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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11 14:39:47

   半夜時分,屈胖三伸手過來推我的時候,我已經醒了過來,不過當他說我們得離開這裏的時候,我還是有點兒不解。..

    我說為什麼?

    屈胖三沒有回答,而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我扭頭,開口問道:“誰?”

    門口傳來了老鬼壓低了嗓門的聲音,說是我。

    我跳下床來,把門打開,而老鬼閃身進來,開口說道:“我感覺有點兒不太對勁,外麵一片寂靜,走廊那邊靜得嚇人,情況有點兒不太正常。”

    我們住的這家連鎖便捷酒店並不是一整棟樓,而是四層到七層,三樓是ktv,二樓是足浴,我們在第六層。

    聽到老鬼的話語,我深吸了一口氣,側耳傾聽,感覺整棟大樓,的確是有一種古怪的平靜。

    屈胖三這個時候開口說道:“我們被人跟蹤了,你們檢查一下身上的東西。”

    啊?

    我聽到屈胖三的話語,心頭一跳,趕忙起床穿衣,又摸了一下身上,摸出了一塊玉來。

    這玉是許老交給我的,說我和蟲蟲大婚的時候,他不一定能夠到場,讓我把這玉交給蟲蟲,算是他這個當師父的一片心意。

    難道是這個出了問題?

    屈胖三眼尖,瞧見我手上的玉佩,說這是什麼?

    我還沒有解釋,就聽到走廊上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屈胖三壓低聲音說道:“來了,小心一點。”

    我將那雕著一對魚的玉佩收入了乾坤囊中,這時聽到了那輕微得幾乎不可聞的腳步聲已經來到了我們的隔壁門口處,緊接著又有人躡手躡腳地靠近了我們這邊來。

    隔壁的那個房間,是老鬼的。

    我們三人身處於黑暗之中,此刻已然深夜,外麵的燈光透過窗簾,微微散落進來。

    三人屏氣凝神,都站在牆邊,顯得十分鎮定。

    幾秒鍾之後,從門縫的下麵,有古怪的氣息流淌了進來,我眯眼一看,卻是一大堆長著無數須腳的長蟲,有點兒像是馬陸,但似乎更細一些,從我的火眼視覺之中,發現在瞬間就湧進了密密麻麻一大片來,充斥著整個房間。

    可以啊

    我許久都沒有瞧見放蠱玩蟲的人了,眉頭一挑,看向了屈胖三。

    然而我卻發現他和老鬼都已經走到了窗戶邊上來。

    兩人對於蠹蟲蛇蟻一般的小玩意,多少還是有一點兒抗拒,我有點兒搞不明白他們準備幹嘛,而這個時候,屈胖三卻打了一個響指。

    啪

    一聲脆響之後,卻有一朵金黃色的火花憑空而生,緊接著落到了地麵上去,將那一大片的爬蟲給點燃了起來。

    細長如蠱的蟲子已經點燃,立刻連成一片,緊接著一股焦臭的氣味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我聞到這氣味,頓時就有一股極為惡心的感覺油然而生,緊接著天旋地也轉,頭輕腳重,有點兒想要倒下的趨勢。

    有毒。

    我這個時候才明白,對方真正的殺手鐧並不是那些密密麻麻的細長爬蟲,而是爬蟲燃燒之時生出來的那股氣息。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的窗戶被猛然推開,老鬼和屈胖三見機不妙,直接破窗而出,從六樓往外跳了出去。

    兩人一跳,我也想要跟著走,結果卻感覺一陣殺機油然而生,下意識地往旁邊一躲,卻聽到“邦、邦、邦”幾聲,有利箭從大樓對麵急射而來,刺破了窗戶之後,釘在了對麵的牆上。

    那箭的力道十分的強,紮在鋼筋混泥土的牆麵之上,居然齊根沒入,牆壁炸裂,可以想象得到力道有多強。

    我不確定對麵到底有多少的強弓手,但在呼吸之間,牆麵上就已經盯上了十七八根羽箭,而空蕩蕩的房間之中,一股粉色霧氣在縈繞著。

    屈胖三和老鬼先一步跳窗離開,而我則被困在了房間裏。

    這個時候,我自然不可能再從窗戶中跳出,將自己暴露於敵人的火力範圍之內,所以屏住呼吸,施展起了大虛空術來。

    然而讓我心驚的,是此法剛剛一施展,就感覺到有一股很強大的意誌,將我給扯回了現實之中來。

    在那一瞬間,我就明白了。

    敵人是有備而來的。

    我們的行蹤暴露了,這是明確的,但更加讓我擔憂的,是那個“瘟疫與恐懼之神”在我們手裏的消息,隻怕是也傳了出去。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此刻出現在這裏,來對付我們的人,恐怕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那幫人絕對知道我、屈胖三和老鬼的身份,而且對我們的實力,也十分清楚,不但如此,這一路上,屈胖三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小心翼翼,甚至在我之前看來,都有點兒多此一舉了,但最終還是給人給盯上了,並且在這兒布局,準備將我們給拿下來。

    在這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剛從屈胖三說我的玉佩有問題,難道是懷疑許老?

    不可能!

    不管要我們性命的人是誰,但這裏麵,絕對沒有許老,這位敦寨苗蠱的前輩,無論是從蟲蟲這邊,還是敦寨苗蠱的傳承,都不可能對我動手的。

    隻不過,他跟我講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小心身邊人。

    之前的時候,我還有點兒不以為然,覺得他這話兒著實是有一些杞人憂天了,再加上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沒頭沒尾的,講完之後就離開了,所以都不在意,但是在現在這樣的情形下,卻讓我感覺到莫名的一陣心悸。

    身邊人?

    如果真的如許老所說,那麼到底是誰將“瘟疫與恐懼之神”還活著的消息傳出去,並且透露出我們行蹤的呢?

    昨天與會的人,有且隻有那幾個,宗教局的許老、民顧委的黃天望、總參的範老,至於他們的隨從人員,一個都沒有參與人工湖湖心的亭子會議,除了這三人,再加上此刻被人伏擊的我、屈胖三和老鬼,以及做東的慈元誌龍、黃胖子,另外就是雜毛小道、徐淡定和張天師。

    與會之人,兩隻手都能夠數得過來,到底是誰呢?

    這念頭在我的腦海裏一掠而過,下一秒,我沒有等待著那蠱蟲肆虐,火焰騰然而起,而是用身體直接撞破了另外一邊的牆麵去。

    老鬼的房間在左邊,而右邊則是一個空房間,這裏並沒有人,而我將牆撞破之後,箭步而衝,來到了門前,停頓一秒鍾,然後猛然推開門來,瞧見門口的兩米之外,站著一個皮膚黝黑,臉上、脖子上和手臂上所有裸露出來的皮膚,都紋了黑色圖紋的男人。

    這個男人四十來歲,而在另外一邊,還有兩個稍微年輕一些的家夥,一男一女,與他都是一般打扮的黑色紋身。

    三人聽到開門聲,齊刷刷地轉過了頭來,與我對視。

    吼

    那男人大聲吼叫一聲,卻從他的後背上,有一頭猛虎惡靈陡然躍下,朝著我這邊撲了過來。

    我沒有半分猶豫,直接拔出了止戈劍來,雷光搖曳,帶著一陣電芒,斬向了那猛虎惡靈,卻不曾想那玩意在即將與止戈劍接觸的一瞬間,化作了無數黑霧,如同旋風一般,朝著我倏然撲來。

    我揮劍抵擋,布下密密麻麻的劍網,卻感覺到一陣陰寒,從左腹部和右手胳膊處進入,身子骨兒一陣冰寒。

    糟糕,中邪了。

    我頓時就感覺到渾身一陣僵直,那陰寒之氣在我的經脈之中迅速蔓延,然後朝著心髒處湧進了去。

    我屏氣凝神,一口勁氣從心口湧出,巫蠱上經的力量湧現,將這陰寒之氣鎮壓,緊接著我單手結印,朝著自己身上拍打兩下,感覺邪氣屏退,不過卻不想與此人多做糾纏,猛然一躍,衝向了那邊的樓梯處。

    我這邊一逃,那人便大聲喊了起來,聽那語言,有點兒像是安南、緬甸或者柬埔寨這種東南亞的話語。

    我疾步狂奔,結果樓梯口那裏也有人在蹲守,揮舞著雪亮的苗刀斬來。

    我止戈劍在手,三兩下挑翻對手,結果瞧見電梯口這兒的小空地上,居然爬滿了密密麻麻的長蛇,無數黑色的大馬蜂不斷盤旋,在感受到我氣息的那一瞬間,如同轟炸機一般,嗡嗡嗡地振翅,朝著我飛來。

    瞧見這等的場麵,我不由得苦笑,轉身就進了樓梯間那邊去。

    作為敦寨苗蠱的弟子,結果卻給一大堆長蟲和馬蜂逼得狼狽逃竄,說起來還真的是有一點兒丟臉呢。

    我衝到樓梯間這兒,依舊有人在埋伏,給我三兩下撂翻,然後出人意外地一腳踹破了那牆壁,緊接著我直接從六樓的豁口處,往下跳去。

    人在高空急速墜落,在快要落地的時候,我提起了一口氣,身體輕了幾分,雙腳落地之後,一個翻滾,將那衝力給卸了去。

    我這邊從六樓跳下,落到了酒店旁邊的一個小巷子裏來。

    剛剛一爬起來,我左右打量,想要找尋剛才跳窗離開的屈胖三和老鬼,卻沒有找到人,隻聽到黑暗中傳來劈裏啪啦的打鬥聲,而我這邊的巷道口那兒,也走出了一個皮膚黑褐的男人來。

    這個男人長得不高,臉型的輪廓很古怪,鼻孔頗大。

    那人走上前來,開口說道:“陸言,總算找到你了今天我巫悚將要為父親報仇,告慰他的在天之靈。”

    巫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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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11 14:40:00

對方與我,仿佛有不可戴天的大仇,然而我腦子一慢,想了半天都沒有想起來跟前這個家夥,到底是何人。

    我與他,似乎是第一次見麵才對。

    到底怎麼回事?

    大概是瞧見了我一臉迷惘的表情,那巫悚咬牙說道:“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誰?”

    呃

    我有點兒尷尬地笑了笑,說巫悚大兄弟,這個,呃,最近事情的確是有一點兒多,有點兒健忘啊,對了,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麵吧?

    巫悚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恨恨說道:“好、好,我整日為你牽腸掛肚,你卻連我是誰都不知曉哈哈哈,真的可笑啊,可笑,陸言,實話告訴你,我叫巫悚,而我父親的名字,則叫做哈多,七魔王哈多這個你可記得?”

    七魔王哈多?

    當他說出這一個名字來的時候,我頓時就想明白了一切。

    我與屈胖三的成名之戰,如何能夠不記得?

    是啦是啦,巫悚,他不就是七魔王哈多那個被送到印度秘境修煉之後、大成而歸的兒子麼?

    當初我們搞東搞西,從七魔王哈多家中拿到的財富全部用於通緝曾經在寨黎苗村犯下殺孽的那些人,到最後卻不了了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這位從印度趕回來,奪得了大權,繼承了七魔王哈多的勢力,並且對我們進行了通緝。

    這家夥也是一個人物,隻不過後來我們遇到了太多的事情,以至於我都有點兒忘記了這麼一個人來。

    就在這個時候,我頭頂上發出了一大片“嗡、嗡、嗡”的聲音,卻是那些馬蜂振翅而飛,落到了下方來。

    我指著頭上的蜂群,然後說道:“這是你搞的?”

    巫悚冷笑道:“我知道你的厲害,光憑我一個人,未必敢直接到中國來殺你,所以除了我之外,外麵還有五位驚采絕豔的劍主,以及三十三國王團派來的十位頂尖高手,甚至‘死神’和‘戀人’都來了,你們如何能夠逃得走?”

    我心中早有準備,並不驚慌,而是下意識地套話道:“來這麼多人,倒是看得起我們”

    巫悚暢意地笑道:“誰叫你們擄走了人家的寶貝呢?你們若是現在交出來,或許還能夠留得一條狗命在。”

    寶貝?交出來?

    聽到巫悚的話語,我越發地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們被人出賣了。

    至於是誰,現在我也說不清楚,更無從猜測。

    我隻知道一件事情,如果我們今天逃不開這一場劫難,那麼真相到底是什麼,也就與我們沒有半點兒關係了。

    深吸了一口氣,我讓自己的心情變得平靜下來,然後對巫悚說道:“我就算是將東西交出來,我與你有殺父之仇,不同戴天,你能輕饒我?”

    巫悚一愣,思考了幾秒鍾,這才說道:“我現如今已經是三十三國王團的合作者,他們若是想要留你性命,我便也讓你多活幾日”

    鐺!

    沒等他說完,止戈劍已經落到了巫悚的跟前來。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時至如今,我也不講什麼規矩了,抽劍上前,就想要了解此人,卻不曾想對方早有準備,一根護臂擋在了我的長劍鋒芒之下,隨著鏗鏘有力的金屬之聲響起,巫悚猛然一扭身,卻是開始結印,然後猛然一拍,卻有一種極為陰沈的氣息,憑空而現,籠罩在了我的身上來。

    我不慌不忙,結“外縛印”以對。

    兩種手印陡然撞到了一起,宛如炸雷一般,在小巷子處轟鳴著,那些從上垂落,朝著我俯衝而來的大馬蜂紛紛逃散,不敢靠近。

    更多的,如同灰塵一般,簌簌往下落來,卻都給震死了去。

    我與巫悚連著交手十幾個回合,每一次的交手都是如同疾電一般,而最後一次,兩人猛然相撞,我一劍往下斬落,將他給劈得往後麵疾退了十幾步。

    我穩住身形,開口說道:“奧修是你什麼人?”

    巫悚抬頭,浮現出一抹豔紅的臉上有點兒驚訝,說你居然還認識我教教主?

    啊?

    聽到他這麼一說,我所有的疑惑全部都解開了。

    這家夥,居然是奧修一脈的人,難怪我瞧見他的手段,與當日在天羅秘境之時,與雜毛小道龍爭虎鬥的奧修很像呢。

    隻不過此刻的巫悚並沒有奧修那般精深的修行,以及天羅秘境的加成,多多少少,還是差了一點兒火候。

    此人的天賦極高,假以時日,說不定又是一個奧修。

    隻不過現在的他,對我來說,並不算是不可抵禦的強敵,隻不過與他交手,頗費功夫,讓我有點兒不耐煩。

    在得知了對方實力配置的情況下,選擇與他進行纏鬥,這很明顯是一種不理智的行為。

    鐺!

    又一次拚擊之後,我陡然一翻身,落到了旁邊的民居處,不顧身後巫悚的大吼,我在房頂上幾個跳躍,然後來到了前街這邊來,瞧見在空寂無人的大街上,老鬼與屈胖三正在與一群人激烈拚鬥著。

    巫悚剛才的話語果然沒有在誆騙我,他們這一次來的人,的確有點兒多。

    不光是那五個劍主,十位頂尖高手和兩個、不,是三個大阿卡那牌,還有如巫悚這般身份的客座高手數十人,在大街上擺布成陣,正在向兩人輪番攻擊呢。

    另外從我們剛才逃出來的大樓那裏,還不斷有人湧出來。

    而對麵幾棟高樓的樓頂天台處,還有影影綽綽的人影,我仔細一看,全部都彎弓搭箭,透著一股子的犀利來。

    就在我打量對方的時候,有利箭已經盯上了我,颼颼幾箭,卻是朝著我射了過來。

    這顯然是一個人的成果,而對方用的技法,則是連珠箭。

    我感受著那利箭的運動軌跡,往旁邊挪開幾步,卻瞧見那箭落在了腳下的混泥土之上,卻有力量炸開,石子飛濺而起,打落在了我的身上,即便是強化了的皮肉,也感覺到微微的刺痛。

    可想而知,這箭上麵蘊含著的力量,到底有多強。

    如果不是我反應及時,憑著對方的準頭,估計就能夠將我直接釘在了地上去。

    瞧見這散發著騰騰殺氣的戰局,我腦海裏想到了一個詞眼來。

    天羅地網。

    很明顯,我們在夏威夷的動作,特別是擄走“瘟疫與恐懼之神”的這事兒,已經觸及到了三十三國王團的底線了,這使得他們已經完全顧不上臉皮了,居然直接派出了這麼強大的力量,殺到了東方腹地來,伏殺我們。

    而能夠如此精準地獲得情報,並且在我們意識如此謹慎的情況下,還準確地找到我們,布下殺局,這背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幫忙。

    這些幫忙的人裏麵,或許還有備受我們信任的人。

    想到這裏,我並沒有感覺到恐懼。

    空蕩蕩的大街,寂靜的郊區和陷入沈眠之中的城中村,以及在這兒奮力廝殺的人群,讓我在這一瞬間,就進入到了一種莫名興奮的狀態。

    我陸言,是軟蛋麼?

    不是。

    我陸言,是廢物麼?

    不是。

    我陸言,是人皆可欺的弱者麼?是任人魚肉的肥豬肉麼?是隨意打壓的魚腩麼?

    不是、不是、不是!

    你要戰,那便戰正所謂“東風吹戰鼓擂,這個世界誰怕誰”?你們這兒信心滿滿,召集兵馬,在此地伏擊我們,想要拿我們的性命,可曾想過問一問我們我們怕了麼?

    我深吸了一口氣,又避開了幾箭,然後再一次地想要遁入虛空。

    與在六樓一樣,我再一次感受到了強大的威壓,讓我難以遁入,被不得不留在了這兒來。

    都是大虛空術,隻不過兩次遁入虛空,目的卻並不相同。

    前者是為了逃避危險,撤離現場,而後者卻是在找尋目標這一次我終於確定了,阻止我遁入虛空之中的,來自於大街上一個豐臀豪乳、金發碧眼的大美妞兒,那漂亮女人有著大洋馬所有的特點,穿得又少,簡直是從維密秀台走下來的尤物。

    而這個女人,她給我的感覺,十分古怪,卻又與我見過的另外幾個人氣質相同。

    大阿卡那牌。

    就是你!

    我足尖一點,人如幻影一般,撞入了人群之中,那羽箭在半空中攔截了我幾次無果之後,最終沒有再出現,而我也與那女人猛然撞到了一起來。

    鐺!

    一聲巨響,在再無行人的大街上轟然響起,不遠處與人激戰的屈胖三哈哈大笑,說你倒是會選對手,盡找漂亮的弄,隻不過這大洋馬在床上是尤物,當麵鑼對麵鼓地幹,你恐怕吃不消。

    聽他這不正經的口氣,不知道為什麼,我原本有點兒緊張的心,莫名就輕鬆許多。

    那女人抓著一對長有一尺的短匕,與我拚擊數次,被我凶猛如潮的攻勢給暫時壓住,結果還沒有等我繼續出售,後麵卻來了一人,是個肌肉男,抓著一把廓爾克彎刀,一邊劈砍,一邊大聲喝罵。

    這個時候,我方才明白,所謂的“戀人”,居然是兩個人。

    虐死單身狗啊

    我在腹背受敵的一瞬間,擊中精神,整個人仿佛陷入空靈狀態。

    下一秒,止戈劍陡然斬出,破開了那女人的防備,挑出了一個金黃色、拳頭大小的顱骨來。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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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2-6-11 14:40:14

   陡然暴漲的劍氣讓大洋馬慌忙躲避,卻重重撞擊到了那黃金顱骨之上去,犀利無比。

    那隻有成年人拳頭大的精致黃金顱骨受力,沒有能夠持續,而是陡然爆炸開來,一股恐怖的力量朝著四麵八方衝擊,我給勁氣猛然一推,直接摔倒了十米外的民房邊上,撞得半邊牆都在搖晃。

    而纏著我的大洋馬和肌肉男也同樣摔倒在了另外一邊去。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緊緊握著手中的止戈劍,一股豪情壯誌直衝心頭,怒聲吼道:“顫抖吧,感受一下人頭狗的恐怖!”

    然而就在我的怒吼聲中,再一次試圖遁入虛空之中的我,卻感受到另外一股力量陡然生成,將我又給硬生生地拽了下來。

    我眯眼一打量,目光最後落到了那個肌肉男的身上來。

    之前是那個漂亮的大嘴美人兒,而現在卻是那個一身塊狀肌肉、強壯得如同州長一般的壯漢。

    我的目光落到了那人的腰間。

    經過一場爆炸之後,剛才我們所待著的地方,出現了一個五米多寬的深坑,而壯漢身上的衣服也碎裂幾處,露出了腰間的皮帶來。

    他的皮帶扣子,卻是一個水晶一般的顱骨。

    從形狀上,這個水晶顱骨似乎要小一些,但與之前的那個黃金顱骨,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應該是同一出處的法器。

    我強行壓製住胸口澎湃的熱血,看著不遠處的那一對狗男女,開口問道:“戀人?”

    大洋馬頗具風情地朝著肌肉男拋了一個媚眼,然後嘻嘻一笑,說道:“對。”

    我說怎麼稱呼?

    大洋馬說我們的名字很長,說了你大概也記不住,就叫我朱麗葉,叫我男朋友叫做羅密歐吧。

    我笑了,說有趣。

    大洋馬邊說著話,邊與那位叫做羅密歐的肌肉男移動位置,兩人將我給圍在中心處,方才開口說道:“你們也很有趣,怎麼會提前知道我們的呢?”

    我指著不遠處正在與人激鬥的屈胖三說道:“我比較蠢,一切都是由他來做主的。”

    大洋馬粉紅滑嫩的舌頭在紅唇之上舔了舔,做了一個很具有挑逗性的動作,然後風情萬種地說道:“我知道,河東屈師嘛……現在的小孩兒都這麼強麼?”

    我心頭一蕩,忍不住調戲道:“你說的強,指的是那方麵?”

    大洋馬朝著我眨了眨眼睛,說哦?那你強不強?

    我笑了,說若我說強,你難道還真的有在床上一較高下的興趣不成?

    大洋馬一對眼眸都在發光,呼吸低沈地說道:“可以考慮啊……”

    我指著身後的肌肉男說道:“你這麼說,他不會吃醋麼?”

    大洋馬這時居然在開始脫衣服了,一邊脫著,一邊扭動著雪白而美好的胴體,朝著我走來,然後說道:“他聽不懂中文的,再說了,我們也經常會邀請異性一起來玩兒的……”

    眼看著對方那近乎於光潔的身體即將撲到了我的麵前,我心中莫名生出了一股欲望來。

    而這個時候,大洋馬卻突然問了一個問題:“也就是說,瘟疫與恐懼之神,就在那個小孩兒的手上咯?”

    當她說出這一句話來的時候,我精神一凜,下意識地咬了一下舌尖。

    痛……

    伴隨著一股血腥味彌漫口腔,我整個人清醒了幾分,發現那朱麗葉哪裏是脫了衣服,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樣,分明是抓著一對金屬護臂,殺氣騰騰的模樣,而另外一邊,肌肉男羅密歐已經在我身後三米不到的地方,宛如一頭獵豹,即將撲向自己的獵物。

    迷幻術?

    我瞧見大洋馬的眼神迷離,知道這女人對我用了心靈控製的手段。

    我沒有當即發作,而是裝作愚蠢豬哥的模樣,流著口水說道:“在我手上啊,你跟我睡一覺,我就給你,好不好……”

    唰!

    就在我說出這等惡心話的時候,我身後的肌肉男終於憋不住了,抓著那把廓爾喀彎刀就朝著我的脖子處斬來。

    這一刀,無論是角度,還是力道,又或者氣勢,都達到了巔峰狀態。

    我感受到了上麵凝聚著的強大殺氣。

    恨之入骨。

    如果是一般人,或許在這樣凝如實質的殺氣之下,已然是手忙腳亂,心神失守,然而此刻的我,卻憑空生出幾分歡喜來。

    情緒這事兒,有的時候,能夠讓人發揮極大的潛能,從而超越自己。

    而有的時候,卻能夠讓自己的行動顯得不可控。

    我等的就是你的憤怒。

    唰!

    廓爾喀彎刀猛然揮來的一瞬間,我也出手了。

    止戈劍是古式長劍,比那廓爾喀彎刀要長一些,就在對方即將斬到我頭顱的時候,止戈劍的劍尖,也刺到了對方腰前的水晶頭骨之上。

    啪……

    勁氣吐發的一瞬之間,雷光搖曳,而那水晶顱骨也在那一刻碎裂,化作了萬千碎片,無數的折麵出現,有無數光華騰然而起,能量在瞬間迸發,我感受到了無盡的熱力從劍尖處傳來。

    在爆炸的一瞬間,我往後疾退,以一個極為微妙的距離避開了大洋馬的猛然撞擊之後,騰身進入了虛空之中。

    這一次,再也沒有任何力量將我給阻攔住。

    轟……

    人在虛空,無數的信息湧進了我的視野之內來場中每一個人的表情,他們所用的兵器,角落裏躲著的每一雙眼神,我都瞧得清清楚楚。

    甚至於巫悚指揮的那些劇毒馬蜂,每一根毫毛,都在我的眼中那般明顯。

    隻要我想看,數之不盡的畫麵都會湧入我的腦海之中。

    而停頓了數秒鍾之後,我再一次地出現。

    “在樓頂……”

    那幫人對於我的研究十分透徹,關注度也強了許多,就在我出現的一瞬間,就聽到大街上有人扯著嗓子大聲呼喊著。

    而趁著他那沙啞撕裂的喊叫聲讓眾人心神不寧的時候,我將止戈劍刺進了一名強弓手的後背。

    止戈劍從那人的心口刺了出來。

    這個男人緩緩地轉過了身子,朝著後麵看來。

    我們兩人在下一秒鍾對視。

    這是一個獨眼龍,他的右眼完整,而左眼則有一個古怪的烙痕,看上去並不像是意外,而是他自己,又或者別人將他的左眼給活生生地烙下了去,眼眶和左臉幾乎融成了一塊,顯得無比醜陋。

    如果是他自己弄的,為的是射箭的準頭,那麼我對這樣的對手保持足夠的敬意。

    業精於勤,在於心。

    我敬重他,所以會把他當做是最有威脅的對手,同時也是在場所有人之中,第一個死在我劍下的人。

    兩人對視的這一秒鍾,是彼此生命的最後一秒,我從他的獨眼之中讀出了驚訝和恐懼,而他則從我的雙眼之中看出了敬重和惋惜。

    你很強,可惜我們是敵人。

    唰!

    止戈劍抽出,鮮血狂奔而出,而下一秒,我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大虛空術……

    在接下來的十幾秒鍾,幾棟樓的高台之上,陸陸續續有人跌落下去,這些樓有高有低,所以摔下來的嚴重程度各有不同,唯一的共同點,是所有人在摔下去之前,都已經死掉了。

    兩分鍾之後,所有潛藏在暗處和高台之上的強弓手、狙擊手和槍手,沒有一個能夠逃脫得了死亡的下場。

    當我斬殺了最後一個陰影之中的敵人,出現在了長街之前時,一身濃鬱的血腥之氣,讓好幾個重金請來的高手為之膽寒。

    沈默了幾秒鍾之後,一個與我對視的男人心裏突然崩潰了。

    他恐懼地大聲叫道:“千麵人屠,他不是人,他是魔鬼,天啊,我怎麼會蠢到要跟魔鬼作對啊……”

    他瘋狂地大叫著,轉身逃離。

    而其餘幾個站在街邊的小角色,也轉身朝著暗處逃去。

    敵人的軍心,在血淋淋的現實麵前,近乎於崩潰。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大呼小叫、近乎於崩潰的家夥,在奔跑的一瞬之間,化作了漫天血雨,整個人都化作了碎片,居然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肉存在。

    一個穿著黑色鬥篷、宛如幽靈一般的男人出現在了那漫天的血雨之中。

    在此之前,他在與老鬼激鬥。

    而此刻,他卻不得不將老鬼交給了別的高手,親自站出來料理這近乎於崩潰的局麵。

    我認真打量那人,卻發現看不清對方的臉。

    他宛如幽靈一般,雙腳不沾地,居然是憑空懸浮著的,有風吹來,寒風凜冽,陰風陣陣,有如鬼魂哭泣一般。

    而下一秒,他與肌肉男羅密歐、大洋馬朱麗葉一起,形成了一個三角陣,將我給遙遙圍住。

    三人一伸手,一股極為恐怖的氣息從地下陡然冒出,然後騰然衝上了雲霄之上去。

    我再一次感受到了強大的壓製力。

    我抬起頭來,認真地盯著那個幽靈一般的男子,開口說道:“死神?”

    男人緩緩點頭,然後猛然伸出雙手來,在一瞬間,三十三朵碧綠色的幽冥鬼火,出現在了他的身後處。

    那些鬼火不斷旋轉,居然凝結成了一個古怪的法陣來。

    下一秒,我們腳下的硬化水泥地麵突然裂開,從那些裂縫之中,無數的白骨爪子從中爬出,緊接著一具又一具的骷髏出現,夾雜其間的,還有幾具惡醜無比的腐屍……

    死神,你們還記得這個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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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11 14:40:31

死神一出,整個空間都充滿了那種讓人窒息的死亡味道,我的心也在那一瞬間變得低沈,感覺到空間禁錮,即便是沒有了法器的存在,這三人聯手,也依舊將我給困在了陣中。..

    這個男人,很強。

    我曾經聽說過一些關於三十三國王團的架構,知道死神在這些大阿卡那牌裏麵的地位十分特殊,他掌握了三十三國王團最強的一支戰力,也就是專門負責定點斬首的刺客團,而這一隻刺客團流傳出來的許多事跡,甚至被人腦動大開地編進了遊戲和電影裏麵去,被更多的同類稱之為信條。

    所以說,死神在三十三國王團之中的位置,甚至比靠前一些的人物,更為重要。

    他,長久以來,代表的都是死亡。

    當瞧見這城郊長街的地麵不斷碎裂,有那森森白骨和惡臭腐屍從地下爬出,朝著我爬來的時候,我眯起了眼睛來。

    此戰遠比我想象之中的更加困難。

    唰!

    長劍如龍,在那些散發著死亡氣息的白骨上麵劃過,幾乎都是一掠而過,便粉身碎骨,然而源源不斷的白骨骷髏,卻讓我感覺到無窮無盡的趨向,心中莫名就有了幾分不對勁兒。

    而某一刻,一道黑影陡然撲入場中,厲聲喝道:“死!”

    我隨手一劍挑起,卻感覺整個山巒倒塌一般,巨大的力量鋪天蓋地砸落而下,讓我的劍勢為之一凝。

    是巫悚。

    這男人成為了三十三國王團的馬前卒,舍生忘死地衝進了場中來,手中抓著一根滿是布節的木杖,那玩意上麵還沾染了鮮血,不知道為什麼,鮮血散發著金光,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神性。

    嗡!

    長劍與那木杖陡然相撞,發出了一道“嗡”的響聲,緊接著萬千佛音,居然從那節杖之上陡然而出,落到了我的周遭來。

    我感覺腦袋仿佛受到重創一般,往後退了幾步,感覺天旋地也轉,一股惡心的感覺從心頭湧起,猝不及防之下,忍不住一聲嘔,卻是將這幾天吃下的食物,如同噴泉一般,直接傾瀉了出來。




    巫悚馬不停蹄,節杖揮舞,我不得不舉劍相迎,然而越戰心頭越慌,嘔吐不停,一直吐到了胃部痙攣,整個人臉色發白,吐無可吐的時候,方才好受一些。

    啊

    我難受地大喊了一聲,然後對著那氣勢洶洶的巫悚大聲喊道:“你這是什麼?”

    巫悚忍不住大笑起來,說我這節杖乃天竺國寶,中文譯名樓羅蘭,乃造化之物,內中鑲嵌了除蓋障菩薩的舍利子,除蓋障菩薩又名除一切蓋障菩薩、降伏一切障礙菩薩、棄諸陰蓋菩薩,它是密教胎藏界壇城除蓋障院之主尊,密號為離惱金剛,你們的九字真言,便是出自於它之門下。

    九字真言的創造源泉?

    我心頭終於有點兒慌了,如果說“戀人”、“死神”帶給我的,是強大無比的壓力,那麼巫悚手中的這樓羅蘭,就是直指我的根本之處。

    為了對付我們,這幫人簡直是費了天大的功夫。

    我強忍著心頭的惡心,緊緊握著止戈劍,第一次感覺我們可能敵不過麵前的這些人,而就在這個時候,左邊的方向突然傳來了一聲爆響,緊接著我們的頭頂之上,卻有漩渦浮現,緊接著八道金光衝天而落,照在了長街之上的所有人心頭。

    乾、震、坎、艮、坤、巽、離、兌,八種卦象,將場中穩穩封鎖。

    緊接著正中心,一對黑白分明的陰陽魚遊動,氣息掠過了三個大阿卡那牌的周遭,將他們配合得嚴絲合縫的陣型衝散了幾分去。

    那大洋馬朱麗葉臉色大變,衝著旁邊的死神一陣大喊。

    她說得是英語,雖然我能夠聽懂一部分,但實在是太快了,我的腦子有點兒沒有反應過來,這些詞語串聯在一起,到底是什麼意思。

    而就在這個時候,卻聽到屈胖三大喊一聲:“破!”

    一大片的符文憑空升起。

    它們呈現出了金黃的顏色,宛如遊魚一般,籠罩在了巫悚的頭頂之上,將他那散發著萬千佛光的樓羅蘭給遮掩住。

    我認識其中的幾種符文,它們都來自於屈胖三的“無字天書”。

    而下一秒,一大片的血霧憑空出現,一臉蒼白的老鬼闖入了我的跟前,猛然拉住了我的手,低聲說道:“走!”

    “不!”

    死神瞧見我們要逃,發出了憤怒的吼叫聲來,從他憑空懸立之處,一大股的黑氣朝著我們這邊瞬間蔓延,所過之處,無數滄桑浮現,所有東西都失去了生命力

    然而老鬼卻笑了笑,猛然一揮手,抓著我和屈胖三兩人,走進了一道血色的大門之中去。

    我給老鬼拽著,往前一衝,卻是到了一片小樹林之中來,正待說話,卻給老鬼拉著,往旁邊疾走了幾十米,心頭發愣,剛想要問清楚緣由,卻感覺身後有一些不對勁兒,扭頭一看,卻見不遠處的樹林子,原本青蔥茂盛的林子,此刻一片幹枯,方圓幾十米的林子,無論是樹木還是雜草,全部都變成了枯黃的顏色。

    我還瞧見一隻鳥兒從枯如幹柴一般的樹上跌落下來,卻是如同幹屍一般。

    這一片地區水分盡失,倘若是有半分火星,隻怕瞬間就會烈火燎原,而它與周圍綠意盎然的其它林子,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兒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死神的那一道黑氣居然破開了老鬼的防備,直接出現在了這裏。

    可以想象得到,我們倘若是挨上了這麼一道,估計不比這些植株強多少。

    屈胖三對於此刻的場景並沒有太多打量,他將手一揚,將遠處的青雲圖收回,然後對我說道:“這裏有界碑石麼?沒有的話,我們趕緊走。”

    我深吸一口氣,心神沈靜,幾秒鍾之後,指著南邊的方向,說那裏有缺口。

    屈胖三點頭,說走。

    一陣疾奔,我憑借著地遁術,帶著兩人一陣疾奔而走,終於來到了幾十公裏之外的一處山上,這才停歇下來。

    滿頭大汗的我伸手撐著一棵樹在不停喘息,而老鬼則騰身而起,找到一個製高點四處張望了一會兒之後,方才落下來,對屈胖三說道:“安全。”

    屈胖三隨手一扯,抓了一把青草,在嘴裏嚼了一下,吐出嘴裏的草汁,然後說道:“你們弄清楚怎麼回事了麼?”

    老鬼苦笑,說我跟你一樣,下了樓,就陷入圍毆之中,哪裏弄得清楚?

    屈胖三看向了我。

    我回憶了幾秒鍾,然後說道:“昨天與會之中的人裏麵,有叛徒,把瘟疫與恐懼之神還在我們手裏的消息傳了出去,甚至有可能將我們的行蹤給透露了出去,所以在這裏伏擊我們的人,才會這麼多,這麼強,而且還都是有備而來。”

    屈胖三深吸了一口氣,說難怪了。

    隨後他黑著臉說道:“格勒戈壁,到底是誰呢?”

    老鬼伸出雙手來,一個一個地數,將昨天參與的人給數了一遍,然後說道:“簫老大和淡定哥,這兩個是站在我們這邊的,老交情,黃胖子和方誌龍是我們認識許久的夥伴,這些都是絕對不會出問題的,我們三個也排出在外,那麼剩下的人,不多了許老,我不是很熟悉”

    我斷然否定道:“他絕對不會出問題的。”

    聽到我的話語,屈胖三在旁邊說道:“是麼?他昨天給你的那個玉佩是怎麼回事?我們中途換了這麼多地方,那幫人還能夠這麼精確地找到我們,會不會是那玉佩發出了的信號?”

    啊?

    聽到屈胖三的疑問,我毫不猶豫地將那玉佩拿了出來,交給他看。

    屈胖三接過玉佩來,盯著這平淡無奇的玉佩看了一會兒,突然間眉頭一挑,卻將那無字天書給翻了出來,緊接著從裏麵一抓,居然有一道符文憑空出現,在那玉佩之上一刷,卻有一道金光騰然而起,直指天空而去。

    瞧見這個,他嚇得夠嗆,手忙腳亂地祭出了青雲圖來,將那金光攔住,這才避免了我們再次將行蹤暴露。

    收回青雲圖,屈胖三將玉佩平托,遞給我看。

    我低頭一瞧,卻見那玉佩之上的一對玉雕雙魚,居然活靈活現地遊動起來,而它們的運行軌跡十分魔性,讓人看著仿佛能夠深陷其間一般。

    我看了一分多鍾,方才用強大的意誌抽離出來,抬頭問道:“這是什麼?”

    屈胖三搖頭,說我也不懂,上麵設了禁製,除非是特定的人,否則誰也能夠使用。

    我伸手過去,嚐試了一下,也沒有解開裏麵的力量。

    我想了想,開口說道:“許老告訴我,這是給蟲蟲的結婚禮物,恐怕除了蟲蟲之外,沒有人能夠解開。”

    老鬼在旁邊惡狠狠地說道:“別瞎想了,照我說,將消息透露出去,想要我們死的人,除了那個老而不死的黃老狗之外,再也沒有別人了”

    民顧委黃天望?

    聽到老鬼的話語,我和屈胖三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了謹慎的表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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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11 14:41:09

  民顧委是什麼?

    有人說是錦衣衛,有人說是東廠,總之不管是什麼,民顧委終究是最貼近上意的一個機構,而作為民顧委的領導者,如果這位黃天望真心想要對付我們的話,的確是有這個能力的。

    隻不過,黃天望真的會麼?

    在老鬼的眼中看來,或許黃天望會,因為他們之間是有仇怨的,荊門黃家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除了他們自己惡有惡報之外,也不乏王明和老鬼的推波助瀾,而在黃天望的眼中,與這兩人關係如此之好的我們,說不定就是被波及了的池魚。

    但很快,我又覺得不太可能。

    黃天望一直都被人詬病,覺得此人性格有缺陷,並不適合在民顧委這樣重要的位置上繼續待下去,私底下的投訴,想必更是多不勝數。

    但為什麼他到現在,還在那個位置上坐著,沒有人能夠將他給撬下來呢?

    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上麵願意相信他。

    黃天望的權力來源,有且隻有一個,那就是上麵的信任,而他之所以能夠得到信任,最主要的原因,則是他足夠的忠心耿耿。

    一個忠心耿耿、一心巴結上麵的人,不可能突然生出勇氣來,將自己權力的來源給搗毀去。

    但如果不是黃天望,又會是誰呢?

    總參的範老?

    還是與我們有過幾次交往,但並沒有更深了解的張天師?

    三人彼此想看,沈默了一會兒,屈胖三說道:“不管是誰,我們接下來的行程必須做到隱秘,不但如此,之前用的身份和證件全部都銷毀吧。”

    我點頭,說好。

    屈胖三又說道:“盡管不確定那幫人到底是用什麼辦法找到的我們,大家盡量清理一下身上,不要再有類似於玉佩這樣的東西留下來,能夠裝進乾坤囊中的,就別拿出來,衣服之類的,也盡量去除痕跡。”

    我和老鬼依舊照做,老鬼就連平日裏最喜歡穿的燕尾服,都給收了起來。

    隨後,屈胖三說道:“走吧,我們不要停留太久,一會兒路過江河的時候,最好洗一下,免得會有類似於哮天一族那樣天賦的家夥存在。”

    我們趁夜趕路,到了白天的時候,也並不靠近人群聚集地,而是風餐露宿,在山林鄉野之中穿行著。

    兩天之後,老鬼去附近找尋落腳之處時,屈胖三突然開口說道:“陸言,你覺得,老鬼有沒有可能出賣我們?”

    啊?

    我先是一愣,隨即有點兒不解地問道:“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屈胖三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那幫人就在這附近跟著我們一樣。”

    我說你這也太敏感了不過就算是有,也不可能是老鬼。

    屈胖三看著我堅定的眼神,然後又說道:“那有沒有可能是許老呢?”

    啊?

    我說你越說越離譜了,這件事情怎麼可能,我都跟你說了,許老對蟲蟲這個徒弟視如己出,他怎麼可能會害我們呢?

    屈胖三冷笑了一聲,說你還是太年輕了,根本不知道這幫從戰爭年代走過來的老家夥,到底有多狠;說真的,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我跟你講啊,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王紅旗其實並沒有融身於龍脈,隻不過是在那裏潛藏著自己,而他在故意縱容那幫龍脈勳貴,讓他們都跳出來,然後將他們給一網打盡?至於我們,說不定也是老東西們的絆腳石而已,所以才會借刀殺人?

    聽到屈胖三的話語,我頓時就覺得毛骨悚然起來。

    怎麼會?

    我越想越感覺不對勁兒,一陣寒顫從心頭浮現而起,而瞧見我臉色蒼白,屈胖三卻哈哈大笑起來,說你還真的信了?

    我這才知道他居然是在耍我,氣得差點兒想要跟他打一架。

    如此晝伏夜出,想盡辦法甩開了身後的尾巴,我們費了很多的時間,方才趕到了目的地。

    麻栗山。

    當我們翻山越嶺,來到這邊的時候,望著那寂靜一片的林子,無論是我,還是屈胖三、老鬼,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在這看似平淡無奇的林子之中,有無數的殺機隱藏。

    屈胖三有點兒不能接受,抓著我的胳膊,然後說道:“這不可能啊,他們怎麼可能提前趕到這裏來的?”

    我說有沒有可能是那個“瘟疫與恐懼之神”能夠自動發出求救信號,讓那幫人尾隨而來?

    屈胖三斷然否定,說不,不可能。

    啊?

    我說為什麼這麼肯定?

    屈胖三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我用青雲圖將它給包裹得嚴嚴實實,然後還用無字天書上麵的方法將其封印住,在失去了最基本力量的情況下,他不可能將意誌傳遞出去的。”

    老鬼這個時候開口說道:“也許,你們的思考方向有點兒錯誤。”

    我看向了他,說你怎麼說?

    老鬼說或許那幫人知道了我們這一次的目的地是哪裏,所以提前趕到了這邊來。

    我眯著眼睛,說也許……你說的可能就是事情的真相,隻不過,那些人怎麼知道苗疆萬毒窟的入口在哪裏?

    老鬼說他們應該並不知道苗疆萬毒窟的具體位置,但或許知道,就在麻栗山附近。

    我說怎麼辦?

    屈胖三摸了一下鼻子,說有點兒困難,我們先停下來吧,等入夜了,再大致地偵查一下,那幫人在這裏,到底投入了多少的人,做了多少布置……

    我們不再多想,而是找了一個地方躲藏著,等待太陽落山,我們開始分散而走,在外圍觀察著。

    半個多小時之後,三人聚首,彙報了各自觀察的結果,聽到彼此的見聞之後,都覺得想要憑借著天黑和對於林子的熟悉,繼而抵達五姑娘山神仙洞,這件事情,顯然是有難度的。

    主要的原因,是對方人太多,再有一個,高手不少。

    我們沒辦法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秘密潛入其中,在這一片茫茫群山之中,我感受到了許多地方,有界碑石的存在。

    另外我還感受到十幾處製約大虛空術的力量源泉。

    不給活路。

    我們沈默了一會兒,老鬼這個時候站了出來,開口說道:“在這件事情上麵,我們未必需要孤軍奮鬥。”

    屈胖三說你的意思,是打電話從宗教局叫人,另外再從茅山宗拉一票人過來?

    老鬼說找有關部門,這的確是一個好主意,但我對那幫當官的不信任,要萬一有對方的臥底在,我們可就慘了;至於吹哨子叫人,這聽上去挺不錯,但茅山與這裏相隔千裏,實在是有點兒鞭長莫及啊。

    我說那怎麼辦?

    老鬼笑了,說除非有人出來,將敵人的主要兵力給引蛇出洞,而其他人,則可以趁機潛入其中了。

    啊?

    沒有等我們提問,老鬼開口說道:“雖然我知道比起阿言來,我還是差了一些,不過我有信心,將林子裏藏著的那一大幫人,給引出大部分來。”

    屈胖三說你想好了?

    老鬼哈哈一笑,說你放心,我不會有生命危險的不過如果有可能的話,你們到時候把老王叫出來,再多叫幾個人,咱們別一直被欺負,得找個機會,殺他們一個回馬槍,讓他們知道一點,沒事兒,別來咱中國裝逼!

    幾人商量妥當之後,我和屈胖三藏在草叢中,而老鬼則深吸一口氣,恢複了原來的燕尾裝扮,然後直接躍上了樹頂之上。

    緊接著,他故意弄出了一些聲響來,然後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逃去。

    沒多一會兒,原本寂靜無人的林子裏變得一片嘈雜,不斷有黑影從昏暗的角落裏冒出,朝著老鬼逃離的方向疾奔而走。

    而這個時候,屈胖三卻眯著眼睛,認真打量著前方。

    過了三分多鍾,他對我說道:“走吧!”

    兩人疾步狂奔,在林間與草叢中不斷穿梭著,小心翼翼地藏在黑暗之中,盡可能地避開敵人耳目。

    如此走了小半個小時,遠處的五姑娘山在望,雖說望山跑死馬,但對於我們來說,卻用不著多長的時間,就能夠抵達苗疆萬毒窟的入口。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在我們的左後方,突然間發生了激烈的打鬥聲。

    我愣了一下,回頭看了屈胖三一眼。

    他停下了腳步,耳朵抖了抖,又深深吸了一口寒濕的夜風,對我搖頭說道:“別管了,不是老鬼,我們走。”

    我心中有片刻的猶豫,而下一秒,便再也不去理會,朝著五姑娘山繼續疾走。

    然而眼看著即將抵達的時候,突然間在離我們兩百多米的地方,又出現了急速的跑動聲,緊接著沒多久,我們又聽到了打鬥,然而這一次卻沒有太多的糾纏,就聽到一聲厲喝,女人尖叫的聲音穿刺了夜空,緊接著我聽到一聲嬌哼響起,有人重重跌倒在地。

    我停下了腳步來。

    剛從的那一聲厲喝,我聽得出來,正是之前追殺我們之時的那位朱麗葉。

    她與另外一個叫做羅密歐的家夥,並稱為“戀人”。

    我下意識地想要逃走,然而屈胖三卻停下了腳步來,一臉疑惑地說道:“她怎麼會在這裏,還落到了三十三國王團的手中呢?”

    啊?

    故人提示一:她以前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對這裏很熟悉。

    二,在《捉蠱記》裏,王明曾經看見她跟某人吵架,然後負氣出走。

    三,呃,應該很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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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11 14:41:24

  我愣了一下,問道:“你在說誰?戀人茱麗葉麼?”

    屈胖三冷哼一聲,說那小娘們兒,我哪裏會管?隻不過,如果是“她”的話,我們若是視而不見,後麵恐怕跟那位合作起來,會心存嫌隙啊走,過去看看。

    聽到屈胖三的話語,我有點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跟著他朝著敵人的方向摸了過去。

    剛剛靠近一些,我突然聽到一聲拚死迸發的怒吼,緊接著一股青蒙蒙的巨大光華,從樹林裏傳了出來,朝著四麵八方擴散而去。

    在那光華綻放的一瞬間,我瞧見有數條尾巴在半空之中飄蕩著,氣勢直衝雲霄。

    轟

    一聲炸響之後,卻有一個女子從煙塵之中走了出來,對著不遠處的群敵說道:“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也不知道你們想要幹嘛?但我隻有一句話,那就是別惹我,否則我就算是死了,也要讓你們付出足夠的代價”

    我瞧見那個長得有些普通、但格外清秀的少女,有點兒發愣。

    而屈胖三卻開口說道:“尹悅。”

    什麼?

    我心頭一跳,對屈胖三說道:“她,就是七劍之一的天璿星尹悅?”

    屈胖三興奮地點頭說道:“正是此人。”

    我說她不是失蹤了麼?

    屈胖三回答道:“尹悅此人與黑手雙城自幼相識,曾經與黑手雙城幼年廝守於這山中,一生牽絆,後來即便是黑手雙城情歸蕭應顏,她亦是不離不棄,一生守候,直到黑手雙城化身為魔,成為蚩尤,她方才棄了凡塵俗世的身份和地位,消失無蹤,卻不曾想居然一直徘徊於此,從來不曾離去此女子,奇人也。”

    我很少有聽到屈胖三這麼誇獎一個人,也感覺他講述的人物,與麵前那個麵容清秀的女子多少有一點兒出入,但終究還是充滿了敬意。

    如果真的如他所說,那麼這個尹悅,還真的是一個心靈剔透的女子。

    兩人說話間,其實攀升到了頂點的尹悅也遭受到了四麵八方的襲擊,那凜冽的劍光從左右射來,卻是來自於兩位劍主,而另外一邊,我瞧見了羅密歐與茱麗葉這對戀人,兩人的臉色嚴肅許多,不過卻毫無顧忌地向前走來。

    砰、砰、砰

    雙方交擊,那尹悅雖然表現得十分強大,然而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眼看著就要落得一個被圍毆的局麵,屈胖三卻對我笑了,說道:“這些天的奔波,憋氣不?”

    我拔出了止戈劍,冷然說道:“如何不憋?”

    屈胖三笑了,說道:“那還愣著幹什麼?”

    他這句話,就好像油桶裏麵跌進了火星子,我在那一瞬間,足尖猛然一頓,人便如同猛虎一般,衝到了前方混亂的戰場之中去。

    鐺!

    我的止戈劍,在那一瞬間,與一名回過神來的劍主交上了手。

    雙方的兵器毫無意外地撞到了一起,我感覺得出來,這名劍主的修為一如之前他的同伴那般強大,甚至在某些技藝和手段上,還有更強的一麵,不過此刻的我,與之前的我,又有了不同的區別,所以陡然發力之後,那人渾身一震,卻是朝著後麵疾退了好幾步。

    當那人站穩住身子的時候,我與屈胖三已經闖入其中,與四麵受敵的尹悅站在了一起,形成一個三角形的戰陣。

    瞧見突如其來的兩人,尹悅下意識地往旁邊退了一些,對我們也保留著很強的戒心。

    而原本想要拿下尹悅的眾人,也被我們的出現嚇了一大跳。

    隨後,戀人之一的茱麗葉哈哈大笑,對我說道:“你們中國人有一句俗話,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說的,就是現在的情況啊”

    她說著話,卻不動聲色地舉起了手來。

    一道信號,陡然燃起,然後朝著天空之上衝去,顯然是想要通知附近的同伴趕來。

    然而那信號彈在騰空幾十米之後,驟然湮滅。

    其餘人抬頭一看,卻見有一張巨大的陣圖,將我們所處的這一片山頭給緊緊遮擋住。

    青雲圖。

    我看了一下屈胖三,那家夥則是得意地笑了一笑。

    果然,他辦事,從來都是謀定而後動,在做決定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許多的事情,包括不讓敵人在短時間內,請來更多的支援。

    不過在瞧見信號彈被攔截的一瞬間,茱麗葉再一次揮手,立刻有人脫離了本隊,朝著黑暗處狂奔而去。

    這人準備親自去找尋援兵,並且將我們現身的消息傳達出去。

    在眾目睽睽之下,無論是我,還是屈胖三,都無法阻攔那人,也知道就算是攔住了一個,也攔不住三五個不同方向的人。

    我平靜地望著這位身材凹凸有致的大洋馬,平靜地說道:“巧了,我們也是過來找你的。”

    茱麗葉朝著我跑了一個極具暗示性的眉眼,然後用舌頭在飽滿的紅唇上麵來回舔舐了一番,這才說道:“小冤家,你找奴家,想要幹什麼呢?”

    相對於這女人近乎於勾引的誘惑,我顯得十分平靜。

    我看了屈胖三一眼,然後說道:“要你的性命,別的用不著!”

    唰!

    時間緊迫,來不及太多的扯淡功夫,我止戈劍在手,人便向前衝去。

    而在我陡然動身的那一刹那,立刻有好幾人從各個角度衝將上來,想要把我給攔住,其中還不乏一名青衫長發的劍主。

    戰鬥,從千裏之外的一條郊區長街,延續到了麻栗山深山老林之中。

    鐺!

    一劍斬

    止戈劍在那一瞬間陡然變速,一個對我沒有太多戒備的男子在與我照麵的一瞬間,給止戈劍破開了防備,一劍斬斷長刀,緊接著劍勢不減,直接將人給斬成了兩段。

    人成兩段,鮮血飆射,而下一秒,另外一個人也是身子一歪,直接倒在了地上。

    這兩人在平日裏,也能夠算得上是江湖的二流高手,甚至還能橫行一時,然而卻終究沒有能夠明白,在我的眼裏,修為相差太多的結果,就是隻值一劍。

    止戈劍飽飲鮮血,變得越發凶悍起來,那個攔住我的劍主被我連續三劍刺來,心頭莫名一陣慌亂,向後越開了去。

    而這個時候,屈胖三也衝將上來,手中的量天尺更是有著恐怖的力量。

    下一秒,我已經越過了茱麗葉,落到了另外一頭。

    柿子找軟的捏,比鬥找差的殺。

    這是我在修為後期,開始逐漸找到的節奏,也是我的一種習慣,那便是將那些本來可以成為圍觀群眾的幫閑給清理掉,免得出現那種極為狗血的陰溝翻船。

    真正進入鐵血的戰鬥狀態,我絕對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而正是這個習慣,讓我成為了許多人眼中的惡魔。

    惡魔嗜血,殺孽深重。

    鐺、鐺、鐺

    戰鬥在飛速進行著,屈胖三以一己之力,幫我扛住了那兩名劍主,以及戀人羅密歐與茱麗葉的追擊,而在這段時間裏,我則是將所有的雜魚都給料理了。

    在幾分鍾之前,這幫人還興致勃勃地追著尹悅,從那頭一直殺到了這頭,對其進行圍毆。

    然而此時此刻,他們卻陷入了另外的一場生死追逐之中。

    同樣是一群人對一個人,但不同的,是這一次的他們,是處於絕對的劣勢方。

    十分鍾之後,一身鮮血的我提著殺人無數的止戈劍,回到了核心戰場,而這個時候,屈胖三在一眾高手的壓力下,還將一名劍主拍成了肉泥,讓我可惜的一點,是那劍主死去之後,居然沒有九州鼎的氣息溢出來。

    我的加入,讓原本岌岌可危的屈胖三獲得了巨大的解放,而這個時候尹悅在瞧見了我們的所作所為之後,也站出來,與我們並肩而戰。

    三對三。

    戰鬥還在持續,而我則已經進入了瘋狂的狀態,雙目赤紅的我在接下來的幾分鍾之內,給那名劍主傾注了巨大的壓力。

    終於,在屈胖三的幫助下,我一劍掠過,將那名劍主的頭顱給斬落下來。

    有九州鼎的氣息洋溢而出,我早已數落無比,止戈劍陡然遞出,將那小鼎留住,然後拖拽進了我的體內來。

    當那人倒下之後,場中伏屍無數,站著的,卻隻有五人。

    茱麗葉和羅密歐背對背地站著,臉上終於露出了幾分驚慌的表情來,而我們則將兩人給遙遙圍住。

    頭頂之上,青雲圖覆蓋,籠罩周遭。

    瞧見地下的八卦投影,感受著我們三人身上傳遞而來的凜冽氣息,羅密歐將手中那把廓爾喀彎刀往前一聲,然後開口喊了一大串話語。

    因為不是中文,再加上語速過快,讓我完全沒有聽懂。

    然而就在我琢磨這家夥到底說了些什麼的時候,卻瞧見那茱麗葉帶著淒厲的尖叫聲,憑空消失。

    而下一秒,那個叫做羅密歐的肌肉男,卻直接跪倒在地。

    那一腦門子的汗,順著他的臉,從鼻子和下巴處滴落下來,整個人簡直就要虛脫了一般。

    瞧見他這模樣,屈胖三冷笑了一下,說道:“好忠貞的愛情啊,居然耗盡了自己的全部力量,強行破開空間,送走那小娘們兒去,可敬可佩”

    說罷,他轉過頭來,對我說道:“了結他吧。”

    我點頭,走上前去,抬手就是一劍。

    人頭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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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11 14:41:39

  事情有點兒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在我看來,即便是我、屈胖三和尹悅三人,對上這大阿卡那牌中的“戀人”,勝負之間,還有許多不確定的因素,而且對方隨時都會有援軍趕來,這位肌肉男羅密歐大可以死死拖住我們,用不著犧牲自己。..

    然而他終究還是做了。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他這樣做,其實也沒有錯,隨著兩個劍主的敗亡,讓知曉他們真正實力的羅密歐心驚肉跳。

    他當時的腦海裏想著的,恐怕是要讓自己的戀人茱麗葉處於絕對的安全之中,不讓她受任何的傷害。

    這樣的感情和舉動,無疑是聽讓人敬佩的,也虐死單身狗。

    如果是朋友,我或許會為了他的行為鼓掌。

    啪、啪、啪,好感動。

    隻可惜我們是敵人,不管羅密歐心中到底懷揣著多少的期待,想著我們很可能會留他一條性命下來,當做人質也好,詢問信息也好,總之不會死去。

    畢竟他們是一張大阿卡那牌,代表著無上的地位和榮耀,如同中世紀歐洲的貴族。

    貴族交手,就算是戰敗了,也有被贖回去的權力。

    然而,他唯一遺憾的,是落到了我們手裏。

    我曾經殺過好幾個大阿卡那牌,也不在乎多殺一個,反正不管怎麼說,大家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麵了,我著實沒有太多的在乎。

    人頭騰空而起,鮮血灑落一地,而屈胖三熟練無比地將那怨氣籠罩,讓其不得逃脫。

    弄完了這一切,屈胖三回過頭來,對尹悅說道:“你好,屈胖三,這是我小弟陸言。”

    這姑娘也許是在山林之中太久沒有與人說話,有點緊張地說道:“你、你、你好,我叫尹、悅”

    她說話,有點兒結巴。

    屈胖三笑了,說我知道,尹悅嘛,小白狐兒,七劍之一的天璿星,如雷貫耳,對了,我們之前認識的我在前世,有一個名字,叫做虎皮貓大人

    啊?

    尹悅一臉懵逼,好一會兒,方才從這個小胖墩兒的身上,瞧出幾分故人的影子來,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說啊,你終於變成人了啊?恭喜、恭喜。

    屈胖三嘿嘿一笑,說還是個鳥人,不過沒關係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裏呢?

    尹悅的臉微微一僵,然後說道:“其實,我一直都在這裏”

    屈胖三說道:“黑手雙城知道麼?”

    尹悅的臉上浮現出了幾分失落來,我瞧見她瞬間變得黯淡的眼神,莫名就是一陣心疼。

    她低下了頭,說也許知道吧,也許不知道

    屈胖三卻沒有理會太多的少女心思,開口說道:“他被蚩尤的意識占據了,這你知道麼?”

    啊?

    聽到這話兒,尹悅一驚,說怎麼會?

    屈胖三說也就是說,你並不知道這件事情?

    尹悅一下子就著急起來,說你說的是真的?我之前的時候,的確是感覺他哪兒有些不對勁,但具體是什麼,有說不清楚,隻是覺得他不再像之前的自己原來是這樣,他現在怎麼樣了?

    聽到她問出這麼一連串的問題,我們就都知道她對於黑手雙城的關心,屈胖三說道:“還行吧,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不過我們得趕緊離開了這裏很危險,要不然你想跟我們走?回頭我們再聊這個好麼?”

    尹悅點頭,說好吧。

    我們沒有再停留,決定離開。

    為了不留痕跡,即便在處處都是界碑石的情況下,我們還是決定使用地遁術。

    在這樣處處阻礙的情況下使用地遁術,是一種十分困難的事情,稍不注意,就會撞到界碑石的影響範圍之內,然後承受著極為恐怖的撞擊之力,所以屈胖三也不得不參與進來,幫我核算節點。

    如此花費了一些時間,我們終於趕到了五姑娘山上。

    這時的神仙府已經完全坍塌,我們不得不從另外的山峰上麵緩緩爬下去。

    不過正是如此,這出口被人發現的可能性,也變得極低。

    在山崖上麵攀爬的時候,屈胖三問道:“你既然這幾年一直都在這一帶過活,應該有見過我們吧?”

    尹悅搖頭,說沒有,我知道這邊有情況,不過我這幾年,不太關心外麵的事情

    哀大莫過於心死。

    我想這大概是這幾年來尹悅的心境吧?

    一邊往下爬,屈胖三一邊將黑手雙城和其餘七劍的下落跟尹悅提及,當聽到白合的下場之時,尹悅聽得一陣心傷,差點兒沒有抓住藤條,跌落下去。

    好在我一直都在關注著她,適時伸手,將她給拉住。

    多年不見,物是人非。

    她的心中,想必是很難受吧?

    我默不作聲,心中卻想著剛才的情形,總感覺尹悅的來曆,跟蟲原之中青丘峰的九尾妖狐一族,有著莫大的聯係。

    說不定,尹悅就是從青丘峰那邊流落到世間來的一員呢?

    我這般想著,卻沒有說出口。

    這個時候,還是沈默比較好。

    我們攀爬而下,快到洞口的時候,卻聽到屈胖三陡然喊道:“誰?”

    屈胖三的一聲呼喊讓我心頭疾跳,下意識地就想要伸手進懷裏去拔劍,然而這時王明的聲音從洞口傳了出來:“別慌,是我。”

    王明?

    我們跳下了洞口的凸起處,瞧見王明正在這兒站著,不由得笑了起來。

    我說你怎麼會在這裏?難道是知道我們要過來?

    王明說你們會不會過來,我不知道,但外麵鬧成這樣子,我多少還是得出來看一看到底怎麼回事的。

    原來如此。

    我指著旁邊的女孩兒說道:“這位是”

    沒等我說完,王明走上前去打招呼:“尾巴妞,好久不見了。”

    他們認識?

    聽到尹悅與王明回話,我愣了一下,而這時王明又說道:“當日你與陳老大在上麵吵架的時候,我在旁邊,後來就一直沒有見了,這些年,你過得還好麼?”

    尹悅有點兒心驚,說你在旁邊?

    王明點頭,說對。

    尹悅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林子裏潛修,一個人久了,想得也簡單了,對於這世間的真理,反而領悟得更深,紅塵煉心,但自然才是教會我們最多的老師如果從這個角度來說,我過得還算不錯。”

    王明笑了,說也對,哎,我差點兒忘記一件事情了你知道自己的來曆麼?

    啊?

    尹悅搖頭,說不知道,我被李道子點撥神誌,有了意識起,就一直在這一片麻栗山中,至於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我也不知道。

    王明笑了,說我前些天與人聊天的時候,偶爾知道了你的身世,今天既然碰到,不如去我那裏作客,我們好好聊一聊?

    身世?

    聽到王明的話語,尹悅先是一愣,隨即點了點頭,說好。

    王明在洞口稍微做了布置,遮掩之後,帶著我們往裏走,然後詢問起了外麵的事情來。

    我將當前的境況與王明分說,聽我們說完之後,他說道:“老鬼你們用不著擔心,他應該是沒問題的,我們先進去吧,關於你們帶來的那東西,看看鹿婆婆怎麼說。”

    我點頭,說對,我們這次過來,也是想要找鹿婆婆幫忙的。

    一路敘舊,通過蛇池返回了萬毒窟。

    我們走出地下室,小米兒在這兒等待,尹悅看花了眼睛,而王明則問起了鹿婆婆現在在哪裏。

    小米兒告訴王明,說鹿婆婆在舊神廟。

    王明點頭,對我說道:“讓小米兒帶你去舊神廟見鹿婆婆吧,我在這裏招待尹悅。”

    我說好。

    我與屈胖三跟著小米兒離開,轉過身處的大殿,來到了後麵一處規模龐大的高塔之前,這兒有著高高的旋梯,不停的旋轉向上。

    小米兒帶著我們緩步走著,差不多走了十分鍾,我們方才來到了頂端之處。

    這兒已經是雲霧繚繞。

    我曾經出入過好多次苗疆萬毒窟,但卻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

    這兒是禁地。

    當我們來到頂端之處時,瞧見有兩道光憑空懸立,一道五彩光芒,充滿了勃勃生機,而另外一道則宏大數倍,有一種讓人敬畏、甚至想要跪倒在地的衝動。

    小米兒雙手合十,恭恭敬敬地喊道:“蛇婆婆,陸言和屈胖三來了。”

    那道讓人心悸的光芒陡然一扭,落到了地上,卻是化作了蛇婆婆,她依舊鬥篷遮身,看了我們一眼,然後有點兒不悅地說道:“你們這次過來,是想帶它離開?我不是說了麼,它還沒有調教好”

    我拱手,然後說道:“不是帶它離開,而是我們有一件事情,想要聽取您的意見。”

    這時屈胖三打開了崆峒石,將那被青雲圖包裹著的小男孩給放了出來。

    我們認識的人裏麵,如果說有人能夠處理這玩意,那麼這位鹿婆婆則是最有資格的一位。

    因為她曾經是一位神。

    而即便是到了此時此刻,她依舊是一個擁有著神格的存在。

    我跟鹿婆婆介紹起了這小男孩的來曆,然後詢問她,接下來我們該如何做。

    然而鹿婆婆在看到小男孩的一瞬間,整個人的眼睛都直了,我後麵的話,她似乎都沒有怎麼聽,就在我不知道該不該講下去的時候,她突然間發出了一陣夜梟般的笑聲來:“哈、哈、哈有了它,我的計劃就可以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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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11 14:41:53

鹿婆婆突然激動起來的狀態,讓我有點兒心驚,看著她,說怎麼了?

    鹿婆婆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在此之前,我曾經想用我那殘缺的神格,轉移到小紅的身上,讓它代替我,成為守護苗疆萬毒窟的神靈,然而它並不願意留在苗疆萬毒窟,而是要與你共生;再有一個,那便是我這神格雖然恢複一點兒氣息,但終究還是風燭殘年,未必能夠經得住轉移”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說道:“您的意思,是想要讓這一份新生的神格,轉移到小紅身上去?”

    鹿婆婆一臉認真地說道:“對。..”

    我說這怎麼行?

    鹿婆婆說為什麼不行?我本以為在當下的末法時代,不可能再締造出新的神靈,然而沒有想到你們還是帶給了我一場驚喜,它必須這麼做,因為按照我的計算,百日之內,小紅若是不能成神,必然會因為容納不住日益暴漲的精神意識,最終爆體而亡

    啊?

    我說你怎麼能夠這樣呢?那豈不是讓它去死?

    鹿婆婆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偏執的笑容來,冷冷說道:“不,不是讓它去死,而是我已經有了必死的決心”

    聽到這裏,我原本有點兒激動的心情,一下子就冷靜了下來。

    如果鹿婆婆好不負責地調教小紅,讓它沒有任何退路,將它置於危險之境,那麼我當然可以責怪她。

    但現在的情況,卻是她居然想要用自己的神格、自己的性命,來成全小紅。

    我又如何能夠對這樣的老人,作太多的苛責呢?

    我沒有說話了,而屈胖三卻哈哈大笑起來,對我說道:“你小子果然是走了狗屎運,倘若是小紅能夠成神,你還真的是鯉魚躍龍門,成大拿了。”

    鹿婆婆在旁邊說道:“其實我之前也沒有這樣的想法,隻不過後來我在幫它疏理身體的時候,發現它的體內,擁有著太多太多恐怖的力量存在,而這些力量雖然被它吸收得七七八八,但它自己的境界終究還是有限,如此狼吞虎咽,終究還是會有消化不良的時候,所以如果它不能夠更進一步,必然會被那互相不統屬的力量擠壓,化作灰燼”

    聽到鹿婆婆的話語,我終於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並不是鹿婆婆對小紅有太多不合時宜的規劃和期望,完全就是小紅的問題,甚至可以說是我自己的問題。

    我都記不清楚,小紅到底吃了多少不屬於它的力量。

    別說是一般的玩意兒,就連遠古神魔這樣的存在,它都毫不介意地往肚子裏吞去。

    聚血蠱說到底,終究還是蠱,而不是神獸饕餮。

    它終究還是有撐不下去的時候。

    成神,這事兒說起來好像十分的高大上,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不過就是給一台電腦更換一下p和硬盤,或者內存條而已,讓它不至於因為太多的能量衝突而停止運行。

    明白了鹿婆婆的苦心,我開口詢問道:“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辦?”

    鹿婆婆眯著眼睛,說你們也別高興太早了,這東西雖說此刻被你們所控製住,但它終究還是一位神,它不可能就這般輕易屈服的,小紅是否能夠奪取神格,又或者被這家夥的意誌所融化,這都是未知之數

    大概是聽懂了我們在說些什麼,那個原本裝扮得如同洋娃娃的可愛小男孩,此刻終於露出了猙獰凶惡的一麵來。

    它在瞬間就變成了一頭麵容凶惡的章魚怪,光潔的腦袋上麵有著無數的膿包,十幾根觸角不斷甩動,發出了如同猛虎一般的咆哮聲來,那些細碎的絨毛和恐怖的爪子,讓人感覺到說不出來的惡心

    我雖然見過不少的恐怖凶獸,但這玩意露出此刻的模樣來,還是讓我嚇了一大跳。

    我往後退了幾步,一臉詫異地說道:“這是它的本體?”

    屈胖三倒是顯得很鎮定,冷笑著說道:“恐怕未必。”

    鹿婆婆在旁邊說道:“你說得不錯,事實上,人與神,一直都不是生活在一個維度的生物,對於人來說,神應該是高維生物,顯露於世間的樣貌,都是隨著自己的意誌而變的,剛才它的那模樣,隻不過是為了獲得你們廉價的同情心而已;而此刻,也隻是想要激發你們的恐懼感。”

    屈胖三看著她,說如你一般?

    鹿婆婆哈哈大笑,說與我自然不同,小鳥兒,等你走到我這一步的時候,你終究會明白,所謂皮囊,隻不過是束縛你本性的牽絆而已

    屈胖三說你講得太深奧了,還是說一下,接下來該怎麼做吧,畢竟我們的時間不多。

    鹿婆婆說時間不多,這是什麼意思?

    屈胖三將外麵的情況跟她談及,然後說道:“那幫人知道瘟疫與恐懼之神還在我們的手中,甚至還活著,就會朝著我們瘋狂進攻,但如果它沒有了,我想我會輕鬆一些。”

    鹿婆婆笑了,說那麼,就現在吧?

    我忍不住問道:“怎麼做?”

    鹿婆婆看了我一眼,然後說道:“我聽說你也是苗疆養蠱人的傳承,怎麼做,你難道不知道麼?”

    養蠱?

    聽到鹿婆婆的話語,我愣了一下,終於明白過來。

    鬥蠱。

    無論對於蠱毒這事兒怎麼美化,但真實的養蠱之術,從來都是最為殘酷和血淋淋的一個陶罐子,放入不計其數的毒蟲,拋出養蠱人的引導,單說裏麵的生命,能夠最終活下來的那一個,才是真正的強者,至於那些失敗者,都化作了養料,沒有人關心它曾經來到過這個世界。

    蠱,從來都是這般的殘酷,而此時此刻,輪到了小紅與“瘟疫與恐懼之神”了。

    鹿婆婆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她往後退了幾步,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了出來,卻有無數黑砂在半空之中盤旋,過了十幾秒鍾,居然形成了一個半透明狀態的巨大陶罐。

    那陶罐的表麵上有無數符文在浮動,顯示出了強大的禁錮之力。

    我下意識地打量了一下屈胖三,發現他也是一臉疑惑。

    很顯然,他對於這些符文也是一頭霧水,完全弄不清楚到底是什麼。

    就在這時,鹿婆婆轉過頭來,對屈胖三說道:“扔進去吧。”

    屈胖三愣了一下,然後說道:“鬆綁不?”

    鹿婆婆平靜地說道:“自然。”

    屈胖三沒有多問,而是將手一指,那青雲圖將“瘟疫與恐怖之神”陡然抓起,吊到了“陶罐”之上,然後輕輕一抖,青雲圖將其扔進裏麵,而後裹著捆仙繩回返到了手上來。

    那大章魚一般的玩意兒落在“陶罐”之中,得返自由,頓時就瘋狂地錘擊陶罐的邊緣處。

    它仿佛要破罐而出,然而鹿婆婆弄出來的這東西十分堅固,身處其間者,完全無法擅自掙脫出來。

    沒有等待太久,鹿婆婆又是一揮手,將半空中的那道五彩光華一抹,也給放進了陶罐之中去。

    那五彩光華一入其中,立刻一陣收斂,緊接著化作了實物。

    聚血蠱小紅。

    此刻的小紅與上一次跟我分別時的模樣,又有了變化,原本海棠葉子一般的外形變得更加扁平了,十八根細長的須觸如同彩帶一般緩緩遊動,讓它在半空之中憑空飄起。

    兩物落於陶罐之中,小紅懸浮,而大章魚落於底部處。

    兩人的體型相差近乎百倍。

    那大章魚並沒有貿然進攻,而是小心翼翼地往後縮去,大概是感覺到了小紅的厲害。

    反觀小紅,如同一片樹葉般,在半空中不斷飄飛著,躍躍欲試,仿佛隨時都要衝上前去,對那“瘟疫與恐怖之神”發起攻擊。

    如此僵持了十幾秒鍾,小紅終於率先發出了進攻的號角。

    本身就是聚血蠱的它,對於陶罐之中的鬥爭輕車熟路,如電一般掠過,最終衝向了“瘟疫與恐怖之神”,而那化作醜陋大章魚的“瘟疫與恐怖之神”也表現得格外凶猛,無數的觸角不斷揮舞,仿佛要將小紅給揍扁一般。

    因為那陶罐邊緣的黑砂不斷旋繞,裏麵具體的情況我看得並不是很清楚,隻能夠瞧見兩者陡然相撞,到了後來,卻是黑雲翻滾,叫聲刺耳,畫麵都變得模糊。

    這樣的戰鬥,持續了三五分鍾,突然間就停了下來。

    原本一片混亂的陶罐之中,驟然恢複了寧靜。

    我沒有瞧見小紅。

    看到那大章魚的觸角不斷搖晃,我的心頭一陣疾跳,有點兒不知所措,又過了十幾秒鍾,突然間那玩意的十幾根觸角陡然伸直,如同抽筋一般不斷收縮。

    又過了一會兒,我瞧見那玩意的身體開始分解,先是迅速地幹癟下去,隨後化作一大片白灰一般的玩意兒。

    再到後來,那些白灰也消失不見了。

    陶罐子中,什麼都沒有。

    小紅呢?

    我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就是一陣心悸,而突然之間,那偌大的陶罐陡然破碎,一道光華充斥在了天地之間,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去,而當我再一次睜開來的時候,卻瞧見眼前,突然多出了一朵紅豔奪目的海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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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2-6-11 14:42:06

這海棠花紅豔奪目,花瓣多重,有兩個手掌那般大,重重疊疊而開,仿佛世上最美好的花瓣,而在彼此交疊的花瓣中央,那本該是細嫩幼芽之處,卻浮現出了一對黑豆子般的小眼睛,衝著我眨了眨眼睛。

    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那花朵便直接撲到了我的胸口來。

    倘若是別物,徑直朝著我襲來,潛意識中的我肯定會躲避,甚至拔劍相向,然而此刻,我的心中卻是一陣歡喜,仿佛理該如此。

    一直到那海棠花融入了我的胸口之中,我方才反應過來。

    剛才的那一朵花,便是小紅。

    聚血蠱小紅,它現在居然變成了這般的模樣。

    這是怎麼回事?

    還沒有等我弄明白,突然間我的身體陡然一僵,仿佛一個小池塘中,灌進了大江大河的水量,而下一秒,我的意識陡然拔高,仿佛騰然於雲層之上去。

    接下來,我突然間發現我們所在的苗疆萬毒窟,並非是一個平麵,而是一個圓球的形狀。

    這麼說或許有點兒表達歧義,或者說苗疆萬毒窟的表麵的確是一塊平地,如同城池一般,但它整體的生態環境,卻是一個氣泡一般,懸浮於一片虹膜之上,而我甚至可以瞧見它的不遠處,還有另外一個比較大一些的氣泡,彼此相連,而沾結之處,則是那邊的城門。

    我的意識瞬間明白,那個更大的氣泡,其實就是蟲原。

    回過頭來,我試圖朝著另外的一個方向瞧去,卻瞧見一片無邊無際的大地。

    那不是氣泡,而是

    原諒我蒼白無力的語言能力,我實在是無法形容那種說不出來的東西,我的意識也無法蔓延過去,隻有回來,隨後我瞧見許多的人,包括正在飲茶對話的王明與尹悅,小米兒的那位美豔姐姐,萬毒窟中的一眾弟子

    這些人的所有活動,都盡收於我的眼中,一如遁入虛空之中的景象一般。

    而唯一不同的,是在虛空之中,無窮無盡的信息讓我根本沒辦法處理過來,隻有嚐試著挑選一些我能夠接受的景象,但現在的我,卻能夠將這爆炸性的信息量全盤接受,從而對整體上的狀態進行把控。

    我甚至能夠根據每個人物此刻的狀態,從而推斷出它們接下來的運轉軌跡。

    在那一刻,我感覺自己擁有了一種把控未來的能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間我的意識從雲端之上又回落而來,回到了我自己的身體裏,緊接著我感覺自己體內的某種力量被陡然戳破,緊接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在我的全身上下洋溢。

    我閉上了眼睛,幾秒鍾之後,我終於感覺出來了。

    那種力量,是時間與空間的力量,是無盡輪回的磅礴神力,是當初我在超立方體之中,被迫接受的力量。

    它在這一刻,在小紅的幫助下,一瞬間就被釋放了出來。

    我感覺到虛空離我,終於不再是那般的遙遠。

    它就好像是一層水幕,我隻需要輕輕一躍,便能夠跨過,無需太多的準備,仿佛也沒有任何的力量能夠束縛住我。

    這樣的感覺十分奇妙,就仿佛我不再是這世間的存在一般,而對於我來說,許多的世界,都不像是想象中的那麼遙遠,仿佛隻要找到了方法,我就能夠一步走到。

    啊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而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黑暗就降臨到了我的視線之中,緊接著我腦袋陡然一震,整個人便昏迷了過去。

    黑暗的世界之中,起初是靜寂無聲的,一切皆虛。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了人的聲響。

    又過了一會兒,我睜開了眼睛來,發現自己卻是處於一個戰火紛飛的世界,而在我的周遭,則是無數衝鋒而來的敵人。

    這些敵人很奇怪,有身高十丈的獨目巨人,有下身是馬、上身是人的半人馬,有極端醜惡、全身黑毛的獸類,也有揮舞著羽毛和骨杖的黑暗術士,而最多的,則是密密麻麻、無邊無際的三目小矮人

    而我的身邊,則是一個又一個視死如歸的同袍,他們嘶吼著,發出自己也說不清楚的聲音來。

    這一刻,他們的心中到底是恐懼,還是興奮,又或者是麻木呢?

    我不得而知。

    終於,我瞧見了一團霧氣從地底之下陡然冒出,散發著歇斯底裏的怒吼,整個大地的惡,在這一瞬間爆發出來,然後有一個雄渾蒼老的聲音從地底深處咆哮著喊道:“天生萬物以養人,世人猶怨天不仁蒼天已死,遠古回歸,吾等眾神,卷土重來,殺殺殺,殺出一個新世界”

    聽到這話兒,我猛然回頭,對著身後的群臣和將士,怒聲吼道:“兒郎們,大漢朝不知強敵,勾心鬥角,而我耶朗之國,又如何能夠逃避?你們的身後,是自己的父母和妻兒,此戰若退,天下之大,再無容身之處,何如?”

    身後無數男兒怒吼:“殺、殺、殺!”

    我厲聲喝道:“如今,我已辦好了身後事,而今我與諸君一起,血染沙場,讓世人知曉,這一次的千年大劫,是我耶朗一力承擔兒郎們,為了後代的萬世太平,殺!”

    殺聲震天,無數戰旗翻湧,長刀如林,我衝向了最前方,而在那裏,一頭宛如洪荒巨獸般的恐怖存在從地底之下陡然湧起來。

    白光一片,充斥了整個世界

    絢爛的白光之中,我什麼都瞧不見了,隻看到一個長得很像陸左的人,對我說了幾句話。

    我努力嚐試著去聽,結果那聲音不斷回蕩,即便是我集中精神,也還是虛無縹緲,模模糊糊,終究隻聽到了四個字。

    千年大劫

    啊!

    在痛苦與絕望之中,我陡然睜開了眼睛來,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了床上,頭頂上則是低矮的天花板。

    “你醒了?”

    我聽到有人在跟我說話,扭過頭來,卻是小米兒。

    我說我這是在哪裏?

    小米兒說道:“你昏迷三天了,他們把你送回來,讓你靜養你等等啊,我去叫人。”

    說完話,她轉頭離開了房間,我撐著身子坐直起來,這才發現自己滿身大汗,就好像是從水裏麵撈出來的一般,而在離床不遠的桌子上,有一碗羹湯。

    我嗓子渴得冒煙,走下床去,將那碗湯端起來,一飲而盡,還是覺得喉嚨冒火。

    這時門開了,一下子湧進了一大群的人進來,不但有屈胖三和王明,老鬼居然也跟著走進了來。

    瞧見舔著嘴唇的我,屈胖三激動地說道:“怎麼樣了?”

    啊?

    我說什麼怎麼樣了?

    屈胖三指著我的胸口,說你的聚血蠱現如今已經擁有了神格,你難道沒有一點兒感覺麼?

    聽到他的話語,我回想起來,伸手在自己的胸口摸了一下。

    好一會兒,我聳了聳肩膀,有點兒無奈地說道:“它睡著了”

    啊?

    屈胖三一臉失望,然而這個時候,鹿婆婆也跟著走進了來,說道:“這很正常,它終究需要時間來消化,毛毛蟲化蝶之前,也得先結成繭的,我當年也是如此”

    聽到這話兒,我鬆了一口氣,而屈胖三又問道:“你先前睡覺的時候,大喊大叫的,可是又做了什麼夢?”

    我點頭,說對,做了點兒夢,關於耶朗覆滅的。

    屈胖三趕忙問道:“夢到了誰?”

    我想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他可能是,耶朗王吧?”

    我艸?

    屈胖三一臉激動,說耶朗王?那不是跟小毒物一個架勢了?不錯啊,厲害了,那你這次學到了什麼手段?趕緊弄出來看看

    瞧見屈胖三一臉期待的表情,我沈思了一會兒,有點兒無奈地說道:“沒有。”

    啊?

    屈胖三有點兒意外地看著我,說沒有是什麼意思?

    我抓著頭發,想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搖頭,說的確沒有,這一次真的沒有學到任何的東西。

    屈胖三看到我並沒有說謊,愣了好一會兒,然後轉頭,看向了鹿婆婆。

    這位曾經也是聚血蠱,而且還是這苗疆萬毒窟第一代主人的聚血蠱,關於聚血蠱的傳說,就是從她這裏起源的,現在的情況,她應該比誰都了解。

    然而鹿婆婆卻搖了搖頭,說我又不是主人,我如何能夠知曉?

    啊?

    這話兒說得大家一陣鬱悶,我瞧見屈胖三很是失望,開口說道:“你也別著急,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我的大虛空術,好像進化了”

    一刻鍾之後,簡單清洗之後的我,在廣場之前與眾人演示了一下進化之後的大虛空術,即便是在鹿婆婆布下的神域之中,我都能夠穿梭自如,瞧見我的這等表現,屈胖三扶額而歎,說道:“媽的,以前還有人能夠限製得住你,現在那‘人頭狗’的名字,估計得一輩子都陪伴著你了”

    雜魚殺手

    聽到這話兒,我也頗為尷尬,而這個時候,老鬼開口說道:“既然陸言回歸,那麼我們是不是該料理一下外麵的那幫家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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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11 14:42:20

  聽到老鬼的話語,我這才想起外麵還有一大幫的追兵在麻栗山到處搜尋我們的蹤跡呢,開口說道:“你怎麼進來的?”

    老鬼聳了聳肩膀,說那幫人對這邊的地形不熟悉,我尋了個機會就過來了,不過我跟你說,那天你們把戀人之一的羅密歐殺了,剩下的那娘們兒幾乎都快瘋了,我差點兒就落到了他們手中,好在我還算機靈,又有血匙存在,不然我們未必能夠再見麵。

    我說那幫人還真的是夠囂張的,居然膽敢在我們的國土撒野。

    屈胖三在旁邊嘻嘻笑道:“怎麼,學了點兒新本事,就想著找人練下手,對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對,見點血。

    屈胖三點頭,然後說道:“行吧,我們現在就出去你們誰跟著一起去?”

    王明在旁邊揉了揉拳頭,骨頭哢哢作響,然後說道:“我跟著你們去就行了,去太多人,反而是給他們臉了。”

    尹悅這個時候走了過來,說算我一個。

    她之前給那幫人弄得頗為狼狽,此刻自然也是想要找回場子來。

    小米兒這個時候也非要跟著一起去。

    一番商量,最後跟著一起出去的,有我、屈胖三、老鬼、王明、尹悅和小米兒,至於鹿婆婆等人,則在這兒坐鎮著,免得出現別的問題。

    一行人通過蛇池,回到了洞穴之中,然後又來到了岩壁之間,攀岩而下。

    我們開始在茫茫密林之中,搜尋起那幫人的蹤跡來。

    然而讓人有點兒詫異的,是我們搜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發現什麼人,不但如此,那林子裏靜悄悄的,仿佛連蟲子都沒有一般。

    突然就撤了?

    我們都有點兒意外,商量了一下,決定分頭行動。

    我在兩個小時之後,終於碰到了幾個人,不過瞧見這幫家夥的打扮,怎麼看都不像是三十三國王團的人。

    我遠遠打量了一會兒,發現反而有點兒像是宗教局的,好幾個都穿著製式的灰色中山裝。

    瞧那模樣,怎麼都感覺是公門中人。

    我沒有露麵,隻是遠遠地打量著,沒多一會兒,我瞧見那幾個人朝著遠處走去,便離開,往回走,來到了之前約定的地點。

    我到達的時候,老鬼和王明已經來到了這兒,一臉的憤怒,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我走上前,詢問道:“怎麼了?”

    王明的臉十分陰沈,就仿佛要滴下水來一般,旁邊的老鬼低聲說道:“那幫人走了。”

    我一聽,說道:“他們倒是機靈,難道知道我們要出來報複?”

    王明在旁邊說道:“他們對那個‘瘟疫與恐懼之神’,應該是有所感應的,所以在那玩意消失之後,就已經在準備撤離了。”

    我說雖然他們走了,找不到人,但我瞧你這樣子,好像並不止如此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明咬著牙說道:“那幫人沒有找到你們,就把怒火發泄到了附近的山民身上,這一片山區,好幾個村子都糟了劫,那幫人不但肆意殺人,而且還放火燒村,我去過附近一個村子,那是小米兒師父蛇婆婆曾經住的地方,之前就遭過劫難,好不容易生息繁衍,結果又給這幫人糟蹋了”

    啊?

    聽到王明的話語,我的耳朵一下子就發熱了。

    修行者之間,一直都有一個潛規則,那就是不管我們這幫人怎麼鬧都好,這些事情,最好不要涉及到無辜的平民百姓身上去。

    那是兩個世界,沒有必要將恐懼蔓延出去。

    然而沒想到三十三國王團的那幫人是如此的喪心病狂,居然把怒火發泄到了那些無辜者的頭上。

    這事兒就有點兒越界了,也實在是太沒底線了。

    我的臉色一冷,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了出來,依舊感覺到心情沈重。

    好一會兒,我方才將剛才遇到的那些人跟他們說起,王明點頭說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宗教局肯定會來的,不過來了也不頂用,那幫人隻怕是早就撤了。”

    果然,沒多一會兒,其餘的人也都陸陸續續回來,講起各自的見聞,其中不乏村莊被屠的慘狀。

    既然那幫人已經撤了,我們就算是再憤怒,也都無濟於事。

    幾人簡單商量了一會兒,然後決定先回萬毒窟。

    不過有一人沒有跟著我們一起走,而是先出山去,將這裏麵發生的事情,給徐淡定和幾個盟友都說一下。

    那人便是老鬼。

    不過因為有了之前的遭遇,所以屈胖三反複叮囑他,讓他不要透露出我們此刻的行蹤。

    回到了苗疆萬毒窟,我依舊是心緒難平,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看著一桌子的佳肴,我卻是一點兒胃口都沒有。

    我總有一種負疚感,在心頭不斷彌漫著。

    它們如同毒蛇一般,不斷啃噬我的心靈,讓我有點兒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屈胖三看到,飯後叫了我,去外麵散步。

    他沒有扯太多,而是跟我講起了前世的一些經曆所謂的前世,不是虎皮貓大人,而是屈陽。

    屈陽生於清末民初的年代,那是一個充滿了動蕩與變革的時代,“夢裏依稀慈母淚,城頭變幻大王旗“,在那樣的年代裏,人命是不值錢的,饑餓與動亂才是永恒的主題,那個時候的屈陽,每天都能夠看到生命的消逝,看到欺淩、侮辱以及世間的一切險惡。

    他跟我聊了許多,而這些,是他之前從未有跟任何人說起過的。

    沒有人生來便是強者,即便是他屈陽,也是如此。

    在通往成功的道路上,他不知道經曆了多少的艱辛苦楚,甚至做了許多違背良心的事情,而到了最後,他終於大徹大悟,看透了這世間的一切。

    世間之事,無外乎一句話。

    盡人事,聽天命。

    如此而已。

    說到這裏,他伸出手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道:“我能夠明白你此刻的心情,但我想讓你知道,生命是偉大的,值得敬畏,但也是渺小的,隻有你看透了這些,才能夠最終認識到自我,從而拯救更多的人。”

    說到這裏,他揚長而去,留我一個人在原地看夕陽。

    我那天想了一夜,一直都沒有睡去。

    次日,等到老鬼回來,我們便出發,前往蟲原。

    去蟲原,一來是想要青丘峰幫尹悅認祖歸宗,二來則是找到小妖姑娘,通知她陸左此刻的情況。

    多日沒來,蟲原又變了模樣。

    大地一片綠色。

    又一次路過了滄浪水,就在我們準備渡河離開的時候,江心處,卻有一個穿著陳舊道袍的老頭矗立其間。

    瞧見這人,王明和老鬼激動不已,跪倒在地,稱呼師叔。

    我認真打量著這一位,知道他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南海劍鬼,現如今的滄浪水河伯。

    王明問他是否已經煉化了體內魔頭,南海劍鬼說快了,然後又看向了我。

    他朝著我深深一鞠,詢問我來曆。

    他這一拜,拜的不是我,而是我體內已經逐漸擁有神格的聚血蠱。

    見過了麵,離別之時,南海劍鬼摸出了一個黑木做的口哨,對王明和老鬼說道:“天地大劫將至,地煞蠢蠢欲動,天地顛倒,我感覺到此劫難,正是應在了你們身上,到時候如果有危險,吹響此哨,我盡量趕來。”

    王明接過了哨子,珍而重之地收了起來,然後躬身說道:“謝師叔記掛。”

    南海劍鬼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我隻是想要贖回南海一脈的孽。”

    說罷,他緩緩沈入江中。

    過了江,我問道:“剛才你們師叔說的那孽,指的是什麼?”

    王明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那王員外,很有可能是被我另外一個師叔南海劍怪附了身,他現如今參與其中,師叔自然想要盡力阻止。”

    我點頭,說原來如此。

    王員外現如今號作“千通王”,隻不過被王明的弟弟王釗帶入了時空亂流之中,是否能夠回來,還是未知之數。

    繼續行走,我們在三目巫族的聚集地落腳,暫住了一日,隨即上山。

    如此長途跋涉,終於抵達了青丘峰。

    尹悅有點兒近鄉情怯,到了山腳下,卻十分猶豫,不怎麼敢上去。

    後來還是屈胖三和王明好歹一陣勸,終於上了山峰。

    我們抵達此處,青丘雁與青丘鴻親自來迎,同時還有許多的長老在,然而當那青丘鴻與尹悅對視的時候,兩個人都愣住了。

    從容貌上來看,兩人是千差萬別,然而一對眼睛,卻幾乎一般模樣,仿佛一泓秋水。

    兩人對視,愣了長達十幾秒鍾。

    隨後王明講出了尹悅的身世,以及它乃九尾妖狐一脈的事實,結果還沒有等他說完,那青丘鴻就捂住了臉。

    我瞧見她的淚水潸然而下,滑落臉龐。

    而抽泣了一會兒之後,就在我們都無比詫異之時,青丘鴻走上前來,一把抱住了尹悅,緩緩地說道:“孩子,在外辛苦了,回來,就好”

    聽到這一聲“孩子”,尹悅如遭雷轟,反手抱住了青丘鴻,嚎啕大哭起來。

    原來,這兒真的是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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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2-6-11 14:42:32

   尹悅被帶到青丘一族上層之地去了,所以到了最後,我也沒有搞明白,她與這位青丘鴻到底是什麼關係。

    是母女?還是什麼

    這是人家的家事,既然沒有當著我們的麵說出來,那我們也就自覺地不去問,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尹悅應該就是青丘一族的後代,至於她怎麼流落到了麻栗山,並且被李道子收養的事兒,誰也不知道。

    那個時候的尹悅甚至還是一隻小白狐兒,靈智未開,恐怕隻有青丘鴻她們能夠知曉了。

    我們在青丘峰住了半日,用過餐之後,便接著出發,前往出雲峰。

    抵達那兒的時候,已經是次日中午,在那茫茫雪山和峽穀之間,我們四處找尋,終於在一處雪洞之中,找到了小妖。

    荊十一娘並沒有跟小妖在一塊兒,據說是去了蟲原的南方,這兒隻有小妖一個人在這裏堅守。

    當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小妖化作了白色的巨鳥鴻鵠,吞雲吐霧,居然在雪穀之中,形成了一道七彩的彩虹,讓人心靈震撼。

    山穀之中,清心寡欲之下,小妖的修為突飛猛進,讓人感覺到了敬畏。

    與我們相見,在得知了陸左的下落之後,小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起身,跟著我們離開了出雲峰。

    盡管陸左何時回歸,誰也不曾知曉,但小妖依舊是歸心似箭。

    看著這麼一個姑娘,我的心裏多少有一點兒感慨。

    我堂哥陸左是個極具個人魅力的人,他的魅力並不在他的外表,而是人格,與他有關係的女子我也見過幾個,雪瑞冰雪聰明,黃菲英姿颯爽,據說還有一位日本神女溫柔善良,然而這些人與小妖比起來,卻都少了一點勁兒。

    小妖熱情而張揚,有著一種“死了都要愛”的勁兒,而這種如火的熱情,才是沈穩淡定的陸左最為渴求的東西。

    這叫做性格互補。

    我們離開出雲峰,又在青丘峰待了半日,尹悅雖然在青丘峰認祖歸宗,但並沒有繼續待在這裏的意思。

    在外麵的世界裏,黑手雙城化身為魔,七劍的兄弟姐妹四處飄零,對於這件事情,她心急如焚,如何能夠黯然待在此處呢?

    對於尹悅的執意離開,青丘鴻妃常不舍。

    據說在我們去找小妖的時候,青丘老祖已經見過了尹悅,各種秘法、修行法門以及法器,不要錢地塞給她,讓尹悅的行囊滿滿,青丘老祖甚至想要留下尹悅,收為關門弟子,親自教導她,將其培養為青丘一族的旗幟性人物。

    之所以如此,除了因為可憐尹悅的身世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則是尹悅的資質。

    這是一個未來能夠頂起大梁的可造之材。

    然而尹悅最終還是婉拒了。

    我們在青丘峰待到了第二天,在眾人依依不舍的送別下,離開了不周山,經過兩天一夜的跋涉,我們回到了苗疆萬毒窟裏來。

    重新回到這裏之後,我們沒有繼續停留,而是等待著王明處理好內部事務之後,再一次出山。

    值得說的一件事情,是苗疆萬毒窟的主人小米兒,也跟著我們一起出來。

    苗疆萬毒窟,就留了鹿婆婆了小蛇姑娘看家。

    對於這件事情,雖然主要是小米兒的再三懇求,但王明其實也是認可的。

    事後他告訴我,小米兒在苗疆萬毒窟靜養的這些年,修為也有了一個比較巨大的提升,接下來即將可能是我們麵臨的最後一戰,小米兒在這兒,說不定能夠幫上一點兒忙。

    談到這裏,我不由得想起了一個傳言。

    苗疆三大奇蠱金蠶蠱,聚血蠱,蠱胎,這三種都是百年、甚至千年難遇的存在,而在此時此刻,卻全部都聚集在了一塊兒。

    從這一點上來說,讓人不得不願意去相信“命運”這種說法。

    我們出了苗疆萬毒窟,來到了外麵,收斂行蹤,小心翼翼往外走,到了麻栗場鎮,老鬼去給京城打了電話,隨後等了沒多一會兒,便有一行穿中山裝的人找了過來。

    這是專案組的人。

    我們在專案組這邊聽取了組長的彙報,得知了這一次的損失情況,當每一個名字從我們的眼前劃過,我的心就是一疼。

    專案組這邊的收獲不多,三十三國王團的那幫人在行凶之後,十分狡猾的離開了,沒有留下太多的線索。

    了解完了情況之後,一輛中巴車開到了縣裏來。

    我們辭別專案組,然後乘坐上了那輛茅山派來的中巴車北上。

    這輛車我依稀還記得,上一次劉學道與刑堂六老前來擒拿我、逼問出“神劍引雷術”的時候,似乎路過一次麵。

    隻不過那個時候的我,還隻能算是一個嶄露頭角的小人物,除了跟陸左有點兒關係之外,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重視,但現在卻不一樣,我的名字,單獨拎出來,也能夠在江湖上引發震動。

    千麵人屠。

    這江湖匪號,實在是太凶了,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眾人都笑了。

    王明說不是你的名字沒取好,聽著像反派,而是這一屆的江湖素質太差我這麼溫文爾雅的有為青年,居然叫我“隔壁老王”,這你敢相信?還有你堂哥陸左,好端端一苗疆蠱王,當年愣是被叫做“疤臉怪客”,還有“燕尾老鬼”所以不隻是你,我們也是躺槍了的。

    我忍不住翻起了白眼,說還真的是。

    屈胖三在旁邊嘻嘻一笑,說我的外號就不錯,河東屈師,嘿嘿

    老鬼忍不住拆穿他,說得了吧,河東屈師,是你自己立起來的牌子,你知道那票江湖人是怎麼稱呼你的嗎?

    啊?

    聽到這兒,原本都有點兒矜持的屈胖三趕忙問道:“還有人在傳我的匪號?快說,快說!”

    老鬼憋著笑,說我說出來,你可別打我啊?

    屈胖三一本正經地說道:“那怎麼可能?”

    老鬼終於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著說道:“別人都叫你‘大頭怪嬰’,哈、哈、哈”

    啊!

    車廂裏頓時就傳來了屈胖三歇斯底裏的怒吼聲,弄得司機師傅都差點兒把我們給帶到溝裏去。

    車子一路行駛,終於抵達了茅山。

    路上沒有任何波折,也沒有聽到別的什麼消息,而屈胖三卻對我們說,這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三十三國王團肯定會對我們下手。

    而且這一次的力度,將會是之前所有進攻的無數倍,對方甚至會直接梭哈,將自己的全部實力都給拿出來,以求達到傾軋的氣勢。

    這一點,從他們在麻栗山大開殺戒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

    他們已經撕破了臉皮。

    事實上,濫殺無辜這事兒,從古到今,都是一件讓人為之不恥的事情,也是喪失了底線的標誌,對方既然這麼幹了,說明他們已然是不再想要等待。

    一行人抵達了茅山,從通道之中進入,雜毛小道和茅山的諸位長老早就已經在此等待。

    朵朵與包子等人,也依舊在列。

    小妖與朵朵姐妹相見,時隔多年,自然是緊緊抱在一起,泣不成聲。

    對於這些事情,女孩子們並不願多做參與,所以便都讓她們跟著朵朵等人,去了傳功長老蕭家小姑的住處,而我們則前往清池宮中商量接下來的大事。

    在人群之中,我瞧見了林佑和蕭璐琪。

    他們此刻已經和正常人一般了,而兩人之所以出現在這裏,顯然是聽從了屈胖三的建議,來茅山這兒找尋蕭家小姑學習。

    當時的場麵有點兒亂,我隻是跟他們簡單地聊了幾句,便不再多言。

    穿上紙甲馬,我們很快就來到了清池宮,在一處議事殿中商量事情,而最主要的一個話題,就是關於三十三國王團的攻擊目標。

    茅山的眾位長老最擔心的,便是那幫人對茅山進行第二次的進攻。

    之前茅山遭劫,已經損耗了許多的元氣,雖然雜毛小道及時地站了出來,扛下了掌教真人的重擔,也努力地想要將茅山朝著更好的方向走去,但此時此刻的茅山,與陶晉鴻在位的全盛時期相比,終究還是差了許多。

    建築可以修複,人員可以重新招收,但消耗的底蘊,卻終究還是難以重新累積起來。

    可以想象,這一次如果對方再次襲來,茅山未必能夠擋得住。

    不過這隻是長老會的擔憂而已,事實上,無論是雜毛小道,還是我們其他人,都不認為茅山會是三十三國王團的目標。

    盡管三十三國王團對於我們,或者說江湖上最常說起的“左道集團”恨之入骨,但他們並不是傻子。

    那幫人一定會選擇一個最有意義的攻擊目標。

    隻不過,到底是哪裏呢?

    我們商量了一整天,到了傍晚的時候,山外傳來了消息,藏邊危機,從地底深處,有無數妖魔從冰川裂縫之中湧出來,席卷肆虐,那些妖魔鬼怪凶煞無比,晝伏夜出,已經有十幾家喇叭廟遭劫,現在藏地高僧紛紛站了出來,並且朝中央求援。

    而那一夥地底妖魔的首領,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

    新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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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2-6-11 14:42:45

    消息傳來,眾人都為之震驚,我們幾個熟知內情的人,更是麵麵相覷。

    那娘們居然還能回來?

    事實上,在場的幾個人,包括我和屈胖三,還有雜毛小道在內,都跟那娘們有過交手,這個叫做久丹鬆嘉瑪的女子,在被我們趕盡殺絕之後,居然又重新進入了我們的視線之中,而且還鬧出了這麼大的亂子來,著實讓人詫異。

    按照道理說,經過我們那般的打擊,她不管如何,都得找個角落舔傷口,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傻乎乎地跳出來,還如此的高調。

    難道是……

    她又找到後台了?

    又或者,她背後的那一尊大神也準備跳出來了麼?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劉學道開口說道:“聲東擊西,引蛇出洞的把戲而已,都玩爛了的手段,居然還敢亮出來。”

    他一發言,眾人皆點頭稱是。

    這件事情很明顯,用不著費太多的腦筋,就能夠理解這裏麵的深意。

    隻不過那女人真的鬧得太亂的話,恐怕我們也未必能夠坐得住。

    果然,沒多一會兒,一封求援信送到了清池宮,署名是民顧委,另外宗教總局那邊也給了建議,希望作為修行界泰山北鬥的茅山能夠在這個時候站起來,給別人做一個榜樣,派出高手團前去平亂。

    求援信上說除了請茅山之外,其餘的各個宗門,也都有去求援。

    瞧見這個,大家都沈默了。

    諸位長老位高權重,隻是撇嘴,也不多說什麼,反而是老鬼忍不住了,冷冷一哼,說現如今朝堂之上還鬧得不可開交,那幫龍脈勳貴上躥下跳,不亦樂乎,精力既然這麼旺盛的話,不如讓他們去斬妖除魔,又何必跑來這裏請人呢?

    我也忍不住說道:“對啊,朝堂之上有沒有力量?有,不過都內鬥去了,說不定此事還能夠讓那幫人轉移視線,落到真正辦實事的上頭來呢。”

    聽到我們這幾個的嘮叨,長老會的人也不再沈默,開口說道:“對,我看這件事情,我們茅山還是不攙和了。”

    眾人議論紛紛,發表了自己的意見之後,最終看向了雜毛小道。

    這個男人的話不多,但大家卻都知道,他才是茅山宗的核心。

    之前的他性格爽朗,毫不諱言,在許多長老的心中,難免有一些輕浮,然而現在雜毛小道卻越來越有掌教真人的威嚴,即便是不說話,也讓人不得不認真對待。

    瞧見眾人都朝著自己看來,雜毛小道沈吟了一番,然後說道:“此事茅山若是不理會,隻怕事後,矛頭就會對準我們。”

    說話間,又有信使趕了過來,遞上了一封信。

    依舊是一封求援信,不過這回卻是另外一個人,叫做江白。

    白居寺的江白。

    信裏麵,那位江白喇嘛與雜毛小道回憶了一會兒舊日情誼,然後請求雜毛小道這邊能夠給予一定的幫助,不然在那冰川出口附近的平民就遭殃了……

    雜毛小道讓人將信讀過一遍之後,站起了身來。

    他開口說道:“江白小喇嘛與寶窟法王一樣,都是出身於白居寺,對我皆有大恩;而且他此番求援,並非為了自己,或者白居寺,而是周圍十數萬的藏民;對於此事,我思索了一會兒,覺得他信裏麵說得不錯,就算是為了那些無辜之人,我們也不應該坐視不管。”

    聽到他鏗鏘的話語,眾人皆沈默,隻有刑堂長老劉學道站了起來,開口說道:“但我們之前說的那件事情又該怎麼辦?”

    有人開口說道:“對,聲東擊西的招數,如果我們真的投入足夠的力量,那萬一別處又出現事情,那該如何?”

    雜毛小道站起身來,走到了場中,踱了幾步,然後回過了頭來。

    他指著符鈞說道:“此番我前往藏邊,符鈞師兄作為話事人,居於茅山之中,除外門長老陸言之外,其餘長老皆不動,留守此地,如此便可以保證不中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了。”

    劉學道說道:“你走了,茅山恐怕未必能夠撐得住。”

    雜毛小道很堅持,說不管是誰來,隻要不出現上次的事情,茅山都能夠堅守七日以上,而一旦這邊出現任何異動,我們就會立刻回返。

    他說得很堅決,朝著符鈞和劉學道長身一躬,將茅山托付諸位。

    瞧見他如此堅持,劉學道歎了一口氣,也不再多說什麼。

    關於茅山的防備,在這一段時間以來,雜毛小道親自主持,已經有所成效,他就算是離開了,隻要嚴格按照相應的條例來行事,問題不會很大。

    開過長老會之後,那些茅山宗的大佬們相繼離開,我們卻留了下來。

    我現如今是茅山的外門長老,但王明和老鬼他們都不是。

    屈胖三也不是。

    雖然我們這幫人被外人列入“左道集團”之中,但其實都是相對獨立的,對於這些人的安排,沒有誰有資格,隻能相互商量。

    王明和老鬼表示,他們會跟著一起去藏邊。

    對於這件事情,雜毛小道卻表示了不同的意見此行他準備帶我和屈胖三去,至於王明和老鬼,他有另外的想法。

    明眼人都知道,大戰在所難免,而想要將希望寄托於朝堂之上,這事兒其實很不靠譜。

    我們需要自己想辦法。

    想什麼辦法呢?

    雜毛小道的想法,是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希望能夠在最終一戰來臨之前,我們能夠找到足夠的幫手,不至於敵我力量過於懸殊。

    首先一個,就是找所有的天下十大,以及他們身後的宗門,達成一個共識。

    雖然這件事情也有朝堂之上的人來做,但雜毛小道從內心之中,對這些人都是不信任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

    黑手雙城。

    在外蒙古紮根的黑手雙城,也就是蚩尤,他現在麾下召集了許多的魔將,而這些人,也將是一大批的中堅力量,有著這些人在,我們在即將到來的決戰之中,就會輕鬆不少。

    如何與黑手雙城聯絡這事兒,是有講究的。

    如果是他大師兄的話,自然不用太多廢話,但現在我們麵對的,是蚩尤。

    誰也不知道這位老魔頭此刻的心裏想法,是雪中送炭,還是火上添油,這些都是不得而知的。

    雜毛小道想來想去,覺得也就隻有王明和老鬼兩個人,能夠勝任這工作。

    當然,回頭他還會征詢尹悅的意見。

    如果尹悅願意的話,也將會加入他們的遊說隊伍。

    至於此番前往藏邊,我們也並不是被人牽著鼻子走,因為如果現在的局勢真的如求援信所說,那麼我們這次過去,也會遇到許多的同道中人。

    雜毛小道想要憑借著自己這些年來在江湖上的名望,盡可能地拉攏一部分江湖人。

    除此之外,他還交代過徐淡定師兄,確保朝堂的消息不斷絕三十三國王團的發動,並非是無跡可尋的,總會有種種的蛛絲馬跡,而且這件事情既然範老、許老和黃天望都已經重視,必然會有大量的情報資源投入其中。

    他想要做到的,是消息無障礙的傳遞,不讓我們被蒙在鼓裏。

    所以小妖、朵朵等這一票人,都會留在茅山宗,作為預備軍,一旦有任何的消息,隨時可以直接上陣。

    聽完了雜毛小道的安排,大家都沒有任何意見,表示讚同。

    當天夜裏,王明和老鬼,再加上一個尹悅,三人提前離開了茅山。

    次日,我、屈胖三和雜毛小道三人辭別了眾人,跟著山外的信使一起,坐上了前往金陵的汽車,在兩個小時之後,乘坐專機前往西南之地。

    飛機上麵,除了我們三人之外,還有附近一些宗門的人,什麼麒麟門、什麼英烈宗,都是些我沒有怎麼聽過的小門派。

    因為某些關係,我們這一次沒有再遮遮掩掩,所以他們也都知道了我們的身份。

    這一下可不得了,上飛機之後的半個小時,不斷有人過來拜碼頭。

    這些人都是長老、掌門,領著一兩個年輕的後輩過來打招呼,寒暄幾句不管是雜毛小道,就連我和屈胖三,人家也是陪著笑臉,說盡好話。

    而且從這些人的表現來看,仿佛我的風頭才是最盛的。

    那幫人看我,就好像是看怪物一般。

    其中有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叫做王伊潔,英姿勃勃,一看就知道修為不錯,結果被我抬頭盯了一眼,腿都軟了,要不是後麵有人幫忙扶著,直接就栽倒下來。

    好在這些人倒也識趣,拜過碼頭之後,也不多做打擾,告辭離開。

    我看著那妹子的背影,有點兒無奈。

    我說我有那麼可怕麼?

    屈胖三嘻嘻笑,說對啊,我們這些人裏麵,就屬你最是凶悍,一雙手上血淋淋,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性命……

    聽到這話兒,我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飛機降落到了西南某地一座秘密的軍事機場,落地之後,我們下了飛機,直接來到了旁邊的軍營,而在這裏,我瞧見了不遠處的操場之上,有一群死氣沈沈的士兵在操練。

    我下意識地多看了一眼,卻瞧見了幾個熟悉的身影來。

    9871……

    18卷,一個很有代表意義的卷名,你們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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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11 14:43:00

  冥狼部隊也來了?

    瞧見那個編號叫做9871的男子,我想起了當初離開那秘密基地的時候,與徐淡定的對話,也知道在範老掌控的部門之中,的確有著一隻精銳的力量存在,而這些人,與修行界幾乎沒有什麼交集,完全都是科技的產物。..

    雖然我那天輕鬆地打敗了9871,但不得不承認,這些人真的很強。

    許多人修行了一輩子,也未必能夠擁有他們這些人一半的實力,甚至遠遠不如,而他們,卻在短暫的幾年之內,一下子就成為了讓人為之仰望的高手。

    修行者一直強調的根骨啊、悟性啊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在他們的身上都失效了。

    大概是感應到了我的目光,訓練場地那邊,包括9871在內的好幾個人,也下意識地朝著我們這邊望來。

    我們雙目相對,視線在半空中有了交集。

    那些人隻是看了一眼,便扭轉了頭去,顯然並不在意太多。

    我與對方那冰冷的目光相對,心頭不由得一顫。

    不是我害怕對方,而是他們眼神之中的冰冷,讓我感覺到一種說不出來的寒冷。

    我邊走邊打量,雜毛小道和屈胖三自然也是如此。

    當轉過一個彎兒,離開了先前的道路,兩人下意識地放緩了腳步,與前麵的人群脫節之後,屈胖三問我道:“怎麼,認識?”

    我點頭,將當日與總參範老見麵,並且與那其中一人比試的情況,跟他們說起。

    我還轉述了徐淡定關於“冥狼部隊”的來曆。

    聽完我的話語,雜毛小道皺著眉頭說道:“歪門邪道啊他們這樣搞,遲早有一天會出事的。”

    啊?

    我說什麼意思?

    雜毛小道冷哼一聲,說有的人呢,以為掌握了一點兒自然規律,就覺得自己是無所不能的上帝了,總是弄一些違反自然規律的事情出來,總有一天,他們會自食惡果的。

    屈胖三考慮問題的角度不同,開口說道:“你們說,這一次朝廷上麵的爭端,會不會跟這些人的出現有關?”

    啊?

    聽到屈胖三的話語,我先是一愣,隨即想明白了他話語裏麵的深意。

    長久以來,無論是民顧委,還是宗教總局,這些機構的領導人,都是修行界之中的人士,朝廷對於我們這些人的態度,主要是以招攬和安撫為主,通過掌握金字塔頂端的一部分人,再加上與江湖宗門的合作,從而牽製眾多不受控的修行者,借以打擊那些行事邪惡的修行者。

    然而有人在的地方,便有江湖,朝堂之上或許對在幾個有關部門之間玩平衡這事兒已經有所厭倦了,所以才會花費巨大的心思,研究出冥狼這樣的特殊部隊來。

    從某一方麵來說,把絕對服從命令的冥狼部隊,用來取代宗教總局甚至是民顧委,或許更符合中央集權的需求。

    談到這裏,雜毛小道和我都沒有再多說話。

    這事兒,太複雜。

    隨著一眾人等,來到了一處營地之中,這兒已經聚集了一部分人,我掃量了一眼,沒有瞧見幾個認識的,想必都是西南一帶的宗門高手。

    從領隊那邊我們得知陸陸續續會有全國各地的高手趕來,到了今天傍晚的時候,會有一個協調會。

    協調會上,會做出一些決策,然後開始前往目的地,而在此之前,我們將擁有一段休息的時間,等待著眾人集合。

    對於這事情,雜毛小道有點兒意外,說我們不是立刻趕往出事的地方麼?

    領隊說不會,現如今部隊已經封鎖了那邊的大部分區域,暫時不會有太多的變故,出事的地方的確是十萬火急,但如果我們這些人一團糟、亂哄哄地跑過去,更是一場災難。

    聽到這裏,我們不再多問,由雜毛小道這個茅山宗的掌教真人去應付一眾慕名而來的江湖人物,而我和屈胖三則去分配的房間休息。

    我和屈胖三在房間裏待了許久,那家夥倒也不挑地方,躺下來,呼嚕嚕地就睡著了。

    一直到了下午,房門被人敲響,我開門一看,卻見到了兩位和尚。

    老和尚是元晦大師,而另外一位,則是法門寺的大通和尚。

    瞧見完整無缺的大通和尚,我高興地說道:“禪師,你恢複了?”

    阿彌陀佛

    大通和尚喊了一聲佛號,然後對我說道:“多虧陸言施主你的毒龍壁虎精血,讓老衲斷肢重生,要不然我日後恐怕就要對著青燈古佛,一身技藝都要荒廢了”

    我與他客氣幾聲,這時屈胖三起了床,與兩人見禮之後,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他們出示求援信,說起了緣由,卻是跟我們都一般模樣。

    這一次元晦大師帶了白馬寺的十二名弟子來,而大通和尚更是帶了法門寺的十八羅漢前來,都想要在這一場會戰之中嶄露頭角,也讓世人知曉一下,佛門之中,也有怒目金剛。

    聽兩人說完,屈胖三示意我將門關上,然後談及了三十三國王團的事情來。

    聽到屈胖三的話語,兩人都有些驚詫。

    好一會兒,大通和尚有點兒不相信地問道:“兩位,我們都是共過患難的生死之交,按理說不該不信任你們,但讓和尚我接受現如今的末法時代,還有人能夠成神,這事兒著實有點兒難”

    屈胖三笑了,對我點了點頭,說你來吧。

    我聽到屈胖三這麼說,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將體內聚血蠱小紅的氣息給逼發了出來。

    小紅此刻仍在休眠狀態,不過吞噬了“瘟疫與恐懼之神”的神格之後,已然融練於身,從氣息上,已經跟之前的它有著雲泥之別,此刻被我激發出來,澎湃之間,兩個和尚都忍不住雙手合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很顯然,兩位都給驚到了。

    好一會兒,元晦大師方才將這裏麵的諸多事情給捋順,然後說道:“如此說來,你們奪了人家的心頭至愛?”

    屈胖三點頭,又談及了之前麻栗山的慘案來。

    他說道:“那幫人已經開始瘋狂了,我不太清楚兩位大師是否知曉國外的情況,但有一句說一句,就算中華修行界再如何強大,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對抗全世界”

    元晦大師說你說那個三十三國王團,就是全世界?

    屈胖三說自然不是,不過也差不多

    我們聊了許久,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一說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之後,兩位大師愁眉不展地離開了房間。

    他們本是過來與我們打個招呼,表達感謝的,結果聽到這勁爆的內容,多少有點兒接受不了。

    不過對於我們所說的話,他們都沒有打半分折扣地選擇相信了。

    到了傍晚的時候,先前的溝通協調會召開,我發現前來此處的修行界人士,差不多有三四百號人,從場麵上來看,的確有不少的高手。

    我在人群之中,瞧見了馬烈日。

    這位西北馬家的扛把子,上一次在龍虎山的時候,就有過臨陣脫逃的事跡,我以為他都沒臉再出來混了呢,沒想到這回又跟著跑來刷臉了。

    能夠入選官方的天下十大名單,這位樓蘭神鷹自然是有著足夠的實力。

    隻不過他的人品以及其它品質,著實有點兒爭議。

    與之前一樣,他並不待見我們,雖然瞧見了我們,也不過來打招呼,反而是與元晦大師和大通和尚比較親近,瞧他那架勢,給人的感覺都有點兒像是在討好。

    果然還是一個利益動物。

    好在元晦大師和大通和尚兩位都是佛門中人,為人寬厚善良,倒也沒有太多為難他。

    主持會議的,是總局一位姓古的副局長,另外西南局的王朋局長也在,除此之外,總參也來了人,不過不是範老,而是一位叫做董英傑的中年男人。

    這人是個大校。

    不要看人家的軍銜低,我總感覺古副局長和王朋局長對他的態度十分恭敬,好像這位才是主角一樣。

    會上幾位領導介紹了一下當前的局勢,又談及了我們的對手,最後則是宣布此番事件,來了多少的宗門幫拳,每一個宗門說出來的時候,都引發了一陣歡呼。

    到這個環節的時候,我才發現龍虎山也來了人。

    不過那名叫做邢龍的龍虎山長老名聲不顯,我倒也沒有怎麼聽說過。

    這裏麵的援兵,最出名的,莫過於雜毛小道。

    所以當他被人介紹的時候,引發了前所未見的歡呼,遠比其他人要來得更加熱烈。

    至於我

    我總感覺那幫人像是看熊貓滾滾一般看著我,而當再一次確認如此“慈眉善目”的我,正是江湖上傳聞許久的“千麵人屠”時,有的人甚至當即表達了失望的情緒。

    這個家夥,跟傳聞中三頭六臂、青麵獠牙的千麵人屠,感覺差距挺大的。

    是不是唬我們的喲?

    又或者,是代打?

    在一片質疑的目光中,我耐心地聽完了領導們宣布的紀律,然後在散會之後,跟隨著頂尖的高手團隊一起,登上了一架武裝直升飛機。

    而同樣的直升飛機,這個基地裏,總共有十二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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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11 14:43:15

  軍用的運輸直升飛機雖然能夠很不錯地完成戰場投送任務,不過畢竟數量有限,第一批出發的,除了我們這些高手團之外,還有的便是冥狼部隊的人。

    至於一些小門小派的修行者,估計就要等下一批了。

    對於這件事情,沒有人提出異議。

    雖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修行者到底孰強孰弱,需要打過之後才知道,但大家在江湖上的名聲各有不同,便比如我,想必雖然很多人瞧我麵相,覺得關於我的傳說有點兒言過其實,但未必有幾個人願意過來與我掂量一下。

    畢竟凶名赫赫。

    從軍事基地出發,我們朝著目的地飛了去,半路上,聽到一位情報員跟我們講起了此刻的具體情況。

    在前幾天的時候,那幫從地底湧現而出的怪物在這一大片的地區肆虐,做出了許多令人發指的事情,有不少無辜之人被害,許多的喇嘛廟給搗毀了去。

    目前這邊並沒有得出一個具體的損失數據,卻通過一些手段,收集到了不少的圖像資料。

    從資料上麵能夠看到,這些凶徒的模樣各不相同,千奇百怪,看上去仿佛不像是此界的生活,就算是在茶荏巴錯的地底,也顯得格外另類。

    當然,我們也看到了不少摩門教的風格趨勢。

    現如今,這些從地底冒出的狂徒們分散在了偌大的一片區域之中,看似各自分散,毫無聯係,然而其實又有著統一的指揮。

    它們晝伏夜出,每當夜幕來臨之時,殺戮的盛宴就會召開,這些家夥揮舞著屠刀,肆意地狂笑著。

    朝廷這邊的兵馬,大概圍住了這一片區域。

    不過這也隻能保證它們不往其他的地區轉移或者肆虐,具體的清繳工作,還是需要求助於更專業的人士來完成,由普通的士兵,恐怕會被這些來自地底的怪物給活活玩死。

    這就是請我們過來的背景。

    我之前就看過了地圖,發現這一片區域,並非是上一次我發現的那一片冰川,而是另外的一部分,兩者相距差不多有一百多公裏。

    之前的通道被我們損毀了,然而現在又給它們找到了新的出口來。

    其實來此之前,我們的心情是很急躁的。

    在離開茶荏巴錯之前,在陸左的強勢手腕下,差不多已經形成了相對的統一,反抗摩門暴政的統一戰線已經形成了,除了陸左這個精神領導之外,我們還擁有了一大票的支持者,我們甚至還留了二春在茶荏巴錯幫忙照看,然而沒有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那新摩王,也就是久丹鬆嘉瑪居然還能夠卷土重來。

    現如今她都能夠湧出地麵了,是不是代表著二春以及我們留下的整個統一戰線,已經崩潰了呢?

    帶著這樣的擔憂,飛機終於落到了一片廢墟前麵的平坦空地上來。

    因為有著不同的任務,所以十二架飛機並非是落在同一處的地方,我們這邊有五架,除了我們三人之外,還有元晦大師和大通和尚,以及他們所帶的佛門弟子,另外西南局的精銳高手也有幾人,再加上兩個班的冥狼部隊。

    下了飛機之後,我們在空地前集合,正好9871從我的跟前走過。

    即便是與我正麵相遇,全副武裝的他也沒有任何與我打招呼的意思,而是自顧自地整理著裝備,然後開始往臉上抹油膏迷彩,又開始校正手裏的槍械等等,十分忙碌。

    我下意識地打量了一下冥狼部隊手中的槍械,發現跟普遍部隊的95式步槍有所不同,反而像是米軍裝備的4a1。

    當然,隻是像,從某些地方來看,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特別是子彈,總給我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這種子彈,是特製的,給人的感覺好像很針對,我甚至有點兒心悸的感覺。

    冥狼領隊的是一位中校先生,所有的冥狼裏麵,就屬他的氣質還算是比較符合正常人的感覺,一看也像是一位修行者。

    不過我們這一群人的聯絡員,則是西南局一位姓馬的行動處長,與我們簡單招呼之後,他指著我們身後的廢墟建築,說這裏曾經是一座極為有名的寺廟,傳承了五百多年,然而就在兩天之前,這裏毀於戰火。

    那些從地底之中湧現而出的怪物,在一夜之間席卷了這裏,全寺的僧人,全部都給屠殺一空。

    馬處長帶著我們走進了廢墟,可以看到,因為時間太緊急,加上那些怪物並沒有得到徹底清理,使得這兒的場麵還沒有收拾,保持了原來的模樣。

    一路走來,能夠看見許多的屍體,場麵十分血腥,身首分離的場景到處都是,鮮血淋漓。

    我能夠瞧見,許多人的屍體,都給啃食掉了大半去。

    瞧見這裏,我的眼睛頓時就眯了起來。

    即便是摩門教這種原教派,也終究是智慧種族的組成的,就算是後來招收了不少茶荏巴錯地底種族加入,但也不可能出現這種吃人的事情。

    也就是說,這一次新摩王卷土重來,帶來的,未必是人。

    大概走了一遍,無論是我們,還是其他人,都顯得有一些義憤填膺。

    太慘了。

    唯一沒有怎麼發出聲音的,就是冥狼部隊的人,這些士兵都顯得格外冷靜,有一種置身事外、毫無感情的態度。

    這個時候,天色已然一片漆黑,夜幕在我們出發之後的不久就降臨了,有人在空地上麵點燃了熊熊篝火,而那位馬處長則對我們說起了此刻的任務來。

    我們需要以這座寺廟為中心,清剿方圓二十公裏的地底怪物,將那幫家夥給全部消滅。

    聽清楚了任務之後,冥狼部隊的士兵,在那位中校的帶領下,立刻出發了,而我們這邊的人,卻還駐足原地。

    雜毛小道找到了馬處長,詢問冰川裂縫在哪裏?

    我們的想法,是找到根源,直搗黃龍,將那幫人給封死了,這樣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

    然而馬處長卻告訴我們,冰川裂縫那裏,已經在昨天的時候展開了攻擊,因為沒有辦法派人進入其中,所以已經將其炸塌了,現在入口處布置了大量的軍力,問題應該不大。

    我們現在麵對的主要壓力,是那些散落於各處角落的地底怪物。

    隻有將這些怪物全部都清剿了,我們才能夠更加從容地組織力量,對這幫家夥進行反攻。

    聽到他的解釋,雜毛小道沒有再多說。

    我們也開始了行動,為了安全起見,白馬寺和法門寺的和尚搭伴而行,朝著不遠處的山溝子緩步而去,而我們則在附近策應著,一旦有任何的事情,立刻前往支援。

    這樣的陣型顯然是最科學的,離開了那邊的寺廟廢墟之後,我們徐徐推進著。

    沒多久,另外一個方向開始傳來了持續的槍聲,噠噠噠、噠噠噠,十分激烈,顯然是冥狼部隊跟潛藏於這一片地區的地底怪物交上了火。

    我快速悅上了一處製高點,往回望去,卻見黑夜之中,那邊的火光映照下,冥狼部隊顯得十分利落,半分鍾不到,戰鬥就結束了。

    而就在我觀察冥狼的時候,我們這邊也發出了巨大的吼聲來。

    我回頭一看,卻見在左前方不遠處,衝出了十幾個龐大的黑影來,向這法門寺這邊的十八羅漢進行了衝擊。

    轟

    雙方在陡然之間就撞上了,十八羅漢結陣以待,卻給一瞬間衝散了去,而大通和尚身處其中,努力維持,不讓弟子們受傷。

    白馬寺很快就反應過來,帶著人匆匆趕來支援。

    我也快速前往,走到跟前,這才發現那些龐大的身影卻是一群騎士。

    這幫家夥騎在了身高兩米的巨大野豬身上,披甲持銳,來勢洶洶,在驟然的交擊之下,法門寺好幾個和尚都受了傷。

    好在這個時候周圍的人都趕到,開始對這些家夥進行圍剿。

    我一把止戈劍在手,幾次遁入虛空之中,每一次出現,便有一人墜馬,被我斬殺了去。

    慌亂之間,我踢開了一人的頭盔,發現這家夥長著一顆老鼠的頭顱,麵容醜惡。

    我們這邊合圍之後,對方感受到了壓力,一個急轉彎,順著山溝往那邊跑去,瞧見有五六騎逃遁,雜毛小道對我喊道:“阿言”

    我表示明白,收起止戈劍,抓著朝我跑來的雜毛小道和屈胖三,便展開了地遁術。

    幾個起落之後,眼看著就要追上這幫人,突然間周遭一片轟然之聲,我們頭頂上的峽穀,有無數的落石砸落而來。

    居然還懂得埋伏?

    我有點兒驚訝,而雜毛小道卻反應奇快,一把推開了我,說道:“我們自己躲避,你去上麵,解決掉伏兵。”

    雜毛小道和屈胖三憑借著敏捷的身法,避開了從天而降的落石,而我則在下一秒,遁入了虛空之中。

    唰

    一入虛空,無數的信息湧入了我的心頭,很快,我瞧見了小峽穀這兒的情形,發現居然有超過數百的伏兵於此,形形色色,而在峽穀上方,則有一大群的身影存在。

    我意識一轉,出現在了峽穀上方的空地處,剛剛落腳,想要抬手殺人,卻在下一秒,整個人都愣住了。

    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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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11 14:43:30

  雖說是地底怪物,但埋伏在峽穀之上的這群身影之中,還是有十幾個人類存在,而站在最前麵的那一位,卻是選擇留在了茶荏巴錯的二春師姐。..

    當初我們準備穿越茶荏巴錯的世界盡頭時,二春師姐卻選擇了退縮,沒有跟著我們一起離開。

    她說她要幫陸左守護地底的反抗聯盟。

    然而此時此刻,她卻出現在了新摩王的隊伍之中,對我們進行了伏擊。

    這件事情,讓我有點兒意外,揮出的劍,都有點兒不知道該如何劈將出去,而比之前顯得胖了一大圈兒的二春師姐卻並沒有留情,在瞧見突然出現的我時,她厲聲一吼,卻有無數道的長矛朝著我陡然射了過來。

    嗖、嗖、嗖

    人滯留於半空之中,麵對著舊日同門,上百的伏兵與怪物,再加上那些紛紛往下推送岩石的陰影,以及無數飛躍而來的長矛,我深吸了一口氣。

    夜空之中,仿佛有人在高歌。

    啊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壯誌豪情,在那一瞬間,湧進了我的心頭來,麵對著這樣的洶湧鋒芒,我竟然沒有半分的恐懼,反而生出了許多的激動來,騰身於半空之中,道陵分身法在瞬間施展,十一個化身從我的身上陡然浮現而出,然後踏著那飛奔而來的長矛,落入了人群之中去。

    鐺!

    長劍與最前麵一個虎頭男子的斧頭陡然相撞,帶著巨大而磅礴之勢的我,隻用一招,便將那人給擊得騰空而起,落到了遠處的山石之上去。

    其餘的化身,在人群之中一陣拚殺,隨後衝向了那邊往峽穀之下砸石頭的黑影撲了過去。

    此時此刻的我,對於道陵分身法的領悟已經到達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巔峰境界,即便是化身,也擁有著絕對的實力。

    而這些實力,則是由之前我吸收的諸多修為擴散而出的。

    隻一人,隻一劍,卻將敵人的伏擊圈給擊得稀爛。

    鐺、鐺、鐺

    敵人的伏擊在被我的化身崩潰之後,轉變了目標,紛紛朝著我湧了過來。

    化身在這樣的情況下,有點兒難以招架,陸陸續續回到了我的身體裏來,而這個時候的我,憑借著一把止戈劍,在人群之中殺進又殺出,不知道有多少家夥躺倒在地,斷肢紛飛而起,鮮血如同河流一般流淌著。

    終於,我衝到了敵人的最中心,站在了師姐二春的跟前。

    我凝視著她,長劍斜斜朝上。

    兩人對視。

    隻一瞬間,我就能夠分辨得出,她是二春,我的師姐二春,而不是別的人。

    她沒有被附身,她就是她。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問道:“師姐,為什麼?”

    相隔多年不見,開口之後,卻隻有一句話。

    點解?

    麵對著一瞬間化作十二人,又重新恢複成一人,殺得周遭一片人仰馬翻的我,還有我這一句問話,二春師姐並沒有慌亂。

    她的臉上,浮現出了幾許嘲諷的笑容來。

    隨後,她的雙眼變成了金色,臉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然後說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看到你現在的樣子,讓我不由得想起了幾年前我曾經帶著你去緬甸之時的模樣,那個時候的你還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打工仔,弱得好像一條狗,而現在師父還真的是偏心啊!”

    前麵的話,她仿佛在回首往事,然而最後一句,臉色卻突然變得陰沈起來,語氣也鏗鏘許多。

    聽到這話兒,我忍不住就笑了。

    我說照你的意思,是你覺得我現在的一切,都是師父陸左給的,如果他在你的身上傾注一樣的精力,你也能夠成為我這般的模樣?

    二春冷聲說道:“難道不是麼?”

    哈、哈、哈

    聽到這話兒,覺得滑稽無比的我大聲笑了起來,然後說道:“師姐,我的情況,你應該是了解的,也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按理說了解事情來龍去脈的你,不會有這樣的怨恨到底是誰改變了你?”

    二春完全不聽我的話,而是說道:“他是你的堂哥,你們是親戚,而我是什麼?哼哼”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這就是你背叛師門,投入摩門教的原因?”

    二春也大笑起來,說摩門教?不、不、不,我可不是摩門教的人,我新拜的師父,可是一個統禦世界的強者

    我瞧見頗為古怪的二春,心情有點兒鬱悶。

    我不確定她是被欲望和嫉妒迷住了雙眼,還是本來就迷住了心智,此番的她,並非真心。

    但不管如何,她已經不再是以前的二春師姐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出手吧,讓我看看,你從新的師父那兒,學到了些什麼東西。”

    二春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說道:“正有此意。”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我的師弟,我要向師父證明一點,我二春,絕對不比你差多少!”

    說完話,她雙手往下一抓,腳下的岩石突然裂開,卻被她拔出了一根黑色的長槍來。

    這根長槍渾身黝黑,看不出是什麼材質,而下一秒,二春的雙腳之下,卻有火雲騰然而起,如同哪吒的風火輪一般,拖著她那兩百多斤的肥肉,朝著我猛然衝來。

    十米的距離,一瞬間就抵近,長槍如同翻滾的毒龍,朝著我的心窩紮來。

    隻這一槍,我就能夠感覺得到,她是認真的。

    長槍刺來的一瞬間,我感覺周遭的炁場都在瘋狂翻湧,整個空間的力量都集中到了一點來。

    而那一點,便是那槍尖。

    一點寒芒先到,隨後槍出如龍。

    鐺!

    二春師姐在那一瞬間,讓我感覺到了她剛才所說的話語。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很強。

    我在她出手的一瞬間,鬥誌也在瞬間提升,止戈劍陡然斬出,不差分毫地落在了她的槍尖之上。

    劍與槍相撞,力量的撞擊讓整個炁場都為之顫抖,周遭衝來的人紛紛栽倒了去,竟然都站立不穩,擠不上前來。

    兩人同時往後躍去,都驚訝於對方的實力。

    我本以為走到如今的我,對上一切高手,都有著足夠的自信,而稍微差一點兒的敵人,幾乎是一招秒殺,對上二春師姐,應該是能夠在一瞬間就占到上風的。

    畢竟當年的她,雖然是陸左徒弟,師出敦寨苗蠱,但實力隻能算是一般。

    她頂多也就是一個吉祥物而已。

    然而此時此刻的二春師姐,卻凶猛得不像話,簡直就像是猛將附身一般,那戰鬥力,簡直就是爆棚。

    兩人疾退數步,隨後抬頭相對。

    沒有半句廢話,兩人再一次揮舞起手中的兵刃,朝著對方衝了過去。

    鐺、鐺、鐺

    兩人陷入激鬥之中,原本如同親人的同門師姐弟,在此刻卻毫無任何情分,都想要拚命置對方於死地。

    當然,二春是最為主動和果斷的,反而是我,因為顧忌到對方的性命,多多少少也留了手。

    正因為我不夠徹底的放開,使得兩人的戰鬥得以持續下去。

    如此交手了幾十個回合,旁邊出現一人,疑惑地喊道:“二春?這是怎麼回事?”

    聽到這聲音,原本瘋狂如虎的二春渾身一顫,惡狠狠地看著我,說道:“有人在,不公平,我們下次再見真章!”

    說罷,她猛然一扭身,卻是消失不見了去。

    我瞧見她憑空消失的身影,為之一愣。

    這是遁術。

    至於是什麼遁術,我卻不得而知,就在我有點兒摸不著頭緒的時候,旁邊傳來了屈胖三的聲音:“風遁術,很熟練啊”

    雜毛小道和屈胖三相繼出現在峽穀之巔,看著消失不見的二春,以及四散而逃的其餘敵人,隨後看向了我。

    雜毛小道說道:“剛從那個胖妞,是二春吧?”

    我點頭,說對,是二春師姐。

    雜毛小道說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看樣子,她好像是站在了摩門教的那一頭啊?

    我苦笑,說對,她覺得左哥對她的關心不夠,所以重新抱了一個大腿。

    我把剛才與她相遇之時的對話簡單說起,雜毛小道哭笑不得,說若是論時間和精力,你才是那個被放養的孩子吧?她跟小毒物的時間,應該是你的幾十倍、上百倍呢

    我聳了聳肩膀,說可是她不滿意,而現在,她很強。

    雜毛小道說到底有多強?

    我說差不多有劍主的級別,甚至還要強一些。

    雜毛小道摸著下巴,說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有這樣快速的提升,她背後的那人,實力不低啊

    屈胖三說道:“風遁術,很強啊”

    三人簡單聊了幾句,沒有多想,繼續朝著敵人追殺,消滅了眼前的敵人之後,我們回去找到元晦大師和大通和尚等人,結果在十幾裏外與另外一撥人相遇,瞧見那幫人頗為慘烈,已經有不少人犧牲了。

    而在這個時候,另外一夥人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相比於那些毫無章法的江湖人物,冥狼部隊聚集一起,簡直可以說得上是絕對的精銳,摩門教的人和地底怪物,在他們犀利的進攻之下,幾乎一觸而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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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11 14:43:45

在一大群的江湖人物注視下,冥狼部隊的那些士兵展現出了教科書式的戰鬥狀態來。

    較遠的距離,他們便用自動步槍和重機槍,以及火箭筒組成一個火力陣地,因為獨特的體質,重型武器對他們來說並不算是什麼負擔,雖然沒有到直接從飛機上卸下加特林那般誇張,但製式的班用重機槍,基本上一個人都能夠獨立操作,並且形成很強大的彈幕火力。

    那些地底怪物和摩門教信徒固然厲害,但終究還是肉身,所以很大一部分都會被這樣的火力彈幕給收割了去。

    而當這些怪物憑借著強悍的身體素質和速度突進跟前時,這些冥狼部隊也並不會驚慌。

    他們除了一部分人保持火力集中之外,其餘的人則拔出了製式長刀來。

    這些長刀雖然沒有當日9871的特製刀那般強大,但是在軍方強大的工業基礎之下,基本上都能夠保持絕對的韌性和鋒利,削鐵如泥也是正常。

    對於近身搏擊,他們每一個人都表現得格外嫻熟,配合默契,有人進攻,有人防守,行雲流水,毫無漏洞。

    二十多個冥狼部隊的士兵,進退之間,宛如整體。

    他們就如同最為冷酷的殺人機器,那些突然出現、洶湧撲來的地底怪物,在席卷了許多的江湖高手之後,卻紛紛在這幫人的跟前栽了跟頭。

    我從那邊趕過來的時候,便瞧見地底怪物這一方已經陷入了頹勢。

    而這個時候,冥狼開始轉守為攻了。

    他們的進攻也是十分犀利,有人構建火力陣地,朝著敵人最多的地方攢射,而幾個看上去格外厲害的士兵,則抓著長刀,渾然不顧身後戰友射出的子彈,朝著前方衝鋒。

    長刀所過之處,一片鮮血騰然而起。

    噠噠噠、噠噠噠

    那槍聲在靜寂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我原本想要上前幫忙,此刻卻停下了腳步來。

    說句實話,這些冥狼投入實戰的效果著實駭人,我都有點兒心頭發涼。

    至於那幫過來助拳的江湖宗門,很大一部分都驚呆在了原地。

    在槍炮與鋼鐵組成的強大火力麵前,他們都有點兒黯然神傷。

    百年之前,修行界就差點兒給槍火顛覆。

    時至如今,許多人又陷入了這種恐懼之中,如果是普通的軍人,他們或許還有幾分優越感,但是在這些冥狼的跟前,他們作為修行者的優越感,頓時就蕩然無存。

    如果隻是幾個、十幾個人比較突出、強悍,他們或許還可以認為這些不過是軍中高手。

    但冥狼整體的實力都如此恐怖,讓人不得不自我懷疑。

    戰鬥還在持續,冥狼就如同爬犁一般,滾滾車輪碾壓而過,那些地底怪物完全就不是這幫人的對手。

    就在冥狼所向披靡的時候,突然間在人群之中,騰然出現了幾個虛影。

    瞧見這個,我抓起了手中的止戈劍來。

    高手來了。

    果然,當我向前衝去的時候,那些虛影化作了實體,卻都是與二春一般打扮的黑衣長袍,這些人或者持劍,或者拿槍棒,毫不猶豫地朝著那些手持重型槍械的士兵斬殺而去,顯得十分決絕。

    然而就在我以為冥狼就要中招的時候,他們卻仿佛早有準備一般,好幾個手持自動武器的士兵直接扔掉了手中的槍,拔刀相向。

    鐺、鐺、鐺

    一陣疾響,這些蓄謀已久的突襲都給果斷化解,還有兩人甚至給這些反撲的士兵直接斬下了頭顱去。

    而我這邊剛剛想要衝近一些,卻給人瞄準了額頭。

    雖然在認出了我之後,那紅外線的標點很快就移開了,但對方卻還是很謹慎,之前與我們見過麵的那位中校朝著我打了手勢,讓我不要靠近。

    很顯然,冥狼對於非自己的同伴並不信任,覺得我的出現,有可能衝散他們的隊形。

    我原本是擔心他們應付不過來,然而瞧見那些強衝冥狼的摩門教徒陸陸續續跌落在地,也是識趣地舉起了手來,沒有再靠近。

    那位中校有些歉意地朝著我抱拳,然後轉向了另外的一邊去。

    我退回來,看著這邊的人在掃尾,有點兒感慨。

    這時雜毛小道和屈胖三走了過來,看著那邊宛如屠殺一般的冥狼部隊,屈胖三捂著鼻子,仿佛受不了這兒氣味一般地說道:“怎麼樣,害怕不?”

    我笑了,說心底無私天地寬,我怕什麼?

    屈胖三說這幫人如果不是對摩門教,而是衝你,你的感覺如何?

    瞧見強大的冥狼部隊,我的心裏有點兒煩躁,給屈胖三這麼一激,我頓時就急了,說你讓他們過來惹我試試?這樣的家夥,我一個打十個不,打二三十個,我都沒有問題。

    屈胖三笑了,說那一百個呢,一千個呢?

    我說你以為是批發部啊,哪有這麼多?

    雜毛小道在旁邊幽幽說道:“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這樣的班底是可以複製的,隻要技術成熟,朝堂有足夠的儲備培養出更多的冥狼來,別說一千個,一萬都有可能。”

    聽到他這話兒,我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氣,說真的?

    雜毛小道笑了笑,臉色有了幾分落寞。

    本來這一次我們準備在馳援藏邊,解決摩門的一役中打出名氣、打出威風,從而能夠在各路豪雄之中脫穎而出,掌握足夠的話語權,然後影響這些人準備接下來的三十三國王團入侵之戰。

    然而現在看來,真正讓這些江湖宗門為之驚恐的,是冥狼部隊。

    誰也沒有想到,朝堂的手中,除了民顧委和宗教總局,還掌握了這樣的一支力量。

    這樣的力量,就算隻有百人規模,也足夠踏平江湖上絕大多數的宗門了。

    特別是他們行事毫無顧忌,對於熱兵器的掌控遠比任何人都為之純熟,這一點,就將江湖人物給遠遠地甩開了去。

    俠以武犯禁,這是自古以來朝堂對於江湖的態度。

    而現如今,掌握了強大力量的朝堂,是否還會對民間的修行者保持足夠的寬容,這才是所有人應該思考的問題。

    我想了好一會兒,然後說道:“其實有冥狼部隊在,或許三十三國王團的這次攻擊,我們可以輕鬆一些呢,對吧?”

    雜毛小道卻冷笑了一聲,說是麼?

    他表達得比較含蓄,而屈胖三則直接說道:“內戰內行,外戰外行,隻怕事情並非我們想象的那般簡單啊”

    一夜鏖戰,我們將方圓幾十公裏梳理了一遍,當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差不多就算結尾了。

    後半夜的時候,我們又經曆過幾場遭遇戰,還在一處峽穀深處遭遇到了摩門教的大部隊,烏泱泱的地底怪物出現,顯得十分恐怖。

    江湖宗門有不少的人因此受了傷,甚至犧牲在了這一片荒蕪的土地上。

    即便是我們,也有點兒應接不暇。

    不過這些在得到彈藥補充的冥狼部隊麵前,終究還是潰退了。

    為了消除這些地底怪物,冥狼甚至啟用了武裝直升機,對峽穀進行了轟炸和掃射。

    在現代化的兵器麵前,這些看上去刀槍不入的怪物,一個個地都倒在了地上,流淌出了藍色的血液來。

    事情漸漸地走到了可控的範圍之內。

    然而讓人失望的,是雖然找到了不少的敵人,但這裏麵,卻並沒有新摩王。

    我也沒有再瞧見二春師姐。

    天色大亮的時候,指揮部放棄了找尋,我們來到了一處臨時搭建的營地裏休息。

    臨時營地的規模很大,我們碰到了後麵一批的人,包括馬烈日等人,以及之前與我們乘坐飛機從金陵一起過來的幾人,不過有人受了傷,被送到臨時營地旁邊的戰地醫院進行治療。

    在這場圍剿戰中,有不少的傷員和死者,輕傷的就地醫治,而重傷者則會處理之後,送到後方的醫院去。

    至於死者,則停在了一片帳篷之中,如何處理,尊重同門或者朋友的意見。

    比起昨天傍晚的動員會,此刻眾人的情緒多少也有一些波折。

    有人興奮,有人激動,自然也有人黯然神傷,但除了死亡之外,我聽到更多的人在談論冥狼部隊,有人還試圖跟西南局的同誌攀談,試圖弄清楚冥狼部隊的來曆。

    對於這事兒,西南局和總局的同誌都守口如瓶,即便是回答,也有太多的敷衍。

    事實上,在我看來,他們也未必知道太多關於冥狼部隊的事情。

    隻有極少數人知曉,冥狼部隊的誕生,與2012年年末的世界末日之戰有關,這些散發著死氣的士兵,是異界凶獸與基因工程的產物。

    連續兩日,我們清理了大部分的區域,最終來到了被封堵住的冰川之前來。

    在此期間,雖然找到了不少潛藏起來的敵人,但一直都沒有碰到新摩王和二春師姐,而之前開會的江湖宗門走了一部分,留下來的,都是強人。

    我們集中到了冰川這兒來。

    隨著清剿任務的順利完成,隊伍裏麵的士氣很高,很多人認為隻要將源頭堵住,這一次任務就算完成了。

    我們卻有點兒懷疑,事情未免太過於順利了。

    果然,第四天的夜裏,還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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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11 14:44:17

出事的冰川位於波密縣玉普鄉境內,距離附近的縣城有一百多公裏,離318國道隻有八公裏,是藏邊最重要的海洋性冰川,冰川主峰海拔6800米,雪線海拔隻有4600米。

    這裏常年雪光閃耀,景色神奇迷人,白天的時候,能夠瞧見川冰潔如玉,景色秀美,形態各異,姿色醉人。

    冰川的下端,是針闊葉混交林地,皚皚白雪終年不化,鬱鬱森林四季常青,頭裹銀帕,下著翠裙。

    在這一片人跡罕至的土地之上,生活著許多藏地特有的動物,比如說犛牛和野狼,還有藏羚羊、棕熊、高原狐狸和禿鷹,我們這幾天都有瞧見過,甚至還有人逮了些藏雪雞來打牙祭,美味得很。

    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即便是官方投入了巨大的力量,也沒有辦法將其徹底圍住。

    更何況還要深入其中,探明出處,並且圍剿那些地底怪物。

    所以在此之前,指揮部的方案是先清理外圍,將那幫犯下血債的摩門教信徒和地底怪物給清理得差不多了,再來直搗黃龍。

    因為有著冥狼部隊的精彩表現,以及前來助拳的江湖頂尖高手,前幾天的工作進行得還算順利。

    雖然有一部分的人員傷亡,以及一些非戰鬥性因素的退出,但最終大家還是僵持了下來。

    看到氣勢如虹的冥狼部隊,大家覺得完成這一趟任務,並不困難。

    然而就在我們等待著蓄勢待發的時候,在山南大營那邊,夜裏突然間遭受到了襲擊,成千上萬的怪物從黑暗中洶湧而出,對這裏展開了極為強勢的攻擊。

    攻擊不但有來自於地麵的,還有空中的。

    那些摩門教的信徒騎乘著我們之前見過的地底翼龍,朝著臨時起飛的直升機發起了進攻,憑借著靈活多變的飛行手段,最終將山南大營困在了原地。

    此番圍堵冰川的,總共有三個臨時營地。

    我們這邊的山北大營,集合了北方而來的大部分江湖高手,以及一百多名冥狼部隊,以及總局和民顧委派來的工作人員,再加上臨時抽調來的部隊,實力十分雄厚;被圍困的山南大營,則是最早抵達此處的一支,那裏集合了西南局的大部分高手,以及西南、西北的民間宗門,還有石家莊抽調而來的部分軍方人員。

    沒錯,那部分軍方人員,其實就是之前張勵耘就職的部隊。

    另外還有更遠一些的前方營地,也是前指部的所在,那裏的人員更多,隻不過都是宗教局和軍方配屬的普通部隊,戰鬥力雖然有,但沒有太多的頂尖力量。

    被圍困的山南大營,是西南局的大佬王朋在坐鎮。

    即便如此,麵對著從黑暗中冒出來、漫山遍野的地底怪物,他們也沒有太多的辦法,除了固守營地之外,就隻有求助另外的營地。

    接到消息的時候,我們都有點兒吃驚。

    本來我們準備在晚上十點多的時候,組織人員進山搜查,確定地表與茶荏巴錯的通道入口,沒想到還沒有等我們啟程,對方卻先將了我們一軍。

    就仿佛有一隻眼睛,在背後盯著我們一樣。

    這邊負責聯絡的馬處長十分著急,立刻拜訪了我們,請求我們能夠立刻跟隨著大部隊一起,前往山南大營解圍。

    對於這件事情,我們沒有太多的反對意見。

    隻不過,從前方的消息知道,我們的敵人有不菲的空中力量,乘坐直升機前往山南大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所以這邊的決定,第一批前往的人員,盡可能是最頂尖的高手。

    山南大營的實力雄厚,但能夠列入這名單的人不多,我、屈胖三和雜毛小道自然在其中,而元晦大師和大通和尚也在其列,還有馬烈日,以及幾個北方宗門長老、掌門之類的人物,和幾個燕趙豪俠,都算入其列。

    至於其他的人,就得跟隨地麵部隊,步行趕往山南大營。

    兩地相距不算太遠,但山路難行,如果步行前往的話,恐怕得要一個多小時。

    當然,作為這一次行動中大放異彩的冥狼部隊,則是全員出動。

    經過緊張的集合工作之後,我們登上了直升機。

    螺旋槳揮動,飛機升空,然後朝著山南大營的方向飛去,而在幾分鍾之後,接著星光月色,前方的天空就出現了數十道的巨大影子。

    我眯眼一看,果然是茶荏巴錯的翼手龍。

    那些原本應該滅絕了幾千萬年的冷血生物,在此刻揮舞著翅膀,朝著我們這邊的直升機群突襲而來,而在它們的背上,則有穿著黑色袍子的龍騎士。

    噠、噠、噠

    因為早有準備,機載機槍開始射擊,火光搖曳,在夜空之中乍現,激烈的空戰就此展開。

    然而那些翼手龍遠比我們乘坐的直升飛機要靈活許多,幾個違反物理常識的翻騰之後,除了幾頭翼手龍一頭栽倒下去之外,大部分的敵人都開始快速地靠近了來。

    直升機群立刻降低高度,進入低空飛行模式,也有導彈在機群之中穿越,射向了前方的敵人。

    雙方的速度都很快,十幾息過後,最前麵的一架直升機被四五頭翼手龍靠近,那些畜生冒著被螺旋槳攪碎的危險,貿然襲擊,我這邊看得並不是很清楚,就瞧見那一架滿載人員的直升機在半空中翻騰幾下,就直接朝著下方栽落而去。

    緊接著,下方的樹林有巨大的爆炸聲傳來,火光衝天而起。

    墜毀了。

    我瞧見那一架直升機搭載的成員,基本上都是冥狼部隊的士兵,依照那些士兵的實力,在這樣的高度跌落下去,當場死亡的人應該不多,但肯定會有人會失去戰鬥力。

    瞧見這樣的狀況,機艙裏的人員都有點兒緊張起來,而這個時候,屈胖三對著前方說道:“打開機艙門!”

    啊?

    機組人員弄不清楚狀況,有點兒驚訝,不知道該怎麼做,而那位與我們同機艙的馬處長卻十分有魄力地打開了門。

    屈胖三看了我一眼,然後騰身一躍,撲向了夜空之中。

    就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時候,另外一個人也擠到了門邊來,對我吩咐道:“照顧好自己。”

    說完這句話,雜毛小道也騰然一躍,跳出了機艙之外去。

    一位滿臉絡腮胡的燕趙豪俠忍不住衝到了艙門之前,往外一望,然後一臉震驚地喊道:“我的天,禦劍飛行,天啊”

    我往外一望,卻見屈胖三的後背伸出了一對光芒凝結的翅膀,載著他衝向前方,而雜毛小道則更帥一些,他竟然踏著祭出來的雷罰劍,如同古典劍仙一般,衝向了前方瘋狂來襲的翼手龍群。




    在那一刻,無論是元晦大師、大通和尚、馬烈日或者其餘的江湖人物,還是馬處長這樣的公職人員,都不由得肅然起敬。

    多少年了,他們這裏的大部分人,或許還是第一次瞧見有人禦劍而飛。

    這樣的人物,居然就活在我們的身邊。

    我也有些驚訝,想不到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的雜毛小道,在不知不覺間,又走到了我的前麵去,而且還攀上了我所為之仰望的另外一個高峰。

    這個時候的雜毛小道,他得有多強呢?

    就在我們心頭震撼的時候,屈胖三和雜毛小道,已經與敵人交上了手。

    兩人並沒有合兵一處,而是分兵行動。

    雜毛小道對付的,是那些突入直升機群之中的翼手龍,他腳踏雷罰,以極快的速度落在了那翼手龍的身上之後,將雷罰解脫出來之後,雙手禦劍,那雷罰宛如電光一般,在那些凶悍無比的翼手龍身上掠過,將其斬殺,解除了我們此刻麵臨的最大危機。

    而屈胖三則要衝得遠一些。

    他揮舞翅膀,直接衝入了翼手龍群之中去,然後抓著那一根量天尺,就像打地鼠、拍蒼蠅一般,將這些麵目猙獰、體型巨大的翼手龍給打得頭破血流,墜落下地去。

    兩人出手,在幾分鍾之內,解決掉了半路的襲擊,然後在前方領航,帶著我們飛往山南大營。

    兩人果斷犀利的出手,引發了一陣又一陣的驚歎聲。

    我注意到不遠處的馬烈日,他臉上那驚愕的表情十分豐富,先是難以置信,再到後麵的震驚,最後卻浮現出了幾分黯然神傷來。

    我能夠感覺得到,在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自己強行擠進“天下十大”這裏麵去的事情,有多可笑。

    難怪人家雜毛小道不願意與其為伍。

    沒多久,我們抵達了山南大營的上空,從半空中往下看,這裏已經連成了一片火海,無數麵容猙獰可怖的地底凶獸從四麵八方圍堵而來,而在這些家夥之中,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三兩個黑袍打扮的摩門教徒身處其間。

    他們在指揮這些地底怪物。

    因為角度受限,我無法估量此刻敵人的具體數量,但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就是“成千上萬”,用著形容詞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在屈胖三和雜毛小道的幫助下,增援而來的直升機群進入山南大營,而我卻在外圍的時候,卻選擇跳出了機艙去。

    我,果然是一個喜歡孤獨的人。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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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12 15:45:32

   之所以選擇不跟眾人一起進入山南大營,而是半途落下,是因為我有著自己獨特的戰鬥方式。

    而這樣的戰鬥方式,顯然不適合跟不太熟悉的人一起配合。

    在眾人的矚目之下,我跳下了艙門,然後消失於夜空之中。

    與屈胖三的騰空而起、雜毛小道的禦劍飛行所不同的,是我直接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去。

    大虛空術。

    “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你對自由的向往,天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無牽掛,穿過幽暗的歲月,也曾感到彷徨,當你低頭的瞬間,才發覺腳下的路……”

    在遁入虛空的那一瞬間,我的耳邊,有一種幻聽,歌聲在腦海裏唱響著,而我則出現在了一塊大石之上。

    自由如風。

    大石的兩米之外,站在三個黑袍人,其中一個將帽子掀了下來,露出了一張滿是黑毛的熊頭。

    它的雙手,抓著一根類似於笛子般的短棍狀物,輕輕地吹著,嗚嗚的嗚咽之聲,從那短笛之中悠然傳出,落到了周遭的地底怪物耳中,頓時就激發出了它們最原始的野性。

    地底怪物們歇斯底裏地發出了最熱烈的咆哮聲,隨後朝著前方的山南大營瘋狂奔去。

    這些地底怪物,有的如同野象一般龐大,有的如同獵豹一般迅速,更多的則是四不像,或者人形,或者獸形,千奇百怪,有的甚至直接就是一團幽影。

    天知道新摩王是從哪裏找來的這些怪物。

    它們與我認知的茶荏巴錯地底世界生物,多多少少還是有許多的不同。

    當我出現的一瞬間,立刻就有人發現了我們。

    這些摩門教徒的素質,遠比我們之前遇到的更加強大,幾乎在一瞬之間,就有長刀朝著我斬了過來。

    麵對著迎麵而來的利刃,我表現得十分平靜。

    膽敢深入敵後,我早就無懼死亡。

    據說空降兵有一句格言,叫做“我們是傘兵,理所當然要被包圍”,而對我來說,千麵人屠,注定就要以少敵眾,身陷重圍。

    我習慣了。

    鐺!

    止戈劍與對方的長刀陡然相撞,我力道在那一瞬間陡然爆發,連人帶刀直接劈斷,在對方化作兩半,漫天鮮血灑出的一瞬間,止戈劍轉了一個彎兒,斬向了那個吹著短笛的熊頭去。

    然而眼看著我這一劍斬手段殺出的止戈劍就要落在那人的麵前時,卻又出現了一個人。

    那人居然頂著一門金屬盾,硬生生地扛住了我的這一劍。

    長劍與金屬盾陡然撞擊,一聲讓人牙酸的響聲出現,那人死死頂住了我的這一斬,然後我聽到那個頂盾的家夥用沈悶的話語說道:“走,俺姑巴勒!”

    那個吹笛子的熊頭沒有再控製周遭的怪物,手忙腳亂地放下了山石去。

    我沒有去追,而是打量起了跟前的這個頂盾者來。

    我看著它,好一會兒,方才問道:“值得麼?”

    那個家夥抬起頭來,我瞧見了一張有著高原紅的臉,那個臉上紋著斑紋的光頭男子用一種說不出來的堅定語氣,一字一句地說道:“天神重臨於世,爾等眾生,若不跪拜,必會毀滅!”

    他應該並不是習慣於說漢語,所以口音多多少少有一點兒古怪。

    但這一句話,卻顯得十分流暢。

    看著對方堅定的眼神,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如果不是敵人,我們或許……

    會是朋友。

    唰……

    我用了一個極為詭異的旋身,繞過了這個頂盾男子,止戈劍輕輕一抹,那人的腦袋便掉落了下來,而在下一秒,我手掐法訣,施展出了道陵分身法。

    九牛二虎,總共十一人出現在山石旁邊,臉色平靜,單手持劍,結陣而待。

    麵對著周遭反應過來,朝著我們發起衝擊的地底怪物們,他們揮舞著手中的劍,死死抵擋。

    而身處於山石中間的本尊,則單手持劍,念起了咒訣來。

    “請吾上天界,神威赦眾神;請吾入地府,直至幽境宮;請吾入水府,四海波浪翻;請吾佐陽界,立便救眾生;請吾救大旱,滂沛雨霖霖;請吾捉精怪,摧破諸鬼營;雷澤生吾輩,八方風雲湧吾命,雷來!”

    大雷澤強身術。

    之所以不用神劍引雷術,是因為此時此刻,那些地底怪物和摩門教的教徒,以及和山南營地的守兵交織在了一起,我聽到遠處震天的喊殺聲,能夠感受得到有同伴的存在。

    或許在這時候,屈胖三和雜毛小道都躋身其間。

    如果用神劍引雷術的話,很容易不分敵我地誤傷友軍,所以我在退而求其次的前提下,沒有太多的選擇。

    然而即便如此,大雷澤強身術也是一等一的群戰利器。

    隨著我的咒訣響起,意念傳遞九天,風雲卷動,平地起驚雷,晴朗的夜空,一時烏雲遮蔽。

    陡然間,炸雷落下。

    轟隆隆……

    無數雷芒粗壯,紫芒入體,劈向了身處其間的我來。

    瞧見這世間至陽至剛的雷霆之力襲來,那些原本朝著我洶湧撲來的地底怪物頓時就發出了聲聲驚叫,然後朝著後方退卻了去,而在下一秒,無數的雷電劈在我的身上,不但沒有將我給碾成粉碎,然而化作了越來越濃鬱的雷電場域,宛如一圈巨大的星雲,圍繞在我的身體周遭。

    恐怖的雷意,在這個時候具象化,出現在了我的頭頂上空。

    這個時候,十一個化身回到了我的體內來。

    單人一劍,我平靜地望著漫山遍野的地底怪物,心中的豪情壯誌,直入雲霄之上。

    在那一刻,我陷入了絕對的平靜之中。

    而下一秒,我又從那寂靜之中醒轉過來,方才發現自己身處於無數咆哮和吼叫的戰場之上,無數醜惡的臉孔和歇斯底裏的叫聲在周遭浮現。

    我深吸了一口氣,騰然躍下了山石。

    我頭頂那恐怖的雷雲也隨之而來,無數的落雷化作了手臂粗的螺旋電芒,宛如遊蛇一般四處遊繞著。

    我意念集中,止戈劍每一次地揮擊,必有一道雷電落下,劈在了目標身上。

    這雷芒不但蘊含了至陽至剛的力量,而且還擁有著超高的溫度。

    幾乎沒有任何的地底怪物,以及摩門教教徒能夠擋得住這一擊,有的化作了焦炭,散發著悠悠青煙,有的則直接化作了虛無,再無一絲存留。

    我從山石之上一躍而下,向前走了兩百米。

    我的所過之處,對堆疊著密密麻麻的焦屍,而更多的,直接消失不見了去。

    原本混亂無章的戰場,在我的清理下,至少這一片,陷入了安靜。

    等到我頭上的雷雲化作虛無的時候,我的前方,出現了四個女人。

    這四個女人的打扮,跟摩門教的人,以及我們這邊的人,都完全不同,她們穿著紅、黃、白、綠四色的宮裝,那絲綢的宮裝雕花鑲玉,許多地方近乎於半透明狀態,勾勒出了對方身體凸凹有致的玲瓏曲線,白花花的大腿和玉臂,高聳入雲的胸口和精致迷人的臉孔,就仿佛敦煌窟中的飛天,從壁畫之上走下來一般。

    四個女人,春蘭秋菊,各不相同,但都一樣的天使臉孔,魔鬼身材,讓人看到了,就有一種想要犯罪的衝動。

    然而與她們那讓人蠢蠢欲動的外表相反的,是身上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如墜冰窟。

    當我與其中一人對視的時候,另外三人,已經在一瞬間將我給圍住。

    緊接著,她們的身後,居然浮現出了輪光來。

    五彩輪光,宛如佛陀一般,在身後浮現,將她們照得如同瑤池仙女、佛壇菩薩一般,仙氣蕩漾,緊接著無上妙音陡然響起,原本到處充滿了喊殺、猙獰和慘叫的戰場,一瞬間就變得如同桃花源一般,天光都明亮了,無數的花瓣衝天而落,灑落在了我的腳下。

    朦朧之間,我瞧見一身宮裝的蟲蟲居然出現在了我的身前,眉目含情,麵帶春色,風情萬種地吐著粉嫩的舌頭,朝我俏皮的眨眼睛……

    我渾身的欲火就要湧出胸口,而在下一秒,卻有另外一股力量湧出。

    聚血蠱。

    我整個人變得清明起來,方才發現身邊的周遭皆是粉紅色的煙霧,這煙霧之中,有著極為強烈的催情作用。

    不過這些在聚血蠱的麵前,都不過是小玩意。

    一呼一吸……

    所有的粉紅色煙霧都消失不見,那四個將我圍住的女人頓時就大驚失色,一齊發力,雙手朝著我遙遙一拍,她們身後如同佛光一般的輪圈瞬間撐大,居然劃破了虛空。

    虛空之中,無數空間掠過,有恐怖的力量,從虛空之中傳遞而來,通過那佛光,轉換到了她們的手裏。

    那極具壓迫力的恐怖力量,又傾軋到了我的頭上來。

    我在這一刻,又感覺到了當日久丹鬆嘉瑪請神上身之時的氣息,在這一次重新出現。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為什麼久丹鬆嘉瑪還能夠卷土重來,而且還能夠造出這麼大的勢來。

    巨大的力量壓在了我的身上,我整個人的下半身,都陷入了地下去,那四個女人瞧著幾乎被壓扁的我,發出了肆意的笑容來。

    而在這個時候,我也笑了。

    你是神,我就不是?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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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12 15:46:30

  “我是所有靈性世界和物質世界的根源,一切智慧都起源於我。我是宇宙之父母、支柱和始祖。整個宇宙的秩序受我控製。我是超靈,居於眾生心中。我就是時間。我是創造,也是毀滅。我是萬物之根基,是息止之地,是永恒的種子。一切富裕、美麗、燦爛的創造,全來自我輝煌的一閃……”《博伽梵歌》。

    第一次聽到這段話的時候,如果不明白對方的身份,必然會覺得對方是一個極為自戀的人。

    然而這一段話,卻是用來形容奎師那的。

    而這位梵文叫做“krishna”的奎師那,極有可能就是茶荏巴錯地底世界中摩門教所信仰的原神。

    它雖然在國內沒有什麼名氣,但是在印度教的神族譜係之中,卻擁有著極為廣泛的影響力,甚至被視為印度教三相神毗濕奴的第八個化身。

    之前的時候,我們就與它交過一次手,差點兒就給它如同掐螞蟻一般給滅了。

    還好在最關鍵的時候,聚血蠱站了出來,將它落在茶荏巴錯的投影給吞噬了,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它居然又站了出來。

    啊……

    強大的神力從虛空之中源源不斷地傳遞而來,我的身上承擔著萬噸巨力,這樣的力量足以碾碎任何的生靈,也包括我。

    如果我不能夠站起來反擊,恐怕就會化作一灘血水,成為了它威嚴的象征。

    隻不過,我並非是一般的人。

    我的體內,還有一個與我共生的聚血蠱,而這位千年難得一出的聚血蠱,已然吞噬了“瘟疫與恐懼之神”的神格,正在蜷縮蛻變之中。

    如果沒有外來的壓力,隻怕小紅會繼續沈眠下去。

    但當宿主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之時,它卻會毫不猶豫地站起來。

    當初我們相隔萬裏,它都會通過意識的傳遞,讓我扛住了“瘟疫與恐懼之神”的重壓,而此時此刻,它也在一瞬之間,完成了自己的蛻變。

    咚、咚、咚……

    在我的身體之上,有一股紅色的光芒彌漫出來。

    整個空間之中,偌大的山南大營之外,就靠著巨大的冰川與山林前,整整的一片天地,突然間就想起了大錘擊重鼓的聲音,就仿佛某種戰歌,或者行軍之聲,所有人的耳中都充斥著這樣的聲音。

    咚、咚、咚……

    我也不例外,而且還是身處於最中心的位置。

    敲擊的大錘,來自於四個女人雙手傳遞而來的恐怖神力,而那鼓麵,則是我身上散發出來的紅光。

    一開始的時候,那紅光微薄,仿佛一戳可破。

    然而到了後來,它變得越來越濃,越來越厚,仿佛能夠將我給緊緊包裹住了一般。

    而隨著這氣息從虛無凝結成近乎實質,我身上承擔的壓力,也變得越來越小,在感覺到肩上的重擔陡然一鬆的那一刹那,我雙手趁著地麵,從深坑之中爬了出來。

    “怎麼可能?”

    一聲驚歎,從四個女人的口中發出,不過不是女聲,反而類似於某種空氣的摩擦和震動,讓人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這是奎師那意誌的投影。

    很顯然,它對於我居然能夠撐住它的力量彙集,有點兒難以置信。

    而在下一秒,那四股力量陡然間增大了數倍,就算是鋼鐵,估計也會給擠壓成了汁水去,然而麵對著這樣的恐怖,我卻沒有再感受到任何的壓力。

    聚血蠱在這個時候,幫我扛下了一切的壓力。

    我看到了那四個女人臉上的驚恐,下意識地抬頭一看,卻發現包裹在我身上的紅色光芒,彙聚成了一個巨大的投影。

    一朵紅豔奪目的海棠花,層層疊疊,在我頭頂之上綻放。

    它與聚血蠱小紅此刻的模樣一般,隻不過並非本尊。

    這隻是氣運凝結,如同華蓋一般。

    層層疊疊的紅色花瓣,幫我頂住了一切的壓力,而在下一秒,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彌漫到了我的意識之中來,它好像能夠帶著我直衝雲霄之上,讓我看到了無數的世界、虹膜、以及虹膜之上的氣泡。

    而在那些氣泡之中,又蘊含著一個又一個的小千世界。

    所有的信息飛速流逝,到了最後,我瞧見了一團黑色的光芒來。

    那光芒在虛空之中懸立,不斷地翻湧變化,到了最後,卻變換成了一個眉心有著紅痣、皮膚微黑的男子。

    那個男人穿著簡單的衣服,長手長腳,很像是印度阿三的模樣。

    他盯著我,然後說道:“你是誰?”

    我感覺到喉嚨發癢,不過幾秒鍾之後,一股強大的自信從我的心頭湧現出來,毫不猶豫地開口反問道:“你是誰?”

    那人臉上露出了十分高傲的表情來,大聲說道:“我是所有靈性世界和物質世界的根源、一切智慧都起源於我……一切富裕、美麗、燦爛的創造,全來自我輝煌的一閃……”

    他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我頭都有點兒疼了,忍不住打斷他道:“別扯幾把淡了,奎師那對不?”

    男人十分憤怒地看著我,說你居然膽敢直接稱呼我的秘名?

    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膽量,直接開口說道:“滾回你的世界去,這裏不屬於你們,這一次我饒過你,如果有下一次的話,我就……”

    轟!

    我瞧見對方在這一瞬間抬起了頭來,一雙眼睛與我對視,漫天遍野的恐怖黑暗直接淹沒過來,而在他的背後,我能夠瞧見無邊無際的大海,無數巨大的饕餮魚從海麵上躍起又落下去,而我的腦海裏,則有一個充斥了整個世界的聲音:“去尼瑪的……”

    轟的一下,我的整個世界都為之崩塌,而下一秒,滿世界的壓力都給一道紅光屏蔽,而一股意識卻連接到了我。

    是聚血蠱。

    雖然沒有言語,但它的意識卻告訴我,剛才它已經成功地激怒了那個家夥,讓它方寸大亂,從而使它能夠有機會切斷那家夥與這個世界的聯係。

    但這隻是暫時的,如果不能夠從源頭上麵對其進行斷截,那麼奎師那將會卷土重來。

    而那個時候,盛怒之下的奎師那,甚至會無視世界法則,強行降臨化身,對我進行擊殺。

    所以如果想活命,就得趕緊處理與它有聯係的一切事物。

    明白了聚血蠱的意思,我抓緊了止戈劍,看向了周遭這四個美若天仙的女子。

    她們是此時此地,跟奎師那唯一有聯係的存在。

    因為,她們是奎師那的女人。

    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提劍而上,朝著那四個女人衝了過去。

    被聚血蠱切斷了與奎師那的聯係之後,她們身後的那輪環不再,就算是有光,也是極為黯淡的。

    所以她們都顯得有一些驚慌。

    然而當我與她們真正交上手的時候,卻感覺得到,這四個女人,沒有一個是弱者,一個比一個更強,並不是那種一劍就能夠斬殺的小角色。

    我甚至感覺對方肉身的力量,比我還要強橫許多。

    不愧是神的女人。

    在感受到進攻受阻的一瞬間,我自己施展了大虛空術,試圖通過神出鬼沒的身法來奪取優勢。

    然而她們對於周遭的敏感,也是強得令人發指。

    我好幾次誌在必得的突襲,都在最後的那一下落了空,這樣的狀況讓我有點兒焦急,而頭頂上那巨大的海棠花,也開始逐漸的變形,仿佛承擔不了那巨大的壓力了。

    隨著我內心變得急躁,接下來的交手,我開始陷入了下風。

    眼看著雙方的攻守之勢就要轉換,那些女人的臉上也洋溢出了得意的笑容時,我聽到有人在旁邊低聲問道:“這麼多美女,你一個人,頂得住麼?要不然,分點給我們?”

    我猛然抬起頭來,瞧見在不遠處,雜毛小道和屈胖三站立其間,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而在他們的身後,還有一位慈眉善目的高僧。

    高僧臉色慈祥,然而衣服上卻盡是淋漓的鮮血,正是白馬寺的元晦大師。

    瞧見他們,我的心中驚喜,一邊應付四人的進攻,一邊喊道:“你們怎麼來了?”

    屈胖三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說人家冥狼部隊還準備拿這幫家夥來殺雞儆猴,展現出他們強大的戰場統治力呢,結果你這家夥卻偏偏在這時候來出風頭,不但直接殺平了一路,而且還與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去對抗,看得那幫人都傻了,我們這不是過來瞻仰一下你的風采麼?

    我沒有理會他的嘲笑,趕忙求援道:“快幫忙,宰了這幾個女人,不然奎師那就會通過她們,連接這個世界,卷土重來了到了那個時候,誰也跑不了。”

    奎師那?

    聽我說得焦急,元晦大師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老老實實地提著紫金禪杖,朝著我這邊衝來。

    然而屈胖三和雜毛小道雖然也跟了上來,卻沒有下死手的意思。

    那位自從回到掌教真人之位,就變得一向正經的茅山宗老大,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氣之中的女人脂粉香,然後說道:“這麼漂亮迷人的尤物,你怎麼舍得殺了她們?”

    屈胖三也是嘻嘻笑道:“對呀,對呀,留下來當丫鬟,幾多好?”

    說罷,他衝著那些女人甜甜地說道:“小姐姐們,我想……”

    大聲告訴我,上一個給至高無上的奎師那戴綠帽子的男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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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6-12 15:48:38

   藏邊將女神叫做“度母”,而我們麵前的這四位美女,則是奎師那千挑萬選出來的度母,每一個都擁有著極為強大的力量。

    在這短暫的時間內,我想要將她們全部都給拿下,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如果我隻需要對付一個,而不需要擔心其它度母的圍攻,那事情又是另外的一種境地。

    不管雜毛小道和屈胖三的打諢插科,還是元晦大師的認真對待,他們每個人都找到了一位凶狠體嬌的度母,將其纏住,而我則得以解脫出來,抓著止戈劍陡然前衝,在即將於對手靠近的一瞬間,使出了清池宮十三劍招之中最為雞肋的一招。

    秦王三千劍。

    唰

    一瞬間嗎,劍光充斥了整個天地,同樣也讓那度母為之一驚,“秦王三千劍”威力不顯,但效果絢爛,她下意識地往後退去,而在那漫天的劍光之中,我再一次地消失了去。

    大虛空術。

    再一次出現的我,已經來到了那人的身後,止戈劍攜著虛空之中帶來的負能量,陡然斬向了那女人的後背。

    然而一如之前那般,眼看著就要將其斬成兩截,她卻是憑借著高度柔軟的腰肢,做了一個近乎於不可能的折腰,劈開了我的這一劍。

    瑜伽術。

    緊接著,她的手中飛出了七八個手圈大的金環,朝著我砸來。

    我止戈劍撞在了那金環之上,叮叮作響,仿佛仙樂在耳畔響起,讓人的神魂為之一蕩,整個人仿佛又要飄飄然。

    不過她到底還是小看了我。

    有著聚血蠱駐紮,我怎麼可能再一次被她所迷惑?

    止戈劍與金環碰撞的下一秒,我的身後,浮現出了兩個巨大的虛影來。

    兩代一劍神王。

    意境,一劍斬。

    唰!

    又一聲的炸響,從那女人的身邊掠過,恐怖的劍氣宛如疾電一般,斬在了她的身後,將土地直接斬出了一條十幾米的裂縫來。

    對方還是再一次地避開了去,而且與剛才一般,都是差之毫厘。

    然而這一次,她卻終究還是沒有如之前一般安然無恙,因為我剛才那一劍的威力,並不僅僅隻在於止戈劍上。

    肆意張揚的劍氣,它並不隻是一點一麵,而是牽動了整個炁場。

    我麵前的這位度母盡管避開了我的斬殺,卻被那劍氣傷到了身體,慘叫了一聲,朝著旁邊跌落而去。

    如果是旁人的話,定然會因為那美人花容失色的嬌態而心軟神傷,但對於我來說,這幾個不知道是人是鬼還是別的什麼玩意兒的家夥,終究還是沒有大腿聚血蠱的千分之一重要,如果需要我在兩者之間作選擇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聚血蠱小紅。

    而它雖然暫時抵擋住了奎師那的意識侵襲,但接下來的每一秒鍾,它都有可能撐不住,陷入崩潰之中。

    所以我沒有任何的停留,長劍再往。

    這一次,我迸發出了比剛才還要強大的劍氣,而這劍氣除了我自己的全部力量之外,還有聚血蠱小紅在我身上的加成。

    兩種力量,在這一瞬間陡然爆發,彼此疊加在了一起。

    劍光宛如新月,重重地砸落在了那女人的身上。

    轟

    一陣紅色的氣霧騰然而起,那個讓人頭疼的度母消失不見,而在這個時候,我的內心之中,有一個聲音在瘋狂呐喊。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快!

    快、快、快!

    我能夠感受得到聚血蠱小紅身上莫大的壓力和此刻焦急的心情,在將那度母給斬殺之後,厲聲喝道:“別玩了,殺了它們,不然我們都得死!”

    一直以來,我在屈胖三和雜毛小道的麵前,都是聽話小弟的形象,基本上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很少有反駁過他們的觀點,並不是說我的地位有多底下,而是我特別地尊重他們。

    無論從江湖資曆,還是修為,又或者見識和眼界,我都遠遠不如他們。

    所以我就得把自己的姿態擺低,認真對待。

    但現在,我發出了有史以來的第一次怒吼,不為別的,就是要將奎師那重返此間的“燈塔”給熄滅掉。

    在聽到了我話語的一瞬間,屈胖三和雜毛小道同時出手了。

    如果說之前是在開玩笑,那麼現在的兩人,在與敵人周旋,獲得了對方最基本的情況之後,都顯得格外的果斷和凶狠。

    雷罰在別人的手中,說不定就隻是一把用來作法的木劍。

    甚至連打架的功能都沒有,與公園裏老頭老太太練太極的軟劍一個地位。

    但它在雜毛小道的手中,卻顯得有了生命一般。

    雜毛小道使出來的,是最簡單的茅山入門劍法,然而明明就隻是這麼一劈一砍,卻讓我有一種“大道至簡、大音希聲”的古怪感覺,而那原本飄逸地宛如謫仙的美女度母,在雜毛小道的麵前,就好像是剛剛談戀愛的少女一般,有點兒邁不開腳步。

    整體的節奏,都在一瞬間,被雜毛小道給掌握了。

    而在另外一邊,屈胖三則顯得絢爛許多,他在感知到了我的焦急之後,雙手一張,卻有一大團的金色火焰憑空出現。

    這些火焰宛如活物一般,落到了前方的度母身上去,任憑她不斷躲閃,都擺脫不了。

    那女人開始感到了恐懼,想要抽身撤離,卻有一股無形之力將她給緊緊束縛。

    青雲圖。

    那懸浮於空的青雲圖落下了八道光芒,分作八卦,將其定住,然後金色火焰附身於上,將其灼熱燃燒起來。

    我在打量到兩人動了真格的一瞬間,轉身過去,撲向了元晦大師的對手。

    那剩下的最後一名度母,雖然依舊強悍,但麵對著元晦大師這位隱隱之間的佛門第一人,到底還是有點兒疲乏,已然被控製住,但元晦大師是個大德高僧,慈悲為懷,看著這嬌豔如花的美女,終究還是沒有忍心下手。

    他沒有,我有。

    止戈劍在元晦大師定住了那女人的一瞬間,陡然遞出,極快的速度甚至讓它與空氣產生了摩擦,而發出了灼熱的氣息來。

    唰

    一劍掠過,人頭飛起,落下來的時候,化作了一灘黑褐色的濃霧,裏麵的氣息也被止戈劍給吸收殆盡。

    無情!

    瞧見那蜂腰肥臀、美若天仙的女子被我無情斬殺,即便是元晦大師那平淡了數十年、波瀾不驚的修養,也忍不住雙手合十,高聲念誦道:“阿彌陀佛”

    元晦大師這邊念起了經文超度那並非人類的度母,而另外一邊,雜毛小道和屈胖三也相繼辣手摧花,將其滅掉。

    隨著四個度母相繼倒下,原本死死壓在上空的那恐怖壓力驟然一消。

    幾秒鍾之後,我頭頂之上的紅豔海棠花收回體內,化作虛無,而之前奎師那帶來的那種威壓,也不再出現。

    啊

    屈胖三捂著臉,難過地大聲哭道:“可惜啊,多好的一次機會啊,我差點兒就能夠給奎師那戴綠帽子了”

    他表現得痛心疾首,而旁邊的雜毛小道卻一語戳破了他的表演:“你有作案工具麼?”

    呃!

    這四名度母應該是此次攻擊最主要的核心成員,甚至極有可能是指揮者,而她們的相繼陣亡,使得原本宛如黑潮的敵人在這個時候選擇了退卻。

    隨著嗚嗚的牛角號聲,那些來自於地底世界茶荏巴錯的怪物和摩門教教徒扔下了同伴的屍體,開始徐徐撤退。

    不過它們想走,我們卻想要留。

    幾個人沒有多扯什麼,彼此看了一眼之後,都朝著撤退的敵人衝了上去。

    隨後山南大營之中有無數的追擊者衝了出來,使得這一場有秩序的撤退,到了後麵,變成了大潰逃。

    我們從山腳下的針葉林,一直殺到了山上的冰川之前,從天黑殺到了天亮。

    回顧一路,血流成河。

    一直到朝陽初升,眼裏再沒有一頭地底怪物的時候,我們方才停下手來。

    並不是不想繼續追下去,而是這一片冰川實在是太大了,沒有足夠的人手搜尋,我們也沒有辦法找到入口。

    就算有大虛空術,也不行。

    而且激戰一夜,無論是從身體,還是心理上,我都有一點兒疲憊了。

    太陽在東方的山巒之間緩緩升起,我、屈胖三和雜毛小道站在了一塊棱角分明的石頭上麵,望著遠處的人群,還有繼續向前的冥狼部隊,都不由得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來。

    又一夜結束了。

    屈胖三走到了我的跟前,對我說道:“小紅醒過來了?”

    我點頭,說對。

    屈胖三笑了,說放出來看看。

    我聽到,低下頭去,試圖喚出聚血蠱,結果發現之前因為與奎師那隔空交手,使得小紅有點兒損耗過度,此刻已經睡去。

    呃

    聽到我的解釋,屈胖三一臉無語,說這次它又會睡多久?

    我說不會很久,它隻是有點兒累而已。

    雜毛小道望著遠處的冰川,說道:“經過昨夜的激戰,這兩天,應該就能夠找到敵人的老巢,甚至還可以直接殺回茶荏巴錯去呢”

    我點頭,說對。

    幾人正在商量著是否要去茶荏巴錯,而這個時候,西南局的馬處長一臉驚惶跑了過來,對我們說道:“出事了,出事了。”

    啊?

    雜毛小道問哪裏出事了?

    馬處長說道:“魯東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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