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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18:00

《望妻入宅(卷五)》作者:心晴

嫁入皇家門就是飛上高枝頭?阿竹覺得更像是坐雲霄飛車,
不說皇帝故布疑陣,把親兒子端王當成棋子耍著玩,
她自己不爭也不鬥,成天窩在家裡好好養胎,也成了被盯上的獵物,
相公陸禹外出辦皇差,她難得出門去探望生病的嚴老太君,
馬車就在回程受襲擊,她一隻腳頓時踩進了鬼門關裡,
令人心寒的是,宮中長輩們平日雖禮遇她,此時卻毫不猶豫保小棄大,
幸虧陸禹聽聞消息趕回來,否則她可能真得壯烈犧牲……
朝堂暗潮洶湧,皇帝連番打壓端王,她不在乎地位,卻心疼夫君心底苦,
胖兒子的滿月禮還扯上帝后吵架,引發宮中騷動,
這皇家鳳凰窩她越窩越沒意思,覺得幸福快樂還是得靠自己賺,
其實她的心很大,皇子們玩宮鬥,她卻是組船隊要出國掙錢揚國威,
當然有愛妻的忠犬夫相挺,她這計畫順利達成,
除了賺大錢,獻上船隊之舉也討得皇帝開心,堪稱皇家賢內助,
可惜太后之死,某人的野心緊跟著浮上檯面,宮中頓時大亂,
陸禹去救駕不在,暗藏的殺機卻襲向王府裡的她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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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18:46


  距離京城三百里遠的青河城,陸禹與秦王一行人正歇在城中的雲來客棧中的一處清幽的院子裡。
  秦王的傷勢不宜趕路,到了傍晚時分,便得找個客棧歇下,為此耽擱了不少回程時間。不過陸禹並不怎麼急,依然每日依著秦王的傷勢而行路。而他們也因為是坐船回京時遇襲,後來便棄了船直接走陸路,雖然如此有些折騰秦王的傷勢,但是卻也防止了行蹤再次洩露。
  秦王坐在床上,他穿著白色的中衣,撇開的胸前綁著繃帶,上面浸著絲些紅色血暈。今日坐馬車時,因為山路顛簸,即便馬車裡已經佈置了一翻,依然讓他的傷口再次崩裂,不得已,不到午時,便拐道去了清河城落腳。
  屋裡彌漫著濃濃的藥味,秦王慘白著一張臉,心裡冷笑連連,面上卻欣慰地道:「這次多虧了十弟了,不然咱們兄弟倆都要折在路上。不知十弟可查明那些人是何方人馬?」
  陸禹坐在床前不遠處的椅子上,何澤像根木頭一般站在他身後位置,半邊臉隱入陰影中。秦王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這名侍衛一直跟在陸禹身邊,他以前只覺得長得太美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弟弟有那種嗜好,貼身侍衛才會盡挑些長得好的,暗地裡不知幹什麼勾當呢。而這個叫何澤的侍衛更是個中翹楚,一個秀花枕頭。
  但是這次遇刺,他們當時是一起行動的,讓他見識到了這個弟弟身邊的人身手十分了得,並非什麼秀花枕頭,甚至讓他嫉妒的是,陸禹身邊竟然有皇父給的暗衛。暗衛是什麼概念?那是只有皇帝和太子身邊才有的,陸禹身邊怎麼會有?他不相信那位皇父心中最囑意的人選是這弟弟,即便再疼愛兒子,那位皇父心中最重要的還是自己屁股下的椅子,再聯繫著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情,不難明白,沒有哪個兒子在父皇心中是不可或缺的,寵愛可以,但不能觸及他作為帝王的底線。
  難道是父皇擔心陸禹風頭太甚,遭人嫉妒暗算,才將暗衛給他?
  雖然心裡有諸多猜測,秦王仍是感覺到十分嫉妒,而讓他感覺到狼狽的是,這次若不是有陸禹在,估計他這條命就交待在路上了。如此想想,真是不舒服。
  陸禹正在看著屬下查尋的結果,聽到他的聲音,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有些眉目了,似乎是東瀛人。」
  「東瀛人?」秦王一愣,直覺道:「東瀛人好好的怎麼摻和到江南的事情來了?怎麼可能?」不過想到江南沿海一帶年年來犯的倭寇,主要成員可不是東瀛人和那些沿海諸島的海盜麼?東瀛人也不是什麼好鳥!
  陸禹目光略沈,頷首道:「九哥說得對,東瀛人不過是個煙霧彈罷了。不過可以肯定,有人和東瀛人合作,指使東瀛人刺殺,就不知道是誰了。」
  秦王眼神狠戾,牙齒咬得咯吱響,狠狠地一捶被子,恨道:「可恨,若是讓我……唔!」動作太大,不小心牽扯到胸口的傷,頓時疼得悶哼出聲。
  陸禹眼神飄了過來,歎道:「九哥身上有傷,切莫動怒,省得傷口又崩裂了。」
  秦王疼得冷汗涔涔,聽到他的話,覺得他就是在說風涼話,原本對他心裡已經有意見了,無論說什麼話都是辯解,正欲說什麼時,外頭響起了一道女聲。
  「兩位公子,藥煎好了。」
  在陸禹說了聲「進來」後,便見一名穿著素色衣裙的女子端著藥碗走了進來,她眉目柔婉,嘴唇略厚,不點而朱,卻是整張臉上最為出彩的地方,仿佛成熟了的水蜜桃,讓人忍不住想要採擷。雖然穿著粗布青衣,無絲毫佩飾,但身段窈窕,自有一股風流韻味。
  那女子進來時,目光便不由在陸禹身上滑了眼,見他低首看著手中的信件,根本無視了她,眸色微黯,不過很快目光便轉到床上的秦王身上,抿了抿唇,笑道:「九公子的藥煎好了,大夫說最好儘量趁熱喝了。」
  秦王神色淡淡的,目光落在她唇上,看了眼跟著女子進來的侍衛,見他朝自己點了下頭,方道:「辛苦于姑娘了,其實你並不需要做這種事情。」
  于姑娘聽罷,略微有些局促,勉強道:「若是一直無所事事的,奴家心裡也不踏實,能為兩位公子做點什麼事情,也算是盡一片心意。」
  她臉上掛著柔和的笑容,看起來溫柔而多情,即便已經看過宮裡環肥燕瘦諸多美麗宮妃的秦王,也不由得怔了下,爽朗笑道:「這次多虧了于姑娘通風報信,不然是咱們兄弟吃虧。只是也害得于姑娘的同伴枉死,只剩下于姑娘一人獨自安生。」
  聽罷,那于姑娘眼中滾出了淚,用衣袖試了試眼睛,說道:「都是那群狂徒害的,不關公子的事情。奴家自小在船上長大,全賴得大夥賞口飯吃才能平安長大,卻沒想到那群可惡的狂徒為了迫害兩位公子,不惜綁架船上的人,害了大家……此事與兩位公子無關,莫要往心裡去。」說罷,又朝秦王盈盈一笑,那笑容如同雨後新荷般清新俏麗。
  秦王笑了笑,接過藥碗,試了試溫度,一口喝盡。
  於倩收拾了藥碗後,便又出去了。
  秦王看著於倩的背影,會帶上她回京,也是一時興起。他們回京時是走水路,並未張揚,而且隱瞞了身份,船行到半途,在大晚上卻遭到了埋伏。當時是船上幹活的於倩發現異樣,並且及時通知船上的侍衛水底下有人潛伏。
  於倩的身份已經查明,確實是在船上長大的漁娘,身份沒什麼可疑的,可惜命不好攤上了這種事情,人倒是有幾分機靈,所以才能在那片血雨腥風中將自己保護得極好。至於為何會帶上,秦王能說是因為仍對來江南前王妃的行為耿耿於懷,所以見於倩對著船上那些枉死的人哭得那般淒慘時,便心中一動帶上了麼?
  看完了信件,陸禹便起身道:「九哥繼續休息罷,明日一早還要行路,以咱們的速度,再過幾日便能到京了,屆時也能讓九哥好生養病。」
  秦王點點頭,目送陸禹離開後,方在侍衛的伺候下躺下,其間牽扯到傷口時,疼得又是一陣冷汗直冒。不過在想到自己這次帶了個姑娘回京,不知道王妃屆時會有什麼反應呢?這麼一想,頓時又有些睡不著了,心中既期待又有些害怕,想了很久,方迷迷糊糊地睡去。
  陸禹出了秦王歇息的廂房後,走到隔壁廂房前,便站在廊下看著遠處已經變成了紫紗色的天空。他負著雙手,清秋的晚風徐徐吹來,身上的直裰下擺輕輕拂動,袖袍輕輕揚著,暮色將他的面容遮住,模糊不清,卻隱約可以從他的風姿儀度中可觀他的風彩。
  何澤雙手抱著劍,跟在主子身後。
  江南一行雖然每日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便偶爾也能得幾分清閒。每到那時候,他的主子便是這般手執著京城來的信件,看著京城的方向。何澤雖然未對哪個女性動過心思,卻也明白主子這種狀態,一定是思念京城裡的王妃了。
  王妃現在還懷著身子,等過一個月,便要生了,他們現在回去及時,屆時還能親自看著小主子出生。
  正當何澤想得入神時,一道腳步聲傳來,便見陸八匆匆忙忙而來,臉色有些難看。何澤心裡咯噔一下,陸八素來負責給王妃和主子之間當鴻燕傳書,他現在來可是京城有了什麼事情?他剛想著京城的事情,不會京城就出事了吧?
  只見陸八行了禮後,語調急促地道:「王爺,王妃出事了。」
  那望著暮空的身影一晃,原本平淡安然的氣息一凝,清潤的聲音變得清冷:「發生什麼事了?」
  陸八埋著頭,說道:「靖安公府的老太君身子不行了,王妃得了消息後匆匆回靖安公府,回來的路上,沒想到會有人埋伏在路上用暗器傷了馬,讓馬受了驚嚇,馬車裡的王妃……王妃早產了。」
  陸禹身子微晃,馬上道:「備馬!」
  何澤馬上應了聲,便去客棧的馬廄中將兩匹馬牽了出來。
  不久後,在夜色中,兩匹馬一前一後出了清河城。
  秦王剛睡下不久,便被人喚醒了,胸口一陣陣地生疼著,脾氣頓時有些控制不住,怒道:「出了什麼事?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了?說!」目光惡毒地看著叫醒他的侍衛。
  那侍衛有些焦急地道:「王爺,端王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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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19:22


  秦王聽得心中一動,瞬間坐了起來,沒想到扯到傷口,疼得又倒了下去,像條魚一般呼哧地吸了幾口氣,勉強壓抑住疼痛,問道:「怎麼回事?他怎麼突然出城了?往哪個方向去的?」
  「好像是先前王爺歇下不久後,端王便突然帶著一名侍衛離開了。當時清河城已經關了城門,端王卻出示了身份硬是讓人開城門出了城,看方向是往京城的方向。應該是京城出事了,屬下並未打探到發生什麼事情。」侍衛說著,頓了下,又道:「不過王爺放心,端王殿下還留了人手在這裡,保護王爺回京綽綽有餘。」
  秦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侍衛馬上低下頭,知道自己拍馬屁又拍到馬腿上了。
  秦王坐著想了會兒,方道:「本王受了傷,也沒見他怎麼急,還特地慢悠悠地回京,估計是想要拖曳時間,讓京城裡的水攪得更渾一些。這會兒,竟然如此急切,除了端王府出事還能有什麼?或者是他那位放在心尖尖上的王妃出事……不會端王妃流產了吧?」秦王驚道。
  秦王對端王妃的印象停留在長著一張絕對討喜又可人的美人臉上,弱質芊芊、嬌美可人,簡直是他心目中的嬌妻人選,比昭華郡主的容貌更合他的心意。只可惜靖安公府這幾年越發的不得勢,才沒有被他放在眼裡,繼而也不知道還有端王妃這樣的女子。而他會注意到端王妃,也是因為這位有著仙人之姿一般雲淡風清的弟弟竟然會如此在乎一個女人,也讓他好奇起這女人有什麼本事,才能勾住個神仙一般的弟弟的心。最後本事沒看出來,倒是因為他酒醉後的一句話,被端王從屁股後踹了一腳,當眾丟了醜,方讓他知道端王將那位王妃是放在何等級重要之位,簡直是兒女情長,短男人志氣。
  如此一想,秦王心裡便有氣。
  「王爺,怎麼辦?」侍衛習慣性地詢問一句。
  「什麼怎麼辦?又不是本王的王妃出事,關本王什麼事情?本王現在是傷患,還要歇息,沒事別再來煩本王!」說罷,將侍衛趕了出去,繼續睡覺養傷。
  秦王不知道,他這話說完不久,便輪到他府裡出事了。
  因為他的王妃繼端王妃之後,也要生了。
  阿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身體疼得快要沒了知覺,眼前一陣陣發黑,眼睛已經看不見東西了,腦袋一片空白,唯一的感覺是她要死了。
  「阿竹、阿竹……振作點,你的孩子還沒有出來,你千萬別睡,為了你的孩子……」
  母親哭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好一會兒她才聽明白母親的聲音,勉強睜開眼睛,看到母親發紅的眼睛。
  「娘,我好疼……」她的嘴巴輕輕地翕動著,雙眼暗淡無神,臉蛋無一絲血色。
  柳氏用帕子為她擦擦臉上的汗,眼睛因為這一天一夜的煎熬流淚而紅腫不堪,但仍是打起精神來,「娘知道!娘的阿竹乖,再用點力氣,很快孩子就出生了,你也不疼了……」邊說著,她端過丫鬟遞來的參湯喂她。
  對了,她的孩子……
  突然肚子又是一陣劇烈的痛楚襲來,阿竹疼得口裡的參湯來不及咽下,順著嘴角滑了下來。
  她躺在床上,腹部高高隆起,雙腿張開,整個人沒有絲毫的形象和尊嚴,這個樣子是在生孩子,她的孩子還沒有出生。可是她好疼,生平從來沒有這麼疼過,疼得她覺得自己就快要死了。
  「王妃,來,呼氣,吸氣……」接生嬤嬤在旁引導著,見她暫時清醒了,忙抓緊時間引導,查看著情況,鼓勵道:「王妃,孩子很快就出來了,您再加把力氣……」
  這話已經重複了很多次了,可是過了一天一夜還是沒有出來。她的力氣用得差不多,可是每次以為孩子會出來了,卻沒有動靜。
  「阿竹,來,再喝一口參湯,積了力氣,咱們再來努力,你能行的!娘相信你……」柳氏柔聲安撫道,用調羹勺著參湯喂進她嘴裡,看著女兒無力地吞咽著,心裡又疼又恨,到底是誰如此傷她女兒?她要詛咒那人不得好死!
  又是一波疼痛襲來,阿竹疼得眼前發黑,她用力地攥緊著柳氏握著自己的手,張著嘴發出破碎而痛苦的呻吟,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支撐不住時,模糊的視線裡突然出現一張風塵僕僕的俊顏,那雙讓她覺得隱藏著冷意的鳳眸此時滿是憂傷,覆上了一層水霧。
  「禹……哥哥……」她是不是要死了?所以才能在臨死之前看到最想見的人?明知道他現在遠在千里之外,卻仍是盼著他出現在面前,讓她滿足臨死前心願。
  「我在這裡!胖竹筒,別說話!」
  修長的手摸著她慘白的臉蛋,一點也不嫌棄她這張臉又是汗又是水,還慘白慘白的,頭髮淩亂地披散著。他湊過來,親吻她的臉蛋,氣息噴在她肌膚上,是如此的真實,讓她意識到他是真的回來了。
  「乖,別說話,聽嬤嬤的話,攢起力氣來,咱們的孩子還沒有出來呢。」陸禹輕聲哄道,他的聲音嘶啞,一字一句地說著,傳入她耳裡。
  她想問他,怎麼會回來了,但下一波疼痛又襲來,讓她差點尖叫出聲,卻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模糊的意識裡,是男人在耳邊說了很多話,她疼得渾身發抖,最後直到下體突然像是有什麼東西滑了出來,那種壓迫感一輕,所有的疼痛在這一刻突然遠去,她來不及說話,意識已經陷入一片黑暗。
  「生了生了!」接生嬤嬤高興地大叫起來,隨即傳出了嬰兒的哭聲。
  這叫聲不僅傳遍了產房,外面守著的人也聽得一清二楚,頓時所有人皆露出了久違的笑臉,這兩天兩夜,簡直是度日如年。
  柳氏卻沒有笑,緊張地道:「快看看王妃怎麼樣了?」
  接生嬤嬤和醫女聽罷,忙過去查看,雖然見到不該出現在產房裡的王爺還坐在那裡抱著王妃,但她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檢查完後,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說道:「王妃只是脫力暈過去了,無什麼大礙。」
  柳氏還是不放心,親自收拾好女兒後,讓人去請外面守著的荀太醫過來。
  直到荀太醫親自診斷過,虧了氣血,以後只需要好生補補,沒有太大的問題後,柳氏終於放下心來。
  這麼放心過後,目光便不由自主地看向抱著女兒的男人,見他將臉埋在她女兒的肩窩中,雖然看不到表情,但從他肩膀的輕微顫動可知他現在的情況,心中不禁有些震動,眼神也變得複雜起來。
  若不是這個男人橫插了一手,她的女兒一定會嫁個如意的夫婿,雖不會有潑天的富貴,便卻會平平安安、兒孫滿堂到老,而不是身在這漩渦中,步步驚心,日日小心防備著有心人暗算。
  可是……罷了,一切已成定局!
  「端王妃可是生了?」
  周王府裡,剛下學回來,走到正院正房門的周王世子陸佩聽到屋子裡傳來的這句話,腳步一凝,直接頓住了腳步,耳目已經豎了起來。
  姨母生寶寶了麼?
  陸佩皺起細長的小眉毛,明明聽小德子說,姨母要到十月份以後才生寶寶,現在才九月份,提前了一個月,是不是不太好?想罷,陸佩不禁有些焦急,擺了擺手讓身後跟著的僕人別出聲,他站在屋角聽了起來。
  「還沒有消息呢。」寶珠回答道:「奴婢先前聽管家說,端王府現在極混亂,不過好像有人見到端王在巳時進城了,風塵僕僕,很多人都看見了呢。」
  屋子裡,周王端著茶的動作一頓,冷冷地道:「應該是接到消息便連夜趕路回來了,端王倒是癡情。」
  寶珠偷偷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王妃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她倒是明白王妃一直不喜他們家王爺對前任周王妃嚴氏那種癡情,甚至恨死了王爺這種只看得見死人看不到身邊人的「癡情」,所以現在端王對端王妃表現的那種情意,也不知道是不是教王妃心裡不高興了。
  周王妃用茶蓋刮著茶碗中的茶葉,半晌才道:「靖安公府的老太君現在怎麼樣了?」
  「聽太醫說就這一兩天的事情了,讓靖安公府準備後事。」寶珠說著,心裡忍不住歎息,老人家生老病死是常事,靖安公府的老太君活到這歲數也算得上是喜喪了,只是誰知道端王妃會在回去探望將要逝去的曾祖母時,被人暗算,發生這種事情。
  周王妃站起身來,寶珠忙過去扶她,她揮開寶珠的手,在室內慢慢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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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19:58


  寶珠見她深思,不禁問道:「王妃想什麼呢?」
  周王妃歎了口氣,說道:「雖然端王妃遭了這次劫難,但若是能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也算是一件幸事了。」只是,到底是誰在算計端王妃呢?雖然猜測不到,但端王在所有皇子中的風頭是最盛的,端王妃肚子裡的這個孩子正是端王的第一個子嗣,若是個男孩,更是意義不凡。
  端王妃一個內宅婦人,也沒見她和誰交惡,估計是有人看端王不順眼,才會趁機害端王妃。
  寶珠想到王妃成親一年多沒有消息,心裡也有些難過,明白她話裡的意思。若是能讓王妃懷個孩子,受點罪她也願意。
  正說著,便聽到外頭周王回來的消息。
  周王妃帶著丫鬟忙迎了出去,便見周王皺著眉頭走了進來。
  「王爺怎麼了?還在為端王妃著急?」周王妃體貼地道,目光卻有些冷意。她心裡不喜歡端王妃,但也沒有什麼天大的仇恨,完全是因為端王妃是先前去逝的周王妃的族妹,有些遷怒罷了。
  周王點頭,歎了口氣,說道:「也不知道是何人如此歹毒,竟然趁著十弟不在時行這等惡毒之事。聽說現在十弟妹還沒有生出來,已經兩天了,幾名太醫守在那兒,都沒有法子。剛才聽守門的士兵說,十弟好像回京了,這是十弟的第一個孩子,也不知道他此時是如何難受。」
  周王妃看他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突然想起了當年周王妃也是難產去逝的,許是也想起了這件事情吧。想罷,不禁有些諷笑,人家端王妃是回娘家探望病體沈重的老太君在路上遭人暗算,而原先的周王妃可是被活生生地氣得難產而死的,自然不一樣了。
  周王妃將丫鬟沏好的熱茶端上來給他,笑道:「端王妃吉人自有天相,定然會沒事。而且現在端王回來了,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事。不過,在皇城天子腳下,竟然有人暗害一位親王妃,這回事情可不小,刑部和五城兵馬司都有得忙了,王爺也要保重身體才是。」
  「可不是。」周王喝了口茶,潤潤有些沙啞的嗓子,說道:「宮裡的皇后和貴妃娘娘震怒,父皇也責令刑部徹查此事。五城兵馬司巡邏不嚴,讓人在路上潛伏暗算端王妃,父皇震怒,革了東西兩城指揮使的職。」
  周王妃略為詫異,沒想到皇帝會這般重視此事,問道:「現在都沒有消息麼?」
  周王歎了口氣,若是有消息的話,宮裡宮外就不會這般緊張了,特別是現在還不知道端王妃如何,到時候他那弟弟會如何動怒,等他能騰出手來時,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遭殃。周王是知道他那十皇弟的,看著清高冷淡,卻不是個好相與的人,手段一點也不缺,能折騰得人死去活來。
  夫妻倆正說著,管家匆忙進來,稟報道:「王爺、王妃,剛才端王府傳來消息,端王妃終於生了,太醫親自去看過了,母子平安。」
  「母子?原來是個男孩。」周王眸光微動,然後高興道:「這下子十弟終於有後了。」
  周王含蓄地笑著,這種時候,不管她心裡如何不喜歡嚴家人,但也覺得這確實是件讓人高興的事情。
  正高興著時,又有下人來稟報,說道:「王爺、王妃,聽說秦王府傳來消息,秦王妃發動了。」
  周王倒是不奇怪,說道:「聽說九弟妹的肚子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九弟沒有及時回來,真是可惜,這也是九弟的第一個嫡出的孩子。」
  周王妃突然想起了件事,奇道:「端王怎麼回來了?秦王呢?聽說他受傷極重,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回來。」
  周王也略覺得奇道,說道:「不知。」
  夫妻倆說話時,宮裡來了內侍,是承平帝召周王入宮。
  京城裡發生端王妃遇襲一事,宮裡的帝后皆震怒不已,嚴令徹查此事,同時也將這事交給了素來不太愛管事的周王來辦,所以這兩天周王差點忙成了狗。現在宮裡又有召見,周王才剛回來,已經過了午膳時間卻沒有吃上一口飯,周王妃心疼丈夫沒用膳就要出去忙,也只能伺候他更衣,讓人準備些點心讓他帶到路上去吃。
  「父王!」
  周王剛出了正院,便聽到兒子的喚聲,抬頭一看,卻見兒子躲在假山後,探著顆小腦袋看他。
  周王抿嘴一樂,眉眼變得柔和,和聲道:「佩兒在這裡做什麼?」
  陸佩見父親臉色柔和,忙跑了出來,來到父親面前仰著臉看他,問道:「父王,姨母現在怎麼了?佩兒能去看她麼?」然後低下頭,小聲地道:「佩兒知道十皇叔家正亂著,佩兒去了也是添亂,但想見姨母……」
  周王被兒子懂事的模樣兒弄得心軟不已,摸摸他的小腦袋,溫聲道:「佩兒真乖,你姨母生了個弟弟,不過今天端王府確實很亂,過幾日父王再帶佩去罷。」
  陸佩一聽,雙眼亮晶晶的看著父親,見他一副要外出的模樣,貼心地道:「父王是不是要忙了?那佩兒不打擾父王了,佩兒去陪母妃。」
  周王蹲下身抱了抱他,方大步離去。
  當端王妃平安誕下孩子的消息傳來時,無論宮裡宮外,都松了口氣,即便在秦王妃也隨即傳出要生的消息來,也沒有那麼讓人難熬。
  畢竟一個是險象環生的早產,一個月份足自然發動,後者並不怎麼需要擔心。
  鎮國公府,硯墨堂。
  嚴青菊俏臉含煞,冰冷冷地看著著跪在面前的紀山。
  紀山叫苦連連,埋著頭不敢看他家世子夫人那張將柔弱的美人臉硬生生扭曲成夜叉般的臉,他從來不知道,自家夫人也能這般變臉,原來以前那種手段還是小事情,涉及到端王妃的才是大事。
  「還沒查清楚?」嚴青菊踢了踢面前的繡墩。
  紀山和丹寇都看得心臟一抽一抽的,很想勸她,她現在還挺著個大肚子,別傷著了肚子裡的孩子,要生氣以後再生氣,別拿孩子開玩笑。但是從端王妃出事的消息傳來後,他們家夫人已經呈現這種讓人不敢直視的可怕低氣壓很久了,這種時候誰敢撞上來,簡直是找死。
  「夫人,現在刑部和五城兵馬司、周王等人都在查這件事情,縱有通天的手段,也沒辦法在人死了的情況下一下子查明啊。」紀山苦著臉叫道。
  嚴青菊眉眼含冰,冷聲道:「既然沒有查明,還不去查,要等夫人我自己親自出馬麼?」
  紀山忙應了一聲,連滾帶爬地跑出去了。等離開了正房,方覺得自己活了過來。嚶嚶嚶,夫人真可怕!他現在突然懷念起以前在世子身邊當差的日子了,至少世子雖然暴怒,但是發過脾氣就好了,不像夫人,軟刀子割肉一般,讓人生不如死。
  等紀山離開,嚴青菊突然皺了下眉頭,抱著肚子,嚇得丹寇忙扶著她到炕上坐著,柔聲道:「夫人,您現在身子重,應該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
  嚴青菊面無表情,冷聲道:「三姐姐現在正在受苦,我怎麼保重?」
  丹寇看了眼她含煞的眉眼,再次意識到,端王妃在自家主子心裡是不可碰觸的逆鱗,誰讓端王妃不好受,她家主子便讓那人生不如死。這回端王妃受到這般大的苦,主子不將幕後指使者掀了才怪。
  丹寇真擔心她為了端王妃的事情不顧自己的肚子,忙道:「夫人放心,端王妃自小便是個有福的,她這次定然會化險為夷。」
  嚴青菊眉稍動了動,淡淡地點頭,抱著大肚子坐在炕上,又問道:「端王府可有消息了?」
  丹寇忙讓人去問,見已經過了午時了,主子還沒有吃什麼東西,問道:「主子要不要吃些東西?」
  嚴青菊此時絲毫沒有食欲,自然搖頭,丹寇見她這兩日為端王妃擔心,吃食上並不仔細,也擔心她肚子裡的孩子,仍是讓人去準備一些膳食。若不是她主子現在懷著近九個月的肚子,估計她在聽到端王妃出事的消息時,就已經去了端王府。
  幸好,在下人擺上些吃食時,終於聽到了端王府傳來的好消息。
  端王妃平安誕下一個男孩。
  嚴青菊一下子軟坐在椅子上,嚇得丹寇和丫鬟桂香忙扶著她的腰背,免得她的身子癱軟倒在地上。
  緊繃了兩天一夜的精神,終於得到解脫了時,身體的那種乏意也湧了上來,渾身都在抗議著。
  嚴青菊草草地吃了些東西裹腹,便道:「我累了,扶我進去歇息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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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20:34


  等丫鬟們伺候她躺下後,嚴青菊這才感覺到肚子傳來細微的疼,腰背也酸軟不行,知道自己這兩天一夜沒有休息好,孩子在抗議了。摸著肚子安撫孩子,嚴青菊眉眼煞煞,目光幽幽地看著帳幔上的花紋。
  紀顯回來時,撩開帳幔,便見到這模樣的小嬌妻,看起來真是……比他還要凶煞,那端王妃對她真的那般重要?
  「爺,你回來了……」嚴青菊下意識地起身。
  紀顯按住她,說道:「你這兩天沒怎麼休息,既然累了便躺著。」想了想,又道:「聽說先前端王回來了,有他在,端王府不會出什麼事情,你也不用太牽掛那邊,自己的身子也重了,小心肚子裡的孩子方是。」
  嚴青菊點頭,眉間的煞氣退去,又變得怯生生的,柔柔怯怯地看著他。端王的歸來,她並不怎麼意外,若是他不回來,她才要懷疑那男人被什麼事情絆住了。
  她低聲道:「爺放心,妾身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不會拿孩子開玩笑的。爺,可查明了是誰對端王府的車駕動手?老太君她……怎麼樣了?」
  紀顯見她低垂著頭,顯出一種楚楚可憐之態,歎了口氣,說道:「靖安公府的老太君時日不多了,你要有心理準備,應該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至於當街襲擊端王府馬車的兇手,被人當場格殺了,沒找到什麼線索。想來幕後指使者既然敢安排這些,也不會留什麼線索給人追查,對方可沒這麼笨。」
  「只要是人,總會留下蛛絲馬跡,除非是神。」嚴青菊冷聲道。
  紀顯淡淡一哂,確實,只要是人,哪有什麼萬無一失的計畫?
  進入九月份,京城已經感覺到了深秋的冷意,每天都可以看到枝頭上的黃葉片片落下來,待到十月份,便會變成光突突的一片。
  昭萱郡主坐在臨窗前鋪著厚軟的皮褥子的榻上,看著黃葉打著旋兒從枝頭上落下來,然後在秋風中沿著地面被掃向遠處。她臉色慘白,失血的薄薄的皮膚下的青色脈絡清晰可見,目光幽深,看著窗外的眼神看似悠遠,又深沈可怕得教人心驚。
  星葉從外頭走了進來,見星葉立在窗前的榻前旁邊,不由得皺了下眉頭,心裡徒添幾分擔心,郡主的身子本來就不好,現在秋風正勁,這麼對著視窗吹風,止不定又要病倒了,像前些日子換季時那般,病了半個月才好。想罷,不由瞪了眼星枝,她是怎麼伺候主子的,也不提醒一聲。
  星枝苦笑,郡主正心情不好,勸再多她也聽不進有什麼用?她也擔心郡主的身子啊,可是……端王妃那邊沒有好消息傳來,現在任誰勸郡主都不聽的。
  「郡主,外面風大,還是將窗關了罷。」星葉柔聲道。
  昭萱郡主淡淡地道:「不用,我喜歡看外面的落葉。」感覺到身體那種讓人無法控制的虛弱感,她動了動,換了個姿勢繼續看著,問道:「端王府有消息了麼?」
  星葉欣喜地道:「有消息了,是好消息呢!聽說端王妃已經母子平安,無甚大事。這消息是端王府著人送進宮裡給皇后娘娘的,千真萬確。皇后娘娘擔心太后和您掛心,所以也使人過來說了聲。」
  昭萱郡主原本暗沈的目光亮了,臉上露出快活的笑容,握了握拳頭,笑道:「我就知道,阿竹是個幸運的,怎麼可能會有事?」
  星枝星葉見主子陰沈了兩天的心情變得舒緩,她們也跟著松了口氣,同時也為已經脫離了危險的端王妃高興。星枝附和道:「郡主說得對,端王妃自來身子健康,不若那些柔弱的閨秀,自然會平安渡過這劫。」
  星葉見主子高興,也附和道:「最難得的是,端王妃看著卻比那些閨秀更有儀態,人看著嬌弱,卻少有生病,奴婢還記得她小時候和郡主一起在萱雨居翻牆爬樹時的情景,長公主當時特地不挑時間過來查看,沒想到會看到郡主和端王妃一起爬在樹上,當時差點氣厥了過去哩……」
  隨著星葉的話,昭萱郡主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大,最後忍不住咯咯地笑出聲來,然後歎道:「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我現在可沒那力氣爬樹翻牆了。不過阿竹確實是個讓人驚奇的,她不像那些閨秀一般拘泥于世間規矩,一見我說話大聲點,行事出格點,就要大驚小怪……」
  星枝臉上的笑容微微斂起,看著陷入回憶中的主子,心裡不由泛起一種酸澀難過。不過兩年多的時間,長公主去逝了,端王妃嫁人了,郡主的身體也破敗如斯,性格大變……
  「你們在說什麼呢,我老遠地就聽到笑聲了。」
  一道愉悅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昭萱郡主臉上的笑容還來不及收起,便見到從門口走進來的衣著華麗的貴夫人,她笑盈盈地道:「今天萱兒的心情看著不錯,身子怎麼樣了?可是吃藥了?聽說你前些日子又生了場病,怎麼這般不愛惜自己?娘親若是地下有知,可是要惱你了。」
  星枝星葉忙上前行禮:「見過大郡主。」
  昭萱郡主依然懶洋洋地倚坐在榻上,平淡地道:「姐姐放心,我一直按太醫的吩咐吃藥,已經吃了兩年多了,藥石不斷,再苦的藥我也習慣了,不會像小時候一樣背著人偷偷倒掉。」
  昭華郡主微微皺眉,然後歎了口氣,坐在昭萱郡主旁邊的位置,拉著她瘦骨嶙峋的手摩挲著,輕聲道:「咱們是姐妹,萱兒真的要每次和姐姐說話都用這般陰陽怪氣的語氣麼?」
  「沒有,姐姐想多了。」昭萱郡主語氣平淡地道,抽回了手,接過丫鬟呈上來的藥茶慢慢地喝著。
  一股藥味從對面飄了過來,瞬間在鼻翼間彌漫。昭華郡主覺得鼻子有些不適,不過因為對面坐的是自己的親妹妹,只能忍了下來,又道:「好了,姐姐今日不是進宮來找你說這種的。剛才聽說端王妃平安產下麟兒,我知道你與她從小玩得好,怕你擔心,所以進宮同你說一聲。」
  「謝謝姐姐,不過皇后娘娘剛才已經使人過來告訴我了。」
  昭華郡主臉色有些僵硬,然後默默地看著昭萱郡主,輕聲說道:「萱兒,明年你便除服了,屆時也該準備你的終身大事了罷?外祖母對你有什麼安排?難道你真的要一輩子不嫁人?」
  昭萱郡主放下喝了一半的藥茶,這味道實在是不好喝,但她已經習慣了。她微微地笑著,說道:「姐姐難道還要妹妹在佛前發一次誓?」
  「你真是太亂來了!」昭華郡主氣道:「你既便不想進端王府壞了與端王妃的感情,那也不必發這種誓言。除了端王府,不是還有很多選擇麼?萱兒,你不能因為自己的身子不好,就灰心喪氣,你還有很多選擇……」
  聽著她苦口婆心的勸說,昭萱郡主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沒有吭聲。直到昭華郡主說得嘴幹,發現這妹妹竟然不為所動,心裡不禁有些動怒。
  「萱兒!」
  昭萱郡主抬頭看她,平淡地道:「姐姐今日來到底為了什麼?說罷。」
  她的臉蛋清瘦,一雙眼睛襯得大又黑,被那雙眼睛這般看著,昭華郡主覺得自己的心仿佛都刮開來攤到陽光下,讓人窺視到自己的那些小心思,不由有些狼狽。
  她將星葉星葉等丫鬟和宮女揮退到外頭,低聲道:「你可知這次端王妃為何會遭遇這等事情?」沒有理會她突然迸發出來的惡毒目光,她早就知道這妹妹已經不是以前純善天真的妹妹了,變得極為惡毒,昭華郡主仿若無人地道:「還不是端王這次南下查江南鹽政的事情,觸及了很多人的利益,江南鹽政從來是京中權貴世家撈錢的地盤,可是端王卻力主要查辦不說,不知道揪出了多少人。狗急了還要咬人,何況是人呢。端王妃是倒楣,誰叫她是端王妃,正好成了大夥洩恨的目標……」
  「等端王和秦王回京,皇上要大力改革江南鹽政,屆時不知道會有多少朝中官員及勳貴牽涉其中。而端王妃又一副閉門不出不讓人求情的模樣,自然是討了人們的嫌了。這次,定國公府和孔家也牽涉在其中,萱兒……你,你能不能去同皇上舅舅求個情?孔家好歹是咱們從小生長的地方,咱們身上都流著孔家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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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21:08


  「為何姐姐不自己親自去?還是你認為,妹妹拖著這破敗的身體去和舅舅求情,舅舅會更加憐惜,估計會答應的是不是?」昭萱冷冷地道:「為何姐姐不想想,若是皇上舅舅因為這事情惱了我呢?我現在一無所有,只能依靠舅舅和外祖母了,舅舅若是惱了我,你讓我怎麼辦?成為無依無靠、任何人都可以隨意地踩一腳的孤若無依之人麼?別跟我說什麼孔家,若是孔家真那麼好,我也不會進宮了。」
  昭華郡主低下頭,掩飾臉上一閃而過的狼狽,低聲道:「萱兒是不肯了……」
  「姐姐自可去求外祖母,不為孔家,可為定國公,姐夫是個好人,姐姐與他夫妻一場,自可保她。」昭萱淡淡地說道。
  昭華郡主有些惱怒,「那孔家呢?皇上舅舅會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動定國公府,但孔家怎麼辦?那是咱們的父族!」
  「我沒父族!我已經將這條命還了孔家了!」昭萱郡主忍不住恨聲道:「父親當初那一腳,要了我的命,若不是端王請了荀太醫過來吊住我的命,我估計現在也不能和姐姐在這裡說話了,早就成了一坯黃土,下黃泉去陪娘親了!」
  「萱兒!!」昭華郡主沒想到她會說這種話,驚得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
  昭萱郡主胸口起伏得厲害,情緒每當起伏得厲害時,整個胸腔又是那種仿佛要窒息一般火辣辣的疼痛,眼前陣陣發黑,看著姐姐含怒又不可思議的面孔,她身子顯了晃,軟軟地倒在了榻上,身子從榻上滑落到地上。
  「萱兒!」
  聽到昭華郡主的尖叫聲,門外的星葉星枝及宮女們沖了進來,看到倒在地上的昭萱郡主和一臉驚恐的昭萱郡主,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但昭萱郡主那模樣顯然是病情復發了,忙沖進來將人抱了起來,另有人去請太醫。
  昭華郡主手腳發冷,這是妹妹第一次在她面前病發暈厥,讓她意識到她的身體有多糟糕。
  昭華郡主進宮探望昭萱郡主、昭萱郡主心疾復發暈厥一事很快便傳遍了宮裡。
  承平帝聽罷,冷冷地哼了聲,將禦案上的秘折磕上,冷笑道:「有些人倒是等不及了。」
  皇后聽說這事後,忙讓幾名太醫過去,又去將今日休假的荀太醫宣進了宮。
  慈甯宮正殿裡,年邁蒼老的太后歪坐在炕上,眯著渾濁的眼睛看著下方坐著抽泣的外孫女,輕歎道:「你明知道萱兒性格剛烈,何必去撩撥她?」
  昭華郡主泣聲道:「外祖母,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以為萱兒的身子應該好了……我沒想到,會這般嚴重……」這樣的身子如何當得主母?如何能承宗嗣?怨不得,外祖母先前會將主意打到端王身上。
  太后哼道:「這還不是你那好父親幹的?若不是他瘋魔了要殺萱兒,萱兒何苦要受這等罪?哀家的萱兒做錯了什麼?若不是為了皇上,哀家……」說著,太后蒼老的眼睛迸射出一股恨意。
  昭華郡主嚇住,眼睛瞪得大大的,此時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外祖母原來是知道的……只是她為何故作不知道?
  「你們真當哀家老了,眼花耳聾什麼都不知道麼?」太后淡淡地道,看向昭華郡主的眼神有些失望,果然只有昭萱最像女兒安陽長公主,昭華被她那爹教歪了。
  「外祖母……」昭華郡主哀聲叫道。
  「行了,你今日進宮做什麼,哀家也能猜測一二。端王妃這事雖不知道是何人動手,但左不過是你父皇要改革江南鹽政之事引起的,幸好母子平安,不然……」然後搖了搖頭,說道:「你回去罷,好好當你的定國公夫人,別自作聰明了。至於萱兒,哀家自會護著她,會給她最好的安排。」
  昭華郡主淚眼朦朧地看著太后,看到她乾瘦的臉上浮現的笑容,心裡突然湧上一股嫉妒。
  她到底有什麼不好?到底做錯什麼?為什麼母親、舅舅、外祖母……每個眼裡都只有萱兒?卻從來沒有看到她?!
  孩子胖胖的一團,皮膚不皺,就是紅嫩紅嫩的,不像他以前看到的那些白白嫩嫩的嬰兒,而且這張肥臉到底長得像誰呢?
  陸禹蹲在床前,看著床上睡得香呼呼的肥團子,怎麼也無法從這張肥臉看出他長得像誰。
  「那麼胖……不如就叫彘兒或豚豚算了……」
  旁邊看護著的耿嬤嬤聽到這聲小小的嘟喃,眉頭跳了跳,視線移到主子身上,心裡歎了口氣。
  打從端王被抱到鳳翔宮養育起,她便被皇后弄來伺候端王,可以說是看著他長大的,知道他的秘密,也知道他成長時的所有窘事。這會兒,看他趴在床上湊近去看孩子的模樣兒,沒有平日尊貴的模樣,卻顯得十分孩子氣。
  她已經有多久沒有見到過主子這樣孩子氣的模樣了呢?恐怕有十多年了罷。
  「嬤嬤,彘兒他到底像誰?」陸禹忍不住問道。
  耿嬤嬤眉頭又是一跳,這「彘兒」的小名兒……主子不會真的將小主子當成了只胖豬崽了吧?不過面上笑道:「等過段時間,小主子五官長開了,就知道像誰了。不過奴婢覺得,應該是像王爺……」說完,突然皺起眉頭,像王爺的話,王爺那小毛病,會不會認不出自己的孩子?他認得王妃——孩子還是像王妃比較好。
  陸禹道:「原來如此!不過他怎麼這麼胖?怪不得阿竹受了那般苦才生下他……」說罷,語氣裡不禁有些怨懟。
  耿嬤嬤眉頭又是一跳,擔心主子會遷怒小主子,馬上道:「聽王妃的母親說,這是正常的現象。王妃的外祖母柳家之女皆是這般,懷胎時胎兒比較大,生下來的孩子也比較胖,當初的王妃和現在的靖安公府的九少爺都是如此,等過了十歲,自然會瘦了。」
  陸禹同情地看了眼床上睡得像小豬崽一樣的胖團子,用手指蹭蹭他的小嫩臉,暗忖:可憐的胖彘兒,以後你便和你娘小時候一般,又矮又胖,過了十歲就抽條兒了。
  可能是小胖團不喜歡被老爹摸,突然發出像貓一般的嚶嚶哭聲,眼睛都沒有睜開呢,那張小嘴已經委屈地扁起來了,嘴巴一撮一撮的,仿佛在吸吮著什麼。
  陸禹一見他哭,便有些不知所措,以為是自己的手指粗糙,弄疼了他。
  耿嬤嬤已經有經驗了,忙道:「應該是餓了,小主子剛出生,每隔一個時辰要喂一次奶和水,量不需要太多,如此可以排除體內帶來的胎毒,這是所有新生嬰兒都有的東西,並無大礙。」說罷,已經熟練地抱起了胖團子,一旁的丫鬟端著半碗溫開水過來。
  見她們圍著兒子忙碌,陸禹見沒什麼事幹,便到隔壁房。
  進了房,屋子裡點著安眠的香,嫋嫋清香中又有絲絲血腥味隱約可聞。
  這讓他想起了回來時,看到從這房裡端出去的一盆盆血水,至今想起,仍是心驚不已,四肢瞬間發涼。
  無視旁邊伺候的丫鬟,陸禹來到床前,坐在床邊,看著床上依然在沈睡的人,憐惜地伸手攏了攏她鬢角的髮絲,低頭在她蒼白的臉蛋上輕輕地吻了下。
  「阿竹,累了就好好睡,你受的委屈禹哥哥會為你討回來的,可好?」
  清潤的聲音柔柔地道,他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沿著她的臉部輪廓撫摸,像對待這世間最易碎的珍寶,捨不得用一點力氣。
  他想起進入產房時,看到她那般狼狽的模樣,沒有絲毫的尊嚴,卻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他不覺得她那模樣難看,只覺得難過又痛苦,他娶她本是要疼愛她,讓她在自己的羽翼下平安喜樂,卻沒想到會讓她受到這麼多苦。
  房裡靜悄悄的,翡翠和鑽石等丫鬟看到王爺坐在床前傾下身子,默默地低下頭。
  這時,一道腳步聲響起,甲五掀簾子走了進來。
  「王爺!」
  陸禹頭也不抬,聲音平淡,「何事?」
  「剛才收到消息,秦王妃生了。」她頓了下,又道:「還有……靖安公府的老太君于今晨辰時三刻沒了。」
  秦王在端王離開一夜後,次日一早方接到了京城傳來的消息。
  「端王妃遇襲早產?現在情況如何了?靖安公府的老太君身子不行了,端王妃是回靖安公府探望時被人鑽了空子襲擊了馬車……怨不得,他要如此匆匆忙忙地趕回去。」
  「屬下不知,京城現在還沒有其他消息傳來,應該還沒有生吧。」傳訊回來的侍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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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21:40


  秦王手撫信件,若有所思,雖不知道是誰對端王妃下手,不過靖安公府的老太君若是去了,靖安公府的男丁要守孝,屆時對於端王來說,妻族是完全幫不上忙了。他總有個預感,可能就是這一兩年的事情,到時候,京城會有一翻大變動。
  想到這裡,他的目光沈了沈,手指不由得握緊。他那皇父的身子……不知道還能活多長呢?
  將事情細細想了一遍,秦王突然想到了什麼,皺著眉頭道:「王妃現在情況如何了?她好像也要生了吧?」
  「屬下不知,王府沒有什麼大事,屬下並未接到什麼消息。」
  秦王眉頭緊皺著,在得知端王妃早產時,他想到了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明明他的王妃比端王妃的肚子早懷一個月,可是現在看來,若是端王妃平安生產,端王的孩子不就比他的孩子還要年長了?絕對不能忍!
  如此一想,秦王頓時急了,用沒受傷的腿踢了那侍衛一腳,說道:「還不查查看。」
  雖然秦王心裡挺急的,但是他現在是傷患,走的是陸路,每天路途顛簸,對他的傷勢不利,是以每日趕路時間都有限。不過現在發現自己的孩子就要被端王的孩子反逆襲成哥哥了,絕對不能忍。於是天色大亮時,秦王再也坐不住,直接讓人準備車駕出發了。
  九月的秋風涼颼颼的,刮得人面頰微疼。
  於倩撩開車窗看著外面沿途兩邊的環境,心裡不禁泛起一種疑惑。今兒一大早出門,便不見那位十公子,而九公子也火急火燎地命人整裝出發,馬車也不像前段時間一般慢悠悠的在路上走,行駛得有些急。發生什麼事情了麼?還有,那兩位公子到底是什麼身份?
  她雖然見識不多,但這些年來在漁船上跟著大家一起幹活謀生,也見過很多南來北往的客商,能感覺到那兩位公子身上與尋常人不同的氣度,似乎更加的有氣勢,讓人不敢直視。他們身上都自帶著一種讓人一看就覺得與眾不同的氣息,讓人下意識地不敢直面。
  到了傍晚,因為秦王的傷實在不宜連夜趕路,只得尋了個城鎮落宿。
  秦王剛被侍衛伺候著躺下,又接到了京城快馬加鞭送來的消息:端王妃午時不到平安誕下一個男嬰,而他的王妃也發動了!
  意思是說,他的孩子還沒出生,那位弟弟家的就生了,穩穩當當地作了兄長!
  秦王心裡那個難受勁就甭提了,爾後聽到秦王妃要生了,秦王再也坐不住,又蹦了起來,顧不得胸口的傷勢,馬上讓人準備車駕,連夜出發。不就是兩百多裡的路麼?即便帶傷,他也要一天時間就趕完了它!
  侍衛見他胸前的繃帶又出血了,忙勸道:「王爺,您的身體實在不宜夜間行路,還是明日再出發吧!王妃在府裡好好的,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可是若是你連夜趕路,傷勢再次惡劣,有損您的身體。」侍衛沒說的是,你一個大男人,女人生孩子你趕回去也幫不了什麼忙啊!而且不僅幫不上什麼忙,反而因為是傷患而給人添亂罷了。
  秦王眉頭皺得緊緊的,最後還是因為傷口崩裂了作罷。
  不過第二日一早,天還未亮,便又讓人整裝出發,火速趕往京城了。
  在路上,秦王接到了京城來的消息,靖國公府的老太君於今早辰時三刻沒了,而秦王府還沒有傳出消息。
  秦王妃這是第一胎,常言說第一胎用的時間比較長,但都過了一個晚上了,還沒有消息傳來,這也特長了吧?
  秦王沒理會自己的身體,讓車夫加快了速度,趕在了傍晚前進了城。
  進城後,秦王終於得知了自己府裡的情況:王妃給他生了個女兒!
  秦王窩在往秦王府而去的馬車裡,眉頭皺得足以夾死只蒼蠅,有些懨懨不樂,「怎麼會是女兒呢?太醫不是說肚皮尖是兒子,肚皮圓是女兒麼?」
  隨行的侍衛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們皆曉得王爺的心病,特別是現在端王妃生了個兒子,王妃只生了個女兒,王爺自然更不高興了。如此一想,有些為他們王妃擔心,怕王爺屆時會遷怒王妃。
  通往秦王府的路上,馬車經過了靖安公府。
  秦王掀起車簾看了下,靖安公府門前已經掛起了白幡,那扇黑油門更添了幾分悲傷肅穆的氣息。若不是因為靖安公府老太君病體沈珂,端王妃也不會挺著個大肚子回去,倒沒有想到會被人鑽了空子。
  雖不知道幕後指使者是誰,不過秦王覺得,接下來的京城不會太平了。
  馬車很快便進了秦王府,秦王府管家得到消息,激動地帶著僕人過來迎接,對臉色蒼白地從馬車下來的秦王道:「王爺,您回來真是太好了!王妃和小郡主一切平安。您要不要先去看看王妃和小郡主?還是先去歇息?」
  秦王想了想,說道:「先去看看王妃罷。」免得那女人事後又找他算帳。
  說到算帳,秦王突然想起了後面跟著的女人,頓時有些心虛了,不過面上卻不顯,對管家道:「後面的那位於姑娘對本王有恩,你找個地方將她先安置罷,王妃剛生孩子,不必去打擾她了。」
  管家有些驚訝地看著秦王,那目光仿佛在看著一名烈士。
  秦王心裡咬牙切齒,越發的覺得這個王府裡當家的不是他,而是王妃才對。哼了一聲,甩袖離開。
  而於倩在馬車進入王府,見到了一群穿著得體的僕人對著秦王喊「王爺」時已經驚呆了。這位竟然是當朝皇帝的第九皇子——秦王,那麼那個長得像神仙一般俊美的十公子,應該就是當朝最得帝寵的端王了。
  於倩有些不適應,更多的是一種自己也難以言喻的激動和害怕,兩種情緒交織起來,讓她心情十分複雜。連秦王府都不敢仔細看,怕自己露出不好的表情被人瞧不起,於倩低下頭,也沒了先前的從容,反而有些局促。
  秦王走後,管家看著抱著個包袱低著頭顯得有些小家子氣的於倩,倒覺得她這行為正常。雖說他們家王爺特地說了一聲,王府眾人也不敢待慢她的,但是——這麼個活生生的女人,還是去稟報王妃身邊的大丫鬟一聲吧。
  至於為何不稟報王妃,王妃今兒剛生了孩子,現在要坐月子的時候,不宜傷神,自然不會拿這點事情去煩她了。
  秦王剛進門,一把小飛刀從他耳邊擦過,釘在了他身後的地上,在地磚縫隙間顫巍巍地晃動著。
  沒有心疾也會嚇出心疾之症來!
  秦王僵硬地看向屋內坐在床上的產婦,雖然臉龐看起來又肉了不少,但是修眉寒目,依然明豔照人,一點也沒有產婦的萎靡。秦王雖然沒有見過多少產婦,但也覺得自己這王妃此時不正常啊,哪有剛生下孩子的女人,對著帶傷拼死拼活地趕回家的丈夫揮刀相向的?
  哎喲!胸口的傷又疼了!
  秦王捂住胸口,原本滿心的憤怒化為了一種無力,問道:「本王好不容易趕回來,難道王妃就是這般迎接本王的?」
  秦王妃打量他一下,目光在他臉上停駐了會兒,然後移到他的胸口,那裡雖然有衣服掩著,但見他下意識的動作,也知道傷應該就是在那兒了。
  「臣妾以為是有賊人進來,所以一時手快了!」秦王妃不是很有誠意地解釋道,「請王爺原諒臣妾過激的反應,畢竟幾天前端王妃遇襲一事可將臣妾嚇壞了,王爺不在家,臣妾一個婦道人家,又大著肚子,帶著幾個妹妹在家裡,著實不安全啊……」
  秦王:「……」如果連你都覺得不安全,全天下的人都覺得不安全了。
  秦王無視了那把釘在身後的飛刀,走了進來,問道:「本王的女兒呢?」
  「奶娘抱去喝奶了。」秦王妃將他叫過來,問道:「聽說王爺受傷了,傷得極重,不知道傷著哪裡了?可需要叫太醫來瞧瞧?」說罷,便要掀他的衣服。
  秦王坐在床前的繡墎上,按住她的手,說道:「無礙,都是些皮肉傷罷了,休息些日子便好。」然後又道:「這幾個月沒府裡出什麼事情吧?」這麼問著的時候,心裡其實挺擔心的,覺得自己這位王妃就算是大著肚子,也挺能折騰的。
  「能有什麼事?王爺就放心吧,臣妾不是拎不清的人。王爺在外頭忙碌,妾臣怎麼樣也不會給王爺拖後腿。」秦王妃笑了笑,見他眉眼放鬆時,猛地出手。
  撕啦一聲,秦王身上的外袍被撕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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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22:14


  芊草正進來,沒想到剛掀開簾子探進個頭,便看到他們家王妃勇猛無比地將坐在床前的王爺的衣服給撕了,頓時滿臉羞愧,很想告訴一臉震驚的王爺,聽老人家說,女人生產後會容易情緒化,王妃並不是故意的。
  「芊草,去拿藥來。」秦王妃不知道自己丫鬟的心意,皺著眉看秦王胸前的繃帶,血暈成了一片,可想而知他這路上沒有怎麼休息,才會折騰得這傷又崩裂了。「就拿上回我爹讓人送來的金創藥。王爺,這藥的效果比宮裡太醫配製的好,是定威府世代所用,專門治外傷,效果極好。」
  秦王淡淡地點頭,也不再矯情,既然王妃不怕嚇著,就給她看唄。若不是怕嚇著她一個女人,他會這般遮掩麼?
  等秦王重新上了藥、傷口也包紮過,換上了乾淨的衣物後,奶娘也將喂飽了奶的嬰兒抱過來了。
  奶娘將孩子放到了床上,秦王妃靠坐在床裡,對秦王笑道:「王爺快看看咱們的女兒,長得挺像你的。」看這張包子臉,秦王妃一眼就覺得像秦王,只是不知道以後是不是像丈夫一樣容易炸毛。
  秦王雖然心裡對王妃生了個女兒有些不喜,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兒,而且看起來確實有些他的影子,心裡也泛起了幾分的喜愛,心想著,不像王妃才好,若是像王妃那般又高又壯又狠的,以後哪個男人敢娶?到時貼再多的嫁妝也嫁不出去,那就悲劇了。
  兩人就著新生兒的話題聊了會兒,氣氛還算容洽,直到說到秦王遇襲一事,秦王妃有些擔心道:「王爺,這次你和十弟回京途中遭到襲擊,十弟妹又遭到了這等事情,朝堂上還不知道怎麼樣。此番你既然受傷了,不若就趁這機會在府裡養傷罷。」避一避風頭也好。
  秦王眉頭抖了抖,深思地看著秦王妃,不悅道:「養傷是必要的,但本王堂堂皇子,難不成因為那些國賊祿鬼,本王就得避門不出不成?」然後冷然一笑,「你且看罷,過不久,待江南的欽差回京,父皇就要出手收拾那些不安份的傢夥了。」
  雖然事前沒有得到什麼消息,但在江南這段日子,他看了許多,也回過味兒來了。恐怕他那父皇對江南那些世家忍很久了,鹽政這塊也有心想要整頓,這次還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倒臺、官員落馬。秦王雖然也有些擔心自己的人馬遭殃,只是他做的事情不多,屆時損失沒有那些年長的兄長那麼重,倒也心平氣和了。
  秦王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笑道:「既然王爺心意已定,臣妾便看著罷。」
  秦王淡淡地應了聲,看著秦王妃低首撫著床上嬰兒繈褓的模樣,有心想要告訴她於倩的事情,爾後又想起了先前進門時的那把飛刀,沒想到她剛生完孩子,還有力氣幹這種事情,又突然覺得無比的心塞,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叮囑了幾句王妃好生歇息,秦王也覺得渾身疲憊,便去隔壁的廂房歇息了。
  當然,當他剛出去時,便見內院的管事嬤嬤巴巴地過來同王妃身邊的丫鬟稟報于倩的事情時,差點又要開始腦溢血——到底誰才是這王府的主人啊?!!
  靖安公府掛起了白幡,整個府裡呈現一種哀傷的氣息。
  入了夜,靈堂外的院子裡,還有僧人做法事的聲音,不絕於耳。除了守靈的大人,年紀小些的孩子已經在入夜後,被帶下去歇息了。
  忙活了一天,嚴祈華滿臉疲憊地踏出靈堂便見到嚴祈文迎面走來。
  「大哥。」嚴祈文聲音沙啞地喚了聲。
  嚴祈華見他形容狼狽,雙眼裡佈滿血絲,便知道他這些天來不好受,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先去書房坐坐。」
  嚴祈文耷拉著眼皮,跟著他去了書房。
  書房裡伺候的小廝上了茶後,便無聲地退下,守到書房外面。
  嚴祈華喝了口釅釅的苦茶,那味道讓有些頹廢的精神振作了下,近日因為睡眠不足的腦仁也好受了幾分。自從老太君的開始臥床不起後,他便請了假侍疾,日夜守在老太君床前,盼著老人家多留些日子。遺憾的是,老太君仍是沒能多拖些日子,便這般去了。
  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態,老太君年事已高,也算得是喜喪了。只是,老太君素來是靖安公府的頂樑柱,這麼去了,靖安公府面上看著雖然沒什麼,但依然有了些改變。幸好這些年來,嚴祈華早已經襲了爵,靖安公府庶務早已上手,嚴老太爺已經完全不管事了,想要折騰些什麼也折騰不起來,家族裡的那些弟子在嚴祈華的約束下,也皆是安份守已之輩,如此,老太君走得也安心。
  嚴祈華這段日子也實在是累得夠嗆,自從老太君的身子不好開始,他便一心侍疾,知道老人家的日子就要走到盡頭,想要多陪陪老人家,守在床前寸步不離,每日休息時間極少。而這種時候,沒想到回府探望老太君的端王妃會遇襲早產,那兩天一夜真是無比的煎熬,幸好端王妃母子平安。接著老太君去逝,又要開始處理老太君的喪事,每天都忙碌個不停,焦慮、悲傷、痛苦等情緒積在一起,也將人折騰得夠嗆。
  兄弟倆面對面地坐著喝茶醒神,半晌無話。
  待一杯茶見底,嚴祈華方問道:「端王妃可醒了?」
  嚴祈文臉皮抽搐了下,沈著臉搖頭,聲音沙啞地道:「惠娘一直讓人注意著端王府,若有什麼消息便會傳來。如今……端王妃還沒有醒來,已經過了兩天了。」
  說著,只覺得滿心疼痛,他捧在手心裡的女兒,遭此大罪,怎不教作父親的他心疼?可是除此之外,更讓他恨的是,他無法為女兒做些什麼,就算是報仇,連幕後指使者也沒有找出來。
  嚴祈華見他滿臉痛苦,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阿竹那孩子是個有福的,定然能平安無事。先前太醫也說了,阿竹只是傷了元氣,以後好生補補便沒事了。」
  嚴祈文無力地「嗯」了聲,根本不想搭理任何事情。女兒的事情,加上老太君的去逝,皆讓他心裡悲痛不已,整個人的力氣也仿佛被人抽去了一般,滿心疲憊不堪,不想做任何事情。
  不過嚴祈文可以放縱自己,嚴祈華卻不行。他的坐姿依然端正,背脊挺得筆直,提起了弟弟不願意提的事情:「老太君雖然去得突然,但也算是及時,等老太君下葬後,我便上摺子丁憂,屆時家裡的男丁都好好地呆在家裡守孝。」頓了下,又道:「如此,也是為端王妃著想,雖然不能幫上什麼忙,但也不能拖他們後腿。」
  嚴祈文聽罷點點頭,他明白嚴祈華的意思。他們作為孫輩,只需要守滿一年便可,像嚴老太爺和二老太爺等人,須得守滿三年,三年時間,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正好可以讓靖安公府退出京中權貴圈子的視線。
  「還有,估計過不久,朝堂上又要有一番大變動了。」嚴祈華悠然道。
  嚴祈文心中一動,籲了口氣,說道:「這回不知道又會有多少朝臣牽涉其中,端王他……」不禁欲言又止。
  皇帝要整頓江南鹽政,端王在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也可以說是頂在前面轉移了所有的仇恨,如此對他的處境不太好。除此之外,端王能得到的好處,大概是皇上會更寵愛他罷。只是帝寵于端王而言,最不需要的東西。
  如此一想,嚴祈文心中又有些不安,為此時仍未清醒的女兒擔憂。
  嚴祈華凝眉細思著,慢慢地說道:「自從端王被派往江南時,我便細思良久,這次事情恐怕不會善了,不管事後怎麼樣,端王的處境皆不太妙。」
  嚴祈文的眉頭頓時皺緊得可以夾死只蒼蠅。
  兩人細談良久,得出的結論皆是悲觀的,卻不想等到朝堂上終於有了動靜,他們才發現,處境再悲觀的端王依然毫不遲疑地拿了罪名較重的朝臣勳貴世家磨刀子,一反他過去溫和清高的手段,可謂是殺伐果決。
  這讓他們不得不懷疑,端王是否是借著這事情,為他的妻兒所遭的罪報仇?
  北風從窗櫺吹過,發出細碎的吱呀聲。
  在這種聲音中,阿竹睜開眼睛,一時間還有些迷迷濛濛,沈重的意識不知道今夕是何昔。
  不過,很快的,下體傳來的那種抽疼讓她猛然意識到什麼,吃力地抬起手往肚子一撫,已經沒有了那種高聳沈實感,讓她一下子慌了。
  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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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22:47


  「王妃,你醒啦!」鑽石的頭探了過來,不待床上的人回應,已經飛快地道:「王妃放心,小主子身子很健康,奶娘剛才抱下去吃奶了,呆會等他喝飽了,再抱過來給您瞧。」說著,眼眶驀地一紅,邊拉了個枕頭墊在阿竹身後,邊道:「王妃睡了三天了,可終於醒了,若是再不醒,王爺都要讓人將荀太醫押到這兒來了。荀太醫保證王妃只是因為生產時用盡了力氣,身體脫力,需要多休息幾天才會醒……」
  聽著鑽石的嘮嘮叨叨,阿竹大致瞭解了自己的處境,聽到孩子平安無事後,她面上的焦急退了幾分,眉眼變得柔和。
  鑽石又端了溫開水過來喂她,笑道:「奴婢剛才讓去人通知王爺了,若是王爺知道你醒來一定會很高興的。自從王妃昏迷後,王爺只要在府裡,都會守在床前呢,剛才他去書房處理些事情,很快便會過來的……」
  阿竹喝了半杯水,解了喉嚨的乾澀後,讓鑽石將她扶起來,背靠著個大引枕,坐在床上。渾身軟綿綿的,是久睡後的無力,腦子也不太清醒,整個人都顯得有些遲鈍。
  鑽石正說著,突然聽到腳步聲響起,便見一道頎長的身影出現,掀簾而入。
  「王爺!」鑽石忙上前去行禮,嘴角忍不住挑了挑。
  陸禹大步走到床前,見床上的人正仰起一張蒼白的臉蛋瞅著自己,看起來溫軟又可憐,讓他忍不住傾下身,一隻手托住她的後腦勺,將頭低下,額頭碰了碰她的額際,聲音沙啞地道:「你終於醒了。」
  她想起了痛苦的生產時,他風塵僕僕地出現,還有他一直鼓勵的話,忍不住朝他露出個笑容,微笑道:「禹哥哥,我醒了。」在規矩大如天的世界,有個男人願意為你闖入認為汙穢的產房,還有什麼比這更讓她觸動的?
  見她這般乖巧的模樣,陸禹忍不住將她擁進懷裡,力道在瞬間的緊迫後,在想起她的身體還未好,便又放輕了力氣,低首用臉蹭著她的臉,親吻她泛白的唇。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情難自禁。
  只要想到她生產時的狼狽痛苦、她昏睡時的微弱氣息,他便難以克制自己的感情,什麼雲淡風情,什麼儀態尊嚴,都統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他只知道,這個女人為他受了多少苦,讓他一生為之疼痛。
  阿竹眨了下眼睛,很快也伸手抱住他的腰,臉蛋貼在他胸膛上,嗅著他身上的那種特別的味道,整顆心都安寧了,仿佛這世間紛紛擾擾瞬間退去。
  鑽石探頭看了看,不得不打斷此時和諧的氣氛,硬著頭皮道:「王爺、王妃,小主子到了。」
  阿竹拍了下摟著她的男人的肩膀,在他不情不願地放開時,方道:「進來吧。」
  長得斯文白淨的奶娘小心地抱著孩子進來。在阿竹傳出孕事伊始,宮裡的皇后和貴妃便開始著手挑選教養嬤嬤和奶娘了,都是從內務府裡挑的,從祖上三代查起,家勢清白。等到阿竹肚子滿八個月的時候,便將她們都送到王府裡來。
  能經過皇后的過目安排,阿竹對她們也是極放心的,沒有再從外頭找奶娘。
  陸禹從奶娘懷裡接過裹在紅色繈褓裡的孩子,他姿勢有些僵硬,但仍算是熟練地將孩子放在臂彎中,然後抱過去給阿竹看。
  阿竹湊過來一看,覺得時光倒流了,依稀仿佛見到了當年剛出生的胖弟弟。
  「彘兒長得像你,胖乎乎的。」陸禹說道。
  阿竹目光眨也不眨地看著睡得香噴噴的胖團子,說道:「才不像我呢,像王爺才對。你瞧這鼻子,這嘴巴,都像王爺。」阿竹一臉肯定地道,爾後突然反應過來,問道:「彘兒是你給孩子取的名字?哪個‘彘’?」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是小名兒,‘竹山有獸焉,名曰毫彘’的彘。」陸禹淡定地道。
  「……」
  「彘兒」什麼的,真是太不好了!這位王爺竟然暗指自己的兒子是只豬崽,即便他肥了點兒,但也是個可愛的胖團子啊!而且,彘這個名兒讓她想起了某個渣男,堅決不能讓兒子叫這個不祥的小名兒。
  「你不喜歡?那豚豚也行。」陸禹微笑道,騰出一隻手撫著她的鬢角,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
  就算「豚豚」的發音比較可愛的,但那也是豬的意思!這位王爺就這麼喜歡豬麼?
  不過「豚豚」比起「彘兒」來說,還算是比較好的吧?阿竹心裡安慰自己,反正只是叫個小名兒罷了,等過了百日,孩子得了大名兒,再用大名兒稱呼吧。
  阿竹又湊過去看了看,覺得怎麼也看不夠。那種感覺十分奇怪,對著這麼個胖團子,只覺得滿心的柔情用不完,就算將心都掏出來給他也願意,整個世界都及不上他的一根小指頭重要……
  突然胖團子被人抱走了,阿竹抬頭,就見那位王爺眸光微冷,面上掛著和煦的笑容,說道:「你剛醒來,身子還弱,需要多休息,想看孩子什麼時候都可以,等身子好了再看罷。」
  說罷,便將孩子交給了旁邊的奶娘,然後接過了丫鬟呈上來的雞湯,勺了一湯匙略略吹涼,送到她唇前。
  阿竹眼巴巴地看著奶娘將她辛苦生下來的胖團子抱走,頓時有些沮喪。而且確實如同他所說的,她使不出丁點力氣來,不僅是睡了三天造成的,還有這次生產時遭了罪,元氣大傷,以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養回來呢。
  張嘴喝下他喂來的雞湯,阿竹用手摸了摸臉,下巴肉肉的,心裡琢磨著,等身體好一些,也要減肥了,特別是肚子上的那圈遊泳圈,更是要減。
  喂她喝了碗湯後,丫鬟端來了一碗藥,據說這是荀太醫開的。
  阿竹一聽,眉頭跳了起來,想起荀太醫開的藥那種古怪的味道,頓時滿臉苦意。
  陸禹端著藥碗,吹了吹,對她道:「良藥苦口,這幾天不只你喝了,本王也陪你喝。」他朝她笑得意味深長。
  阿竹:「……」一覺醒來突然發現男神掉節操了腫麼破?
  所以說,在她昏睡三天的日子裡,這位王爺都是嘴對嘴地喂她喝藥了?
  等她喝了藥,漱了好幾回口後,陸禹摸摸她的臉,柔聲道:「累了便繼續歇息,養好身子才有精神。」
  阿竹躺在床上,被子蓋到下巴位置,見他坐在床前,忍不住伸出一隻手勾住他擱放在床上的手掌,輕聲道:「你放心,我會好好休息的,身子也很快便會好的。」所以,別再滿眼冷意了。
  陸禹笑了笑,反手握住她的手,兩人的指尖一樣微涼,他是以前中毒後留下的後遺症,而她則是因為氣血虧損嚴重,使得體溫降低。摸著她軟軟的手心,他眼中的冷意越深,恨不得將所有膽敢傷害她的人都弄死。
  「老太君……在兩日前的辰時,去了。」陸禹看著她,斟酌著話,「我問過岳父了,聽說老太君走的時候很平靜,算得上是喜喪,不必為她難過。」
  床裡頭久久沒有聲音,半晌,方響起了悶悶的鼻音,「嗯。」
  陸屬歎了口氣,起身將外袍脫了,然後掀了被子上床,將她擁進懷裡,拍著她的背道:「你想哭就哭吧,不過別傷了身子。」
  阿竹將頭紮在他胸前,眼淚流得更凶了。
  雖然她五歲才回靖安公府,與老太君相處時間不多,但不可否認,那位老人已經盡所能地疼愛她們這些女孩子了,也在靖安公府的利益之上,盡可能地為她們安排一個好未來。若沒有陸禹插手,她相信老太君到時候也會為她尋一門最適合她的親事。
  直到她的抽泣聲漸漸平靜,陸禹小心翼翼地挪開身子,發現她已經睡著了,臉上仍殘留著痕跡。
  起身去讓人絞了乾淨的熱毛巾,為她擦乾淨臉上的淚痕後,陸禹在床前看了她許久,方離開了房間。
  阿竹再次醒來時,外面的太陽已經落到了山的那邊。
  她怔怔地看著窗外的的景色,因為窗戶關著,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秋景,下體某個地方還一抽一抽地疼著,讓她起床都有些無力。
  鑽石和翡翠伺候她去解決了生理需求後,阿竹重新坐回床上,邊喚人去將胖兒子抱過來,邊詢問道:「王爺呢?」
  翡翠答道:「王爺在午時出去了,應該很快便會回來。」
  這時,奶娘抱了孩子進來,甲五跟在奶娘身後。等奶娘將孩子放到床上退下後,甲五端了雞湯過來伺候阿竹喝下,邊對阿竹道:「王妃,王爺今兒進宮了,應該很快便會回來。」想了想,又低聲道:「您遇襲一事,王爺正派人查著,等有了消息,王爺定然不會放過那些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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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23:24


  阿竹目光微沈,神色淡淡的,似乎並不怎麼驚訝,喝了口雞湯後,對甲五道:「先前謝謝你了,若不是你護著,恐怕我和孩子更危險。」然後關心地問道:「我記得你當時扭傷了手,沒事吧?」
  甲五甩了下右手,笑道:「先前脫臼了,不過接好便沒事,都是些皮肉傷罷了,只要您和小主子無事便好。」
  等阿竹喝了半碗雞湯,覺得精神不錯,閑著無事,開始逗著睡得迷迷糊糊的胖團子時,陸禹踏著夕陽回來了。
  翡翠打起簾子後,陸禹走了進來。
  他身上穿著朝服,顯然先前是進宮了,外面罩著件薄披風,估計外面的天氣已經開始冷了,他素來注重保養身子,極少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天氣既然冷了,也不吝於多穿件衣服。
  將披風扣子解下,隨手將之丟給丫鬟後,陸禹走過來,見阿竹懷裡抱著胖團子,有些不悅地道:「你今兒方醒,精神體力未恢復,抱他作什麼?而且他那麼胖……」
  「胡說,他只是豐滿一點!」阿竹忍不住反駁道,哪有作老子的嫌棄兒子胖的?一看他似乎要將胖兒子抱走,趕緊往床裡頭縮了下。
  這下子,陸禹看她的目光似乎極為無奈,仿佛她是個正在無理取鬧的小孩子。
  阿竹沒再看他,低頭輕輕地摸著胖兒子還有些紅的小胖臉,胖兒子昨日洗三時她還沒醒,今日一早終於清醒後,聽了丫鬟說洗三之事,簡陋之極,總覺得對不起他們家胖兒子。這孩子一出生就多災多難,可將她心疼壞了。
  陸禹見她假裝聽不見,想起她受的苦,只能歎息一聲,便詢問旁邊伺候的丫鬟阿竹今日的情況。
  阿竹邊放只耳朵聽著,邊摸著胖兒子的微紅的肌膚,努力想著以前胖弟弟出生時的模樣,好像聽老人說,孩子要過三四個月後,才會開始變白,那時候才叫白白嫩嫩的小嬰兒,而現在這種微紅的肌膚,就叫新生兒。
  突然,懷裡的胖團子眼縫微微睜開,嘴巴嘟了嘟,然後毫無預計地嚶嚶叫了起來。
  「他餓了,讓奶娘抱去餵奶吧。」陸禹馬上說道,直接將哭泣的兒子抱過來,交給丫鬟抱下去給奶娘。
  阿竹懷裡一空,還維持著抱嬰兒的姿勢,只能無奈地看著她的胖兒子被人抱走了。
  陸禹不給她折騰的機會,強制將她押著躺在床上,說道:「荀太醫說,你這回氣血虧損嚴重,為了以後不落下什麼小毛病,你須好生調養身子,不宜太過勞累。孩子就交給奶娘和嬤嬤們照顧,等你身子好了,你想要怎麼樣都行。」
  阿竹呶了呶嘴,雖然知道他說得對,但怎麼都有一種他不喜自己太過親近兒子的感覺。阿竹仔細觀察了下他,面上的微笑一如往常,也沒有面對外人時那般高冷的范兒,但就覺得不對勁啊。
  見他坐在床邊,阿竹有些奇怪地道:「王爺不去忙麼?」目光不由得移向他的手,先前她詢問過甲五了,據說在回京途中他和秦王遇襲,他手臂被傷了,不過早上見他抱著孩子的模樣,似乎並無大礙。
  「稍會再忙。」見她盯著自己的手,如何不明白,笑道:「只是些皮肉傷,傷口已經結疤了,九皇兄的傷勢比較重,路上趕路回京,幾次崩裂了傷口,一直沒有好轉。」對比苦逼的秦王,他身上的傷都不算是傷了。
  「那你擼起袖子給我瞧瞧。」阿竹拽著他的衣擺。
  見她執意如此,陸禹撫了撫她的鬢角,將右手的衣袖擼起,只見手肘至手腕處綁著繃帶,阿竹支起上半身湊過去瞧了瞧,沒有見到血漬,不過也不好將繃帶扒開來查看,有些心疼地道:「可查明兇手是誰了?」
  「有些眉目了,你無需擔心。」陸禹不欲她為這些事情煩心,她剛遭了大罪,不宜太過操勞。
  阿竹幽幽看了他一眼,將他的袖子放下,重新躺回了床上,說道:「我如何不擔心?這次……」
  「這次是本王大意了。」他眼神森然,語氣卻十分溫和,低首將額頭與她額頭貼了貼,笑容溫柔,「你遭的罪,本王會一一討回來,不用擔心。」然後想到了什麼,又低聲道:「抱歉,先前你遭遇那些事情,我卻無法陪在你身邊。而且,接下來我可能也無法陪著你……」
  他的眼裡滿是愧疚憐惜,輕輕地吻著她粉白的唇瓣,似是要借此傳達他的歉意。
  阿竹撇開臉,嘀咕道:「那麼臭,你也親得下。」從生孩子到現在,丫鬟只是隨便為她清理了□子,雖然薰了香,但那些味道還未去除,加之坐月子不能沾水,自己都覺得身上難受,這男人還能抱得下,算不算是妥妥的真愛?
  陸禹眼皮抽搐了下,覺得這只胖竹筒真是破壞氣氛的能手。
  破壞氣氛的能手胖竹筒馬上又補充道:「而且,我也不要你陪,我還在坐月子呢,一個月不能出門,足不出戶的,你一個大男人陪我做什麼?你便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陸禹忍不住微笑,又親了親她。
  他的面容俊美、溫文爾雅,笑容溫雅,如此可親可愛,讓她想不出他在外面對付政敵時的殘酷。
  接下來的日子,陸禹果然如他所說的,忙得幾乎腳不沾地。
  阿竹雖然坐月子足不出戶,每日逗逗胖兒子,吃了睡、睡了玩,看著悠閒無比,但精神卻一直緊繃著,默默地關注著朝堂上的事情,每當聽到有哪位官員被禦史彈劾被刑部關押查處,朝中各個黨派為了各自的利用互相傾軋時,眼皮忍不住跳了下。
  這種時候,她方慶倖靖安公府此時因為老太君去逝,退出了朝堂,不然靖安公府作為端王的妻族,估計也難逃被人陷害的命運,就算沒錯也能揪出點錯來。況且這種存在了百年的大家族,哪能真的沒有一點黑歷史?
  可能是太過關心了,思慮過多,阿竹不用自己特地減肥,過了半個月就掉了大半的肉,雙下巴的包子臉又變回了瓜子臉,穿著去年的舊衣服,竟然沒有任何不合身的,連減肥都省了。
  陸禹每天即便再忙,也要抽出時間回到房裡探望妻兒,發現阿竹的異樣,面上沒有說什麼,但阿竹很快發現,甲五漸漸很少再和她說朝堂上的事情了,任她再問,所有人都避重就輕,全在敷衍她。
  這讓她氣得差點抓住那位王爺的手來磨牙,被瞞著的感覺真是不太好!
  在阿竹醒來後的幾天,柳氏找了個時間過府來看她。
  見到女兒精神不錯,柳氏終於松了口氣,握著她的手道:「聽到你醒來的消息,你爹松了口氣,不然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至於這「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的說法,阿竹自然懂,那樣尊守禮法的父親估計會直接無視禮法沖過來。阿竹心裡一陣感動,依在柳氏懷裡,低聲道:「讓你們擔心了,是女兒不孝。」
  當日她早產時,王府沒個長輩在,宮裡的皇后和貴妃也不好出宮,是她娘親直接過來鎮著。若不是有娘親一直在旁邊鼓勵她,她真怕自己支持不下去,當時痛到絕望時,她幾乎忍不住讓人找個大夫來直接給她剖腹產算了。
  以前她未生產時,心裡多少都有些不安,與她最親密的丈夫不在,即便僕人環繞著,心裡也難掩焦躁,特別是又聽聞陸禹遇襲時,更是讓她心中不安。只是她身在這個位置,不能任性行事,甚至知道肚子裡的孩子于端王府的意義,不敢有絲毫的損失。
  直到進了產房,在那樣的痛苦下,她才知道再尊貴的女人,在房產裡所有的尊嚴都是個屁,只有平安生下來才是道理。若是當時她支撐不住,恐怕宮裡便出來一句「保孩子」了。
  柳氏摸著她的發,輕聲道:「當時你情況危急,宮裡帶來了貴妃娘娘的懿旨,說要保孩子……後來王爺回來了,他說要保大人。」柳氏歎了口氣,「以後好好地和王爺過日子罷,貴妃雖然有些……不過那也是王爺的親生母親,你莫要怨怪她。」
  自古婆媳婦關係就難處理,柳氏生怕她心裡產生怨懟之心,對安貴妃也不尊重,若被人捉住不孝的把柄,輕則不過是幾句斥責,重則可是要被廢的。
  阿竹低低地應了一聲,明白柳氏的用心良苦。雖然心裡不舒服,但這種事情倒是能明白,對於安貴妃來說,兒媳婦沒了可以再娶,但好不容易盼來的孫子沒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所以才會下「保孩子」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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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34:40


  她自己的孩子自己願意舍了性命換他安然無恙,但是旁人說又是另一回事了。多少都會不舒服的。
  「娘親放心,女兒省得怎麼做,你別擔心。」阿竹蹭了蹭柳氏,抬頭看她的神色,發現她面容憔悴,可見這段時間為了老太君的喪禮沒有休息好,不禁握著她的手道:「娘親和父親也要保重身子,不然我會擔心的。」
  柳氏笑了笑,不再談這個話題,說道:「你好生保重身子,待下個月,青菊和青蘭丫頭也要生了,你們姐妹倆感情好,這次你出事兒,她們兩人都擔心不已,頻頻打發人過來詢問,等她們生後,你們姐妹幾個也可以多交流一下育兒經。」
  阿竹聽得歡喜不已,說道:「這是自然。」
  「還有,近來朝堂正是多事之秋,你也莫要在意,做好自己的本份事便行。」柳氏低聲道。
  阿竹知道她在說什麼,母親從來不是那種無知婦人,估計父親也和她透露了什麼事情,便道:「娘親放心,我省得的。」
  柳氏雖然有些不放心,但時間不多,只能憂心忡忡地離開了。
  而柳氏的擔心卻實不無道理,因為過了幾日,王府接到了好幾家女眷投來拜訪的帖子,阿竹看了看,竟然有定國公世子夫人、懷恩侯夫人、鎮國公夫人等人的帖子。
  「定國公世子夫人不是昭萱郡主的姐姐麼?她怎麼在這種時候給夫人遞帖子?明知道夫人正在坐月子,不宜見客。」負責將帖子帶來給阿竹查看的瑪瑙有些奇怪地問道,心裡隱隱有個猜測。
  還有,懷恩侯夫人素來與端王府只是面子情,任她再熱情,端王卻不甚在意,也熱情不起來。甚至對阿竹成為端王妃隱隱不喜,每次參加什麼宴會見著時,看著阿竹的目光隱隱有幾分厭憎。這也好理解,畢竟懷恩侯夫人一直以為,這個端王妃的位子是她女兒的,卻沒想到事後竟然被個從未看在眼裡的程咬金給劫走了,如何不憤怒?而且這個程咬金特厲害地把持著端王,讓她想送個庶女進端王府作側妃的目的也化為了東流水。
  既然只是個面子情,按理說在明知道阿竹生產時遭了大罪,此時正坐月子兼養身體的時候,不宜打擾,她怎地還巴巴地送帖子上門來?
  至於鎮國公夫人,阿竹完全沒將之放在眼裡,在鎮國公夫人前腳遞了拜帖過來時,後腳嚴青菊便打發了人來說明情況了。原來是鎮國公夫人的娘家侄子犯了事,想求阿竹這位端王妃伸個手幫忙說情,不過是點小事情罷了,以端王妃和鎮國公世子夫人的姐妹情,幫忙也沒什麼。
  既然如此,怎麼不讓嚴青菊來求,反而是她自己出面?其中一看便知道這對婆媳是面和和心不和了。鎮國公夫人估計已經急昏頭了,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而且,鎮國公夫人的侄子所犯的事情,恰好與江南鹽政有關,她老公正幫著皇帝處理這事情,阿竹是腦抽了才會去插手。
  所以,完全沒有理會。
  既然鎮國公夫人的目的瞭解了,剩下的兩位阿竹也估模清楚了,就不知道她們為誰而來求情了。
  晚上,陸禹踏著月色進門,清冷的月輝為他覆上了一層清霜般的色澤。
  陸禹剛去看了熟睡的胖兒子,便到正房來看妻子,原本以為已經熟睡的人沒想到正撐著睡意等他呢。
  「怎麼了?」陸禹有些詫異,不過目光一轉,便知道她為何如此了,頓時眉稍微蹙,眼裡顯出些許冷意來。
  「今天收到了幾家夫人的拜帖,不過我都拒絕了。」阿竹笑盈盈地道,「可能會有些得罪人。」
  「無礙,隨他們,秋後的蚱蜢蹦躂不久。」陸禹將外袍脫了,掀了被子上床將她抱到懷裡,拍著她的背道:「睡吧。」
  阿竹對他哄小孩子一般的舉動有些無語,不過仍是問道:「是不是皇上要對孔家出手?孔家這次也在江南插了手麼?懷恩侯府是怎麼回事?他們怎麼不進宮去求母妃?」這是阿竹納悶的,依安貴妃的心性,一定會出手保懷恩侯府,根本不用求到她這裡來。
  「母妃她……你知道的,母后說的話她素來也會聽進去的,所以這陣子她病了,在鳳藻宮閉門不出,沒有接見任何人。」陸禹含蓄地道。
  阿竹愣了下,忍不住笑出聲,一時間真不知道如何評價安貴妃才好。不過如此,陸禹倒也不必再兩頭為難。只是,笑過後,她心裡突然有些難過,這麼得罪人的事情,竟然要他直接出面,皇帝此舉,簡直是要將這兒子推進火坑裡。
  阿竹輕輕地摸著他的腰,將臉往他胸前貼了貼,聽著他的心跳,心說不要緊,不管他將來會面對什麼,即便是死亡,她都會陪著他。
  「好了,該睡了!」陸禹不欲再多說,拍了拍她的臀部,又捏了捏試手感。
  阿竹忍不住踢了他一腳,又開始耍流氓。
  等阿竹睡著後,陸禹方起身去了外間歇下。
  一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轉瞬間阿竹的胖兒子便要滿月了。
  雖然胖兒子滿月了,但是現在沒人太關注這件事情,所有人的目光都緊張地關注著朝堂,朝臣們每天上朝都是夾著尾巴進宮,然後死死地盯著那些禦史及端王,生怕下一個被點名的人是他們。因為江南鹽政一事錯宗複雜,不僅江南幾個老牌世家被查出各種罪行而抄家,京中的朝臣勳貴也有許多人遭殃。
  這其中,便有孔家、羅家及一些大小世家勳貴。
  當孔家被禦史彈劾販賣私鹽、放高利貸逼死良民、買官賣官等等罪名時,所有人發現龍椅上的那位帝王看似平靜威嚴的面容下的滿意,瞬間便明白皇帝這次要拿孔家開刀,不管誰來說情,孔家這次也難逃一劫。很快地,他們的想法便被證實了,有和孔家交好的官員出列為孔家說情,反而被禦史彈劾私德不修、不忠不孝時,再也沒有人敢吭聲。
  孔家是京中的大族了,孔家仙逝的老太爺以前還做過帝師,得承平帝敬重幾分。而孔家的弟子也多在朝中為官,雖然近些年來已經不如以往,但因為其中孔家尚了位公主,皇帝對孔家依然寵愛有加,多有拂照。只是沒想到,安陽長公主會突然病逝,孔家相當於少了一層保護傘。
  眾人的腦子也轉得極快,從皇帝對孔家出手這件事情可以看出,定然是先前安陽長公主之死有什麼內幕,不然皇帝也不會在安陽長公主去逝後,直接將安陽長公主留下的女兒昭萱郡主接進宮裡養病,且也聽人說,昭萱郡主病得極重,如今都過了兩年了,仍是纏綿病榻,說沒內情誰信?
  接著,很快大夥就不再關心孔家的事情了,因為江南鹽政的黑幕暴發後,朝堂上諸位皇子的支持者紛紛發動起來,互相陷害傾軋得不亦樂乎,而端王也首當其衝地成為了眾人仇視的對象——因為這位元力主要改革江南鹽政,肅清風氣,涉及人員眾多,導致很多官員落馬,世家傾覆。
  妥妥的拉仇恨對象,使得原本的主張者——皇帝,反而成了穩坐釣魚臺幕後的那位,操控著朝堂的走向。
  鳳翔宮裡,安貴妃難掩焦急之色,手中的帕子快要被她揉成了抹布。
  「安母妃身子不舒服麼?」十八公主體貼地問道。
  安貴妃勉強笑了笑,說道:「是啊,病還沒好呢。」她可沒忘記自己現在還是「病了」,不出宮門的事情。只是過三天便是孫子的滿月之日,安貴妃此時哪裡再坐得住?
  她的親孫子終於出生了,她不僅不能到處炫耀,還要因為朝堂上的事情躲著閉門不出,可真將她憋壞了。而隨後發生的事情,更是教她驚恐,若不是聽了皇后的勸,她都坐不住要去找皇帝求情了,為懷恩侯府求情。
  只是皇后說,懷恩侯府這次的手確實伸得太長了,若是她求情反而不美,讓皇帝更不待見懷恩侯府,繼而會連累到端王,方才歇了那心思。對於女人來說,比起娘家,自己的兒子自然更重要,只有保住了兒子,娘家將來才有起複的可能。
  皇后看了眼安貴妃,對十八公主道:「十八去玩罷,母親和你安母妃有些事情要說。」
  十八公主眼睛轉了轉,笑嘻嘻地道:「好吧,十八去慈甯宮找表姐玩~~」
  等宮女帶著蹦蹦跳跳的十八公主離開,安貴妃迫不及待地道:「皇后姐姐,過兩天就是端王世子的滿月日了,不知現在有個什麼章程?而且現在朝堂上的事情亂糟糟的,端王府到底還辦不辦這滿月宴?」她第一個孫子自然是希望這滿月宴辦得轟轟烈烈的,但想到朝堂上的事情,安貴妃忍不住脖子發涼,打從心底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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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35:24


  「自然要辦!這可是端王第一個孩子。」皇后鎮定地道,撇了她一眼,又道:「皇上近來為著政事日理萬機,確實疏忽了,本宮會尋個機會提醒他。」
  安貴妃聽罷,喜笑顏開,只要皇后出馬,肯定沒問題。
  安貴妃放心地回到了她的鳳藻宮繼續裝病,卻未想到,晚上便聽說了皇帝在鳳翔宮生氣、斥責了皇后的事情,嚇得猛地坐床上跳起來。
  「發生什麼事情了?」安貴妃緊緊地掐住玉蕊的手,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手勁有多大。
  玉蕊不敢喊疼,忍住疼痛道:「奴婢不知,聽鳳翔宮的伺候的人說,皇上離開鳳翔宮裡臉色不太好,看模樣是生氣了。」
  安貴妃頓時頭皮發麻,突然覺得自己近日來的直覺果然沒錯,果然要出事了。
  皇宮裡沒什麼秘密,皇帝斥責皇后一事,不過一個晚上,便傳遍了皇宮,很快宮外也接到了消息。
  不過宮裡卻靜悄悄的,對於那些份位高的宮妃來說,她們並不覺得高興,反而有種兔死狐悲之感。皇后為人連作為女人的她們都挑不出毛病,反而讓她們打從心裡敬重她。她在後位的幾十年來,皇帝敬重她,即便沒有誕下子嗣,皇帝也沒有想過要廢後。可是這會兒,無緣無故的,皇帝為何會突然拿皇后開刀?
  近幾年來,皇上年紀越大,脾氣越發的古怪了,眾人聽說這件事情,第一反應並不是皇后做錯了什麼事情,而是皇帝要做什麼。再聯想到自己,不免有些驚惶。
  鐘景宮裡,賢妃坐在榻上,看著夜色中的宮燈,臉上佈滿了憂色。
  「娘娘,夜深了,您還是歇息吧。」宮女過來小聲地說道。
  賢妃轉了轉僵硬因為維持著一個坐姿而僵硬的脖子,突然說道:「你著人去通知一聲,明日齊王下朝後到本宮這兒來一趟。」
  宮女輕聲應了一聲,上前為她捏了捏僵硬的肩膀,伺候著賢妃起身。
  「娘娘是在擔心賢王殿下麼?」宮女小聲地說道,仿佛怕自己的聲音太大,驚擾了這安靜而詭異的夜。
  賢妃歎了口氣,說道:「倒也不是,而是覺得奇怪。」多的便不說了。
  宮女見她不再開口,也不敢多嘴問什麼,伺候她躺下後,便退到了外間守著。
  賢妃躺在床上,想起了當年的一件往事。她不明白,皇帝當年迎娶皇后時,可是幹了件衝冠一怒為紅顏之事,廣為流傳,不知道讓多少人羨慕皇后的福氣,在皇后進宮後,也獨寵皇后,極少理會後宮女子。可是後來不知道怎麼地,後宮的女子越來越多,皇子皇女頻頻出生,後宮女子雨露均沾,而皇后也賢慧大氣,不嫉不妒,打理著後宮,堪稱賢後典範,無人能挑出一絲錯誤來。
  雖然如此可以說帝王的情愛果然不可靠,但她總覺得這其中透出一種違和之感。
  她得想想,當年到底發生什麼事情,這是個關鍵,如此也能讓齊王找準時機出手,不能再像承平二十六年一般,最後功虧一簣。
  賢妃翻來覆去,直到淩晨時方眯了會兒眼睛,很快便到了請安時間,忙起床梳妝打扮。
  看著鏡子裡容顏憔悴的女人,賢妃讓宮女為自己上妝掩飾了憔悴之色,很快便容色正常,看不出絲毫的憔悴之色。
  來到鳳翔宮門口,賢妃發現四妃也在這時候堪堪抵達,目光轉了轉,沒有見著安貴妃。正深思著,便見安貴妃的轎輦遠遠而來,抵達目的地後,安貴妃儀態萬方地下了轎。
  雖然安貴妃看起來與平時無異,不過大家都是宮裡的人精了,如何沒發現她眼中的焦慮。比起其他四妃,安貴妃可謂是靠著皇后才能囂張到至今,保住貴妃之位不動搖,若是皇后出事,沒有皇后出手保她,那麼蠢的人,分分鐘被人幹掉的節奏。
  所以,一直抱著皇后大腿生存的安貴妃,在皇后出事後,自然是最緊張的。昨天只傳出皇帝斥責了皇后,雖然不清楚內情,已經讓她緊張起來。
  「幾位妹妹來得真早,正好一起進去。」安貴妃笑容可掬地說道。
  四妃自然也回了笑容,言語親切自然,一副好姐妹的模樣,一起相攜進了鳳翔宮。
  讓她們意外的是,皇后早已經梳妝打扮好,如往常一般坐在鳳翔宮大殿等她們過來請安了。看到皇后平靜的面容,所有人心情皆是一松,不由得松了口氣。
  可能是習慣了有皇后頂在前面,就算皇帝震怒,也是皇后出面安撫,使後宮呈現一片和諧氛圍,若是她突然倒下了,讓她們直面皇帝,一時間還真是不習慣。
  待所有的宮妃都過來請安後,皇后看了看天色,說道:「沒什麼事便回去罷。」
  知道今日是打探不出什麼了,不過能見到皇后已經說明了昨晚的事情並不嚴重,所以四妃紛紛起身告辭,接著是下面的嬪妃,唯有安貴妃巴巴地留了下來。其他人見狀,只是看了看,也沒說什麼。
  等人一走,沒了外人在,安貴妃全無絲毫優雅之態,惶惶然地撲到皇后面前,無措地道:「姐姐,發生什麼事了?皇上他……」
  「無事!」皇后淡淡地道:「明日是端王府世子的滿月宴,稍會皇上應該會下旨令禮部大辦,皇上已為端王世子擬好了名,謂之琛,寶也。」
  「琛,陸琛,意謂為寶,不錯不錯。」安貴妃嘮叨了幾聲,不由得喜上眉稍,分外高興。
  不過驚喜過後,又憶起了昨日之事,小心地道:「昨兒聽宮侍說,皇上離開姐姐這兒時,似乎面有怒色,只是不知道皇上為何而怒?」
  「無礙。」皇后淡然地道,看了她一眼,說道:「別聽風就是雨,若是沒什麼事便回你的鳳藻宮去,近日來莫要再出什麼風頭,就當為端王世子積福罷。」
  這話太嚴重了,安貴妃懨懨不樂,她是蠢了點,但也不是真的蠢得不會看人臉色,皇后分明是敷衍她罷了。雖是如此,但她也不敢說什麼,免得給兒子招罪。不管帝后昨晚發生什麼事情,至少今兒聽到了好消息,便不用再理會其他。
  端王府很快也得到了消息。
  阿竹還以為皇孫們都是滿百日後,才會由皇帝賜名,沒想到她家胖兒子這麼快就有大名了,陸琛聽起來倒是不錯。再聽說皇帝讓禮部為她家胖兒子大辦滿月宴,怎麼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心裡積了事情,等到晚上,阿竹繼續撐到了陸禹回來還未睡。
  自從進入十月份,京城便開始冷上了,陸禹回來時已是深夜,從外面進來,帶著一股冷風。還未等他將身子薰暖後,便見阿竹已經披著件外袍從內室走了出來。
  陸禹皺起眉頭,拉著她坐到自己腿上,將身上的披風抖開裹住她,不悅道:「夜深了,怎麼還未睡?真是胡鬧!」
  「……」
  最近總被罵胡鬧什麼的,讓她真的覺得自己胡鬧了,有點淡淡的傷感腫麼破?
  阿竹將腿伸過去,白嫩嫩的腳趾頭勾住不遠處的薰籠過來,然後將腳搭在上出,一本正經地對他道:「你放心,我注意保暖呢,沒有吹到風。不過……我身上味道有些重,你抱著不覺得難受麼?」
  陸禹低首捏了捏她變尖的下巴,有些不滿意肉肉的手感沒了,被她的話弄得有些無奈,說道:「沒辦法,忍忍就過去了。」
  阿竹大怒,你這嘴巴毒的王爺,就不能說兩句甜言蜜語哄一哄她麼?
  他大笑出聲,捏著她的下巴俯首貼上她的唇,直到他的身子起了反應,嚇得她再也不敢撩拔他。
  見她一下子萎了,陸禹將她往懷裡按了按,說道:「膽小鬼!」
  誰膽小了?她還在坐月子啊!惡露還有些斷斷續續的痕跡,沒有排乾淨啊,竟然就想那啥,你也夠可以的!
  由著她活蹦亂跳地蹦起身,陸禹也不敢再抱下去,溫香軟玉在懷,室內又暖融融的,最容易擦槍走火,而且他已經近十個月沒有嘗過肉味了,對自己的忍耐力也有些懷疑。不過見她那麼精神,又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比起先前那半個月的萎靡虛弱,現在她又恢復以前的精神,自然教他極開心,證明她身子恢復情況不錯,以後也不會留下什麼小病小痛,可以陪他一起活到老。
  等陸禹換了輕便的衣服,洗漱過後,便拎著正在坐月子的人進內室歇息,如同往常般抱她躺下,摸著她的背道:「父皇為豚豚取了大名,以後他便叫陸琛了,這名兒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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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36:05


  確實不錯,名字是一生的事情,幸好皇帝沒有老眼昏花,取個搞笑的名字來坑她家胖兒子。阿竹對這點還算滿意的。
  然後又說起後天的滿月宴,阿竹問道:「父皇令禮部大辦,是不是風頭太大了?」不過是位親王世子罷了,這命令一出,屆時京中誰敢不捧場過來?而最近陸禹做的事情可是十分拉仇恨,估計眾人心裡滿腹怨氣,面上還得送禮過來祝賀,估計心裡憋都憋死自己了。
  阿竹突然發現,承平帝繼去年中秋宮宴將所有人刷了一頓後,今年繼續刷人刷得不亦樂乎。
  「沒事,反正天氣冷,新生兒脆弱,不必將孩子抱出去給人當猴看,相信大家都會體諒的。」他笑聲低沈,「父皇不過是在補嘗罷了,你安心受著便是。」
  阿竹聽得半晌無語,將兒子拉出去頂著朝臣壓力,然後補償孫子,聽得讓人無力。不過聽他的話,他心裡有數她也放心了。
  「對了,今兒聽說昨晚父皇在鳳翔宮發了頓脾氣,可有這種事情?母后沒事吧?」阿竹關心地問道,她現在無法進宮,也不知道皇后怎麼樣了。比起安貴妃這位正宗的婆婆,阿竹對皇后這位嫡母婆婆更有好感。
  陸禹輕輕地撫著她的背,眸色深沈,聲音溫溫潤潤的,輕聲道:「不過是空穴來風罷了,父皇哪裡會同母后生氣?若是生氣的話,咱們家豚豚也不會這麼快便得到大名,還命令禮部大辦滿月宴了。」
  「不是空穴來風吧?」阿竹不認同。
  陸禹卻不欲再說,拍拍她的屁股道:「好了,該睡了,省得明天沒有精神。」
  見他不想說,阿竹鼓了下腮幫子,在被子下麵不輕不重地踢了他一腳,讓他將放在她屁股上的手挪開,往裡頭滾進去,趕他道:「好了,我睡了,你快到外面去,省得耿嬤嬤知道了要嘮叨你不守規矩了。」
  陸禹有些鬱悶,真是不知道這什麼破規矩,他不過是抱著人睡,又不幹什麼壞事也不行麼?探手將她抓了回來,說道:「規矩是人定的!不讓她知道就行了!」
  然後不由分說,將她往懷裡按,便閉眼睡下了。
  這位王爺越來越愛胡攪蠻纏了,阿竹雖然有些擔心明日耿嬤嬤知道後會罵人,但呆在他懷裡太暖和了,也捨不得趕他了,打了個哈欠,也跟著入睡。
  「皇上下令禮部為端王世子大辦滿月宴?」
  昭萱郡主盤腿坐在炕上,身上裹著厚厚的狐裘大衣,只露出一張慘白削瘦的臉。
  回答她的是可愛的十八公主,她利索地爬到炕頭另一邊,肉乎乎的小手捧著甜湯邊喝邊道:「是啊,十八聽到那些宮人說了,說父皇很喜歡十皇叔家的小寶寶呦~~」
  昭萱郡主彎起唇角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十公主的腦袋,指尖滑過小孩子暖乎乎的臉蛋時,那涼涼的觸感讓十八公主縮了縮,苦著臉道:「表姐,你的手好冷哦,快用手爐暖暖。星枝,沒有手爐麼?」
  星枝忙應了一聲,說道:「有的,奴婢這就去拿來。」
  等星枝將手爐拿來,昭萱郡主看了看,終究在十八公主注視的目光下,將手爐放進狐裘大衣中抱住,捂著雙手。星枝和星葉等人忍不住高興起來,覺得十八公主多來這兒坐坐也是極好的,至少小孩子的關心,她們家郡主素來無法拒絕。
  喝了甜湯後,十八公主很小大人地道:「本公主要和表姐說些女人家的體已話,你們都到外面去。」模樣極有威嚴。
  星枝星葉忍住笑,應了一聲,福了福身,便到門口守著。
  等她們一走,十八公主便站到炕上,湊近昭萱郡主道:「表姐,十八跟你說喲,前天十八看到婉母妃帶著十一哥哥去乾清宮找父皇求情呢,婉母妃哭得好厲害,十一哥哥被婉母妃拉著跪在父皇面前,也跟著哭了呢。十一哥哥羞羞臉,十八都不哭了,他竟然哭得這麼凶……」
  昭萱郡主聽得心中一動,很快便明白婉妃這舉動之意,想必是要為羅家求情,並且想讓皇帝看在代王的面子上,饒了羅家一次。羅家不過是個地方望族罷了,在京城裡的那些老牌勳貴面前,什麼都不是,若不是家族中出了位誕下皇子的宮妃,恐怕人們還不知道羅家是哪位呢。而羅家這次也插手了江南鹽政的事情,不過是被人引誘罷了,雖然罪行不重,但有人會很樂意將一些罪名栽贓到羅家頭上,看羅家垮臺。
  昭萱低首掩住眼裡的冷意,這次羅家倒臺是不爭的事實,大羅金仙也挽救不了了,也不枉她計畫了這麼久。婉妃以為一個代王能讓皇帝回心轉意?她心中冷笑,以為代王真的會是以後的真命天子麼?現在誰不知皇帝態度曖昧飄忽,看似看重代王、端王,其實卻沒有個準信,幾次出手,使得朝臣勳貴都不敢再輕易站隊,免得再遭了皇帝的禁忌被他惦記上,而這也是皇帝喜歡看到的局面。
  「還有,表姐,昨晚十八聽到母后和父皇吵架了。」十八公主苦著小臉道,小胖手絞著,顯然有些擔憂。
  昭萱見狀將她抱到懷裡,撫著她的背,宮裡的孩子,就算只有五六歲也心眼多得可怕,不然無法適應這個皇宮。十八公主平時看著天真稚氣,但誰敢真當她是無知幼童?估計只有皇帝以為十八公主、代王兩個孩子是天真無邪的了。
  「你聽到什麼了?」昭萱郡主小聲地問道,她也聽說這事情,昨兒晚上承平帝在鳳翔宮斥責了皇后,後來怒氣衝衝地離開了,雖然今兒看似平靜,但卻沒有人知道昨晚發生什麼事情。
  「父皇和母后說話時,原本還好好的,後來母后十皇兄這次受苦了,父皇便不高興了,還說母后當初欺騙了他。母后沒作聲,後來等父皇走後,母后好像很難過,對繡姻姑姑說,是父皇自己當初認錯了人,硬是定下婚事,讓她進宮。最後發覺自己錯認了人,卻不思自省,怪到別人身上,母后看起來好像很傷心很累的樣子……」十八公主小肥手絞來絞去,小小年紀顯然不太懂大人間的愛恨情仇,只覺得素來恩愛的父母第一次吵架,將她嚇壞了,誰都不敢告訴,只敢告訴最近親的表姐。
  昭萱郡主拍拍她的背,她心中也是滿心疑惑,但是因為沒頭沒尾的,也無法推測出事實。
  「十八不用擔心,你聽你母后的話便是,不會有事的。還有,這話千萬別對旁人說,知道麼?」昭萱郡主叮囑道。
  十八公主點頭,拍著胸脯道:「放心,十八隻和表姐說,因為表姐不會多嘴的。」
  昭萱郡主被她逗笑了,又安撫她一會兒,直到十八公主露出笑臉,估算著時間,方讓人將她送回鳳翔宮。
  等十八公主離開後,昭萱郡主歪坐在炕上開始思索近日來的事情,她算不得聰明的人,她要報仇,但顯然寄希望于皇帝舅舅的話,他的考量太多了,並不能順她的心意,她也不敢求太多,免得遭到皇帝舅舅的疑心。
  母親以前便曾和她說過,皇帝舅舅是個愛面子的人,而且疑心病重,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有個正當的名頭,不能損他的名譽,要求得太多,反而惹得他不喜。所以她即便受盡了委屈,也不能主動訴說,要讓他自己去看去查去發覺。
  既然她不是個聰明人,那麼她可以找個聰明人來合作,她現在的處境雖然看著尷尬,卻十分有利。外祖母因為她最像母親而疼她,皇帝舅舅對她懷有愧疚,只要她不犯了他的禁忌,皇帝舅舅會一直寵她,只要她在這宮裡,距離皇帝舅舅最近的地方,總有她發揮的餘地。
  皇帝舅舅這次想要整頓江南鹽政,又不樂見朝臣抱成團來對付他,需要個立在面上的棋子轉移視線,這個棋子便是端王。以她的猜測,端王現在的處境也是不太好,他估計早就看明白了,但也知道若是自己拒絕,皇帝舅舅會認為他膽小怕事,不堪大用,甚至會生氣,逼得他只能答應,迎合皇帝的心意接下這差事,做盡得罪人的事情。
  如此一想,不禁歎了口氣,端王世子的滿日宴辦得再盛大,估計到時候真心去祝賀的人也沒有多少。
  想了下,昭萱郡主叫來星枝,說道:「明日便是端王世子的滿月,你去我的庫房裡看看,找樣賀禮送過去。」
  星枝知道昭萱郡主與端王妃的情誼,笑道:「郡主放心,奴婢省得的。」
  等星枝下去後,昭萱郡主窩坐回炕上,往外看了看,突然發現,天空竟然開始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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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36:48


  下雪了。
  嚴青菊扶著腰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灰濛濛的天空,雪花從天空中往下落,隨著風從視窗飄進來,吹到她臉上。
  「夫人,天氣冷,還是將窗關掉罷。」丹寇柔聲道。
  嚴青菊應了一聲,搭著她的手往房裡走,動作有些笨拙。
  剛走幾步,便見紀顯掀簾子進來,看到她笨拙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大步走過去扶住她的手,將她扶到軟榻上坐著,摸了摸她圓圓的的肚子道:「應該很快便要生了吧?」
  嚴青菊微笑道:「是啊,大夫說,可能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
  紀顯眉頭忍不住蹙了起來,沈吟一會兒說道:「既是如此,你這些天便小心一些,若是誰給你氣受,你告訴我,我直接讓人滅了他。」聽說孕婦不宜多思多慮,但他家這個天生腦子就愛那些彎彎繞繞的,讓他有些頭疼。平時也罷了,但懷孕後就不必想那麼多了罷。
  嚴青菊忍不住微笑道:「爺放心,沒人會給我氣受,不是還有爺麼?」
  「知道就好!」紀顯頗為高傲地道,仿佛只要他鎮著,什麼問題都不會有。
  嚴青菊忍不住低首微笑,突然想到了什麼,又道:「明日是端王世子的滿月,爺屆時會去吧?」
  紀顯嘴角翹了下,不屑地道:「自然去的,爺行得正坐得直,還怕外人說麼?」然後拍拍她有些浮腫的手道,「你也不必擔心那麼多,端王妃好著呢,端王現在雖然幹了得罪人的事情,安知卻不是他的目的。」
  嚴青菊幽幽地看著他,目光微轉,抿嘴笑道:「妾身不太明白。」
  紀顯意味深長地道:「你不用明白,那是男人的事情。」省得她又為了端王妃,開始算計來算計去。上回因為她時機把握得好,才能算計了英國公府和康王府,再來一次可不是那麼容易。
  嚴青菊知道他的意思,心裡並不惱。上回的事情,她尋思了三個月,才安排好棋子安插進英國公府,又有紀顯的人手幫忙,才讓她成功。若是其他的府第,可沒那麼容易。這男人知道後,沒有說什麼,她也樂得當作不知道。
  她的本性便是這樣,既然是要過一輩子的人,她也不想裝一輩子隱瞞他,省得要做點事都束手束腳的。
  到了晚膳時間,天上的雪已經越下越大了。
  屋子裡靜悄悄的,紀顯和嚴青菊坐在炕上,一個看書一個做針線活,直到有下人過來稟報道:「主子,有消息了。」
  紀顯見嚴青菊放下做了一半的小衣服看他,便道:「你先歇息,別太累著。」便出去了。
  到了書房,下人已經將整理好的消息放到書桌上,紀顯拿起看罷,眉頭挑了起來,有些意外道:「原來是他……」
  想了想,召來了個小廝,將那條資訊折疊起來密封好,說道:「送到青杏胡同去。」
  等小廝離開,紀顯背著手在書房思索片刻,久久籲了口氣,暗忖著:天家的事情他還是少摻和吧,那些皇子們行事不留餘地,莫怪陸禹要下狠手。說來那位看著溫和的王爺,不愧也同是皇子,也是個狠人。
  端王府裡,陸禹接到了從青杏胡同遞來的消息,面色不變,但一雙眼睛卻露出了冷然之色。
  半晌,他面無表情地將那張紙丟到了旁邊的火盆著,看著火舌躥起將紙焚燒盡殆,神色始終未變,那森冷的氣息仿佛與外面的冰雪融一般。
  何澤打了個寒顫,有些擔心地看著他,看來這消息與眾不同,不然也不會教王爺如此生氣,莫不是先前襲擊王妃的事情有消息了?就不知道幕後指使者會是誰了,不管是誰,王爺估計都不會放過他。
  等陸禹回到正房時,阿竹正在逗弄著剛喝飽後還沒有睡著的胖兒子,見他咂吧著小嘴,明明知道他還不會笑,卻樂此不彼地逗著他,希望他能露出個無齒的笑容來讓她歡喜幾下。
  見陸禹進來時,阿竹特快活地道:「王爺,快過來,豚豚對我笑了呢。」
  陸禹探頭看了看,毫不客氣地道:「你眼花了,他才一個月,根本不會笑。」
  這男人不氣她會死麼?阿竹怒,發現這男人近來越來越不客氣了,就愛拆她的台,給她一種他們已經生活在一起一輩子,成了可以互相拆臺吐槽的老夫老妻了。
  剛抬頭看他一眼,很快便發現了不對勁,不禁問道:「禹哥哥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別看這位王爺平時看著好說話,一副高冷男神范兒,不屑同凡人計較,那是因為他一計較起來,可真是要人命呢。近來朝堂上風聲鶴唳,人人夾著尾巴過日子,很多世家勳貴被抄家、官員落馬,都與他有關,估計很多人恨都恨死他了。
  陸禹抬頭看她,唇邊帶著笑,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你怎地知道我生氣了?」
  那還用問麼?這雙鳳眸的冷意都快和外面的冰雪一樣冰冷了。其實她也覺得奇怪,難道只有她一個人覺得他那雙遺傳自安貴妃的鳳眼美麗則矣,但不僅沒有丁點的嫵媚,反而清冷之極,心裡的冷意一起,遮都遮不住。
  見她一臉理所當然,陸禹心裡的喜悅一點一滴地往心口蔓延,直到快要溢滿心口,終於忍不住拉起她的手,在上面咬了咬,留下一個淡淡的齒印,笑道:「胖竹筒真是神奇呢……」
  又叫她胖竹筒!她哪裡胖了!阿竹怒指胖兒子道:「這個才是胖,我哪裡胖了?」
  胖兒子打了個哈欠,眯著眼睛睡著了,沒有理會說他胖的壞娘親。
  「那是你生的,自然一樣胖!」陸禹理所當然地說,見她怒目而視,忍不住大笑起來,將她摟到懷裡,親吻她已經有些血色的臉蛋,聲音低不可聞,「阿竹……」
  當聽到他的話,阿竹眼睛圓瞪,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端王世子滿月那日,大雪紛飛,整個京城一片銀裝素裹。
  然而,大雪卻無法阻礙人們的出行,特別是今日端王府世子滿月宴,京中有頭有臉的人都紛紛帶賀禮過來了,十分給面子。他們面上一副笑臉盈盈,絲毫看不出這個月在朝堂上被端王三言兩語氣得臉色發青的模樣。當然,他們心裡如何想便沒人知曉了。
  沒辦法,即便心裡憋屈得厲害,但是皇帝都發話了,誰人不敢給面子?即便知道龍椅上的那位又一次將眾人都刷了一回,但隨著他在位日子越長,積威越深,越難揣摩聖心後,很多朝臣也只能小心謹慎地遷就他了。
  端王府一大早便有小廝將落了一夜的雪掃乾淨了,門前只餘一層剛下的薄雪,馬車輾過雪,留下道道車軌痕跡,很快便又有僕人過來清理雪跡。
  而端王府裡,一大早阿竹便讓人準備了洗澡水,將身體來來回回地刷了幾遍,直到覺得自己乾淨了,才在鑽石的催促中離開了沐桶,而這時她已經泡得渾身都紅了。
  起身穿衣服的時候,阿竹特地捏了捏腰上的軟肉。坐月子的時間她憂思過多,加之生產時遭了罪,雖然每日湯湯水水補著,仍是瘦了,穿上衣服,看起來就和未懷孕時差不多,只是多了些女人的韻味。這其中也有柳氏的遺傳在,唯有這腰間的軟肉還需要減一減,那就完美了。
  系上腰帶,阿竹撫了撫衣袖,回到了房裡。
  奶娘將喝飽了奶後、正眯著眼睛昏昏欲睡的胖兒子抱了過來,阿竹接過他看了看,將他放到床上,開始仔細地端詳著終於滿月的胖兒子。
  肌膚仍是有些淺紅色,看起來嫩嫩的,她都不敢太用力,免得弄疼了他,而且也很注意修剪指甲,免得指甲不小心劃破他的肌膚。這張小臉蛋肉肉的,不過五官現在已經可以看出了某位王爺的輪廓,不太像自己呢。
  阿竹摸了摸胖兒子的臉蛋,他吐了吐泡泡,安安靜靜地睡著了。
  「外面怎麼樣了?」阿竹突然問道。
  翡翠答道:「聽說前面來了很多賓客,王爺正招待他們,除了體弱的靖王,京中所有王爺都過來了,還有幾位閣老……」翡翠將自己知道的人名都點了出來,這些都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大人物。
  阿竹安靜地聽著,沒有作聲,面色淡淡的。
  翡翠看了她一眼,發覺自從王妃懷孕後,身上漸漸地多了一種凝靜之態,不說話的時候,面容平靜,雙眸幽遠,淡然得仿佛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看透了一樣。除此之外,翡翠也覺得,王妃似乎越來越安靜,而這種安靜是建立在憂慮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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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37:23


  正說著,瑪瑙從外面進來,拿了本冊子,這是過府來祝賀的賓客所送的禮物登記的冊子,特地拿過來讓阿竹過目。
  阿竹掃了一眼,發現各府送的禮物皆極貴重,也不知道是不是給皇帝面子。想到這裡,不禁歎了口氣,皇帝真是愛坑人,這樣的補償有點兒像大棒加甜棗的策略,偏偏他們卻不得不吞下。
  看到最後,阿竹突然咦了一聲,指著其中的記錄道:「這救急丸是怎麼回事?」
  瑪瑙笑道:「是荀太醫送來給小主子的,說是他很久以前煉製出來的,只有三丸,以前皇后生產時服了一丸,他自己生服了一丸,剩下的一丸送給小主子作禮物。」
  阿竹也知道皇后生十八公主那會兒情況危急,若不是陸禹尋來了荀太醫,恐怕皇后當時就是一屍兩命了。如此一說,她倒是對這救急丸有些感興趣,也不嫌它的名字直白了。
  外院正廳,陸禹正招待著前來送禮祝賀的各個兄弟。
  康王最愛熱鬧,叫嚷著:「十弟,快點將你兒子抱過來給哥哥們瞧瞧,看看是什麼模樣的。」
  秦王在旁陰陽怪氣地道:「是啊,十弟喜得麟兒,為兄可要向你道聲喜了。」
  陸禹微微一笑,對秦王道:「同喜。」
  秦王頓時一口氣噎地胸腔,覺得這句輕飄飄的「同喜」實在是打他的臉。
  然後陸禹又對康王道:「天氣冷,孩子太小了,就不抱出來了,等他大些,大皇兄想如何瞧都行,可好?」
  康王頓時也不敢造次了。
  平王和周王並不是喜歡鬧騰的性子,既然端王如此說,他們也給面子地笑了笑,沒有強要看孩子。
  魏王有些爽朗地接道:「十弟說得對,改日天氣暖了,再見不遲,新生兒脆弱,就不必帶出來了。」
  齊王也笑道:「三皇兄心真寬,其實我今兒過來,也是想瞧瞧十弟家的孩子長什麼模樣的。沒辦法,誰叫十弟家的孩子這回可是出盡了風頭,父皇還是第一次下令讓禮部為皇孫大辦滿月宴呢。」
  這話說得有些味道了,除了康王,其他王爺都忍不住看了齊王一眼,卻見他面上的笑容如往常般,沒什麼不同,仿佛只是在感慨罷了。齊王面如玉冠,頜下蓄了須,無形中又添了幾分威嚴儒雅,看起來氣度不凡。
  應該說,除了康王,承平帝的所有皇子的長相皆是不俗的。
  陸禹看了他一眼,聲音平淡:「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父皇要如何,作兒子的唯有領命罷了。」
  周王、平王等人皆出聲附和,秦王心裡冷笑一聲,忍不住多看了眼齊王,心說這位五皇兄看來已經從以前受到的挫折走出來了,現在仍是心思不小啊。不過端王以前給將他搞下一次,就能搞下二次,五皇兄怎麼還是不長腦子呢?還是他以為他們這些弟弟都是吃素的?
  見話題有些不對,周王及時道:「對了,後日便是九弟家的小郡主滿月了,屆時咱們兄弟又能樂一樂了。」
  康王聽得極高興,臉上的肥肉抖啊抖的,拍著秦王的肩膀道:「是啊是啊,到時候兄弟們會去你那裡好生樂一樂的。雖然第一胎是個小郡主,但無妨,你和九弟妹還年輕,以後也會有兒子的,總不能都生女兒吧?哈哈,看你的面相也不是只有女兒的命……」
  秦王的臉色頓時黑了。
  因為他想起了前些日子他的王妃對他說的話:「王爺,上回臣妾去枯潭寺上香,枯潭寺解簽的老和尚說,你這輩子就是只有女兒的命了。」
  秦王當時聽得差點想要生啃他的王妃血肉一口,可惜王妃正在把玩著一把小飛刀,那寒光閃爍,嚇得他不敢動彈,只能憋著氣道:「胡說八道,本王如何能讓個老神棍胡說!那些都是江湖騙子,你莫要隨便信。」
  誰知道他的王妃卻很誠實地道:「我原本也是這麼想的,不相信這回事,但是後來發生的事情讓我覺得那老和尚有些本事呢。哦,對了,那老和尚是枯潭寺裡解簽的和尚,聽說佛法精深,極是不俗呢。那時臣妾、端王妃、鎮國公世子、林尚書府的大少奶奶都抽了簽,也是和那老和尚解的簽。聽說她們三人當時都抽到了上上簽,那老和尚解簽時也說她們能心想事成,你瞧,端王妃現在不是生了個兒子麼?等過些日子鎮國公世子夫人、林大少奶奶生時便知道了。而臣妾也如同那老和尚說的,生了個女兒。」
  這老和尚不蒂於是詛咒自己無後,秦王差點氣炸了,氣道:「本王不信佛,生兒生女事在人為,人定勝天,你莫要再胡說。」
  或許是他難得生氣,他那素來不會看人臉色的王妃難得順從道:「說得也是,聽王爺的。」
  雖然嘴上信誓旦旦,但是那老和尚的話還是留在心裡頭,像根刺一樣戳得他極度不舒服。本來今兒他過來時已經滿心不爽了,現在康王這狀似無意的話,差點戳爆了他的爆點,就要將拍著自己肩膀的肥豬手給剁了。
  「哎,九弟,你臉色不太好,怎麼了?」康王難得有點眼色,關心地詢問起來。
  秦王憋屈得差點吐血,怕引起這些人的注意,只能悶悶地說了聲無事。
  幸好很快便有下人過來稟報席宴已經準備好了,陸禹起身,請各位兄長上桌。
  「今日是小十的孩子的大喜之日,來來來,大家放開了肚子喝。」康王又開始鬧騰起來,肥胳膊一伸,便將秦王和齊王一起摟住了,拖到了酒桌前。
  等酒席散後,諸位王爺已經喝得東倒西歪了。沒辦法,有鬧騰的康王在,如果不按他的心意喝酒,他肥胳膊就伸過來,再附上胖胖的身體,直接壓上來,能將人壓個半死不活,最後只能順了他的心意喝酒。
  陸禹也喝得多了,不過神色仍是清明,吩咐管家讓人將諸位王爺送回他們的王府。至於其他的賓客,可不敢像這些王爺一般喝得爛醉,免得一個不小心酒後吐真言,明日朝會,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所以他們並不需要主人特意安排,酒席結束後,紛紛告辭離開了。
  秦王喝得醉薰薰地回府,心裡還端著件心事,即便醉了,也惦記著要去正房王妃那兒。
  自打從江南回來後,秦王都是在正院收拾的廂房中住下,不然就是去書房,因為他身上有傷,秦王妃發了話,讓人不得去打擾他養傷。是以府裡的側妃小妾們也不敢去打擾他,連拋個媚眼給他都不敢,每日兢兢業業地到王妃那兒伺候,看得秦王無比的抑鬱。
  秦王醉薰薰地進了房,此時秦王妃剛給孩子喂了奶,正準備洗漱歇下,見他一身酒氣地回來,不免有些嫌棄。
  「王爺怎麼喝成這樣?去將廚房準備好的醒酒湯端上來。」秦王妃邊伺候著秦王更衣洗漱,邊吩咐丫鬟去取醒酒湯。
  等洗了把臉,喝了醒酒湯後,秦王的神智也恢復了些了,僵硬著一張俊臉坐在正房裡。
  見他杵在房裡不走,秦王妃也不好歇下,便問道:「王爺可是要看女兒?臣妾讓人將女兒抱過來給你看吧。」這是他每天必幹的事情,不看一眼就睡不著。
  「看什麼看?本王不想看!」秦王沒好聲氣地道。
  秦王妃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個耍脾氣的小孩子,也不惱,便道:「王爺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對了,你今日見到端王府的小世子沒有?長得怎麼樣?」她有些興致勃勃地問,滿臉好奇。
  秦王聽得真是火起,她不關心丈夫生氣,反而去關心別人家的兒子,有這麼做人妻子的麼?頓時借著酒意怒拍桌子咆哮道:「誰知道他的兒子長什麼模樣?你可知道本王今日差點成了笑話,大皇兄說什麼本王不是生女兒的命,啊呸,他懂什麼,一張臭嘴吐不出象牙來!要不是你先前說了那些話,本王何至於會如此在意……」
  秦王妃皺眉,忍不住反駁道:「王爺不是說你不信佛通道麼?」
  秦王已經醉了,有些蠻不講理地道:「本王說什麼就是什麼,休得回嘴!」
  「……」
  「還有你這女人,不守婦道,成天就想打打殺殺的,成何體統?有女人的樣兒麼?誰的妻子像你這般不體貼不溫柔的?成天舞刀弄槍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哪裡來的山野女子,本王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呃……」
  秦王妃一把托住被她直接敲暈過去的男人,叫道:「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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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38:07


  芊草怯怯地從外面探出個腦袋,見王爺腦袋垂下,軟綿綿地被王妃揣扶著,如何不明白發生什麼事情,頓時苦著臉道:「王妃,你又把王爺敲暈了,這樣不好,王爺明日會生氣的。」
  「等他生氣再說。」秦王妃絲毫不以為意,和芊草一起將秦王搬到了外間的床榻上。
  芊草雖然仍有些擔心,但想到每回王爺喝醉酒後就要對著王妃生氣一回,王妃每次都是不耐煩地直接將他敲暈了,等第二日王爺清醒,似乎好像忘記了自己喝醉酒時的事情一樣。不過芊草覺得,估計是王爺打不過王妃,所以假裝不記得了。
  秦王妃將人抬到了榻上,為他換了寢衣後,又讓人搬來了隔壁廂房的被子給他蓋上,然後若無其事地進裡面歇下了。
  芊草看得歎為觀止。
  果然,第二日秦王宿醉起來時,並沒有生氣,只是黑著臉,讓人去宮裡告假,他宿醉難受,今兒就不上朝了,至於昨晚的事情,他隻字未提。
  宴席散後,陸禹一身酒氣地回來。
  阿竹正坐在床上逗著胖兒子,聞到他一身酒氣,忙不叠地趕他道:「別靠過來,薰著了豚豚,小心他哭。醒酒湯已經備好了,先喝碗醒酒湯去去酒意。」忙吩咐丫鬟準備好醒酒湯。
  陸禹被她嫌棄得鬱悶,說道:「還不是大皇兄拼命灌酒,我還算好的,其他幾個兄弟喝得才厲害呢,恐怕明兒一早有得他們受罪的。」聲音裡有些幸災樂禍。
  阿竹對他的小心眼有些無語,但也不計較這些。
  等陸禹喝了醒酒湯,又洗漱一翻後,嘴裡嚼著去味的茶葉,終於被允許過來看胖兒了了。
  阿竹抱得手酸,便交給他道:「來,你是他爹,也抱抱他,以後才和你親。」
  陸禹看了看,忍不住道:「怎麼還這麼紅?一點也不像咱們,咱們的皮膚都沒有這麼紅的。」邊抱怨著,邊伸手接過,抱姿倒是似模似樣的。
  阿竹忍不住噴笑,「難道嬤嬤沒有和你說,新生嬰兒都是這般麼?等過了三四個月就會白了,到時候才是白白嫩嫩的嬰兒。而且,不必說,豚豚長得像你。」
  陸禹的眉頭皺了起來:「像我啊……」似是有些不樂意呢。
  阿竹疑聲道:「王爺不喜歡兒子像你麼?」男人不都是希望自己的種像自己麼?這位王爺倒是相反了,這是何理?
  陸禹歎了口氣,說道:「像你才好,省得我不認得他……」
  什麼意思?阿竹仔細打量他,發現他的面容微紅,顯然是喝醉了,所以一個不小心酒後吐真言?心裡打了個突,頓時將這話記下了,決定等有空要好好地探究。
  抱了會兒,胖兒子在陸禹的懷裡開始動起來,嘴巴一張一合的,陸禹雖然近來忙得早出晚歸,但回來後都會仔細過間妻兒的事情,也知道孩子這模樣是要喝奶了,忙喚來奶娘將他抱下去。
  「我來喂吧!」
  阿竹直接抱過,解開衣襟,給孩子餵奶。雖然她先前元氣大傷,不過奶水還是有點的,只是不多,孩子不夠吃,奶娘也要備著。而且她聽人說,孩子喝母乳比較好,所以在通奶後,她每天都要喂他幾次。
  陸禹目光有些發直,突然覺得口幹舌躁,忙轉開了視線。
  等阿竹喂了奶,奶娘將孩子抱下去後,陸禹欺了上來,從背後抱住她,攬住她的腰,發現這腰肢粗了一些,不過手感還是不錯的。他的氣息熱熱地灑在她脖頸上,男性的氣息帶著酒味,瞬間將她包圍住。
  「阿竹……」他輕輕地喚著,聲音沙啞,磨著她的身子,問道:「什麼時候可以……」
  阿竹擔心他真的擦槍走火,忙道:「嬤嬤說要兩個月呢!」
  她轉過頭看他,發現他面上止不住的失望,又想笑又驚奇,只能轉移話題道:「好了,夜深了,王爺也去睡吧。」
  陸禹抱著她直接上床,說道:「你既然出月子了,同房已無礙,我今晚便在這兒歇下了。」孤枕難眠,他可不要去外面的小床上睡,天氣冷,沒個人形暖爐抱著,也特難受了。
  阿竹拿他沒辦法,只能任他上了床,然後像條冬眠的蛇一般將自己纏住。
  而在外間的耿嬤嬤知道某位王爺又跑回來睡時,知道王妃不會讓他胡來,也就睜隻眼閉隻眼地當沒看到了。
  自端王世子的滿月宴後,過了兩天,便到了秦王府的小郡主的滿月。
  雖然世人素來有重男輕女的想法,認為只有兒子才算是有後,但秦王府的小郡主是嫡出,也是秦王第一個嫡出的孩子,無論如何,也要辦個熱鬧的滿月宴的。即便沒有皇帝下令禮部大辦,但是秦王先前去參加端王世子滿月宴時,受了點兒刺激,不禁也想給女兒大辦,告訴世人,即便他的王妃生了個女兒,他也是喜歡的,絕對不是和端王互別瞄頭。
  秦王這種想法在知情的人眼裡,有掩耳盜鈴之嫌,但在不知情的人眼裡,還真是以為他是極重視這嫡女,所以等到秦王嫡女滿月的那日,眾人也給面子地攜了禮物過來祝賀。比起去端王府時面上帶笑心裡憋屈,來秦王府時倒是有些甘情願了,沒有憋屈得那般難受。
  正好這日,連續下了幾天的雪,這天的大雪堪堪稍停,也方便了人們的出行。
  秦王府一大早同樣有僕人將王府門前那條街道上積的雪掃得乾乾淨淨,王府也清掃了一遍,整個王府煥然一新,下人們換上了嶄新的衣物,顯得極有精神。
  被迎進秦王府的賓客見秦王府忙而不亂的模樣,被下人引進大廳裡,喝著熱茶,心裡已經滿意了幾分。甭管秦王妃這些年的風評不太好,但是在治家掌事這方面,也算是極好的。
  阿竹出了月子後,又因為是出嫁女,老太君的孝期正好守完了,並沒有什麼忌諱,是以也接到了請帖,便也隨著陸禹一起去了秦王府。
  不管怎麼說,這點面子也要給的。而且在阿竹心裡,女神的女兒滿月宴,怎麼樣也捧個場嘛。
  秦王府的兩位側妃過來迎接女眷,將她們帶到一間燒著地龍的花廳裡。
  秦王妃穿著一身大紅色正服,身上的打扮並不花俏,額間勒著鑲著寶石的松花色的抹額,卻掩不住滿面的紅光,懷裡抱著孩子,正接受著旁邊的那些低品級官員女眷的恭維,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眾人再看著兩位側妃恭恭敬敬地稟報秦王妃外面的情況,特別是其中的馮側妃,那種打從心底裡的尊敬,雖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也足以讓眾人對秦王妃的認識再次刷新了記錄。
  秦王妃手段了得啊,進門四年無子,雖然其間做出了不少惹人笑話的事情,但好歹是懷上了。而好不容易懷上,卻生了個女兒,若是平常的女人,指不定早就黯然神傷,婆母有意見,丈夫不喜,小妾也開始張狂了。但是看看秦王府,秦王不僅沒有表示不喜,甚至給嫡女大辦滿月宴,可見心裡是喜歡的,而這些側妃小妾面上也足夠恭敬,實屬難得,女人做到她這份上也是極為有福氣的了。
  於是瞬間,秦王妃在所有來參加滿月宴的人眼裡,又成了個極有手段有心機的女人,指不定以前做的那些事情都是有深意的。
  不過要說起有福氣的人,這裡還有個更有福的,便是端王妃。
  當聽到丫鬟來報端王妃到來時,所有人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移到了門口的方向,很快便見披著一件火狐狸皮製成的披風的端王妃走了進來,那脖子上圍成一圈的紅色皮毛子襯得她容色嬌美異常,唇角掛著的笑容恰到好處,進來的瞬間,竟然生生將在場所有的夫人貴婦們都壓了一頭。
  不得不承認,端王妃的容貌生實在是好,極少有人能比得上。
  阿竹坐到了秦王妃下首位置,含笑道:「九嫂,我來遲了,真是抱歉。今天是小侄女的滿月,在這裡可是要恭喜你了。」
  秦王妃回以一笑,說道:「我還要恭喜十弟妹呢,前天我還在坐月子,沒能去參加侄子的滿月宴,也極過意不去。」
  兩人互相客氣了一翻後,一旁早已到來的康王妃忍不住笑道:「好了,你們也不必那麼客氣來客氣去了,心意到了就好,咱們妯娌間也不講那些虛禮了。來,將小侄女給我抱抱,我這作大伯娘的,今日可是要好好抱抱她,沾點小丫頭的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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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38:41


  康王妃是個能說會道的,無論在什麼場合都能說出讓人舒心的話來。秦王妃笑著將懷裡早就吃飽了奶,此時正睡著的女兒交給康王妃,康王妃生過幾個孩子了,抱孩子的姿勢十分熟練,孩子在她懷裡睡得更香了。
  阿竹湊過去看了下,忍不住道:「小侄女長得像她爹,和我家的琛兒一樣,都是像父親。我聽人說,第一個孩子都是像父親的多。」
  秦王妃聽得歡喜,點頭道:「我也覺得像她爹,原來還有這種說法,怨不得我兄長也像我爹,聽十弟妹這話,倒是長見識了。」
  幾個女人正說得和樂融融,靖王妃、魏王妃、齊王妃、周王妃等紛紛到了。
  互相見了禮後,女人們都坐到了一起,王妃們都坐成一圈說話,而那些勳權朝臣的夫人們便坐離遠一些,整個室內的人都在和周圍的人說話,一時間氣氛還算是容洽。
  阿竹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下這些妯娌,看到其中一人時,目光頓了下,若無其事地收了回來。
  「九弟可真是疼小侄女,這滿月宴也辦得風風光光的,聽說規格比起前兩日十弟妹家的孩子滿月宴時也不差多少呢。」齊王妃微笑道,看著阿竹,「我倒是有些羨慕,十弟妹家的那孩子可真是個惹人憐愛的,莫怪皇上特地讓禮部大辦。」
  齊王妃是個長相端麗的女子,說話溫聲細語的,笑不露齒,管家中饋皆是一把好手,在妯娌間的人氣也不錯。她說這話純粹只是平述,其他王妃心裡早有底,只是笑笑罷了,阿竹卻沒有笑直直地看著她。
  「五嫂說錯了,孩子出生才一個月,都沒有抱去給皇上瞧過呢。」阿竹淡淡地道。
  齊王妃愣了下,怎麼覺得端王妃這話有些不是味道?她仔細看去,對上端王妃那雙烏溜溜的杏眼,只覺得這雙眼睛生得真是好看,清而不媚,黑而有神,鑲在那張五官姣好的臉蛋上,猶如點晴之筆,莫怪聽說端王獨寵她,直到此時還未想過要納側妃,可教人羨慕不已。
  只是,以往端王妃身量較小,一團的女孩兒氣,看起來就極討喜,讓人忍不住將她當小輩看待。現在生了孩子後,身量也長開了,倒是添了些女人獨特的韻味,可是神色看起來也淡了許多,幽幽地看著人的時候,竟然教人琢磨不透。
  這時,康王妃介面道:「雖然皇上未見過,但到底是十弟的孩子,盼了這麼年,皇上自然也是極重視的。」
  康王妃的話雖然未曾明說,但在場的哪個不知道承平帝對端王的寵愛,那真是打小就養在身邊寵起的,現在的代王根本比不了。雖說承平帝現在態度曖昧,對端王也不如以往般寵愛,更不知道他中意那位皇子將來接那位子,但他現在對端王無疑仍是十分信任的,沒有皇子能比得上。
  或許是承平帝對端王的偏心眼之事大夥都見得多了,所以承平帝下令讓禮部為端王世子大辦滿月宴,這些王妃心中根本生不起什麼嫉妒,反而覺得承平帝依然這般喜歡將端王架到風口浪尖上。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這般想的,至少周王妃不免有些嫉妒,陰陽怪氣地道:「是啊,皇上都沒有見過小侄子呢,就這般寵愛了,若是等他大些抱進宮去見著,那還得了?」
  「七嫂莫不是羨慕了?羨慕的話也去生一個吧。」秦王妃爽快地道。
  周王妃頓時臉蛋漲紅,怒瞪著秦王妃,心裡恨恨地想著:她也想生啊,但是如何都懷不上能怎麼辦?這秦王妃依然不會說話,真是太討厭了。
  很快地,一群女人開始歪樓,話題早就不知道歪到哪邊去了,已經談到了育兒經上。
  待宴席開始,前院的秦王在康王的起哄下,加之喝了些酒,頭腦發熱,便叫了嬤嬤將孩子抱到外院去給兄弟們瞧瞧。
  秦王妃挑了挑眉,在外人面前,她素來是給秦王面子的,所以也沒有拒絕,讓人用厚褥子包著孩子,抱了出去,特地叮囑道:「告訴王爺,孩子還小,可要悠著點,她呆會要餓了,儘快抱回來。」
  雖然秦王妃的聲音和以往差不多,但抱著孩子的奶嬤嬤的身子不禁抖了下,心說王爺真是作死啊!今晚有得瞧了!
  果然,等前來祝賀的賓客都告辭離開後,再次喝得醉薰薰的秦王被人扶回了正房,剛進門,便見到屋子裡除了他的王妃,還有那些側妃小妾通房都在,其中還有一張似曾相似的臉孔。秦王眯著醉眼仔細看,一時間想不起那女人是誰了。
  「王爺這般看著于姑娘作什麼呢?王爺醉了,你們還不快去端碗醒酒湯過來?」秦王妃接過了醉酒的丈夫,硬生生地將他扯到了旁邊的倚子上,直接按下去。
  所有的女人眼皮都不撩一下,仿佛他們王妃如此粗暴是正常不過的事情,唯有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的於倩瞪大了眼睛,錯愕不已。
  秦王妃好像和想像中的不一樣,哪有作妻子的敢這般粗魯地對待丈夫的?
  等丫鬟端了醒酒湯過來,秦王妃伺候秦王喝下後,用帕子擦了擦手,對屋子裡的於倩道:「于姑娘今兒特地過來有心了,你的心意我領了,不過你是客人,而且還救過王爺,不是王府裡的繡娘,以後這種事兒莫做了,仔細傷了眼。」
  秦王妃完全是體貼她才這麼說的,沈側妃、馮側妃等人也知道王妃直爽的性子,覺得她這話裡百分之九十真誠。但聽在於倩耳裡,卻覺得秦王妃不樂意她往正院裡跑,甚至出現在秦王面前,頓時有些委屈,忍不住偷偷瞅了秦王一眼,這一看,更不滿了。
  因為那男人根本不記得她了,看都沒看她一眼,還有些莫名地問道:「王妃,這是誰?」
  「……」
  於倩差點要淚奔了。
  秦王妃詫異地道:「王爺你自己帶回來的姑娘竟然不記得了?這是于倩姑娘啊!」她笑眯眯地說,因為坐月子吃好睡好,整張臉依然肉肉的,看起來豔光四射,極有活力。
  秦王的酒瞬間醒了大半,不用醒酒湯也被嚇醒了。
  「是、是她啊……」
  「是啊!于姑娘得知咱們女兒滿月,特地做了些小衣小帽送過來以表心意呢。不過臣妾覺得于姑娘是客,而且還是王爺的救命恩人,並不需要做這些東西,心意到了就好,王爺覺得臣妾說得可對?」秦王妃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
  秦王動彈不得,但又不能在那些女人面前顯示出異樣,只得淡然道:「王妃說得對。」
  秦王妃又是一笑,對於倩道:「天色暗了,我就不留你了,于姑娘也回去歇息吧。你是府裡的貴客,有什麼需要的讓丫鬟過來說一聲,別委屈了自己。」
  於倩此時能說什麼,只得應下了。
  於倩隨著屋子裡的那些被秦王妃打發的側妃妾侍一起離開了正院,剛出了院門,一道北風呼嘯而來,於倩縮了縮脖子,並不覺得冷,因為她身上穿著的是嶄新的棉衣,所用的布料是她以前從沒有見過的,穿起來又舒服又暖和,讓她覺得自己這一個月來的生活簡直像是做夢一般。
  想罷,忍不住看了一眼秦王府的那些側妃妾侍,她們身上穿的衣裳光鮮亮麗,一看就覺得又漂亮又舒服,是她以前從未見過的。不過當對上沈側妃那雙有些嫵媚的上挑的眼睛時,於倩忍不住低下了頭。
  沈側妃和馮側妃等人看了她一眼,暗暗嗤笑一聲,仿佛在笑個不自量力的蠢人一般。
  在王妃面前耍心眼是沒有用的,還不如去討好王妃有用一點,至少王妃高興了,這日子才過得舒坦。靠個男人?別逗了,這王府現在誰不知道王爺在面對王妃時,從來都是讓步的,而且王爺賞賜的東西還沒有王妃賞賜的多,王妃才是大方的人。
  出了月子後,阿竹便恢復了正常進宮請安的日子。
  冬日晝短夜長,天還未亮,夫妻倆便在生物鐘的提醒下起床了。
  阿竹打著哈欠,坐月子的日子裡沒什麼事幹,吃了睡、睡了玩胖兒子,果然人也懶惰了,一時間差點爬不起來。等她伺候陸禹穿好衣服,丫鬟進來伺候洗漱時,便讓人給她泡了杯茶過來喝兩口醒神。
  陸禹皺眉,說道:「空腹喝茶不好,以後少喝點!」微涼的手指捏了下她的臉,瞬間將她捏醒了。
  阿竹瞪著眼睛看他,扭臉撇開他作怪的手,嘟嚷了句什麼,將手中的茶盞放下,決定以後空腹都不喝茶了,免得他又嘮叨。自從生了孩子後,她發現以往高冷的男神瞬間變成了管家公,只要得知她做了什麼不愛惜身子的事情,便要抓著她嘮叨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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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39:17


  當然,阿竹也知道他為了自己好,所以她改得心甘情願。
  陸禹見她聽話地放下茶盞,眸色不禁有些柔和,站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臉打量她,手指摩挲著她的面容,這唇色仍有些白,臉上的血色也不多,看來得繼續補著。
  見他看得那般認真,阿竹毛骨悚然,忙道:「不用看了,我很好!還有,時間差不多了,王爺也準備準備吧。」忙抓下他的手,將他拉了出房門。
  用過早膳,天色仍黑著,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兩人登車進宮。
  到了宮裡,阿竹坐在宮裡的轎輦上,透過簾子看了看皇宮,雪還未融,很多地方都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雪,通向各處的道路上的雪已經被清理到了一旁,方便行走。
  很快便來到了鳳翔宮,阿竹看到了很多過來請安的宮妃和王妃,看來今日可真是熱鬧。
  與平時一般沒什麼不同,到了鳳翔宮裡,行完禮後便坐著說話喝茶。皇后見阿竹和秦王妃都出了月子,特別地詢問了幾句兩人的身子,也問了孩子的事情,兩人皆簡單地提了些,皇后聽完後,點點頭,說了幾句育兒的注意事情,兩人一一記下。
  說了會兒話,見沒什麼事情,皇后便讓大夥兒散了。
  阿竹見安貴妃沒有走,自然也留了下來。
  等其他的宮妃都走後,十八公主蹦過來拉著阿竹的手,仰起可愛的小臉問道:「十皇嫂,小寶寶呢?十八想看十皇嫂家的小寶寶。」
  安貴妃在旁捂著帕子笑道:「他還小呢,天氣冷,不好帶進宮來。等他大一點,天氣也暖了,就讓你十皇嫂帶進宮來陪十八玩好不好?」
  十八公主拍著手笑得歡快,對阿竹笑道:「十皇嫂到時候一定要帶小寶寶過來哦?騙人的是小狗。」
  阿竹被她逗得不行,多摸了幾下小公主帶著肉漩渦的小胖手,點頭答應。
  等說了會兒話後,皇后拍了拍手,讓人將十八公主帶下去吃早膳後,方看向阿竹,沈聲道:「先前你受委屈了,現在身子如何?」
  安貴妃也關心地看過來,就怕上回早產時兒媳婦身子出什麼問題,以後的孫子可是指望著她呢。老人家喜歡多子多孫多福氣,她作母親的,自然也喜歡兒子給自己生很多孫子。但看她兒子的德行,她有心催他多生,現在也不敢隨便送女人進端王府,那麼只能寄希望在兒媳婦的肚子上了。
  阿竹笑道:「多謝母后和母妃關心,讓你們掛心了,是兒媳不孝。你們放心,荀太醫說過了,只是傷了些元氣,以後補回來便是了,並無大礙。」
  「怨不得這臉色不好,也瘦成這般。」安貴妃批評道:「看著倒是和以前沒甚兩樣。」一點也不像生過孩子的婦人,讓同為女人的安貴妃不免有些嫉妒。
  阿竹笑得靦腆,說道:「母妃放心,很快便會好的。」
  接著又和皇后及安貴妃說起自家的胖兒子的事情來,即便有嬤嬤隔三差五的進宮來彙報,但兩人依然聽得認真。對於皇后和貴妃來說,這個孩子的存在意義不凡,有了這個孩子,陸禹才算是有後。所以當初聽說了端王妃遇襲早產時,皇后和安貴妃都震怒不已,讓人去徹查此事。
  皇后不動聲色地看著正被安貴妃拉著詢問關於孩子之事的端王妃,眸色黯了黯。
  她想起端王前些日子過來請安時說的話,待得端王收齊了證據,這朝堂後宮可不平靜了。
  想罷,皇后端起已經放得快涼的茶,抿著杯沿喝了一口,微苦的味道滑進喉嚨裡,過後很快便回甘。這味道,便如同她的人生,只要她繼續堅持下去,再苦也會變得甘甜!
  阿竹留得不久,等安貴妃終於略微滿意後,便告辭離開,去了慈甯宮。
  安貴妃雖然仍是想再問問孫子的事情,不過也知道阿竹接下來還要去慈甯宮。對於兒媳婦和昭萱郡主交好一事,安貴妃素來是贊成的,昭萱郡主現在可是皇帝和太后面前的紅人,兒媳婦與她交好有利大於弊,沒有阻止的必要。
  待阿竹離開後,安貴妃方耷拉下臉,對皇后道:「皇后姐姐,懷恩侯府……真的不能求情麼?」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娘家日漸式微,隨時可能被發落,那感覺真是太不好受了。特別是近來禦史多次彈劾懷恩侯府大惡小惡,安貴妃每每聽得心驚肉跳,就擔心下一刻懷恩侯府也像孔家那般被抄家流放。
  是的,前些日子孔家在刑部擺出來的眾多罪證下,終於被抄家了,雖然沒有傷亡,但是被貶為了庶民,被流放北地苦寒之地,子孫後代永世不得回京。雖然看似開了恩,但是那苦寒之地可是這般容易生存的?光是流放的路上就有得受苦了,更何況去了那兒這群錦衣玉食的老爺公子們如何受得住?下場可想而知。
  安貴妃這些日子也琢磨出來了,她發現皇帝其實是不喜歡懷恩侯府的,所以才會任人揭發懷恩侯府的罪行,小罪也被放大,更何況其他的。現在皇帝還沒有吭聲,但誰知道他一個不高興,便讓懷恩侯府步上孔家的下場?
  孔家是死有餘辜,連昭華郡主進宮來求情也無用,便讓人知曉其中的門道。但是懷恩侯府最多也只是小惡罷了,何以皇帝要對懷恩侯府出手?
  懷恩侯府是安貴妃的母族,代表的是端王的臉面,這面子被如此折損,可不是生生打臉麼?
  皇后聽得心中一歎,看了她一眼,心知皇帝對司恩侯府出手,不過是想要剪了端王的母族力量,讓端王明白他所得的一切都是作皇帝給的,他可以給端王獨一無二的寵愛及尊榮,也可以將所有都收了回去,讓端王明白自己的處境,這是個警告。
  那位帝王,連對自己最寵愛的兒子也沒有耐心了!
  「放心吧,懷恩侯府不會有事的。」只是,也不會像以往那般尊榮了。
  安貴妃既管心裡仍是有些不放心,但皇后說到這程度了,自己再糾纏下去也無用,只得懨懨不樂地意開鳳翔宮。
  阿竹到了慈甯宮後,太后此時正在歇息,所以她只在太后寢宮前行了禮,便由著宮侍引去昭萱郡主那兒了。
  自從天氣開始變冷後,太后每日臥床的時間越來越長,總給人一種她老人家快要不行的不祥預感。阿竹心裡也是有些擔憂的,雖然說太后曾經意想天開地想要將昭萱郡主塞到端王府來,但是老人家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為了昭萱罷了。而且為了昭萱郡主,阿竹也希望太后無論怎麼樣,再多活個幾年罷。
  到了昭萱郡主居住的偏殿,阿竹剛掀簾進去便迎面撲來一層熱浪,冷熱交遞,薰得她眼睫上起了一層霧。
  寢殿裡,昭萱郡主正窩在溫暖的炕上,見到她,臉上露出微笑,說道:「你來啦,過來坐!」
  阿竹也沒和她客氣,將披風脫下給丫鬟,便脫了鞋上了炕,和她隔著炕桌而坐。
  阿竹仔細打量她的臉色,雖然仍是蒼白瘦削,但看著精神極好,忍不住想著,或許是孔家的下場讓她心情變好了,所以精神也跟著轉好。阿竹琢磨了下,方道:「聽說孔駙馬被你姐姐接到了定國公府的別院裡安置了。」
  昭萱郡主不屑地道:「隨她,與我何干?」
  見她不在意,阿竹便放心了。她擔心昭華郡主又為了這事兒來氣她,昭萱郡主現在身子虛弱,忌大悲大喜,不然心疾發作,一口氣喘不上來,輕則暈厥了事,重則有生命危險。
  「前幾日她進宮來尋我,讓我去和皇帝舅舅求情,免了父親的罪,讓父親留在京裡。然後我去求情了,皇帝舅舅應了姐姐。」她朝阿竹又是一笑,「有時候,活著會比死亡更痛苦,況且他得了癔症,據說情況不太好。」
  這個據說自然是昭華郡主進宮來說的,昭萱郡主不置可否。比起她娘親當年受的苦,一輩子的欺騙,這種算什麼呢?即便她娘親也有不對,但是為人子女的,不向著她還能向著誰?有時候人就是這般偏心任性。
  阿竹卻明白皇帝饒了孔駙馬的原因,明年昭萱郡主便出孝了,雖然她在佛前發了誓言終身不娶,但是皇帝並沒有在意,仍是希望昭萱有個好歸宿,如此才覺得對得起死去的妹妹。若是孔駙馬死了,昭萱又要守三年父孝,還不知道拖到什麼時候呢,女人這韶華一去,想要嫁個良人更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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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39:53


  除此之外,昭萱郡主到底不能表現得太過絕情,免得讓重孝道的皇帝失望,昭萱郡主可以對孔駙馬這父親失望絕望,但卻不能沒有為人子女的孝心。昭萱現在需要帝寵,所以她不能做得太絕情,須得一步一步地算計著。
  阿竹琢磨明白這點後,心裡唯有歎息。以前那個敢愛敢恨、做事不計後果的小女孩兒真的過去了。
  「行了,別說這種掃興的事情,說說琛兒吧。」昭萱郡主對阿竹家的胖兒子興致勃勃,也像安貴妃一般問東問西起來。
  等終於滿足了她的好奇心後,昭萱郡主拉著阿竹的手,慢慢摩挲著,輕聲道:「你且放心,再過段日子,你受的委屈便會討回來了。待端王收集完證據,我再去加把火,就不信搞不死那些賤人。」
  說著這話時,她眉眼冷戾,殘忍而冷酷。
  阿竹心弦震動了下,沒有吭聲。若是以前,她估計會覺得很難受,但是現在,依然難受,卻仿佛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不過,昭萱郡主又道:「若是到時候以皇帝舅舅的心態,恐怕會有些不如意,你別放在心上。」
  阿竹笑了笑,拍著她的手道:「放心,我不會放在心上,我心寬著呢。」
  昭萱郡主忍不住抿唇一笑。
  坐了會兒,眼看午時即將到來,阿竹終於離開了皇宮,坐車回府。
  回到王府裡,阿竹剛換下身上的正服,奶娘便抱著哭得滿臉是淚的胖兒子過來了。
  阿竹看得十分心疼,趕緊讓人絞來乾淨的熱毛巾過來將胸口擦乾淨,抱過哭得臉都憋紅的小傢夥到懷裡餵奶。一般午時都是她餵奶的時間,小傢夥這時候喝慣了她的奶,不太能接受奶娘的,喝不到時便要哇哇大哭,就算慢了一點,也哭得好像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似的,讓人又好笑又心疼。
  阿竹坐在軟榻上,低首看著正在努力吸吮的胖兒子,臉頰像小金魚一般一鼓一鼓地吸吮著,眼角還掛著淚,臉蛋紅紅的,看起來著實可憐。用手指輕輕地戳了他的臉蛋,剛罵了聲小壞蛋,他眉頭一皺,又要開始哭了。
  「好了好了,不罵你了,真是嬌氣!」阿竹忙拍拍哄哄,終於將小祖宗給哄住了。
  不過等他吸完了一邊的奶,發現吸不出來後,又開始皺眉要哭,阿竹趕緊將他換了一邊繼續喂。
  鑽石和翡翠守在旁邊,鑽石忍不住道:「王妃,奶娘說孩子一般都是這樣要哄的,可不能罵他。」
  翡翠也跟著道:「小主子的胃口真好,喝得多才容易長大,一天換一個樣,很快便大了。」
  阿竹隨口道:「他比較胖嘛……哎呀!」突然痛叫了一聲,低頭怒瞪著正在喝奶的小胖團子,這壞蛋喝著喝著竟然含著乳頭往外拽,疼死她了。以前她還以為只有長牙齒的小嬰兒才會在喝奶時咬疼作母親的,現在她發現就算是個無齒的,照樣能弄疼人。
  等胖兒子終於喝飽了,阿竹將他稍微抬高,輕輕地拍著他的背,預防他吐奶。這動作她做得熟練,都是奶娘教她的。不養兒不知道,其中還有很多愁人的事情,可真是每天痛並快樂著。
  等孩子打了個奶嗝睡著後,阿竹讓奶娘將胖兒子抱下去睡覺,終於可以去吃午飯了,餓死她了。
  自從哺乳後,她的胃口大開,吃得比以往還多一些,真擔心這麼吃下去會變胖。
  雖然心裡擔心,阿竹仍是照吃不誤,就算減肥,也得吃飽了再減。
  不過今兒剛吃了幾口飯,便有丫鬃過來稟報道:「王妃,鎮國公世子夫人要生了!」
  錯不及防下,聽到這個消息的阿竹差點嚇得噴了。
  嚴青菊要生了!
  阿竹急得跳了起來,拎起裙子就要往外跑,跑了兩步時才被回過神來的鑽石翡翠等叫醒過來。看著丫鬟們無語的神色,阿竹有些訕訕的,聽說生個孩子傻三年,她估計還有三年要傻呢。其實她只是覺得,生了孩子後,好像神經反應遲鈍了一樣,有時候難免會反射性地做了些傻事。
  「王妃若是擔心,打發個人過去瞧瞧。」鑽石說道:「不過王妃最好打發個能鎮得住的。」
  阿竹明白鑽石這話的意思,嚴青菊生產,不免忙亂,誰知道鎮國公府的那些女人會不會趁機去硯墨堂搗亂。所以她得派個能鎮得住人的去那兒守著,省得有人趁嚴青菊生產時無暇他顧下黑手。
  想罷,阿竹直接讓人將甲五叫過來,吩咐道:「你去鎮國公府看著,若是有誰敢在此時生事,不必客氣,儘管出手。有什麼事情我兜著!」說罷,她眉眼間呈現一抹淩厲之色。
  得了阿竹這話,甲五自然不客氣,直接往鎮國公府而去了。
  接著,阿竹又讓派了幾個有經驗的僕婦過去,吩咐人帶上一支人參過去以防萬一,詢問了鎮國公府可傳了太醫過去,見沒有傳太醫,直接下帖子請了個太醫去鎮國公府守著。
  一點一點的吩咐下去,阿竹將事情安排得滿滿當當,杜絕任何意外發生。
  接下來的時間,阿竹已經無心做其他事情,在屋子裡焦急地轉圈圈,時不時地聽著下人的報告,等聽說四夫人陳氏已經趕去鎮國公府了,心裡驀然一松。
  陳氏雖然不是嚴青菊的生母,但也是名份上的嫡母,且生養過幾個孩子,有些經驗,有她在,嚴青菊也能放鬆一些。
  就這麼等著,從天亮等到天黑,自然沒有什麼消息傳來。嚴青菊這是第一胎,一般第一胎用的時間比較長,磨個一天一夜都有可能。
  晚上陸禹回來,聽到這個消息,並不怎麼關心。等到了歇息時間,見她仍是有些神思不屬的,不由得有些醋了,將她直接押到了床上。
  「睡吧,說不定明天一早就能聽到好消息了!」
  阿竹睜著眼睛看帳頂,乾巴巴地道:「睡不著!」
  「睡不著也閉眼睡!」
  阿竹頓時不吭聲了,但是她翻來覆去睡不著,鬧得陸禹也跟著睡不著,不禁歎氣道:「你再急也不能幫她生啊!養好了精神,明天才好去看她。」
  阿竹想想,確實有道理,只得逼著自己入睡。
  次日一早,鎮國公府終於有了好消息傳來,鎮國公世子喜得麟兒。
  聽說嚴青菊生了,第二日,阿竹馬上大包小包地準備好,讓人套車去鎮國公府。
  這還是她成親後第一次來鎮國公府,嚴青菊似乎不太喜歡她去鎮國公府,有什麼事都是自己來端王府看她,仿佛害怕鎮國公府裡的那些女人會做出什麼傷害了她的事情一樣。對她這種保護欲,阿竹雖然感覺到好笑,卻也沒有太放在心上。而且以她的身份,鎮國公府的人哪敢衝撞她?
  果然,來到鎮國公府,鎮國公府的管家在大門口處恭敬地迎接,待馬車直接駛進,到二門前又見得到消息的鎮國公府的紀老夫人帶著一群媳婦迎接,排場十分大,真是給足了面子。看她們臉上端著的笑臉,阿竹自然知道這些女人希望與她打好關係,若是真的能拉攏了她,關鍵時候還能發揮作用。
  「我今日過來只是為了探望四妹妹,你們不用如此客氣。」阿竹面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矜持而疏遠。
  紀老夫人如何聽不出她話裡的意思,對紀顯媳婦稱的是「四妹妹」而不是世子夫人,看來打的是親情牌,明擺著她現在不是以端王妃的身份過來,拒絕她們上來攀關係討好之類的,實在是讓人羞惱。不過對方是親王妃,即便她看著端著笑臉,看著著實可親,但她們可不敢隨隨便便地得罪,說了幾句話,便恭敬地引著阿竹去了硯墨堂。
  等阿竹進了硯墨堂後,鎮國公夫人望著她消失的背影,目光微沈,心道這位端王妃可真是夠端的,為了那小賤人,高傲地落她們面子,可真沒將長輩放在眼裡。
  阿竹不知道鎮國公府的女人對自己的評價,即便知道了也不予理會。在小時候來鎮國公府作客時,便不太喜歡鎮國公府裡的那些姑娘們太過鮮明的態度,看不出個眉眼高低,看人下飯,看著也特難看了,殊不知有些人一時落魄卻不是一輩子落魄,沒有長輩好的教導,姐妹間為了一點利益只會你爭我鬥,雖知道很多大家族都是如此這般,靖安公府算是特別的,還是止不住的膩煩,心裡不禁感謝自己出生在靖安公府,能得到個完整的童年。
  丹寇得知阿竹過來,親自出來迎接,歉意地表示嚴青菊現在在做月子不宜出門來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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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2-4 19:40:29


  阿竹揮了下手,說道:「行啦,自家姐妹的,不必講那虛禮!你家夫人還好吧?孩子呢?」
  丹寇笑道:「夫人昨日雖然生得兇險,不過幸好有佛祖保佑,方能平安無事,小主子也安好,奴婢這就叫人抱過來給你瞧瞧。」
  掀簾進了屋後,阿竹掃了屋子的擺設一眼,陳設規格都按照世子夫人的來辦,心裡略微滿意,看來紀顯並沒有虧待嚴青菊。不過以嚴青菊的本事,她也不會虧待自己。
  進了內室,嚴青菊正坐在床上,看著仍有些倦意,見到她過來,雙眼亮晶晶的,就要下床。
  「行了,你昨天才生完孩子,不宜下床呢。」阿竹也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嚴青菊現在的處境,笑著道。
  她坐到丫鬟搬來的繡墎上,拉著嚴青菊的手道:「感覺怎麼樣?有什麼不舒服的。」
  見她一副生怕自己被人錯待受委屈的模樣,嚴青菊抿著唇笑,柔聲道:「三姐姐放心,我現在沒事啦。不過生孩子那會兒心裡確實很害怕,怎麼都不生出來,好疼的。」她有些委屈地說,又道:「那麼疼,我想起三姐姐生小世子那會兒,是不是也是這麼疼的麼?」
  「生孩子哪有不疼的?過了就好。」那簡直是個惡夢,再尊貴的女人進產房時沒有絲毫的尊嚴可言,阿竹想想至今仍是心有餘悸,不願意回想太多。
  說了會兒,便見奶娘將剛喂了奶的小娃娃抱過來,阿竹伸手接了過來抱在懷裡。
  初生嬰兒的肌膚都是紅紅嫩嫩的,嚴青菊家的小包子沒有她家的胖兒子大團,小小的一個,被包裹在繈褓裡,已經睡著了,嫩嫩的小嘴一抿一抿的,臉還沒有長開,五官細細的,看不出來像誰。
  「是個健康的孩子!」阿竹笑道,抱了會兒,方讓奶娘抱回去。
  看了孩子,確認了嚴青菊沒什麼事情後,阿竹怕打擾到她歇息,便要起身告辭離開了。
  嚴青菊有些捨不得她,拉著她的手道:「三姐姐的身子真的沒事了麼?你上回生小世子時受了苦,我又不能去探望你,心裡一直擔心呢。」
  阿竹笑眯眯地道:「我現在不是很好麼?」
  嚴青菊卻笑不出來,她哪裡沒看到阿竹臉色不如以往的紅潤,而且剛出月子的婦人,哪有這般瘦的?和她以往見的那些婦人都不太一樣,心裡不禁有些難過,恨極那些讓她受苦的人。不過她見阿竹不想說太多,便也不再提這件事情,又說起她生產那會兒的事。
  「多虧了三姐姐派了甲五過來守著,當時世子沒有回來時,老夫人和婆婆帶著大嫂過來,我在產房裡聽到她們的聲音,差點都要分了神,幸好有甲五在,才沒有引起什麼亂子。」
  阿竹也聽甲五回來稟報過了,心說鎮國公府的女人果然是極品,一副巴不得人家難產一屍兩命的作派,真不知上輩子是結了多大的仇恨,這輩子才這般惡毒。
  阿竹拍拍她的手,憐惜地道:「辛苦你了。」
  嚴青菊只是笑,沒有說什麼。
  等阿竹離開後,嚴青菊對著鎮國公府西北方向笑了下,那些女人不足為慮,她從來沒有將她們當成對手過。
  阿竹剛出門,便遇到了回府的紀顯。
  「下官見過王妃。」紀顯的聲音從馬車外傳過來,「前日多謝王妃的仗義安排,內子方能平安生產,下官感激不盡。」
  當時嚴青菊發動時太過突然,紀顯正在京外執行任務,來不及趕回來,等他回來時,天都黑了,趕到碩墨堂,看到一名陌生的一看便知道是練家子的女人鎮在產房外,後來聽了紀山的稟報,如何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端王妃此舉極為穩妥,紀顯如今想來,仍是感激不已。
  阿竹隔著車簾道:「世子不必多禮,世子夫人是我嫡親的姐妹,我也只是關心她罷了。若是世子真憐惜她,以後好生待她便是。」
  「王妃放心。」
  寥寥閒談幾句後,馬車與紀顯交錯而過。
  阿竹坐在馬車裡,心中略感安慰。雖然不知道紀顯話裡有幾分真心,但是他的態度算是誠懇,她便估且信之罷。日子是人家夫妻的,她是個外人,說得再多也是徒勞,只希望以後嚴青菊能與紀顯好好過日子。
  回到王府,阿竹還未坐下喝口茶,便有丫鬟匆匆過來稟報:「王妃,林尚書府傳來消息,林大少奶奶要生了。」
  阿竹猛地站起,頓時哭笑不得:這都是紮堆著生孩子呢。
  不過比起嚴青菊,阿竹對嚴青蘭倒不是那般的擔心,主要是林尚書府裡的女眷們都極重視嚴青蘭,嚴青蘭與婆母關係也好,想來她生產時不會有不長眼的人來搗亂。可以說,家裡有個可靠的長輩,女人生孩子時也可以放下半顆心。
  果然,第二日一早,便聽人說嚴青蘭在臨近天亮時終於生下了個大胖兒子。
  阿竹十分高興,也同樣大包小包地去林尚書府探望嚴青蘭了。
  秦王府裡,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但仍是在府裡養傷的秦王也接到了鎮國公府及林尚書府的消息。
  本來這種事情作為個大男人並不需要他過於關注的,若是在平時,旁人在他耳邊提過就過了,不會有什麼,但這會兒,卻像是有根刺在心中紮著,時不時地提醒著他。
  秦王妃抱著喝了奶的女兒,將她的頭稍稍抬高拍撫著她的背,以防她吐奶,眼角餘光瞥見窩在一旁陰沈著臉的男人,沒有說什麼。
  等奶娘將喝飽了奶的小郡主抱下去後,秦王終於忍不住了。
  「你聽到這消息就不會想說些什麼嗎?」秦王嘲諷道。
  秦王妃平靜地看向他,手指撫著下巴,思索了下,擊掌道:「王爺是想說枯潭寺的解簽的那老和尚果然佛法精深,說得太準了麼?」
  秦王差點沒被她氣死,難道這王妃的意思是,那老和尚說他這輩子就只有生女兒的命是確有其事了?她就這麼希望他絕後?這女人果然夠惡毒!要不是打不過她……
  見秦王看自己的眼神不善,秦王妃也沒有害怕,安撫道:「王爺放心,巧合罷了,府裡那麼多的姐妹,臣身的身子也好,遲早會給你生個兒子的。」
  秦王:「……」她未免也太大肚了吧?
  「王妃真是賢慧大肚呢,本王是不是該賞賜一下王妃的識大體?」秦王恨得忍不住開始冷嘲熱諷起來。
  秦王妃嫣然一笑,不甚在意地說道:「王爺真是太客氣了,賞賜什麼的就不必提了!反正這王府裡的東西都是我的,拿自己的東西賞賜自己,怪沒意思的。」
  「……」
  所以說,他的王府被這個女人鳩占鵲巢了,是不是這個女人下一刻會說,連他也是她的,她高興了就允許那些女人來睡他,不高興了,就將他丟了,連帶的哪些個女人都不屑睡他?!!
  見他窩在那兒生悶氣,秦王妃有些納悶他怎麼又拉著個臉了,心道男人心真是海底針,日日都這般情緒化,那麼容易炸毛,也不知道那些皇子會不會直接將他給吞了。
  「行了,王爺別為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煩心了,你的傷估模著也該好了,過幾日可是要和皇上捎假回朝堂。」秦王妃問道。
  說到正事,秦王也收起了怒氣,敲著桌子道:「確實應該捎假回去了。不過近來朝堂上不太平靜,看老十都快要將整個朝堂和勳貴都得罪個遍了,以後處境不太好啊。」忍不住嗤笑出聲。
  張閣老去年致仕後,新任首輔之位落到了沈正仲手中,他側妃嫡親的爺爺,這是承平帝親自欽點的,顯然是經過了各種橫量決定。原本理應說對他極為有利的,不過自從他去年遇襲後,雖然刑部那兒已經有了結果,但是他卻不相信。直至今年,沈閣老所做的事情及推行的一些政令也總是未曾同他商量過,便如何不知這沈側妃算是白納了,沈閣老這只老狐狸根本另有心思,根本不會因為搭上個孫女兒就高看他,為他謀劃。
  現在看端王在朝堂上的處境,秦王嗤笑之餘,卻不免有種兔死狐悲之感。父皇那樣疼愛端王,簡直是帶在身邊教養長大的皇子,現在卻因為皇子們長大了,不免對他產生了威脅,便能連最疼愛的兒子都能出手,他們這些放養長大的又算是什麼?
  人人都在猜測皇帝心目中的未來儲君人選,但是在他看來,他那父皇恐怕沒看得上一個,巴不得自己長命百歲,真的萬萬歲才好。
  秦王妃見他沈思,突然道:「王爺,前陣兒臣妾接到西北的兄長寄來的書信,聽說倉州那兒估計會有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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