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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5 05:40:45


白色的輕煙從火堆裏冉冉地往上飛舞,燦亮的火花將原本漆黑的山洞,映照了個分明。

段馭飛和封靜心兩人已經累得癱倒在地,根本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今天真是刺激的一天。

他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在荒郊野地過夜,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遇上猛虎,更沒想過自己會與一個陌生人如此相依為命。

是的,在今天以前,他們根本談不上認識,但現在竟然禍福與共,怎不教人感歎命運的奇妙之處。

「喂!睡了嗎?」段馭飛以手為枕,詢問道。

稍做休息,他的體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夜深人靜,近來難得的假期,如果就這麼浪費在睡覺上,實在可惜,還不如掌握住這點時間玩玩。

雖然,身邊只有個臉蛋黑汙得根本看不出長相如何的女子,不過,相處了一整天下來,段馭飛意外地發現她可是個難得的有趣人兒呢,嘻!

「我睡不著。」封靜心老實地說。雖然身體已經疲累到了某個地步,但是不知怎麼回事,她就是無法合上眼睡著。

「不習慣吧!從來沒有在這種地方過夜。」這是肯定句。這位叫靳心的姑娘,真的十分嬌貴。段馭飛在心中暗想。

「嗯!可是我好累。」她又道。

「這樣可不行,你得早點習慣。」

「習慣?這怎麼可能?」雖然他體貼地為她撿來了一堆雜草當床,但是這雜草好髒,而且躺著又不舒服,哪里睡得著,更遑論習慣。

「那也沒辦法,我們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說不定還有得繞呢!」段馭飛抬眼望向外邊的星空。「幸好今晚還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可睡,已經算是舒服的了,明天就不知道有沒有這等好運氣了。」

「你少烏鴉嘴了!」封靜心難過地道。「這裏哪有你說的那麼好?」根本就是個可怕的地方嘛!

一雙明眸大眼不斷地往四處瞄,心裏總是惶惶然的。

「吱吱!」

突然有細微的聲音從身邊竄過,封靜心立刻跳了起來,沖向段馭飛。

「哎喲!姑娘,你也矜持點,這麼強烈的投懷送抱,真是教人難以承受。」那撞擊力道真的很大,早知道該離她遠一點的,免得胸口教她給撞疼了。

「你在胡說什麼?」還有心思開玩笑!「我……我剛剛聽見……聽見——」

「老鼠的叫聲嘛!有什麼好稀奇的?」段馭飛在琅琊山學武多年,什麼珍奇猛獸沒見過,小小的老鼠根本不算什麼。

「藹—」她忍不住放聲大叫。「什麼?老……老鼠?」

段馭飛連忙捂住自己受殘害嚴重的耳朵。

「小聲點,你想把它們叫出來一起熱鬧熱鬧是不是?」這女人實在太大驚小怪了。

「它們?你……你的意思是說,這裏很可能有很多老鼠?」

「是啊!怎麼?你不信嗎?要不要我抓給你看?」段馭飛惡劣地問道。

「你這個人怎麼那麼無聊。」封靜心啐道,再也待不下去了。

眼看她想往外跑,段馭飛連忙將她一把給拉回來。

「你去哪里,外頭可是又黑、又暗的哦。」

「但是這裏有老鼠啊!」她才不要跟老鼠共處一室。

「何妨呢?它們又不會侵害我們,而且要是肚子餓,還可以抓一兩隻來大快朵頤,你說……」

「藹—」真噁心,虧他說得出來,封靜心瘋狂地捶打他。「我才不要吃老鼠,才不要、才不要——」

「哎喲!女俠……饒命啊,不吃就不吃,早跟我說老鼠是你的同類,我就會放過它們了嘛,大家有事好商量。」段馭飛逗道。

「誰……誰跟老鼠同類啊!」封靜心氣呼呼地質問。

在飄忽的火光映照下,那雙大眼睛顯得特別澄澈動人。

「好,你不是老鼠,差點忘了老鼠的膽子還比你大呢!」段馭飛含笑地說完,立刻快速閃人。

封靜心果然追了過來。

「別跑!段馭飛,你這個討厭的傢夥,竟然敢拿我跟老鼠比。」

「我有說錯嗎?」段馭飛聳聳肩。

「還不肯認錯。」她努著唇,竟敢出言不遜,若不將他抓來好好痛扁一頓,實在難消心頭之火。「你別跑!」

段馭飛真的就站在原地,含笑地看著她,動也不動。

他竟然真的不跑了,這麼一來反倒害她也失去了打人的興致。

「笑什麼?」她最討厭人家笑得莫名其妙了。

「沒什麼。」段馭飛伸手往天際一指。

外頭此時朗朗明月當空,星子也特別璀璨。

「哇,好多星星,好漂亮。」封靜心伸開了手,像是要將那些星子給全部攬進懷中似的。

「我好久沒能這麼無事一身輕地看星空了,真好。」段馭飛有感而發地說。

封靜心想了想,她好像也很久沒有這樣看星星了。為了討她爹歡心,從小想盡辦法學習各種才藝,雖然到最後一事無成,但她也已經盡力了。

有多久沒這麼自在地看著星空了呢?她根本想不起來了。

兩人就這樣坐在地上,什麼話也不說地仰望天空。

直到再也撐不下去,封靜心才慢慢地閉上眼,往身旁溫暖的懷抱倒下——

一夜無夢到天明。

身邊有他在,她不再驚慌,也不再畏懼。

銘銘銘

煙薰嫋嫋,架上一隻金黃色的烤雞,不斷地散發出誘人的香味,教人食指大動、垂涎欲滴。

「哇!好香,心心,快來吃啊!」段馭飛興奮地吆喝著。

坐在一旁的封靜心不為所動,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怎麼了?肚子不餓嗎?」他拔了只雞腿放到她面前。「快咬一口,我保證好吃得讓你連手指頭都想吞下。」

「我沒胃口。」她懶洋洋地說。

「怎麼又沒胃口?這真的很好吃。」段馭飛發現自己料理的技術越來越好,那香氣連他都受不了了哩!

他又拔了另一隻雞腿,用力地咬上一口——天啊,真的太滿足了。

「唉。」封靜心忍不住歎息,他怎麼還有心情玩鬧,真是服了他。

不知道該說段馭飛嘴巴夠靈,還是說他太烏鴉,竟然讓他給一語成讖——他們就這樣在山裏繞了許久,還沒能找到個出路來。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我們……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封靜心看著面前對她來說沒什麼不同的樹林,實在有種無力感。

眼前又出現了數條岔路,那岔路……該怎麼說呢?全都只是羊腸小徑而已,根本也不能算是路。

當然啦,這裏這麼僻遠,平時一定鮮少人煙。

一想起可能還得在這裏繞個不停,她已經全身都覺得不舒服,若說這是上天的懲罰,那也該夠了吧!

她怎麼還會有心情吃東西呢?唉!

「馭飛哥,怎麼辦?真的走錯路了嗎?」她又一次詢問。

「我想八成是。」

「為什麼會這樣?」

「我也想問啊!」段馭飛無奈地道。「昨天我說了要往左,是你堅持要往右的。」偏偏他又不能放她一個人亂闖,能怎麼樣呢?

「我看左邊那裏好像走過了嘛。」她真的有那種感覺。

「事實上並沒有。」

「你又知道。」封靜心才不信他那麼厲害,這些看來極為相似的路,她都分不清楚了,難道他又弄得清楚嗎?

「我在山裏住過一大段時間。」

「什麼?」

「我在琅琊山上跟著我師父學武多年喔。」段馭飛乾脆說得更清楚些,因此雖然身處深山野嶺之中,他也能分得清楚哪條路走過,而哪條沒有。

「那你怎麼不早說。」早知道該讓他作主的。

「你不聽,我有什麼辦法?」

什麼叫她不聽?他的態度看似無關緊要,像是隨口說說而已,她當然不敢胡亂相信啦。她恨恨地瞪著他。

「那你可以堅持啊!」封靜心說道。

「無所謂啦,反正這樣探險也挺有趣的,而且這輩子或許都無法再來這裏,多走幾趟有什麼關係?」反正這裏野味甚多,餓不著他們的。

「有趣?!」封靜心真懷疑他瘋了。「一也不!」

幹麼那麼凶?只是多在山裏繞幾圈,多享受些閒適的日子罷了,有需要那麼激動嗎?段馭飛疑惑著。

「快點、快點啊!別再吃了!」真是急死她了。

「快點?」段馭飛又咬了一口肥嫩的烤雞腿,呆呆地問。「什麼事?」

「找路啊,你不是很行嗎?」

「我有說過我很行嗎?」

「段公子,你到底要不要找?」她擺出很嚴肅的表情問道。

相處幾天下來,段馭飛知道,當她很客氣地喊他「段公子」時,就是她極度生氣的時候了。這種時候還是少惹她為妙,免得她半天不吭聲,悶都能悶死他。

「找!當然要找!不過,靳姑娘,再急也得將我費盡心力的傑作給吃完吧!而且我很餓耶!」他擺出無辜又可憐的樣子。

封靜心被他逗得差點笑出聲,瞠道:「好吧!」

「這只肥雞腿是你的。」

「謝謝!」封靜心凝視著他。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她發現他體貼的動作,往往惹她心動;只是有時候他又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常常讓她哭笑不得。

憂與喜,全都隨著他了,這麼下去,怎麼得了……

「怎麼了?我很秀色可餐嗎?」段馭飛飽含笑意的俊臉在她面前放大。

封靜心嚇了一跳,這才察覺兩人靠得太近。

「你在做什麼?快吃你的東西啦!」她羞澀地別過頭去。

段馭飛輕輕地笑出聲,那爽朗的聲音在四周慢慢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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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在酒足飯飽後,兩人又開始了他們的「探險」。

「馭飛哥,該往哪里走啊!」封靜心學乖了,一切都聽他的。

段馭飛考慮了一下,才道:「往這邊吧。」

「真的?」

「要不要我發誓啊!心心姑娘。」

封靜心搖搖頭,輕輕一笑。

看著她那甜甜的笑容,他的心情也跟著輕鬆了起來。

真是孩子氣呀!似乎只要給她一點點保證,她就能心滿意足了,越相處越覺得她十分可愛。

「哎喲……」封靜心總是無法習慣這樣崎嶇的路,又不小心差點跌倒了。

「小心點。」

有力的大掌適時地拉住她,讓她又一度免於跌跤的命運。

「謝謝。」那溫暖掌心傳來的熱度,令她臉紅心跳。

她慌亂地趕忙將手收回,試圖撫平那顆紊亂的心。

「對了,馭飛哥,你想不想你的師妹?」封靜心沒頭沒腦地突然迸出這一句話,卻害他差點打跌。「怎麼了?你自己也小心點嘛!」

怎麼了?才剛說她可愛呢!竟一下子又提起那個魔女來。

「你為什麼老愛提她?」真是搞不懂。

「因為……」她對他的印象其實好極了,她相信他一定不是個風流的浪子,而是個專情的男人!「因為她是你的小師妹埃」也是他的心上人。

想到此,封靜心突然覺得心頭有些悶。

這些天兩人互相扶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早已建立了不同於一般的友誼,甚至還多了那麼一點情愫。

只是,她不斷地提醒自己,就算他再溫柔體貼,但畢竟已有了喜歡的人了……自己得好好記住這點才行。

「別提了。」

「怎麼能不提?你可不能忘了她。」封靜心帶點慌急地說。

「我不能忘了她?」這是什麼道理?段馭飛的表情好納悶。「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忘了她!」他咬牙切齒地道。

現在他落到這般田地,可以說都是韓取歡那死丫頭所害的,他怎麼可能忘記她呢?

眼光落向遠處,盤算著回去該如何找她算帳!

封靜心卻誤會了他的意思,臉上滿是欣羨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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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找不到?還、在、找——」韓取歡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會這樣?你們到底在做什麼?竟然連一個人都找不到?」

「韓姑娘,我們大家都已經盡力了。」忠叔說道。

這些天,為了尋找段馭飛的下落,整個鐵夜山莊上下幾乎傾巢而出,差點沒將附近一帶全給翻過來。

偏偏段馭飛像是突然自人間蒸發一般,完全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可是畢竟沒找到人啊!」韓取歡快急死了。

師兄妹倆平時吵歸吵,但是實際上感情還是很好,她怎麼能坐視他就這樣無緣無故地失蹤,而不著急呢!

更何況駕車的老吳說了,他的馬車是被偷的。說不定段馭飛的失蹤就跟那偷車賊有關!若真是如此,他……他不會有意外吧!

「我想莊主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忠叔認真地說。

「不!一定出事了。」

「韓姑娘……」

「你想想我小師兄平時的為人。」她皺著眉道。「雖然他是有點浪蕩不羈、有點欠扁,但其實他很有責任心,以他的為人,絕對不會放任鐵夜山莊群龍無首,讓我們大家這樣為他操心的。」

都怪她不好,沒事幹麼咒他被鬼抓,這回……他該不會真的……

噢!太誇張了,不會有這種事的,應該不會吧!

「韓姑娘,你放心,我們也知道莊主是個很好的人,而且莊主他武功不凡,應該不會有事。」

「那他人呢?」

「這……」

韓取歡急得在原地走來走去,一顆心怎麼也放不下。

「可惜大師兄人又不在,這下該怎麼辦?算了,還是我自己出去找人吧!」說著,她就要往外沖。

「等等,韓姑娘,你不能出去。」

「為什麼?」

「莊主交代過的。」

「他人都不見了,我不去找找怎麼行?」

忠叔不認同地搖搖頭,她別把自己搞丟,他們就覺得該額手稱慶了。

「韓姑娘,你別讓我們為難。」

「你這才是在為難我。」總之她今天非親自去找人不可!韓取歡一雙靈動的眼眸子一轉,忽然朝外喊道:「小師兄,小師兄你回來了。」

「哪里?哪里……」

就在同時,韓取歡縱身一躍,闖了出去。

論武功她不行,但是提及這逃命的功夫——輕功,她可是學得比誰都好哩。

「韓姑娘……」又被這小妮子給騙了,忠叔大驚。「來人啊,韓姑娘走了,快將韓姑娘給找回來,快點——」

屋漏偏逢連夜雨,已經失蹤了一個,要是她也給失蹤了,這下可有得找了。

唉!總管難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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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段馭飛人呢?

韓取歡不斷地往前跑,在人群中尋找著。

不會的,他不會有事的。小師兄,我錯了,只要你回來,我願意跟你賠不是,你就別鬧了!她在心裏著急地忖度。

「段馭飛,小師兄,小師——哎喲!」她著急地東張西望,走路不看前方,一個不小心就這樣撞上了人。

「韓姑娘小心。」一道飽含驚奇與戲謔的聲音傳來。扶起她的是一隻寬厚有力的手掌。

韓取歡輕輕抬頭,看到了一雙猶如黑夜般燦亮的星眸。

「是你,虞璜。」她語氣中帶著少見的驚喜。

對了,怎麼忘了他呢?

如今兩個師兄都失蹤了,偏她爹又雲遊四方,根本找不到人可以幫忙,而眼前這個人——虞璜,他是她大師兄同父異母的親弟弟,又是虞家堡的當家主子。憑他們虞家堡的勢力,要找個人應該不難——除非小師兄段馭飛也和大師兄鐵胤珩一樣刻意閃避。

只是……當初她誤會他殺了鐵夜山莊兩老,如今雖然證實了虞璜的清白,卻也讓兩人再無交集,現下她憑什麼開口求助?

「韓姑娘,有什麼事嗎?」虞璜一語道破她的心事。

實在是韓取歡太過單純了,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讓人輕易的就能一眼望穿,更何況她喜悅的聲音,讓他很是受寵若驚哩。

「我……我沒事啊!」之前對人家的態度太差了,現在才要求人家幫忙,這樣的落差實在太大了,她做不到。「我真的沒事。」

才怪!她好想求他幫忙喔!只是開不了口。

「是嗎?」虞璜的眼眸裏寫滿興味笑意。「那自己小心點,在下先告辭了。」

「呃……」韓取歡看著他走過自己身邊,心裏著急得不得了,當下決定硬著頭皮拉下臉。為了段馭飛,她豁出去了——

她一轉身,虞璜也恰巧轉過頭來。

「對了,韓姑娘,現在大哥不在,若你有什麼事我能幫得上忙的,請別客氣,只管到虞家堡來找我。」

哇,這麼客氣?難道他都不記恨了?

「呃……好,好啊!」向來口齒伶俐的韓取歡,突然變得有些遲鈍。

人家不記恨了,讓她更加不好意思,也就更開不了口。

「那我走了。」像是試探般,虞璜故意說道。

「嗯!好啊好啊,不送了,你請。」

糟糕!還是說不出口,她怎麼那麼笨啊!韓取歡拚命地罵自己。

虞璜和身邊的貼身護衛靳玄在聽見她的話後,彼此互看一眼,全都瞠直了眼。

這姑娘向來對他們就沒啥好臉色,罵起人來更是毫不留情,現在竟然會說——你請?!

天要下紅雨了嗎?

「靳玄。」在走了一小段路後,虞璜突然道。「查看看那丫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主子,這不太好吧!」靳玄敬重他的主人,所以對於韓取歡之一則不友善的態度自然甚為不滿。「何況那位韓姑娘又不見得會領情。」

「我做事並不需要討誰的賞,自己開心便成了。」

「是,主子,靳玄這就去辦。」

靳玄說完了話,便一溜煙的消失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5 05:41:30


「找到了,哇!太好了,終於讓我給找到了。」段馭飛大聲吆喝,俊朗的臉上滿是笑意,往前跑去。

封靜心跟在後頭,看著他的舉動,有點莫名。

「哪有?這裏……這裏還是漫無人煙啊!」他發什麼病啊!

「我說的是溪水。」段馭飛解釋。

他趕忙掬起溪中清澈又涼爽的水往自己的臉上灑,那涼透心扉的舒暢感,讓他感動得快掉淚了。

「溪水?你……怎麼會是溪水呢?」封靜心又一次讓他搞迷糊了。

「有水的地方,附近一定會有住戶,不用擔心了。」

「是嗎?」可是她還是很懷疑。

「別想了,快來,這水很清涼,哇,真是舒服極了。」段馭飛乾脆跳進水裏,像個孩子般在溪水裏跑來跑去。「快點,心心,快下來啊!你不熱嗎?」

「我……我才不要。」男女授受不親耶,何況他已經名草有主了,怎麼還不莊重些啊!「你快上來啦,我們繼續找路。」

「別急,我跟你保證,兩天內一定讓你回去,快來啊!」他掬了些水往她身上潑去。

保證?他拿什麼跟她保證啊?封靜心根本不信。

「哎呀!你這人怎麼這樣?看!把我的衣裳都弄濕了啦。」她得趕緊離這瘋子遠一點。

「弄濕就弄濕,不是我在說,你呀……不只你,還有我,我們兩個臭——的咧!乘機洗一洗澡也好。」

敢情他真的忘了她是女子啦!這傢夥。

「要洗你自己洗,本姑娘才沒那興致。」說她臭?她哪里臭了。

封大姑娘她向來都是香噴噴、高貴得不得了的,這人真愛胡說。

「那你至少洗把臉吧!和你認識那麼久,真想看看你的廬山真面目耶!心心,你就好人做到底,好歹念在我們曾經同甘共苦這麼一段日子的分上。」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的臉……我的臉又怎麼了?」

封靜心不信邪,果真禁不起誘惑,走到溪邊一照——

天啊!那個灰頭土臉的人是誰啊?她……她根本認不出來。

「我……我的臉——」封靜心懷疑地看著那在水中玩得不亦樂乎的傢夥。

難道她一直都是這樣的?

「呵呵,夠醜了吧!」段馭飛朝她擺個鬼臉。「需不需要我幫忙搓啊,那汙垢黏得夠久了,說不定很難洗。」

「藹—」封靜心退了兩步。「你顧好自己就行了。」

「我?我很好啊!」段馭飛自戀地看著水裏的自己。「太俊了,說真的,現在已經很難見到像我這麼好看的男人了,心心,你覺得……」

他忙著自吹自擂,忽然間抬起頭來,竟愣住了。

真沒想到,封靜心洗淨了一張臉之後,竟然會是那樣的粉妝玉琢、眉清目秀。

若非那雙又圓又亮的眸子是他所熟識的,他根本認不出眼前的人,是與他同甘共苦好些天的人兒。

「怎麼了?我臉上還有其他的東西嗎?」封靜心懷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沒……沒有,你……很好啊!真的很好。」還好過頭了哩!

段馭飛以往常在脂粉堆裏打轉,見識過的美人可不少,但像她那樣嬌俏動人的,可就少見了。

太不可思議了,在她烏亮眸子的凝視下,他竟然會像個無措的小男孩,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擺了。

「馭飛哥,你到底怎麼了?」封靜心瞧著他古怪的舉動,還以為他在水裏出了什麼事。

心頭一驚,想都沒多想地立刻上前拉住他。

「你別嚇我,快,快先上來啊!」全身都濕也不管了,她只管伸手往他額際探去,想知道他到底有沒有事。

「我沒事。」震驚了好一會兒,段馭飛總算恢復理智,又露出了那招牌的頑劣笑容。「只是看到像你這樣的美人,理應表示表示驚訝,以顯誠意。」

什麼呀?害她嚇死了,原來……

「段馭飛,你這人真無聊耶!」她嬌瞠,掬了把水往他潑去。

「哎呀!大美人也會使潑,但是無損嬌俏。」他連忙躲著。

他的話半真半假,根本弄不清真偽,不過卻讓她又喜又瞠。

「你……你敢戲弄我?」

「小的不敢,句句肺腑之言。」既然兩人都弄濕了衣裳,那還客氣什麼?段馭飛也掬起了水朝她潑去。

「啊!可惡,你敢潑我水,看我的——」

炎炎夏日裏,兩人就在水裏大玩起潑水遊戲,那溪水清澈見底,且清涼透心,正好可以洗滌兩人一身的塵埃和疲累。

玩鬧中,兩人不知不覺地忘記了現下的狀況,也忘記了其他的人事物,心越來越靠近,將一切全都拋諸腦後。

彼此眼中、心裏,只找得到對方而已——

銘銘銘

鄒府今天來了兩位貴客。

女兒出嫁多日都一直沒有歸甯,封家夫婦不由得有所懷疑,找了個藉口前來探望。

「心兒,娘來看你了。」封夫人含笑的臉在看到眼前的女子後,儍了眼。「你……絹兒?怎麼會是你?」

「我也想問,怎麼會是我。」絹兒口氣有些無奈。

「心兒呢?她人呢?」封夫人驚慌地問。

「我就是『封靜心』啊!」至少在鄒家一家子的人面前,她是。

成親多日,絹兒本以為她家大小姐好歹會出現看看她,沒想到那沒良心的主子竟然就像憑空消失了般,無影無蹤。

而夫婿對她又百般的溫柔體貼、噓寒問暖。

她從最初的抗拒,到現在的認命……或許還帶點竊喜。總而言之,她此生命運已定。

她就是「封靜心」,「封靜心」就是她,這世上再也沒有「絹兒」這個人了。

「你胡說。」封夫人簡直無法承受這個打擊。「老爺、老爺,快來人啊,你快來看看啊!」

「什麼事?這麼大呼小叫的?」封老爺和女婿在前室裏聊得正開懷,沒想到會聽見老婆的驚喊聲,兩人立刻跑了進來。

「靜心,你沒事吧!」鄒清豪關心地問。

「相公,你又忘了。」絹兒表情不怎麼開心地提醒。

「呃,對了,娘子。」不知為什麼,他這娘子很不喜歡他喊她的名字,鄒清豪愛她,所以自然得要從善如流了。「都怪我不好,我擔心你,太著急了,才會喊錯,別生氣。」

「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絹兒溫順地道。

封老爺和封夫人一樣,愣在當常

這……這不是絹丫頭嗎?她不是他們的女兒呀!

絹兒似乎看出了封老爺的疑慮,上前一步道:「爹,女兒好久沒見您了,彈奏一曲給您聽聽好嗎?」

「彈……彈曲?你?」絹丫頭什麼時候學會彈琴的?他怎麼都不知道?封老爺儍住了。

「好好好,難得今天娘子有此雅興,泰山大人,請坐請坐。」鄒清豪開心都來不及了。

他這個娘子真不愧是江南第一才女,簡直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只是她向來不輕易展現才華,害他屢屢得好聲輕哄才行。

難得今天她這麼高興,主動說要彈曲,他當然也樂於當個聽眾了。

絹兒一笑,在丫鬟們準備好的琴前坐下,定了定氣,纖指一揮,那猶如行雲流水般的曼妙樂聲,立刻擄獲人心。

一曲既罷,還讓人留戀不舍。

「好,太好了,太美妙了。」鄒清豪率先給予妻子最熱烈的掌聲。

連封老爺這麼不懂音律的人,都聽得如癡如醉,當然心裏也疑竇叢生,只是礙於女婿在場,不好立刻發作。

「爹,娘,女兒有話想和你們私下聊聊。」絹兒似乎看出了封老爺的心事。「相公,可以嗎?」

鄒清豪豪爽地點頭。

「當然可以,你們是該好好敘敘,我去叫人準備晚膳,今晚岳父和岳母可千萬賞臉,留下來吃個便飯。」

「一定一定。」封老爺客氣地說。「謝謝。」

「哪里!」鄒清豪離開了。

絹兒也將身邊的奴婢遣退,現下,只剩下封家夫婦倆和她了。

「我知道老爺和夫人一定很疑惑,我想是時候說出真相了。」成親後,她不敢偕同夫婿歸甯,自然礙於這層面上。

絹兒娓娓將所有事情的經過說出,包括現在讓丈夫最為傾心的才華部分。

「什麼?心兒她……她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封夫人簡直無法相信,尤其是——讓她引以為傲的女兒竟然是個音癡?晴天霹靂啊!

「我也不信,這太荒謬了。」封老爺質疑道。「我怎麼知道不是你這死丫頭害了心兒,想獨佔這鄒家少奶奶的地位,才想出這惡毒的詭計來。」

「心兒受害?我的心兒受害了?」封夫人立刻哭了起來。「嗚!我的寶貝女兒呀,你太可憐了,都是娘不好,沒有好好保護你。」

絹兒簡直哭笑不得,如果他們真那麼關心自己女兒,不會連封靜心的性子都摸不清。

那樣愛撒嬌又任性頑皮的女孩,怎麼可能乖乖坐在琴前練習?想都別想。

「老爺、夫人,你們可別太激動,這事要是傳揚出去,對我們都沒好處。」

「你這話什麼意思?想威脅我嗎?」

「我怎麼敢啊,老爺,相信您剛剛已經鑒定過我的琴藝了,至於其他的,我可以慢慢證明。」

「你到底想說什麼?」封老爺越想越心驚。

要是絹丫頭所說屬實,那鄒清豪若是得知此事,可怎麼辦?

好不容易得此佳婿,雖然這些天都沒瞧見女兒,但是和女婿在生意上可是談得不亦樂乎,他們甚至還準備攜手合作呢。

若是現在讓鄒家發現事實的真相,那……

「老爺您是聰明人,我想我們最好將錯就錯,這對雙方都有好處。」絹兒喜歡上了自己的丈夫,說什麼都不會肯退讓了;況且封靜心已經逃得無影無蹤,就算想商量,也沒辦法。

「你——」

「不行,老爺,你不能答應,心兒她……」封夫人反對的話語還沒說完,就被阻止了。

「好!我答應你。」為了自己的利益,封老爺只好豁出去了。女兒呀!是你逼我的,爹也是不得已的啊!

可憐的小姐啊,有這種父親,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絹兒忍不住想同情她。

銘銘銘

「哈啾——」

大大的噴嚏聲驚動了正在烤魚的段馭飛,他想都沒多想,立刻放下手邊的東西,趕到坐在樹蔭下的人兒身邊。

「怎麼了?該不會是患傷風了吧?」管不了男女有別,他直接將自己的掌心貼上封靜心的額際。「糟了,是有一點點熱度。」

「我沒事。」她懶洋洋地回應。

「怎麼會沒事呢?都怪我,剛剛不該和你玩水的,現下又沒有衣裳可換。」段馭飛急如熱鍋上的螞蟻。「我看你繼續穿濕衣裳可不成,會加重病情的,快將衣服給脫下,曬一曬再穿。」

她那麼嬌弱,要真是染上風寒,可不得了。

「脫衣服?」

「是啊,快點,你還在考慮什麼,你……」段馭飛突然想到她的疑慮。「放心,我很正人君子的,絕對不會有不軌的行為。」

「我……」她遲遲未行動,俏麗的臉蛋兒更加嫣紅了。

不是不信他,而是要她在這種環境下脫衣裳,實在有點為難。

她不敢呀!

「拜託你好不好,別再猶豫了,身體要緊,大不了我娶你就是!」這話一出,兩人都愣住了,彼此看著對方。

而後封靜心趕忙將視線移開。

「馭……馭飛哥,你也病了?」要不然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我很好。」再好不過了。

只是……在嬌滴滴的她面前,原本滿滿的自信,不知怎的全都消失了。他甚至懷疑自己真配得上這麼嬌貴的女子嗎?

兩人之間陷入了某種沈默,直到旁邊傳來一陣烤焦的味道,才猶如大夢初醒般驚醒。

「哎呀!我的烤魚。」段馭飛大叫,街上前去。

當他拿起烤得猶如灰炭的魚望向她時,封靜心忍俊不禁地笑開來。

「呵呵!沒關係,再重新烤過就是。」她安慰著。

「沒辦法,我得再去抓魚了,你自己小心點。」

「我知……哈啾——」又忍不住鼻癢地打了個噴嚏。

段馭飛擔心地回頭看著她,知道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他有意無意地看向她坐的大樹方向,眼眸裏閃過一絲異樣,心裏盤算著——

「馭飛哥,你別擔心我,我真的沒事。」封靜心捏住鼻子,強忍著想打噴嚏的衝動,整個小臉都脹紅了。

「小笨蛋,你在做什麼?想悶死自己?」段馭飛又好氣又好笑,連忙上前阻止她。

「我……」

「噓——」段馭飛突然停下動作,側耳傾聽——

封靜心也感受到這微妙的變化,好奇地四處張望。

「怎麼了?」她低聲地問。

「有人來幫忙了。」段馭飛同樣壓低了聲量回應。

一雙猶如夜星般燦亮的眸子,緊盯著她那張白嫩細緻的臉蛋,忽然拿起了一把地上的土往她臉上抹去——

「你……你做什麼?」封靜心不明白地問。

「別說話了。」他不願見到別人窺探她的美麗,那種獨佔的心態,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在同時,突然有幾個拿刀的盜匪出現,個個滿臉橫肉,又凶又惡。

「想不到在這種地方竟然會有人在。」其中一人看向那如黑炭般的焦魚。「嘖嘖!還以為能夠飽餐一頓,想不到你們技術這麼差,全都成了黑炭。」

顯然他們是被剛剛那陣烤魚的香味給吸引過來的。

「喂!大哥,看這兩個人衣著還不差,應該多少有點油水。」一個獐頭鼠目的人說道。

「嗯,應該不錯吧!」只可惜樣子似乎狼狽了些。

幾人就這樣盯著段馭飛和封靜心,旁若無人地開始商討起來。

「馭飛哥,我們……我們快走。」封靜心細聲地提醒。

「走?走哪里?」那個獐頭鼠目的男子走向封靜心。「好好一個女人,怎麼如此灰頭土臉的,去!去把臉洗乾淨了,讓爺兒看看你夠不夠美,要是長得不差,今晚就……哎喲!」

他伸手想吃吃豆腐,沒想到卻不小心在眾人面前跌了一大跤,而那伸出腳絆倒他的人,正是段馭飛。

「哎呀!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啊,小的……小的不是有心的。」他刻意卑微地說道。

「可惡啊,你這該死的小子,我非好好教訓你不可。」那獐頭鼠目的男子惱羞成怒,由地上爬起來,兇惡地走向害他出糗的罪魁禍首。

「你……你別過來,我爹可是蘇州城裏的張大富,我們家財大勢大,你不能動我,要不然我爹會派很多人找你拚命的。」段馭飛邊說邊拉著封靜心往後退。

封靜心愣住了,身邊這膽小如鼠的男人,是她所認識的那個段馭飛嗎?還有,他不是姓段嗎?他爹怎麼會是張大富?

「張大富?」那獐頭鼠目的男子愣了一下,回頭望向夥伴。「張大富是誰?」

其他幾個盜匪也是一臉茫然。

「你們這群人有沒有常識,連我爹那麼有名都不知道,他可是日進鬥金的大商賈,我們家的金銀財寶之多,壓都能壓死你們!我警告你們,快點放我們走,要不然我爹找來,可不會放過你們的。」段馭飛將無用的二世祖囂張氣勢,模仿了個十足十。

一聽見「日進鬥金」這幾個字,幾個盜匪已經忘了最初的目的了,他們的眼中都散發出貪婪的色彩。

「是嗎?那就有請張公子和我們走一趟了。」

「走?去哪里?」段馭飛故作浪漫模樣地說道。「本公子今晚還要到山上去『賞星觀月』,不想回去。」

「『賞星觀月』?哈哈哈——」幾個盜匪紛紛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果然是個有財無腦的笨瓜,如果能綁住他,那他們可就發了。

「哈哈哈哈哈——」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5 05:42:12


「哈啾,哈啾——」噴嚏打個不停的人,正是封靜心。

「心心,來這裏坐,這裏比較溫暖。」

封靜心瞪了段馭飛一眼,還是蹲在角落邊,怎麼都不肯理他。

「心心——」

「別喊我,我沒有你這麼沒用的朋友。」受不了他的噪音,她終於發出了抗議聲。

如今兩人被關在地牢裏,這牢房暗無天日,幸好旁邊有兩盞如豆般大小的油燈燃著,要不然真的伸手不見五指了。

封靜心真不懂,他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你到底在生什麼氣?」段馭飛臉上的笑容不變,走向她問。「在這裏不好嗎?」

「這裏不好……天啊,你呆啦,我們被關在地牢耶,有什麼好?」

封靜心悶不住,原本打算不理他的,可不知怎的,被他一挑弄,她立刻將心裏所有的氣全部發洩出來。

「這裏很溫暖啊,比起外頭的環境好多了,何況我們餐風露宿的,你不是說了——不想再住那髒兮兮又可怕的山洞嗎?」段馭飛表情認真地說。

「我是不想住山裏的洞穴,但是地牢並沒有比較好。」他開什麼玩笑?這種事需要她提醒嗎?

「誰說的呢?」他抬頭下巴往前一揚。

一個僕人提了飯盒進來。

「喂,吃飯了。」那人朝他們喊道。

「今天吃什麼?」段馭飛故作貪嘴模樣,上前一把掀開飯盒。「哇!有沒有搞錯?只有兩樣菜和一小塊肉?呿!這種豬食本少爺哪吃得慣?」

「耶!你這人還真是有趣了,別忘了自己的身分,還挑食?若不是看在你老子凱的分上,你連白飯都沒得吃。」那人氣呼呼地說。

「那我可不管,本來我想叫我爹多籌個幾百兩來的。」段馭飛看到他們眼睛發亮,在心裏偷笑。「但是你們這麼怠慢本少爺,讓我住牢房就算了,還給我豬食,哼哼——」

「這……贖金多少,由得了你作主嗎?」

「你要不要試試看啊?」段馭飛那天生的當家主子威儀,很輕易地壓嚇住了幾個獄卒。

「快去換啦!有幾百兩可賺。」旁邊負責看守的獄卒催促道。

「我怎麼知道他說真的假的?說不定是個冒牌少爺。」送飯的僕人懷疑地說。

「冒牌少爺?別忘了我人在你們手上,還有給你們的信物。」

他將身上一隻玉麒麟給了他們,要他們去找他的爹——張大富來贖人。

那只玉麒麟完美又珍貴,幾個沒見過世面的小盜匪哪能不上當?

「對了,提醒一下,本少爺吃膩了珍餞美食,想要清淡一點的口味,別忘了。」段馭飛直接不客氣地下令。

「是……」搞什麼?這階下囚竟然比他們還要威風。僕人心不甘、情不願地往外走。「我去準備。」

「呵呵!」段馭飛暗朝封靜心擺了個得意的表情。

不過她卻撇撇唇,完全不信。

直到剛剛那送飯的人又匆匆來到,並拿出還算清淡可口的美食,封靜心才不由得服了他。

「他們是呆瓜啊,竟然信你。」她真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這麼笨的盜匪。

「吃飯吧!你在生病,可不能餓著。」段馭飛柔情地說。「放心,我跟你說了,保證兩天之內一定能送你回家,這個承諾絕對有效。」

「馭飛哥,你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她雖然單純,但可不笨喔。

「聰明!」段馭飛皮皮地朝她眨眼說。「我是想,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沒住過地牢耶,不如就體會體會。」

「你……你真的很討厭。」哪有這種事。

跟他認真說話,他卻老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真是氣死人。

她扁著紅唇的可愛模樣,讓他忍俊不禁地輕笑開來。

做人嘛!何必那麼嚴肅?反正他有自己的辦法就是。

段馭飛要這群笨盜匪去找張大富,而張大富嘛——自然沒有這個人,不過那只玉麒麟,的確是他隨身攜帶著的物品,而且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點。

溪旁的大樹幹上有熟悉的記號,表示他們自己的人到了。

只是他實在很懶,幸好有了這群呆瓜去替他找人,那麼……他們何妨在此多歇息歇息?

只是可惜呀可惜,愉快的日子就要結束了,更不舍的是——就要與她分離了。

分離?怪了,怎麼心頭悶悶的呢?這是為什麼呀?

銘銘銘

段馭飛和封靜心在笨盜匪的伺候下,滿足地飽餐了一頓,一身疲累的他們,也很快地各自進入了夢鄉。

「鏘啷——」突然一陣兵器交接的聲音響起,劃破了四周的寧靜。

「發生了什麼事?」封靜心迷糊地睜開眼,一看到段馭飛就守護在她身邊,心裏的不安立刻褪去。

「唉!真不好玩,我想是接應我們的人來了。」

他歎息的樣子,似乎還很留戀這裏。真教封靜心哭笑不得。

「有人來救我們?那真是太好了。」封靜心高興得差點沒跳起來。

就在這時,一群人退了進來,個個模樣都顯得十分狼狽,手上還拿著兵器。

「老大,你怎麼了?」負責看守的獄卒迎上前去問。

「快給我開門。」那老大揮舞著手上的大刀,狂吼了聲。

獄卒立刻將地豐的鐵門打開。

「要放我們出去了嗎?」封靜心興奮地問。

「哼!放你們出去?」那盜匪頭子大刀往前一架——

段馭飛在同時將封靜心給護到身後去,那刀子就這樣架上了他的脖子。

「老大,什麼事這麼不高興?」段馭飛面不改色,仍舊談笑風生。

他竟然還笑得出來,封靜心可嚇壞了。

「有人來找碴,我們先撤。」那老大面露凶光,邊押著人邊指揮道。「快跟我走,別想耍花樣。」

今晚來挑寨的人太厲害了,他們恐怕抵擋不過,只好先退。

不過在撤退之前,得先將這兩個金主顧好,他們還等著張大富拿錢來贖人哩!

其他盜匪也緊跟在老大身側。

「走——」

就在一行人想離開之際,突然由外頭走進了幾個人。

「走?想去哪兒?」開口的是個高大俊美的男子,他那張卓爾不凡的臉上,始終掛著揶揄似的笑意,似乎也當這是一場好玩的遊戲。

「虞璜,你也未免來得太快了。」段馭飛的語調中帶著抱怨。

「那真是抱歉,打擾了你的『雅興』。」虞璜那飽含戲譫的眼神,有意無意地看向他身邊的女子。

好熟悉的面孔,似乎在哪里見過……

他沈思著——

「你們……你們……」那盜匪老大來回看著這兩個出色的男人,這才發現他們似乎是相識的。

莫非自己中了計?

「別過來,要不然我就先讓他死!」那盜匪老大往後退一步,親自將刀擱在段馭飛的脖子上,不停地抖動威脅。

「好吧,那你就砍了他,美人我帶走了。」虞璜笑著說。

段馭飛瞪了他一眼,這傢夥,天生欠扁。

「不行!」封靜心把那盜匪的話當了真,緊張得不得了。

這兩個人到底在做什麼?難道他們看不出來,那盜匪老大就快要發瘋了嗎?

「你要錢嗎?我……我這裏有支簪子可以給你,你快放了馭飛哥,別傷人。」封靜心恭敬地將簪子送上前去。

盜匪老大想伸手接過,卻在半路遭人攔截。

「這簪子不能給你。」開玩笑,段馭飛怎麼能任由她這麼做。

「敬酒不吃吃罰酒,先給你點顏色瞧瞧。」盜匪頭子提起了刀,往前刺去。

他想給這個不合作的小子一點教訓,誰知道就這麼一動,兩人的角色立刻互換段馭飛輕易地掙脫了那盜匪老大的牽制,再奪刀、反牽制。

這一切的動作俐落得宛如排練過一般,一氣呵成,教人儍眼。

「啪啪啪!」仿佛看了場精湛的演出,虞璜很給面子地用力拍手。「太精采了!」

「謝謝,謝謝!」段馭飛開心地收刀、拱手。

兩人這種囂張的行徑,惹火了那名盜匪頭子。

「該死!」趁著他們開玩笑之際,盜匪頭子抽起了旁邊屬下的刀,憤恨地往前揮去——

「小心——」封靜心想都沒多想,立刻上前護住了段馭飛。

沒想到這麼一來卻弄巧成拙,段馭飛無法施展身手抵抗,只能抱住沖向自己的嬌軟身子。

幸好虞璜也在同時朝盜匪頭子擊出一掌——

「藹—」

「藹—」

慘叫和嬌柔的喊聲同時揚起。

只見盜匪頭子率先倒下,然後封靜心也跟著昏倒在段馭飛懷裏。

「心心,心心——」

而後,是段馭飛心急若狂的聲音,久久不散。

紹紹銘

「醒了沒有?到底醒了沒有?」

段馭飛從來沒有過這種心情,就算鐵胤珩不告而別,將整個鐵夜山莊丟給他,他都沒有害怕過。

但現在,他真的很緊張、也很害怕。

她不會出事吧!不會吧……

「小師兄,你到底要問幾次?大夫都說了那位心心姑娘是有點傷風,加上疲累過度,和受到些驚嚇而已,只要多休息幾天就會沒事的,你就別再問了。」韓取歡

厭煩地大聲抗議。

好不容易盼呀盼的,終於將段馭飛給盼回來了,沒想到他竟然誰也不理,抱著那個名叫心心的姑娘像是發瘋了一般,慌急地找大夫,徹夜不眠不休的守護,加上煩死人的同樣問題……

老天爺!他沒瘋,韓取歡都要被他搞瘋了。

「多休息?但是她……她已經睡了三天三夜。」段馭飛在原地走來走去,手下斷地敲著自己的腦袋。「一定傷到哪里了,一定是的。那個該死的盜匪頭子,早知道我該親手掐斷他的脖子。」

那晚,幸好虞璜及時出手,讓盜匪頭子手上的刀差了一寸,才沒傷及封靜心。

只是誰也沒想到,她竟然就這樣昏倒過去,而且不省人事就是三天三夜,這教他怎能不憂心呢?

「小師兄,我拜託你冷靜點。」從來沒見過他這麼憂心又衝動,韓取歡真的快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了。「先去休息一下吧,我看你也很累了。」

「不!沒見到心心醒來,我是不會走的。」他一直守在外室,就是怕自己會忍不住去搖醒她。

「這裏有我,我會照顧她的。」

「不用了,我自己照顧她就行了。」段馭飛哪里睡得下?沒見到封靜心醒來,他根本無法安心。

韓取歡看著他著急的模樣,忍不住搖頭笑了。

「呵呵,呵呵呵……」

「笑?你竟然還笑得出來?你有沒有同情心?有沒有愛心?有沒有……有沒有廉恥心?」真是氣死人了。

「呵呵呵呵呵——」韓取歡笑得更加放肆開懷。「笨蛋小師兄,我看你完了,你這輩子全毀了。」

「你在胡說些什麼?」段馭飛吼問。

「我說你完了、毀了。」她妙眸一轉。「還記得大師兄第一次見到大嫂的樣子嗎?你現在的樣子,簡直跟他一模一樣。」

「我……」段馭飛根本沒空想那麼多。

是嗎?他真的和鐵胤珩第一次見到尹花儂的時候一樣,那麼瘋狂?

有……這麼誇張嗎?

「你別開玩笑了。」他有些心虛地說。「不過真的很奇怪,我應該沒有見過心心的,但是……卻總覺得她的樣子很熟悉。」

「該不會你也和大師兄及嫂子一樣,曾經有過一段青梅竹馬的故事?」

「那怎麼可能?我確定沒有。」

「我想也是,若你真有個這麼如花似玉的小情人,還敢在外頭拈花惹草,那我肯定饒不了你。」

「你這丫頭還敢說,我的不幸都是誰造成的?你不提,我都忘了找你算帳。」段馭飛惡狠狠地警告。

等封靜心沒事後,看他如何整治她!

「哎呀!小師兄,你真愛記恨,人家又不是故意的。」韓取歡喊冤。

他竟然還記得,真是個小器鬼。

「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總之——」

「嗯……」內室輕微的聲音,忽然引起兩人高度的關切。

「哇!醒了醒了,我聽見心心姑娘的聲音了,我去看看她……」韓取歡立刻歡呼,這姑娘真是她的救命恩人,醒得真是時候。

段馭飛果然動作迅速地往房裏沖,差點將韓取歡給撞倒。

「哼!有異性、沒人性。」韓取歡委屈地說。「看來我得趕緊想個辦法,要不小師兄真來找我算帳,我可就完了。」

段馭飛和封靜心會在山裏「流浪」,追根究柢全是因為她的關係,尤其他對那嬌滴滴的姑娘還那麼重視,而如今那姑娘還躺在床榻上呢。

咦!他重視那姑娘?

有了!韓取歡終於想到辦法了。

銘紹銘

「小歡,你為什麼要買這麼多東西給我?」封靜心懷疑地問。

在休養的期間,韓取歡就對她百般討好,如今身體恢復健康了,她還拉著她一道逛街,買了許多東西送給她,讓封靜心覺得有些不安。

「我和你是朋友嘛,當然要對你好一點了。」韓取歡說道。

「可是……我們認識不深。」

「那有什麼關係?反正都快成為自己人了。」她笑道。

「自己人?什麼意思?」封靜心懷疑地眨眨眼。

「我……」還裝儍。算了,要裝誰不會啊!韓取歡曖昧地笑了笑。「沒什麼啦。對了,我們是好朋友吧!」

「當然是啊!」封靜心用力點頭。

她很感激她對她這麼好、又這麼照顧,要不然雖然如願地下了山,但是她還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才好呢!

「那……如果小師兄懲罰我,你一定要站在我這邊喔。」

封靜心終於弄懂了她的想法。

「放心!馭飛哥人很好,他是唬你的,其實……其實他很愛你的。」她的聲音不知不覺有些悶了。

「愛……愛我?」韓取歡不小心跌了一大跤。「哎喲!」

「小歡,你……你怎麼連平路都走不好?快起來。」封靜心連忙將她扶起。

「都是你啦!」韓取歡皺著小臉粗魯地拍拍羅裙。「你剛剛在胡說什麼?」

「我沒說錯啊!馭飛哥他……他真的很喜歡你,我看得出來。」

「喔!天啊!」韓取歡差點沒昏倒。「你想到哪里去了?原來你這些天老是躲著他,就是因為我的關係喔?」

她還以為封靜心是害羞呢!

「我……我哪有躲著他?」封靜心紅著臉低頭道。

只是段馭飛和韓取歡真的很登對,郎才女貌的,自己實在不該胡亂遐思,更不能破壞他們。

「還說沒有。」韓取歡認真地將她的頭抬起來,面向自己。「我現在慎重地告訴你,其實我小師兄他喜歡的人是——你。」

「我?」封靜心瞪大眼。「那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你們兩個患難與共那麼多天,而且我小師兄說呀,他對你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在哪里見過面!」韓取歡笑得更曖昧了。「嘖嘖,是上輩子嗎?真是太浪漫了。」

「你少胡說,他對我有似曾相識的感覺,那是因為……」

封靜心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整個人愣祝

是她!絹兒?

封靜心整個人慌了,雙手捂住自己的唇,手上的東西瞬間滑落。她一時有些哽咽,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因為什麼?怎麼不說下去?你怎麼了?」韓取歡懷疑地問。

循著她的視線望去,看到一名美少婦偕同夫婿站在不遠處,而那名美少婦也正與封靜心對望著。

「哇!是鄒少夫人耶!喂,心心,你知道嗎?那個人就是江南第一才女封靜心喔!」韓取歡興奮地介紹道。

她在尋找段馭飛的同時,也沒忘了八卦地探聽此妹,幸好這位鄒少夫人長得如花似玉,沒讓她幻滅。

另一頭,鄒清豪也察覺到不對勁了。

「怎麼了?」他問身邊的妻子。

絹兒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出現了,她竟然出現了?在經過這麼長的一段時間之後,封靜心竟然又出現了。

封靜心是來向她索討自己的丈夫嗎?那她……她該怎麼辦?

曾經想過,無論如何都不放棄這個夫婿,只是……對方是她的小姐、是她的救命恩人……若沒有她,也不會有今天的自己!

她的幸福,是偷來的呀!

現在表面上她雖過得很快樂,但其實她日日夜夜都受著強烈罪惡感的煎熬,時時提心吊膽,就是深怕會有這麼一天。

而今,這一天終於到來了嗎?

「小姐。」絹兒有些泫然欲泣,低聲呼喚。

封靜心仿佛見鬼一樣,她心裏同樣的波濤洶湧,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

不行,她現在心裏已經有人存在了,縱使段馭飛不愛她,但是她還是深陷下去了。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再回到從前去,更不願意去當什麼鄒少夫人。

她宛如個畏罪潛逃的人,轉身就跑。

「耶!心心,心心你的東西沒拿?心心——」韓取歡大喊。

韓取歡莫名地撿起了滿地要送給她的禮物,趕忙追在她身後離去。

鄒清豪也很納悶。

「娘子,你在喊誰?」

「我……」絹兒不自覺地掉淚,倒進了丈夫懷裏。

是松了口氣,也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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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5 05:42:54


「心心,心心你怎麼了?」段馭飛看到她沖進門來,立刻迎上去。

沒想到封靜心竟然像是沒看見他一樣,逕自奔回房裏。

而後立刻將房門上鎖,無論他怎麼喊,她就是不願開門。

「心心,開門啊!你開門——」

「怎麼了?心心到底怎麼了?」提了大包小包氣喘籲籲的韓取歡這才趕到,她懷疑地問。

「我也想知道。」段馭飛橫了她一眼,眼神中充滿敵意。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韓取歡向後退去。

「一定是你欺負了心心,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我哪有?」天地良心,太冤枉了。

「還敢否認?心心是跟著你出去的,現在淚眼汪汪地進門,你若是我,會怎麼猜想?」段馭飛怒氣騰騰地說。

也對喔!這麼說來她的嫌疑很大耶……咳,想到哪里去了?韓取歡連連搖頭。

「小師兄,你聽我解釋,我……我沒有欺負她,心心是看見了那位鄒少夫人之後,臉色才大變的。」她也覺得奇怪。「要不信,你可以親自問問她。」

「她不開門我怎麼問?」

「你這麼凶做什麼?我好心陪她逛街,還要被你凶。」韓取歡嘟著唇抗議。「你……你欺負我,我會去告訴大師兄的。」

「你去啊!」

「喂,你——」明知道她找不到人,還這樣激她。

段馭飛簡直太欺負人了,韓取歡覺得好委屈喔。

「段馭飛,我真的沒有……」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們別為我吵,我走就是了。」封靜心突然開門,站在房門前,臉上淚痕未乾,顯得有些楚楚可憐。

趁著絹兒還沒找來,她得趕快走。

「走什麼?心心,你快跟他解釋,這回真的不關我的事。」韓取歡最痛恨讓人誤會了。

「心心,有什麼事你直說沒關係,小歡要是敢欺負你,我絕不會放過她的。」段馭飛認真地說。

臭師兄!見色忘妹。韓取歡朝他扮個鬼臉,更委屈了。

「馭飛哥,你別誤會,其實小歡對我很好。」封靜心上前朝他深深一頷首。「謝謝你們的照顧,我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她的眼淚竟然不自覺地滑落。

段馭飛和韓取歡差點沒昏倒。

「你在胡說什麼?我不是跟你說了——我和小師兄沒什麼嗎?」韓取歡用力地捶了段馭飛一把。「都是你啦,老是亂講話,破壞我的名譽,你不知道女人的名譽是很重要的嗎?花心郎。」

「誰是花心郎?你才別破壞我的名譽,我對心心的心,天地可表。」段馭飛將話說出口後,才發覺自己說了什麼。

封靜心被他直接的言語嚇愣住了,眼淚也忘了流。

「是嗎?但你以前總是喜歡說你最愛我了。」韓取歡故意激他。

「是,我若不哄說最疼愛你,你會去幫我跟師父撒嬌,讓我下山去玩嗎?」段馭飛說出了這個秘密。「你當然是我最疼愛的師妹,不過就僅此而已。」

「什麼?原來你都在利用我?」韓取歡嬌瞠。

「當然。」段馭飛肯定地說。

「那怎麼可能?我明明看見你在市集上很慌張地找小歡,甚至牽錯了我的手,

將我當成她。」封靜心不自覺地說出了這件事來。

她永遠不會忘了那時候的感動,一個如此真性子的男人,他們這段情還教她感動了許久呢!

「市集?」

「牽錯手?」

師兄妹倆很有默契地看著封靜心,然後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你,難怪我總覺得你很眼熟。」段馭飛這才明白。

「呵呵,笨蛋小師兄,原來當初在市集上,你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新娘,沒想到還笨笨地放手,幸好有我這麼聰明睿智的小師妹幫忙,你們才能『再續前緣』。」

韓取歡得意地說。

呵呵!她也挺偉大的嘛!

「那還真是多謝你的『幫忙』啦!」段馭飛咬牙切齒地說。「心心,你別誤會,其實是因為小歡常常迷路,我不得不盯著,並非真的喜歡她。」

「是啦是啦!心心,相信小師兄吧,他是真的很喜歡你。現在前嫌盡釋,兩位慢聊埃」韓取歡見狀立即識趣地閃人啦!

臨走前,她還不忘給段馭飛一點「好處」——一把將封靜心推向他懷裏。

段馭飛可以無情地見色忘妹,她可不能無義啊!

「哎喲!」跌進他那熟悉的懷抱裏,封靜心只覺得心中五味雜陳。

憂喜參半呀!

餡銘銘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封靜心伸出雙手撐著下顎,一顆心煩躁得不得了。

段馭飛竟然是喜歡她的,這件事讓她高興了好久。

但是……事情並沒有因此而結束。

她一直很不安,擔心絹兒哪天會找上門來,戳破她的秘密,到時候……她真難以想像自己可怕的處境。

「心心。」段馭飛含笑地走了進來。「你怎麼了?又愁眉苦臉的。」

「呃,我……沒什麼啦!」封靜心避開他灼熱的視線。

「在擔心嗎?」他輕笑,用俏皮的語氣道。「別擔心,雖然你未來的相公我長得太俊美了,但我對你的心可是很專一的,其他的女人想勾引我,門都沒有。」

「你說到哪兒去了?」他就是這麼不正經,沒看見人家正心煩嗎?

不過封靜心小臉上的愁容,總算淡去了一些。

「不是擔心這個?那是擔心我太忙沒空陪你嗎?」段馭飛曖昧地朝她眨眨眼,在她耳邊呵了口氣。「放心,你未來的相公我已經昭告天下了,老婆第一,只要老婆有需要,隨傳隨到。」

虞璜真「夠意思」,竟然現在才告訴他可以多培養自己的心腹,如此一來,就不必忙得像狗一樣啦!

這麼好的方法竟然如此藏私,看來那可惡的傢夥一定看了許久的熱鬧,有機會的話,他會好好回敬他的。

「什麼呀!什麼……需要、隨傳隨到的,這樣別人會亂想啦!」這個人喔,真是很亂來耶!封靜心的臉都紅了。

「我才不管別人怎麼想,我只在乎你一個人。」段馭飛牽起她的小手,輕吻了一下。

「馭飛哥——」她羞澀地嬌喊。

「都要嫁給我了,讓我親一下有什麼關係?」他無辜地問。

「你正經點。」封靜心瞠道。

「要正經嗎?好的,如你所願。」他也可以很正經的。段馭飛站直了身體,清清喉嚨,一副正襟危坐的嚴肅樣子。「那麼現在可以請心心姑娘告訴在下,府上何處?家有何人了嗎?」

「你想做什麼?」封靜心防備地問。

段馭飛好笑地問:「你為什麼那麼激動?我要娶你,難道不必經過你爹娘同意?可以直接舉行婚禮?」

「我……」

「到底怎麼回事?」他用手握拳槌了槌胸膛。「說吧!你是王公貴族之後,還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又或者是皇帝的女兒都沒關係,你只管說吧!反正我娶定你了,不論未來的岳父會擺下多大的陣仗來為難我,我都會誠心接受的。」

她的樣貌、氣質都太出眾了,絕對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教養出來的,段馭飛已經豁出去了,反正早在市集牽錯了手,便註定了他倆今生將糾纏不息的這段姻緣。

縱使付出他所有,他這輩子也一定要娶她為妻!

「馭飛哥……」

「說吧,你這些天到底在愁眉苦臉些什麼?」

「我……」

「真的怕你爹娘反對?」段馭飛搖搖頭。「我有信心啊!雖然我現在沒有多大成就,但是我會努力經營鐵夜山莊,絕對不會讓你吃苦的。」

「不是我爹娘的問題。」

「不是?那是什麼?」

「我……」

就在她即將說出答案之際,韓取歡忽然匆匆忙忙地沖進來,破壞了一切。

「猜!快猜啊,誰來了?」

「猜你的頭,你吃飽沒事做啊,韓取歡、韓大姑娘。」段馭飛真讓她給氣死了,這女人生來克兄的嗎?

「幹麼那麼凶?我又不是在跟你講話。」韓取歡興致不減地看向封靜心。「快點猜啊!是個很特別的人喔。」

「是……鄒少夫人吧!」封靜心早知道她遲早會找上門來的。

「哎呀!你好厲害喔,怎麼一猜就中,你和那個鄒少夫人是什麼關係啊?她為什麼來找你?」韓取歡可好奇得緊呢!

「鄒少夫人?鄒清豪的老婆?她來做什麼?」段馭飛也很懷疑。

「對啊,心心,說嘛!」韓取歡笑著問。

封靜心深吸了一口氣,知道逃不過,只好老實說了。

「馭飛哥,其實關於我們的婚事,我擔心的不是我爹娘會反對,而是——我已經有夫婿了。」

「什麼?」

這個答案真是太……太出人意表了,段馭飛和韓取歡兩人臉色同時大變,差點沒昏死過去。

這是開玩笑的吧?!

韶銘銘

封靜心以最快的速度將一切解釋清楚,隨後便接見了絹兒。

「近來可好?」當她看到了昔日情同姊妹的丫鬟,淚水差點忍不住就要掉下來。「絹兒,他對你……他對你好嗎?」

「相公……我是說鄒公子他對我很好。」絹兒也是滿腹的心酸。「他真的是個好人,小姐,你不該放棄他的。」

她想通了,今天特地來解決此事,她不願再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害怕隨時有可能會失去她的丈夫及美好的家。

這既然不是屬於她的幸福,她……還是認命吧!誰教她是個低賤的小丫鬟呢?

封靜心用手揪住胸口上的衣裳,就快要不能呼吸。

糟了,她最擔心的事就要發生了嗎?

「絹兒,我……」

「我不同意。」段馭飛走了進來,俊臉上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正經和嚴肅。「心心,你是我的,我絕對不會將你交給別的男人,除非我死。」

他霸道地將封靜心給攬入懷中。

這出乎意料的舉止,讓絹兒給愣住了。

「你……你是誰?」

「我是她未來的夫婿……不!我是心心的丈夫,不管現在或未來,這輩子絕對不會改變。」段馭飛直接地說明了。

「小姐,他真的是……」

「絹兒,我對不起你,但是我是真的愛馭飛哥的,請你成全我。」封靜心的眼淚順著腮邊滑落。

曾想過寧死也不嫁給商賈為妻,但是緣來難逃。

她就是遇見了他,此後不管段馭飛是好是壞,她都跟定他了。

「我求求你——成全我。」封靜心突然屈膝下跪。

「小姐,別這樣。」絹兒還來不及阻止她,段馭飛已經將她扶了起來。

「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封靜心淚眼朦朧地說。

「別哭,沒事的,我在你身邊。」段馭飛溫柔地替她擦去臉上的淚。

如果無法解決,他不在乎帶著她遠走高飛,學他大師兄,來個遁世獨居。只要能和她長相廝守,他什麼都願意做。

看到這男人溫柔又深情的表現,絹兒提在半空中的一顆心,總算可以放下了。

「小姐,這真是太好了。」絹兒上前擁抱住她。

她們終究沒有失去對方,此後,她們還會是好姊妹的。

「絹兒……」封靜心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段馭飛更悶了,這女人沒事幹麼抱他老婆?縱使她是女的也不可以啊!

「小姐,我老實告訴你,我……我真的很愛很愛我相公,你知道嗎?要走今天這趟路,我是多麼心如刀割,我甚至有輕生的念頭,失去他,我根本活不下去。」絹兒的情緒也崩潰了,哭個不停。

封靜心的眼中頓時散發出光芒。

「你說的是真的嗎?絹兒,你可別安慰我。」

「我說的全都是真的,相公他真的對我太好了,好到我不知道該怎麼回報他。」絹兒真心地說。

「那太好了,上天庇佑,總算有個圓滿的結果。」韓取歡在旁邊也偷偷地擦去眼淚。

正當幾人高興得又哭又笑的時候,旁邊突然又多出了一個人。

是鄒清豪。原來他見絹兒形跡 詭異,早就跟蹤在她身後了。

「這麼說,我娶的人根本不是封靜心?」

「你……你怎麼來了?」絹兒詫異。

因為他的出現,讓氣氛又陷入了緊繃的狀態。

段馭飛搶上前緊張地摟住封靜心,似乎深怕她被搶走。「你來做什麼?」

「如果我今天沒來,你們打算瞞我一輩子嗎?」鄒清豪問。

「我……」絹兒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

事實上眾人都有此意。

「反正你要娶的是江南第一才女,也如願了,你……你可別欺負絹兒,我不會饒過你的。」封靜心直接地說。

鄒清豪看向她——那個曾經可能是他妻子的人。

「對不起,我知道自己出身不好,如果你要休了我,我無話可說,但是請你別為難小姐,我求求你。」絹兒往前一跪。

主仆兩人的情誼,在此展露無遺。

鄒清豪及時將絹兒扶起。

「怎麼?你就對你的枕邊人這麼沒信心?絹兒娘子。」他給予一抹溫柔的笑。

眾人總算舒了口氣。

「嚇死人了,姓鄒的,你真有本事。」韓取歡吐了吐舌頭,對鄒清豪說道。

「謝謝你。」絹兒總算展開了笑顏。

「儍瓜,我是你丈夫,謝什麼?」鄒清豪說道。現在他總算明白為什麼老婆不喜歡他喊她「靜心」的原因了。

封靜心和段馭飛對看一眼,彼此臉上都有雨過天青的痕跡。

「清豪兄,不管怎樣,我還是要謝謝你,若不介意,兩位就留下來讓我好好盡盡地主之誼。」段馭飛豪爽地說。

「太好了,我正好有好多話想跟絹兒說呢。」封靜心很滿意段馭飛竟然如此善解人意。

「小姐,我也有很多話想跟你說。」絹兒說道。

「什麼小姐?喊我的名字吧!我們今後起就是對好姊妹。」封靜心誠心地說道,其實她早就將絹兒當成自己的姊妹看待了。

「靜……靜心。」絹兒竟有些哽咽。

「絹兒。」

兩個人互相拉住對方的手,相信這友誼將會長長久久。

銘銘銘

月兒如鈎,高高地懸掛在天際處,四周佈滿璀璨的星子。

一餐飯下來,幾個人一見如故。

男人天南地北地聊起生意經、武功路數等,而女人們則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起這段時間的經歷。尤其是封靜心和段馭飛的精采奇遇,更是讓絹兒和韓取歡嘖嘖稱奇。

「太好玩了,真是難得的經驗耶。」韓取歡驚歎道。

「可不是,小姐……不,靜心好可憐喔,幸好有馭飛大哥在旁邊,要不然真要嚇死人了。」絹兒皺著眉頭說。

封靜心輕笑,含情脈脈地看著身旁的男人。

「幸好你們都沒事,我們就別去聊那些驚險的事了。」韓取歡突然有個點子。

「絹兒,聽說你琴藝非凡,我一直崇拜你好久好久,不知道你今晚可不可以彈奏一曲,讓我們大飽耳福?」

「好啊好啊,絹兒,就彈一曲吧!」封靜心也催促道。

絹兒在盛情難卻之下,點了點頭。

果然,那曲子讓人聽得心曠神恰,尤其在她心情大好下,彈奏出來的曲子,更是妙不可言。

「太棒了,太妙了,絹兒,你真不愧是江南第一才女。」韓取歡真心地說。

眾人都笑開來,還有一絲的尷尬。

本來嘛,那江南第一才女的封號,可不是給絹兒的。

「小嫂,你要不要也來彈奏一曲?」韓取歡感興趣地問道。

封靜心立刻搖頭如博浪鼓,連絹兒都跟著搖頭了。

不是她太不給面子,而是……

「就彈一曲,心心,我相信你從小學琴,琴藝應該也不差才是。」段馭飛跟著慫恿。

「不行啦。」雖然早已名花有主了,但是封靜心還是決定留個好印象給人家打聽咩!

「別客氣了啦,小嫂,去啦去啦!」韓取歡拉著她坐到琴前。

「小歡,我真的不會彈琴啦!」

「你太謙虛了,我不信。」誰會相信這種事嘛!

眼看騎虎難下,封靜心坐在琴前,一臉為難。

「真要我彈嗎?」封靜心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

「當然當然。」段馭飛對她很有信心,立刻給予掌聲鼓勵。

「是啊是啊,小嫂,快彈嘛!」韓取歡催促。

封靜心不得已,只好點頭了。

「是你們要我彈的,可別後悔。」她可要事先聲明瞭。

「對啦對啦,小嫂,你到底彈不彈啊?」韓取歡都快好奇死了,她的琴藝究竟是怎樣啊,為何會如此躊躇呢?

「好吧!我彈——」反正難得有不怕死的人想聽,她就好好展現一下她苦學多時的成果給大夥兒瞧瞧吧!

鏘當當砰、當當鏘……

封靜心那雙纖纖玉指才剛放上琴弦沒多久,所有的人便已經捂住胸口,恨不得自己沒說過想聽她演奏的話。

天啊,這就是名聞遐邇的「江南第一才女」——封靜心的琴藝?

殺了他們吧!

鄒清豪看了妻子一眼,慶倖自己總算沒娶錯人。

段馭飛則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他怎麼也沒想過會有這種事發生,江南第一才女封靜心竟然是個音癡?

其實那怪怪的琴聲聽久了也……好可愛呀!

真是情人眼中出西施,這人沒得救了。

「鏘——」沒多久,琴弦在魔音摧毀下,自動斷成兩截。

「怎麼樣?有沒有傷到手?」段馭飛收拾笑意,趕忙上前察看。

「我沒事,一點都不痛啦,別緊張。」反正每次她彈琴都是這樣落幕的,彈斷琴弦算是家常 便飯,封靜心已經很習慣了。「倒是你,後不後悔?」

「我要後悔什麼?」

「我不但不會彈琴,甚至我……我什麼都不會。」封靜心自卑地說。

「我不在乎那些,你只需要會一樣就夠了。」段馭飛認真地說。

「會什麼?」

「做我的妻子。」他深情款款地將她抱入懷中。「這樣會不會呀!」

封靜心臉上揚著羞澀的笑容,點頭。

「哎喲!太思心了,我要吐了,惡惡惡——」韓取歡擺了個鬼臉。

不過說真的,看到他們相親相愛的樣子,實在也很想找個人來愛自己耶!

但是那個人會是誰呢?

她好期待呀!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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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5 05:43:08

後記 元湘

大家好,感覺上好像好久不見了,大概是上本書很早就交稿,又沒寫後記之故吧!我已經在電腦前坐一個多小時了耶,面對著空白的檔案,有點傻眼,寫後記有這麼難嗎?

還是來談這本《戲心郎》。

這個故事雖然延續了《拈花郎》裏的人物,但也可以算是獨立的故事,我讓男女主角在意外的情況下,單獨流浪去了。

當初想到「老馬識途」那個設定時,自己覺得很好玩,興奮很久,希望你們看了也覺得很輕鬆有趣啦。

對了,最近湘放了個大假,想了很多新計畫,也到很多地方遊玩,如:劍湖山、布魯樂穀、墾盯海博館……

我喜歡刺激有趣的遊樂區,上述最喜歡的當然是前兩個地方了。一個是遊樂設施,另一個是水上活動。

不過,遊樂區通常門票都很貴,但是……我都沒花到錢喔!為什麼呢?因為我申請了某家的信用卡……,我不是信用卡的推銷員啦,我是覺得不花門票錢,還能玩這麼多遊樂設施,真的很開心,若想旅遊的人,可以多注意這方面的資訊,把錢省下來大吃大喝,更過癮^^,我最近還在打怪獸,希望能得到某家遊樂場的免費入場券,嘿嘿。

湘接下來還有好多新計畫,感覺放假過後,充滿了活力,有很多事都想做耶!玩樂的當然不可少,學習的也在計畫之中(我真是個有為的青年^^|||)……統統都有,當然繼續努力寫稿也是計畫之一啦!

不過通常我的計畫達成率都不高。

加油加油了,大家一起為自己的年度計畫加油吧,因為一晃眼,中秋又快到了,然後國慶、耶誕節……接著又多了一歲!

天啊!歲月如梭(怎麼會說到這裏來@@)?

厚!還是別研究了——

下本書如沒意外,就是《惹歡郎》,男主角當然就是虞璜了,我很喜歡他,更喜歡他家那美美的阿娘,我個人覺得那故事也滿有趣的啦。

且跟湘一起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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