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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18:00

《望妻入宅(卷五)》作者:心晴

嫁入皇家門就是飛上高枝頭?阿竹覺得更像是坐雲霄飛車,
不說皇帝故布疑陣,把親兒子端王當成棋子耍著玩,
她自己不爭也不鬥,成天窩在家裡好好養胎,也成了被盯上的獵物,
相公陸禹外出辦皇差,她難得出門去探望生病的嚴老太君,
馬車就在回程受襲擊,她一隻腳頓時踩進了鬼門關裡,
令人心寒的是,宮中長輩們平日雖禮遇她,此時卻毫不猶豫保小棄大,
幸虧陸禹聽聞消息趕回來,否則她可能真得壯烈犧牲……
朝堂暗潮洶湧,皇帝連番打壓端王,她不在乎地位,卻心疼夫君心底苦,
胖兒子的滿月禮還扯上帝后吵架,引發宮中騷動,
這皇家鳳凰窩她越窩越沒意思,覺得幸福快樂還是得靠自己賺,
其實她的心很大,皇子們玩宮鬥,她卻是組船隊要出國掙錢揚國威,
當然有愛妻的忠犬夫相挺,她這計畫順利達成,
除了賺大錢,獻上船隊之舉也討得皇帝開心,堪稱皇家賢內助,
可惜太后之死,某人的野心緊跟著浮上檯面,宮中頓時大亂,
陸禹去救駕不在,暗藏的殺機卻襲向王府裡的她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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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57:56


  話既然說出口了,便覺得沒什麼的世子爺繼續沒臉沒皮地道:「可不是嘛,連我這個知情人都覺得你反應特大了,何況不知情的?可惜你是女人,而且是姐妹,無法成就你們的好事!」
  「閉嘴!」嚴青菊惱了,膽子也極肥地踹了他一腳,然後直接將兒子丟給他,說道:「我是男人還是女人你不是最清楚麼?」話說完,突然發現自己說了什麼,頓時漲紅了臉,越發的惱了。
  見她猛地起身回內室,紀顯反而被逗樂了,抱著兒子哈哈大笑,弄得小傢夥不知道父親在笑什麼,伸出小嫩手去扒他的臉。
  到了晚上就寢時間,嚴青菊發現今晚的男人越發的沒臉沒皮了,氣得她在床上踹了他好幾腳,反而被他壓在身下。
  「太后的喪禮還未過呢!」嚴青菊警告道,手指捏著他腰間的軟肉,心裡氣得想要踢斷了那根戳著她的棍子。
  紀顯嘀咕了聲,只得老老實實地躺下,將她使勁兒抱了抱,然後說道:「等藿兒滿周歲,再給他添個妹妹吧。」
  「添你妹!」嚴青菊脫口而出。
  「我妹不是你妹麼?」紀顯對她這話明顯有些不解,覺得她這話好生古怪。
  嚴青菊其實也不太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以前聽阿竹說過幾次,覺得挺有意思的,好像是反諷的意思。不過才不告訴這男人呢!
  等夜深了,就要入睡時,嚴青菊突然趴到他耳邊道:「皇上的身子還能支撐到什麼時候?皇后什麼時候動手……」
  紀顯的睡意瞬間沒了,黑暗中,一雙鷹目死死地盯著懷裡膽大包天的女人,心裡既被弄得驚濤駭浪,又有種她果然都知道的驚喜感。
  阿竹連續喝了三天的苦藥汁,又在床上躺了三天,才在荀太醫的同意下停了藥。雖然過程有些苦不堪言,但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只得捏著鼻子認了。
  「是藥三分毒,王妃以後還是注意些,以食補最好。」荀太醫為她請脈後,如此說道。
  阿竹點頭,她也知道如此,若不是動了胎氣,根本不敢吃藥,孕婦有諸多忌諱,為了孩子的健康,自然是食補比較好,那些藥物能少碰就少碰。
  在荀太醫宣佈可以停藥後,陸禹也同樣松了口氣。
  雖然阿竹不用進宮哭靈,但是太后的喪事要做法事七七四十九天,滿七七十四九天后才下葬,這其間,皇室和宗室的女眷便不必說了,其他高品級的誥命夫人仍是要進宮的,而陸禹作為親孫子,同樣每日都少不得要去慈甯宮哭靈,然後又要跑乾清宮去侍疾,忙得團團轉。
  掌燈時分,陸禹難得提前回來,胖兒子見到他十分高興,邁著兩條肥腿走了兩步便跌了,然後四腳著地爬了過去。
  「哎呀,豚豚會走了呢。」陸禹十分欣喜地將胖兒子高高抱起,逗得小傢夥發出歡快的笑聲。
  阿竹坐在炕上,看著父子倆在樂呵,忍不住道:「王爺還沒有用膳吧?先吃些東西罷。還有,別這樣轉著他,他剛才吃了東西,小心鬧得他吐了。」
  聞言,陸禹方將胖兒子放下,走到阿竹面前,彎身審視她的臉色,發現今日氣色不錯,不禁有些高興,摸了摸她的臉,笑道:「胖竹筒要多吃點,不然都不叫胖竹筒,是瘦竹竿了。」
  笑臉僵住,阿竹扯下他的手狠狠地捏住,皮笑肉不笑地道:「我本來就不胖!你那麼喜歡胖竹筒,以後將你胖閨女養得胖胖就是了。」
  陸禹笑眯眯地看著她,若不是她現在身體特殊,都要好好地抱上一抱了。
  用膳的時候,夫妻倆坐在一起,下人都譴到了外頭守著,邊用膳邊說話。
  「今兒怎麼回來這般早?可是父皇身子有起色了?」阿竹夾了一筷子的炒幹筍子到他碗裡。
  陸禹也同樣夾了一筷子給她,慢條斯理地吃飯,應道:「嗯,今天有些起色了。」
  看他高興的模樣,阿竹微微垂下頭。
  炎熱的六月份很多過去,迎來了同樣炎熱的七月。
  炎熱的天氣,又適逢太后喪事,使得今年的夏天尤其難熬,特別是對於居住在皇城的達官顯貴來說,簡直是個酷刑。只是,即便再苦再累,也沒人敢抱怨一聲,省得被因為太后去逝脾氣越發不好的皇帝找麻煩。
  阿竹還好,她是孕婦,除了哭靈外,其他事情並不需要她出場,能在府裡養孩子。
  而七月份天氣炎熱,也是個同樣容易出事的月份。從六月份起,江南許多地方有消息傳來,今年有諸多地方大旱,百姓收成不好,到了七月份仍不見好轉,而在旱災之後又有蝗災,簡直是個多災多難的荒年。下面官員紛紛上報災情,朝廷又是一陣焦頭爛額,連承平帝也急得上火。
  是夜,阿竹和陸禹正準備歇下時,突然聽到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了喧嘩聲。
  阿竹心中一驚,還未反應過來,陸禹已經下床,走到窗前推開窗往外看去。阿竹同樣下了床跟著湊到視窗,很快便看到了不遠處被燒紅的夜空,心中微驚。
  「走水了!」阿竹剛說完,發覺不對,那個方向……
  「是皇宮的方向!」
  陸禹臉色有些難看,他匆忙轉身,從屏風上將外袍扯過來穿上,正欲要離開時,又忙走到阿竹面前,雙手按住她的雙肩,說道:「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府裡好好呆著,稍會我會讓府中的侍衛都守到延煦堂待命,沒事沒出門。」
  阿竹看著他在幽暗的燈光中冷峻的臉,怔了下,馬上點頭,說道:「你放心,我省得。」
  陸禹看了她幾秒,猛地將她擁到懷裡抱了一會兒,方放開她,大步離去。
  幽暗的天空,那被火光燒成暗紅色的天空尤為惹眼,也是京城近三十年來第一次出現如此大的火災,使得整個皇城的夜都變得不平靜。
  嚴青菊驚醒,尚有些迷糊時,便聽到門外響起了下人的聲音:「夫人,京城走水了,看方向應該是皇宮。」
  睡意瞬間沒了,嚴青菊往身邊一摸,發現身旁的位置是空的,猛地翻身而起,直接跳下了床。
  守夜的丫鬟跑了進來,臉上有焦色,不過仍是先拿了件外袍為她套上。
  嚴青菊顧不得形象不整,直接走了出去,看著躬身守在門口的紀山,沈聲問道:「世子呢?」
  紀山腦袋往下壓了壓,輕聲道:「夫人忘記了?世子今兒有事,沒有回府。」
  嚴青菊看了他半晌,直到紀山腦門子都是汗時,方移開了目光,就聽得她道:「你帶些人去外頭打探打探,還有端王府的情況。」她的聲音頓了下,又道:「若是情況不對,見機行事。」
  紀山聽她這麼一說,如何不知道她的意思,恐怕她擔心皇宮突然走水必有什麼蹊蹺,端王必然要去查看,端王府裡只有老弱婦孺,恐會發生什麼意外。若是有「賊人」趁機除了端王妃和端王世子,于端王而言,不蒂於一個沈重的打擊……
  想罷,紀山很快便領命而去。
  紀山人長得矮小,身手極是滑溜,只要小心一些,避開那些巡邏的官兵,並不引人注意,是打聽消息的好手。
  嚴青菊目送著紀山離開,有些心神不寧地在屋子裡跺步。她知道在太后喪期間必然會有事情發生,但是卻算不出是哪天,現在發生了,終於可以鬆口氣。但是,想到端王府,她的心又不由得提了起來。
  將心比心,若是她是端王的敵人,知道端王對妻兒的看重,也會第一時間趁亂除了端王妃和端王府小世子,不僅能打擊端王,如此也可以除去心腹大患。所以,同理可言,端王府現在的情勢估計不會太好,端王若帶了人離開,剩下府裡的是老弱婦孺,簡直是一群任人宰殺的羊群。
  丹寇沏了茶過來,見她沈著臉,焦躁不安地在屋子裡轉來轉去,天氣仍是炎熱,不一會兒就出了身汗漬,忙拿扇子過來為她打扇,邊說道:「夫人放心,端王府定然不會有事的。」
  嚴青菊看了她一眼,又繼續在屋子裡轉圈圈,轉了會兒,又讓人去打探外頭的情況,「順便瞧瞧世子在哪兒。」她就不信出了這等事情,紀顯沒得到一點消息,現在就看他怎麼做了。
  下人領命而去,現在京城亂,夜間巡邏不若平時的嚴謹,只要小心點兒,不怕被抓到。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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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57:23


  胖兒子早就醒了,正在外間玩耍。因為這些天來阿竹都是一大早便進宮,胖兒子在開始幾天哭鬧後,也習慣了早上看不到她,所以今兒她睡得有些晚起床,難得沒有被胖兒子來鬧醒。
  胖兒子見到她時高興地叫了聲「娘」,便扶著凳子,邁著兩條顫巍巍的肥腿往她那兒挪去,才挪了兩步,便吧嗒一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摔著了屁股墎兒後,嘴巴不由得扁了扁,索性直接四肢著地爬過去。
  地上鋪著乾淨的席子,阿竹笑看著胖兒子噌噌噌地爬過來,然後略略彎腰伸手搭過去,讓胖兒子扶著她的手自己努力站起來。她現在肚子仍是有些不舒服,不敢用力抱他,不過伸個手讓他扶著倒是沒關係。
  「豚豚用早膳了麼?早上醒來有沒有哭啊?」阿竹摸著胖兒子的小臉笑問道。
  胖兒子朝她猛笑,小嘴一咧,口水便不由得滴到了圍兜上。胖兒子自然不會回答她,由旁邊的奶娘回答的。
  「這些天小主子早上不見王妃,已經習慣了,今兒沒有再鬧,剛才吃了小碗蛋羹和羊□□,還有半碗米糊,奴婢不敢讓他多食,便停了,待過個時辰再喂他。」
  阿竹摸了摸胖兒子的小肚子,並不扁,略略滿意。
  這時,耿嬤嬤端著託盤過來,上面放著一個湯蠱。
  阿竹坐在榻上,丫鬟將湯蠱放在榻上的小幾上,阿竹打開看罷,湯色呈淺黃色,味道清香,已經慮去了渣滓,看不出用什麼材料做的。她知道現在是太后的喪禮期間,阿竹這孫媳婦要守孝,可不能食葷腥,所以她對這湯的材料有些好奇。
  耿嬤嬤道:「王爺吩咐了,王妃現在需要補身子的時候,食些湯類並無大礙。」
  阿竹點頭,雖說是守孝,但是情況特殊時,人也要折中,視情況而定。恐怕她現在因為情況特殊而食些湯湯水水的,陸禹便要真正的茹素了。不過幸好她現在也沒什麼胃口,食素也沒什麼。
  吃了些東西,便是一碗煎好的藥汁遞到面前,濃郁的藥味十分古怪,讓阿竹差點產生了孕吐的反應。
  荀太醫開的藥的味道依然如此古怪,但不得不說極為有效,阿竹捏著鼻子將它灌下,喝完後忙就著丫鬟端來的清水漱口。
  喝完了藥後,也不知道是身體仍不適,或者是藥效發作,又產生了睡意,撐了會兒後,便被耿嬤嬤勸回床上歇著了。而且耿嬤嬤認為,以她現在的情況,應該臥床安胎才是正理,阿竹對臥床安胎這種說法實在是不喜,因為躺太多真的很不舒服,但架不住老人家比她懂得多,只能乖乖聽話。
  「王妃好生歇息,不必擔心小主子,奴婢會照顧好小主子的。」耿嬤嬤溫聲說道。
  阿竹眼皮耷拉著,打了個哈欠,說道:「那就辛苦嬤嬤了,若是他哭鬧的話,叫醒我也沒關係。」到底捨不得讓胖兒子哭太久。
  耿嬤嬤笑了笑,為她掖好被子後,悄聲走了出去。
  阿竹這一睡,不知道睡到什麼時候,隱隱約約的聽到人說話的聲音,不知怎麼地突然醒了。
  「三姐姐?」
  阿竹睜開眼睛,朦朧間看到一張柔美的臉蛋出現在眼簾,那張神態嬌怯的臉蛋上還有一雙含情脈脈的水眸,此時那雙眸子正傷心欲絕地看著她,看得她都心疼了,仿佛自己是那個害得她傷心欲絕的壞人。
  猛地打了個激靈,阿竹終於清醒了,也看清楚了坐在床前的女人,驚訝道:「小菊怎麼來了?」
  嚴青菊幽幽地看著她,哽咽道:「若不是聽到世子說,我都不知道三姐姐昨兒動了胎氣。」她低聲泣道:「是不是昨日在宮裡有人給三姐姐氣受了?昨兒聽說昭華郡主去求了皇上去慈甯宮探望昭萱郡主,三姐姐當時也在,昭華郡主一直對三姐姐有敵意,是不是這個女人當時使壞了?不然好好的怎麼會動了胎氣……」
  阿竹:=口=!這姑娘是不是腦補太多了?
  「我只是勞累過度,加之近來情緒大起大落,所以不小心動了胎氣罷了,你別多想。」阿竹說道,慢慢地支起身。
  嚴青菊忙探身上前扶她,拿了個大引枕墊在她身後,讓她坐得舒服一些。
  阿竹坐靠在床上,長髮披散,面容蒼白憔悴,保養得宜的黑色頭髮襯得心型的小臉越發的蒼白瘦弱,身上穿著寬鬆的白色寢衣,整個人瘦弱蒼白,沒有丁點精神及血色,看在嚴青菊眼裡,只覺得她受了無盡的委屈,雙眼都冒起火光來。
  阿竹被這妹子兇狠的眼神弄得哭笑不得,將荀太醫說過的話拿出來安慰她,若真是有人對她動了手腳,荀太醫會不知道麼?所以她真的只是因為太后的喪禮太操勞又休息不好而動了胎氣罷了。
  「你怎地知道我動了胎氣?外面沒有傳什麼吧?」阿竹有些擔心地問道,怕有人傳出什麼不利於陸禹的傳聞。
  嚴青菊搖頭,知她擔心什麼,說道:「三姐姐放心,只有宮裡的皇上、皇后和貴妃等人知道你昨兒動了胎氣的事情,我也是從世子那兒得知的,想來連二伯母都不知道呢。」
  聽罷阿竹放心了,不過對於紀顯竟然能知道這事,讓她心裡打了個突,不免對紀顯的消息來源感到好奇,陸禹估計是不會透露這事的,難道是他一直關注端王府?或者是關注著宮裡?她知道陸禹和紀顯有往來,不過是極為隱秘的,鮮少有人知道。若非她有一次進陸禹的書房,看到紀顯讓人送來的信件,不然也不能發現這事。
  「我娘那邊,就不用告訴她了,省得她擔心。」阿竹叮囑道。
  嚴青菊點頭,「你放心,我省得的。」然後又問道:「三姐姐可是餓了?我去喚人過送些吃食過來。」
  等嚴青菊端了碗粥及小菜過來,阿竹遲疑的腦子才醒悟過來,問道:「這種時候你怎麼過來了?」
  嚴青菊柔聲道:「三姐姐放心,我是尋了個藉口過來的,避著人耳目,沒什麼人發現,稍會就會離開了。」
  聽罷,阿竹便放心了,她對嚴青菊的行事素來放心,也不多說什麼。
  嚴青菊確實留的時間不長,待阿竹吃了東西,又親自伺候她喝了藥後,方告辭離開。她今兒過來便是要確認阿竹的情況,雖然見她懨懨的模樣有些難受,但到底沒什麼事情,心裡也放心了。
  「三姐姐,其他事情你不必理會,好生安胎便是。」嚴青菊握住阿竹的手,特地叮囑道,直到阿竹無奈地點頭保證自己會好好安胎,方滿意離去。
  阿竹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心裡又覺得窩心無比,有這麼個妹妹,其實真的挺幸福的。
  嚴青菊坐著一輛普通的馬車從端王府的後門離開,坐在馬車裡,她望著皇宮的方向,臉色十分陰沈。
  回到了鎮國公府時,已經到掌燈時分了。
  作為鎮國公世子夫人,這段時間她也要進宮哭靈,不過時辰比較短,沒有那些皇室及宗室的女眷時間長。雖是如此,不過仍是感覺到一陣疲憊。連她都感覺到疲憊,那麼懷孕的三姐姐應該也更累。果然她剛擔心,沒想到昨晚便聽到三姐姐動了胎氣的消息。
  嚴青菊的臉色陰得能滴水,不過等馬車在硯墨堂停下後,臉色已經恢復正常,扶著丫鬟的手下車。
  進了正房,有些意外地看到高大的男人正抱著兒子在廳裡玩九連環,父子倆湊到一起,時不時地發出笑聲。
  聽到聲音,紀顯抬頭看她,懶洋洋地道:「回來了,今天可真是晚的。」
  嚴青菊應了聲,待丫鬟伺候她洗漱更衣後,坐到紀顯身邊,接過朝她伸手討抱的兒子,在他白嫩的臉蛋上親了下,說道:「剛才去了趟端王府。」
  聽罷,紀顯的臉色有些古怪,忍不住又多看了她幾眼,發現她臉色有些不太好,眼神也有些陰沈,心裡頓時覺得好生不是滋味,忍不住道:「放心,有荀太醫在,端王妃好著呢。」
  嚴青菊當他是廢話,抱著兒子默默地坐著。
  紀顯被她這態度弄得幾乎沒了脾氣,又恨得牙癢癢的,想將她抓起來咬一口洩憤,又想掰開她的腦子瞧瞧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不由得酸溜溜地道:「你再關心她,她也是有丈夫兒子的婦人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才是她相公呢。」
  嚴青菊差點嗆住,有些不可思議地道:「你胡說什麼?那是我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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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56:45


  還在宮裡,又逢太后喪事,阿竹不欲生事,搖了搖頭不語,眼看宮裡的轎輦抬過來了,正準備上轎,突然秦王妃伸手抓住她的手臂,一隻手攬住她的腰,將她輕輕地拉到了一旁。
  這時,甲五正一手抵住撞過來的轎輦,滿臉怒意,不悅地道:「你們是怎麼抬轎的?」
  那兩名抬轎的宮侍嚇得不清,忙跪下請罪,兩人的神色都有些灰敗,看起來確實是不小心的樣子。
  阿竹此時感覺到肚子越發的不舒服了,也沒什麼精力追究,只得道:「算了,先回府吧。」
  甲五見狀,也知道阿竹現在情況不對,狠狠地瞪了眼那兩名抬轎的宮侍,正準備重新讓人抬來轎輦,旁邊的秦王妃已經道:「九弟妹就坐我的轎子罷,這麼點路,我走著就行了。」秦王妃又看了眼阿竹的肚子,說道:「這種時候就別客氣了,保重身子要緊。」
  阿竹感激地道了聲謝,由著甲五扶上了轎。
  到了宮門前,終於可以換上了馬車。
  「九弟妹身子不舒服,還是儘快叫太醫看看吧。」秦王妃看著阿竹的肚子,忍不住皺起眉頭。
  不怪秦王妃擔憂,阿竹現在臉色發白,明明已經懷孕三個多月了,但整個人看起比未懷孕時還瘦一些,看不出孕婦的模樣兒。
  知道秦王妃的好意,阿竹又道了謝,方登上馬車離開。
  肚子隱隱痛著,阿竹原以為是自己的心理問題,不過很快便知道這不是錯覺,頓時自己都有些嚇住了,抱著肚子有些不知所措。上回懷豚豚時,她除了害喜嚴重,還真是沒有其他症狀,一路平平安安地懷到九個月。若不是後來遇襲早產,胖兒子也一定能呆到十月再出來。
  等回到端王府,下人忙去請荀太醫時,耿嬤嬤過來查看了下,為阿竹把了下脈,說道:「王妃這些天來過於勞累,又休息不好,可能動了胎氣了。」
  阿竹倚坐在榻上,背墊著軟枕,只覺得說話都累,眼皮耷拉著。
  「娘?」胖兒子坐在她身邊,疑惑地看著她,見她不抱自己,伸出小手抓著她的衣袖。
  阿竹困難地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勉強朝他笑了下。見到她笑,胖兒子眼睛一亮,就要爬起身撲過去,嚇得耿嬤嬤忙一把抱住他。
  「小主子乖,王妃身子不舒服,可不能抱你。」耿嬤嬤柔聲安撫道。
  胖兒子發現自己不能接近母親,眼裡含了淚,胖爪子抵在嘴前咬著,委屈極了。耿嬤嬤哄了兩下,也沒能哄停他眼眶裡的淚,但也不敢讓他沒輕沒重地撲到阿竹身上。
  等荀太醫過來瞧過後,果然是這幾天過於勞累動了胎氣,便又開了些安胎的藥,叮囑道:「王妃這胎有些危險,這段時間不宜多思勞累,好好保重身子方是。」
  荀太醫話裡的意思阿竹如何不懂,是讓她別想太多,別理會外邊事情如何。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不想就可以的,不做也不行,就像進宮給太后哭靈,是一種孝舉,即便懷著孩子,也得去做足面子,省得留下話柄,連累了陸禹。
  荀太醫開了藥後,又留下了一瓶藥丸,叮囑阿竹隨身帶著,若是肚子再疼便吃一丸。
  這也算是急救藥的一種了,阿竹接過藥,深深地看了眼荀太醫,見他神色冷淡,目光冰冷,並無異常,但些舉又頗有深意。阿竹不經意地道:「近來宮裡事情多,還有很多要倚重荀太醫的地方,荀太醫也要保重身子方是。」
  荀太醫淡淡地應了聲,又說了些注意事宜,方告辭離去。
  天色開始暗下來,阿竹喝了煎好的藥後,方感覺到肚子舒服一些,臉色也緩和了不少。這時候,方有精神安慰一直拉著她袖子的胖兒子,親親他的小胖臉,柔聲道:「娘親沒事,豚豚不怕啊!」
  胖兒子眼睛濕漉漉的,將腦袋挨在她懷裡不肯離開,最後阿竹只得邊抱著他,邊讓奶娘給他餵食。
  剛給胖兒子喂完飯,阿竹正吩咐奶娘去準備稍會胖兒子沐浴的衣物時,陸禹匆匆忙忙地回來了。
  「阿竹!」
  阿竹見他臉色難看,匆匆忙忙地走進來,平時束得一絲不苟的頭髮有些掉落到額頭,顯得淩亂,身上的衣服更是沒有平時的順滑,看起來就像是趕了很長一段路般。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分明地看到他如此焦急的模樣,上回她生產時,他風塵僕僕地回來,但那時候她疼得意識不清,根本不太記得了。
  「阿禹,你……」
  話還沒說完,便被撲過來的男人摟住了,她的臉被他壓在胸膛上,話根本說不完。
  陸禹抱著她,手都有些發顫,輕輕地撫著她的腰背,叠聲道:「怎麼樣?肚子疼不疼?身子有無大礙?」
  聽得出他聲音都變了,阿竹忙道:「只是動了胎氣,剛才喝了藥,已經無大礙了,沒事的。」阿竹安撫著,心裡卻皺眉,明明她讓人封鎖了消息,沒想到他這麼快便得到消息了,看來王府裡自有私下傳遞消息的管道。只是,她並不希望他太擔心,所以才沒有讓人告訴他。
  「爹、爹~」胖兒子在旁邊扯著父母的衣服,努力爭取注意。
  陸禹臉色很不好,坐到了阿竹旁邊,一手將胖兒子撈到懷裡,一隻手摟著阿竹的腰,一家三口坐在矮榻上。
  半晌,陸禹緩過一口氣,方道:「怎麼會動了胎氣呢?聽說今日昭華郡主將父皇叫去了慈甯宮偏殿,你當時也在,沒出什麼事情吧?」
  阿竹仰臉看他,發現他雙目冰冷,略一想,便知道他懷疑昭華郡主耍手段,便道:「沒事,我當時站得很遠,只是去安慰昭萱郡主罷了。」頓了下,她又問道:「昭華郡主怎麼將父皇叫過來了?」
  陸禹嘴角扯出一抹諷笑,淡漠地道:「她不過是怕皇祖母不在了,父皇會忘記了她,所以才會搞出今日這一出。自從去年父皇下決心整頓鹽政,定國公府的處境不好,昭華郡主要保孔家,置定國公府不顧,定國公對她極為不滿,定國公世子……近來迷上了個女人。」
  聽罷,阿竹完全明白了,心裡忍不住一歎,真不知道該罵男人的劣根性,還是歎昭華郡主看不清現實,所以現在只能緊緊地抓著昭萱郡主不放。
  陸禹不欲說這些事情讓她糟心,看了看天色,便道:「皇祖母的頭七過了,你不用再進宮哭靈,近來在家裡好好安胎,其他事情不必理會。」他摸了下她消瘦下去的臉龐,心裡有些難受。
  阿竹微笑看他,忍不住親了下他的眼角,想讓他別流露出這樣的神色,她其實挺好的。
  晚上陸禹親自哄睡了胖兒子後,又陪著阿竹入睡,等阿竹睡下後,方起身去了書房。
  華菁已經在書房等他許久,見他到來,起身行了一禮,先是問道:「先前聽人說王妃動了胎氣,沒什麼事吧?」
  華菁是陸禹信得過的人,這種消息自然也沒人瞞他。陸禹現在膝下只有一個孩子,端王妃肚子裡的那孩子便也是個香餑餑,十分重要。子嗣也是皇子奪嫡的一大資本。
  「喝了藥,很快便沒事了。」陸禹神色有些疲憊,但一雙眼睛依然清亮有神。
  華菁暗暗觀察半晌,心裡滿意地點頭,他極看好端王,見他雖然憂心,便仍能克制自己,冷靜下來行事,極為不錯。
  書房裡點了燈,兩人坐下後,華菁拿出下麵傳遞來的消息給他過目,輕聲道:「靖王……恐怕是等不及了,近來皇上生病,看著倒是個能手的好機會,就是不知道他何時會動手。」
  陸禹垂眸看著上頭列出來的一件件關於靖王做的事情,心裡忍不住歎了口氣,說道:「本王的這位二哥,若不是身體不好,也算得是個人物了。」
  華菁淡淡一哂,皇帝沒有健康的身體,也別想將那位置坐穩。他雖然也不太明白靖王拖著這種破敗的身子還要折騰什麼,但心裡卻有些高興,靖王是端王上位的踏板,也因為有靖王在,很多事情才能提前。
  翌日,阿竹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醒來時,身旁的位置已經空了,陸禹顯然一早便進宮了,而且沒有驚動她。
  坐在床上,她的腦袋懵懵的,肚子仍是有些不舒服,神色倦倦的。當丫鬟們扶著她起身時,她腿一軟,差點摔到地上,嚇得翡翠和甲五等人臉色都變了。
  「沒事,應該是睡太久了,筋骨有些松泛。」阿竹忙安慰她們,別一驚一詐的又去請太醫。慢慢地站直身,坐到床上讓人伺候洗漱後,方讓人扶她到外間的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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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56:12


  坐在馬車裡,阿竹昏沈的腦袋突然有些清醒,略略撩開車簾往外看,發現護送著馬車的侍衛都是府裡的精銳,身邊還坐著甲五和甲九,心裡不由得安定下來。
  回到府裡,阿竹剛進門便聽到一聲尖銳的童音,高聲叫著:「娘!」
  阿竹抬眼看去,見到屋子裡正扶著凳子朝她瞪眼睛的胖兒子,見到她就想沖過來,沒想到自己的雙腿沒有力,啪的一聲摔到了地上,然後四肢著地飛快地爬了過來。
  奶娘忙忙追過來抱起他,胖兒子現在十分有力,肥腿兒蹬著奶娘,一隻手朝阿竹伸過來,嘴裡叫著「娘」時,眼淚都飆出來了,仿佛奶娘是攔阻他和娘親重逢的惡霸一般。
  阿竹今兒累得夠嗆,但是看到胖兒子後,仍是打起精神來,坐到了矮榻上,將胖兒子抱了過來,拿帕子給他擦擦臉上的淚痕,又親親他的小臉蛋,笑道:「在這裡呢,豚豚今天乖不乖?」
  胖兒子一到阿竹懷裡,雙手便揪住她的衣襟,將臉埋到她懷裡,嗚嗚咽咽地哭著,仿佛在埋怨她今天將他丟下的委屈。
  「小主子早上醒來後便一直在找王妃,後來哭累了,便吃了些東西,奴婢們方哄他去玩了。午覺起來後,又找了一回,又哭了一場……」奶娘報告著小主子一天的作息。
  阿竹聽得極心疼,又忍不住親了親胖兒子的臉蛋,笑道:「豚豚真是不乖啊,還這麼愛哭。娘親可是去辦正事的,豚豚要乖乖呆在家裡。豚豚乖不乖?」
  胖兒子委屈地看她,半晌才憋了個字:「乖~~」
  阿竹忍不住又笑起來,一天的疲勞似乎都減了不少。
  等他們用過晚膳,阿竹陪著胖兒子玩,雖然已經很累了,但仍是打起精神等陸禹回來。
  陸禹今天回來的時間依然如昨晚那般,又是一陣忙碌後,終於歇下,這時候阿竹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整個人累得倒在床上就要入睡。
  陸禹看得極心疼,摸摸她疲憊的臉道:「你現在身子重,不用等我了,累了就睡。」
  她含糊地應了聲,根本沒聽清楚他說什麼,很快便睡著了。
  接下來的幾天,阿竹依然天沒亮便進宮哭靈,然後熬過一天后,自己坐車出宮。而這其間,她也見過了昭萱郡主幾回,發現她病得更厲害了,每當能下床時,必會去大殿裡哭靈,然後大悲之下,心疾發作,暈厥後被人送回了偏殿。
  看到她這模樣,阿竹心裡自然不好受。太后對昭萱郡主的意義不同,旁人說得再多也是虛的,如此悲傷之下,也只能讓她發洩出來。
  過了頭七後,皇后便免了阿竹進宮哭靈。
  不過短短的七天,阿竹人就瘦了一圈,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一點肉便沒了,看起來更不像孕婦了,身形輕飄飄的,讓人看了就心驚。而阿竹便頂著這副模樣,在皇后免了她進宮哭靈時,去了偏殿見昭萱郡主。
  昭萱郡主剛才心疾發作,整張臉又青又白,像鬼一樣,直到太醫紮了針,才緩了口氣。阿竹進來時,她已經醒過來了,只是身體不能動彈,靜靜地躺在床上流淚,直到阿竹拿帕子為她試去臉上的淚,她呆滯的眼珠子動了動,眼神凝聚起來,定在阿竹臉上。
  「若是皇祖母見著你這樣子,一定會很難過的。」阿竹輕輕地摩挲著她膚色慘白的手,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
  昭萱郡主突然生起一股力氣,一把扯住阿竹的手抱著,將臉埋在她的手中,她無法發出聲音,眼淚卻濕了她的手。
  阿竹僵硬地坐著,一直到感覺手上的淚跡都幹了,心裡澀澀的難受。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但是當逝去的那人是心中唯一的支柱牽掛,如此一走,天仿佛都要塌下來一般。安陽長公主去逝後,於昭萱郡主而言,最疼愛她的太后便是唯一的支柱了,太后逝去,即便心裡有準備,仍是悲傷難言。
  半晌,當阿竹以為床上的人哭累睡著了,身子動了下,沒想到她卻微微抬起頭看她,一雙眼腫得像核桃,整個人形容狼狽得不像金尊玉貴的郡主。
  阿竹用另一隻手摸了下她的腦袋,輕聲道:「未來的日子還長著,你要保重身子,不然皇祖母知道你這樣,走得也不安心。」
  她看著她,半晌方鈍鈍地點頭,沒什麼表情。
  阿竹還想說些什麼時,見她的目光突然定在自己的肚子上,就見她張著嘴,努力發出破碎的聲音:「……沒、事?」
  知道她問的是肚子裡的孩子,阿竹忙道:「沒事,我小心著呢。」她也知道自己這段時間折騰得厲害,人也瘦得厲害,神色蒼白,看起來不像個孕婦,連皇后和安貴妃都擔心肚子裡的孩子會出事,所以剛過頭七就忙忙免了她進宮,如此也莫怪於她會擔心。不過看她終於從悲痛中回過神來,阿竹也松了口氣。
  就怕她一直沈浸在悲痛之中,然後身子越發的破敗,就這麼去了。所以,阿竹今天來這兒一趟,還真是想要激起她的求生意識,別再沈浸於悲痛之中。
  阿竹讓星枝打來乾淨的溫水,絞了帕子為她擦臉,見她連起身都困難,眼淚又差點要掉下來。
  阿竹才剛為她擦了下臉,便見有宮女進來,急促地道:「郡主,陛下過來了!」
  承平帝來了?阿竹一時間有些愕然,忙起身去迎,心裡也有些奇怪,承平帝因為太后去逝極度悲痛,近來也病得難以下床,雖然每日堅持過來上香哭靈,不過為了他的身體著想,很快便又會被朝臣跪勸去歇息,口口聲聲為了江山社稷之事,皇帝的身體健康可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
  阿竹去迎接時,便見到昭華郡主扶著承平帝進來。
  蒼老的帝王面容憔悴,臉上皺紋似乎越深了。
  見他進來,昭萱郡主也掙紮著起身,因為行動不便,直接摔到了床上,然後在宮女扶起時,喉嚨哽咽著,悲痛地叫了一聲「舅舅」,便跌跌撞撞地撲到承平帝懷裡,抱著他號啕大哭,聲音嘶啞難聽,像破碎的風箱一般。
  看著抱在一起哭的舅甥二人,周圍的人也低頭默默地拭淚。
  阿竹用帕子拭淚的同時,不由得看了眼跪坐在兩人旁邊跟著一起邊哭泣邊勸說的昭華郡主,突然有些明白承平帝為何會突然來這裡了,定然是昭華郡主在承平帝面前說了什麼,才讓他過來的。
  皇后很快也聞訊過來了,忙去勸慰哭泣的兩人。這大殿內都是帝后的心腹,阿竹站在這裡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只能默不作聲地跪在一旁。
  直到昭萱郡主哭厥過去,又是一陣忙亂。此時,承平帝身體也有些受不住,被宮侍扶著起身,神色雖然依舊悲痛,卻已無先前那般哀慟。
  承平帝似乎因為外甥女的悲痛而發洩了一場,精神看著好了一些,在被宮侍扶離時,對皇后道:「這孩子是個可憐的,你多看顧她一些,別讓她年紀輕輕的,就……跟著去了。」
  皇后溫聲道:「皇上放心,臣妾省得。」
  承平帝歎了口氣,眼皮耷拉著,又道:「安陽已經去了,現在又是母后……莫怪她生無可戀……」又歎了一聲,終於被宮侍扶上轎輦離開。
  等皇帝離開,阿竹終於也能離開了。
  離開之前,昭華郡主正吩咐人伺候昏迷的昭萱郡主,眼角餘光瞄見阿竹,忍不住出聲道:「端王妃現在身子不同,你還是快快回去歇著,免得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我的好妹妹又要難過了。」說罷,又狠狠地瞪了阿竹一眼。
  阿竹被她瞪得莫名其妙,但面上仍是生疏而客氣地道:「多謝郡主提醒。」然後不再理她,叫來偏殿伺候的宮女,叮囑了一翻,方才離去。
  昭華郡主陰冷地看著阿竹離開的方向,半晌冷笑一聲,扭身進了偏殿。
  到了床前,看到床上瘦弱不堪的妹妹,昭華郡主眼裡浮現些許掙紮,忍不住伸手撫了撫她青白的面容,輕聲道:「萱兒,舅舅還是最疼你的,你要聽話,姐姐以後要靠你了。」
  方出了慈甯宮後,阿竹便隱隱感覺到肚子有些不舒服,不由得皺了下眉頭。
  「九弟妹身子不舒服麼?」
  一道清爽的女聲傳來,阿竹抬頭看去,見是秦王妃。秦王妃此時也臉上染上了疲憊之色,想來這些天進宮哭靈,大夥都折騰得夠嗆。秦王妃也正準備離宮,見到阿竹手撫著肚子,面色難看,忍不住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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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55:35


  「娘?」胖兒子剛午睡起來,揉著眼睛看她。
  阿竹親了親他紅潤的小臉蛋,為他換上衣服,摸摸他的小肚子,又讓奶娘去拿些吃食過來喂他。
  等母子倆都換上了素淨的孝服後,一時間便好像又沒什麼事情,直接坐在那兒發呆。阿竹在發呆,胖兒子坐在她旁邊玩布老虎,時不時地看她一眼。孩子雖然小,但也明顯感覺到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一直挨著母親不肯離開,小手緊緊地扯著阿竹的袖子。
  阿竹見他這樣子,心裡又有些憐惜,忙將他抱到懷裡拍撫著,然後繼續發呆,心裡不免會開始糊思亂想起來。
  現在不知道宮裡的情況怎麼樣了,昭萱郡主怎麼樣?
  阿竹在一遍遍地想著宮裡的事情,眼看著天色暗了,她肚子也感覺到了饑餓,反應過來後,才發現今兒吃的東西不多,想到肚子裡還有一個,雖然沒什麼食欲,但仍是讓人去準備晚膳。
  「王爺回來了麼?」阿竹喂著胖兒子吃東西邊問道。
  鑽石去前頭問了下,回來搖頭道:「王爺還未回來。」
  太后殯天的消息傳來,于百姓們也許不過是件小事,但距離皇權中心越近,所受到的影響越深。
  直到用過晚膳,天色越發的暗了,陸禹還未回來。阿竹直覺有什麼事情發生,但是現在她人在王府裡,可謂是兩眼抓瞎,著人去查看情況,外頭的街道已經被五城兵馬司派人看守了起來,常人不得輕易在街上逗留,派出去的人也打探不到什麼消息,只得按捺下來。
  夜越發的深了,阿竹將胖兒子哄睡後,雖然腦子也有些暈眩,極為想睡,但仍是強撐著,等陸禹回來。
  打了三更鼓時,前院才響起了聲音。
  知道應該是陸禹回來了,阿竹忙迎出去,迎著昏暗的燈光,便見陸禹一臉疲憊地走進來,身上穿著那套皺巴巴的朝服,因為天氣熱,還帶著微些汗臭味。
  阿竹忙將他推去洗個澡,又著人準備好吃食,忙得團團轉。其實她也沒什麼事情要忙,但是心裡不得安生,便東摸摸西摸摸,讓自己忙碌一些,排譴一些心慌慌的感覺,免得自己再糊思亂想下去,對肚子裡的孩子不好。
  陸禹洗了澡出來,阿竹見他頭髮濕嗒嗒的,拿了乾淨的巾子為他擦頭髮,讓他先吃東西。看他比平常時候快了一倍吃東西的速度,便知道他今日估計是沒有吃什麼東西了。
  等他吃了幾分飽時,速度放慢下來,等用得差不多後,對阿竹道:「皇祖母殯天的消息傳來時,父皇有些承受不住暈過去了,我一直守在乾清宮,直到戌時末父皇方醒。父皇的情況……看著有些不太好。」
  他蹙著眉頭,其實沒想到皇帝的病情會這般嚴重,先前即便看過荀太醫私底下送來的病例記錄,也以為皇帝還能再撐個幾年的。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但是作為人子的,自然是希望自己父親身體健康,能活得久一些,即便他對那位子有想法,也從未生起過什麼大逆不道的念頭。
  「宮裡現在怎麼樣?」阿竹輕輕地為他擦試著發尖,聲音極輕。
  「無事,還有母后在呢。」陸禹倒是極放心皇后的辦事能力,「皇祖母殯天的消息傳來後,父皇又病了,皇祖母的後事便只能交給母后打理了。我出宮前著人去慈甯宮問過了,昭萱郡主的情況不太好……」
  說罷,他看了阿竹一眼,果然見到她呆住,手中的巾子掉在地上不自知。這讓他有些心疼,忙將她攬到懷裡,說道:「你放心,她只是傷心過度罷了。」
  阿竹將臉埋在他頸窩裡,眨去眼中的酸澀淚意。昭萱郡主的身子本就不好,這會兒太后去逝,又不知道她怎麼折騰自己了。而且太后是她現在唯一的依靠,太后這一去,昭萱郡主以後在宮裡也沒有這般自在了。
  陸禹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他知道她與昭萱郡主的情誼,太后這一去,昭萱郡主這大悲之下,身子恐怕又受不住,會引起心疾之症,今兒已經暈過去了幾次,這麼折騰下去,恐怕真如太醫所言,活不過二十之齡。
  想罷,不由得輕輕歎息一聲,用臉蹭了下她的頭頂,生命太脆弱了,他只希望懷裡的這個人,在他有生之年時,能一直陪伴在他左右,不離不棄。
  阿竹最後不知道是怎麼睡去的,等第二天起來,眼睛腫得像核桃。
  天色還未亮,阿竹難得起了個大早,沒有像以往般睡懶覺。雖然她現在懷著孩子,但是太后仙逝,作為孫媳婦,她也得每天進宮哭靈,接下來還有得熬。
  陸禹看著她,不禁歎了口氣,即便心裡擔憂她的身子受不住,有些話也不能說太多,只道:「到了宮裡,你注意一些,別累著自己。你現在懷著身子,也不必一定要哭夠那麼多時間,能歇息便去歇息,別逞強。」
  阿竹點頭,她對太后的感情不深,自打嫁進皇家後,太后時常養病,見面的時間不多,心裡自然沒有那般悲傷,不過面子還是要做足的。
  胖兒子還沒有醒,阿竹特地去看了看,雖然擔心胖兒子醒來後看不到她哭鬧,但是孩子還太小,眼睛乾淨,不能帶去靈堂,所以阿竹也沒打算帶他進宮。
  親了親胖兒子睡得粉撲撲的臉,阿竹又叮囑了伺候的奶娘和丫鬟幾句,便和陸禹一起出門。當然,出門之前,陸禹又讓丫鬟多拿了件阿竹的衣物一起進宮。
  因為太后殯天,皇帝悲傷過度病倒了,輟朝三日,所以今兒的朝會取消了。
  到了宮裡,陸禹小心地揣扶著阿竹往後宮行去,路上遇到了很多同樣進宮來哭靈的誥命夫人,大家安靜無聲地行走著,氣氛肅穆哀傷,沒有人敢在此時大聲喧嘩或者抬頭張望。
  靈堂佈置在慈甯宮大殿,阿竹他們到來時,皇后已經帶著後宮妃嬪跪在那兒哭靈了,眾多宗室的女眷也陸陸續續到來。
  進了大殿,迎面便是一陣寒氣撲面而來。阿竹打了個囉嗦,便感覺到扶著自己的陸禹的手緊了緊。因為天氣熱,要停靈七七四十九天,為了保持死者的身體,所以這殿裡日夜不停地放了冰盆子保持著溫度。是以人一進來,便感覺到那股寒冷。
  阿竹這才明白,先前出門時,陸禹讓人給她多添置衣服的原因。
  陸禹將阿竹送到安貴妃身邊後,低聲道:「母妃,王妃就麻煩你了。」他是男人,不能留在這裡,即便放心不下,也沒法子。
  安貴妃抬起哭得紅通通的眼睛,朝他點了下頭,悄悄地拉著阿竹到身邊,說道:「端王去罷,這裡有我呢。」
  陸禹相信自己母妃的戰鬥力,得了她的保證後,便悄聲退出出去。
  哭靈是項技術活,阿竹置身在一群女人中,聽著周圍人嚶嚶哭泣的聲音,明明沒有什麼悲傷的情緒,但是那些女人卻哭得像自己的親老娘死了一樣的哀傷悲痛,頓時大為敬佩。她現在身子不同,周圍人對她也沒有什麼期待的,所以混在這群女人中,熬熬也過去了。
  作為個孕婦,尿頻這種事情讓阿竹在中途起身去了幾次如廁。幸好宮裡的人知道她的身子情況,每次她起身時,甲五扶著她起身後,會有宮女過來引路帶她去隔間歇息,並且小聲道:「這是皇后娘娘交待的,端王妃身子不比平常,可以歇一歇。」
  阿竹也不逞強,特別是感覺到肚子隱隱傳來不舒服時,也有些害怕,小心地算著時間去歇息,然後又回到前殿哭靈。
  一天時間便這麼熬過去了,即便得到妥善的照顧,阿竹的臉色仍是有些不好。
  皇后也極為照顧她,見她臉色難看,便道:「再撐幾天,過了頭七便好了。」
  阿竹點點頭,這種時候聽話便是。
  離開之前,阿竹忍不住問道:「母后,昭萱她現在怎麼樣了?」因為不方便走動,所以她也不知道昭萱郡主現在的情況,加上宮裡現在人多眼雜,更不好派人去打探。
  皇后歎了口氣,說道:「她的心疾又犯了,今兒躺了半天,仍是起不來,估計現在正在床上哭著。」
  阿竹眼眶發熱,眼淚忍不住掉下來。明明不想哭的,但是懷孕後,好像容易情緒化,一點兒事情也能傷感半天。幸好現在這種情況,哭才是正確的,所以見到她哭,大夥也沒什麼怪罪的。
  皇后拍拍她的手,安撫了她幾句,便讓甲五扶著她離開了。
  阿竹是自己一個人出宮的,承平帝因為太后去逝悲傷病倒了,陸禹只得去乾清宮裡侍疾,沒能陪她一起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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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55:01


  阿竹挨在門邊,看父子倆一個拿積木一個搭,看起來分外和諧。似乎是發現了她出現,等父子倆一同抬頭看過來,兩張相似的臉蛋,更讓她覺得可樂又幸福。
  「娘、娘、娘~~」
  胖兒子馬上化身為爬行動物,利索地朝阿竹爬過去。可惜才爬個幾下,便被他爹給揪住了腰帶,將他拎了起來。
  「豚豚,你娘肚子裡有妹妹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讓她抱了。」陸禹將胖兒子揪回來,放到一旁,不輕不重地警告道。
  胖兒子眨巴了下眼睛,一臉茫然。
  看那對父子大眼瞪小眼的模樣,阿竹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嗔道:「王爺怎麼知道我肚子裡的一定是女兒?」他不會還在惦記著胖閨女吧?
  陸禹挑眉,「一兒一女,恰是一個好,是個好兆頭。」
  「那也不是你說了算。」阿竹忍不住和他鬥起嘴來。
  對於自己又懷上的事情,阿竹雖然接受了,但有時候難免會忘記。所以在晚膳過後,被陸禹拉著到院子裡散步消食時,忍不住糾結地道:「真的又懷上了?感覺好快。」
  陸禹臉皮抽搐了下,回頭瞪她,「是快了點兒。」
  阿竹眯起眼睛,一點也不怕他現在滿眼凶光的眼神,挺了挺平平的肚子道:「王爺這是什麼意思?怪我了?」
  「哪兒呢。」陸禹心裡翻了個白眼,歎了口氣,覺得自己這次也有些失算了,哪想到會這般容易就懷上的?不過,懷上了也好,這樣也有藉口不用出門,只要在府裡,倒是能保證她的平安。
  如此想罷,他伸手撫了撫她的面容,說道:「如此也好,你便在府裡先坐穩胎,不用再進宮了。」
  阿竹聽罷,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小聲道:「阿禹,是不是宮裡……」
  她的聲音被一隻按在唇上的手指給制止了,卻見他低首看她,他的面容背著夕陽的光線,看得不甚分明,唯有那雙眼睛,散發著清亮的光芒。
  「你放心,一切有我,不會有事的。」陸禹微笑道,笑容一如既往地讓她安心。
  阿竹即便不放心,又能如何?漫說她現在又懷了身子,不宜在外頭行走,單說她也不能不顧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做些什麼吧?而且,看樣子這孩子來得很是時候,所以才會讓那麼多人重視,也省了很多麻煩。
  陸禹難得一個下午及晚上都沒有去書房忙碌,極盡可能地陪她和孩子。直到將胖兒子哄睡了,兩人也在廊下那兩隻鸚鵡的提醒聲下,上床歇息。
  即便下午睡了很長的午覺,但是沾到床時,阿竹的眼睛又眯起來了,睡意很快便襲來。這讓她有些無語,明明昨天還沒有這般愛睡的,今兒知道自己懷上了後,這睡意也來得理所當然了。
  「你現在可是雙身子的人了,想睡就睡,府裡你最大,誰敢說你。」陸禹咬了咬她的耳朵說,讓她別再做出一副掙紮著要睡不睡的樣子。
  「會不會睡太多了?」阿竹有些擔心,孕婦也是要勞逸結合的,以後生產時才不會受罪,現在才剛懷上,睡多點不要緊,就怕五六個月以後,還那般愛睡,她就要擔心了。
  「沒事,我今兒去問過荀太醫了,婦人有孕後嗜睡是正常的事情。」陸禹的功課顯然做得很足。
  這是近一個月來,夫妻倆難得是在同一時間上床歇息,原本想多說點兒話的,但架不住睡意來了,還沒說兩句話,阿竹便睡死了過去。
  陸禹見她入睡,對她這般快速進入睡眠的速度也有些無語,伸手將她攬到懷裡,小心地避開她平坦的肚子,也擁著她慢慢睡去。
  第二天,阿竹醒來時自然是日上三杆了,胖兒子都嗷嗷叫餓了,阿竹這作娘親的才慢吞吞地起來。
  阿竹在用早膳時,胖兒子已經被奶娘丫鬟們喂飽了,不過他雖然吃飽了,卻喜歡坐在娘親旁邊,胖爪子抓著湯匙,在空碗上敲來敲去製造躁音,時不時地朝阿竹笑著,仿佛自己在玩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阿竹邊吃東西,時不時再塞他一口,等她吃飽後,胖兒子也吃得小肚子溜圓了。
  吃過也不知道是早膳或是午膳的一餐時,便有下人來報,她母親柳氏和娘家幾個姐妹們都過來探望她了。
  柳氏帶著梅蘭菊三人進來時,阿竹難得興奮地走出門來迎接,看她腳下生風的樣子,嚇得柳氏差點要罵人,嚴青菊和嚴青梅快步上前去扶住她。
  「你這孩子,忘記自己現在是雙身子的人了麼?」柳氏嗔怪道。
  阿竹摸了摸平坦的肚子,無奈地道:「我不過是走幾步路罷了,又沒有跑。」
  嚴青梅和嚴青蘭等人忍不住偷笑,她們明白柳氏焦急的心情,畢竟柳氏自從嫁到嚴家後,那些年可謂是子嗣困難,也生怕阿竹像她這般,所以一直憂心著阿竹嫁人後同樣子嗣困難,不得公婆待見。即便現在阿竹已經生了個兒子,肚子裡又懷了一個,柳氏仍是不太放心的。
  待丫鬟上了茶點後,阿竹環視了一眼,發現梅蘭菊三個姑娘今兒都笑盈盈的,便道:「你們今兒怎麼都一起過來瞧我了?你們的孩子呢?都丟在家裡了?怎麼不帶過來?也好和琛兒有個伴嘛。」
  柳氏正抱著外孫逗他,沒空搭理她。
  嚴青菊挨著她坐,親熱地拉著她的手道:「孩子放在家裡沒事,就是怕帶過來吵到你。」
  嚴青梅也道:「是啊,你現在可不比往常,孩子太調皮了,萬一衝撞到你可不好了。」
  嚴青蘭道:「我婆婆捨不得孩子,去哪裡都要帶著他,我便不帶他出來了,省得婆婆又惦記。」
  眾人看她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看來她是和婆婆相處得不錯的。可以說,梅蘭竹菊四個姑娘,還真是嚴青蘭嫁得最舒心,婆媳相得,家庭成員簡單,過得就像是在家裡一般,這脾氣還和以前做姑娘一樣爽利,有什麼說什麼,偏偏林尚書夫人還挺喜歡她這性子,果然是老太君會挑人。
  今兒柳氏等人過來確實是聽說她有孕後過來探望她的,也嘮叨叮囑了不少注意事情,即便阿竹已經生過了一個,對於懷孕期間的事情早有心得體會,仍是有些不放心地嘮叨著,阿竹也很用心地聽了。
  眼看時間差不多,阿竹捨不得母親和姐妹們離開,忙道:「不若你們就在府裡用了晚膳再回去吧?」
  柳氏輕輕地戳了下她的臉,嗔笑道:「都在京城裡住著,你的姐妹們都有自己的家,哪能留得這般晚?想她們了,以後便多走動便是。」
  阿竹撅了下嘴,確實不好留她們,便讓人送她們出府。
  嚴青菊最後才走,離開之前,與阿竹道:「近來天氣熱,天干物躁,容易起火,你且小心一些。」
  這話頗有深意,阿竹心中一緊,忍不住望向皇宮的方向,小聲道:「你是指那裡?」
  「還不能確定。」嚴青菊沈聲道,拉著她的手緊了緊,輕聲道:「近來世子時常被派到外頭辦事,有時候要滯留個兩三天才回來。你知道,他執掌神機營,但皇上卻仿佛又喜歡將一些差事交給他,來回不易……」
  嚴青菊又低聲與她耳語幾句,阿竹心中駭然,面上平靜地道:「知道了,我會小心的,你也小心。」
  嚴青菊微笑道:「三姐姐放心吧。」
  嚴青菊登車而去,撩起車簾,見阿竹站在二門處望著,忍不住回首望了她一眼,心裡有些沈甸甸的。現在三姐姐是雙身子,她真擔心那些「歹人」又想朝端王府下手,畢竟現在端王膝下只有個孩子、另一個才兩個月大,若是除了他們,對端王而言也是個巨大的打擊。
  嚴青菊等人過府來探望後的幾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近來天氣越來越熱,或者是宮裡的氣氛變得詭異,使得阿竹也覺得平靜的生活之下,仿佛正在醞釀著什麼怒濤,在某個臨界點時便會爆發。
  雖然心裡憂心,但是她自從懷孕後,容易嗜睡,睡意來了,想控制也控制不住。加上陸禹有心哄她多睡,睡得多了,腦子也開始糊塗起來,對外邊的事情更是顧不上了。
  就在這種吃了睡、睡了吃的糊塗日子裡,到了六月中旬,當她某一天睡醒時,便聽到下人急急來報:太后殯天了!
  太后殯天的消息傳來,整個京城的氣氛都顯得壓抑而肅穆,皇宮裡一片哭聲震天。
  雖然心裡早有準備,但阿竹仍是被這個消息給震得腦袋有些發懵,怔怔地坐了會兒,方在丫鬟的喚聲中驚醒,然後忙讓人去將準備好的孝服拿來換上,同樣也給胖兒子換上了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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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54:26


  這般囧囧有神中,安貴妃叮囑了什麼她並沒有認真記下,而她這副難得神遊太虛的模樣,安貴妃也全然沒有放在心上,孕婦嘛,總要寬待幾分的。安貴妃一直巴望著兒子兒媳婦給她生多多的孫子,所以既然這兒媳婦能生,她便也願意疼愛她的。
  正說著,鳳翔宮、慈甯宮等都打發了人過來詢問,並且送來了長輩的賞賜。世人講究多子多孫多福氣,能生的女人總要被人高看一眼,阿竹即便現在已經生了個胖兒子,但是陸禹膝下只有個兒子,在世人眼裡,子嗣仍是算單薄了點兒,再生幾個都不嫌多。
  安貴妃今兒心情十分好,笑容可掬地讓人將各宮過來道賀的人都送了出去,對阿竹道:「稍會端王過來了,你們在本宮這裡用了膳再回去,明兒起便不用進宮請安了。」說著,有些不捨得懷裡的胖孫子,若是兒媳婦不進宮請安,自然也不會帶胖孫子進來,但想到近來宮裡不太平,咬了咬牙,又道:「你好生在府裡坐胎,等你坐穩胎了,再帶琛兒進宮來罷。」
  阿竹見她一副捨不得孫子卻咬牙忍痛的表情,心裡不禁沈了沈。
  從先前她聞到玉蘭花的香味反應大了點到現在,安貴妃種種舉動皆讓她明白,恐怕宮裡不太安生,所以安貴妃也不希望她帶胖兒子進宮,以免一個不小心便被人暗算了。
  心裡雖然有些沈重,但面上仍是乖巧地應著。
  不一會兒,又有宮人過來稟報道:「娘娘,昭萱郡主過來了。」
  安貴妃看了阿竹一眼,笑盈盈地道:「快請她進來。」
  阿竹沒想到昭萱郡主會親自過來,心裡也有幾分欣喜激動。近來太后的身子越發的不好了,她每次進宮去慈甯宮時,都見昭萱郡主在太后跟前侍疾,昭萱郡主原本身子便不好,近來越發的瘦弱了,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昭萱郡主同樣帶了禮物過來道賀,剛行了禮,便被安貴妃讓人揣扶起了。
  「沒想到又聽到端王妃的好消息,一時間有些忍耐不住,便親自過來了。」昭萱郡主笑盈盈地道,她的臉龐瘦削蒼白,沒有以往那般明麗的容貌,但笑容依舊明媚張揚。
  「你來了才好呢,你們感情親厚,說說話也好。」安貴妃笑呵呵地道。
  昭萱郡主看了眼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安貴妃,不由得抿嘴一笑,和阿竹對視了一眼後,便從袖子裡掏了枚玉佩出來,遞到正坐在安貴妃懷裡、睜著烏溜溜的雙眸好奇地看著自己的孩子。
  「來,這是表姨給琛兒的。」
  阿竹眼尖地看到那玉佩是昭萱郡主一直不離身的東西,這是安陽長公主留給她的玉佩。眸色微深,阿竹按住她的手道:「怎地又送他東西了?琛兒的東西夠多了,這玉佩你一直帶著,不用再送了。」
  昭萱郡主卻拿開了她的手,將玉佩系到小傢夥的腰間,朝他笑了笑,說道:「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我想送就送了。」她又摸摸孩子的腦袋,然後回首朝阿竹笑得燦爛。
  若不是現在安貴妃還在旁邊,此地也不宜說話,阿竹真是又驚又怒地要問個明白了。
  昭萱郡主並沒有給阿竹問的機會,拉著阿竹家的胖兒子的小手說了會兒話後,又扭頭對阿竹道:「你現在又懷上了,可要仔細身子,小心一些,沒事就在端王府裡好生呆著,可別像生琛兒那時一樣了。」
  嘮叨了一堆,昭萱郡主終於起身離開,「貴妃娘娘,我先回去了,外祖母若是見不到我可要擔心了。」
  安貴妃爽快道:「郡主慢走,有空再過來玩啊。」
  等昭萱郡主離開,阿竹頓時有些沈默,原本被告知又要做母親的喜悅也去了幾分。
  不到午時,陸禹便過來接他們了。
  陸禹得了半天的假,下午不用去衙門,這是承平帝放給他的。聽聞端王妃又懷上了,承平帝心裡極是高興,他一直怕端王子嗣不豐,現在端王妃又懷上,可不是三年要抱倆麼?這速度也夠快的,而且都是嫡出,以後倒是不用擔心端王的後代之事了。
  陸禹來的時候神色極為平淡,他心裡早有猜測,自己也為阿竹把過脈,只是關心則亂,沒能確定罷了。所以今日聽到宮裡傳來了消息,驚喜是難免的,驚喜過後,便很快接受了這件事情,並沒有像第一次得知阿竹懷孕時那般失態。
  在鳳藻宮用過午膳後,陸禹攜著妻兒同安貴妃告辭離開。
  安貴妃這次有些依依不捨,一直送到鳳藻宮的宮門,望著他們離開的身影,直到他們走過轉角不見。
  阿竹忍不住扭頭回去看了一眼,她不蠢,自然知道今兒昭萱郡主和安貴妃的異樣舉動,都讓她心裡有些難受。
  陸禹抱著胖兒子,陪著她慢慢地走在宮廷之間,低首見她神色有些恍惚,騰出一隻手輕輕地撫了下她的肩膀,在她抬首看向自己時,朝她微微一笑。
  那笑容雖然一如既往,卻又添了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兒。
  阿竹儘管心裡仍是難以釋然,但也回首朝他一笑。
  回到端王府後,阿竹明顯發現府裡的下人今兒情緒特別地高漲,一個個看著她的肚子,眉稍眼角帶笑,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有孕的事情已經傳回府裡了。
  確實,端王府上下都知道他們王妃有喜之事,人人笑顏逐開,陸禹看著也高興,直接讓管家吩咐下去,賞兩個月的月例,這下子整個王府的氣氛更熱鬧了。
  回到延煦堂,阿竹便覺得有些累,直接歪在榻上不想起了。
  此時已到了胖兒子午睡時間,他揉著眼睛,奶娘要抱他去歇息時,一隻手還伸向阿竹那裡,含糊地叫著:「娘~~」
  以往都是阿竹哄他午睡的,所以即便現在困了,胖兒子也不肯讓奶娘抱下去睡。而且今兒一個早上,胖兒子都沒有得母親抱過,自然有些不依。
  阿竹拍拍身邊的位置,說道:「先讓他在這兒睡會罷。」她是想抱胖兒子過來的,但是人人都將她當成水晶玻璃一般,也不讓她抱胖兒子了,阿竹自己雖然覺得抱抱胖兒子沒問題,但看周圍的人如臨大敵的模樣,便也不多事。
  奶娘將胖兒子放到榻上後,胖兒子馬上便爬到娘親懷裡,要親親,要哄睡。
  阿竹笑著將他抱到懷裡,小心地避開了自己的肚子,在他額頭上親了親,便將他放到旁邊位置,拍著他的背哄他入睡。待他睡著了,方讓人拿條小涼被過來蓋在他的肚皮上。
  哄睡了胖兒子,阿竹自己也覺得累了,直接歪在榻上一起睡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發現自己的身子騰空,猛地打了個激靈,睜開惺忪的睡眼,鼻翼間已經嗅到了熟悉的氣味,抬頭望去,看到一個光潔的下巴。
  「豚豚呢……」她縮著腦袋在他懷裡尋了個更舒服的位置,含糊地問道。
  陸禹低首,見她仍是有些不甚清醒,溫聲說道:「讓奶娘抱下去睡了。你想睡就睡,不用擔心他。」見她眯著眼睛,暗忖這次的孕事,她似乎比較嗜睡,上回是害喜嚴重,倒是沒有像這般愛睡。
  等被人放到床上時,阿竹揪住了正在離開的男人的衣袖,打了個哈欠,說道:「天氣好,上來一起睡個午覺吧。」
  陸禹坐在床邊,拍拍她的手道:「你睡吧,我還有事要忙……」
  「事情是忙不完的,父皇不是放你半天假麼?好好休息方是。」阿竹仗著自己現在肚子多了塊肉,身子金貴得狠,直接纏上去。
  陸禹無奈,只得除了外袍,和她一起躺在床上午睡。
  阿竹見他乖乖躺在身邊,拽著他的袖子,不一會兒便抵擋不住睡意,很快便又睡熟了。
  陸禹原本想要躺躺閉眼休息一下,不過見她睡得正香,睡意也來了,不一會兒也跟著入睡。
  這一睡,直到太陽落山阿竹才醒來,又因為天氣熱,滿臉都是汗漬醒來,甭提多難受了。
  難得清醒一下,便聽到外頭傳來了胖兒子含糊不清的聲音,似乎在叫著什麼。阿竹摸索著起身時,外頭聽到聲音的丫鬟馬上進來伺候了。
  「豚豚在外頭做什麼?」阿竹打著哈欠問道,努力地晃了下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些。
  「王爺正陪著小主子玩積木呢。」翡翠答道,利索地為阿竹更衣。
  等將自己弄得清爽了,阿竹方走出內室,便見到外面的花廳裡,地上鋪著乾淨的四方形席子,陸禹正坐在席子上,和胖兒子玩積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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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53:49


  阿竹很大方地湊過去親了下。
  陸禹:「……」胖竹筒今天這般大膽,真是……
  目光一轉,見胖兒子一隻手揪著他的玉佩,已然抬起腦袋好奇地瞅著他們,男人面上不由得滑過一抹淡紅。反觀阿竹臉皮奇厚,笑嘻嘻地看著他。
  所以,既便某位王爺私底下喜歡耍流氓,但臉皮仍是沒有某個胖竹筒厚。
  在竹園用過晚膳後,陸禹便去了書房。
  阿竹則抱著胖兒子回了正院,見他又玩出了一身汗,只得認命地再給他洗了次澡,然後扛到隔壁廂房哄他睡覺了。
  陸禹直到深夜才回房,這種時候阿竹已經睡得像頭豬了。
  陸禹也沒叫她起來伺候,自己摸索著洗漱後,便上了床,躺在她身邊,支起一隻手撐著臉頰凝視睡姿端正、睡得雙頰紅撲撲的女人,忍不住摸了下她芙蓉一般嬌嫩的臉龐,心裡頭有個疑問:她最近是不是特別地嗜睡?
  以往他上床時,她總會被吵醒,就算沒有醒,也會有所知覺。可近來無論他上床睡覺或者是起床,她都睡得極香,沒有被驚動絲毫。
  如此一想,目光忍不住落到了她平坦的腹部上,手撫了過去,自然沒有任何的異樣。然後又執起她的手腕把脈,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心理作用,總覺得自己把得不準,不禁歎了口氣。
  沒想到他也有不自信的時候,唯有對著這女人罷。
  唇角掛著連自己也沒察覺的溫和笑容,他探手將她攬進懷裡。
  果然,摸到他身上涼涼的肌膚,她馬上雙手雙腿地纏了過來,趴在他身上睡得更香了。
  翌日,陸禹起床時,阿竹難得跟著一起起床。
  看她一臉困倦,陸禹擰著眉,捏了下她的臉蛋,說道:「胖竹筒,你最近是不是睡太多了?都比豚豚還愛睡了。」
  阿竹打了個哈欠,踮著腳為他整理衣襟,含糊地道:「夏天來了,這叫夏困懂不懂?」
  陸禹聽得忍俊不禁,趁著丫鬟們都出去了,傾身咬了下她的臉,笑道:「春天時你說春困,秋天時你說秋困,冬天時也說冬困,現在又說夏困。你一年四季哪個季節不困的?」
  阿竹困得不行,根本懶得理會他的話,說道:「今兒要進宮給母后她們請安,不跟你說了……」
  雖然陸禹想叫她困了就去睡,但是情況也說不準,但也不好說什麼,只是轉身便交待跟著的丫鬟護好王妃。
  甲五和甲九等人都有些懵懂,不知道他今兒怎麼特地吩咐,不過見阿竹一副精神不振的模樣,便只得點點頭應下。不過也有細心的,例如鑽石和翡翠,近來已經有所懷疑了,見王爺這般,心裡越發地篤定,想著下回太醫過府來請脈,得讓太醫好生地瞧瞧。
  進宮請安自然少不了胖兒子了。胖兒子還沒有醒,奶娘將他穿著打扮好後抱過來,阿竹正準備接過時,陸禹親自伸手接了過來,側首對她道:「我來抱吧。」
  阿竹也沒多想,和他一起登車進宮。
  不過到了宮裡,陸禹直接將胖兒子交給奶娘抱著,見她一副莫名之色,說道:「豚豚越發的重了,你以後莫要再抱他,省得傷了自己。」
  「……那是我兒子,我不嫌他重。」阿竹腦子還有些遲鈍,直接道。不過等見到他不善的眼神,馬上改口道:「放心吧,我若是覺得累的話,就讓奶娘丫鬟們抱,不會累著自己的。」
  見他滿意地朝乾清宮而去,阿竹扭頭,為毛自己這麼容易便要妥協了?一定是近來見他太勞碌辛苦之故,她體貼他辛苦,不想教他為了點小事而煩心。
  心裡為自己竟然如此體貼而高興了下,阿竹便坐上宮裡頭的轎輦,朝鳳翔宮而去。
  皇后的精神看著不錯,親自抱過阿竹家的胖兒子逗弄了下,見他終於清醒了,得知他還沒有吃哺食,便直接讓宮人準備了孩子的吃食,親自喂他。
  煮得香噴噴的肉糜粥和雞蛋羹,可將胖兒子吃得高興不已,皇后才剛吹涼了,他便迫不及待地張嘴湊過去啊嗚一口含住了湯匙。
  十八公主也捏著湯匙在旁邊吃肉糜粥,看到胖侄子這般猴急的模樣,吃驚道:「十皇嫂,琛兒是不是平時沒有吃飽?你瞧他吃得好兇猛。」
  阿竹:「……」她無話可說。
  阿竹深深覺得丟臉,胖兒子喲,你怎麼能這般猴急呢?平時也不是沒有給你吃肉,你怎麼就那麼愛吃肉呢?
  「別胡說,小孩子能吃就是福,這樣才會健健康康地長大,以後像小十八一樣。」皇后笑道。
  十八公主更高興了,蹦到皇后身邊,瞅了瞅胖侄子,嘿嘿地道:「太好了,琛兒以後就和十八一樣,胖胖的,再也沒人敢嘲笑十八胖了。」
  阿竹繼續無話可說,想來代王平時沒少罵十八公主長得胖,讓這小公主心裡都有陰影了。但這麼萌的蘿莉,就是要胖點才可愛嘛。
  皇后喂孩子的動作極為標準,喂完了一小碗肉糜粥和半碗雞蛋羹後,還喂了些溫開水,然後將他立起,拍著他的小背脊,直到他打了個飽嗝後,方將胖兒子交給阿竹。
  「琛兒養得很好,他是男孩子,也不拘於什麼體態美姿,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長大才是正理。」皇后以過來人的口吻說。
  所以十八公主才會被養得這般胖萌麼?
  阿竹卻覺得皇后說得對,點頭應了聲是。
  在皇后這兒逗留了會兒,阿竹方帶著胖兒子去鳳藻宮給安貴妃請安。
  經過鳳藻宮的院子時,那裡移植了幾株長勢不錯的玉蘭花,正是玉蘭花開的時候,白色的花朵在綠色的葉間綻放,極為美麗,空氣中隱隱飄浮著玉蘭花的香氣。本來這種味道極為清雅迷人,泌人心脾,但是今兒不知道怎麼地,阿竹聞著時,卻覺得有些噁心想吐,等她進了鳳藻宮時,臉色已經變得極為糟糕了。
  安貴妃正高興今天兒媳婦又將孫子帶進宮來了,孫子可是她的命根子,都恨不得留在宮裡算了,不過她沒膽和兒子提。不過當見到走進來的阿竹臉色煞白,搖搖欲墜的模樣,嚇了一大跳,忙叫人將她扶了進來。
  「這是怎麼了?難道……」安貴妃鳳眼一眯,直覺有人在宮裡謀害她的兒媳婦。
  這可不得了,哪個王八羔子敢這麼不長眼睛謀害她的兒媳婦?是不是婉妃那賤女人?安貴妃一想,當場就要擼袖子了,並且對阿竹道:「你且放心,本宮給你討回公道!」
  阿竹:「……」雖然安貴妃又開始耍橫了,但心裡卻突然有些感動。
  阿竹忙道:「沒事,就是聞到了玉蘭的香味,突然有些不適應。」
  安貴妃繼續陰謀論了,駭然道:「難道是有人在本宮的宮裡的玉蘭花上摻了什麼有害東西不成?那些下作的東西……」嘴裡一陣罵時,也忙叫人去請太醫來,順便讓人去查院子裡的那幾株玉蘭花。
  阿竹縮著脖子,覺得只要安貴妃不為難自己,圍觀她這般對付其他人,還真是挺可樂的。
  等太醫來了後,為阿竹一請脈,便樂呵呵地道:「恭喜貴妃娘娘、恭喜端王妃,端王妃這是有喜了。」
  安貴妃:「……」原來不是有人在她宮裡搗鬼啊!這種失落的心情腫麼說呢?
  阿竹扭頭,安貴妃那表情……實在是有些讓人不忍睹視。
  既然是在宮裡診出孕事,也別想隱瞞什麼了,不過一會兒,整個宮裡都知道端王妃懷孕之事了。
  安貴妃這會兒十分高興,一手抱著胖孫子,一手拉著兒媳婦的手,笑得合不攏嘴。阿竹覺得安貴妃這會看自己的目光就像看著只會生蛋的金母雞,雙眼都冒著綠光,讓她有些不自在。
  雖然這樣形容有點兒損自己的形象,但安貴妃此時給她的感覺確實如此,雞皮疙瘩層層都堆起來了。
  「你身子重,以後就莫要太操勞,太醫說你的肚子還未足兩個月,這段時間就不用進宮來請安了,先在府裡坐穩胎再說……」
  阿竹自然沒有不應從的,怨不得她最近總是睡得太死,白天時精神也總是懨懨的,還以為是夏天到了,苦夏情緒又來了,沒想到是又懷上了。如此一想,讓她有些糾結,她還以為自己會像母親柳氏一般,子嗣上會有些困難,所以在生下胖兒子後,還以為可能會隔上個幾年才能懷上第二個,所以也沒有怎麼正經地避孕,沒想到……
  再看邊拉著她的手絮叨,邊用一種慈愛的眼神看著她,簡直要將她像菩薩一般供起來養的安貴妃,阿竹頓時生起一種「女人能生就是寶」的囧囧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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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53:18


  既然皇帝不去,京城裡的朝臣權貴們也是不去的。
  阿竹摸了摸胖兒子的小肥臉,決定今年夏天多用點冰,不能熱著他。若是冰不夠,便用硝石來做一些。
  自從硝石制冰這門技術被阿竹折騰出來後,嚴祈華便利用這項技術為靖安公府謀了一堆的好處,方將技術交給了營造司,如此還得到了皇帝的嘉獎。當然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至少每年京城用冰量增加,又不用面臨那種千金難買一塊冰的境況時,大夥還挺感激當年靖安公府所做的貢獻。
  到了五月,胖兒子就要滿九個月了,越發的活潑了,而且也會口齒不清地叫人了,這讓阿竹十分興奮,每日樂此不彼地教他叫「爹娘」。
  天氣熱,阿竹為他換上了輕薄透氣的綢衣,有時候直接給他換上件肚兜,讓他趴在涼席上睡覺,免得有點兒熱,便要哭鬧著睡不著。
  「豚豚,叫娘,就給吃。」阿竹拿著一塊小米糕誘惑著胖兒子。
  胖兒子已經可以用兩條短胖腿顫巍巍地立著了,但仍是不能行走。看到阿竹在不遠處,馬上棄了扶著的小凳子,四肢著地,吭哧吭哧地爬了過來,一把撲到阿竹懷裡,舉著胖手去勾娘親手上的米糕。
  阿竹壞心眼地將米糕塞到自己嘴裡,然後嚼了嚼吞下,張開嘴巴給他看,「誰讓你動作太慢,所以沒有了。」
  胖兒子急得湊過去,小手扒著她的嘴看,發現真的沒有了,頓時嘴巴扁起,眼睛也蓄了淚水。
  眼看就要水漫金山了,阿竹笑嘻嘻地從身後端出一盤米糕,一手端盤子,一手扛胖兒子到鋪著涼簟的羅漢床上,先用清水給他洗洗胖爪子,再接過丫鬟絞好的巾帕為他擦臉,等將他弄乾淨了,方將他一直關注的米糕拿了一塊給他啃。
  趁著他歡快地啃米糕的時候,阿竹趁機查看了下他的牙齒,上下都長了四顆了,發育不錯。阿竹想起他長牙那會兒,還生了場病,每天哭鬧不停,當時差點將她嚇得不行。幸好荀太醫過來看罷,說是小孩子長牙,會有些發熱,弄了些小孩子吃的草藥熬煮喂他喝了幾次,方止了熱。
  被打擾了啃米糕,胖兒子有些生氣地拍開她的手,朝她啊啊地叫了聲,等她沒再打擾了,方又愉快地啃起米糕,看這啃米糕的模樣兒,就像只小松鼠一般,讓阿竹想起後院中的樹林裡養的那幾隻松鼠,等胖兒子長大點後,估計就能去攆那些松鼠們玩了。
  「這麼凶做什麼?又不搶你的!」阿竹捏了捏他的胖爪子,故作生氣道:「這麼凶的孩子,娘親可不要你了。」
  說罷,直接背過身,表示不理他了。
  胖兒子果然急了,爬到她背後,用抓著米糕的手攀著她的背站起,挨在她背上,「娘、娘」地叫起來,聲音雖然有些含糊,但聽得人心都發軟了。
  阿竹被胖兒子逗得心頭發軟,回身一把將他抱住,笑道:「好啦,看天色也差不多了,你爹也要回來了,娘親先帶豚豚先去洗白白。」嗅了嗅他的身子,雖然有丫鬟奶娘時常顧著,但是身上的汗味仍是有些重。
  「爹、爹、爹~~」
  阿竹聽著胖兒子叫得歡快,拍了下他的小屁股,笑道:「還沒回來呢,再等會兒。」
  陸禹今兒回來得比較早,太陽還未下山,空氣已經躁熱得不行,他雖然不是怕熱體質,但幹躁的空氣及空氣中的塵埃黏在臉上,仍是讓他有些不太喜歡。
  「王妃呢?」陸禹回房裡沒見阿竹,忍不住問道。
  甲五端了水進來伺候他洗漱,聞言便道:「王妃在澡堂裡為小主子洗澡。」
  陸禹看了眼天色,今兒洗得倒是早,抬腳便往澡堂去了。
  澡堂的門窗半開著,阿竹正和丫鬟們一起給兒子洗澡,這天氣熱,孩子太活潑,容易出汗不說,這手腳關節和腋下頸項等地方便會積起汗液,若是不洗乾淨,便要發紅發癢。所以即便天氣冷時,阿竹也是讓人天天給胖兒子擦身子,現在這種天氣,洗白白也沒什麼了。
  胖兒子很喜歡玩水,在澡盆裡拍打著水,濺得周圍人的臉上、身上都是水珠,阿竹的衣襟也濕了一大塊,仍是咯咯地笑個不停。
  突然,胖兒子看到門口處,高興地踢著水,叫道:「爹、爹、爹~~~」
  阿竹回頭看了一眼,可不是胖兒子他爹回來了麼?不過她現在正手忙腳亂地抓著滑溜得像條光突突的魚的胖兒子,沒空搭理跑過來的孩子他爹,叫道:「豚豚,不準玩水。」
  陸禹過來,讓丫鬟離開,自己擼起袖子,蹲下身去幫阿竹一起為胖兒子洗白白,笑道:「豚豚現在認人很厲害了呢,不用提醒,他也懂得叫爹了。」
  阿竹撇了他一眼,心裡腹誹著,你就得瑟吧,以為兒子開口第一個叫爹了不起啊?還不是那段時間他天天在家裡私底下教胖兒子叫的?
  為胖兒子洗好澡後,阿竹直接將泡在嬰兒澡盆裡不肯起身的胖兒子丟給他爹,擦淨了手中的水珠,便去廚房查看今天的晚膳功能表了。
  陸禹抱著白白嫩嫩的身子滴著水的胖兒子,發現他還想要玩水,只得拍了下他的屁股,接過奶娘遞過來的大巾子,將他全身裹住,便抱回了房裡。將他全身的水珠都擦乾淨後,陸禹便拿過小衣服為他穿上。
  這種事情他做得極熟練了,主要是被罰閉門思過那會兒,沒事幹時,阿竹便會抓著他一起照顧胖兒子,照顧多了自然做得熟練了,無論是換尿布、換衣服、餵飯、洗白白,他都不在話下。
  摸了摸胖兒子頭上柔軟的黑髮,陸禹見他的胖手已經利索無比地扯住他腰間的玉佩往外扯著玩了,掰開了他的手,塞了個特地做的布老虎給他。
  「走,爹帶你到外頭逛逛。」陸禹見天色尚早,將胖兒子抱起,直接走了出去。
  夕陽西下,天邊的彩雲絢麗多姿,紅彤彤地照輝著整個大地,沐浴在晚霞中的院子仿佛也添上了一種說不明的色澤,無端地勾起了幾分惆悵之感。
  一陣晚風吹來,拂去了白日的燥熱。
  陸禹見懷裡的孩子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四處瞅著,微微一笑,便抱著他往竹園行去。
  等阿竹從廚房回來,聽聞父子倆去了竹園,腳步一拐,自然也往竹園去了,順便吩咐下人,今天的晚膳便在竹園用了。
  竹園的那座竹屋裡,陸禹已經抱到胖兒子到第三層,坐在鋪著竹席的地上,男人半臥在竹席上,眯著眼睛昏昏欲睡,小胖子正趴在他爹身上,努力不懈地扯著他腰間打了絡子的玉佩玩耍。
  阿竹過來時,便見到這一幕。丫鬟們都守在二樓,沒有主子叫喚,沒敢上去。
  她悄聲走過去,脫了鞋子踩在竹席上,跪坐在旁邊,看了眼已經閉著眼睛的男人,他的手還環著坐在他臂彎間的胖兒子,以防他跑了。阿竹仔細看了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睫毛太濃密,在眼底下投下一片陰影,仿佛沒有休息好的青色。
  她知道他近來早出晚歸,晚上她睡著了也不知道他何時爬上床,等第二日起來,發現旁邊有人睡過的痕跡,才知道他夜裡爬上床睡了,根本沒有驚醒她。
  阿竹說不出那種忙碌給她的感覺,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準備及平靜,再苦再累他也必須得提前準備好,不能怠惰片刻。雖然他不說,但作為他的枕邊人,她如何沒察覺?只是他不希望她過於憂心,所以只是用最平靜溫和的一面對她,告訴她,沒什麼的。
  胖兒子正扯著父親腰間的玉佩,突然發現腦袋上被一隻手摸著,疑惑地抬頭看去,見到是娘親,咧著小嘴笑起來,高興地叫了聲娘。
  阿竹朝他微笑,正準備將他抱走讓男人繼續睡會,他已經被胖兒子的聲音叫醒了,模模糊糊地睜開眼睛,直接將胖兒子拎到另一側,伸手將阿竹攬到懷裡,蹭了蹭她的臉,聲音有些沙啞,「晚膳時間到了?」
  「嗯,快了。」阿竹倚在他懷裡,聲音溫柔,「若是你累了,便再眯會兒眼睛。」
  陸禹沒說話,只是擁著她,又閉了會兒眼睛,方爬了起來,雙眼已經恢復了清明。
  「今天天氣不錯,就在竹園用晚膳吧。」他偏首朝她微笑,笑容清雅雋秀,一如初見。
  阿竹也忍不住回了一個微笑,在夕陽中微笑的男人美好得讓她心中泛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直起了身子,大膽地在他臉頰上吻了下,果然見他耳根子有些發紅,但嘴裡卻不饒人道:「這麼小氣,應該親這裡。」他點了下自己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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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52:47


  「端王妃人不錯,可惜大家都忙,沒空多走動。等王爺離了京,臣妾若是沒事,便去端王府走動走動。端王看著也是個坦蕩的君子,行事頗有度,人品風度也不錯,我爹以前就誇獎過他呢。」秦王妃笑著說。
  秦王聽得不舒服,他知道自己比不得端王,倒沒想到連岳父他們也看好端王,當年端王才多大?既然如此,為何還將女兒嫁給他?
  雖然很想問一問,但見著王妃拿著小鼓逗女兒時低首溫柔微笑的臉,便不知道怎麼地,再也問不出來了。
  五天后,大軍開撥。
  秦王出征一事在京城中成為一項談資,等大軍離開後,京城裡的人談論了那麼幾天,很快便又讓新的話題給壓過去了。
  「秦王真的離開了?」阿竹有些驚奇地道,她還以為中途會出個什麼事情,然後秦王便能留下來,沒想到就這麼風平浪靜,讓她著實有些不習慣。
  陸禹正在看書,聽到她的話,抬頭看了她一眼,笑著拍了下她的腦袋,問道:「不然你以為要如何?君無戲言,父皇既然答應了,自然沒有更變的道理。」
  她這不是覺得其中有什麼蹊蹺麼?自古以來奪嫡之爭最是兇險,秦王這麼一退,攪亂了很多人的安排,想必私底下還不知道怎麼編排他呢。秦王這回也光棍,直接這麼離開了,不摻和進京城裡的這堆破事中,想來也是個果斷的。只是,作為一名極有競爭力的皇子,他是如何讓自己放下心中的執念的呢?
  阿竹心裡有些好奇秦王到底是如何想的,但也知道估計自己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了。
  走了個秦王后,她在心裡掰算了下,發現前途雖然光明,但道路依然曲折的,不由得望向旁邊坐著的男人。自從皇帝勒令他的府裡閉門思過一個月,他又恢復了原本懶散的生活,過著每天懶床,然後玩胖兒子的悠然生活。
  陸禹發現她的眼睛一直往自己身上瞟,弄得他無法專心看書,便直接將她拉到懷裡圈著,繼續翻著書。
  阿竹窩在他懷裡,眼睛也跟著一起看書,發現他看的是一本醫藥典集,看了幾眼便沒興趣了。這時代的皇公貴族或者世家子弟,多少都是懂些藥理的,並不精通,但也能說得出幾分名堂來。陸禹顯然也是如此,有時候她身體不太舒服時,他還會為她把脈。
  阿竹沒事幹,便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想了很多,不知不覺腦子一片空白,已經發起了呆來。
  陸禹偶爾低頭,湊過去看她,發現她雙眼呆滯,顯然正忙著發呆,也沒有弄她,繼續圈在懷裡看書。
  何澤走到正房前,見坐在槅扇前分彩線做針線活的幾個丫鬟,笑嘻嘻地道:「幾位妹妹,王爺王妃在裡頭?」
  丫鬟們見是他時,眼睛都晃了下,特別是對上那張雌雄難辯的漂亮臉蛋,都羞澀地低下了頭,只有甲五是許過人的,對他完全沒有什麼想法,笑道:「在的,何侍衛有什麼事麼?」
  何澤眼睛轉了轉,笑道:「宮裡剛來了消息,皇后娘娘今兒的身子大好,特地使人過說一聲,免得王爺王妃掛心。」
  聽罷,甲五雙手合十念了聲佛,便道:「如此好消息,王爺王妃聽了定然高興,奴婢進去通傳一聲,何侍衛進去說罷。」
  甲五在門邊朝裡頭說了聲,很快便傳出了王爺清潤溫雅的聲音。
  何澤進去時,阿竹已經移到一旁坐著了,等何澤呈了紙條離開,阿竹也湊過臉去瞧,然後發現裡面的資訊是加秘過的,她沒有習過專門的破解手法,還真是看不出來。
  陸禹看過後,臉色有些凝重。
  「怎麼了?」阿竹有些擔心地道,不會宮裡真的出事了吧?
  陸禹歎了口氣,說道:「皇祖母的身子不好,可能就是這一兩個月的事情了。」
  阿竹聽得腦袋一懵,輕聲道:「昭萱郡主……」
  他拍拍她的背,同樣輕聲道:「人吃五穀雜糧,生老病死是常態,即便傷心,也須得接受。何況皇祖母這一兩年來身子便不好,相信她心裡也有準備了。」
  阿竹心裡仍是有些難受,提不起精神來,神色懨懨的。
  太陽慢慢西落,白日裡溫煦的陽光到了近傍晚,熱度越發的小了。這種天氣,阿竹心裡是極喜歡的,不冷不熱,穿的衣服也剛剛好,連帶人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小胖子午覺睡了一會兒便醒了,喂了奶後便開始鬧人,也不像以往那般吃了睡睡了吃的小豬生活。
  在胖兒子醒來後,阿竹便打起了精神,抱著睡得臉蛋紅撲撲的胖兒子親了親,然後被他笑呵呵地湊過來糊了她一臉的口水。阿竹一抹臉,便將胖兒子塞給他爹去糊口水了,自己去了廚房查看今天的功能表。
  陸禹看著坐在旁邊抬頭腦袋瞅著自己的胖兒子,拿小鼓來逗他,他顯然對這種將他當狗逗的遊戲不感興趣了,繼續瞪著他。
  摸了摸胖兒子的腦袋,陸禹將他抱到懷裡圈著,捏了捏他的肥臉蛋,嘀咕道:「你要乖,要孝順,不然就不要你了……」
  胖兒子聽不懂他的話,伸著胖爪子啊啊啊地叫著去撈他手中的書籍。這是極珍貴的藥典,陸禹可不敢讓他真的撕了,不然荀太醫知道後,下次若是他生什麼病,一定會在藥裡頭搞鬼,弄得又噁心又難喝。
  胖兒子勾不到書,氣得用爪手拍著圈住他身體的老爹,啊啊地叫個不停,圍兜兜上也滴了口水,不一會兒便濕了。
  「髒死了!」陸禹嫌棄地拿了帕子給他擦嘴,惱怒道:「出去別說你是本王的兒子,本王沒這麼沒形象的兒子。」
  胖兒子終於抓著書脊了,開心地玩起來,才不理他的話。
  等阿竹回來後,便見父子正玩得高興。
  陸禹斜倚在長榻上,將兒子圈在旁邊,胖兒子面前是一本厚厚的醫典,陸禹用手指壓著醫典邊沿,胖兒子使了吃奶的力氣都抱不起來,啊啊叫個不停。
  「好了,今天天氣好,到洗澡的時間了,豚豚要不要洗白白?」阿竹過去抱起胖兒子,捏了捏他的臉蛋笑道。
  胖兒子正對醫典感興趣,被抱走了後眼睛一直盯著醫典,等發現離自己越來越遠後,終於不幹了,手舞跳蹈地叫起來,阿竹差點抱不住他,還是陸禹來搭把手的。
  初夏悄然來臨,白日的溫度也跟著變得炎熱,莫說大人有些受不住,孩子更是受不住。
  進入四月份,胖兒子已經七個多月,就要八個月了,進化成了爬蟲類,最近最愛幹的事情便是爬來爬去,精力旺盛,將丫鬟奶娘們折騰得夠嗆,阿竹自己都看護不住他了,得旁人搭把手才行。
  雖然活潑過了頭,但是看著胖兒子這般精力旺盛,阿竹心裡也高興。孩子活潑些好,至少如此不容易生病,阿竹將胖兒子看得像眼珠子一般,養得也仔細,就生怕小孩子體質弱,不小心生個什麼病,在這個醫療水準落後的地方,她不敢拿孩子開玩笑。
  出了四月份時,陸禹在府裡閉門思過一個月期限滿了,再次回到了朝堂,然後被承平帝毫不客氣地丟到了戶部,讓他打理戶部,可謂是直接將一個麻煩丟給了他。誰不知道這幾年國庫入不敷出,戶部尚書天天來哭窮,若不是西北面臨北狄南侵,軍餉實在是省不下來,戶部尚書摳門得連軍餉都不肯撥了。
  承平帝這幾年聽得最多的是戶部尚書哭窮的聲音,只要有點什麼事情,要戶部撥銀,得,戶部的老尚書絕對能哭得好像死了爹娘一樣的慘。為此,承平帝也怕了戶部尚書了,能躲就躲,不能躲便讓內閣去處理。
  所以,現在陸禹被丟到戶部去,並且承平帝還給了他一個任務,想辦法去追國債,簡直是將這兒子往死裡坑啊。
  阿竹初得知承平帝的安排後,在心裡暗暗地紮皇帝的小人。讓他這麼坑兒子,好像端王不是他兒子一樣,真是利用得毫不心慈手軟!
  雖然心裡不滿意承平帝一再地將又辛苦又得罪人的差事丟給陸禹,但阿竹也沒什麼說話權,悻悻然地為陸禹不平幾次後,該幹嘛就幹嘛了。
  當然,在關注丈夫在外頭的差事時,阿竹的目光也盯著後宮。後宮現在一片風平浪靜,阿竹唯一擔心的便是太后的身子,每有點風吹草動,都讓她心頭緊了緊。
  在這種擔憂中,四月底到來了。
  眼看五月即在,雖然天氣熱得緊,但所有人皆知今年承平帝估計是不會帶著大小老婆們一起去皇莊避暑了,太后的身子已經經不起任何的折騰,承平帝作為個孝子,自然不會捨下自己老娘在宮裡,自己帶著大小老婆去外邊逍遙避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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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52:13


  小傢夥被他父親弄得發出咯咯的笑聲,小手揪著他的衣襟,此時已經清醒得不行了,估計沒個把時辰是不會睡了。
  「世子這般閑,你便哄他睡罷,我去洗個澡。」嚴青菊起身,決定將兒子丟給他老子去帶。
  紀顯見她膽大包天地將兒子丟給自己,扭身便走了,著實愣了下。看了看門口,又抱著兒子蹭了下他的小嫩臉,說道:「藿兒,你娘不理咱們呢,爹哄你睡覺。」
  紀藿小朋友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他父親的話,腿腳有力地在他胳膊上踢蹬著,扯著他的頭髮啊啊啊地叫著,讓紀顯頗為狼狽,沒有一點在外頭威風凜凜的感覺。
  而嚴青菊將兒子丟給孩子他爹後就不理了,都沒過來看一眼。直到紀顯將兒子哄睡,狼狽不堪地回到屋子裡,便見那狠心的女人坐在梳粧檯前慢條斯理地梳著她那頭烏黑的秀髮,盈盈的雙眸透過錚亮的銅鏡看了他一眼。
  紀顯走到她身後,攬著她的腰身,彎腰看著銅鏡裡的女人,目光和她對視,嗅著她身上的味道,氣息便有些不穩。
  「這天氣還涼著呢,王爺便出了一身汗,快去洗洗!」嚴青菊有些嫌棄地道,這男人氣血太旺,作女人的總要受苦,她便要想法子去消磨下他的精力。
  紀顯雖然不滿意她的窮講究,覺得呆會也要流汗的,到時候再清洗也不遲,但見她瞪眼睛,仍是乖乖地去淨房洗了個澡回來,將自己弄得乾爽了,直接扛著她便上床廝磨起來。
  等他弄得舒爽了,見懷裡的女人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便又十分得意。為她捋了捋鬢角邊汗濕的發,正想給她弄個姿勢讓她睡得更安穩時,卻沒想到這時候她打起了精神開始問話了。
  「秦王今兒過來與你談得怎麼樣?」
  她的聲音軟軟的,又有點沙啞,像有只小貓在他心肝上抓撓著,讓他心裡有些蠢蠢欲動。
  「他就問了些關於西北營大軍的事情,恐怕心裡還防著我使壞呢。他也特小瞧我了,這種事關百姓存亡之事,我哪裡會使壞?」紀顯明顯有些不屑秦王的小心眼,想到秦王妃是老定威侯的女兒,紀顯心說就算秦王以後出了什麼事情,他也得使個法子保下秦王一家三口。
  嚴青菊忍不住笑起來,手指纏著他的頭髮繞了繞,笑道:「他們那些皇子總是算計頗多,自然也擔心自己這麼一去,會有人在後面給他們使絆子。」
  然後心裡說,不怪秦王不放心,誰讓紀顯在外頭的名聲不好,人也油滑著。而且他現在雖然看著是皇上的人,但誰又知道他有什麼私心,私底下會是誰的人?秦王既然要離京出征,便要防著後頭有人使壞。
  紀顯雙手墊在腦後,漫不經心地聽著她的話,心裡也在不斷地猜測著秦王這回請旨出征的意圖。撈軍功?估計是有,但是也特冒險了,等他撈到軍功,黃花菜都涼了。
  難道秦王自知以自己的能力,沒法子趟京裡這混水,又是個對那位子沒有野心的,方出此下策?如此一想,心裡著實覺得好笑。
  可以說,秦王此舉真是弄糊塗了很多人,原本大家都以為他不過是想在皇帝面前表現一翻,才會如此三翻兩次地去乾清宮求旨。而讓他們意外或者說是不解的是,皇帝竟然也真的允了他的請求。
  宮裡的淑妃在聽到這個消息時,直接暈厥了過去。
  等她暈厥醒來後,第一個反應便要去尋皇后求情,讓皇后勸說皇帝收回旨意。只可惜這段時間皇后身體有恙,免了宮妃的請安,她這般冒然去鳳翔宮,皇后根本沒有見她,倒是安貴妃見了,可惜大夥都知道,這位橫也只是在後宮橫,在皇帝面前根本說不上話,誰搭理她。
  淑妃沒法子之下,試著去了乾清宮,皇帝自然也不見她的,於是便知道這事情是無力回天了。
  如此,淑妃在哭了兩天后,便宣了秦王夫妻進宮。
  秦王妃抱著女兒坐在邊上,聽著婆婆淑妃拉著秦王的手哭著罵他好好的京城裡不呆,偏偏要去戰場上送死的行為,嘴巴動了動,終究沒有說什麼。
  秦王滿臉無奈地坐著聽罵,等淑妃又哭又罵聲音都啞了後,方倒了杯水給她潤喉,勸道:「母妃放心吧,兒子去那兒是督軍的,又不是真的上戰場,哪裡會有什麼危險?你且就寬心吧,兒子定然會平安無事回來的……」
  恐怕這一去,便是回不來了!既便回來,估計不久也要就藩。
  淑妃雖然仍是有些傷心,但到底是聽進去了,沒有哭得那般厲害。她低首拭了拭淚,眯著眼道:「我兒怎麼突然想要上戰場?可是誰攛掇你的?而且眼看天氣就熱了,邊境那等窮山惡水之地,可是人呆的麼?」
  不是人呆的話,那麼多百姓呆哪裡?秦王妃心裡腹誹,挺不高興婆婆這般定義邊境的環境,她家族世代鎮守西北邊境,滿門忠烈,她也是在邊境長大,對那兒的感情極深,婆婆這一句話可真是一杆子打翻整條船了。
  秦王聽到這話後,眼睛往後瞟了王妃一眼,若是他母妃知道這些都是王妃掇攛的,指不定能扒了王妃的皮。雖然心裡想要看好戲,但話在舌尖繞了一下,出口便成了這樣:「是兒臣自個的主意,沒有人攛掇。而且母妃現在也知道父皇的身子,兒臣為父皇分憂是理所當然之事,母妃莫要再拿此事來說項,省得有心人聽了,還說母妃對父皇的決定不滿呢。」
  淑妃心裡自然是對皇帝不滿的,但是她沒有傻缺地因為這殿裡都是自己人而承認,嘴裡說道:「本宮沒有不滿,就是心疼你罷了。」
  秦王略略滿意,又投了一眼給王妃,心說他這般維持王妃,也算得上是好男人了,王妃若是再敢對他甩飛刀,那真是個沒良心的女人了。
  淑妃雖然已經接受了事實,仍是滿腹怨氣,拉著兒子的手嘮叨不停。秦王被她嘮叨得一個頭兩個大,想著自己此去不知何年何月方會回來,而京裡的情況看著不好,到時候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不由得又有些後悔。
  淑妃如何不知道他的擔憂,眼睛轉了轉,拍拍他的手道:「你且放心,若是有什麼不對,本宮自會找地方躲躲,且前頭不是還有鳳翔宮的那位麼?」
  秦王想起了皇后,心裡不禁有些發悚,但又覺得母妃對皇后那般信任放心真是讓他感覺奇特非常。他知道皇后賢慧大度,為人公正,堪稱賢後典範,但卻不明白同是宮裡生活的女人,怎麼能對正妻如此信服,就如同他不太明白府裡的小妾為毛那麼信任王妃,王妃到哪裡便要跟到哪裡,根本視他這個王府男主人如無物。
  所以說,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思維總是不能在同一個頻道上,他們也不太明白女人這種生物,鬥的時候可以你死我活,信任你的時候,可以托負生命,連男人都望塵莫及。
  等出了皇宮,秦王見乖巧地坐在王妃懷裡抓著塊糕用剛長出的乳牙啃的女兒,便又將她抱了過來。他總是擔心王妃將女兒教成她那樣,以後貼再多的嫁妝也嫁不出去,所以只要女兒在他面前,都自個抱了過去。
  「王妃打算幾時和母妃說你會和本王一起出征?」秦王忍不住問道。
  秦王妃雙眸帶笑,說道:「這事兒不急,等王爺出征後,臣妾自會進宮和母妃說的。」
  「恐怕母妃不同意罷。」秦王覺得他母妃是腦抽了才會同意王妃帶著六七個月大的嬰兒往邊境跑,路上吃苦不說,到了那裡環境更是比不得京城,到時候嬰兒若是水土不服怎麼辦?
  「沒事,到時候臣妾自有法子讓母妃同意!」
  看著信心滿滿的秦王妃,秦王即便心裡好奇,也打消了尋問的念頭,只覺得到時候他母妃會頭疼。
  想到這裡,秦王心裡忍不住歎了口氣。早知道會走到這一步,當初他為何要看中定威侯府的軍權而娶了這王妃呢?恐怕當時連自己也不知道會娶了這麼個女人回來,更不知道會走到這一步。
  待馬車快要到秦王府時,秦王撩起車簾看了眼秦王府隔壁的府邸,是端王府。
  秦王府與端王府是鄰居,可惜他與端王素來不合,只有表面上的友好,使得兩府的女眷也不怎麼來往。現在想想,心裡便要涼了半截,若是以前知道自己會走到這一步,當初便不那麼嘴欠,得罪那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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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51:35


  「老二,你沒事吧。」康王氣喘籲籲地跑過去,扯起了摔得七暈八素的靖王。
  靖王躺在宮侍懷裡,感覺還真是挺不好的,臉色都發著青,又被康王拎著衣襟聳來甩去,更是噁心想吐,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臉色泛著青色,看起來仿佛要隨時駕鶴歸西一般。
  「康王殿下快放手啊!!」旁邊的隨從都快要哭了。
  康王也嚇得不行,心虛地收回肥手,若是靖王在這裡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他們那皇父絕對不會饒了他。雖然靖王每年都要生場大病,然後太醫搖頭說不行了,但每年都奇跡般地挺了過來,也讓他有種這個弟弟其實病著病著也能一直活下去的感覺。
  「快將他送去太醫院!」康王吩咐道。
  等侍從手忙腳亂地將人送走後,康王才有些疑惑地道:「這老二身子病歪歪的,不好好地呆在他府裡養病,跑進宮來做什麼?」
  從剛才直就冷眼旁邊的秦王冷淡地道:「誰知道?指不定是宮裡有什麼吸引他的呢,所以才這般愛往宮裡跑。」說罷,不再理會康王,直接往乾清宮行去。
  倉州的事情已經不能再拖了,將領人選未定下來,秦王覺得自己的希望挺大的,所以也依著秦王妃的要求,每日三餐都過來求一回。
  今日也如往常般求旨,秦王心裡都已經做好了會被拒絕的準備了,誰知道龍座上的帝王平淡地道:「準了。」
  秦王:「……」
  待秦王遊魂般出了乾清宮時,感覺還有些不真實,而這消息卻已經如長了翅膀般,宮裡宮外都知道了。
  秦王帶著一種不真實並且懷疑的心回到了秦王府,迎接他的是王妃愉快的笑臉。
  「王爺,真是太好了!父皇有說幾時出征?我要先準備準備,省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的。倉州那兒臨近長陰山和留白山,聽說藥材很豐富,連地參也不少見呢。倒是不用帶那麼多藥材去,其他的東西得好生地準備準備……」
  秦王聽著她嘮叨,一把抱起乖巧地坐在旁邊玩小鼓的女兒,將她抱到懷裡,摸著她柔嫩的小臉,說道:「王妃不會真的要帶女兒過去罷?這次還不知道會去多久,短則一年,長則三五年都有……」邊說著自己都有些糾結了。
  女兒太小了,他是不放心帶她去吃苦的,小孩子身體弱,外一有個什麼,到時候哭都來不及了——好吧,雖然王妃保證著女兒像她一樣強壯,但秦王仍是不太相信。但是若是將女兒留下來……秦王想著自己離開個三五年,留給王妃帶,不用說,女兒一定不知道被王妃教成什麼蠢樣。
  兩頭為難啊!
  秦王妃理所當然地道:「自然是要帶去的,難道要將女兒留在京裡給婆婆?這也太不負責任了,孩子只有在父母身邊長大,才能健康成長。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就算是吃苦,我想女兒也是願意的。」說罷,秦王妃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笑問道:「夏兒是不是啊?」
  小傢夥揮拳著白嫩嫩的拳頭朝母親「呀」了一聲,喜得秦王妃道:「王爺,看吧,女兒也是願意去的。」
  秦王嘴角抽搐,誰這麼逗她,她都會「呀」一聲啊,這也太不負責任了。
  秦王妃心裡高興,見他頗有不贊同之色,又道:「放心吧,臣妾現在自然不會和王爺一起走,等你們大軍出發,我再帶著女兒和幾位妹妹們一起慢慢地過去。」
  秦王聽得不對勁,「你當是遊山玩水不成?還帶著那些女人一起過去?」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哪有正妻這麼歡喜地要帶著側室一起跟著丈夫去戰場的?難不成她惡毒嘴臉終於揭露了,想將那些側室都在戰場上弄死?
  秦王妃微笑道:「先前聽說王爺要出征時,府裡的幾位妹妹便過來問臣妾,若是臣妾也跟王爺一起去,她們也去,若是臣妾留下,她們也留下。」
  「……」是不是哪裡不對?原來那些女人捨不得的是他的王妃才對?
  「王爺幾時出征?」秦王妃已經開始在列行李單子了,問道。
  「五日後大軍便要出發了,倉州那邊等不及了。」秦王說道,然後眯了下眼睛,「隨行的軍士都是西北營的,以前是鎮國公世子麾下的,看來這次得去找鎮國公世子好生聊聊了。」
  秦王妃抬頭看他,笑道:「王爺此去是為了邊境百姓,鎮國公世子不是那般小人,王爺只管去罷。」
  秦王這才想起,以前紀顯在西北時,還是老定威侯提撥的,不然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貓著呢,哪裡會進得了他們父皇的眼?如此一想,秦王也覺得紀顯應該不會在後頭給他搞鬼。
  只是此次一去……
  秦王心裡既是不甘心,又覺得松了口氣,臉色不由得有些古怪,怔怔地坐在那兒不語。
  等秦王妃例好行李單子,見他如此,喚了聲:「王爺?」
  秦王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秦王妃臉上的笑容也斂了,倏然起身,一撫袖子,那雙寒目微眯,整個人英姿勃發,卻透著一般肅穆之氣。
  「王爺可是怪臣妾了?」
  秦王哼了一聲,「若是怪你,本王也不會天天去求旨了。」早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表示自己的不情願。
  秦王妃抿嘴一笑,便沒再說話了。
  秦王坐了會兒,眼看天色還早,便出了門,直奔鎮國公府而去。
  陽春三月,春光明媚。
  嚴青菊抱著兒子坐在廊下的陰涼處曬著暖春的太陽,恰好聽到紀山從外頭打探回來的消息。
  「秦王五天后要領兵出征倉州?」聽到這個消息,嚴青菊是極為驚訝的,秦王這種時候竟然會求旨出征,若不是他腦子有問題,便是他太理智了,知道此舉于他而言代表的是什麼,而他將會失去什麼。
  紀山笑道:「是啊,這些天來秦王不是一直去乾清宮求旨麼?原本大夥以為今日皇上仍是會拒絕的,誰知道皇上竟然答應了。」
  說到這個,紀山和京城裡的那些人也同樣覺得好笑。也不知道秦王是不是腦抽了,自從倉州傳來戰事後,秦王三天兩頭地去請旨出京,都覺得秦王腦子有問題。雖然沒人說,但是宮裡的皇帝已經老了,這身子一日不比一日,儲君人選未定,作皇子的這種時期留在京裡是最好的,這一去,也不知道何時能回到,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嚴青菊也鬧不明秦王這種時候在想什麼,秦王這些年來表現得不錯,也是極有可能競爭那位子的皇子,私底下支持他的人也很多,他現在做這種事,可謂是將自己的後路都絕了,若是將來新君上位,還不知道會是怎生的光景呢。除非秦王一直在外頭不回來,或者是立下了汗馬功勞,連新帝都不好動他。
  唔,還有其他的可能,這種單看上位者是如何想的。
  思索片刻,嚴青菊便將此事拋開了,反正與她無關之事,她素來是懶得操心的。
  剛這般想著,便又有下人進來,說秦王來找世子。
  嚴青菊略一想,便明白秦王這種時候過來的原因,定然是為了西北營那幾萬大軍之事。以前紀顯未調入神機營時,他掌著西北營的軍權,秦王想要儘快地掌控好下面的將領,還得尋紀顯討些經驗。
  「請秦王殿下去大廳稍坐奉茶,我讓人去瞧瞧世子什麼時候回來。」嚴青菊吩咐道,轉頭便打發人去外頭尋紀顯了。
  嚴青菊對秦王無甚好感也無惡感,倒是對秦王妃有些兒好感,這好感的來源便是去年春天去枯潭寺上香時,秦王妃直接出手教訓那些縱馬過市的紈絝。若非有秦王妃率先出手,她們這些在後頭的馬車怕是要遭殃了。這事情的後續嚴青菊也聽了,心裡頓時對懷王的做法不太滿意,也在暗中觀察著懷王到底想要做什麼,可是現在看來,懷王蹦躂了兩下,又安份下來了。
  紀顯回來得很快,秦王喝了兩盞茶時間,紀顯便過來了,兩人直接去了墨硯堂的書房議事。
  他們這一談直到天色黑了,秦王方滿意地告辭離去。
  紀顯回了正房,沒見到嚴青菊,問了下人後,便去了隔壁的房間。
  嚴青菊正抱著兒子哄他睡覺,見紀顯進來也不意外,問道:「秦王殿下走了?」
  紀顯點了點頭,走過來後,發現原本已經眯著眼睛的兒子在他進來時,突然又變得精神了,雙眼瞪得大大地看著他,讓他心裡極是高興,直接將他抱了過來掂了掂,動作不敢太大,免得旁邊坐著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的女人發火,上回她發火時還將他嚇了一跳,有些不願意拿點小事來惹她了,省得自己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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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51:00


  「父皇,十八妹妹咬兒臣,都出血了。」代王可憐巴巴地說,眼眶有些發紅,將袖子擼高,白嫩的手腕上赫然有一個泌血的牙印,並沒有經過處理,那些血已經凝固了,在白嫩的手腕上,看著顯得觸目心驚。
  「是十一哥哥先動手打人的。」十八公主同樣委屈地道:「父皇,十八好可憐哦,十一哥哥笑話十八胖,還說十八以後嫁不出去,是宮裡的老公主,以後父皇和母后要給十八交很多很多罰銀……」
  「……」
  所有人瞬間不說話了,阿竹低下頭,憋笑憋得極辛苦。
  承平帝臉皮也抽搐了下,他也想笑,但是見十八公主瞪大眼睛看著他,仿佛只要他敢笑,她就要噴淚了。
  半晌,承平帝將代王叫到面前,拉著他的手看了看,安慰了句後,方說道:「你是兄長,怎麼能和妹妹說這種話,真是胡鬧!」然後又對一旁委屈得直掉眼淚的十八公主道:「好了,小十八不哭了,你不會變成老公主的,就算嫁不出去,父皇也有銀子養你,幫你交罰銀。所以以後不準再咬人了,代王是你哥哥,你怎麼能隨便咬人呢?」
  十八公主抽抽嗒嗒地道:「才、才不要交罰銀……十八自己找駙馬,一定會嫁出去的……以後讓駙馬養……」
  這下子,連因為生病而精神不好的皇后都笑了,將女兒拉過來,查看她肉乎乎的胖手上一塊青瘀。小孩子皮膚嫩,長得白,一個磕磕碰碰的,便會留下痕跡,看起來觸目驚心。不過查看了下,只有瘀青沒有其他的傷痕後,心裡也暗暗松了口氣。
  承平帝被小女兒的童言童語逗得不行,笑了一會兒,不輕不重地斥責了兩個孩子,方說道:「你們是兄妹,以後不準再打架了。」
  皇后聽罷,便知道這事情是揭過去了,忙叫人去傳太醫過來,為兩個孩子治傷,並且有些責備地對婉妃道:「怎地不先幫代王處理好傷再來?小孩子身子弱,可比不得大人,留著這傷該有多疼?你這母妃也做得太不合格了。」
  聽到這話,在場的人如何不知婉妃這是要留著傷作證劇,增加印象分,所以才留著的。
  承平帝也有些不滿地看了婉妃一眼。
  婉妃心裡憋屈,面上卻得柔順地道:「皇后說得是,只是代王是個倔的,他不肯聽臣妾的勸,說非要讓皇后瞧瞧不可,說等見了皇上皇后,才讓太醫過來包紮。」然後覷了一眼承平帝,見他一邊抱著兩個孩子說話,根本沒有理會自己,捏著帕子的手緊了緊。
  等太醫過來為兩個孩子處理了身上的傷,婉妃見十八公主只是手腕上多了些瘀血,而她的兒子卻是被咬出血了,怎麼看都是她兒子受的傷比較重。但是皇上卻這般不輕不重地責備了下,便揭過不提,仿佛只是兩個孩子鬧彆扭罷了,真是讓她氣得肺都炸了。
  等婉妃回到自己的寢宮,氣得直接將桌上的茶盞都掃到了地上,姣好的臉龐因為怒氣而扭曲猙獰,全然沒有先前在鳳翔宮的明豔美麗。
  等她終於發洩了一通,已經是滿地狼藉,伺候的宮人們都縮在殿門前不敢說話,也不敢進來勸,生怕成了主子發洩的對象。
  婉妃站在大殿中央,目光猙獰而嗜血,喃喃地道:「皇上,皇后有什麼好的?您不是一直厭憎她麼?她是個沒有廉恥的竊賊,欺騙了您,竊了皇后之位,為何您不將她廢了……」她滿臉扭曲,雙目佈滿了血絲。
  半晌,婉妃漸漸地收起了臉上的表情,坐到了殿中的長榻上,喚人進來收拾。
  那些宮人躬著身子進來,看到滿地狼藉,也不說什麼,默默地打掃,手腳放得極輕,仿佛生怕自己不小心弄出什麼聲響,使得盛怒中的主子拿他們出氣。
  很快整個大殿又恢復了乾淨整潔,婉妃陰沈著臉坐在長榻上,直到代王被宮人帶進來後,臉上神色才緩和下來。
  「還疼不疼?」婉妃溫柔地摩挲著兒子的腦袋。
  代王頭一偏,不高興地道:「不許摸本王,男人的頭摸不得,會長不大的。」然後又哼道:「自然是疼的!討厭的十八,等我以後成了皇上,一定要將她嫁給一個又老又醜又瘸又臭的男人,天天讓那男人虐待,讓她一輩子都不得安生。」
  他說這話的時候,雙眼裡滿是怨毒恨意。
  婉妃微笑地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背,說道:「別急,再等等,很快這個天下便是我兒的了……」
  代王瞥了她一眼,冷笑道:「本王等著呢。」
  婉妃帶著代王離開後,安貴妃也帶著兒媳婦離開了,十八公主覺得她受傷了,心情不好,去慈甯宮尋她表姐玩去了,那蹦蹦跳跳離開的背影,實在看不出哪裡心情不好了。
  承平帝也樂得女兒和昭萱郡主玩一起,對她的行為睜隻眼閉隻眼,根本不管。
  人們都走後,皇后也露出了疲憊之態,暗示面前的皇帝,她還病著,需要休息了。
  「梓童既然病了,便去歇息罷。」承平帝扶了她的手起身,欲要帶她進內殿歇息。
  皇后目光微頓,看了他一眼。
  承平帝扶著她坐在床上,問道:「何以這般看朕?」
  皇后斂下眼,溫和地笑道:「臣妾以為皇上要惱臣妾一輩子呢。沒想到,皇上還願意關心臣妾。」
  承平帝的臉色一沈,目光陰鬱地看著她,見她目光不閃不避地看著自己,心裡又怒又恨,仿佛心中有一根刺讓她的話戳得心中更加難受,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不僅整個宮殿都靜了,連兩人也呆滯了。
  承平帝看著被一個耳光打得臉蛋歪到一旁的皇后,心裡瞬間湧起一種愧疚,但那愧疚很快便被皇后平靜的目光打碎了。他怒火高漲,氣道:「為何還提這事?若不是你,朕當年也不會……罷了,你是朕的皇后,這幾十年來為朕生兒育女、打理宮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朕……你歇息罷,朕回乾清宮去處理政務去了。」
  皇后坐在床上,看著承平帝離去的背影,心頭冷然一笑。她用了一輩子,才爬到這位置,鞏固住她的皇后之位,即便再多的語言,也彌補不了曾經的絕望傷害。既然已經做了,便沒有再回頭的道理。
  宮女端了藥過來,見她面容平靜,目光冷淡,輕輕地道:「娘娘,喝藥了。」然後又看了眼皇后微紅的臉蛋,眼眶瞬間紅了,暗忖幸好皇上現在老了,沒有什麼力氣,不然皇后明日還能見人麼?
  皇后收回目光,接過了藥直接喝盡,然後在宮女端來的水漱了口,由人為臉上的巴常抹些消腫的藥,方讓她們伺候著躺下。
  躺下不久,繡姻便進來了,輕聲喚道:「娘娘,婉妃那兒有動靜了。」
  皇后睜開眼睛,眼裡哪有絲毫睡意,半支起身子,問道:「羅家的人呢?」
  「除了幾個同族的,其他的悉數返鄉,外頭倒是沒有什麼消息。」繡姻說道,然後詢問道:「娘娘,需要繼續盯著麼?」
  「盯著。」
  「是。」
  皇后複又躺下,朦朦朧朧將要入睡時,又道:「你去使人送個消息去端王府,記得,別讓人瞧見。」
  「是。」
  等了一會兒,繡姻探頭看去,發現皇后這回是真的睡著了,輕手輕腳地為她掖好了被子,方悄聲離開內殿。
  皇后鳳體有恙比起國家之事便成了無足輕重了。
  自從長陰山人南下侵略,倉州節度使被殺,激起了無數血性男兒支持迎戰時,這出征人選一直未定。而這時候,秦王三天兩頭地進宮請旨出征一事,也成了京城所有人矚目的物件。
  「老九你怎麼這般想不開?戰場上刀劍無眼,小心有去無回啊!父皇不讓你去是對的,你就乖乖地呆在京城裡,和你王妃好好再生幾個孩子,省得無後送終,成了笑話。那些拼命之事,還是讓諳熟行兵打仗的將軍去罷……」
  被個胖子捉著嘮叨的秦王臉色發黑,特別是這胖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說的這話真是讓人想殺了他,讓他變成死胖子的心都有了。
  秦王惱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難道就因為慎怕而無視邊境受苦的百姓?大皇兄你莫要再勸了,臣弟心意已決。」然後忙不叠地扒拉下那抓著自己的胖爪子。
  康王卻不死心,仗著身軀龐大,直接拉扯著又欲往乾清宮去的秦王。拉拉扯扯間,也不知道撞到了什麼,聽得周圍的人哎喲一聲,定睛瞧去,原來是病弱的靖王被他們撞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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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50:28


  阿竹已經走遠了,沒有聽到胖兒子的哭聲,到得二門處,便見面容清緘的男子大步走來。他看起來削瘦不少,肌色也比以往略深了一些,顯然是這三月份的陽光曬了不少,步伐沒有以往的悠然,反而多了幾分沈穩,同時身上也不若以前的清淡無垢,多了種肅殺之氣。
  「王爺!」阿竹笑盈盈地看著他。
  陸禹抬眸看來,見到她時,鳳眸中的深沈冷意退了不少,變得柔和,走進來直接將她擁到懷裡。
  「胖竹筒,我回來了。」
  「別叫我胖竹筒!」她輕輕地捶了他一下,然後又摟住他的腰,「阿禹,歡迎回來。」
  夫妻倆久別重逢,不像上次分別時重逢在產房兇險萬分,這回倒是有些脈脈的溫情。擁抱在一起時,旁邊的下人同時也低下頭抿唇一笑。
  沒有什麼比王爺平安歸來更讓人開心了。
  擁抱了下,陸禹掐住她的腰肢,直接抱起她掂了掂,似乎不滿意她又瘦了,然後執著她的手回房道:「近來沒有吃飯麼?還是豚豚又吵你了?」
  「哪有,豚豚可乖了!而且我也也有正常吃飯啊。倒是王爺,看起來清瘦不少,這一路上辛苦了。」阿竹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手關節,眼睛在他身上瞟來瞟去,就擔心他身上哪裡有傷。
  聽聞他帶兵平亂時身先士卒,阿竹嚇得夠嗆,就擔心戰場上刀劍無眼,傷著了他怎麼辦?這位王爺在她心裡就是個遺世獨立的斯文型男人,從沒想過他也會領兵打仗,而且還用了那般血腥手段鎮壓,與他的行事作風極為不符。
  想罷,又看了他一眼,氣質依然如昔,無瑕的面容看起來高華潔淨。
  兩人剛進入延煦堂不久,便聽到了胖兒子的哭聲,聽著挺委屈的。阿竹有些詫異,怎麼哭了?直到奶娘將胖兒子抱出來,看他邊哭邊對著自己伸出兩隻胖胳膊討抱,阿竹有些哭笑不得。
  「壞蛋,哭什麼?」阿竹將他抱到懷裡,拿帕子給他擦了擦臉蛋。
  果然,被娘親抱住後,胖兒子抽噎了下,終於不再哭了,眨巴著被淚水浸潤過的黑眸,好奇地仰著腦袋看旁邊多出來的陌生男人。
  陸禹伸手在胖兒子腦袋上摸了摸,笑道:「豚豚又胖了不少,越發的像王妃了。」
  「像你才對!」阿竹反駁,將胖兒子塞到他懷裡,「來,抱抱你兒子。豚豚,這是你爹,讓你爹抱抱。」
  胖兒子小身子扭了下,瞅著阿竹,見娘親沒有走開,便也沒鬧,安安心心地窩在自家老爹懷裡,攥著胖拳頭咬著瞅他。
  一家三口慢悠悠地進了正房,丫鬟準備好了乾淨的溫水,阿竹將胖兒子放到榻上,伺候他淨手更衣,換上室內穿的質地柔軟的便服。
  陸禹坐在榻邊逗著胖兒子,拿小鼓搖著逗他,在他伸出胖爪子過來抓時,將小鼓晃到一邊,胖爪子伸過來後,又晃到另一邊,胖爪子又按到了一邊。
  阿竹看得滿臉黑線,王爺你這是將胖兒子當狗來逗呢。
  待陸禹喝了杯茶後,阿竹又得知了他被罰閉門思過一個月,頓時無話可說。承平帝這算是保護他,還是罰人罰上癮了呢?不過如此也好,先避一避外頭的事情也好。
  「這一個月王爺便在家裡好生地補補身子罷。」阿竹寬慰他。
  陸禹笑了笑,並沒有將自己的處境放在眼裡。
  見他泰然處之,阿竹毫不心虛地將胖兒子丟給他帶,自己進了宮。
  近來天氣變化無常,皇后前幾天偶感風寒,阿竹心裡著實擔心,只要有空都進宮來探望。
  剛到鳳翔宮,便見到安貴妃也在,正端著藥喂皇后喝藥,十八公主像個小大人一般,皺著眉頭坐在一邊,抿著小嘴顯然是在生氣。
  阿竹給皇后和安貴妃請安後,笑道:「十八怎麼了?嘴巴都嘟得可以掛斤肉了。」
  十八公主生氣道:「母后和安母妃壞,母后生病了,不讓十八給母后侍疾。」
  阿竹聽得一愣,然後有些忍俊不禁。
  皇后正用帕子拭著唇角,瞥了女兒一眼,沒有說什麼。倒是安貴妃一把將小公主抱到懷裡,捏捏她肉肉的小手道:「咱們的小十八是個孝順的,但是你還小,容易過了病氣,到時候十八若是生病了,你母后可要傷心了。」
  「才不會,十八身體很壯的,打倒十一哥哥都沒問題!」十八公主蹦躂著道,拍著胸口表示自己很強壯,一個不小心,便說溜了嘴。
  發現自己說溜嘴後,十八公主趕緊用小手捂住嘴,睜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瞅著在場的大人們,努力地開始扮可憐。
  「你和代王打架了?」安貴妃怒道:「代王作哥哥的竟然打妹妹,婉妃怎麼教育孩子的?太不成樣子了!來人,將婉妃叫過來,本宮倒是要問問她是怎麼教孩子的!」然後馬上喚人去將婉妃叫過來。
  宮人見她問都沒問,便指定是代王欺負妹妹,直接發怒要處置人,皇后面色淡淡的,沒有阻止,便領命去了。
  阿竹:「……」每次看到安貴妃橫時,心情總是那麼的可樂。
  不過婉妃還沒來,皇帝倒是先來了。
  殿內的人聽罷,趕緊起身去恭迎,承平帝見被安貴妃和阿竹一左一右扶出來的皇后,臉上的神色有些異樣,馬上道:「你身子不好,便不用行這等虛禮了。」
  阿竹退開後,承平帝自己過去扶了皇后的手,將她扶了進去。
  阿竹和十八公主像是兩隻跟屁蟲一樣落在後頭,十八公主拉了下阿竹的手,阿竹低頭看她,見小公主眨巴著明亮的大眼睛瞅著自己,雖然不明白她要幹什麼,不過仍是捏了捏她的小手安慰。
  承平帝扶皇后坐下後,自己也坐到了一旁,安貴妃坐在他們下首位置,規規矩矩看起來挺安份的。
  「皇上怎麼來了?臣妾這會兒正病著,這殿裡都是藥味,沒得薰著了您。若是臣妾將病氣傳染給您,可是臣妾之過了。」皇后用帕子捂著唇咳嗽了一聲,聲音有些虛弱。
  承平帝端著茶,用茶蓋刮著杯子裡的茶葉,看了皇后一眼,她的臉色有些慘白,透著一種臘黃之色,雙眸也有些黯淡,看起來確實病了,不禁心中一軟,方道:「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皇后無須擔心。」
  皇后笑了下,沒有再說什麼。
  這時,承平帝的目光往下一望,見到阿竹時目光頓了下,問了幾句孫子的事情,待阿竹一一答後,方道:「端王府只有一個孩子也冷清了一些,端王和端王妃可要努力啊。」
  阿竹老老實實地應了聲是。
  說完了阿竹後,承平帝對忤在旁邊的小妾安貴妃沒興趣,目光終於移到了挨在阿竹身邊的十八公主,沈聲道:「小十八,你今兒又和你十一哥哥打架了?」
  「才沒有!」十八公主炸著毛道,可愛又兇悍,「是十一哥哥要打十八,十八疼才咬他的。」然後擼起袖子,將小手伸過去給承平帝看,「父皇,您瞧?十八的手都青青了,十一哥哥好凶呢。」眼眶裡也盈了淚水,看起來一副被欺負的可憐模樣,可將安貴妃心疼得都咬起唇來了。
  承平帝啼笑皆非,輕輕地拍了下她的小手,說道:「你十一哥哥可是被你咬出血了,十八可真是好利的牙!」
  十八公主委屈地看著他,惱道:「是十一哥哥先打十八的。」
  承平帝正欲要說些什麼時,外面有宮人來報,婉妃帶著代王來了。
  婉妃牽著代王進來的時候,神色十分不好,不過當看到殿上坐著的承平帝,她的神色在瞬間便變了,變得明豔動人,又添了抹為兒擔憂的楚楚可憐。
  婉妃長相豔麗,正好是女人三十歲成熟的年齡,比那些鮮嫩的宮妃們多了種成熟女人的風韻,又比後宮那些高份位的女人多了份年輕的活力,可謂是後宮中風頭極盛的女人,承平帝一個月會有好些天都在她宮裡歇下。
  婉妃拉著代王,盈盈跪下,待請完安後,柔柔地對著承平帝叫了聲:「皇上~~」聲音幽怨哀婉,一雙盈盈的媚眼直瞅著皇帝,仿佛要讓他為她作主。
  這裡是鳳翔宮,皇后還坐在那兒,婉妃縱便想要讓皇帝懲罰十八公主,也不會當著皇后的面,她還沒有這般二缺。不過心裡著實惱恨十八公主的惡毒,心裡已經決定今日借著這事情,定要然讓十八公主和皇后脫層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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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49:54


  「你貴為皇子,未曾上過戰場,不知其中辛苦艱難,刀劍無眼,若讓你前往,朕作為父親,如何放心?」承平帝溫聲道。
  「兒臣心意已決,望父皇成全。」秦王身體伏跪而下。
  承平帝眯了眯眼睛,「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為何突然有此決定?」
  自然是他那位蠢王妃逼的了!秦王心裡頭也不願意出征,但是王妃逼得緊,而且他也沒有想到王妃的消息如此詳實,素來與大夏交好的長陰山人果然反水了,那靯韃小國也不知道許了他們什麼好處。
  不過雖然王妃逼得急,但是秦王心頭也是有男兒血氣的,想到邊境百姓受苦,他也願意上戰場驅逐異族,還邊境百姓一個太平。
  雖然秦王態度堅定,但是承平帝並沒有正面回答,只道:「此事容後再議,你先回去罷。」
  秦王即便心裡有些抓急,但見承平帝臉色不太好,怕適得其返,只得悻悻然地告辭離開,心裡琢磨著回去怎麼和王妃交待,若是她再甩飛刀過來,他逃跑的可能性。
  方出了乾清宮不久,便見到一邊走來一邊咳嗽的靖王,秦王腳步一頓,冷眼看著他。
  靖王扶著內侍的手,聽到提醒,抬頭望過來,見到秦王時,臉上露出抹平淡的笑容,說道:「九弟這是從乾清宮出來的?可見著父皇了?他老人家此時聖體如何?」
  秦王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臉上驀然露出一抹爽朗中帶著擔憂的笑容,然後歎了口氣,憂心忡忡地說道:「見到了,父皇仿佛看著氣色有些不好,應該是為倉州那邊的事兒擔憂罷。」
  靖王聽罷,也附和著怒駡了陰險的長陰山人和狼子野心的靯韃小國,方憂心道:「先前為兄在宮裡遇著荀太醫,看他模樣是過來為父皇請請脈的,荀太醫醫術不錯,有他在,父皇的身子應該無礙吧。」
  「定然如此。」
  兩人你來我往地暗中試探,皆沒能從對方嘴裡套出什麼,心中冷然一笑,很快便兄友弟恭地告辭,一人往宮外而去,一人往後宮而去。
  秦王眯著眼睛看著靖王被內侍揣扶著往後宮行去的身影,心裡著實想不明白,這位皇兄自小身子便不好,他那父皇腦抽了也不會選他作儲君,他這般折騰為的是什麼?若不是上回從江南回來遭到襲擊,順藤摸瓜地查下去,他還真不知道這位二皇兄藏得如此深。
  至於太醫現在說靖王身子略有好轉之類的,秦王心頭不屑,那般破敗的身子,天氣一冷便要臥床休養了,能給他折騰的餘地實在不多。他只是有些惱怒,病殃子就應該好生地在府裡歇著,沒得出來礙人眼睛,將手伸得那麼長。
  想到內閣首輔沈正仲,又想到府裡的沈側妃,秦王神色陰沈,看來這沈側妃是不能留了。
  秦王回到王府裡,正好見秦王府帶著一干女人出來迎接,秦王的目光一掠,便盯住了跟在王妃身後的沈側妃。
  沈側妃長著一張鵝蛋臉,笑起來眉稍眼角俱是風情,性格也有些掐尖要強。不過那是剛進府時的事情了,現在看她服服貼貼地跟著王妃,一切以王妃為主,秦王心裡頭就不舒服,越發的覺得這女人不能留。
  沈側妃發現今兒王爺盯著她的時間太長了,長得她心驚肉跳,而且這種目光不像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倒是像在看件貨物一般,陰冷陰冷的。
  想罷,沈側妃下意識地看向王妃,若是王爺要對她做些什麼,這裡能救她的唯有王妃了。
  「王爺看著沈妹妹做什麼呢?」秦王妃問道,有些嗔怪:「沒得嚇壞了沈妹妹。」
  秦王被她說得有些氣極,他看自己的女人就會嚇壞她?這是什麼邏輯?難道在這王妃心裡,他是那般殘暴的人麼?而且,這些女人都是他的側室吧?她一個正妻這般維護小妾是不是哪裡不對?正妻不是應該打壓側室才對的麼?
  沈側妃回到自己的院子後,心神不寧,腦子裡總是回想著先前王爺看她的眼神,那是殺意,王爺要殺她。
  如此一想,手腳都涼了半截,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爺爺是不是和王爺不合,或者發生什麼事情了,王爺覺得留她是個禍害,所以要除了她。這讓她想起了當初被送進秦王府時,爺爺說的話,心也涼了。
  親人靠不住,良人同樣也靠不住,她怎麼辦?
  在沈側妃心神不寧時,正房裡,秦王也和王妃說了這事情,免得這王妃因為不知情而保下個禍害。對於這王妃,他可是看透了,他的側室都快成了她的人了,他是想動也得她允了。側室們都聽王妃的話,反而顯得他這個王爺可有可無,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傳出去不是惹人笑話麼?
  秦王妃聽罷沈思半晌,突然問道:「王爺可是篤定沈閣老與靖王私下有來往?沒有弄錯?」
  「本王何必騙你?」秦王陰著臉道:「上回從江南回來,本王遇刺時便著人查了很久,若真靠刑部那些無能之輩去查,恐怕這輩子本王都要吞下這個虧了。恰好那時候便查出了些門道,倒沒想到二皇兄手伸得這般長,連東瀛人都有往來。」說著,臉色陰得快要滴出水來了。
  「靖王的身子不是不好麼?這些年臣妾就沒見他好過。」秦王妃更加詫異了,同樣也鬧不明白,一個身體如此差之人,也摻和進來折騰什麼呢?
  「是啊,年年太醫都會說情況不好,但年年都挨過來了,是不是很好笑?」秦王說著好笑,面上卻無一絲笑意。
  想了想,秦王妃又道:「那沈妹妹……」
  「不能留了!」秦王瞥了她一眼,手指暗動,心想著,若是她強硬要留住沈側妃,便不怪他不給這王妃面子了。
  「好吧!」秦王妃很乾脆地點頭,在他愣住時,又道:「就將沈妹妹先送到莊子裡去罷,就說突然感染了惡疾,去莊子避一避,等好了再接回來。莊子就由我來挑吧,省得委屈了她。」
  他就說她怎麼這麼乾脆,原來還是要保下沈側妃。秦王雖然想要搞死小妾來出氣,但是覺得也沒必要在這種時候和她置氣,想了想也答應了。
  說完這些,終於進入主題了,秦王妃滿懷期盼地問道:「王爺,今兒可是和父皇提了出征的事情?」
  說到這個,秦王便有些心虛了,其實他今日也不是那麼認真地去求旨的,但是不能讓她知道,面上淡然地說道:「父皇沒應,說容後再議。」
  「那行,王爺明日再去求一回。明日不行後日再去,父皇看在你的誠心上,總會答應的。」秦王妃也極是乾脆地道。
  秦王心裡很有意見,正想說些什麼時,見她低首開始玩起了飛刀,話在嘴邊噎住了,臉色有些僵硬,半晌方點頭答應了。
  「端王就快要回來了吧?」秦王妃又道:「等他回來,不知道父皇怎麼嘉獎他呢。」
  秦王臉色有些陰沈,「老十這回行動雖然迅速,但手段也過於血腥暴戾,指不定那些禦史等著他回來參他一本呢。」說著,不由有些幸災樂禍。
  秦王妃瞥了他一眼,沒有吭聲。
  陸禹行軍速度極快,在倉州傳來八百里加急的第三天,他便回到了京城。他只帶了一部份人回來,還留了一部分在那兒處理後續事宜。
  在城外的驛站將自己打理了一遍,陸禹方進城,過府不入,直接進宮覆命。
  承平帝在乾清宮接見了他,先是好生嘉獎了所有的賑災軍官,嘉獎過後,便又責駡了端王行事暴烈,勒令他的府裡閉門思過一個月,想清楚了再出來。
  承平帝此舉,讓那些準備等端王回來後參他一本的禦史們感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頓時無力可使,只能默默地燒了那些摺子。同時,也讓暗地裡蠢蠢欲動的人只得先按捺下來,以後再謀。
  毫無疑問,承平帝這舉動分明是要保端王,並且也在警告那些蹦躂得歡的人,皇帝還沒有死呢,有什麼想法都給他收回去,誰敢再出頭,都當出頭的椽子一般打爛了再說。由此也可知,端王這半年來雖然縷次被罰閉門思過,但也不是完全失了聖心,讓那些支持端王的人心裡越發的穩住了。
  聽聞陸禹回來,阿竹一大早便開始往門口張望了,在屋子裡轉圈圈,有種迫不及待之感。
  等到了午後,終於有下人過來稟報王爺回來了。
  阿竹高興得直接拎了裙子便跑出去,而正坐在炕上被奶娘護著玩布老虎的胖兒子見到娘親突然跑了,伸出胖胳膊啊啊地叫起來,見她沒回來抱自己,嘴巴一扁,哇的一聲哭了,奶娘趕緊將他抱起來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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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49:22


  端王府極為賺錢的冬季蔬菜,嚴青菊知道那是阿竹自己琢磨出來的,至於出海的船隊,嚴青菊同樣知道是阿竹自己拿嫁妝銀子投進去的。因為這大膽的嘗試,沒人知道會不會成功,所以阿竹不敢下太大的血本,才會捨下自己的嫁妝銀子投進去,世間可沒有多少婦人有這迫力,畢竟嫁妾銀子是一個女人的夫家的立足根本,沒人敢冒那風險。
  這其中的事情,嚴青菊知道的比外界的人還多,也同樣知道這些都是阿竹自己琢磨的,端王不過是對外的個擋箭牌罷了。這世俗對女人的限制太大,若是知道這些都是端王妃的主意,還指不定會傳出什麼流言了。
  聽著嚴青菊的分析,阿竹突然發現這妹子的眼光也不一般,並沒有局限在內宅中,心裡也有些欣喜,或許以後她想幹些什麼大膽的舉動,可以拉她入夥,說不定這妹子還能揚長避短,將計畫更加完善。
  「這次出海,鎮國公府也投了份子進去,得了個名額。」嚴青菊呷了口茶,對阿竹道:「若是這次船隊能平安返航,收穫不錯的話,估計朝廷會出臺更加完善的政令,以後應該不會再限制私人船隊出海了。」
  阿竹聽得心中微喜,只有一次成功其實並沒有打動那些老狐狸,所以這次承平帝組織出海,是以朝廷的名義出海,這算是一次試水,為了集合出海的資金,承平帝從自己的私庫出了一些,然後便讓那些有意向出海的勳貴們出資獲取一個名額,屆時等所獲按名額及投入的比例分成。
  方法十分粗糙,但因為是在試探路線中,有些人也怕打了水飄——並不是誰都像阿竹這般財大氣粗的,所以這一次是以朝廷名義出海,參與進去的人並不多,投入的也不多。
  說了這些事後,話題很快便又轉到了在外頭平亂賑災的陸禹身上。
  「我從世子那兒得了消息,隋河那一帶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軍隊不日將會撥營回京。」嚴青菊說道。
  這是個好消息,阿竹雖然沒想到紀顯的消息會這般靈通,但依然高興。
  嚴青菊卻沒有那般高興,暗暗皺眉,想起先前紀顯說的話。
  陸禹平亂時的血腥手段雖然極為有效地控制局勢,但是很多人不喜他這般鐵血,特別是朝堂中並不是人人都支持端王的,其他皇子的支持者更是仿佛抓到了把柄,紛紛參端王一筆,說他無視祖宗家法、殘暴不仁,雖有功,但過大於功。
  紀顯回來時和她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明顯笑得不行,對她道:「你看著罷,叫囂得最凶的,怕是最早被收拾的。皇上心中恐怕早有決策,即便不喜端王這次手段酷烈了些,但效果卻極好,皇上沒理由再說什麼。而且,一個有缺點的皇子,遠比一個完美無瑕的皇子更讓人放心。」
  嚴青菊無話可說,她發現紀顯雖然表面上看著沒有站隊,但他其實挺欣賞端王的。
  「而且,端王的這一手,雖然很多人不喜,但見過血的將士恐怕極為欣賞他的血性。他憑藉雷霆之勢鎮壓了關中一帶的平亂及那些趁機叛亂的府軍,倒是使他在軍中站穩了腳跟。恐怕這些人以後會是他的助力。」
  聽著紀顯的分析,嚴青菊在心中琢磨了一陣,便也放下心來。
  端王若是出事,最不利的便是阿竹了,嚴青菊對端王的事情可是十分上心。
  想到這,嚴青菊又看向阿竹,見她眉眼喜悅,心裡也跟著歡喜。
  嚴青菊在端王府留了半日,阿竹留她用了午膳,方著人套車護著她回鎮國公府。
  陸禹平亂後賑災所花之時日並不多,他這次手段雖然急進暴烈了一些,但是卻將情況控制在一定範圍內,即便那些當地被迫舍了銀糧的豪紳暗恨他不已,卻奇特地贏得了當地百姓的感激。
  待賑災結束後,陸禹上摺子,皇帝看了摺子後,口頭上嘉獎了一翻,便命他回京。
  聽聞這消息,宮裡的皇后、貴妃皆高興不已,陸禹出征時兩人也是極擔心的,現在終於能平安回來,心裡的高興就甭提了。
  就在阿竹盼著陸禹回京時,不想又有事情發生了,倉州八百里加急,報說長陰山一帶的長陰山人作死,南下入侵倉州一帶,倉州節度使被殺,戰爭又起。
  消息傳來,滿朝文武俱是驚詫又驚慌。
  戰爭自古以來便是讓人極其厭惡的一件事情,總是使人心頭壓抑。而且在查明是距離長陰山不遠的靯韃國在背後支持那些長陰山人南下搔擾邊境,殺害倉州節度使,輕易便激起了民憤,有點血性的人都對那靯韃國怒極。
  但是,憤怒之後,卻不得不考慮現實情況。
  這幾年西北那邊戰事吃緊,雖然風調雨順,稅收看著不錯,但因為承平帝年邁,手段綿柔,使得貪官汙吏橫行,無力整治,雖去年皇帝藉端王秦王的手整頓江南鹽政,但才過了個冬天,效果並不顯,眼瞅著國庫一年比一年稅收減少,漸漸地竟然不能支撐了,吏部尚書也開始抓急,天天過來哭窮,方使得承平帝打上海外貿易的主意,但那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見成效的。
  所以,現在倉州又起戰事,承平帝雖然惱怒異常,但心裡也暗暗發愁,急得原本因為春天時又病了一場導致不好的身子也跟著敗壞了。
  荀太醫被宣進宮時,敏銳地發現宮裡的變化。
  王德偉在乾清宮門口親自接待他,見到他到來,便笑道:「荀太醫來了,皇上在裡面看摺子等你呢。」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瞄了眼周圍守衛的羽林軍。
  荀太醫忙請罪道:「讓皇上久等了,是下官不是。皇上現在身子還好罷?」
  王德偉邊領他進去,邊道:「荀太醫應該也知道,聽聞倉州那兒的消息後,皇上心裡十分憤怒,近日寢食難安。雜家恐皇上身子不適,方讓人將你宣進宮來給他瞧瞧。」
  王德偉說得合情合理,荀太醫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等進了乾清宮內殿后,看到靠坐在床上形容憔悴的帝王,荀太醫便知道王德偉先前是撒謊了,恐怕是為了隱瞞住皇帝的病情,才會有先前那一翻舉動。
  荀太醫面上沒什麼表示,跪下請安。
  承平帝靠坐在床上,印堂有些發黑,雙眼眼袋極大,臉上的皺紋也多了許多,看著就是個身體不好的老頭子,尊貴華麗的明黃色龍袍也沒法改變他老了、病了的事實。
  承平帝聲音有氣無力,伸出手道:「荀太醫過來給朕瞧瞧罷。」
  荀太醫又躬身施了一禮,便跪著上前請脈。
  他搭脈的時間有些久,荀太醫面上清冷,神色淡然平和,感覺到一道威嚴犀利的目光一直落到自己身上,他也並不在意,收回了手,沈聲道:「皇上,您的身子情況實在不好,須得靜養。」
  承平帝素知這些太醫說話的方式,三分的病要說成七分,七分要說成病重,喜歡含糊其詞,就怕說得太明白掉了腦袋。荀太醫雖然未曾說他身體的病情如何,但那句「實在不好」,也是重了,沒有絲毫的隱瞞。
  「朕現在無法靜養,以愛卿的醫術,也不能根治麼?」承平帝還是有幾分信任荀太醫的醫術,心裡有幾分期盼的。
  荀太醫卻是搖頭,「若是皇上再不愛惜聖體,連臣也沒法子。臣先開兩服藥佐著臣做的藥丸一起服用,能讓皇上精神一些。」
  承平帝沈著臉點頭,其實病人最是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心裡忍不住還是有些幻想罷了。
  等荀太醫離開,承平帝坐在那裡不知道想什麼,王德偉小心地覷了他一眼,也不敢出聲。
  正在這時,外頭傳來聲音,王德偉臉色一沈,便出去看情況,很快便回來了,說道:「皇上,秦王殿下求見。」
  承平帝原本欲說不見,很快便換了主意,說道:「你給朕更衣。」
  等承平帝被伺候著打理妥貼後,他便坐在內殿的長榻上,旁邊的小案幾上還放著一堆奏摺。
  秦王進來後掃了一眼,便馬上跪下請安。
  「秦王今日來此為何?」承平帝身體不舒服,咳嗽了一聲,連語氣也不太好。
  秦王自然聽得出皇父語氣中的不悅,但仍是硬著頭皮道:「兒臣聽聞靯韃國狼子野心,竟然掇攛長陰山人南下劫掠我朝邊境百姓,兒臣心裡憤怒非常,願為父皇分憂,請旨出征,以解父王之憂。」
  承平帝卻沒有應聲,打量著跪在地上,抬頭仰望著自己的兒子,他的面上一片堅毅果決,顯然是心意已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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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48:50


  現在船隊已經獻給皇帝了,就看皇帝和內閣商討出個什麼章程來,這也是陸禹授意的,阿竹聽從之。雖然自己少賺了點兒,但是比起從未來的長遠發展來看,阿竹一點也不心疼可惜,她已經在遙想著大夏在幾百年後,會成為最強大的資本主義國家,什麼米國什麼英國都閃邊去,華夏才是全世界的霸主!
  阿竹將船隊的事情拋給了皇帝,便又開始安心地過著養包子生活,順便關心一下關中隋河一帶的事情。
  當阿竹聽聞陸禹到災區時,竟然身先士卒,嚇得手腳都發涼了,雖然他身邊有何澤等人保護,仍是擔心得寢食難安。幸好,過了幾日,很快便又有了消息傳來,據聞朝廷軍到達後幾天,已斬殺了幾個民亂之首,陸禹親自出面安撫亂民,很快便控制了局勢。
  而這次平亂的過程中,陸禹也展現了以往沒有的一面,一反過去的清高隨和,行事斷案雷霆萬鈞,拿皇帝之令大行方便,碰上不肯合作的、或是想從中撈取好處的地方豪紳及府軍,卻不是溫言說服,而是直接人頭落地,血流成河。
  這把狠勁也讓那些原本還不肯合作的當地豪紳及府衙無不戰慄,就是周邊趁機作亂的盜匪也要抖幾下。當然,好處也是明顯的,平亂過後的賑災事宜也有條不紊地進行下去,那些當地的豪紳也不吝惜銀糧,紛紛慷慨解囊,緩解了朝廷的庫銀支出。
  在吏部呆過的人都知道,承平三十年起,國庫的收支已經不平衡,簡直可以說是囊中羞澀,這次陸禹奉命來平亂賑災,其實賑災銀兩也是少得可憐,方讓他將目光盯上當地的豪紳。
  陸禹在隋河一帶忙碌時,因他的手段過於暴戾血腥,使得京中彈劾他行事無章、無視祖宗家法的禦史奏章無數,彈劾奏章都摞到了皇帝案前。
  承平帝目光陰沈地看著那些彈劾奏章,半晌冷笑連連,「好啊,真是好啊……」
  王德偉瞄了眼皇帝的臉色,默默地垂下頭。
  阿竹聽著下人的報告,默默地抱著在她懷裡揮舞著胖胳膊咿咿呀呀叫著的胖兒子,待下人報告完,只道:「我知道了,你下去罷。」
  負責在外打探消息的小廝聞言,抬頭看了眼她,見她表情沈靜,眉頭也未動一下,突然也莫名地安心起來,行了一禮後,便退下了。
  彼時已是三月份,春暖花開,胖兒子已經近七個月大了,學會了翻滾,若是將他放在床上,他會挺著個小肚子翻身,在床上滾來滾去,若是一個不小心,便要滾下床去。阿竹擔心他真的皮實得滾到床下摔著,讓人無時無刻都守著他,眼睛沒有離他分毫。
  阿竹在想事情,突然臉蛋微微一疼,便發現胖兒子正湊到她面前,用無齒的牙齦啃著她的臉,糊了她一臉口水不說,肉肉的雙手也在她臉上抓著,雖然為他剪了指甲,但也抓著她有些疼。
  「壞蛋,竟然咬我!」阿竹佯裝大怒,也對著他白嫩嫩的肥臉蛋輕輕地咬了下去,又咬又捏,終於將胖兒子咬得淚眼汪汪,哽咽地瞅著她。
  「哎呀,你咬我就行,我咬你不行麼?」阿竹雙手扶著他的腋下,將他立起放到炕上,他的雙腿十分有力地蹬著,雖然站不住,但是這般一蹬一蹬的,也顯得很有精神。「這麼愛咬人,一定像你父王!都是屬狗的……」
  胖兒子不知道她的嘀咕,雙腿有一下沒一下地蹬著,覺得這是好玩的遊戲,蹬得十分賣力,不時發出嬰兒特有的笑聲。
  就在阿竹和胖兒子玩得高興時,便聽下人來報,鎮國公世子夫人帶孩子過來拜訪了。
  「快請她進來。」
  三月陽光正明媚,已經換上了輕薄的春衫,嚴青菊親自抱著兒子下車,在丫鬟的引領下,方到延煦堂院門前時,便見到抱著個胖娃娃站在門口朝她微笑的女人。
  「三姐姐!」
  柔美的臉瞬間漾開了笑容,與那三月美好時光一般明亮。
  阿竹笑道:「仔細腳下,別走那麼快,你現在可抱著你兒子哩。」
  嚴青菊快步走過來,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消退,說道:「我抱得可穩了,才不會摔著他呢。而且他也不重的,沒有小世子那般壯實。」嚴青菊說著,騰出一隻手慈愛地摸了下阿竹懷裡的胖娃娃,見他睜著一雙滴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著自己,又朝他笑了下。
  兩人很快便在丫鬟僕婦的簇擁下到了花廳坐下,兩個孩子放在矮榻上坐著,她們坐在外頭護著。
  喝了些茶後,嚴青菊摸了摸阿竹的胖兒子的手,端詳片刻,又道:「還是不像三姐姐。」語氣裡有些失望。
  阿竹忍不住一笑,「你每次見他都要說一回。」這到底是多大的怨懟啊?她真不知道這妹子怎麼這般希望她兒子像她,她覺得胖兒子像陸禹才好,以後可以用胖兒子來取笑那位王爺了。
  嚴青菊只是抿了抿唇,心裡撇了下嘴,三姐姐生的孩子自然要像三姐姐,不像三姐姐的話,她一點都不高興。
  阿竹又抱過嚴青菊的孩子,這孩子生得秀氣,看起來不像紀顯,反而像嚴青菊,而且十分的文秀,不像胖兒子那般活潑。
  「這孩子像你呢。」阿竹將孩子抱到懷裡,他比自家的胖兒子小一個多月,而且也沒有那麼胖,面容嫩生生的,十分的靈秀可愛。原本乖乖巧巧地被她抱著,但是不一會兒,眼睛就起霧了,有些怕生。
  「他有些怕生,不過等和他熟了,你便知道他有多皮實了。」嚴青菊也抱了胖兒子在懷裡,拿了個彩繪小鼓搖著逗他,和阿竹抱怨道:「你不知道,世子是個渾的,藿兒才三個月大,他就要帶他玩拋高高!才三個月啊——」
  阿竹看她秀美的臉猙獰起來,嚇得心臟都漏了一拍,顯然那位世子惹到她了,忙道:「後來呢?沒事吧?」不由得摸了摸懷裡小包子秀氣的臉蛋兒,那麼個爹,能平安長大麼?
  「我自然不允許他做這種事情了。」嚴青菊沈聲道,目光閃爍著狼一樣的狠色。
  所以說,化身為護崽子的母狼的嚴青菊最後勝利了!就不知道世子有沒有被她整。
  雖然有些好奇他們夫妻的打擂臺經過,但見她不願說,阿竹也只能遺憾地住了嘴。
  兩人聊了會兒育兒經,見兩個孩子都有些困意後,便讓奶娘抱下去哄睡,兩人坐在一處說話。
  「今兒怎麼過來了?」阿竹為她斟了杯花茶,笑著問道。
  嚴青菊覷了她一眼,見她面上無任何鬱結之色,反而與平常一般開闊舒朗,心裡也跟著輕快幾分,笑道:「近來三姐姐可是京裡的風雲人物,妹妹過來也沾些厲害的,看能不能像三姐姐這般,生財有道,持家旺業。」
  阿竹差點噴了,戳了她一下,嗔道:「你說什麼話呢?那關我什麼事情?而且出海的船隊也交給皇上了,皇上也連發了幾道旨意,可不是我個人能決定的。想要跟著出海,那麼就出份子錢、走走關係去湊個名額唄。」
  嚴青菊笑著看她,慢慢地道:「從小我就知道三姐姐是個有主意的,不過是因為世人之見,限制了女子的發揮,稍不小心便會惹來閒言碎語。若不是三姐姐投了銀子組織船隊出海,誰知道海外是個什麼情況?金山銀山寶山也好,誰敢有那迫力直接組織船隊出海?你瞧往年多少洋商來大夏,但卻少有大夏的商隊出海,這固然有人們固定的思維在,但那些商人出海賺了銀子,恐怕也不敢嚷嚷著讓世人知道。而有錢有勢的富貴人家,根本不想冒那個險,也不屑盯著海外那塊地,只覺得那些洋人不足為慮,洋貨固然精美新奇,卻也以為是少有的稀罕之物,也不知道其實那些東西就如同咱們大夏這裡的最便宜的綢緞陶器一般,賺的不過是其中的路費及差價,討個新奇罷了……」
  嚴青菊是最懂阿竹的,她們從五歲時一起長大,她善於觀察人心,揣測人心,阿竹掩飾得再好,她也揣測出一二,小時候總覺得這位三姐姐在大人們面乖乖巧巧地聽話,私底下總會有驚人之語,以為她們是小孩子沒有收斂。
  嚴青梅和嚴青蘭確實不在意阿竹的表現,也沒有那麼多的心思及彎彎繞繞的心眼去琢磨。但嚴青菊卻記住了,然後慢慢發現三姐姐和其他姑娘真是不同,她的不同是掩飾在了自己的世界裡,沒有呈現在世人面前,知道的人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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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48:19


  阿竹也沒在意端王府此時的高調,因為這是陸禹吩咐的,所以在所有人猜測馬車裡的那些東西是什麼時,阿竹已經帶著特地精心挑選出來的東西,讓人送進了宮裡頭,當作孝敬宮中的長輩了。
  這批東西中,大多數以異域珠寶首飾為主,也有很多漂亮的手工藝品,其中象牙、水晶等也有,這也是去海外各國以物易物得來的,用便宜的絲綢緞子陶瓷等換得那些寶石黃金。而這些寶石黃金,是海外某個國家的特產,因為產出多,便也不值錢了,一罐茶葉便能換上十幾枚寶石,一匹綢緞能換幾斤黃金。
  當承平帝在鳳翔宮裡看到那幾箱差點閃瞎人的珠寶水晶時,眼睛也跟著閃了下。
  皇后笑得十分歡欣,說道:「皇上快過來瞧瞧,這是禹兒特地讓人送過來孝敬咱們的,據聞是從海外帶過來的,只用了一些常見的瓷器茶葉的絲綢換的呢。想不到這海外的珠寶黃金這般便宜,聽端王妃說,他們的船隊抵達了一個國家,是專門出產黃金的,那裡的黃金多得都不值錢了……」
  皇后絮絮叨叨著,承平帝的神色已經從驚呆狀變成了深思,看著這堆東西,他終於知道如何解決國庫空虛的問題了。
  當阿竹接到宮裡的旨意,承平帝宣她到乾清宮問話時,便知道事情的發展好像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好。
  壓下心中的興奮,阿竹忙打起精神來,讓人為她打扮更衣後,出門前親了親胖兒子的臉,為自己打了打氣,然後雄赳赳、氣昂昂地進宮了。
  自前年冬天端王府搞出什麼反季節蔬菜後,端王府再一次出名了。
  不,應該說,阿竹這位端王妃再一次成為京中矚目的對象,所有人提起端王妃,直接跟「生財有道」、「土豪王妃」、「厲害主母」、「手腕高超」等等名詞聯繫在了一起。
  沒辦法,先前那一輛輛裝滿了馬車的東西從碼頭運到端王府時,很多人都瞧見了,當時遮得太嚴實了,也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端王府一直是受人矚目的,這般神秘,自然會讓人好奇,很多人抓心撓肺地想要去探查個明白時,端王府自個很快便揭曉了。
  當宮裡傳出了端王府孝敬給帝后及貴妃的各種異國寶石水晶工藝品,及那些漂亮的珠寶首飾黃金時,京城裡所有人都沸騰了。而且,還聽說承平帝那兒得了一尊丈來高的水晶石製成的寶樹,就放在乾清宮的正殿裡,在陽光下,七彩紛呈,美不勝收,簡直美妙之極。
  京中很多勳貴大臣府裡的誥命夫人們目光投向了宮裡,於是藉口進宮給貴人們請安,紛紛遞了帖子進宮,皇后也很大方地準了她們的請安。
  而安貴妃是個最愛顯擺的,特別這是兒子兒媳婦孝敬給她老人家的東西,其他的宮妃都沒這福份,且是獨一份兒,不顯擺就會死星人的安貴妃在誥命夫人們進宮請安的那天,頭上身上都插滿了珠寶、水晶、黃金等制的頭飾和首飾,簡直就像一座移動的首飾匣出場,幾乎閃瞎了所有進宮來請安的誥命夫人們的眼睛。
  所有人:眼睛快瞎了!
  「貴妃娘娘這頭上的水滴狀的寶石做得真是漂亮,看著也不像是琉璃,這是什麼?」有一名誥命夫人又是好奇又是奉承地道。
  安貴妃摸了下手上戴著的那串由打磨得圓潤的水晶串成的手璉,微微側臉,那垂在額間的水滴狀水晶便也輕輕地晃動著,襯得她越發的尊貴雍容,矜持地笑道:「這是端王妃讓人孝敬本宮的東西,聽說是在海外一個叫印巴的國家那兒帶回來的,這個可不是琉璃那種渾濁的東西,而是叫水晶,你瞧這雕琢的功夫,看來那些海外的蠻夷也是有點兒制首飾的手藝的。除了本宮身上戴的這些,端王妃可是還叫人送了很多過來,看得本宮眼睛都花了,各宮的妹妹們都得了些呢……」
  所有人聽著安貴妃喋喋不休地炫耀著,其實心思已經不在她身上了,將她那些浮誇的炫耀撇開,她們終於打探到了自己想要的——原來是端王府派譴船隊出海去尋回來的,聽這話,海外原來是個黃金寶石遍地的富饒之地,被一群未開化的蠻夷佔據著。
  這是一筆子孫後代享用不盡的財富!
  絕逼也要組船隊出海!
  相比安貴妃的得意,皇后便平淡多了,而且說話也實在多了,「端王和端王妃都是孝順的,皇上還誇獎了他們好一陣兒呢。端王雖然現在在外頭,不過他臨行前曾吩咐端王妃,要好好孝敬咱們這些長輩,端王妃是個實誠的孩子,待東西運回來,便直接讓人送到了宮裡來,竟然還說要將出海的船隊交給本宮,讓船隊去尋些本宮喜歡的東西帶回來。你們也知道,本宮一個婦道人家,哪裡懂這些,無奈只好讓皇上幫忙掌掌眼睛,而且本宮也沒什麼人手,還是交給皇上的好……」
  所有聽明白了的人:「……」
  所以說,端王府的船隊借著孝敬長輩的名義,已經交給了皇帝了麼?這般撈錢的船隊,估計皇帝睡著都會笑醒吧?端王府的船隊出過一次海,也知曉路線,若是有他們帶路,下一次出海不僅風險少了很多,屆時也方便許多,能帶回更多的財富。
  所有人在心裡暗暗計算了一翻,目光不由得轉到了乾清宮那兒,就看皇帝有什麼主張了,是主張建立海外貿易,還是因為沿海進犯的倭寇而主張禁海。
  不過利益在前,應該是主張建立海上貿易吧。用阿竹的話來說,不賺白不賺,洋人敢來他們這兒撈錢,他們為何不能去洋人那兒撈錢?
  阿竹這兒也接到了很多拜帖,這段時間,她儼然成了京城中最受歡迎的人物。所有說起端王妃的人,都暗暗地覺得素來不吭不響的端王妃,原來還是個生財有道的厲害人物,以往都是她們看岔眼了,以為端王妃嬌美柔弱的,沒想到私底下這般厲害。
  於是阿竹不知不覺中,在所有人心裡,從一個美貌端莊中庸的王妃變成了頗有手腕心計的人了。
  可不是嘛,自從她嫁入端王府後,端王府除了她一個王妃,連個側妃都沒有,更別說妾侍通房這等存在了,而端王也從未提過要納側妃之事,宮裡的皇后沒表示過,而最會鬧騰的安貴妃也像是沒見到一般,直接忽視了。
  其次,她嫁入端王府的第一年冬天,端王府的溫泉莊子產出了什麼反季節蔬菜,不僅改善了富貴人家冬天桌上的疏菜類,同時也讓端王府狠狠地大賺了一筆。雖然聽說這其中是因為端王妃吃不慣冬天的蘿蔔白菜,端王心疼她,方讓人試著在溫泉莊子種其他菜才折騰出來的——原來這位也是能折騰的。
  再次,端王妃嫁入端王府的第二個冬天過後,便有出海的船隊帶回來了海外的黃金寶石,異域珍奇,簡直是炫花了人的眼睛。
  所以說,這種種的改變,都是因為端王妃嫁入端王府後才有的,這絕逼是個有手腕有心計的厲害王妃了,這撈錢的本事,其他王妃和她一比,都成了渣渣了。
  這是京城所有人心裡總結出來的結論,所以在拜訪端王妃時,看到坐在上首位置,抿唇微笑,對著長輩笑得靦腆、對著平輩笑得溫和、對著晚輩笑得慈善的端王妃,所有人心裡突然有些不太習慣。
  都知道你厲害了,你便不用再裝了吧。
  阿竹不知道自己在人們心目中的形象已經大改變,仍是如同往常一般,微笑地接待了這些前來拜訪的客人們,喝茶聊天,然後聽著她們的奉承,心裡歪了歪嘴,早有預感她們到來為何。
  所以,當她們隱晦地提起出海的船隊時,阿竹特正直地道:「其實這事都是我家王爺作主打亙,我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不過是想著賺些脂粉錢罷了,便也投了些銀子進去,倒是沒有想到會有這般大的收穫。真是佛祖保佑啊!」
  有什麼好事,都推給佛祖準沒錯!
  所有人:「……」人家佛祖太忙了,才沒空保佑你撈錢這種事情呢!
  然後又東拉西扯一堆,對於她們的追問,都以王爺的主意,她一個婦道人家不太清楚為由推脫了。而且船隊之事,端王府已經孝敬給皇后,皇后又推脫給皇帝,她們來這裡也打探不出什麼了。
  眾人只得乘興而來、失望而去。
  阿竹應付了那些人幾天,終於將自己摘出來了,暗暗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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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47:48


  昭萱郡主和十八公主在旁瞅著阿竹捂著嘴笑,一大一小的兩個姑娘笑得像小松鼠一般,可愛極了。
  這般笑著,卻見承平帝走了進來,自然也看到了室內這般愉快的氣氛。
  「你們笑什麼呐,這般開心,也說來讓朕聽聽。」承平帝心情難得有些舒暢。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阿竹發現承平帝到來時,皇后雖然在笑,但眼睛裡已經沒了先前那般真心的笑意。安貴妃帶著兒媳婦恭敬地起身行禮,昭萱郡主和十八公主像兩隻猴子一般,沒大沒小地猴了上去,一人一邊拉著承平帝的手,將他拉到上首位置坐著,承平帝自然被兩個姑娘弄得大笑不已。
  待行禮請安後,阿竹又像木頭一般窩在下面,這種時候沒她說話的份兒,然後看著承平帝抱過她家胖兒子逗弄起來。
  「這孩子不認生,是個有福的。」承平帝在胖孫子第三次朝他咧嘴發出咯咯的笑聲時,語氣也添了幾分愉快。
  十八公主跳著腳叫道:「父皇,十八也不認生,十八和父皇好!」
  承平帝高興地大笑著,湊過去和十八公主碰了碰腦袋。
  皇帝到底來幹什麼的?
  皇后端過宮人沏來的茶放到皇帝身邊的小桌子上,問道:「皇上今兒不忙麼?怎麼過來了?」
  「朕聽說端王妃抱了琛兒進宮來了,甚是想念,便過來瞧瞧。」皇帝邊說著邊又逗了會兒胖孫子,突然感覺到手上有些濕,不由得愣了下。
  「皇上?」
  承平帝將懷裡的胖孫子抱高,然後所有人都見到他明黃色的龍袍上濕了一塊,抱著孩子的手指上還有水滴了下來,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孩子尿了他一身。
  頓時,所有人都低下頭。
  阿竹趕緊上前請罪,承平帝將孩子交給奶娘,揮了揮手道:「不礙事,不過是孩子尿了,朕以前也沒少被端王尿濕衣服,現在輪到他兒子來尿濕朕的衣服了,果然是父子。」
  皇帝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笑意,還有些懷念,態度十分和藹,仿佛一位慈愛的父親。聽著帝后二人聊起端王小時候的事情,阿竹沈默地聽著,一時間實在是搞不懂承平帝的態度。
  等奶娘將換好尿布的胖兒子抱過來,安貴妃便領著阿竹告辭離開了,阿竹窺了安貴妃一眼,發現她根本沒在意承平帝的態度,也沒有在皇后面前去跟著爭寵,恭敬有餘,敬愛不足,還比不得對皇后親昵,感覺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待鳳翔宮裡空了後,承平帝突然用手撫著額頭,臉上露出了疲憊之色。
  「皇上,您怎麼了?可需要宣太醫過來瞧瞧?」皇后馬上扶著他的手,關切地問道。
  此時大殿裡除了帝后身邊的心腹,沒有其他人。
  承平帝目光陰沈地看著她,仿佛在確認她是否真的出自於心底的關心一般,皇后面色不變地任他打量著。
  半晌,承平帝道:「無礙,歇一會便可。」
  「那便在臣妾這裡歇一歇可行?」皇后問道,見他點頭,起身扶他進內殿去歇息。
  承平帝坐在床上,看著賢慧地伺候他更衣洗漱的皇后,突然道:「梓童可是怨朕?朕那日說的話並非有意。」
  皇后心裡冷笑了下,恐怕不是有意,而是積在心底幾十年的怨氣了罷?面上卻淡然平和,微笑道:「臣妾與皇上夫妻三十多年,夫妻情份極深,人生能有幾個三十年?於臣妾來說,皇上是這宮裡最重要的人了。」
  「是麼?」
  「是啊……」
  簡短的對話後,殿內便是一陣沈默。
  等承平帝歇下,皇后坐在床前的腳踏上,像個合格的妻子一般為床上的丈夫掖好被子,動作輕柔,仿佛生怕自己發出一絲聲響驚擾了床上的男人。
  宮女繡姻悄聲走進來,見皇后坐在那裡,忙伸手去扶皇后,也沒有出什麼聲音,瞥了眼床上的人,扶著皇后到外殿。
  阿竹隨安貴妃到了鳳藻宮,昭萱郡主也跟了過去。
  安貴妃為了霸佔孫子,便將阿竹驅趕道:「你們姐妹倆很久未見了,去一旁說話,琛兒便交給本宮照顧罷。」
  阿竹見她一副女霸王的模樣,笑了笑,也不和她爭辯,和昭萱郡主到旁邊說話去了。
  昭萱郡主看起來有些疲憊,蒼白的臉上沒有什麼血色,阿竹握住她發涼的手,擔憂道:「最近沒有歇息好麼?你看起來不太好。」
  昭萱郡主笑了下,說道:「你也知道前些兒舅舅病了,我去侍疾,哪有侍疾的人能養得白白嫩嫩的?現在舅舅身子好些了,我也安心了。如果外祖母也能好,即便讓我折壽我也願意……」她歎了口氣。
  阿竹也同樣歎了口氣,安撫道,「總會好的。」
  昭萱郡主笑了笑,說道:「外祖母疼我,只要我一日沒歸宿,她便一日不安心。不安心才好,她便能因為不安心,一直活得好好地,看著我了。」說著,眼睛濕潤起來。
  阿竹將她攬到懷裡,拍拍她的背,很快便感覺到肩頭有些濕潤。
  過了半晌,昭萱郡主方用帕子擦擦眼睛,紅著眼眶對阿竹道:「端王不在京,你在府裡也小心一些。還有,若沒什麼必要,也不要出京,省得又像上回那般。」
  阿竹點頭,說道:「你放心罷,我身邊現在也有幾個身手不錯的人,保證安全沒問題。」
  昭萱郡主卻仍是有些不放心,只是她在宮裡,手中也沒有什麼人,鞭長莫及,擔憂也沒辦法。
  陸禹離開的幾天後,柳氏難得過府來探望女兒和外孫。
  抱著胖嘟嘟的外孫,柳氏笑得合不攏嘴,說道:「琛哥兒有咱們柳家的遺傳,瞧這小臉兒,肉乎乎的,是個健康的孩子。」
  阿竹開玩笑地抱怨道:「除夕宮宴時,第一次抱他進宮,人人都說他胖,還笑話了他好久呢。」
  「你這孩子懂什麼?這叫福氣!」柳氏嗔怪道:「咱們琛哥兒這般才好,會健健康康地長大。等他十一歲了,也會像你那般,抽條兒長成個翩翩少年郎,他長得像王爺,屆時還不知道多少姑娘被迷住呢。」
  阿竹嘟起嘴,「娘你有了外孫就不疼我了!」
  柳氏聽得好笑又好氣,戳了她額頭幾下。
  今兒沒什麼事情,柳氏在端王府裡留了一天,和阿竹說了很多家常。靖安公府現在還在守孝中,嚴祈華約束家族弟子,頗為嚴格,連素來得老太爺寵的嚴祈安也不敢忤逆這個大哥,便得靖安公府十分平靜。說完了靖安公府,柳氏又說起了娘家柳家。
  「你三表哥今年也十九歲了,你舅舅說等他回來,便要為他說門親事了,聽聞已經看中物件,只待昶哥兒回來,便要上門提親。」
  阿竹瞪大了眼睛,「三表哥這幾年不是一直在外遊學麼?今年會回來?」而且柳昶那情商,他真的會這般快成親麼?感覺柳昶挺有主見的,就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約,恐怕他也會有法子讓父母聽取他的意見,等他滿意了才去說親吧?
  「當然了,你舅舅可不是讓他去玩的,讓他去見見世面罷了,時間到了自然要回來,準備下一次科舉考試。」
  阿竹不免想到了自己和昭萱郡主的相識,便是由柳昶開始。當時在枯潭寺裡主動上來攀談的小姑娘,嬌花一般可愛又直爽,現在卻在深宮中病弱不堪。雖然這些年她沒再提過柳昶,但在她心裡,柳昶其實是個特殊的存在吧?
  她若是知道柳昶將要成親,會如何呢?
  待下次阿竹再進宮,特地說了這件事情。阿竹並不想瞞她,昭萱郡主最不需要旁人善意的隱瞞,寧願直接知道事實。
  昭萱郡主只是沈默了下,便笑道:「其實我已經記不得他長什麼樣了,只記得他笑起來真是好看。」
  阿竹點頭,「確實,我那三表哥笑起來就金光燦燦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拜了佛祖,恐怕見過的人都不會忘記。」
  「是啊,特別的人總會留下特別的印象,但也不是忘不掉。」昭萱郡主將一朵開得燦爛的迎春花插入花瓶中,然後轉頭朝阿竹笑道:「那些不過是童年時期的一時孩子氣罷了,你不必為我擔心,我現在很好。」
  當生活中處處是苦難,連生存都要步步為營時,誰還會在意那些情情愛愛之事?
  真的很好麼?
  恐怕終究有所遺憾罷。
  阿竹心裡也有些空落落的,鬱鬱了幾天後,終於在從江南運送來的一船貨物讓她開心起來。
  當一輛輛馬車裝著貨物從巷口駛入端王府時,端王府一時間受到了極大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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