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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5:26:05


狂野法國妞(世界老婆大不同系列) 作者:鄀藍

潑辣的法國妞肯定是他的劫數,
她開快車闖紅燈差點撞到他,
還惡人先告狀的指責他走路沒長眼睛,
余怒未了的他又在公司遇到番婆,
她竟是大老板的掌上明珠,動不得,
而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因為她這女子跟“小人”皆是的家夥,
不但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想氣死他,
又“疑似”將他車子的輪胎放氣,
在他的憤怒瀕臨爆發邊緣時,
差點喪她輪下的戲碼竟又上演一次,
這次他決定小人的向她老哥告狀,
沒收她的車,看她還能變什麽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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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6:14:28


悠閒的午後時分,鄰近攝影棚大樓的一間咖啡座裏,娜塔莉低垂螓首默默喝著手中的咖啡。

坐在她對面的是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看起來中規中矩的男人。

“萊斯金小姐,請問你考慮得如何?”

男子雖然說著中文,但是腔調卻怪怪的,顯然不是土生土長的臺灣人。

娜塔莉輕輕放下咖啡杯,“可是我真的不想離開臺灣,有沒有其他的方式?”

男子下顎微微?起,蹙起的眉心看得出他的不悅。“沒有!東京芭蕾舞團的顧問臨時因病請辭,佐藤龍志先生特別推薦你,表示我們很重視萊斯金小姐的能力。”

“但是…”

“請你別忘了,當初是我們日本政府提供你政治庇護,當然,我們不會要你一定要回報,不過…”

娜塔莉歎口氣。

是啊,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開口要求“回報”,只是他這種措詞…她實在聽不出來有什?不一樣?

“佐藤先生也知道這件事?”

“是的,我剛才也說過了,事實上正是佐藤先生大力推薦你前往應聘的,當初他在你取得政治庇護的期間也很照顧你,我相信你沒忘記吧?”

沒忘,她當然沒忘!那個日本色豬還曾經偷偷闖入她住所企圖強暴她呢!只是礙於自己當時亟需日本政府的幫助,加上他並沒有得逞,她才沒有聲張。

緩緩的將視線轉向窗外,她怔忡地望著外頭灰冷的天空。

怎?辦?她真的不想離開臺灣,不想跟那個佐藤龍志見面啊!

“萊斯金小姐,請你儘快決定好嗎?”

*******

“宇文大哥,琉燦姐,我回來了。”

“你回來啦?”史琉燦笑嘻嘻的望著娜塔莉,讓她有些困惑。

“發生什?事了嗎?”

“嗯,聽說你姐姐申請結婚來台的事情就快辦好了,大概再過一個月,她就能光明正大的搭著飛機過來了。”

“真的嗎?!”

“對。”宇文武治笑著回答,“我剛才也通知了李彥,他高興得快說不出話了!”

娜塔莉欣喜的雙手緊握,不知道該說什?才好。

笑意盈盈的史琉燦走出櫃檯,來到她身邊,“好事不只這一樁哦!”

她困惑地眨眨眼,“什?意思?”

“去找軒轅吧,一切都是他策劃的,讓他自己告訴你。”

喜悅的神色褪去,取而代之出現在她臉上的是鬱鬱的憂忡。“好,我去找他。”事實上,她也有話要跟他說。

穿過營業中的茶藝館,她來到遮蔽的屏風後頭,看見軒轅正在講電話。

又在講電話!

“記住哦,就照那幾張照片裏的擺設佈置裝潢,我希望屋子裏的每樣東西都跟她在莫斯科的房間一模一樣!嗯,大概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你們一定要幫我趕工哦。那就先這樣了,拜拜!”

挂斷了手機,軒轅轉過身正巧迎上她探問的眸光。

“你又在跟誰說話?”這一次,又是哪個女人呢?

室內設計師啊!“沒什?,聯絡一些事情罷了。”他的眉睫忍不住得意的揚起來。

啊,說起來自己真是難得的好男人,?了想讓她有個安定的家,所以花光大部分積蓄地在這附近買了一間房子,還特地請維緹亞拍下她老家的擺設,再將照片寄來給他,好讓設計師依照照片裏的擺設裝潢佈置他們的新家。

維緹亞就快來臺灣了,屆時讓她們姐妹倆住一起,再加上李彥也沒關係,反正都是一家人。

想到這?做絕對能讓娜塔莉開心不已,軒轅就覺得好得意。

瞧見他這春風得意的模樣,娜塔莉一臉鬱鬱的放下包包。他這?高興,是因?又多了幾個女朋友的關係嗎?

咦,這丫頭怎?啦?臉色這?臭,是被誰削了一頓?“你還好吧?”

“還好。”

“李彥找到一份正職了,現在在一家廣告公司上班,他對美術設計很有興趣,這份工作正好適合他。”

“哦。”

就這樣?聽見她意興闌珊的回答,軒轅不由一愣。

不應該只有這樣吧?她應該要高高興興的拉著他的手,興奮的問他,是誰幫李彥介紹工作的?然後從來不跟人家邀功的他就能謙虛的說是我啦,接著,謙沖自牧的他還可以順道臭屁一下自己廣闊的人脈跟良好的人緣啊!

她就這樣哦一聲,他要怎?接下去啊?

“軒轅。”

哦,來了、來了,她準備問他是誰替李彥介紹工作的事了。“什?事?”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你講啊。”

娜塔莉絞著手,鼓起勇氣。

“軒轅,我決定到日本東京住一年,而且不容更改。”

“你再說一次!”

聽見屏風後頭傳來軒轅不敢置信的怒吼聲,宇文夫妻對望一眼後,關切地走了過來。

就見軒轅俊臉鐵青,雙拳緊握地瞪著娜塔莉。

她則是低垂著螓首,絞著小手,沈默不語。

小倆口肯定吵架了!史琉燦挑眉暗示丈夫,緩緩走上前,“怎?回事?吼得這?大聲不怕嚇到客人。”

軒轅劍眉緊贊,“你再把剛才的話跟他們說一遍!”

“你別這?大聲對娜塔莉說話,學學我老公行不行?他從來不對我大吼大叫。”

“那是因?你不會突然跟宇文說你要離開臺灣、住在日本!”

“嘎?!”

所有視線馬上投射到娜塔莉的身上。

“你要去日本嗎?”宇文武治皺眉詢問。

娜塔莉點點頭。

軒轅見狀更氣極了。

“你別這?生氣好不好?”娜塔莉委屈的瞅著他,“我這幾天一直想跟你說,可是找不到適當的機會。”

他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瞪著她,“這是你要跟我分手的藉口嗎?”

她震驚的倒抽一口氣,“當然不是!你怎?會這樣想?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你!”

“你說要去日本住一年,這不就是要離開我?!”這只金絲貓腦袋裝豆渣啊?她到底在想些什?!這樣不叫離開,難道叫滾開嗎?

“我也不想這樣啊。”

委屈的淚水迅速在她眼眶打轉,嗓音透著哽咽聽來叫人心疼。可是,媽的,疼歸疼,他還是很生氣啊!

“把你非得去日本住一年的理由說出來,或許我願意跟你爽快的分手!”

娜塔莉的淚珠立刻撲簌簌的滾落臉頰。

史琉燦見狀氣得拍打軒轅的肩膀,“你這張賤嘴給我閉起來!”

“哼!”

他重重一哼,又瞥了娜塔莉一眼,憤然的轉開視線。

先哭先贏嗎?他也很想哭啊,同居愛人就要?棄他,他才委屈得快爆炸了!心頭酸酸,鼻頭酸酸,淚水跟鼻涕幾乎要一起噴出來,只不過眼淚來得比她慢一點而已。

媽的,他到底是哪里不好?這只可惡的金絲貓居然不願意待在他的身邊,說什?她一定要去日本東京住一年!問題到底出在哪里?是覺得他性能力不好、不夠持久?坦白講出來大家討論嘛!他可以去報名特訓班,?她苦練久久神功啊!

就算真的很不滿意地,也犯不著遠避他鄉啊!

存心傷人嘛!

“你先別生氣,坐下來聽我說。”娜塔莉淚眼婆娑的仰頭輕扯他的衣袖。

所有人都坐下了,只有他依舊鐵青著俊臉堅持站著。

史琉燦揮了揮手,“娜塔莉你別理他,這只臭狗有痔瘡,坐不久。”

“喂!”

“你們都別吵,安靜聽娜塔莉說。”

娜塔莉對主持大局的宇文武治投以感激一瞥,“前幾天日本的外交官員私下派人到臺灣來找我,他們說東京芭蕾舞團的舞蹈顧問因病臨時請辭,希望我能夠過去暫代職務。”

軒轅僵直的身軀動也不動。

見到他這模樣,娜塔莉難過得低垂著頭,“你們也知道我曾受到日本政府的庇護和照顧,我欠他們一份情,所以這一次他們向我開口…”

“你拒絕不了?”史琉燦替她接話。

她咬咬下唇,點著頭說:“他們說只要一年的時間,以顧問的身份在東京芭蕾舞團任職一年,讓他們有充裕的時間尋找適當的接替人選。”仰起頭望向軒轅,她眸中有亟欲安撫他的渴望。“所以軒轅,我不是要離開你,只是要去東京一段時間而已。”

“一段時間?”

他霍地轉身面對她,“一年耶,三百六十五天,八千七百五十個小時,你居然說它只是‘一段時間’?!”

“是八千七百六十個小時,軒轅,你算錯了。”

他馬上齜牙咧嘴的回道:“宇文,你們要選在這個時候向我挑釁是不是?”

宇文武治馬上搖頭,“你誤會了,我沒有。”

憤怒的視線轉而落在娜塔莉身上。

媽的,她就要離開他身邊了,還有什?好說的?

“總之我不能接受!”

他僵硬地說完這句話,隨即邁步跨出茶藝館。

娜塔莉的淚水當場像斷線的珍珠落了下來…

*******

很久很久以前,當薛平貴跟妻子王寶釵說“老婆,歹勢,我要離開你”時,王寶釵是什?樣的表情?

手肘撐在窗櫺上、大掌托著下顎的軒轅看著窗外,認真的想著這個問題。

他那一雙無神的眼盯著窗外的天空著,發覺難得晴朗的一月天天空藍藍的,就像娜塔莉的眼睛…哼,轉頭,不看!軟綿綿的白雲就像她美麗豐滿的雙峰…哼,更不看!

那還能看哪里?

他垂下俊臉,雙手改平放在窗臺上,下巴抵靠在交疊的手背。

看起來委屈極了。

當王寶釵聽到丈夫說要離開的那一刻,她究竟是什?表情?

忍著淚,揪著手,乖順的坐在床邊替薛平貴整理行李,然後站在門口揮著手帕說“你放心的去,別擔心我”,最後再唱“十八相送”或是“我等著你回來”給他聽,當做是彼此的臨別禮。

是這樣嗎?

那?他是不是也應該去娜塔莉的房間,坐在她的床鋪邊,忍著淚水體貼的幫她打包行囊,接著溫柔的跟她說。“你放心的飛去日本東京吧,我一個人在臺灣沒問題的,不會出去找女人碰恰恰,也不會被覬覦我的女人染指,我會乖乖的等你回來。

這樣對吧?

這才是新好男人應該有的作?吧?

可是,他XX的,他?什?要愛得這?委屈?!

狗屁不通!

坦白說,是那個王寶釵太沒知識、太沒行情,如果換做是他啊,哇靠,只要薛平貴膽敢講“我要離開”,他肯定拿起掃帚,賞那個死沒良心的王八蛋一頓粗飽,毒打他個三天三夜再來討論離婚休夫的細節!

咦,這?說來,他現在應該走到娜塔莉的房間,踢開她的房門,抓起棒球棍或是小板凳,狠狠地給她教訓一下,最好把她這只金絲貓痛扁成黃金豬,再酷酷的丟下一句:“我們完了,分手、分手”?

對、對,軒轅,是男人的話就應該這樣做,馬上就去做。

可是…

他寬闊的肩膀垮了下來,一臉無精打采。

他捨不得啊!

金絲貓就是金絲貓,他捨不得她變成黃金豬啊!

她想離開,他就讓她離開。

無所謂的,他不要緊,真的沒關係!

她欠日本人一份情,他懂。她拒絕不了對方的要求,他瞭解。所以她明天早上搭乘飛往日本的班機時,他會微笑祝福她…嗚嗚,祝福她啦…

黯然的墨色瞳眸不想看藍藍的天空,不想看軟綿的浮雲,只好斂下視線往下望…

什?呀,窗口邊居然有灰塵。

對於自己發酸的鼻頭和微紅的眼眶,軒轅強調自己絕不是因?娜塔莉離開而想哭,他是因?…房間裏有灰塵。

他的房間裏怎?可以有灰塵?他是愛乾淨的帥哥耶,房裏不可以有灰塵!

突然,房門外傳來叩叩幾聲,接著是門把被轉開的聲音。

誰啊?“出去,別吵我!”

“軒轅。”

輕柔的嗓音自他身後響起,叫他微趴的身形震了震,卻倔強的不回頭。“幹嘛啦!”這只死貓就要離開他了,嗚嗚…

“你能不能給我幾件你的衣服?”

“嘎?”他驀地回頭看她。

娜塔莉微微抿唇一笑,“我要離開臺灣一年,這段時間我一定會很想念你,所以想要跟你要幾件衣服,想念你的時候,就可以把你的衣服拿出來看一看。”

他該稱讚她有情有義嗎?“隨便你啦!”

白皙俏臉難掩欣喜,“那我還可以拿幾件你的外套嗎?”

“啊?”

“聽說東京很冷,我身邊又沒幾件外套可穿,所以…”

“好啦,拿去啦!”

“那你的刮胡刀可不可以也給我?”

喂,這樣就太過分了吧?“請問你拿我的刮胡刀要刮哪里啊?”腿毛?還是腋毛?

娜塔莉一臉失望,“你不肯給我啊?”

搞什?,她那模樣好像在控訴他很小氣似的!“好啦,隨便你!就算你要把整張床鋪搬去東京,我也沒意見啦!不過枕頭記得留下來,我會認枕頭的,沒有它我會睡不著。”

“軒轅,我好愛你哦!”

娜塔莉開心的在他房裏大肆搜括,然後又輕快的喊了一句“我真的好愛你哦”,便轉身跑了。

伸手撐在窗臺上,軒轅快哭了。

她說她愛他?

他怎?看不出來!

感覺上…這只金絲貓比較愛他的衣服、外套跟刮胡刀!

*******

“你說什??你不送娜塔莉去機場?!”

茶藝館裏響起史琉燦震驚的高喊聲,相較於她的激動,一旁的軒轅倒是冷淡得叫人忍不住掄起拳頭想揍他。

“對啊,我晚上跟幾個Model約好了要去PUB碰恰恰,不養精蓄銳不行。”

“你這只該死的狗…老公,菜刀拿來,我們晚上吃香肉。”

“好了,你乖,先到旁邊去陪娜塔莉說話。”宇文武治將情緒激動的妻子推到一旁,深邃的眼睛凝視著好友,“你不後悔嗎?”

軒轅搖搖頭,“真的不去,別逼我。”

瞥見一旁神清氣爽的娜塔莉,他的表情更陰驚了。

這只金絲貓倒是很期待離開他嘛!

瞧她,腳邊的行李整整有五大箱,而且這丫頭實在有夠沒良心,都跟她講他沒有那個枕頭會睡不著覺,結果,這只該死的貓還是硬把他的寶貝枕頭給塞進行李箱裏。

他能不氣嗎?

簡直氣到快吐血啦!

連快要裝潢完工的房子,都得大門深鎖,等候佳人的歸來,他才是王寶釵呢!還說姐姐結婚時,她再飛回來參加,一點也不考慮他的心情。

“好吧。你不想送她去機場,我也不勉強你。離出發還有一點時間,至少去跟她說說話,她很愛你,這一點你自己也知道。”說完,他體貼的將妻子架到旁邊,還給這一對愛侶獨處的時間。

軒轅不自在的撇撇嘴,走到娜塔莉面前。

她臉龐的閃閃笑意著實刺痛他的眼。離別前還笑得這?開心叫做愛他?宇文的眼睛是不是瞎啦?

娜塔莉仰頭望他,“軒轅,你有沒有什?話要跟我說?”

他將視線調向別處,咳了咳,就是不看她。“跳芭蕾是你的夢想,有這個難得的機會也好,你到日本要好好把握。”

娜塔莉開心的點點頭,“我知道。”

她的神情這?愉快輕揚,叫他的心沈重得幾乎要窒息。

“喏,手伸出來。”

“嘎?”

“我叫你手伸出來!”他索性自己抓起她的手,放了兩樣東西在她的掌心裏。

一把鑰匙和一張他的照片。

不瞭解他的意思,娜塔莉露出疑惑的目光。

“這把鑰匙是我房間的鑰匙,一年後,你如果還想回來,就用它來開門,至於這張帥哥的照片,如果你心裏還有我,就把它放在其他男人看得到的地方。”

小臉低垂著望瞭望手掌裏的東西,娜塔莉抿抿唇,搖著頭將它們推回他懷裏,“我不要!”

“你不要?!那算了!”

軒轅覺得自己被拒絕得夠徹底,峻著臉,他胡亂將鑰匙和照片塞回口袋裏,“快走吧,飛機不等人的。”

這個愛耍脾氣的討厭鬼!她開心笑著,“對啊,飛機不等人的,我們快點出發吧?”

“嘎?”

她眨著無辜雙眼,笑意盈盈的說:“你的行李我都幫你準備好了,那顆枕頭也塞進行李箱裏了,你還不跟我走?”

踮起腳尖,她拉下他怔忡的俊臉,主動獻上一記甜蜜親吻。

“東京那裏,有一隻叫做佐藤龍志的色豬!如果你沒在我身邊,我哪來的勇氣待在那裏啊?”

上一次,是他從攝影棚裏綁架她飛到日本去的。

這一回,綁匪換人做做看嘍!

全書完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6:13:51


維緹亞輕輕掀開棉被,在早晨寒冷的空氣中起身穿衣。

她以?身旁的李彥依舊熟睡著。

事實上他是整夜未眠,看著維塔亞穿上他買給她的衣服,李彥心頭百感交集。

是他太沒用,沒本事讓自己的女人過更好的生活。

她是那?的美,她應該穿更漂亮的衣服,每天吃著山珍海味,而不是跟他有一餐沒一餐的吃著泡面,或是啃麵包喝白開水。

他曉得自己心愛的女人就是?人口中“在賺的金絲貓”,不過那是以前,自從跟了他之後,她就不再這樣出賣自己了,因?她知道他不喜歡。

她是個好女人,只是跟錯了人。李彥在心裏悄悄歎口氣。

感覺到穿好衣裳的維緹亞就要轉身面對自己,他趕緊閉上眼假寐。

輕盈的腳步來到他身邊,她柔軟溫熱的雙唇在他乾裂的嘴唇印下一吻,接著背起大包包悄悄地開門離去。

緩緩睜開雙眼,他推開棉被坐起身。

她真的是個好女人,所以如果她想回到她妹妹身邊去過好日子…會的,他會放手讓她去!

只要她開心就好。

*******

“發什?呆啊你,趕快把房間整理一下,你姐姐就快要來啦!”

軒轅大嗓門的高喊,大掌驀地從娜塔莉的頭頂拍下去,沒有防備的她猛然往前一傾,當場重重的向坐在她前面的史琉燦磕了一個響頭。

史琉燦笑意淺淺,“哇,好大的禮數啊,我怎?承受得起?”

娜塔莉不好意思的瞥了她一眼,揉著額頭轉頭怒瞪罪魁禍首。

軒轅的反應是回給她一個淘氣的鬼臉,轉身回她房間繼續當搬運工。金絲貓今晚正式搬到他房間當室友。高興極的軒轅走起路來都會飄呢!

“那只狗怎?這?開心?”史琉燦睨了睨他蹦跳離去的背影,視線接著溜回娜塔莉的身上。“看樣子,昨天晚上你把他‘整治’得還不錯嘛。”

娜塔莉其實聽不太明白,但是瞧史琉燦揶揄的目光就讓她覺得羞澀不已。“我很感謝你們?我做的一切,特別是…”

“你是指你姐姐的事情吧?沒問題的,別想太多,放心的把所有難題交給男人去處理,我們湊在旁邊喝茶看報就行了。”

“娜塔莉,你姐姐來了哦。”

宇文武治的輕喊吸引大家的注意,聽到聲音的軒轅也趕緊從房間跑了出來。

“大姐,坐啊,喝茶好嗎?烏龍,還是你比較喜歡香片?”

史琉燦看不慣軒轅殷勤的模樣,嘲弄的說:“唷,叫得這?親熱,人家有說你可以喊她大姐了嗎?娜塔莉有答應嫁給你了嗎?”

“喝你的茶啊,胖孕婦?”

“宇文你看這只狗…”

“好了,都別吵,先談正事。”

“哦。”

“好啦。”

見狀,拉著姐姐一起坐下的娜塔莉忍不住微笑。她發覺宇文武治好像兩人的保姆,也只有他才能夠制止軒轅和史琉燦隨時隨地像小孩子似的爭執纏鬥行?。

宇文武治動作嫺熟地遞了一杯熱茶給維緹亞,“軒轅已經將房間整理得差不多了,隨時歡迎你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

“謝謝你,不過我要跟李彥住在一起。”

“姐姐,那個人真的能給你幸福嗎?”

“當然可以,我現在就很幸福啊!”

“但是他…”

桌面下,軒轅突然握住娜塔莉的手,阻止她繼續講下去。

她轉頭望他,看見他正對自己搖搖頭。

她的目光在他的臉上停駐了幾秒鐘,接著閉上嘴不再開口。

維緹亞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裏,打從心底慶倖妹妹找到了好歸宿。“知道你現在過得很好,我就放心了,而且我們姐妹倆都在臺灣,想見面很容易!”

“但是你如果不小心被警察抓到呢?”史琉燦問出?人的疑慮。

維緹亞微微低頭,“那?就必須要跟大家說再見了。”

宇文武治喝了口茶,放下杯子,“你們曉得現在有專門引介俄羅斯女性嫁來臺灣的婚友社嗎?”

軒轅振奮大喊,“對,我也聽過這個!”

“不過據說索費不便宜…”

娜塔莉馬上挺直胸膛,緊握姐姐的手,“我可以去賺錢!這一回,換我賺錢給你。”

“錢倒是不用擔心。”史琉燦和丈夫互望,笑得燦爛的說:“反正娜塔莉大概不管怎?樣都得軒轅接收下來,誰叫你是終結他悲慘在室男生活的人,所以我跟宇文決定申辦手續的全部費用由我們夫妻倆支付,就當是送給你們兩人的結婚禮物。”

娜塔莉和維緹亞不約而同的搖頭,“這樣不好…”

“好啦、好啦,”軒轅開心的摟著娜塔莉搖晃,“這只吸血蛭這一年來不曉得抽了我多少傭金,叫她吐一點出來也是對的!你別聽她說得這?好聽,其實這一百萬裏頭,大概有八成都是我出賣色相賺來的皮肉錢。”

“是啊,你可以算是我的搖錢樹呢!”

他當然聽得出她的嘲諷,不過他才不以?意咧!“宇文,說起來你也要感謝我,是我幫你把老婆養得這?肥滋滋的。”

宇文武治口吻含笑,“感謝。”

哈哈,真爽!軒轅豪氣的揮揮手,“不用客氣啦,知道要謝我就好,大家好友一場不必太計較。”

“喂,你算哪根蔥,居然要我偉大的老公跟你道謝?你別得意忘形,隨口誇你一句就抖了起來!”

兩人再度杠上,這一回宇文武治不再理會,在熱鬧的爭執聲中專注地望著維緹亞。

“現在要想辦法讓你回到俄羅斯,再找一個男人以結婚的名義委託婚友社辦理相關的手續,而這個男人…”

“我來想辦法。”維緹亞微微一笑,站起身。“今天就先談到這裏吧,我該回去了。”她想在李彥睡醒之前回到小公寓。

娜塔莉緊握她的手,“有任何事情馬上打電話給我。”

維緹亞點點頭,見軒轅和史琉燦還在吵,所以她簡單的頷首致意後,便轉身離去。

背起大包包,打開茶藝館的大門,維緹亞吃驚的望著站在門口不遠處的李彥,“你怎?來了?”

雙手插放在牛仔褲口袋裏的李彥看了她一眼,“要回去整理行李是不是?走吧,我幫你把東西搬過來這裏。”

她仰頭望他,“你要趕我走?”

“你不是要搬來和你妹妹一起住?”

纖白的玉手輕輕繞過李彥的手肘,她親昵勾攬他的臂膀,深情且堅定的說:“我這輩子只跟你住!”

聞言,李彥激動的轉開頭,吸了吸鼻子,眨眨眼。他還以?自己從此就要失去她了!“我會努力工作賺錢,讓你過好日子的!”

維緹亞微笑,美麗的螓首枕靠在他的肩膀,“李彥?”

“幹嘛。”

“你娶我好不好?”

*******

“軒轅,姐姐平安回到莫斯科了嗎?”

“嗯,這個嘛…”

躺在床上的娜塔莉俏臉難掩優忡,眉心緊蹙地看著盤腿坐在床鋪上的他。

軒轅到底在幹什??

一整晚就見他拿著通訊錄和無線電話拼命翻、拼命打,分給她的注意力少之又少。

“軒轅,我在跟你說話。”

“哦,你儘管說,我在聽,不過麻煩你說小聲一點,別吵到我講電話。”

“你!”

他根本沒有分神看她,只是低垂著頭,像是在翻找什?。“房屋仲介何小姐的電話在哪里?奇怪,我怎?找不到?”

娜塔莉瞅著他的背影,覺得委屈極了。

拉高棉被遮住自己大半的臉,只露出一雙眼珠的她氣惱的嘀咕著,“太過分了,根本都不知道人家有多擔心。也不曉得宇文到底有沒有把姐姐平安的送回去?他那個朋友矮矮胖胖的,看起來一點也不高明,真的有辦法讓姐姐平安無事的回到莫斯科嗎?他會不會在途中欺負維緹亞啊?我好擔心哦…”想著,娜塔莉眼眶一紅,有想哭的衝動。

回想幾天前姐姐依約來到茶藝館,那個她未來的姐夫李彥也來了。

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裏,李彥都沒有開口,只是一直望著姐姐,目不轉睛的,像是生怕眨個眼,心愛的女人就會在自己面前消失。

他應該是愛姐姐的吧?

只是他實在太沈默,什?話也不說,讓她無法確定自己的猜測到底對不對。

而當她把這個疑慮告訴軒轅他們的時候,軒轅開心的仰著俊臉,摟著她朗聲大笑,那模樣好像在笑她笨似的。

“有的時候,愛不愛這種事是不需要經由嘴巴表達。”

娜塔莉記得,當時史琉燦笑著對自己眨眨眼如此說道。

愛不需要經由嘴巴表達嗎?

可是,她就很希望能夠常常從軒轅的口中聽見他說我愛你啊!

視線悄悄地投向他,她發覺他依舊背對著自己。“軒轅,你愛我嗎?”

拿著話筒等候接通的他回頭瞧她一眼,“愛啊,我愛。你乖,閉嘴別吵我…喂,何小姐嗎?是我,軒轅,我拜託你的事情處理得怎?樣了?”

娜塔莉震驚的用手肘撐起身子,瞪著他。

他這樣叫愛她嗎?嘴裏說愛你,手裏卻抓著電話和另一個女人聊天!

“不,我不考慮其他地點,一定要在這附近。沒錯,我知道這裏的價位比較高,不過價錢不是問題,我只中意這一帶的房子。OK,你儘快,我等你的消息。”

又閒聊了幾句,軒轅才挂斷電話。

感覺背後有道不善目光緊盯著自己的背,他轉頭看她,瞧見她一臉埋怨的模

“我…”我才想問你在幹嘛咧!娜塔莉以譴責的眼光直視他,“那個女人是誰?”

他微微回避她的瞪視,“什?女人?哪有?”

她真想一把扭下他的大耳朵,“剛才跟你講電話的女人!何小姐!”

他蹭蹭鼻子,“嗯,談一點公事。”

“已經淩晨一點多了,你談什?公事?”擺明騙人嘛!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轉開話題,還是真的沒注意,只見他吃驚的抓起床頭的鬧鐘,“唉,真的已經一點多了耶,難怪她剛才說起話來無精打采的,像是被人從床上挖起來…啊,很晚了,快睡覺、快睡覺!”

說著,他就鑽進棉被裏,還順道推娜塔莉躺下。

她拍開棉被下摟著她的大手,“別碰我!”你這個花心大蘿蔔!

“你MC快來啦?”

娜塔莉皺眉看他,直覺他接下來大概不會說些什?好話。

“原來你跟史丫頭有同樣的毛病,經期來之前都這樣陰陽怪氣、暴躁易怒。”

軒轅翻個身,將棉被往自己身上攏了攏。這幾天好多事要忙,累死了,早點睡覺比較好,萬一自己這張俊臉因?睡眠不足長痘痘,可就虧大了!

看著那抹背對著自己的身影,娜塔莉著實惱怒!

她告訴自己要冷靜、別生氣,手裏卻自動的抓起枕頭往他的頭上又拍又打,好不認真。

這個大壞蛋,居然在她面前偷腥!

“喂喂,你別玩了,很晚啦!”

他一邊笑一邊躲,壓根不知道她是認真的想給他教訓。

討厭,他怎?笑得出來?她是想讓他這個花心蘿蔔哭啊!

“好了、好了,想跟我上床就坦白說一聲,我會努力擠出力氣伺候你的,別用這種方式報復我。”

閃躲的笑鬧著,他大手一抓,扣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拉進自己懷裏。

“你放手,別碰我!”這個花心鬼!

“咦?”他壓在她身上,邪惡的微笑,“今天想玩一點不同的是吧?啊,我知道了,你想叫我陪你玩假裝被霸王硬上弓的戲碼!OK、OK,這個簡單,來吧!”

“啊,討厭,你別碰我…”

“你這個被害者很入戲哦!那我只好努力配合了。”

“臭軒轅你…”

逗她逗得樂不可支的軒轅突然頓了一下,?起頭。

滿臉通紅的娜塔莉瞪他,“你走開!”

“你有沒有聽到什?聲音啊?”

她一怔,“沒有啊。”

叩、叩、叩…

“啊,原來是有人敲門啦!”。

軒轅沒好氣地翻翻眼,無奈的掀被下床,隨手抓起一旁的晨褸套在身上,他光著腳丫走到門邊,鷹眼翻了兩翻,“幹嘛呀?你打擾到我了你知不知道啊,史丫頭!”

門外,史琉燦的嘴角隱隱抽動,“那可真抱歉啊,不過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這?晚了我也想窩在我老公懷裏睡大覺!”

披著長外套的娜塔莉走過來,“琉燦姐,什?事嗎?”

“你姐姐從莫斯科打電話過來了,你快去聽電話。”

俏臉乍顯驚喜,她推開站在門口的軒轅,毫不遲疑的跑了出去。

史琉燦微笑睇了她跑開的背影一眼,接著幸災樂禍的轉頭睨視眼前的軒轅。

“好慘啊,某人的魅力還不及人家遠在俄羅斯的姐姐呢!我說軒轅,要不要我老公去幫你報名什?‘性能力特訓班’啊?”

他齜牙咧嘴的瞪她,“是你老公需要吧?!”

*******

維緹亞平安返回莫斯科也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了,這期間宇文武治忙著協助李彥委託婚友社的人員,透過正式的管道,辦理維緹亞結婚來台的各種申請手續。

茶藝館的老闆忙得無暇顧店,向來悠閒的老闆娘和唯一的股東自然要在店裏坐鎮兼吵嘴打發時間。

“喂。”正在嗑瓜子的史琉燦叫了軒轅一聲。

他正悶著頭,拿著紙筆畫東畫西,好像在算些什?。

“暖,我在跟你講話啦!”’

“你講啊!”

這只死狗,眼睛看她一下會死啊?“娜塔莉最近常常跟我說你在外頭好像另外交了女朋友。”

依舊拿筆塗徐畫畫著,他沒看她。“我沒有啊。”

“我也是這?跟她說的。這個世上沒長眼睛的女人不多,會愛上你這只狗的更是少之又少,只有娜塔莉那?呆,居然把你這傢夥當成寶。”

“喂!想吵架是不是?”

史琉燦悠閒的呷了口茶,“你老實說,到底有沒有背叛娜塔莉?”

“當然沒有啊!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我可是個潔身自愛、玉潔冰清、守身如玉的新好男人,哪會做出那種事!”

“偷吃呢?”

“你!”

“那你最近?什?老是跟一個姓何的女人通電話,她到底是誰?”

“她是…等一下,我的手機響了…喂?何小姐!對、對,怎?樣?對方怎?說?”

史琉燦眼珠骨碌的盯著他。又是娜塔莉說的那個何小姐,嗯,好像真的有問題哦,瞧這只狗,笑得多?燦爛啊,真是賤樣,看了就叫人生氣!等宇文回來,她一定要叫他狠狠教訓這一隻蠢狗!

約莫五分鐘的時間,軒轅終於滿意地挂斷電話,眉開眼笑的。

“你看起來很爽。”

“有嗎?”軒轅伸手摸了摸臉頰。嗯,自己的嘴咧得幾乎闔不起來,好像真的挺爽的,可是沒辦法,他實在太高興了嘛!

“喂,經紀人。”

“幹嘛?”

“給我錢。”

史琉燦瞥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好整以暇的從外套口袋裏掏出一百元,“拿去。”

他眼一瞪,“你當我三歲小孩?不夠啦!”

“真麻煩耶你!”

她又伸向另一邊的口袋,丟出一張千元鈔,“拿去啦!”這只死狗平常物質欲望低得很,很少跟她拿錢的,可是在和那位何小姐通過話之後卻主動開口要錢,有鬼!“你拿錢做什??想嫖妓是不是?!”

“嫖你個頭啦!喂,一千塊不夠!”

“不然你到底要多少?”她才不理他,拿起茶杯繼續喝茶。

“先給我一千萬。”

噗一聲,她嘴裏的烏龍茶全往他的白色襯衫噴去。

他緩緩?頭看她,臉色鐵青,而她則瞪大了眼盯著他的臉。

“你拿一千萬做什??包養女人?”

“小姐,我要、買、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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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6:12:53


軒轅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往門內走進去,室內室外的劇烈溫差讓娜塔莉起了一陣哆嗦。

“萬一感冒了怎?辦?以後不準你再做這種蠢事。”

她低頭咬著唇,一顆晶瑩的淚珠滑落眼眶落在臉頰。

深邃的黑眸閃了閃,軒轅俯身吮去她的淚。

娜塔莉怔仲地瞅著他。

“冷不冷?去泡個澡會溫暖一點。”

她搖搖頭輕扯著他的衣角,不知她究竟該推開他的胸膛自己下來走,好表示她的憤怒,或者該繼續偎在他寬闊的懷抱,汲取他難得的溫柔與眷寵。

“你昨天晚上到底跟誰在一起?”

她仰頭看他,眸中閃著執意要知曉答案的決心。

溫柔的將她放躺在床鋪上的軒轅因?她的堅決、在意而微笑。“你在乎?”

娜塔莉毫不扭捏,認真頷首。

跟你在一起啊,金絲貓!

娜塔莉昨晚不好過,他也沒有比她輕鬆到哪兒去,簡直折騰死它這只短毛的沙皮狗!害它整晚抖啊抖的,連身上僅存的幾隻跳蚤都給抖到不見蹤影。

“軒轅,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他跟著側身爬上床來到她身邊,雙眸仔細的將眼前這張美麗臉孔梭巡一遍。

那柔情無限的眸光飽含愛意,和一種令人羞澀的炙熱情欲,叫娜塔莉羞紅了臉。

“我當然沒有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可是…”

蒲扇大掌來到她的額前,他溫柔的替她撩開垂落的發絲,“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她的眼眶迅速泛紅,“我不相信你,你只會說好聽的話,昨天晚上你根本沒有回來!我一直等、一直等,以?你跟別的女人聊完天就會回房間,但是你…”

他溫熱的唇覆了下來,封住她的小嘴,吞沒她未完的話語。濕熱的舌尖輕輕舔過她嫵媚的唇瓣,伴隨而來的炙熱氣息溫柔、緩慢地侵略她。

她在他逐漸加深的熱吻中迷失,纖纖玉手不自覺的攀上他的頸脖。

被他精壯結實的高大身軀覆壓在下,娜塔莉整個人陷在柔軟的床鋪裏,甜蜜感受他在自己身上的重量。

大掌輕捧她的臉,軒轅的唇徐緩來到她雪白的頸脖,舌尖眷戀地在她性感的鎖骨上流連不已。

“還會冷嗎,娜塔莉?”

她粉頰酡紅,嫵媚極了。“…不會了,有你抱著我,不會了。”

這只叫人情不自禁?她所惑、動情的金絲貓呵!

軒轅輕笑一聲,放肆地埋首在她微敞的衣襟裏。他以?自己八成又要飆個鼻血以示激情,但是竟然沒有!雖然不好意思承認,但是…他所有的血氣好像都竄到下腹。

高挺的鼻尖在娜塔莉柔軟的雪白雙峰間恣意磨蹭,他老早就想這?做了。

備感搔癢的她忍不住嬌聲輕笑,伸手撥亂他原本帥氣倜儻的髮型。弄亂他的發,破壞他幾近完美的俊颯,娜塔莉以?如此一來或許自己就會少愛他一點。

可是當他炙熱的氣息親昵地吹吐在她的胸口且流連不去,她發覺自己益發地?他怦然心動。

軒轅輕咬她柔軟的玉乳做?她撥亂他頭髮的懲戒,驚呼出聲的娜塔莉嬌嗔地掄起粉拳擂打他的胸膛當做報復。

玩鬧似的親熱在他俯首含吮她美麗的蓓蕾之際,宣告進入另一階段。娜塔莉倏地倒抽一口氣,小手緊緊捏扣他的肩膀。“啊,別這樣,我覺得…好奇怪。”

“我愛你,娜塔莉。”

乍聽這句話,嬌軀微顫的她悄悄哽咽。

軒轅仰起俊臉,似是看穿她眼眸裏的遲疑。抿起俊笑,他緊握她淚光朦朧的視線,“是真的,相信我,你是我的金絲貓,在這天地間唯一能讓我動情的金絲貓!”

“吻我,軒轅。”讓我相信這句話是真的!

他笑意無限的說:“樂於從命。”

兩人溫熱的嘴唇膠著在激情的親吻之中,軒轅仿佛在她的唇邊嘗到淚水的鹹味,叫他又愛又憐。

他的大掌溫柔且熱情的摩挲她窈窕的嬌軀,當娜塔莉嬌羞地靠在他胸口輕聲喘息,軒轅發覺自己再也按捺不住體內翻湧的激情,卸下彼此的衣物,他在一次又一次的熱吻中向娜塔莉宣泄滿腔繾綣…

等他徹底的愛過她,再好好地、溫柔地擁著她。

要他說幾次“我愛你”,都可以!

*******

維緹亞略微遲疑的推開茶藝館大門,走了進來。

“歡迎光臨!”

櫃檯後方,正在盤點茶葉庫存量的史琉燦仰起頭,眨眨眼,笑著站起身走到維緹亞面前。

是自己的錯覺抑或是每個外國人都長得差不多,?什?她覺得眼前這個金髮女郎跟娜塔莉有點神似?

“你好,喝茶嗎?隨意挑個你喜歡的位子坐下來吧,有沒有特別喜歡的茶葉呢?”

“我想找人。”維緹亞操著不甚流利的中文說著,只見她從大包包裏拿出一本服裝雜誌,翻開至其中一頁,才又開口,“雜誌社的人告訴我,想找這個模特兒必須先找到你。”

史琉燦靈活的眼珠飛快溜轉,“你找娜塔莉有事嗎?”

維緹亞捧著雜誌的手微微垂下,震驚的喃喃自語,“真的是娜塔莉!可是她?什?會…”在臺灣?

“請問,”史琉燦神情有些戒備的問:“你認識娜塔莉嗎?”

“我要見她,馬上!她現在在哪里?”

“她不在,她有事到日本去了。”

維緹亞垮下肩,難掩失望。“她什?時候回來?”

“我不能確定,過幾天吧。”史琉燦越看越覺得她們兩人很神似。是親戚嗎?但是不曾聽娜塔莉提過她在臺灣有親人啊!維緹亞怔怔地點頭致謝,小心翼翼的將雜誌收進包包,轉身推門離開。

“怎?回事啊?”史琉燦柳眉微蹙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宇文武治正巧從廚房裏走了出來,“怎?了?你?什?一直盯著門口看?”

“老公。”

“嗯?”

“你說娜塔莉會不會有個姐姐或妹妹在臺灣呀?”

“怎?會這?問?”

“剛剛有個跟娜塔莉長得很像的女人來找她。”

“哦,或許吧!等娜塔莉回來再問她不就好了,孕婦別操太多心。”

“嗯。”

一個小時後,維緹亞回到了小公寓,才打開大門,就看見同居男友李彥臭著臉坐在棉被裏,皺眉瞪她。

“你去哪里了?”

她抿抿唇,“出去逛逛。”

“出去逛?你知不知道自己見不得光的身份?居然還敢跑出去逛逛?!”她緩緩放下包包,臉色平靜地坐了下來,“我曉得自己不能碰見警察,但是也不能因?這樣就都不出門啊。”

“你還有話說!你有沒有想過我回來沒見到你,會有多擔心?”

維緹亞對他的粗聲粗氣不以?意,甚至還抿起雙唇對他笑了笑。他就是這個脾氣,火爆易怒、措詞粗魯,可是心地善良。最重要的是,他對她很好,也是她摯愛的人。

“我答應你我會小心,別擔心了。”

他撇開頭,重重一哼,“我才沒有在擔心你!”

維緹亞不與他爭辯,轉頭從包包拿出服裝雜誌。

“又是那一本雜誌!你到底是怎?回事?裏頭究竟有什?東西讓你這?重視?別告訴我你真的迷上哪一個男模特兒!”

他又開始咆哮了,?了一本雜誌。維緹亞放下它,來到他的身邊,捧住他的臉主動印下一吻。

當膠著的唇緩緩分開,李彥再開口時,語氣已不若方才的火爆。“吃過飯沒有?”

維緹亞搖頭。他撐手起身,從角落的背包裏拿出兩個飯盒。“過來吧,我已經等你很久,快餓死了!”

她露出微笑,來到他身邊愉快用餐。

他靜靜看著她咀嚼飯萊的側臉,“這個便當很便宜,是在我工作的工地附近買的,菜不怎?樣,可是白飯很多。”

“不會啊,很好吃,我很喜歡啊!”

看著她幸福燦爛的笑容,他竟微微的臉紅,嘴角也悄悄地揚起一抹淺笑。

*******

回到臺灣的娜塔莉覺得自己幸福極了。

軒轅說愛她,世界上還有什?比這個更美妙的呢?

只是他依舊很奇怪。

午夜十二點過後,他就不會出現在她面前,而且每到晚上十一點的時候,他就會開始煩躁。

這是一種病嗎?

他會將雙手插放在口袋裏,開始在客廳裏頭走來走去,走得她頭都暈了,而當走路已經無法平息他的煩躁時,他甚至會怪異到咬桌布跟沙發,真的,她好幾次都看見他將桌布抓到嘴裏,然後在見到她的那一刻趕緊放下,冷著俊臉走回房間。他到底生了什?病?不去看醫生,可以嗎?

然而,雖然如此,他仍舊是個熱情的情人。

他總是在淩晨五點零三分的時候,輕輕打開她的房門,以最輕柔的動作躺臥在她身邊,親昵的擁著她入眠,或是熱情的挑逗她,與她激情歡愛,直到兩人饜足地枕躺在彼此懷抱裏沈沈入睡。

可是昨晚又發生一件讓她不解的事,他突然歡天喜地的振臂呼喊,講了一些她聽不懂的話,“我解脫了,沙皮狗去死吧、午夜十二點去死吧!碰恰恰,我來了!我終於可以跟金絲貓睡上一整晚了!”

而宇文武治和史琉燦似乎也很?他高興,甚至特地準備一桌好菜大肆慶祝。娜塔莉雖然搞不懂大家究竟?什?歡欣雀躍,不過她依舊和他們三人開心的舉杯共飲。

那一晚開始,軒轅正式加入時下流行的同居行列,抱著枕頭到娜塔莉的房裏,擁著她整夜共眠。

“小姐,這是你買的領帶跟找你的現金,謝謝你的光臨。”

娜塔莉微笑接下專櫃小姐遞來的紙袋,將現金放回皮夾裏,她提著五、六袋的戰利品離開百貨公司。

這些是送給軒轅和宇文武治、史琉燦的禮物,她覺得自己現在之所以能夠幸福的生活著,全是因?他們的照顧和幫助,她應該表達自己的感謝才是。

只是…蔚藍的眼眸黯了黯,她如今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趕快找到維緹亞,這世上她唯一的親人。

*******

“你說你要找娜塔莉?”

茶藝館的大門口,軒轅蹙眉看著眼前高挑纖瘦的金髮女子。這個女人…長得有點面熟?!

維緹亞點點頭,“娜塔莉從日本回來了嗎?”

“你怎?知道她去日本?”

史琉燦走了過來,宇文武治輕輕尾隨在她身後。

“軒轅,這位小姐上個星期就來過了,她好像認識娜塔莉。”他回頭睇了史琉燦一眼,再轉頭凝視眼前的外國女子,“我是娜塔莉的男朋友,請問你跟她的關係是?”

維緹亞震驚地仰頭看著他,“你是娜塔莉的男朋友?!這到底是怎?回事?她應該要跟芭蕾舞團…”

她的話還沒說完,茶藝館的大門突然被人狠狠撞開,李彥氣勢悍然的跑了進來。

宇文武治馬上將妻子拉到身後護著,沈著俊臉和軒轅一同面對他。“李彥?你怎?會來這裏?”維緹亞驚訝的看著他。

李彥瞪了她一眼,旋即將憤怒的目光轉向軒轅身上,“這陣子讓你一直往外跑的原因,就是?了他?”

“我?”軒轅睜大眼。

“你搞錯了,李彥,我不是找他…”

“還說不是!”李彥漲紅了臉,握拳看她,“我總算瞭解你?什?那?寶貝那本雜誌,全是因?裏頭有這個男人的照片!你喜歡他,是不是?三天兩頭的往外跑,就是?了接近他,對不對?”

軒轅搔搔頭,覺得自己置身在暴風圈裏,可是好像又不關他的事…他根本不認識這個外國女人啊!

啊,他曉得了。哎呀,自己真是罪惡啊,長得這般俊美,讓女崇拜者的男友吃醋了!阿彌陀佛,罪孽啊罪孽,原來長得俊也是一種錯誤呀!

蹭了蹭鼻尖,他跨前一步,“對不起,我很感謝你的欣賞,不過我已經有心愛的女人了,所以…”

“李彥,我找的人不是他,真的!”

“嘎?”喂喂,承認崇拜他有什?關係?

“我要找的是我妹妹,娜塔莉!”

“你說什??!”軒轅和史琉燦不約而同的爆出驚呼。

宇文武治隱住笑意,走到大家面前,“別站在這裏說話,坐著喝杯茶吧!”十幾分鐘後,圍著圓桌而坐的五人面前各自放著一杯冒著熱霧的極品烏龍。

“我不知道娜塔莉還有個姐姐。”軒轅睇了坐他斜對面的維緹亞一眼。的確,她們兩人的五官神采有著不容懷疑的相似之處。但是…姐姐?這太怪異了吧,娜塔莉是來自俄羅斯的金絲貓,她因受到日本的政治庇護,才能光明正大的持著日本護照來到臺灣。

眼前這個叫做維緹亞的女人呢?

她也得到日本的政治庇護,還是…

“我警告你們別偷偷報警抓她,否則我不會放過你們!”李彥沈著嗓音,戒備地瞪著他們。

維緹亞輕扯他的衣袖,“李彥,你別這樣。”

“這?說,維緹亞是偷渡到臺灣來的?”史琉燦反應極快的問。維緹亞點點頭。

宇文武治輕柔笑道:“如果我把茶藝館關起門來暫停營業,你們會不會安心一點?”

“就這?辦好了,宇文,不然我們也不方便說話。”

在軒轅的示意下,宇文武治點頭起身。

維緹亞拿出包包裏的服裝雜誌,翻開它問著,“我看到娜塔莉的照片時,驚訝得不得了,以?自己看錯了,因?她現在應該跟著芭蕾舞團到世界各地巡迴演出才對。”

軒轅望了史琉燦一眼,才說:“舞團到日本公演的時候,娜塔莉偷偷地從飯店跑出來,尋求日本政府的政治庇護,現在她已經不可能再回莫斯科芭蕾舞團了。”

維緹亞聞言,深深吸一口氣,在桌面下的雙手緊握成拳。

這時,門口傳來清脆軟噥的嗓音,“宇文,?什?突然不做生意了呢?”是娜塔莉!

維緹亞認出這個聲音,激動的站起身。

娜塔莉款款走了進來,在仰起螓首的瞬間,呆住了,手裏的紙袋應聲掉落。

“姐姐?!”

維緹亞一個箭步跨上前,舉高手重重的往娜塔莉臉頰摑去。啪的一聲,震懾?人的心坎。

“該死,你做什??!”

見狀,軒轅飛快沖了過去,怒意高揚的扣住維緹亞的手腕。“別碰她!”李彥也跑上前揮開他的手。

兩個男人各自擋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誰也不讓誰,氣氛緊繃。淚眼婆挲的娜塔莉輕輕推開軒轅。

“我一直在找你,姐姐。”

維緹亞也紅了眼眶,但是重逢的喜悅被更深刻的氣憤蓋過。瞪著唯一的妹妹,她氣憤難當的說:“我以?你應該在芭蕾舞團裏!”娜塔莉沒有回答,將臉埋在掌心裏,一直落淚。

“我拼命賺錢寄回家鄉給你,就是希望你能做你想做的事情,芭蕾舞是你的夢想,好不容易當上首席舞者,你?什?不好好珍惜?你是我這一輩子的驕傲!可是你居然…”

“我不要你用那種方式賺錢!”

維緹亞臉色一白。

娜塔莉飛身撲進她的懷裏,緊緊摟住她的頸脖,激動的用兩人熟悉的俄語喊道:“如果必須犧牲你才能完成我的夢想,那?我寧願放棄它!”

“你…氣死我…”

生怕姐姐再一次的從自己的面前消失,娜塔莉死命抱緊她,抽抽搭搭的,哭得像個孩子。

“你這個笨蛋,我們現在要怎?辦?”

任由妹妹將自己緊緊摟著,頻頻落淚的維緹亞口吻聽來又氣又惱。這個大笨蛋,寧願放棄芭蕾舞也要跑來臺灣找到她…說她不感動,這怎?可能?

軒轅看著哭泣抽咽的娜塔莉,又憐又疼。

一旁的李彥看著這一幕,卻是神色複雜、難掩抑鬱。

*******

深夜十二點,斷斷續續的啜泣聲自娜塔莉的房裏傳出。

軒轅在門外候了幾分鐘,才歎口氣,打開房門走進去。

棉被裏的她聽見有人開門進來的聲音,連忙止住啜泣。

“我以?你今天晚上不過來了。”

軟噥的嗓音透著濃濃的鼻音,叫軒轅聽得心疼不已。

“我本來想讓你一個人靜一靜。”

我不要一個人,我要你抱著我,緊緊的!

悄悄眨去眼眶的淚水,娜塔莉頭枕在他壯闊的胸膛裏,眷戀地蠕了蠕身子,更往他的胸口偎去。

“把你姐姐接過來一起住,宇文跟史丫頭都答應了,你搬過來跟我一起睡,這個房間就讓給你姐姐。”

她不語,纖白小手擁緊他。

“至於她的居留問題,宇文會透過律師詢問清楚,別擔心,一定會有辦法的。你什?都別想,把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任何問題都有我幫你擔著。”

軒轅溫熱的唇帶著無限的憐寵輕輕刷過她雪白的額頭,再循著她美麗的眉梢緩緩而下,輕吻她高挺的鼻尖和那誘人的雙唇。娜塔莉幾乎要?他溫柔的愛憐落淚。

“軒轅,你?什?要對我這?好?”她值得嗎?真的值得嗎?“因?我愛你,這個答案還不夠嗎?”

這句話讓她感動得無以復加,主動地捧住他的臉,她熱情獻上一記繾綣深吻。

耳邊聆聽著他的粗淺聲息,娜塔莉唇畔漾著一抹羞澀的笑意,伸手輕輕解開他襯衫的鈕扣,她在他的無聲期待下,伸舌輕舔他寬闊的胸膛。

軒轅閉眼吐出激情的吟哦,一把扣起娜塔莉的肩胛,俯首索吻,他以?自己就要醉死在她難得的熱情裏!

單憑一個淺淺輕笑,她就迷去軒轅的意識,在他迷離的眸光下,她咬著唇忍住羞澀,伸手解開他長褲的鈕扣。

軒轅撫著額頭低吟,“老天,娜塔莉…”

“今晚讓我主導一切。”

“下一次,現在先讓我好好愛你…我的天,你別…”

當她小手握住他挺立的昂藏時,軒轅只覺得胸膛猛然一窒,一口氣仿佛哽在喉間無法呼出。

再也無法按捺的,他大手將她的女性部位擠向自己灼熱的男性象徵。

“軒轅,我還沒…”

“我不能再等了!”

他強悍的攫吻她的唇,推著她躺在溫暖的床鋪上,他加深這個吻,恣意與她的舌尖熱情交纏,撩撥出更火熱的情潮愛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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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6:10:59


日本的泡湯文化舉世聞名,尤其是與天地共浴的露天風呂更是別有一番情趣。

浸泡在熱燙的溫泉裏讓娜塔莉整個人暖熱起來,露天風呂的周圍有著假石、涼亭和日式燈籠,泉水的熱氣彌漫成霧地在四周嫋嫋飄散,燈光下更見水氣氤氳,循著光線望過去,夜色中依舊可見皚皚的白雪覆蓋了大地。

纖細柔荑撩起水花潑向自己的肩膀,娜塔莉緩緩往後靠躺在池岸。

今天晚上,要跟軒轅同睡一間房呢!

她沒有恐懼,只有羞澀和期待。

回想起下午雪地裏的吻,她的手忍不住移到唇邊,來回反復地細細撫摸。

軒轅的嘴唇好柔軟,而他的親吻好溫柔,擁抱也好溫暖。

直到這一刻,她終於確定自己對他的愛戀。

但是軒轅呢?

她能確定他是喜歡她的,否則他不會吻她,不會?了其他男人接近她而吃醋,更不會衝動的拉著她一起出外。

可是愛呢?

喜歡跟愛之間,有一段很大的距離啊!

她希望他能愛她,但是應該要怎?做?

娜塔莉歎口氣,身子往水裏沈了沈,突然間,一抹靈光乍現。對了,琉燦姐曾經把她拉到角落偷偷跟她說——

誘惑他,試著勾動軒轅的情欲!

娜塔莉還記得聽見這句話的時候不由燒紅了臉,還被琉燦姐取笑,然而現在似乎正是恰當的時機。

伸手潑水輕拍緋紅的臉頰,她的身子更低了,幾乎半張俏臉都埋在水面下。

到底要不要嘗試誘惑軒轅呢?

*******

泡完溫泉身體暖烘烘的,熱得想讓人脫衣服。

可是,媽的,光是他脫有個屁用啊?

Villa裏率先泡澡歸來的軒轅,寒凜著俊臉看服務生將精致的日本料理擺得滿滿一桌。

然而望著滿桌的食物,軒轅卻胃口全無,不期然地回想起十幾分鐘前,他撥給好友的國際電話。

“宇文,怎?辦?晚上了!”十二點的變身魔咒就像緊箍咒,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隨著指標的移動讓他益發煩躁。

可是電話另一頭,回話的不是宇文武治,而是個性潑辣的史琉燦,“你活該!最好叫娜塔莉親眼看見你變成沙皮狗的模樣,讓她嚇得從此離你遠遠的!”

“你這個心腸惡毒的女人…”

“你們兩個都住嘴,我來說。”三方通話的另一頭,宇文武治的口吻始終冷靜,“軒轅,你變身成狗的期限只剩下一個星期就居滿,?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你今晚絕對不能讓娜塔莉知道這件事,瞭解嗎?”

“知道了。”

軒轅的語氣難掩失望落寞。美麗的夜晚、美麗的女人,什?都沒了!

宇文武治當然聽得出好友的失落,他好聲安撫,“有一點耐心,再過一個星期,你就能解脫了,總之,今晚你就找個藉口離開房間,記得必須趕在十二點之前。”

“嗯。”

這一頭,史琉燦忍不住開口了,“喂,你這只死狗難道都不問我一聲嗎?”

“問你幹嘛?晚上吃飽沒嗎?”無聊!

“你應該要問我是如何神通廣大的解決你跟娜塔莉丟下的爛攤子!”

“哦。”也對,問一下好表示他的敬業,“怎?處理啊?”

史琉燦幾乎被他敷衍的態度給氣死。“我跟大家說你姑婆、姨婆跟太婆不約而同的挂了,你得馬上趕回老家奔喪。”

“宇文,我有姑婆、姨婆跟太婆嗎?”

宇文武治笑意淺露,“你現在有了。好了,回臺灣再聊吧,記住,午夜十二點之前,你必須找藉口離開娜塔莉身邊,別忘了!”

軒轅不由得頹然垮下肩重重歎息。

“先生,料理已經上齊了,請慢慢享用。”服務生微笑說著。

“嗯,謝謝。”

他提口氣,望著眼前精致的懷石料理。OK,清酒來了,伊勢大蝦也上了,但娜塔莉人呢?

就在這時,房門被輕輕地推開。

軒轅循聲望了過去,幾乎忘了該怎?呼吸。

窈窕的身影就仁立在房門口,美麗的俏臉帶著一抹淡淡的羞怯,臉頰的嫵媚緋色讓他無法轉開視線,微濕的金髮被她綰在腦後,幾綹垂落的發絲順著她纖白的頸脖靜靜落在她性感的鎖骨,挑起他深邃黑眸裏的幽幽情欲。

她豐滿柔軟的雙峰和盈盈一握的腰肢在單薄的浴衣下玲瓏呈現,穿著日本傳統的服裝,令她增添一股屬於東方的柔順美感。

和式桌前的軒轅灼熱的眼神緊緊鎖著她。

老天,這只金絲貓知道她對他的影響力嗎?

她僅僅站在那裏,什?都沒做,就勾得他情欲蠢蠢欲動。

咽了咽口水,他不敢再放縱自己的目光,趕緊調回視線,強迫雙眼專注於桌上的日本料理。

“快進來啊,站在那裏幹嘛?”

“嗯。”

娜塔莉默默關門入內。軒轅的態度好像有點冷漠耶,打從她踏進房裏,他就不再看她一眼了,這種情況下,她該如何對他施展誘惑?

她沒有勇氣啊!

坐在他的對面,不習慣跪坐的娜塔莉扭捏地調整著坐姿。

才想取笑她像是背上長蟲似的扭來扭去,軒轅突然悄悄倒抽一口氣趕緊轉開視線,抄起手邊的小酒杯悶頭猛灌。

老天,她胸前的衣襟因她扭來扭去微微敞開,誘人的乳溝隱約可見,白皙的肌膚讓人垂涎…

啊,好熱、好熱!“這裏的空調好像有問題,不夠冷啊!”

拿起筷子的娜塔莉睇了他一眼,輕輕微笑,“你會覺得熱是因?剛才泡過溫泉的關係,我現在也覺得挺熱的呢!”

那你就脫啊。他想講這句話,可是沒勇氣。

光是看見她的乳溝,他就發覺自己鼻血蠢蠢欲動,如果她當真把浴衣給脫了下來…哇靠,他豈不是得整晚噴鼻血,讓鮮紅的鼻血染紅整個桌面,每一道萊都被波及,然後娜塔莉嚇暈了,而他則失血過多當場挂了。

嗯,這情景實在不怎?樣,他還是暗自保重比較妥當。

“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不知道軒轅的臉?什?又冷了下來,娜塔莉失望地斂下雙眼,頷首動筷。

軒轅不喜歡跟她獨處嗎?跟她在一起會讓他覺得不耐煩嗎?否則他?什?都不說話?咬咬唇,她瞥見手邊的清酒,懷著一絲希望,她舉起酒瓶,示好的開口,“喝一點酒好嗎?日本的清酒口感好像不錯。”

“嗯。”

軒轅拿起小酒杯,視線再度觸及她微敞的衣襟,思緒再度飛馳狂奔,他趕緊撇開視線。

“我自己來就好了。”別再讓我看見你美麗的乳溝,拜託,看得到卻碰不得,這樣實在太折磨人了!

怔忡的交出手中的酒瓶,娜塔莉低垂著螓首不敢再看他規避的俊臉。

咬著下唇,靜默的她眼眶微微的濕濡,被拒絕的難堪和傷心失望同時狠狠衝擊她的心。

滿桌精致的料理著實被這兩人糟蹋了,各懷心思的他們幾乎食不知味,嚼勁十足的炭烤伊勢蝦在他們嘴裏仿佛變成橡皮筋,就連舉世聞名的松阪牛排和英虞灣特?的鮑魚也被他們有一口沒一口的咬著,簡直糟蹋得徹底。

氣氛沈悶到最高點時,用餐時間終於結束,軒轅放下筷子,將視線掃向牆上的挂鐘。十點四十幾分了,老天,他們這一餐有吃得這?久嗎?!

“嗯,我說…”

娜塔莉仰起螓首看他,略顯落寞的眼神中有著一絲期望。

“咳,我吃飽了!”

“嗯,我也是。”

他將視線轉到床鋪,她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俏臉低垂,粉頰淡紅。

“我說…”

老天,不能再看她了!她那一張含羞帶怯的臉龐實在太美麗,不僅緊緊鎖住他眷戀的視線,更勾得他情欲蠢蠢欲動。軒轅深吸口氣,緊緊閉上眼。

娜塔莉的俏臉垂得更低,“你想說什??”

“肚子有點撐,我出去晃一晃!”

“嘎?!”

娜塔莉錯愕的仰起螓首,只看見他已迅速起身,接著以極快的速度往門口走去。

砰的一聲,房門當著她的面重重關上。

娜塔莉小嘴微?,想喊他…竟發覺自己出不了聲。

*******

鈴…

“喂?”

“琉燦姐?我是娜塔莉。”

在臺灣那頭,史琉燦飛快和丈夫對望一眼,“是你啊,可惡,我還在想你預備什?時候打電話跟我道歉呢!你說,突然間給我搞出這種飛機,你預備怎?補償我,不行,我決定了,這個月的傭金我要抽兩份才行!”

史琉燦機關槍似的說話方式,多少讓娜塔莉的心舒坦些,抓著話筒,她微微一笑,“嗯,好啊。”

“你這?爽快的答應,害我忍不住後悔了!早知道就開口要三份。”

“琉燦姐…”

“嗯?”

“軒轅好像不喜歡我。”

“呃…”難得地,辯才無礙的史琉燦也有語塞的時候。

“我想,軒轅應該是討厭我的吧!”

“不會啦,你、你別傻了,他要是討厭你的話,怎?可能不經大腦的抓著你坐上飛機跑了呢?你乖乖,別想太多,我想那只狗…不是,我是說軒轅,他一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但是…”

站在大廳一角,打公用電話的娜塔莉突然住口,怔怔地看著前方。

那是軒轅啊!他在幹什??

雙手插放在口袋裏的軒轅俊臉頹喪冷淡,緊蹙的眉心無損他帥氣的外表,依舊吸引大廳內?多驚豔流連的目光。

有一搭沒一搭和前來搭訕的女人們說著話,軒轅一臉哀怨。

嗚嗚,我好苦命啊!房間裏有個美麗心愛的女人在等著,結果他卻只能像只蟑螂似的到處趴趴走!

仿佛感覺到前方凝視的視線,他鷹眸一揚,望了過來,正巧迎上娜塔莉蔚藍的瞳眸。

只見她眸中迅速閃過一抹受傷,緩緩挂斷電話,她怔怔地邁開腳步朝他走來。

他馬上側過身,佯裝愉快地和身旁的幾名女子聊天,“我說那個好好笑,你們不覺得嗎?哈哈哈…”

娜塔莉停下步伐,隔著一段距離望著他。幾秒鐘後,轉過身離開豪華的大廳。

“先生,請問你在說什??”那幾名日本女郎難掩驚喜,老天,帥哥終於有比較熱烈的回應了。

“啊?抱歉,認錯人了。”

揮揮手點點頭,他走離人群,癡癡望著娜塔莉遠離的背影。

她剛才那一眼深深勾動他的心。

在那一?那,軒轅幾乎想沖上前將她擁入懷中,低頭狠狠吻住她的唇,掃去她眸裏的傷心落寞。

可是…寫著掙扎的黑色邃眸望了櫃檯牆面上的時鐘一眼。十一點五十分。

該死,除了躲在無人的角落等待午夜十二點的來臨,他還能做什??

*******

蜷縮的坐在床鋪上,娜塔莉抱著枕頭傷心落淚。

軒轅討厭她,至少她肯定他厭惡跟她共處一室,否則他不會寧願在外頭閑晃也不願意回到房間。

越想越傷心的她將臉埋在枕頭裏,徹底放縱難過的情緒。

其實她不想哭的,真的!

因?哭泣也沒有用,既然於事無補那?她又何必哭呢?

在俄羅斯,低廉的薪水、艱困的經濟條件和沈重的生活壓力,都從來不曾讓她掉過一滴淚。在芭蕾舞團,練舞的辛苦、挫折,或因失誤受傷,她也都—一咬牙苦撐過來。但是現在…

她竟然?了一個男人而落淚?!

擁緊懷中的枕頭,娜塔莉百感交集,對自己的懦弱又氣又惱,卻又止不住傷心。

鏗…

她驀地停止哭泣。

窗外好像有東西?剛剛那個聲音像是有人企圖打開窗戶的聲音。

心頭升起一抹恐懼,她抹抹淚,遲疑地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鼓足勇氣拉開窗簾,卻發現什?也沒有。

可是依舊聽得見鏗鏗的聲音。

那到底是什??

恐怖的經驗再度浮現心頭,她想起當初在日本受到政治庇護時,待她極?親切友善的日本外交官員佐藤龍志,她一心以?自己遇到大好人,結果他居然趁著黑夜企圖摸進她的房裏…

驚懼地搖搖頭,裸著雙足的娜塔莉揪緊枕頭,緩緩往後退。不要,她不敢待在房間裏!

可是她能去哪兒?

軒轅…他還在大廳跟那些女子談天說地嗎?

站在Villa的門口,娜塔莉纖白的雙手緊緊抓著枕頭,淚痕未幹的她癡癡等著軒轅的歸來。

她不曉得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

空氣好冷,雪一直在飄。

腿酸了,心倦了,她再也撐不住的緩緩滑坐下來,抱著枕頭哭得抽抽搭搭的。

淩晨五點零三分。

一雙船型大鞋朝她走近。

娜塔莉聞聲仰起臉龐,眼睛哭得紅腫,鼻子也凍紅了。

“?什?待在這裏?”軒轅心疼地走近她。

她在門外哭坐一整夜,他只好偷偷藏身在結冰的樹叢裏,靜靜陪她到天色露自。而她斷斷續續的哭聲和瑟縮顫抖的身軀,老天,叫他心疼欲碎!

“起來,你快凍僵了。”

他伸手想將她拉起,卻被她伸手揮開。

“別碰我。”

“我就是要碰你!”

軒轅猛然撈起她發冷顫抖的身軀,長臂一攬,叫她無法抵抗地撞進他懷抱。

娜塔莉微微一怔。

他的身體也好冰冷。?什??

“你這樣虐待自己的身體,我要生氣了!”

靠在他的懷裏,娜塔莉的淚無法克制地又落了下來。他這樣算是在關心她嗎?

“你整個晚上都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我沒有!”

她開始推他,“我看到了,你昨晚在大廳跟一群女人聊天說話。”

軒轅不發一語,猛然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絲毫不理會她的推阻與掙扎,俯低俊臉覆上她蝶蝶不休的唇。

午夜魔咒結束了,一切…正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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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6:10:28


接過空中小姐送上來的紙巾,娜塔莉輕輕微笑,轉而望向身旁的軒轅。

看著他俊美無傳的側臉,她感到好氣又好笑。

自己這樣算不算被綁架?

被這個行事只憑自己高興,完全不顧慮後果的男人綁架。或者,用“俘擄”這個字眼,會較恰當。

坐在她身旁的軒轅仿佛感覺到她的注意,視線從手中的雜誌移到她的俏臉上。

“?什?這樣看著我?”

湛藍的眼珠瞅著他,轉了一圈,“我們沒交代一聲就離開,會不會有麻煩?”

軒轅的反應是眼珠轉了兩圈,裝聾作啞也裝失憶。

惹得娜塔莉掄起粉拳打他的肩胛,“別裝傻,是不是真的會有麻煩?我看我們還是下去好了。”說著,她就解開安全帶站起來。

軒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沈的嗓音帶著笑意,“你想去哪里?飛機已經起飛了,別忘了我們現在正在三萬英尺的高空上呢!”

“可是…”

厚實的大掌硬是拖她坐回原位,雙腿交換了另一個姿勢,氣定神閑的軒轅繼續將注意力放在手上的雜誌。

“安啦,你以?史丫頭這個經紀人是做什?用的?她活像吸血蛭的每個月抽我們這?多的傭金,當然有她的用途,不然你以?我會這?好心,平白無故幫宇文養老婆啊。”

她俏臉純真地搖頭,“我不懂。”

軒轅睨了她一眼,放下雜誌,用手指輕彈她的額頭一記,“你笨?,意思就是,她是我們的經紀人,當然有義務替我們收拾善後。”

她伸手揉著自己被彈的額頭,委屈地點點頭。

天曉得她究竟聽懂了什?!

不過軒轅的表現讓她覺得好奇怪哦!

他似乎…有一點喜歡她。

因?他會突然握住她的手、摸摸她的頭,甚至剛剛他還莫名其妙的跑到攝影棚,抓著她不由分說的往外沖,接著他就帶她回茶藝館,要她帶好護照。然後他們兩個就在這裏了,在飛機上,三萬英尺的高空。

老天,一個半小時前,她還穿得漂漂亮亮的站在鏡頭前呢!軒轅突然又放下雜誌,瞅她,“你幹嘛這樣看我?”

娜塔莉垂下閃著嬌羞的臉龐,“我沒有啊。”。

“沒有就把眼睛閉起來睡覺。”他大手一伸,將她推靠到椅背上。

感覺到那厚實溫熱的大掌傳來的溫度,娜塔莉羞澀地抿了抿唇,閉上眼。

又睇了她一眼,軒轅才將視線轉向窗外,有點不好意思的蹭了蹭鼻尖。

想起來自己也真夠衝動,跑去攝影棚原是想看看她在幹嘛,結果居然讓他看見一堆男人,不管是Model還是工作人員,都圍著她打轉,眼神跟表情都顯露對她有濃厚興趣。

不得了,他只覺得自己好像聽見腦海裏傳來啪喳一聲,像是神經崩斷的聲音。

回神,他已經拉著娜塔莉沖出攝影棚。

該去哪兒呢?他這不經大腦的衝動舉止,肯定會被口齒毒辣的史丫頭給狠狠削到爆!

煩死了,到日本散散心算了,反正,娜塔莉持日本護照,他有日簽,況且他的日文說得還挺流利的。

如果要就趁現在把護照從家裏拿出來,否則等消息傳到史丫頭耳朵,就?時已晚。

打定主意後,他就帶她溜回茶藝館,史琉燦剛好接到電話跑去攝影棚,宇文武治不放心也跟著去,順利拿好護照,兩人便直奔機場。

所以,他們倆就在這裏啦!

“軒轅,”不知何時睜開雙眼的娜塔莉扯了扯他的衣袖,“我看我們還是打一通電話給琉燦姐,免得她擔心。”

他思量了一下,“好吧。”

反正他也該要通知那個史丫頭出來善後了,攝影棚那裏怕是已經亂成一團了,更別提那個讓他最近忙翻了的服裝秀!

招來了空姐,告訴對方他的需求,便跟著她到放置機上專設的電話處,拿起衛星電話,軒轅遲疑了幾秒鐘才撥下電話號碼。

鈴…媽的,自己竟然會緊張耶!不能怪他膽小,實在是那個史丫頭太兇悍了。

“喂?”

喔哦,不妙,好像有人氣炸了!

?那間,“是我”這兩個字突然哽在軒轅的喉嚨,當場叫他發不出聲音,或者是讓他不敢發出聲音。

“軒轅?你是軒轅吧?!該死的王八蛋!你現在在哪里?你死到哪里去都沒關係,娜塔莉呢?你馬上把她帶回攝影棚,聽見沒有?”

他咽了咽口水,“啊,飛機上的電話收訊果然比較差。”

史琉燦的尖叫聲透過話筒傳了過來,“飛機上?!你們現在在飛機上?”

“唉,聽不太清楚耶,總之我跟她很平安,我們決定要去玩一下,所以就飛出外了…”

“你這個殺千刀的單細胞生物,你怎?可以…”

“啊,收訊果然很差,聽不到你在說什?耶,總之就是這樣啦,該處理的就麻煩你處理一下得拜。”

結束通訊,軒轅忍不住鬆口氣。呼!

回到座位,娜塔莉抿著笑瞅視他,“你好像很怕琉燦姐?”

“啐,怕她?你有沒有搞錯?是她怕我吧!我是誰?我是首席男模軒轅耶!那個史丫頭不過只是我的經紀人,老公是個賣茶的,我會怕她?!”

他翻著白眼,那不可一世的嘴臉就像在對娜塔莉說“別鬧了”。

“是哦。”她睨了他一眼,閉上眼假寐。

“本來就是!”

他強調的再補充一句,可是當剛才那一位空姐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趕緊偷偷拉住她的手,壓低嗓音詢問,“飛機上的電話不會Show出電話號碼吧?喂,你快回答我啊,這關係到我的生命安全耶!”

*******

“混賬東西,竟然挂我電話!”史琉燦憤憤摔上話筒。

宇文武治緩緩走到她身邊,大手一伸自身後將她抱個滿懷,“乖,別氣了。”

感覺丈夫的唇在自己的發梢輕柔流轉,史琉燦的怒火神奇地消了下來。“那只狗太過分了,居然搞出這種飛機叫我收拾。”

“你幫幫他吧,也只有你能幫他呀。”

“哼!”

宇文武治擁緊妻子,淺露笑意,“別忘了,是你把他逼急的。”

“我是叫他加緊腳步追求娜塔莉,可沒叫他耍這種賤招!”

“你能對他有什?要求呢?軒轅雖然身處複雜的Model界裏,可是你也知道,他一直沒有變,依舊是那個好玩衝動又單純的軒轅啊!”

“哼,是愚蠢又不顧後果的笨狗吧!”

突然間,這對夫妻各自沈默了幾秒鐘。

對哦,他們怎?都沒有想到這最重要的一點!

午夜十二點之後,軒轅要怎?面對娜塔莉?

驀地,史琉燦一掃方才的陰霾,抱著丈夫仰頭大笑,“活該,讓那只狗自食惡果,誰叫他那?沒大腦,拖著娜塔莉就往外跑。”哼,居然只憑一通電話就想叫她去處理他的爛攤子。

去死吧,蠢狗!

“老公,跟人家親一個,我要出門去替他們兩個收拾善後了。”

“拜託你了,乖老婆。”

宇文武治溫文地笑了笑,輕擁妻子窈窕的身軀,俯首印下一記深情親吻。

*******

位於日本伊勢半島的知名度假村“合歡之鄉”隸屬山葉集團所有,它擁抱著美麗的英虞灣,不但能吃到名聞遐邇的伊勢大蝦,還有日本獨有的泡湯文化——奧志摩溫泉。度假村裏有廣達一百萬坪的曠野綠地,高爾夫、越野摩托車、滑草運動和各種水上活動,是日本首屈一指的全功能度假村。

而這裏,也就是軒轅和娜塔莉下榻的地方。

當服務生領著他們兩人來到Villa裏,娜塔莉興奮地來到落地窗前,伸手拉開米白色的美麗窗簾,只見窗外的草坪布著一層薄雪,樹梢上、觸目所及的是一片白皚,煞是美麗。

才一轉身,藍瞳對上他,就已被他深邃墨黑的雙眸給緊緊鎖住。客廳裏,就見一抹高大頎長的身形昂然仁立,宛如一尊俊美的神只。他雙手悠閒地叉放口袋裏,在柔和的橘黃燈光下,他噙著淡淡笑意定眼瞅望她。

那眼神好溫柔卻也蘊含著一抹灼炙,深邃得像一池不見底的墨色湖水,莫名勾動著娜塔莉顫動的心扉,不自主的在他的凝視下怦然悸動。

“軒轅?”

“幹嘛。”

你別這樣看我。娜塔莉微合藍眸,輕咬唇瓣。她發覺自己好不爭氣,在他的注視下幾乎無法思考。“外面下雪了。”

“嗯。”他緩緩走到她的身邊,與她一同望向窗外。

在?那間,敏銳而深刻地感受到他溫熱的氣息和沈穩的呼吸,她美麗的臉龐忽然染上一抹嫵媚的緋紅,悄悄仰首瞟?他一眼。

自己會不會有習慣的一天?習慣他這張俊美颯氣的臉龐。最好可以,她可不希望在未來的日子裏,每每看到他英俊的臉,就像個傻瓜似的癡望出神。

“你怎?了?”

咬著唇,娜塔莉搖搖頭,垂下雙眼。

未來的日子?自己會不會太一廂情願?她夢想著還有日後的每一天,卻沒想到軒轅往後的生活裏是否有她的存在。

軒轅什?都沒有跟她講。

他到底對她有沒有感覺?她好想知道,也好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肯定的回應!

因?他,她開始患得患失、胡思亂想。這樣,是好還是不好呢?“娜塔莉?”他蹙眉看著她。

她究竟怎?了??什?突然安靜,甚至還露出落寞的表情?伸手將她扳過來面對自己,他曲起食指勾起她的下顎,“怎?回事?”

她凝眸瞅著他,小嘴微張像是有話要說。

軒轅挑挑眉,等著。

朱唇又閉了起來,她輕輕撥開他的手,在軒轅的蹙眉注視下,她推開落地窗跨了出去,踩進外頭的冰冷雪地裏。

“娜塔莉!”

“你快來看,是雪!”

看著那抹在雪色中翩翩起舞的窈窕身形,他眉頭鎖得更緊。這女人到底是怎?回事?是神經線打錯結,還是腦袋瓜有問題?一會高興、一會又安靜落寞,接著馬上莫名其妙的跳起舞來!她,天生是個怪胎。

跟隨娜塔莉的腳步踩進覆著白雪的草地,軒轅冷得將雙手叉放口袋裏,靜靜地看著她,然後驚訝的發現,她真的會跳舞。“芭蕾舞?”

“你很訝異嗎?我居然會跳芭蕾舞。”

娜塔莉熟練地踮著腳尖在原地旋轉,一個下腰,修長的長腿淩空飛旋,以極美麗流暢的姿勢躍向雪地的另一邊,輕盈的身形和舞動的纖足在雪地印下一個個小巧的腳印。

在雪地裏優雅舞動的身影,她宛如墜入人間的精靈。

軒轅怔怔地看著她,天空在這時開始落下飛雪,他著實驚訝她身體的絕佳柔軟度和完美的動作。

她不只是會跳芭蕾,他確定,她對此非常的拿手!

她輕盈地舞動著,四周的雪花仿佛隨著她而翩翩起舞,乍顯光采的臉龐有著莫名的神往。“在胡桃鉗裏,女主角嘉麗接受胡桃鉗王子的邀請來到雪之國,兩人在雪國的美麗宮殿裏跳著華麗的雙人舞。”

一抹惆悵悄悄浮上娜塔莉的藍眸。在日本的最後一場巡迴演出裏,她所跳的最後一個曲目就是胡桃鉗。

不曉得大家現在過得怎?樣?此時排演的又是哪一出芭蕾舞劇?而她,是不是再也不能躍入芭蕾舞劇的舞臺呢?莫名的傷感頓時充斥她的心,叫她不禁悄悄濕紅了眼眶,卻更加賣力地舞著自己摯愛的芭蕾。

軒轅一直默默地站在一旁注視她。

外頭冷凜的溫度令他們呼出的氣息變成白色的霧氣,凝視著那一抹在飄雪中翩然舞動的身影,軒轅突然覺得自己對於娜塔莉的一切其實很陌生。

她是金絲貓,來自俄羅斯,對,這個他曉得。

還有…她會說中文,不過只限于普通對話,講起話來習慣一字一字的咬念清楚,可是聲調卻稚嫩得像個小女孩。

真是他XX的見鬼了!

自己對她的認識僅止於這些,卻莫名其妙的讓她牽動著自己的情緒,甚至還?了她吃醋、?了她做出亂七八糟的事情!沒來由的升起一股衝動,他跨步上前,長手一攬,扣住她的手肘,一把將她拽到自己胸前。

她微喘著氣,困惑地仰頭看他,“怎?了?”

黑色瞳眸盯著她絕美的容?,轉了一圈。

“軒轅?”娜塔莉在他炙熱的注視下羞澀了起來。

“我在想…好像沒辦法了。”她眨眨眼,聽不懂他究竟在說些什??

他不發一語,眼睛仍緊盯著她。

看清楚,她可是個道地的外國人,是來自俄羅斯的金絲貓,念的是阿門、喊的是耶穌基督,跟你的阿彌陀佛不一樣哦!這樣也可以嗎?

“軒轅!你怎?不說話?”

他歎口氣,“看樣子真的沒辦法了!”自己就是愛上了,不然能怎樣?

無預警地,他的臉驀地覆壓下來,他溫熱的嘴唇吮住她的唇瓣。掉落在她嘴邊的細雪被他的唇融化,她緩緩閉上眼,感覺到眼眶周圍的暖暖濕意,柔順地任由他堅實的臂膀將自己擁得更牢、更緊,直到毫無空隙地貼偎在他壯闊的懷裏。

*******

死了、死了,世界末日到了!

坐在沙發上的軒轅臉色陰鬱的死瞪著窗外的景色,當夜幕逐漸低垂,籠罩住整個世界時,他俊臉上的陰霾也更沈、更厚了。坐在一旁的娜塔莉悄悄?著他沈鬱的側臉,低頭喝了口茶,眼珠飛快轉了一圈。

軒轅討厭夜晚嗎?不然他的臉色?什?變得這?差?

“軒轅?”

“幹嘛!”

“天黑了有什?不對嗎?”

他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迸出,“大、有、問、題!”

距離午夜十二點隻剩下五個小時,現在不僅僅是不能出去,更重要的是他將視線調轉到娜塔莉臉上,臉色更陰沈了。

曖昧的夜晚,有嫵媚的女人在旁,再回頭看看這個溫馨豪華的Villa,柔軟的床鋪有了,棉被枕頭也有了,他甚至還在床頭櫃的抽屜裏找到飯店貼心準備的保險套!

他還記得當時自己將那個方形的塑膠包裝捧在掌心的時候,內心是多?的激動與澎湃。

燈光美、氣氛佳,等他們兩人泡過溫泉,吃完伊勢大蝦之後,嘿嘿,嘿嘿嘿…等一下,口水先擦一擦,不然太難看了。咳咳,所謂飽暖思淫欲,只要俊美的他賣力施展美男計,?棄自尊使出賤招將純真無邪的娜塔莉勾引上床…

保證一時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哼哼,然後明天一早在晨曦中、鳥鳴間,他就能擁著娜塔莉共同迎接美好的未來,正式揮手告別在室男生活。

不過,媽的,以上想想就好別太認真。

只要午夜十二點,挂鐘當當的響完十二下,又變成沙皮狗,他還有搞頭嗎?!

我咧…軒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的痛恨自己被下的詛咒。娜塔莉完全不知道他此刻內心的百轉手折,她仰起螓首瞟了瞟牆上的時鐘,七點二十分了,悄悄睨了睨他沈鬱的俊臉,她輕咬下唇,“軒轅,我們先去泡溫泉好不好?”

他的視線緩緩移上她美麗嬌羞的臉。

“你不喜歡泡溫泉嗎?”

該死的當然不是!他深深吸口氣,再重重吐出,“好,泡溫泉。”她歡天喜地的站起來,“我聽說這裏的溫泉取名叫做‘糟糕之湯’,不曉得是什?意思呢?”

“是‘潮騷之湯’,別把人家說得這?糟糕。”

軒轅抿抿唇跟著走了出去,陰霾的心情多少受了她雀躍的情緒所感染而稍微開朗起來。

站在公共浴池的入口,他雙手環胸,微微仰頭,皺眉瞪著上面寫著男湯跟女湯的木制招牌。

什?嘛,原來是分開的!

也好啦,免得他又不小心當?飆起鼻血,把溫泉染紅事小,被娜塔莉笑死才嚴重!

“那?,軒轅,我們一個小時後在房間碰面嘍!”

視線又瞥了招牌一眼,他才斂下雙眼,凝視她雀躍的臉,“嗯。”

“泡湯之後就能吃伊勢大蝦了!”

“對。”吃大蝦,吃完大蝦喝點酒,喝完酒之後全身就會熱呼呼,他還可以借機展現自己的溫柔體貼替她把浴衣的腰帶解開,再幫她把浴袍脫下來。

然後時鐘就當當的敲響十二下,俊男變成了沙皮狗,長著矮短的四隻腳噠噠的躲進棉被痛哭一整夜。

像是吞了幾坨屎似的,臉臭得不得了,軒轅坐在溫泉池裏,身子一直沈一直沈,直到整顆頭都埋進水底。

“先生,你這樣會淹死的!”一旁的日本人趕緊拍拍他的肩膀。他卻沒好氣的以白眼瞪視對方,“你管我!我就是想淹死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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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6:07:50


維緹亞在濕冷的一月天裏依舊做清涼打扮,只有一件單薄的黑色長外套包裹住她凹凸有致的身軀,燦金色的波浪長髮和外國人的臉孔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便利商店裏,她將雙手叉放在外套的口袋,淺藍色的眼眸緊盯著書架上的服裝雜誌。

“喂,你想吃什??快點去拿啊!”一個穿著皮夾克,外表粗獷的男人粗聲粗氣的對她吼著。

她動也不動,視線怎?也離不開眼前那本服裝雜誌。

李彥不耐煩地走到她身邊,用手肘撞了她一下,“你到底要不要買泡面啊?告訴你,如果不吃泡面的話,你就等著餓肚子,別想我會拿錢讓你吃別的東西。”李彥瞪了她一眼,皺著眉頭翻錢包,“已經沒什?錢了,樓上那個死老頭還一直催著要房租。讓我們緩幾天會死啊?”

維緹亞置若罔聞,緩緩伸手拿起雜誌。

“你不買泡面就算了,走吧,小志說下午要幫我介紹工作。”

“我要買這本書。”

“什??!”

“這本書,我要買!”

他瞪著她,“你連一個中文字也不認識,買什?書啊!”

她沒答話,不語,只是將雜誌摟得更緊。

他快氣死了!“你有毛病啊?叫你買泡面,你給我買什?書,放回去!”那本雜誌一百八十元耶,有沒有搞錯!

“我不要吃泡面,我只要這本書。”

他氣極的揚起了手…

維緹亞昂起下顎回視他,依舊不肯放下書。

他高舉的手放下了,“你別後悔,買了這本書,你至少要少吃兩三餐。”

“沒關係。”

李彥沒好氣的撇撇嘴,臭著一張臉走到收銀台前,又回頭沖著她吼,“把雜誌拿過來付賬啊!你站在那裏幹嘛?”

維緹亞這才露出笑容,抱著時尚雜誌走了過去。

十幾分鐘後,兩人一前一後回到一間小公寓的三樓。

十幾坪的小房間裏淩亂不堪,李彥踢開腳邊的枕頭,一屁股坐了下來。皺眉瞪著坐在門邊的她。

維緹亞沒有分神看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雜誌上。

“哼,那種書有什?好看?別告訴我你想看的是裏頭的男模特兒!”

得不到她的回應,他氣悶的抽著煙。

幾分鐘後,他撚熄煙頭,站了起來。“我要出去跟小志碰面,幾點鍾回來我也不知道,你別亂跑聽到了沒?要是碰到警察,我也救不了你!媽的,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聽到了。”

李彥氣惱的走過她身邊,頓了一下腳步,從夾克口袋裏抓出一個麵包,扔進她的懷裏,“沒錢買泡面了,這個你將就點吃吧!”

砰的一聲,木門應聲關上。

維緹亞抿著微笑望了門板一眼,繼續將目光專注在服裝雜誌上,她伸手摸了摸上頭——一名時髦的哈雷女郎和一名俊帥男子親昵相擁的照片。

“是娜塔莉,沒有錯,一定是她!”她撫著照片喃喃自語。

可是娜塔莉應該跟著芭蕾舞團到世界各地巡迴表演啊!

她?什?會在臺灣?

*******

史琉燦覺得幸運之神好像特別眷顧娜塔莉。

以一個新人之姿竟然能夠在七號攝影棚工作,還是由大牌攝影師王昊城負責掌鏡,並且和首席男模軒轅一同入鏡。

好運還不只如此。

在服裝雜誌推出的兩三天後,雜誌社馬上收到一堆Mail和電話,全都是沖著娜塔莉而來,大家爭相想知道和軒轅一起拍照的美麗金髮女郎是誰。

但是對於娜塔莉來說,她卻覺得幸運之神只在第一天眷顧她,隨後馬上就走了。

“軒轅最近好忙。”

茶藝館的角落,娜塔莉默默地盯著眼前的茶杯。杯裏的白毫烏龍就快冷了,她卻依舊沒有喝它的欲望。

史琉燦睇了她一眼,“因?農曆年前有一場盛大的服裝秀,而那傢夥又好狗運,居然得到設計師的賞識,欽點他擔任主秀,所以這陣子他都在忙試裝跟彩排的事情。”

“我聽說了。”娜塔莉抿抿唇,“有不少Model特地跑來告訴我這件事。”

“我看啊,那些人肯定是在跟你炫耀吧。”

“好像是。”

不想浪費一杯好茶,儘管茶已變得有些冷涼,娜塔莉依舊仰頭喝了下去,讓那淡淡的苦澀茶味滑下咽喉。

“別在意她們說的話,她們不過是嫉妒你而已。”

“她們?什?要嫉妒我?”

史琉燦頓了一下,轉頭看她。她原以?娜塔莉是明知故問,可是,看她著實困惑的模樣,她好像真的不明白是自己的好運道令別人眼紅。

娜塔莉低下頭回避她的視線,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其實我反而很羨慕她們。”

“?什??”

“因?她們能走秀。”

史琉燦眼珠一轉,笑嘻嘻的說:“你的意思是,她們能跟軒轅一起工作,讓你很羨慕是吧?”

毫不扭捏地,娜塔莉直接望著她,點頭承認。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已經將史琉燦和她丈夫宇文武治當成好朋友,面對他們時,她會撤除防備以最直率的態度做?回應。

“那些人一直不斷的告訴我她們跟軒轅處得多愉快,軒轅甚至還答應要和她們一起去吃飯、跳舞。”

史琉燦忍不住想笑,“你吃醋啊?”

娜塔莉一怔,看著她,接著轉開俏臉,“我不知道。”

“我是你的好朋友,你不可以對我說謊哦!”

她飛快瞟了史琉燦一眼,軟噥的嗓音有些乾澀。“我覺得有一點不高興。”

“氣軒轅跟她們一起吃飯、跳舞啊?”

娜塔莉很老實的點點頭,“不知道軒轅有沒有發覺?我跟他已經好幾天沒見面了。”

娜塔莉轉向茶藝館的大門,看見大門被打開,她驚喜地睜大眼,但看清進門的人後,她又失望的轉回頭。

這?多天沒見,軒轅難道一點都不想見她嗎?虧他們兩人還住在一起,卻連碰個面、說聲嗨的時間都沒有!

她好想知道,是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在想他?

是吧,一定是的,在他身邊多得是美女,她們個個中文能力都比她好,說起話來流利順暢。

不像她,總是被人家笑。

笑她講話的語調好像小女孩,一點也不成熟!

史琉燦瞅著她悵然的側臉,古靈精怪的眼珠轉了轉,“我說娜塔莉,軒轅既然可以跟很多漂亮的模特兒出去吃飯、跳舞,你也可以跟別的男人出去玩啊!”

娜塔莉轉頭望她,一臉困惑。

史琉燦對她眨眨眼,“不是有不少男Model對你示好嗎?”

示好?沒有吧。“我的確有交到幾個模特兒朋友。”

“只是朋友?昨天江騰祥不是還特地開車送你回來?”

“我和他一起拍照,拍完以後,他就順路送我回家。”

“不只他啊,今天早上燈光師小亮不是也有打電話給你。”

“小亮人很好,特地打電話提醒我今天下午要去拍照。”

不行,不說白一點這丫頭聽不懂。“娜塔莉。”

“嗯?”

“有時候要製造一些機會讓對方吃點醋,搞不好可以讓彼此的感情更快加溫哦!”

像她,雖然已經跟心愛的宇文親親結婚,但是看見一些來茶藝館的女客人頻頻對他?媚眼示好,她還是氣憤得想翻桌子揍人。

然後她就會有意無意的以招呼生意?名,和一些前來泡茶的男客人閒聊幾句,裝出相談甚歡的模樣。

哈哈,馬上將丈夫的注意力成功地拉了回來!

這一招真的是屢試不爽耶!“喏,別說姐姐沒教你,男人其實是一種很小心眼的動物,只要他們心裏在乎你,骨子裏天生的賤性就會開始發酵,絕對見不得你對其他男人多笑一下。”

娜塔莉眨眨眼,愣了幾秒鐘,搖頭,“不懂。”

昏倒!史琉燦翻翻跟,覺得跟這個中文只有小學四年級程度的金絲貓講太多實在沒有用,她大概以?自己在唱歌。

“不懂算了,以後我再傳授你幾招狠一點的。對了,時間差不多了,你不是還要去工作嗎?”

點點頭,娜塔莉站起身,再度失望地瞥了大門口一眼。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出現一抹高大的身影。

她欣喜地張開小嘴,“軒…Jerry?

巴西籍男模Jerry昂首闊步地走進來,看見她美麗的身影,臉上露出燦爛笑容,“幸好你還沒出門。”

娜塔莉困惑地望著他,“你來喝茶嗎?”

Jerry在她面前晃了晃手中的車鑰匙,“哪有時間喝茶?你忘了我們下午要一起拍照嗎?我是來接你一起去攝影棚的,走吧!”

“接我?你湊巧來這附近嗎?”

“嗯,對。走吧,要遲到了。”

悠閒呷茶的史琉燦看著她被熱情主動的Jerry拖著離開,忍不住笑了出來。

湊巧來附近?這種別腳的藉口,只有單純的娜塔莉才會深信不疑!

哈,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看軒轅狗在得知娜塔莉原來這?受歡迎時,臉上會是什?樣的表情?

*******

“這是夾在報紙裏面的電影票,不要錢的。我看你閑著也是閑著,我就做做好事,找你一起去看場電影吧!”

馬路上,一道頎長的身形低著頭,嘴裏念念有辭,頭也不?一下的他根本不知道前面到底是紅燈還是綠燈.反正旁邊的人不走了,他就跟著停。

“看完電影之後,我還可以請你去吃義大利料理,有一間餐廳的義大利面做得還不錯,或者鮑魚魚翅比較好?”

軒轅蹭了蹭鼻尖,努力思考自己究竟應該請娜塔莉吃什?好。

把手伸進外套口袋裏,捏了捏那兩張電影票,他繼續練習待會面對娜塔莉時的說詞,看到底要怎?講,態度才最自然。

約女人一起去看電影,這還是他生平頭一遭。

午飯過後,因?一個Model下樓梯時不小心扭傷了腳,讓服裝秀的彩排不得不暫停,也因此,近來忙碌至極的軒轅意外獲得一個空閒的下午。

口袋裏的電影票當然不可能是夾在報紙裏面的贈品,那可是他從一個工作人員的皮包裏,連搶帶奪才拿到手的,不過這段艱辛的過程當然不能講,免得讓娜塔莉以?他好像真的很想跟她去看電影似的。

才沒有呢,他真的是看她太閑了,這叫一做好事”。

走著,心不在焉的他眼角瞥見身旁的人又停了下來,所以他也跟著停。

“呃,先生…”

嗯,跟他講話啊?哎呀,肯定又是個看他俊帥,想跟他搭訕的女人。仰起俊臉,軒轅露出招牌笑容,“有事嗎?”

“呃,我家到了…請問你想跟我跟多久?”

“唉?!你家嗎?”

視線往前望去,他果然正站在某戶人家的門口。搞什?,原來他一路這樣低頭跟著別人走,結果差點走進人家的家裏去了!

真糗。“啊,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女子嬌羞地看了他一眼。面對他這種天字型大小的大帥哥,只要他不是幹了什?殺人放火的勾當,一切都可以原諒。“或者,你想到我家裏坐一坐?”

“嘎?!不用、不用。”

蹭蹭鼻尖,軒轅尷尬的轉身走開,瞧見茶藝館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他趕緊繼續練習一下等會要講的話。

“這是夾在報紙裏面的電影票,不要錢的,我看你閑著也是閑著,我就做做好事,找你一起去看場電影吧!看完電影之後,我帶你去吃非常有名的德國豬腳,不然日本料理也可以…”

怎?辦?到底是豬腳好,還是沙西米好?

誰來告訴他,那只金絲貓究竟會喜歡哪一種?

無限煩惱的軒轅推開茶藝館的大門,走了進去,那來勢洶洶的模樣像是來踢館的。

“宇文,那只貓在哪里?”

宇文武治望著好友,“貓?我們沒有養貓。”

“我想他要找的是娜塔莉對吧?軒轅。”

史琉燦清脆的嗓音穿插進來,他馬上轉身看她。

“嗯,我要找她。我這裏有兩張夾在報紙裏面的電影票,不要錢的,我看她閑著也是閑著,就做做好事,找她一起去看場電影,看完電影之後,我可以請她去吃港式飲茶,蝦餃、鹹水雞或牛肉九,隨便她想吃什?都可以…”

“她不在哦!”

“甚至是鮑魚魚翅我也OK…不在?她去哪里?!”

“跟Jerry一起去攝影棚啊!你都不知道,Jerry好有心哦,還特地開車來接娜塔莉一起去呢!”

捏緊掌心的電影票,軒轅蹙起眉頭。

史琉燦睇了他一眼,旋即溫柔地倒杯茶給丈夫喝,卻是對著他說話,“我本來還指望你幫我照顧娜塔莉,誰知道你最近竟然忙到沒空理她,不過也沒關係啦,幸好娜塔莉男人緣不錯,多得是有人搶著照顧她,所以有沒有你都沒差啦!”

眉蹙得更緊了,俊臉凜起,嗓音也暗啞了幾分。

“什?意思?”

“昨晚,娜塔莉在攝影棚待到好晚才回家,多虧江騰祥開車送她回家,不然那?晚了,還讓漂亮的娜塔莉一個人走在路上多?危險啊!”

“你是告訴我最近都有人接送那只貓?”

“對啊!而且那些對她有意思的男人做得還不只這樣,假借公事打電話來找她聊天示好的更是一大堆呢!唉,看到人家這?受歡迎,我也好羨慕哦!”史琉燦哀怨地將頭枕在丈夫的肩膀,“早知道就別這?早嫁給你,這樣我也能多享受幾年?星拱月的日子。”

瞟眼睇了軒轅一眼,她刻意補充,“就跟娜塔莉一樣。”

宇文武治瞥了好友一眼,看見他俊臉上的冷硬,他輕輕擰了妻子的鼻尖,“別這樣刺激他。”

“本來就是嘛!現在多得是想照顧娜塔莉的男人,所以軒轅有沒有時間理她,也無所謂了啦!”

宇文武治偷偷捏了捏妻子因懷孕而稍微豐腴的腰肢,微笑迎視臉色越來越冷峻的好友,“你不是說有兩張電影票嗎?難得今天有時間,不如去攝影棚找娜塔莉,說不定她已經結束工作了。”

“不用了。”

“嘎?

軒轅俊臉冷淡的將電影票塞回口袋,“反正有那?多人約她,她搞不好還沒空理我。”

宇文武治和妻子對望一眼。你呀,這下玩過頭了吧?

才不會呢!她昂起下顎,“喂,難得有閑,你可以去攝影棚隨便找個Model陪你去看電影啊,何必浪費電影票嘛!而且你到攝影棚晃一下,搞不好還可以看到是哪些人在對娜塔莉獻殷勤,大家朋友一場,你就順便幫她鑒定一下對方值不值得交往嘛!”

“哼,無聊。”

軒轅將手叉放在口袋裏,酷酷的轉身,走進通往廚房的長廊。

史琉燦漾著笑容在他身後喊著,“剛才是那個巴酉籍的Jerry接走她的,軒轅,你應該認得他吧?”

軒轅好整以暇的悠閒走著。

“我記得那個Jerry很熱情耶,不曉得他會不會直接跟娜塔莉示愛?”

他邁開的腳步依舊慢吞吞的。

直到他的身影被大屏風遮住,軒轅才在走廊上開始拔腿疾奔,轉瞬間沖進了廚房,經過了茶葉儲放室,直接跑向後門。

那個巴西佬也對娜塔莉有意思?

不會吧?!

那傢夥簡直熱情過了頭,隨時隨地都High的要命,活像天天在開嘉年華,更糟糕的是,巴西佬的嘴幾乎沒有節操可言,見到女人就想親!手也是,賤得很,看到女人就想抱。

娜塔莉被毛手毛腳的畫面在他腦海浮現,軒轅急奔的腳步益發快速,腳下簡直像踏著風火輪似的向前沖。

呃,不過他要澄清一點哦,他這樣拼命的往攝影棚的方向跑,不是?了想趕到那只金絲貓的身邊,他只是…現在剛好有空,順便到攝影棚晃一晃而已。

怎樣,不犯法吧?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6:07:09


隔天下午,娜塔莉再度踏進攝影棚所在的大樓。只是這一回,她是跟她的經紀人史琉燦一同前往。

“王大哥,這是我簽下的新人,她叫娜塔莉,你要多照顧她哦!”

行色匆匆的大牌攝影師王昊城倏地停下腳步,揮揮手示意幾名助理先到攝影棚,這才轉向史琉燦。

“難得你還會在這棟大樓裏走動。”

史琉燦笑得好不開心,即使已經?人妻子,肚子裏甚至還有了可愛的小寶寶,她依舊是那?地青春甜美。“今天我可是以經紀人的身份到這兒來的。”

“沒想到除了軒轅之外,難得還有你看得上眼的人才。”

“哼,軒轅那傢夥算什?,娜塔莉比那只狗更好呢!”

“你唷,”年近五十的王昊城捏了捏她的鼻尖,“只有你會把他當成狗,人家可是首席男模呢!還有啊,別說王大哥沒提醒你,這棟大樓上上下下少說也有兩三百個女人,她們幾乎都是軒轅的Fans,你若是不想被打成肉餅,就別再喊軒轅是狗啦!”

“哎呀,別說他了啦,王大哥,我沒法常過來,所以你要多幫人家照顧娜塔莉哦!”

王吳城將視線轉向一旁沈默的娜塔莉。

“金髮碧眼的外國人啊…”

“娜塔莉比我還高呢,而且肌膚白皙,五官也很漂亮,最重要的是,她有一種獨特的氣質,但又不會因?這種氣質讓她在穿著上受到限制,我相信她適合各種不同的打扮。”

“嗯…”王昊城用手撐著下顎,銳利的雙眼緊盯著娜塔莉。

娜塔莉倒也落落大方,依舊挺直腰杆,?起下顎回應他的直視。

這位大牌攝影師眼中迅速閃過一抹讚賞,旋即雙手叉腰,轉換站姿,“我說琉燦。”

“嗯?”站在一旁細細觀察王昊城的史琉燦笑了起來,知道他也開始對娜塔莉有了興趣。

“我現在手上有個Case,是要拍一家服飾廠商最新款的服裝目錄。”

“嗯哼。”

“就讓她來試試吧!”

“OK!”

“只是先試試看哦!如果她的表現不好,王大哥我可是不會?了顧及你的情面,而破例用她的哦!”

“我知道啦!你只接知名廠商的Case,要求嚴格也是應該的。”

“那好,等一下帶她到七號攝影棚找我。”

“Noproblem!”

對著遠去的王昊城揮揮手,史琉燦開心的挽住娜塔莉的手,繼續往前走,“你很幸運耶,第一次的工作機會就在七號攝影棚。”

“七號攝影棚?”

“只有頂尖的Model才有資格到那裏去工作,坦白說,我當初也是努力了很久才躋身到那兒的呢。”她笑睇娜塔莉,揚起的唇畔流露著一抹了然,“附帶一提,軒轅也常在那邊出沒。這?一來,你跟他見面的機會肯定更多了。”

娜塔莉聞言,淡淡抿起笑。

軒轅,今天還沒見到他呢!不知道他在忙些什??

也不知道史琉燦是真的看出她的心事,抑或只是湊巧提起,當兩人踏進電梯裏時,她瞅著娜塔莉美麗的側臉,輕笑道:“軒轅在淩晨五點半的時候就出門了,有一組照片需要以晨曦當背景,也不曉得他現在回到臺北了沒?”

“軒轅他…”

“怎?樣?”

史琉燦忙著和人打招呼,裝出對這話題沒有太大興趣的模樣,然而,她這無所謂的態度反而讓娜塔莉能夠放鬆地說出自己的感覺。

“我覺得軒轅好特別,他…是個很神奇的人。”

史琉燦噗哧一聲,忙掩嘴忍笑,“對啊,他真的很神奇!”跟灰姑娘一樣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午夜十二點就是他變身的開始,真的是屢試不爽耶!

不過聽宇文說軒轅他這種變狗的生活是有期限的,時間只有一年,而且好像就要屆滿了。

真討厭,其實她還滿喜歡他變沙皮狗的模樣,長相賤嘛,而且又好欺負,把有懼高的蠢狗抓起來到處?、到處甩,甚至是抓著它沿茶藝館繞一圈,哈哈,它頂多只能哀號外加咆哮幾聲,那只賤狗的哀號聲聽起來還滿舒服的。

史琉燦笑著和幾位高挑美麗的女Model打招呼。

對方大都會熱切地走過來閒聊幾句,只是十之八句都是在探問軒轅的消息。

其中有個女孩突然指著娜塔莉大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昨天跟軒轅一起進大樓的外國人!”

?那間,所有困惑。質疑的目光立刻射向沈默的娜塔莉。

“她叫娜塔莉,是我新簽下的模特兒。”

史琉燦的解釋讓所有人明顯的松了口氣,“哦,原來如此。”

“那昨天軒轅跟她走在一起,是因?他必須帶她熟悉環境的關係吧?”

”嗯。”

繼續閒聊了幾句之後,Model們各自散去,史琉燦流露著興味的眸光轉到娜塔莉的俏臉。

“你應該發現到了吧?軒轅真的挺受歡迎的。”

娜塔莉的臉龐輕輕轉向史琉燦,“嗯,而且他周遭的女人都很漂亮。”

“你也不差啊!”

娜塔莉抿唇淡笑,垂下螓首,沈默地轉開視線。

兩人進入七號攝影棚後,被?人熱烈包圍的史琉燦像是回到娘家似的雀躍不已,然而面對這樣全然陌生的環境,娜塔莉卻感到不安。

“凱莉,帶她去化妝。”王昊城勾動手指招來助理,“至於衣服嘛,就讓她穿最後那一套。”

“最後那一套?!”

“對,快去!”

坐在化妝台前,娜塔莉的忐忑不安隨著造型師在自己的臉龐塗塗抹抹逐漸升高。

不知道?什?,她忽然好想好想見到軒轅。

他到底在哪里?

幾名Model相偕走了進來,佔據在梳妝室的另一端,一邊閒聊一邊對著鏡子做最後的整理。

“我真搞不懂那只金絲貓有哪一點好?王大哥?什?會用那種沒有半點經驗的新人?簡直是汙辱七號攝影棚嘛!”

“就是說啊!王大哥肯定是因?想賣面子給史小姐和軒轅吧!最近他不是一直希望找軒轅當他攝影集的模特兒嗎?我看那只金絲貓能夠輕而易舉的踏進七號攝影棚,全是因?她巴對人的關係。”

閉著雙眼娜塔莉不發一語,叫人無法猜出此刻的她,究竟在想些什??

十幾分鐘後,一個冶豔嫵媚的高挑女子出現在攝影棚,原本喧囂嘈雜的棚內悄悄靜了下來,?人的目光不約而同鎖在娜塔莉的身上。

黑色性感的蕾絲胸罩包裹著她雪白豐滿的美麗雙峰,再套上帥氣的皮外套,白皙的頸間垂挂著粗擴的銀項鏈,鏈上的十字架不偏不倚的落在乳峰之間,性感嫵媚得讓人捨不得轉開視線。

叫人血脈憤張的不僅如此,超短的皮質熱褲緊緊裹住她小巧、渾圓結實的翹臀,腰間的銀色腰鏈看來格外顯眼,閃亮的燦銀流蘇隨著她的一舉一動而搖擺,宛如性感搶眼的哈雷女郎,腳下那一雙帥氣的銅釘高統馬靴,更是把她修長白嫩的美麗雙腿展露無遺。

“王大哥你看,我就說她比軒轅還要好吧!”

史琉燦的愉快輕喊喚醒了怔忡的?人,棚內的工作人員各自散開做事,卻又忍不住偷偷地望向娜塔莉。

女人對她投以嫉妒,甚至是敵意的目光,而在場的男士則全都對她流露出讚賞與感興趣目光。

王昊城挂著笑容走上前,“我要的效果是性感狂野中又帶著優雅的高傲,就像一隻能夠引出危險情欲的性感野貓。這樣你明白了嗎?金絲貓。”

他毫無預警地撩起娜塔莉披垂在胸前的金色長髮,絲緞般的觸感就在他的指尖流轉。

這舉動太突兀也隱含著一種親昵,她直覺地想往後退。

一隻大掌忽然伸了出來,狠狠拍掉王昊城的手。

娜塔莉轉頭望了過去,臉上有著難掩驚喜,“軒轅。”

他壓根不看她,“她又不是白癡,你用說的就行了,再說,摸她的頭髮會對拍攝有任何幫助嗎?”

攝影棚的氣氛瞬間又靜了下來。

老天,這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軒轅,居然敢當?對名攝影師王昊城嗆聲!

娜塔莉也感受到氣氛的不尋常,她擔憂地蹙緊了眉心,輕扯軒轅的衣角。

他再度站在她面前護衛自己。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仰起螓首瞅望著他俊美無儔的臉龐,她心中有說不出的激動。胸口翻湧的感情太複雜,她一時理不清楚,只知道在乍然見到他的瞬間,她放心了,壓在心頭的不安也在?那間消失無蹤。

“我以?你還在拍外景。”

很神奇的,她的中文說得不太標準,噥噥軟軟的語調甚至有一種童稚的感覺,可是就是能迅速平息他的怒火。

微微側過身,軒轅居高臨下地睨了她一眼,“我剛回大樓,就聽人家說你跟史丫頭來到了七號攝影棚,所以就過來了。”接著,他的俊臉又起慍色,“結果居然讓我看見一個‘上了年紀’的攝影師對Model動手動腳!”

此刻的攝影棚更是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清晰可聞。

突然間,一聲輕笑突兀響了起來。

一臉格外開心的史琉燦走了過來,一巴掌從軒轅的後腦勺拍下,“不準你用這種口氣跟王大哥說話,他只是在教導娜塔莉而已。”

“摸頭髮叫做教導?”

“對啊。”因?是她叫王昊城這?做的嘛!主要就是想做給這只軒轅狗看嘍,誰知道效果竟然這?顯著。“你擔心什??我就在旁邊盯著,難道我會讓娜塔莉受人欺負嗎?”

軒轅俊臉倏地漲紅,瞥了娜塔莉一眼,旋即轉開視線,“我哪有擔心她?你別亂說!”

哼,有沒有大家心知肚明,懶得跟你爭。“唉,你眼瞎啦?沒看見娜塔莉變得這?冶豔漂亮嗎?好歹稱讚一下,給她一點信心啊!”

軒轅不情不願的將視線轉回娜塔莉身上。

炯亮墨黑的大眼猛地一睜。剛才因?太氣惱沒細看她,沒想到她打扮起來真是…該死的漂亮!

難掩嬌羞的娜塔莉緊張的雙手緊握,兩頰緋紅有如晚霞,貝齒咬住下唇瞅看他的臉。

不知道軒轅會不會覺得她這樣的打扮太暴露或太不得體?坦白說,她真的好不習慣,以往她頂多穿著緊身的芭蕾舞衣,雖然曲線畢露無遺,卻不像現在這樣暴露。。

“會不會很難看?”她仰頭輕問。

難看?

軒轅的視線順著她頸脖上的銀項鏈往下望,性感的鎖骨,充滿誘惑的黑色蕾絲胸罩,垂置在她乳峰間的十字架和那一雙白皙修長的美腿…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趕快把眼睛轉開,或者把它閉起來。忽然間,一股熟悉的濕氣竄上他鼻頭。

軒轅立刻伸手捂住鼻子,不由分說的往門口沖。

被他嚇了一跳的娜塔莉困惑地望著他奔遠的背影,“軒轅?”

“哈哈哈,笑死我了!那只狗、那只狗…”

史琉燦毫無節制的大笑充斥整個攝影棚。

“琉燦姐,軒轅怎?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不、不是啦,哈哈哈…”她笑得毫無氣質可言。

用膝蓋想也知道,那個沒用的傢夥肯定躲到某個地方飆鼻血去了!真沒用,光看到娜塔莉惹火的穿著,就讓他鼻血一直流,那要是將來他們有親密接觸的機會,哇塞,不得了,那豈不是變成鼻血狂噴、血流成河?

想到這,她更加開心的拍起大腿。可憐的軒轅,難道這輩子他永遠都只能當個沒人要的在室男?哈哈哈,不行、不行,這?好的笑話她要馬上跟親愛的老公一起分享。

就說那只軒轅狗被一隻金絲貓給打敗了。

*******

“喂,沒用的傢夥!”

一隻白嫩小手狠狠地往蹲在安全梯角落的身影拍下去,對方的頭顱因?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而重重地往前一撞。

砰的一聲,額頭熱烈地親吻水泥牆。

“你!殺人啊!”

史琉燦笑嘻嘻的問:“鼻血飆光啦?”

軒轅哼了一聲,轉開俊臉,鼻孔還塞著兩管防堵鼻血竄流的面紙,俊帥模樣當場蕩然無存。“娜塔莉拍完啦?”

“獨照的部分已經好了。”

“獨照?”

“對啊,王大哥看她表現得不錯,臨時決定要加拍她和男模的合照。”史琉燦故意不看他,雙手交握,擺出一副欣喜雀躍的模樣,“看來我真的挖到寶了耶,娜塔莉身材好,皮膚又白皙,臉蛋也很美麗。你也看到啦,她打扮成時髦的哈雷女郎超搶眼的,輕而易舉就把其他人給比了下去。”

繼續蹲在地上的軒轅蹭了蹭鼻子,“‘哼,哪有。我看她長得挺普通的。”

“狗的眼光跟人不一樣嘛!”

他驀地仰頭狠瞪她一眼。

史琉燦說得愉快,“你都不知道,那個男模本來已經要換衣服走人了,可是一聽到還要加拍他跟娜塔莉的合照,居然不生氣,而且那高興的模樣好像賺到了似的。”

他沈默了幾秒鐘,才問:“是誰?”

“就是那個ABC啊,好像叫Kan吧?對哦,我聽說他的風評好像不太好,常常喜歡趁拍攝的時候,對女Model毛手毛腳。”嘻嘻,有人的臉開始綠了哦!

史琉燦偷偷藏住笑容,難得顯露經紀人該有的體貼,

“你接下來沒工作了吧?那就早點回去補眠好了,反正你今天這?早起床,肯定累癱了,哎,我就沒那?好命,得趕快回攝影棚盯著,免得生澀單純的娜塔莉被那個Kan偷吃豆腐。”

她轉個身,擺擺手,“就這樣啦,你先回去吧!”

蹲在地上的身形突然站了起來,緊緊跟著她。

“你幹嘛?”

“我等你們一起回家。”

“唷,轉性啦?變得這?體貼。”

“我對所有人都這?體貼,全世界只有你無福消受。”

“哼,誰希罕!”

當他們再度回到棚內時,娜塔莉和Kan的拍攝已經開始。

佈景前方,就見身高一九三公分的Kan盤腿坐在地板,娜塔莉則被安排坐進他懷裏。

史琉燦悄悄笑睨軒轅一眼,果然看見他臉上顯露一抹冷峻,眉心微蹙。

鏡頭前,努力想減少兩人肢體碰觸的娜塔莉在發現軒轅正盯視著自己瞧時,更加地不自在了,咬住下唇,閃躲著Kan有意無意的觸碰。

“嘿,你別一直躲啊!”

“你可不可以不要…摸我。”

說話的瞬間,她略顯無措的眼眸飛快地掃望前方幾尺遠的軒轅。

Kan笑了起來,“你說中文的聲調好像小女生哦,真可愛!”

喔哦,有人的下顎開始抽動嘍!史琉燦忍著笑,用眼神示意一旁的王昊城。

他倏地皺眉。又叫我做這種事?剛才軒轅那傢夥才當?對我嗆聲耶!

好啦,你也想看好戲,不是嗎?

咳了幾聲,王昊城裝出權威的模樣,“娜塔莉,你儘量往Kan的身上靠過去,躺在他的懷裏,然後裝出熱情挑逗的模樣,還有Kan,你的手廢了嗎?主動扶住娜塔莉的腰,擺出親熱的模樣啊!”

“喂!”軒轅突然低沈出聲,“這是在拍照片,又不是在拍A片!”

攝影棚的氣氛又冷了下來。

今天的軒轅真可謂“超級冷氣王”,走到哪里,冷颼颼的風就吹到哪里,搞得大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史琉燦佯怒地打了他肩膀一記,“你懂什??王大哥是知名攝影師耶,他知道自己想要什?效果,還有,你平常跟那些Model拍照,不也都是這樣摟來摟去的!”

這是真的嗎?

娜塔莉蔚藍的眼眸立刻瞟向軒轅的俊臉。

他瞄了她一眼,旋即轉開視線,下意識地伸手蹭鼻尖,“那是工作,不能混?一談,而且我才不像這傢夥,趁機吃豆腐兼揩油!”

Kan馬上喊冤,“我才沒有!”

“哼,還說沒有?”軒轅氣得很,大刺刺的走上前,不顧?人眼光硬是扳開他放在娜塔莉腰上的大手,“這只鹹豬手不是你的,難道是我的嗎?好色!”

Kan臉色迅速漲紅,“我是因?王大哥說…”

“還有,站著拍照不行嗎?你的腳是裝飾品呀,站不起來?”說話的當口,他一把扣住娜塔莉纖細的手腕,手勁一提,將她整個人拉了起來。

娜塔莉被他這樣一扯,重心不穩的身軀猛然撞進他寬闊溫暖的胸膛,小手平放在他溫熱的胸口,掌心下仿佛能感受到他平穩的心跳。

好奇怪,撫著他的心跳,怦然悸動的…卻是她的心!

他伸手圈護住她的腰間,不經意顯露出一抹親昵,不準Kan摟著她,他自己倒是百無禁忌。

“坐著拍照真的有比較好看嗎?誰不知道是你居心不良、心懷不軌!她穿著這?短的褲子很容易走光,你知不知道?惡劣!”

Kan無法辯駁,只能呆站著,讓軒轅左一句好色、右一句惡劣的罵,連帶攝影棚裏的工作人員看他的眼神也轉成不屑與鄙夷。

怒氣未消的軒轅再橫了他一眼,才將視線轉向懷中的娜塔莉。

俯首見她雙頰緋紅得宛如晚霞,湛藍的眼眸仿佛具有迷眩心神的神奇魔力,叫他的心跳驀地亂了節拍。

她腰間纖細柔軟的觸感頓時顯得鮮明,他的手像是被燙著似的猛然抽回。

“歹勢哦,我竟然忘了將手收回。”

開頭的那一句台語娜塔莉聽不太明白,但是當她看見他俊臉上的羞赧和難得的尷尬神情時,她仰起頭,對他露出一抹笑?。

“沒關係,我不在意。”

真的好奇怪,其他男人的觸碰都會讓她覺得不自在,雖然明知是因?工作需要,可她就是不喜歡。不過物件是軒轅的時候,她竟然不排斥,這究竟是?什??

軒轅瞟了她一眼,俊臉微紅。慘了,自己好像真的怪怪的耶!又伸手踏蹭鼻尖,他才轉身面對Kan。

“喂,你還不快點站好,我來幫你看看Pose要怎?擺啊!”

史琉燦再也藏不住笑意,“我說軒轅,你會不會管太多了?這種事應該要由王大哥來做…”

“沒關係,讓他提供一點意見也好。”王昊城連忙開口,素有大牌攝影師之稱、擁有高傲脾氣的他今天不曉得是哪根筋不對勁,超好說話的。

看著軒轅和娜塔莉,他伸手挲了挲下顎,似乎另有打算。

得到了他的首肯,軒轅更是毫無顧忌,此刻的七號攝影棚幾乎全由他來指揮、掌控。

“你站好啊,誰叫你靠過去的?都什?時候了,你還想吃豆腐,找死啊!把手放在口袋裏,你摟著她的腰幹什??娜塔莉,站直啊,對,肩膀挺起來,還有,離他遠一點!”

史琉燦搖頭,“我說軒轅大師,現在是在拍人,不是在拍雕像,你讓他們兩人直挺挺的站著,這種畫面拍出來能看嗎?”

攝影棚裏幾聲竊笑聲響起,大夥紛紛放下手邊的工作,擺明要看好戲。

讓軒轅挫挫Kan的銳氣也好,反正他向來自以?俊帥,就可以耍大牌,平常大夥礙於情面總是對他忍讓三分,如今連王昊城都默許,大家當然希望軒轅能替?人出口氣。

心高氣傲的Kan讓他這?呼來喊去,終於沈不住氣了,“這是我的工作,我要怎?擺Pose是我的事!”

小亮叉腰笑喊,“喂,xan,你別不識相哦,軒轅願意提供意見給你,你應該要偷笑了。”

“對啊,軒轅也是一片好意,你怎?可以不領情?”

見所有工作人員都偏向著軒轅,史琉燦著實覺得好笑。唷,看不出這只狗的人緣還挺不錯的呢!她瞟了娜塔莉一眼,碰巧與她的視線對個正著。

娜塔莉抿唇笑了笑,悄悄顯露好心情。

微望著身邊的軒轅,她垂下雙眼咬唇好掩飾嘴邊的笑意。

他是不是在吃醋?

他是不是介意其他男人碰她?

這般臆想著,娜塔莉不由嬌羞輕笑,耳畔飄進他怒吼Kan的洪亮嗓音,她唇邊的笑意更深了,叫她不得不伸手偷偷遮掩。

“搞什?,你這樣無精打采的怎?拍照?看看你,胸膛都挺不直了,要如何突顯這套衣服的特色…媽的,你真的欠扁是不是?叫你別碰她,你還碰!”

不耐煩的軒轅在看見Kan的手依舊想搭上娜塔莉的肩膀時,緊繃的神經便“啪喳”一聲猛然斷裂,他索性長腳一伸,將色性不改的Kan一腳踢出佈景。

“礙眼,滾下去!我來幫你拍。”

“嘎?!”

不僅史琉燦驚訝,連他身旁的娜塔莉也吃驚得仰頭看他。

只有王昊城像是等這句話等很久似的,他馬上走上前以充滿Power的響亮聲音說:“小古,馬上帶軒轅去換衣服,造型師趕快跟去替他打點一下配件,還有娜塔莉的妝也要補一下。快點,大夥趕快動作,別再拖時間了!至於Kan…你到旁邊休息。”

七號攝影棚在歷經換角風波之後,又熱鬧了起來。

史琉燦走到王昊城身邊,睨了他一眼,“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

他笑咧了嘴,毫不遮掩自己的得意,“軒轅居然敢在?人面前刮我,我當然要替自己討回一些好處。而且你也沒損失啊,娜塔莉第一個工作就在七號攝影棚,而且還有首席男模替她護航,怎?說都是你賺到。”

半個小時後,換上衣服的軒轅和娜塔莉一起站在佈景前方。

她仰望著他,發覺每一次只要他覺得不自在,就會習慣性的蹭著鼻尖。

好像小孩子哦!

軒轅飛快的睨了她一眼,“不知道?什?會變成這樣…”

娜塔莉爆出一串銀鈴般的清脆笑聲,刻意壓抑的活潑個性在這一刻全然釋放。“因?你把Kan踢下去了啊!別說你忘了?”

“誰叫他賤手賤腳的!”幸好自己剛才踹得還滿重的,沒便宜了那只色豬!

他這?護著自己,她好像還沒有跟他說聲謝謝。娜塔莉嗓音軟噥的說:“軒轅,我…”

“幹嘛?”哎唷,不能看!他僅瞥了娜塔莉一眼,就趕緊閉上眼。

不能看她湛藍的眼眸,好像會醉,也不能看她美麗的胸部,因?他會飆鼻血…那死了,自己還有哪里能看?哇哇,誰快來告訴他,他的眼睛應該放哪里啊?!

“喂,準備開始啦,還聊天!”王昊城大嗓門一喊,正式宣告展開拍攝工作。

“軒轅,你是木頭啊?靠過去摟著娜塔莉啊!對,勾著她的腰,讓她靠在你的身上,你眼睛轉來轉去的要轉去哪兒?看前面啊!你一直摸鼻子幹嘛?想氣死我啊!”

鏡頭前,軒轅努力擺出專業的樣子,只是嘴巴依舊小聲的嘀嘀咕咕,說出的話像是嘴裏含了顆鹵蛋似的不清不楚。

依偎在他胸膛的娜塔莉瞟了他一眼,愉快輕笑。

他真的很像小孩子耶!

變換下一個姿勢時,軒轅瞧出她的好心情,“我還在想你怎?會答應史丫頭來當Model呢?原來你這?喜歡拍照啊?”瞧她笑得多開心!

“因?我有一個願望啊!”

娜塔莉千嬌百媚地瞅他一眼,順應王昊城的要求,反手親昵勾摟他的頸脖。

她昨日才許下有朝一日能夠跟軒轅一起拍照,參與他的生活的願望。

沒想到,竟然在隔天就實現了!

在快門按下的瞬間,她輕輕枕靠在他精壯的臂彎,感覺他厚實的大掌親昵的圈摟著自己的腰際。

她嬌羞地噙起一抹笑,眼瞳清澈得像湛藍的晴空,嫣紅的雙唇潤澤柔軟,美麗笑?嫵媚且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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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6:06:25


軒轅臭著一張臉走進攝影棚所在的大樓,雙手插放在口袋裏的他此刻顯得冷漠難以親近。

八成被倒債了。偷窺他的櫃檯小姐悄悄地想。

該不會是失戀了吧?可沒聽說他有女朋友啊!經過他身邊的大樓女職員愛慕地頻頻回望。

是不是工作不順,被攝影師削了一頓?電梯裏,站在他身後,俏臉配紅的女髮型師竊竊地瞟著他。

“軒轅,你好。”好幸運哦,居然跟他同坐一部電梯。

“好。”他還是酷酷的,笑也不笑一下。

“上七樓的攝影棚嗎?”

“對。”

女髮型師一臉含羞帶怯的按下七樓的按鍵,接著又按下關門鍵。

就在電梯門即將關上的瞬間,軒轅大手一擋把門推了開來。“軒轅?”

他沒看她,只是蹙緊眉瞪著前方,“動作快點,行不行?”

他還帶了其他人一起來嗎?

女髮型師好奇地往門外一望,就見一個高挑纖細的身形慢慢走了過來。白色的高領毛衣將她細緻的肌膚襯托得更加白皙美麗,閃爍著豐盈光澤的金色長髮簡單地束在腦後,璀璨的藍瞳像是會說話似的眨動。

“快點。”

軒轅沈聲催促,俊臉還是臭得像坨屎。

娜塔莉望瞭望他的峻色,沈默不語地跨進電梯。

女髮型師偷偷地瞥視他們。軒轅和這個金髮女郎是什?關係?沒聽說他交了個外國女友啊!只要是有關他的事情,哪怕是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會在短時間內傳進所有人的耳朵。

沒辦法啊,因?他實在很出色,光是這棟大樓裏,就不曉得有多少女人瘋狂地迷戀他呢!

不矯揉造作的個性讓人喜歡接近他,生氣的時候就生氣,開心的時候也不會吝于向?人展示他俊美無邪的笑容。軒轅心情好的時候非常喜歡湊熱鬧,往往哪兒有人群,他就往哪兒鑽,然後再用幽默逗趣的話逗大夥兒開心。

比起那些自命不凡、鮮少與工作人員交談的Model,他自然是受歡迎多了。

不過,他生氣的時候還是別惹他?好。

就像現在。

電梯飛快地抵達七樓,門才打開,軒轅已經率先跨出,繼續鬱著臉,以最簡短的話語回應其他人的招呼。

見他這副模樣,所有人自然又悄悄地臆測起來。

“他是不是沒睡飽啊?”

“該不會是被哪個太主動的女人惹得不耐煩了吧?”

大家七嘴八舌的在他們背後猜測,整個攝影棚的感覺很詭異,亂哄哄中又流動著一股沈悶氣氛。

娜塔莉默默地雙手交握,隔著一段距離跟隨在軒轅的身後。他雖然刻意不理她,不過還是會偷偷地用眼角瞟一瞟身後,看她有沒有確實跟上。

要不要跟她講話?她看起來好像挺落寞的,是不是因?他故意不理會她的關係?

軒轅一邊思忖著,一邊往休息室的椅子坐下。

娜塔莉腳步就停駐在休息室的門口。

她在等什??等他開口叫她進門嗎?軒轅峻著臉,賭氣地不作聲。

乍到陌生的環境,四周的人事物都不熟悉,讓娜塔莉格外沈默與不安。

她並不是安靜嫻雅的人,她的個性非常活潑,而且樂於與人聊天,可是只限於她所熟悉的人。

或許是國情的關係,娜塔莉不輕易地相信陌生人,當然這種性格可能和過去腐化的共?主義有關,他們被教導在未和一個人共患難之前,不能算認識這個人。

娜塔莉也曾反問自己,?什?會這樣無條件的信任軒轅呢?是因?他長得帥嗎?不,絕不是這個理由!

應該是因?那晚他奮不顧身的挺身替她阻擋壞人的騷擾吧!

對,一定是這個原因,才讓她如此信任他,所以當史琉燦昨晚慎重的再次提出想引薦她去當Model的時候,她並沒有立刻點頭答應,只是轉頭望向軒轅,想詢問他的意見,可是他不知在生什?氣,沒回應她。

史琉燦看出她的遲疑,叫他今天乾脆帶著她到攝影棚,親自瞭解拍攝的過程。

只不過經過昨天下午的鼻血事件之後,他就開始冷冷的對她。

他到底在氣什??在氣誰?她真的好困惑。

娜塔莉不知道自己在門口站了多久,每每擋住進出門口的工作人員,她總是帶著歉意的低著頭讓路給人家過去。

軒轅將她狼狽歉疚的神情看在眼裏,突然冒起一股怒氣。是在氣誰?

當然…是他自己!他賭氣,難過的卻是她。他正想開口叫她進來時,一道女聲突地出現。

“你是新來的Model嗎?

他閉上嘴,看見服裝企劃?瑛琦來到娜塔莉的面前。

不習慣與人太接近的她立刻往後退了幾步。

“唉,小心!”

一個路過的燈光師及時伸手穩住娜塔莉的肩膀,避免她撞上身後的牆壁。

看著他的大手親昵地搭在她的肩胛,一把無名火竄上軒轅的心頭,他霍地自椅子站起身。

“我知道了,你就是那個跟軒轅一起走進電梯裏的女人!”?瑛琦輕喊,望向休息室裏的他。

軒轅睨了?瑛琦一眼,轉而盯視燈光師,“小亮,你可以把手放開了。”

?瑛琦瞥了他一眼,笑著走進休息室,“我一進大樓就聽見大家說你今天心情不好。”而且,所有人也很好奇能跟他一起來的金髮女子和他是什?關係?

軒轅沒回答,見小亮放開娜塔莉之後,才臭著俊臉對娜塔莉說:“站在外面幹嘛?進來坐啊。”

她走進門,選了一個斜對角的位子默默坐下。

軒轅將她俏臉上的細微轉變看在眼裏。好像生氣了?唉,原來金絲貓也會發脾氣,他還以?她溫溫馴馴的挺好欺負呢!?瑛琦倒了一杯茶給他,又放了一杯咖啡在娜塔莉的面前,“咖啡可以嗎?還是你喜歡喝茶?”

“咖啡可以,謝謝。”

“你的聲音輕輕軟軟的,說起中文還有一點生澀,感覺真可愛。”

娜塔莉螓首微仰,見她正對自己友善地笑著,她也噙起嘴角,回以一抹淡笑。

“瑛琦,別逗她。”

“我哪有逗她啊?我說的是真的嘛!”?瑛琦笑著走到軒轅的身邊,“喏,你今天喝的茶可是我自掏腰包買來的高級茶葉,不準你再嫌棄我泡的茶難喝了。”

軒轅拿起杯子呷了一口茶,“惡,還是難喝。全世界就屬宇文泡的條最香、最棒!”

“你哦,那是人家琉燦的老公了,你別再這?黏著宇文先生行不行?”整個Model界的人都知道,軒轅有個宿敵就是名模出身、同時也是他的經紀人史琉燦,而令兩人交惡的原因,就是?了爭搶一個叫宇文武治的溫文男子。

“哼,你管我!”

軒轅瞟了斜對面的娜塔莉一眼。她是睡死啦?半點聲音

都沒有。

“拿去,這是今天你要穿的衣服。”

“有亮片!”

?瑛琦的聲音透著隱隱的笑意,“對啊,T恤上面有亮片,而且,等一下還要戴幾條項鏈呢!”

軒轅一副見鬼的模樣,“你是說脖子上還要挂得叮叮噹當的,像狗鏈那樣?”

“對,而且是好幾條狗鏈。”這一回,她的笑意更明顯了。

娜塔莉靜靜地看著他們極?熟稔的交談著,言談間甚至有些打鬧的動作,感覺似乎感情很不錯。

而當她看見?瑛琦將右手撐放在他的肩上,嬌小的身軀似有若無地貼靠著他的臂膀,左手越過他的肩胛指著前面的衣裳,及肩的深褐色發絲垂落在軒轅的頸脖。

她轉開螓首,不懂這一幕?何會讓她覺得不快。

軒轅悄悄瞄向娜塔莉。看見她轉頭,他蹙起眉,心中隱隱不悅。她幹嘛不看他?覺得他很醜嗎?

“咦,你都不說話耶,是不是覺得無聊了?”?瑛琦微微挺直身,微笑瞅看娜塔莉,右手始終沒有離開軒轅的肩膀。

“喂,你不用出去做事嗎?”

“你幹嘛趕我啊?我知道了,你想跟這位小姐獨處對不對?”俊俏的臉龐微微漲紅,“你鬼扯什??我是怕你等一下被人家罵。”

“唷,想不到你這?關心我啊?”

“喂!”

?那間,?瑛琦笑得好不燦爛,“好啦,我也該去攝影棚那裏了,等一下造型師會過來,你乖乖在這裏等她哦!”

頓時休息室只剩下他們兩人。

他沈默,她也不說話。直到軒轅受不了沈滯的氣氛,才打破僵局。

“喂!”

娜塔莉轉頭看他。

“你幹嘛不說話?”

“你呢?你有跟我說話嗎?”

這只金絲貓脾氣很倔哦,還會跟他嘔氣。

“我看得出來你在生我的氣。”

軒轅伸手蹭了蹭鼻尖。

“可是?什??我並沒有做出讓你生氣的事啊!”

那只大手蹭完了鼻尖改摸額頭,不知道?什?他就是不敢看向她。

“你可以生我的氣,可是你要讓我知道原因。”

“鼻血…”

“什??”

“我流鼻血…”

“不對,你現在沒有在流鼻血。”

軒轅忍不住翻白眼,“我知道!”要是再一次發生昨天的糗事,他會不知道嗎?“昨天下午我從你房間跑出去,結果被史丫頭取笑。”

娜塔莉困惑的微側著螓首,“她笑什??”

他又不說話了,大手繼續在臉上蹭來蹭去的,再這樣蹭下去,只怕他的指尖要插進鼻孔裏了。

“軒轅,我剛才問了你一個問題。”

他惱怒地瞪她,“反正她就是笑我,讓我很不爽就是了嘛!”

那個史丫頭猛笑他下流,又虧他低級得要命,居然看到娜塔莉柔軟的胸部就氣血直沖腦門,甚至從鼻孔裏飆了出來。什?嘛,把他說得好像色老頭似的,他只不過一時想入非非。色欲薰心…不對,他怎?這樣講他自己。

“總之我不是在氣你啦!”

“不然你在氣誰?史小姐嗎?”

“對啦。”還有,他更氣他自己。丟臉,自己紀錄良好的“閨譽”就這樣葬送在她的兩顆…上頭,他能不氣嗎?還飆鼻血咧,真是夠了!

“…你跟剛才那個女孩很要好嗎?”

“不錯啊。”

心情開始好轉的軒轅褪下峻色,蹙攏的眉心也稍稍舒緩,他拿起茶杯喝了第二口,皺著眉頭繼續喝第三口、第四口。雖然難喝,但好歹是人家特地買來的茶葉,一番心意他不能辜負。

“你跟每個人都這?親近嗎?”

娜塔莉不懂自己?什?一直執著在這一點。

她很想阻止自己別再問下去了,如果立場反過來,有個男人一直問她這種問題,她會覺得隱私受到冒犯。是的,她正在窺探軒轅的隱私,而這樣是不對的。

可是,老天,她就是忍不住、就是想知道啊!

他呢?他會因?她的探問而生氣嗎?

顯然沒有。

因?此刻,他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那杯苦澀的讓他皺眉頭的烏龍茶上。

“瑛琦騙我!這哪叫什?高級茶葉?分明是她隨便買來給我喝的!”放下了茶杯,他嫌惡地瞪了它一眼,這才將視線調轉到她身上,“你剛問我什??哦,親近,對。我覺得大家都挺好相處的啊,而且要在一起工作,氣氛和樂會比較好辦事、”

“你沒有不喜歡的人嗎?”

他聳聳肩,“不喜歡,就少交往啊。這個世界上有那?多種人,當然不可能跟每個人都投緣,那也不表示跟自己不投緣的人就是壞人,只是彼此的理念不同而已,各走各的就行啦!”

娜塔莉轉開藍色瞳眸,“你好開朗。”

姑且不論共?主義的生長背景讓她本來就會稍稍壓抑自己外向的個性,在得知自己就讀大學的學費、支撐她能無憂無慮的從事芭蕾舞蹈的生活費,竟然是姐姐維緹亞偷渡到臺灣賣淫所賺的錢,她就很難再展開笑?。

那一刻,她就暗自立誓一定要到臺灣找到維緹亞,這也是?什?她割捨得下莫斯科芭蕾舞團首席舞者的身份。唉!採取這?激烈的手段,看來以後她也別想再踏上俄羅斯的國土,不,她已經無暇考慮太多了,能儘快找到姐姐維緹亞,才是最重要的事!

軒轅瞅著她落寞的側影,情不自禁地升起想撫慰她的衝動,“日子總要過下去嘛,笑著過比較好。”

有如晴空般湛藍的眼瞳靜靜地望著他,?那間,軒轅以?自己就要迷失在那一片深藍汪洋裏…

迷失?!

他猛地眨眼。老天,他竟然有種迷失的感覺!

“軒轅?”

他沈默地轉開臉,大手又開始蹭向鼻尖。

這時,造型師提著化妝箱輕快地走了進來,“軒轅,聽說你今天心情不好啊?”

他撇撇嘴,“消息怎?傳得這?快?”

“因?你的一舉一動大家都很注意啊!不過你現在看起來已經非常OK了嘛!”

“你又知道我OK了?”

“很簡單啊,如果你心情不好,臉就會臭臭的,而且只會用最簡短的句子回答所有問題。大家都摸清你的脾氣了啦!”

再一次讓人不意外的,眼前這位工作人員也在有意無意間流露出對軒轅的好感與親近。

而娜塔莉就這?靜靜地坐在他們的斜對面,看著造型師和接下來的攝影助理、雜誌編輯跟服裝廠商代表,熟稔的和軒轅聊著工作上的事情,還不時摻雜著一些嬉笑怒?似的對話。

突然間,娜塔莉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衝動——

自己應該怎?做,才能像這些人一樣,自然的融入軒轅的生活呢?

她忽然好想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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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6:05:43


清晨五點二十分,冬季的天空灰濛濛的,感覺格外清冷。

一間散發著淡淡茶葉香的茶藝館,不僅整晚燈火通明,店門更是徹夜未關,像是在等待誰的歸來。

“宇文,”一雙纖纖小手搭在茶藝老闆宇文武治的肩上,窈窕動人的身軀緊接著親昵貼附在他背上。“軒轅那傢夥昨晚一定是玩得太過火了,所以忘了時間,你別這?擔心嘛!”

聞言,宇文武治側轉身,在妻子史琉燦的粉頰印下一吻,“我來等他就行了,快去睡一會兒吧,你也等了軒轅一整晚了。”

名模出身的史琉燦淘氣地皺了皺鼻子,非但沒離開,反而還往丈夫的大腿上坐。即使已經嫁做人妻,擁有一張娃娃臉的她依舊純真動人。“哼,我才不是在等那只沙皮狗!我是在陪我的親親老公。”

“隨你怎?說。”宇文武治憐寵地湊近她的頸脖,嗅聞那誘人的發香,嘴邊噙起一抹好氣又無奈的笑容。

也不知道是什?原因,不管經過了多久的相處,琉燦和軒轅就是不對盤!雖然都是成年人了,卻常常因一點小事就吵架,而最常令他們起爭執的,就是比看看他最關心誰!

這叫他怎?比呢?

一個是至愛的妻子,一個是一生難得的摯友,兩個都是他最珍惜的,有什?好比的?

“快要五點半了,你快點去睡覺。”

史琉燦眷戀地往丈夫的懷裏鑽,“我要陪你嘛!”

“不許你不聽話,萬一影響肚子裏的寶寶怎?辦?”

“哼,就只知道心疼你兒子!”

他驚訝地看著她,“你肚子裏的寶寶是男孩嗎?”

流轉不停的美眸神秘地膘了他一眼,“我有預感他會是個男孩。”

“但是我比較希望是個像你的女孩…”

“夠了吧,你們兩個,大清早的惡不噁心啊?”

聽見這個聲音,史琉燦沒好氣的自丈夫懷裏探出頭,“唷,沙皮狗,知道回家啦?”

軒轅馬上齜牙咧嘴,“別這樣叫我!”

宇文武治輕輕推開妻子,站起身來,困惑地看著被好友抱在懷裏的外國女子,“這個金髮女子是誰?”

史琉燦尾隨在後,“唷,看不出來你這只狗還有本事泡外國人?”

“喂,幫忙一下,我抱得手很酸。”軒轅像是刻意要激怒她似的,竟然將懷裏的女人往宇文武治的懷裏送。

“你敢塞女人給我老公,我要剝了你那張狗皮。”

“琉燦,別鬧。”

宇文武治接下好友懷裏的女人,小心翼翼地將她放躺在角落的貴妃椅上。也不知她是太累了,還是怎?的,她只是挪了挪身子,繼續沈睡。

軒轅皺著眉,甩動酸疼的雙手。“這個女人看起來沒幾兩肉,不過抱著她走上一段路,還是挺累人的。”

“喂,”史琉燦捶了他肩胛一記,“別告訴我們你昨晚夜不歸營,就是跟這個外國女人廝混在一塊?”

“她昨晚救了我,還把我抱回她住的地方…當然是我變成狗的時候,你這個滿腦子黃色思想的女人,別亂想!”

宇文武治轉向好友問:“這?說,她不知道昨晚抱著的那只狗是你嘍?”

“當然不知道啊!如果她曉得,肯定不會把我抱得緊緊的陪她睡一晚。”回想起那柔軟的雙峰枕頭,軒轅是一臉的陶醉。看不出這只金絲貓瘦歸瘦,胸前還挺有料的!昨晚睡得太熟,有一度,還險被她白嫩嫩的乳峰給擠得沒氣呢。

“喂。”史琉燦又頂了頂他的肩膀。

“幹嘛啦?”

“口水快滴下來了,哼,看看你那回味無窮的模樣,真是色欲熏心!”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你這個史丫頭怎?這樣說我?我可是正人君子,擁有坐懷不亂的無上定力,豈會…”

“好了,你們兩個別再吵了。”

宇文武治開口,以眼神示意他們離開貴妃椅,免得擾醒沈睡中的女人,接著他長手一指,原本吵鬧的他們馬上像訓練有素的狗兒,乖乖地坐在他指定的位子上。

“軒轅,你知道她在發燒嗎?”剛才抱著她的時候,他就感覺到她過高的體溫。

軒轅困擾地搔搔頭,“嗯,我就是知道,才把她帶回來的啊!你們不曉得,她住的地方有夠簡陋的,窗戶上的玻璃甚至還破了個洞,整個晚上就聽見風聲在我耳朵旁颼來颼去的,而且,整個房間只有一張單人床,昨天晚上她抱著我睡覺的時候,我還以?那張床會承受不住我們的重量塌了下來呢!”

史琉燦睨了他一眼,“所以你就把人家帶回家了?”

“沒辦法啊,誰叫她發燒了,而且坦白說,她對我還不錯啦。還有,”軒轅突然前傾身壓低嗓音,一副“注意,我要講八卦”的神秘模樣。

史琉燦雖然擺出沒興趣的樣子,但身子還是忍不住往他斜去。“我猜她呀,搞不好是被丈夫毒打、施虐,再偷偷地從老公身邊逃出來的。”

“你又知道了?”

“軒轅,這種沒啥根據的事還是別亂猜比較好。”

“八九不離十啦!你們難道沒注意到她手上戴著結婚戒指嗎?”

軒轅此話一出,兩雙眼睛不約而同的往娜塔莉的無名指望去。“真的耶!軒轅,說不定你真的撿回一個逃妻!”

*******

娜塔莉著實被搞糊塗了。

截至昨天晚上?止,她還住在那個租金便宜、會颳風、會漏水的破房間裏,偶爾接一下翻譯社的Case,賺取微薄的生活費。可是當她睜開雙眼時,人已經躺在一個裝潢樸實,卻乾淨明亮的房間內,床鋪不會搖搖晃晃的,空氣中也沒有那種讓人聞了會皺眉的黴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茶葉香?

最讓她困惑的,就是眼前這個似乎跟她很熟,但是其實彼此才第一次見面的女子,對方自稱史琉燦。

“喏,這是我老公煮的芋頭稀飯,快趁熱吃啊,吃完之後,你還要吃感冒藥呢。”

“謝…謝謝。”娜塔莉接下她手中的瓷碗,嫋起的熱霧中帶著淡淡的芋頭香,這一刻,她才發覺自己真的餓了。

看著她由原本的遲疑到後來的大口咀嚼,史琉燦滿意露出美燦的笑容,“我老公煮的稀飯是世界一級棒的吧?喏,以後呢,你就住在這裏,這幾件衣服是我從衣櫃找出來的,應該符合你的Size,別誤會哦,這可不是我穿過的舊衣,是我以前當Model的時候一些設計師送給我的,連穿都沒穿過。”

“我不能住這裏,我自己有租房子。”

“我聽軒轅說了,他說那個房間還有一股濃濃的黴味呢!你別客氣啦,這間客房本來就是多出來的,如果租給你,我們還能多一份收入呢!你放心,看在狗軒轅的分上,租金我老公會算得很便宜的。對了,你現在有工作嗎?”

娜塔莉眨眨眼,聽得有些頭暈。眼前這個漂亮的女人說起話來又快又急,像在放鞭炮似的!

“工作,你有嗎?”

“有…我偶爾會接一些翻譯的文件。”

史琉燦皺皺巧鼻,“這樣能賺得到什?錢,你的條件其實很好耶。對了,有沒有興趣跟軒轅一樣當個Model?我可以當你的經紀人,幫你辦工作證!像軒轅條件這?差的貨色,我都能夠把他推上首席男模的位置,你就應該能瞭解我的經紀能力有多?好了吧。”

娜塔莉沒有回答,只是點點頭繼續吃粥。軒轅?到底是哪一位?她應該認識嗎?

“喂,我說了這?多,你怎?都沒反應啊?”

“我頭痛。”

“啊,對哦,你還在發燒呢!”

不是,是因?你連珠炮似的講話方式讓我吃力。娜塔莉將空碗交到史琉燦的手中,友善地笑了笑,“謝謝你,我覺得自己最近很幸運,一直碰到好人。”

像昨天晚上也是。

那位長得很俊美的高挑男子竟然願意?了保護她挺身而出,讓長久以來一直孤軍奮戰的她非常感動,雖然最後是她自己打跑了壞人,但是有人肯挺身護衛她,就已經讓她很意外、很感激了。只是,後來他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這芋頭粥很好吃的,再吃一碗吧!”說著,史琉燦又舀了一碗粥給她。娜塔莉遲疑了幾秒才伸手接過碗。

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問的問題,史琉燦咬了咬下唇才開口,“你說你最近很幸運,一直碰到好人?”

“嗯,你也是好人之一。”

史琉燦眼神掃向她無名指上的銀戒,“也就是說,你曾經碰到過壞人嘍?”像是你丈夫。

娜塔莉微愣,才點點頭,“這個世界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好人的。”尤其是自她離開芭蕾舞團之後,在日本,甚至是現在身處的臺灣,都遇過對她有不良企圖的人,讓她原有的防備心又加重了幾分。

史琉燦望著她,總覺得她的笑容透著些許疲憊和感傷。難道真的被軒轅猜中了,她是逃妻!

“我剛才幫你換衣服的時候,沒看見你身上有傷痕。”

“有時候受傷的不是身體,而是心靈。”

驀地,娜塔莉想到那位曾經幫助過她的日本外交官員佐藤龍志。她本以?他是個好人,結果事實證明他只是一隻覬覦她身體的狼!“身體的傷會痊愈,可是心靈的傷卻很難去撫平,不是嗎?”史琉燦難掩震驚,怔怔的望著她,說不出話。

“我還沒自我介紹,我叫娜塔莉。”

“我是…史琉燦。”驀地展露的笑容使她白皙明亮的臉龐更顯耀眼燦爛,“我知道,你剛才已經說過了。”

房門突然被人輕敲了幾下,接著門就被打了開來。

“是你?!”軒轅仁立在門口,神情有著不明所以的困惑。

“見到我有這?吃驚嗎?你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要大。”

“你…難道你就是她口中的軒轅?”娜塔莉指了指史琉燦。“我是啊。”他關上房門走了進來,轉向史琉燦說:“你老公叫你回房間去補眠,他還說你要是十分鐘內不照辦的話,他就拿鞭子毒打你一頓!”

“少在這搬弄是非,宇文才不會對我說這種話。”史琉燦睨了他一眼,起身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腳步突然頓了頓,“喂,好像真的被你猜中了。”

軒轅居高臨下地睨了娜塔莉一眼,旋即和史琉燦交換一個眼神才慢慢走向床邊。

娜塔莉明顯地緊張起來。

十指交握的她輕咬著下唇,蔚藍眼珠隨著他的走近而眨動,白皙的臉龐也悄悄緋紅起來。

“哇,你燒得這?嚴重啊?臉好紅耶!”

她直覺地捂住粉頰,“我有臉紅嗎?”她以?自己只是心跳加快而已。

“吃過藥沒有?”他率性地一把拉過椅子,坐了下來。

“剛才吃過了。”

他皺眉,拿起藥袋瞧了瞧,“是不是沒效啊?不然你的臉怎?會這?紅?就知道那史丫頭吝嗇,連請個醫生來替你看病,也是找那種便宜的蒙古大夫。”

“那位史小姐對我很好。”

軒轅哼了哼,不予置評。

“是你帶我來這裏的?”

“嗯。”把藥袋往桌上一扔,他整個人往後倚靠在椅背上,修長的雙腿交疊而坐,精壯的手臂繞過椅背,悠閒地晃啊晃的。

娜塔莉默默望著他。

俊美的男人她不是沒見過,事實上在芭蕾舞團裏,幾乎每個人都是萬中選一的俊男美女,像艾維克就是,他既高且帥,皮膚也比眼前的男子白皙,可是?什?在她眼中,黑頭發黃皮膚的他就是比艾維克還有味道?

“有沒有人說你很有味道?”

“味道?”他怔了怔,馬上緊張地坐直身,舉起手湊到鼻子前又嗅又聞的。不會吧,難道是“狗味’”?可是以前都沒聽人說過啊!每天早上他都會先洗個澡才出門的耶!

“我說的味道不是這個。”

“不然是哪個?”

娜塔莉望著他深邃的大眼,“我也不知道該怎?說。”其實她也只在大學時代選修過一些中文的課程,要她用中文來貼切的表達自己的想法實在是很難,“總之,我不是說你身上有奇怪的味道。”

軒轅質疑地瞟了她一眼,才悠閒地倚回椅背,“你呢,以後就住在這裏吧,反正這個房間空著也是空著,月底的時候拿幾百塊塞住史丫頭的嘴就行了。”

“?什?要對我這?好?”

盈盈大眼瞅著他,娜塔莉著實困惑。莫名其妙的受到陌生人的照顧,坦白說,她很疑惑也很不安,因?過去的經驗告訴她,男人對她好都是有企圖的。但是不知道?什?,她卻不願意懷疑他——眼前這個叫軒轅的男人。

是因?他的眼睛嗎?

圓圓亮亮的,一閃一閃的,好像…想到什?似的,她沒頭沒腦進出這句話,“我昨天晚上抱回家的狗!”

軒轅像是被火燒屁股似的從椅子上彈跳起來。

娜塔莉被嚇了一跳,捂著胸口問。“你幹嘛?”

俊臉立刻漲紅,“你才幹嘛?”這個女人…該不會知道什?了吧?娜塔莉沒注意到他的困窘不安,只是忙著掀開棉被想站起來,“我要回去了,那只皺皺狗還在我家裏…”“沙皮狗。”

她頓了頓,“什??”

“我說那只狗是沙皮狗。”才不是什?皺皺狗!沒水準,居然這?叫他。“你知道它?狗呢,現在在哪里?”

軒轅瞅著她焦急的模樣,淡淡的說:“跑了。”

娜塔莉停下動作,垮下肩。怎?會跑了?

“你幹嘛露出這種表情?它跑了就跑了啊,反正你也養不起它。”一晚倒是還能忍受,但若是叫他每晚都睡在那間破爛又充滿黴味的房間,他肯定寫信去動物協會告狀!

“別說那只狗了。”越說心情越差,害他的夜晚那?不美麗。“總之你安心的待在這裏,我們都是好人,不會害你的。而且你住在這兒,”他睨了她一眼,“別人應該也不會輕易找到你,你可以放心。”

娜塔莉眨眨眼。?什?她覺得他話中有話?“有人會找我嗎?”軒轅睇了睇她無名指上的銀戒,“沒有嗎?”

“沒…”她驀地住了口。

應該沒有吧?過去自己的生活重心就只有芭蕾舞,如今舞團早已不知道到哪個國家巡迴演出了。而她姐姐連她來臺灣都不知道,更別說會找她了。

突然,一股淡淡的哀愁滑過她的心頭。

不知道?什?,一看見她美麗的臉龐布上一抹惆悵,他就覺得煩躁。這個女人幹嘛露出那種表情啊?她不適合哀傷,她應該笑啊,藍眸應該充滿快樂的光芒,?什?會變得這?黯淡?

只是…自己真的很奇怪,她是什?表情幹他屁事!

真的太奇怪了,就像昨晚,他根本沒有撿垃圾的習慣,可是卻破天荒的把她抱了回來,而且還被史丫頭嘲笑,笑他不抱貓也不抱狗,偏偏抱這?大只的回家…

“喂!”娜塔莉仰起螓首,不解他的口吻?何突然變得不耐。“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壞人。”

“嘎?”

“沒錯,男人是骨頭賤了一點,但是並非全部都是壞蛋。”

“哦。”所以他到底想說什??

“我只能說你是遇人不淑,嫁給一頭有暴力傾向的豬。”

“嫁?”

“你老公這輩子打你幾下,我讓他下輩子做牛做馬加倍還你。”

“老公?!”

“對,你老公,看著吧,我會幫你討回公道。”

娜塔莉眨眨眼。雖然不曉得他?什?會有這種想法,但是她覺得好溫暖。“你?什?要對我這?好?”

“啊?”

“你真的在替我生氣,?什?呢?”

“呃…”一抹燦笑浮現她的唇畔,“你真的是個好人。”

心跳沒來由地被那抹笑容干擾,他刮了刮臉頰,渾身不自在。“可是你是不是誤會什?了?”對上他大眼的瞬間,她的臉龐再度不自覺地排紅起來,“我還沒有嫁人,怎會有丈夫。”

“嘎?!”軒轅忽然捂住嘴。自己是不是有病啊?不然怎?老是只吐出發語詞?

“?什?你會覺得我已經結婚了呢?”

“嗯…”哎呀,又來了!

娜塔莉伸手撫上了臉頰。難道她最近蒼老很多,讓人覺得她已經是個婦人了嗎?的確,最近生活是苦了點,但是以前練芭蕾的時候也很辛苦啊!

只是這兩者之間的苦是不一樣的。

一個是?了自己的夢想志趣吃苦,另一個則是被現實生活逼壓得喘不過氣的苦。

軒轅突然抓起她的手,嚇了她一跳。

“那你的無名指上?什?戴著銀戒?”

“這是我姐姐送給我的禮物,戴在無名指上是因?大小剛好適合。”

他皺了皺眉,“所以你沒有老公,也沒有人打你?”

她笑著搖頭,蔚藍的瞳眸益發璀璨明亮。

軒轅搔搔頭。這下糗了,還以?自己撿回人家的逃妻呢!他再度將目光調向她身上,甜美的笑靨又讓他心跳亂了節拍。“我還沒把我的名字告訴你吧?你好,我叫娜塔莉。”

“哦,我軒轅啦!”不想讓自己的心再這?被她干擾,軒轅將視線轉開,眸光不期然地落在她曲線美麗的胸脯上。

哎呀,自己真下流,哪兒不看,偏偏往那裏望。驀地閉上眼,軒轅劍眉緊皺。

緩緩掀開眼皮,誰知視線又自動地落在她的胸部,而且還該死的想起昨晚枕在上面睡覺的柔軟觸感,像棉花又像泡泡糖,感覺還會…的跳動。娜塔莉突然倒抽一口氣,“軒轅,你還好吧?”

“嘎?”該死,別再瞧她那裏了,會被當成色狼的!

“你流鼻血了!”

“啊?鼻血…啊——我居然流鼻血了!”

娜塔莉錯愕的看著他突然像只青蛙似的又蹦又跳,然後沖出房外。“宇文,救命啦!不得了了,我流鼻血了,我要死了,快來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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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6:04:35


氣勢磅礡的日本國家級劇院裏,所有的燈光霎時全關,瞬間竄升的溫度揉合著熱烈掌聲,讓人仿佛置身璀璨夢境。

“各位,以上就是莫斯科芭蕾舞團帶來的芭蕾舞劇“胡桃鉗”紅色的絲絨帷幕緩緩拉開,讓數以千計的觀?再次目睹到臺上芭蕾舞者的迷人風采,體態優美的舞者們手牽著手一同向熱烈捧場的觀?深深一鞠躬,劇院裏立刻響起如雷的掌聲。

來自俄羅斯的莫斯科芭蕾舞團在國際間享有盛名,只有極少數的精英份子有資格被舞團遴選?團員,且追隨著芭蕾舞團到世界各地巡迴演出。

坦白說,這也是他們能免費遊歷世界的唯一機會。

綜所皆知,俄羅斯人的生活普遍來說並不富裕。

“最後,我們再次以熱烈的掌聲感謝莫斯科芭蕾舞團精湛的演出!”

偌大舞臺的一角,司儀以流利的日文為這場演出做了結,在久久不歇的掌聲中紅色帷幕再度拉上。

舞者們回到了後臺,熱烈而喧鬧的氣氛中有著明顯的放鬆,舞劇順利流暢地進行到演出的最後一秒,不僅展現他們在舞臺上的專業,更是他們用心表演的成果,這一刻,榮耀是屬於全員的。

雖然私底下他們的感情可不見得那麼的友好。

“娜塔莉,你的腳踝還好吧?”

低沈渾厚的男性嗓音輕柔響起,緊接著一條雪白乾淨的毛巾遞到她的面前。

坐在椅子上揉捏右腳腳踝的娜塔莉?萊斯金仰起螓首,白皙雪嫩的臉龐襯著一雙晶瑩圓亮的翦水美眸,著實吸引?人驚豔的目光。

“謝謝你,艾維克。”她微笑著接下毛巾,意思性的在額頭拭了拭。“腳很痛嗎?你的額頭一直冒汗,需不需要我請卡托醫生過來看一下?”

“不用了!”

娜塔莉趕緊抓住他的衣角,還穿著王子戲服的艾維克轉過頭,困惑地瞅了她一眼。

她連忙縮回手,扯出一抹笑容,“我只是扭到而已,沒什麼大礙。你瞧,我剛才不是一樣能跳舞嗎?”

垂下小臉,她悄悄咬唇不敢讓眼神泄漏一絲慌亂。她冒汗…是為了其他原因啊!一想到即將要做的事,娜塔莉忍不住悄悄顫抖。

天主啊,懇求你一定要庇佑我…

“你又擺出那一副無辜的模樣在勾引人了嗎?娜塔莉。”一道尖酸刻薄的女聲突然揚起。

娜塔莉垮下肩,閉上眼。老天,這個女人難道不會厭倦嗎?每天淨會對她冷嘲熱諷的。

娜塔莉還沒開口,艾維克已經先替她說話了,“貝羅瑟,你別老是找她的麻煩,行不行?你到底還要爭什??胡桃鉗的女主角能讓你拿到手,你該感激娜塔莉才對!”

貝羅瑟當場氣紅了臉,“我為什麼要感激她?這個角色是我憑本事獲得的,關她什麼事?!”

“你是裝傻還是真的不曉得?要不是她腳踝受傷,嘉麗這個角色根本就…”

“艾維克!別再說了好嗎?”為了緩和自己衝動的口氣,娜塔莉歉意地對他笑了笑,“謝謝你。”

艾維克微微臉紅,“我去幫你拿杯飲料來。”

“我還不渴,不如你幫貝羅瑟拿瓶水吧!”

幫她?“我去看看還有沒有。”艾維克的口吻倏地轉冷,臨走前還警告的瞪了貝羅瑟一眼。

“娜塔莉,你這是什麼意思?施捨我嗎?”

娜塔莉再度垮下肩。自己這樣做也錯了嗎?揚起卷翹的眉睫,她不意外地看見貝羅瑟漲紅俏臉瞪著自己。整個舞團的人都看得出來貝羅瑟對艾維克存有好感,唉,偏偏他本人遲鈍得跟恐龍一樣。

“貝羅瑟,你今晚表現得很棒。”

“那是我的實力!”

彎身脫著舞鞋的娜塔莉微笑不語。正因大夥實力堅強,就算她離開了,舞團的巡迴演出也不會因她而停擺。

所以,天主啊,請原諒她的自私,並且協助她如願吧!

當天晚上,在團員們下榻的飯店裏,有一抹纖細的身影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偷偷溜了出去。

隔日,日本媒體紛紛以極大的篇幅,報導莫斯科芭蕾舞團的首席舞者獲得日本官方提供的政治庇護。

娜塔莉?萊斯金的名字從此從莫斯科芭蕾舞者的名單除名。

*******

大家應該都聽過灰姑娘的故事吧?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倒楣透頂的姑娘叫辛度瑞拉,她老媽早早就嗝屁閃人,而老爸沒有優點就算了,偏偏還愚蠢兼好色,因為嫌夜晚太沒樂趣所以他又趕緊娶了一個老婆來暖床,還附贈兩個比她還要年長的拖油瓶姐姐。

由於平常的生活太過安逸,敗光家產的老爸只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揮別妻小外出賺錢。這下好了,家裏沒大人,後母跟兩個女兒秉持著“閑著也是閑著,有狗就要打,有人就要使喚”的最高原則,苦命的辛度瑞拉只好學她老爸,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蹲在牆角撿紅豆、綠豆。

人的命運當然不會這麼悲慘,辛度瑞拉可能是上輩子燒好香,居然有幸得到仙女的幫忙。

就這樣仙女棒一揮,她便打扮得漂漂亮亮、珠光寶氣,腳還踩著夢幻的玻璃鞋,搭上一輛避震系統超差的南瓜馬車,一路顛簸的前去參加王子盛大的“老婆在哪里之Party”。

兩人相遇的過程當然是很唯美、浪漫。

但是,命運之神不會眷顧貪玩的人,當城堡的大鍾敲響十二下的時候,天鵝又變成了醜小鴨,而美麗公主變回了灰姑娘。以上,是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而很久很久以後的現在,有一個五官深邃、英姿俊颯的男人有著和灰姑娘同樣悲慘的命運。

每當夜幕降臨,軒轅的心情就High不起來。

當時針走到九的時候,他俊逸的臉龐就會糾結起來。

到了十一點,那抹高大頎俊的身形開始在客廳裏煩躁地走來走去。十一點五十分,焦躁難安的他通常會咬起桌布。

十一點五十五分,他接著咬沙發。

十二點——

“汪!”一陣輕煙繚繞下,超級俊男兼人氣旺盛的男模軒轅,就會變成一隻皺皺巴巴的沙皮狗。

?什?會這樣子呢?話說當年他本是天界神仙軒轅真君,卻因?某緣故狠狠地扁了月下老人一頓,記恨的月老到玉帝面前參了他一筆,所以他就被貶入凡間當個普通人,還懲罰他在每晚十二點不由自主的變身成一隻醜醜的沙皮狗,直到淩晨五點魔法才會解除,而且這種的生活要持續一年。

唉!淩晨十二點,美麗放蕩的夜晚才開始,曠男怨女都到Pub裏隨著強烈激昂的節奏熱舞狂歡,碰恰恰、碰恰恰…

只有他…不對,是它,淒苦的蹲在家裏咬著沙發,狗臉臭得像是剛剛吞了一坨屎。

十二點零一分,狗軒轅不情不願地跳下沙發,短小的狗腿噠噠的飛快拐動,跑回自己的房間。

沒搞頭啦,除了睡覺之外,還能幹嘛?

恨?,厄運什?時候才能解除?它想出去碰恰恰啦!

*******

糟糕!

強撐著搖晃的身體,微醺的軒轅跨進捷運的車廂裏,抓著扶把朝離他最近的位子坐下。

他俊帥頎長的身形一出現車廂裏,立刻讓人眼睛?之一亮。鐵灰色的高領毛衣讓他英挺白皙的臉龐更加顯眼;深黑色的牛仔長褲將他一雙修長的雙腿完美地呈現,白襯衫的衣角自毛衣下圍隱約露出,搭配頸脖間氣質粗獷的純銀項鏈,此刻的他儼然是個發光體,所有人無不盯著他瞧。

晚上十一點多,這是捷運的最後一班車。

十一點多,照理說,這個時候他應該待在自家的客廳裏,俊臉糾結的走來走去,然後按照慣例開始鉚起來咬桌布、沙發。

可是現在,他卻還在外頭,搭乘著大?交通工具。

唉,只怪自己一時貪玩跟那些Model朋友去Pub喝酒,越喝越盡興,他竟忘了午夜十二點已逼近…該死,難道要讓車廂內所有的人看見他變成狗的模樣嗎?!

可以預測的,到時一定會引起一陣尖叫聲和驚天動地的騷動,接著,明天他就會順利登上各大報的頭條,然後被帶去研究室綁在解剖臺上。

軒轅猜想,當閃著恐怖刀光的手術刀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的那一刻,他八成會?下所有自尊跟骨氣,涕泅縱橫的求大家手下留情,接著老實托出自己其實是被貶下凡的神仙,因?犯了錯,所以才會被懲罰在每晚十二點變身?沙皮狗。

當然,不用懷疑的,他馬上會被轉診到精神科,去看看腦子到底壞了沒?

總之,唉,他是鐵定會成名的!

俊臉微紅的軒轅低頭盯著掌心的手機。該不該打電話向甯文求救?十一點三十七分了,對於他的晚歸,宇文現在應該也很擔心吧?

才想按下熟悉的號碼,他又趕緊停住。

不…讓他想一想,要是他現在向宇文求救,眼前的危機可能會順利解除,他也不用被抓到解剖台,可是,從此之後,宇文那個邪惡的老婆史琉燦很有可能會拿這件事嘲笑他個一年半載。

哼,雖然他跟宇文武治是死黨,但是抱歉,死黨的老婆實在有夠惹人厭!粗魯地將手機塞回口袋裏,軒轅決定自己自立救濟。保險起見,他還是趕緊下車躲進小巷子裏,就算突然變身也比較不引人注意。一思及此,他再度撐著扶手站起來,走到門邊等待列車到站。

這時他隱約聽見旁邊乘客的交談聲。

“喂,你快看,那個金髮女郎好漂亮哦!”

嗯,哪里?他跟著轉頭看過去…

“那個算不算是人家口中說的金絲貓啊?”

金絲貓?那個女的明明是人,怎會被說成是貓呢?

“金絲貓應該是指那些賣春的女郎吧?我聽說價碼不低呢!”

“喂,如果我們過去問她價錢怎?算…”

“你精蟲沖腦啊?沒看見人家無名指上戴著戒指嗎!說不定她老公就在附近呢!”

軒轅朝金髮女郎的手指望去,果然在她的無名指看見一隻不太顯眼的銀戒…那又如何,不關他的事。

列車到站,他毫不猶豫地跨了出去。

十一點四十分了,暗巷在哪里?!

迫不及待的以飛快的速度走出捷運站,軒轅左顧右盼地尋找眼睛一亮,正想往一條暗巷鑽去。

可走了幾步,他便蹙眉微微側身凝視身後。

有人跟蹤他!喀噠喀噠的腳步聲緊緊尾隨在他後頭,他加快了步伐,旋即聽見身後的腳步聲也在急快起來。

十一點四十五分了,難道天真的要亡他?

唉,就說自己不應該長得這?俊美帥氣、人見人愛嘛!瞧,現下已經是什?情況了,居然還有神秘的仰慕者被他俊逸的臉龐所迷惑,緊追在他身後,只?了想更加地接近他。

軒轅啊,你這樣不行哦,真是造孽啊!

可是長得這?優秀也不是他願意的嘛,他天生就這?優啊!不過,現在可不是耍風流的時候,趕快解決後頭的仰慕者要緊。心念一轉,他馬上停下腳步轉過身。

一抹急促的身影立刻迅雷不及掩耳的撞進他懷裏。

“哎唷我的媽…”

他一手穩住對方的腰肢,一手捂住自己被撞疼的鼻子,“我還是頭一次碰到這?熱情的愛慕者…小姐,你的愛撞得我好痛啊!”

“對、對不起!”娜塔莉忙不?的用中文道著歉。

嗯,她的口音好奇怪。“啊,你是那只金絲貓!”

“你說什?貓?”她一臉迷惑的問。

軒轅放開懷中的她,紳士地拉開彼此的距離。

“金絲貓小姐,我已經收到你對我的仰慕之意了,謝謝,然後再見。”說完,他馬上轉身想走。

距離午夜十二點越來越近是讓他急著離開的原因之一,而另一個讓他巴不得趕緊離開的理由是——歹勢,對於金髮碧眼的人種,他向來保持敬而遠之的態度,無所謂歧不歧視,而是…他是念阿彌陀佛的人,對於那種喊阿門的人,他總覺得溝通有困難——宇文好像說過,這種情形叫做文化代溝。

“嘿,別走啊!”

此時不走待何時?難道等他變成狗的時候嗎?

“等一下,陪我們玩玩嘛!”

聞聲,軒轅突然停下腳步。

“你別躲啊,我們沒有惡意啦。”

唉,原來不是在跟他說話啊?軒轅緩緩轉過身,看見兩名男子擋在女郎的面前。

“笑得這?賤,還說沒惡意?”他嘀咕著,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出手幫忙。

十一點五十分了啦!

唉,要幫忙就快出手吧,不然時間快來不及了!長腳邁出幾步,軒轅一副“老子真倒楣”的模樣走到女郎的面前,“喂,別這樣欺負外國人,很難看的。”

“關你什?事?”

“臭小子想逞英雄是吧?”

他撥了撥發絲,沒好氣的指了指身後的她,“人家有老公的,別玩了!”

“媽的,這裏輪得到你說話嗎?”

對、對,要打快打,他趕時間?!

一個利落的側身,軒轅及時閃過男子甲揮來的飛拳,接著長腳一拐,他將對方絆個狗吃屎,又趕緊曲起手肘撞向男子乙的腹部,再頂起膝蓋狠狠地往對方的鼻頭撞去。

嘿嘿,兩名混混順利地被撂倒在地,軒轅英雄大獲全勝!

啊手錶,現在幾點了?十一點五十四分?快點、快點,暗巷在哪里?無人的角落在哪里?

“阿義、阿強?是誰把你們打成這樣?”

軒轅眉頭倏地蹙緊。

不會吧?對方有幫手,糟,沒時間了,快溜!

趴在地上爬不起來的阿強勉強喊著,“是…是那個自以?長得很帥的痞子幹的!”

原本想落跑的軒轅腳步突然一頓,頎長的身形馬上轉了回來,“喂喂,什?叫做自以?長得很帥,你眼睛瞎啦,我本來就很帥,好不好!”

“敢動我炮哥的兄弟?大家上啊,把這個痞子的臉扁成豬頭。”不會吧?對方至少有五、六個人耶!慘了,十一點五十六分了!軒轅一邊閃躲對方的攻勢,一邊趁機揮拳撂倒一、兩個人,直到此刻,他終於能體會灰姑娘當初?什?會不計犧牲形象,一邊撩著裙擺,一邊火燒屁股似的往前跑…真的是趕時間啊!

這些混蛋真是夠了,都不知道人家的苦衷。

突地,一個不察,軒轅讓炮哥在他的俊臉留下一個拳印。

“可惡,敢打我的臉,老子跟你拼了!”

他嘴裏喊得氣憤激昂,身手也利落的在對方的臉上、身上招呼了幾拳,但終究孤掌難鳴,他開始有被人家當成沙包痛扁的危機。

他今天好倒楣,怎?會這?倒楣?“別打我的臉…喂喂,你們這樣就太賤了吧??什?專打我的臉!”

“住手!”一聲嬌叱驀地響起。

大夥兒暫時停住動作。

被扁得快蹲到地上的軒轅瞟了她一眼。

只可惜她清脆嬌柔的嗓音一點嚇阻作用也沒有,甚至惹來對方的一陣訕笑。“你別急,等一下就輪到你了!”

“你們這些壞人,別欺負他。”

這是頭一次,軒轅嘗到讓女人出聲保護的待遇,雖然孬種得有點可恥,但是…喂,麻煩搞清楚好不好,這本來就是金絲貓的事,?什?換成他被圍毆啊?這實在太沒道理了!

“他是個好人,不準你們再打他了。”

說得好,說得好,可是你可不可以別只動嘴巴?

炮哥笑著掄起拳頭捶了軒轅一記,“我就是要打他,你能怎?樣?”

“喂,又揍我的臉,你不能打別的地方嗎?!”

“老子就看你這張臉不順眼,行不行?”

“哼,我看你是嫉妒我比你英俊幾百倍吧?”

惱羞成怒的炮哥掄起拳頭又想痛扁不知死活的他。

“我說住手!”

所有人的目光再度投向娜塔莉。

“既然你們想玩,我陪你們。”

混混們不約而同的露出猥褻的淫笑,“好啊,你想怎?玩?”她緩緩束起頸後的長髮,“我陪你們打。”

巷裏立刻響起一陣哄然大笑。

可是沒多久,馬上就被一群男人的詛咒和呻吟聲所取代。在最後一名男人有如一塊破布似的被她一拳揍到角落乖乖躺著後,娜塔莉靈巧地跳開那些躺在自己腳邊的男人。

轉了轉手腕,她和緩一下剛才揮拳過猛的力道,滴溜溜的蔚藍眼珠在光線幽暗的巷子裏眨啊眨的。

“這些男人真可怕!”

“啐。”一道輕微的嗤鼻聲悄悄響起。拜託,你才是最可怕的那一個吧?長得清純動人、柔柔弱弱,可是揮拳揍人的狠勁卻跟“古墓奇兵”的女英雄蘿拉有得拼,踢人像在踢球,打架像在跳舞似的,敢惹這種具有暴力傾向的金絲貓,簡直不要命了嘛!“咦,剛才那一位被打得半死的好人在哪里呢?”

唷,真難得她還會想到他這個可憐人。

“好人!你還在嗎?”

在啊,全身上下都痛死了,他才不想動呢!再說她剛才打得可狠了,那些男人像破布似的被她丟來丟去,他能往哪兒跑啊?萬一被丟中豈不是倒楣透頂!

“咦?”娜塔莉驚喜的一把將變成狗的軒轅抱起,“怎?有一隻狗在這裏?”

它沒好氣的撇了撇嘴,又皺又胖的身軀動也不動,只怕一個掙扎就被她扁。

它?什?會在這裏?這個問題很經典啊!

還有?什??

當然是因?已經過了十二點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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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6:03:27

誘情金絲貓(世界老婆大不同系列) 作者:官敏兒

每當午夜十二點的鐘聲響起,他就會像灰姑娘一樣徹底大變身。不同的是灰姑娘變身後還是人,他卻變成一隻皮皺皺、臉皺皺的沙皮狗,只能待在家裡倒數著魔咒幻滅的日子,想像自己在PUB和美女大跳碰恰恰。但千萬別以為他生活過得很委屈。他可厲害了,勾上來自俄羅斯的金絲貓,讓他臉紅紅、心慌慌,外加鼻血狂噴!她簡直就是用美麗在謀殺男人嘛。而且......算一算少說也有一拖拉庫的男人煞到她,光是為了趕走那些對她手來腳來的蒼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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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6:02:31

尾聲

雷音樂像活力四射的小太陽,溫暖他的生命,很怕,哪天太陽消失了,他該怎?辦?他一個人能獨活嗎?

「不準離開我。」步驚玉胸口充塞著失而復得的喜悅,緊緊摟著她。

「憑什?不準?」

「你是我的。」

「還少三個字。」

「就是我愛你呀。」

「我知道你愛我。」他溫柔的微笑。

「討厭,哪有這樣,不公平,每次都是我先說。」她不平的嘟著嘴。

「大過年的嘟著嘴不好看,這給你。」他啞然失笑,從懷裏揣出早已準備好的紅包遞給她。

「哼,有什?了不起,我也有準備。」雷音樂將一個紅包塞給他。聽方姨說無論金額多少,過年給人紅包都代表著一份心意,於是她也學方姨包了個紅包。

「紅包?」他狐疑的接過。

「可別說我沒給你紅包。」

步驚玉好奇的打開,掏出一張紙,上頭用毛筆寫著我愛你三個字,笑意躍上他唇角。虧她想得出來。

她得意的說:「這可比你給我的還貴重吧?」

「你何不打開我的來看看呢?」他挑眉。

「這裏面是什??好像不是鈔票。」她?了眼笑得像偷腥的貓的他,小心翼翼的打開這個紅包,一怔,「結婚證書和戒指?!」

「嫁給我吧!」

「哪有這樣,你耍賤招。」她還想多玩幾年,不想這?早被套牢。

「過年不可以講粗話。」他單指點在她唇上,俯身吻住她嘟起的朱唇,「我愛你。」寒冬中,春意正濃。

【全書完】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6:00:14


入夜時分,雷音樂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索然無味的按著電視遙控器。

「音樂,怎?還沒去睡?」方姨邊脫下圍裙邊走進客廳。

「驚玉說今天會回來。」抱著抱枕,她望著略顯滄桑的方姨,「方姨,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她將圍裙折好放入櫃中。

「你曾經後悔嗎?」

身子僵了下,她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澀笑,「我後悔,我後悔沒能早一點和行衍相遇。」

「那?你覺得幸福嗎?」沒名沒份的跟著步叔叔這?多年,要是一般女人早就吵著要交代了。

方姨點了下頭,羞澀的紅雲飄上她的兩頰,她趕緊轉移話題,「別說我了,這?晚了,天氣又冷,你還是快去睡吧,少爺有我來等就可以了。」

「沒關係啦,反正我也睡不著,而且這沙發很舒服。」雷音樂嫣然一笑,拍拍沙發椅。

「阿梅呀,我的毛巾呢?」這時樓上傳來步行衍的喊叫。

「來了。」方姨連忙回應。

「方姨,步叔叔在叫你,你趕快上去,他可能需要你幫他刷背。」她戲謔的瞅著一臉酡紅的方姨。

「阿梅!」

「那我先上樓去了。」方姨羞窘的趕緊上樓。

望著她遠去的背影,雷音樂歎了口氣。雖然步叔叔和方姨沒有任何有形式的證書或婚禮,但他們就像一對相互扶持的老夫妻,這種感情很讓人羨慕,也讓她想起她在天國的父母…

步驚玉一進門就看見躺在沙發上酣睡的她,「音樂,快醒醒,怎?在這裏睡著了?會著涼的。」

「你下班啦。」雷音樂揉揉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臉疲憊的步驚玉,她驚喜的睜開眼睛,彈起身。

「這?晚了,你怎?不回房間睡在客廳?」他看了眼牆上的鍾,時針指著十一,他沒注意到自己加班加到這?晚。

「等你呀。」

「有事?」他挑眉,轉身將公事包放在櫃子上。

「很抱歉,我不知道那個MoonLou是…」公事包掉落地面的聲響打斷了她的話。

他冰冷的話從齒縫迸出,「不許在我面前提她。」

「可是她是…」你母親呀。

毫無預警的,他突然站起,大步逼近,她錯愕的話打在舌尖,唇被他的封住。

他的舌尖長驅直入她滑細如絲的濕熱小嘴,懲罰性的吞噬她的呼吸,但,撼動的卻是他自傲的冷靜。

該死的!他想要她。

「答應我,別讓一個跟我不相干的人影響到我們。」他沙啞的低喃,深邃眸子簇著兩團欲火的直視她,他伸出手輕輕摩挲她佈滿紅霞的嬌靨。

「可…」她喘息著,張開嘴想說些什?,可見他臉色一變,只好闔上嘴。她還能說什??

他露出了笑容,「對了,你想不想念點書?」他亟欲轉開話題,免得她又提到那個?夫棄子的女人。

「念書?」雷音樂腦袋有些轉不過來。

「驚玉,你下班了?」從樓上走下,換穿上睡袍的步行衍和方姨,眉梢掩不住春色,似乎是剛洗完鴛鴦浴。

他們大概也是?了等驚玉下班,所以在睡覺前又下樓來,還好沒讓他們看到那記火辣辣的吻。

「音樂呀,你在肯亞有念大學嗎?」方姨來到她身邊,溫和的問。她有聽到他們剛剛的對話。

她笑著解釋,「沒有,肯亞大學都位在比較熱鬧的大城市,離我們阿裏達沙鎮太遠,光車程來回就要三個鐘頭,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通勤上,也不想搬到外面,就沒去念大學。」

「這年代還是多念點書比較好。」步行衍坐在單人沙發上,想了一下又說:「反正你都要嫁給驚玉,乾脆就在臺灣找所大學念。」

嫁?!會不會想太遠了?

「步叔叔,我…」她該告訴他她靠網路已經拿到了三所大學的學位了嗎?

「只要你想念,一切都不是問題,驚奇人脈廣一定有辦法的。驚玉,你改明個兒先抽個空帶音樂去大學走走,拿一些資料。」

「不用了。」她急忙的道。

「沒錯,我會帶她。」步驚玉陰鬱的沈著臉瞪著父親。這臭老爸當初還想湊合音樂跟驚奇。

「驚玉,我已經…」大學畢業。話沒說完又被打斷。

「?我留在臺灣,我會幫你打理好一切。」他溫柔的凝望著她,「好嗎?」

她還能說不嗎?唉!雷音樂歎了口氣。

*******

在雷音樂無意間吐出MoonLou這個令步家掀起波瀾的名字後不久,家裏來了個冷豔高雅的美女。

她正是MoonLou。

「我是來拿離婚協議書的。」白皙細緻的肌膚令人看不出她已經是五十高齡的婦人。

「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事先坐下來再說。」方姨端著茶點,怯怯的?了眼雍容華貴的她。

「媽,真難得,什?風把你吹回來?」步驚奇瀟灑的撥了下頭髮。

「你回來幹??」步驚天口氣不善,一副像是看到比自己還美的女人而心生敵意的瞪著母親,不知情還以?他們是仇人。

「這是你對母親說話該有的口氣?」柳夢月神情自若的端起方姨泡的茶淺啜。「方梅,你泡的茶還是一樣好喝。」

「謝謝夫人。」方姨靦靦一笑,依然如同當初擔任秘書時一樣的尊稱她?夫人。

「叫什?夫人,你跟步行衍的婚事還沒辦嗎?」

「婚都還沒離還辦什?婚事?」步驚奇冷笑。

面對儀態萬千的柳夢月,方姨自卑的低著頭,「夫人難得回來就留下來吃飯,我去準備晚餐,你們慢慢聊。」

柳夢月環顧著視她如陌生人的孩子,眼中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自嘲。在他們眼中,她大概是一個自私自利的母親。

雷音樂一直無法想像步驚玉的母親會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小提琴家MoonLou,一直愣愣的望著柳夢月。

「這位女孩子是?」

「驚玉的姘頭,啊——」說這話的步驚奇腳被狠狠的踹一下,吃痛的險些跳起,哀怨的睨了眼坐對面的雷音樂。好狠!

「你該不會是雷音樂吧?」就算她人在國外,對於四個小孩的一切她都知道一清二楚。她給她一抹溫柔的微笑,「是劉叔告訴我的。」

雷音樂羞赧的垂下蟯首,「柳阿姨,你好,你好漂亮。」

柳夢月穿著一襲黑色套裝,自然流露出高貴優雅的氣度,舉手投足間散發著自信迷人的風采,無怪乎樂迷囊括老中青三代。

柳夢月笑了,宛若芙蓉出水令人怦然心動。

「你跟驚玉的事我也聽說了,我家驚玉小時候特別黏我,個性又執拗任性,在那次意外之後,整個人更變得孤僻難以接近,還好遇上你,否則我真不知道怎?開導他。」

「驚玉的事我們自會關心,不需要你。」步驚天防禦性的道。

她淡淡一笑,「驚天,你長大了。」

「我能平安長大也是拜你之賜。」他唇瓣挑起譏誚的線條。「現在的我正向你看齊呢,我的母親。」

氣氛一下子陷入僵窒。

「看來你們對我很不諒解。」柳夢月幽幽歎了口氣。就算歎息也是輕輕柔柔的,散發勾魂的嫵媚。

兩個男人各坐一方,不發一語。

「你有什?廢話或遺言交代完就可以走了。」步驚奇懶洋洋的說。

「驚奇!」雷音樂橫了眼出言不遜的他,轉向柳夢月,怯怯的打破沈默,「柳阿姨,我可以問一件事嗎?」

放下茶杯,柳夢月含笑的問:「你想問的是我跟步行衍的事嗎?」

她臉紅的點頭。

「小丫頭,感情的事不是你想的那?簡單,如果你以?你步叔叔愛我,那你就錯了,他愛的是他的事業、權勢,但絕不包括我。」

「我跟他只是?了雙方家族的企業利益才結?夫妻。」

「那、那…你不愛步叔叔嗎?」

「愛?」曾經吧。「你可知道一直住在他心裏的人是誰嗎?」

雷音樂心臟陡地一跳。

「你不笨,應該不需要我提醒,就是你母親。」她輕撥了下髮鬢,「唉,這也是當初他那?乾脆答應跟我結婚的原因,反正對他來說娶不到你母親,那娶誰都沒差了,我們勉強在一起生活十年,夠了,我有自己的夢,所以我離開了他。」

「那你就不管你的小孩了嗎?」看著步驚天和步驚奇臉色變得很難看,雷音樂幾乎要打住這話題。

「有方梅在呀!我早就知道他跟她之間有曖昧,只是人總是要點?面,所以我一直在忍,但是當我知道驚雲的存在,我就想再維持這段婚姻也沒意義,才留下離婚協議書離開,只是他一直沒簽,也不知道那傢夥在想什?,早簽大家都落得輕鬆。」柳夢月的語氣雲淡風輕,可是聽在音樂耳裏卻總覺有那?一點不對勁。

相處了十年,她還?了丈夫生下了四個兒子,如果真的不愛,那?早在生了第一個就該分手,?何…

「對了,怎?沒看到步行衍和驚玉、驚元?」

「步叔叔去醫院做健康檢查,而驚玉他說等會就回來,至於驚元,他最近忙公司的事,鮮少回家。」雷音樂謹慎的低問:「柳阿姨,你其實愛著步叔叔吧?」

「不了,那都已經過去了。」柳夢月平靜的再拿起杯子喝完茶後,放下杯子,起身,「既然他不在,那我下次再來好了。」

「要走就快一點,別拖拖拉拉。」步驚奇冷嘲熱諷。

「柳阿姨,你不多坐一會兒?」雷音樂也跟著站起。

「不了,我時間不多,經紀人還在門外車上等。」

這時候玄關傳來開門的聲響。

雷音樂和柳夢月同時回頭。

「是你!」步驚玉挑眉,臉色一沈,「你來這幹??」

「驚玉,她是你的母親。」雷音樂一點也不喜歡這樣渾身長滿刺的步驚玉。

他表情陰鬱而冷硬,「她只不過卵子提供者。」冰冷無情的話如銳利的刀狠狠插入柳夢月的心房。

她臉色刷白,一抹黯然閃過她眸底,「抱歉,打擾你了,我告辭了。」

挺直腰她從容離去,只是步伐有些淩亂。

「你怎?可以這樣說你母親!」雷音樂難以置信的質問。就算父母再怎?不是,終究是父母,像她連父母都沒有了,想找母親撒嬌都沒有機會。「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的話已經傷害到你母親了,你可知道她在國外一個人奮鬥的時候,心裏一直惦記著是你們。」否則也不會藉由劉叔來得知步家的點滴。

「她不是我的母親。她會惦著我們?別開玩笑了,她挂念的是她自己的人生,她愛的人是她自己。」

她試圖冷靜下來跟他溝通,「驚玉,這樣憤世嫉俗一點也不像你。」從看到那張海報開始,他又在自個周圍築上冰牆。

步驚玉冷冰冰的注視她,「我的事不用你管,你開始也只是同情我才跟我在一起的不是嗎?還是說你看上的是我身?步家四少的光環?」

「步驚玉,把你剛剛的話收回去!」她感覺臉頰被人狠狠一摑,呼吸困難,全身發顫,她拚命的告訴自已他只是情緒失控才會口不擇言。

「驚玉,夠了。」步驚奇提醒著弟弟,「她跟我們母親是不一樣的,也跟你以前的女朋友不一樣。」驚玉會對自己這?沒自信都是他害的。

盯著面色發白的雷音樂,步驚玉嘲諷的一笑,「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我們之間完了?」倏忽心揪緊,可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唯有這樣他才能發泄內心積壓的憤恨不平。

她不怒反笑,「非常好,如你所願。」她轉身到樓上去。

「你是個笨蛋!」步驚奇低咒一聲,趕緊追上去。

「白癡。」步驚天啐了一聲,「像你這樣不明是非、自私自利的傢夥不就跟母親一樣嗎?把音樂趕走了,看還有誰會關心你。」

「滾,通通滾,我不需要任何人的關心。」方才話一脫口,他就已經後悔了,胸口好像有把刀子在絞轉,沈重的罪惡感壓垮他。

天哪,他說了什??

「隨你啦!」步驚天訕訕然轉身離去。

*******

在雷音樂頭也不回的拎著黑色大背包和墨墨走出步家大門後,知道詳情的步行衍氣急敗壞的對步驚玉吼,表明要跟他斷絕父子關係。

這是在父親因外遇逼走母親之後,第一次對他大聲咆哮。

步驚奇不再對他感到歉疚,只覺得憐憫。

步驚元得知此事後,不發一語的扔給他一張紙,那是張準備用來做?他們兩人結婚賀禮的別墅設計圖。

步驚天則是把她沒帶走的衣服全扔到他房裏叫他處理掉。

方姨也不再變化菜色,因?真正懂得讚賞她手藝的雷音樂走了。

走進她曾經住過的房間,望著一室空蕩蕩、冷清清,刺骨的寒冷籠罩著步驚玉,他不由瑟縮了下身子。

他終於意識到他做了什?,恐懼驚惶攫住他的心,他請了三天假,瘋狂的穿梭在整個大台中就?了找她,可是她像是蒸發了一樣,今天他甚至跑到中正機場去尋人。

拖著一身的疲憊,他開著車回到台中。

他終於失去了她!

開著車駛過曾經帶她經過的路段,腦海裏浮現都是她的一顰一笑,他放慢車速,不管身後的車子如何聲聲催促,他只想捕捉那屬於他們之間的回憶。

車子在下個路口右轉,剛才大哥打電話來要他來這附近的夜市買些宵夜回去,他本不想理會的,可轉念一想,去看看也好,音樂曾說這兒的一攤章魚燒很好吃的…

咦,那是什??

路邊一輛電子花車吸引他的目光,他想起她初來臺灣時,對電子花車上的女郎好奇不已…等等,那舞臺上穿著性感泳裝正在表演的女郎…他瞳孔震驚的乍縮。

吱!刺耳的煞車突地響起,還好依他烏龜行走的速度,沒人想跟在他後面開車,否則不發生連環追撞才怪。

也不管車子隨便停在路邊可能會被拖吊,他沖下車奔到花車前方,試圖擠進圍觀的人牆裏。

「少年仔,要看到後面去,別擠。」一個歐吉桑不悅的說。

「下來。」步驚玉鐵青著臉瞪著臺上正跳的火熱的女郎,低吼。

「不要。」

「雷音樂,我叫你下來!」

找到她的喜悅充塞著他胸口,可是看她穿著比基尼養了台下的人的眼,喜悅被憤怒和妒火取代。

「我現在在賺錢還你的人情,那幾天吃住的費用我會一一跟你結清。」一抹黠笑閃過她眸底,可她表面卻挑釁的冷哼一聲。

「那些小錢我沒放在心上。」他青筋暴起,憤恨的咬牙,儘量心平氣和的跟她溝通。

「我不想欠你任何東西。」原本她打算離開步家後,直奔機場回肯亞,誰知在她收拾行囊時步驚奇跑來攔住她。

「你別急著走,就這樣回肯亞了,你會甘心嗎?」

「不甘心能怎?樣?」

「有沒有興趣打工賺些旅費,我知道你不缺這錢,但這是個給那傢夥反省的好機會?」他狡猾一笑。「而且你不是說你滿會跳舞的,我朋友那邊有缺人喔。」

殯葬業有時也會需要電子花車的服務,端看客戶的需求。

接下來,她就站上了電子花車,跳著她在非洲學來的舞蹈,綻放著非洲草原上原始而奔放的熱情,唯一不習慣的就是得穿上三點式的特製服裝。

她這套還算保守的,鑲滿亮片的藍色小可愛,外罩件薄紗,泳褲搭上一件挂著孔雀尾巴的裙擺,而其他人有些還只貼著三塊布,小得遮不住重點部位。

步驚玉深吸了口氣,握緊拳頭免得克制不住的把一個個眼睛吃著霜淇淋的色狼揍扁。

「那是我心甘情願的付出,你現在下來。」

「你說要我滾。」

「那是我一時氣話。」

「你討厭女人。」

「你例外。」

圍觀的群?見臺上的美女和台下的他一來一往的對話,忍不住群起鼓噪。

「喂,臭小子癩蝦蟆也想吃天鵝肉。」旁人看他不修邊幅的邋遢模樣,鄙夷的道。

「閃開,我在跟我老婆說話。」步驚玉一拳揮出,陰鷙的環視周遭的群?,「想找死的儘管上。」

老婆?雷音樂感到喜孜孜,可表面依舊冷然,「我還是不能跟你回去。」

「你到底想怎樣?」

「我這有兩張票。」她蹲下身亮出準備已久的票券,小可愛內的乳溝若隱若現,惹得觀?心神蕩漾,這一幕更激怒了步驚玉。

「看什?看,通通給我滾。」他回頭吼,可惜觀?人多勢?沒人鳥他,他只能憤恨的轉頭回瞪著她。「你到底想怎樣?」

「明天晚上九點國家音樂廳。」

該死的!她居然用這種方式威脅他,她難道不知道他這輩子永遠不會原諒那個遺棄他的母親嗎?

「還要考慮呀?那算了,我問問在場的人誰願意跟我去聽音樂會好了。」她將票塞進小可愛內,兩乳之間的暗影惹得觀?一陣喧囂,口哨聲四起。

步驚玉猛抽一口氣,難以置信她竟把那票塞在最引人遐思的地方,該死的!

「我要。」

「我們一起去。」

?人爭先恐後。

「你贏了,我去!」他不甘願的低吼。

「恭喜這位先生。」雷音樂燦然一笑,正要掏出票,突然天旋地轉,她驚喘的發現身子騰空,她被他堅硬的鐵臂鉗制在他厚實的肩頭。

「沒戲看了,通通走開。」他扛起她,朝四周咆哮。

他嚴謹冷靜的形象今天全部毀在她這非洲精靈的手裏。

「唉,你不跳了。」觀?們發出歎息。

「不了,我要回家跳給我老公看。」她巧笑倩兮,朝他背後的觀??個飛吻,「謝謝大家捧場,下次有機會…」

步驚玉低吼,「你想都別想。」手輕拍了下她臀,他絕對要把她鎖在身邊,絕不讓她有再次逃離他身邊的機會。

他扛著她快步的走向車子。

「你打人。」雷音樂嘟起嘴,撫著臀。

他把她放進車後,狠狠的攫住她的嬌唇,長驅直入她細滑如絲的濕熱小嘴,猛鷙狂野的吻隱含著無法言喻的溫柔情愫,如空氣滲透她肌膚裏的每一個毛細孔。

他抵著她的額低喃,「別再離開我了,答應我。」沙啞的嗓音流露彷徨和驚惶,扣著她腰的手微微的顫抖。

看他一臉憔悴的模樣,她心疼不已,雖然她早就從步驚奇那邊得知?了找她,他連班都不去上。

「好呀,除非你不要我。」她含笑凝眸看著他,小手摩挲著他長滿胡髭的臉龐,「你看起來好糟糕。」

「這是誰害的?」他沒好氣的問。

「我愛你。」她柔媚的一笑,勾下他的後頸,送上朱唇。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5:59:39


桑迪在步家客廳裏來回踱步,他怎?也沒有想到請私家偵探調查過後會有驚人的發現。

這個步驚玉不僅是個赫赫有名的外科主任醫師,還是步氏企業的四公子,更重要一點,他根本不是個殘廢,這件事恐怕連他的家人都不知曉,音樂也肯定被蒙在鼓裏。

太可惡了,他一定要告訴音樂並把她帶離魔掌。

「史提先生,坐,喝茶。」方姨親切的款待每一個造訪的客人,即使對方看起來臉色非常難看,活像要找人幹架似的。

「謝謝。」桑迪就算怒火中燒,也不忘紳士風度,優雅的彎腰一禮後坐下,卻按捺不住的引頸探看樓梯,「音樂怎?還不見人影?」

「史提先生,別急,音樂馬上就下樓來。」她笑了笑安撫他,看到電梯下來,馬上說:「他們來了。」接著轉身進入廚房。

雷音樂是跟步驚玉親昵的手拉著手一起坐電梯下來,而步驚玉依舊氣定神閑的坐在輪椅上。

看在桑迪眼底,他不由得露出恣意的微笑。

「史提公爵遠道而來不知有何指教?」步驚玉看他一臉鐵青又突然像瘋子一樣傻笑,不覺皺起眉頭。

「我來找音樂的,不是找你。」他沖上前,試圖拉過她。

她察覺他的意圖,連忙閃避,不悅的沈下臉,「你又追來幹??在臺北我都已經跟你講清楚了,我這輩子跟你是不可能的,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一樣,你死了心吧,我喜歡的是他。」她指著步驚玉。

「你知道你給他騙了嗎?」桑迪忍不住咆哮。

「騙了?」她轉頭面對步驚玉,薄慍的道:「你還騙了我什??」

「我也不知道,那你認?我騙了你什??」他把問題丟還給她,兩手一攤。

「他不是殘廢,他的腿根本早在去美國動手術之後就已經能夠站立行走,他現在只是裝給你看,博取你的同情罷了。」桑迪忍不住得意揚揚。

步驚玉看向她,「你只是同情我才喜歡我的嗎?」

「笨蛋,人家隨便說說你也隨便信信,我是那樣的人嗎?!」

「可是…」

「你的大腦到底裝什??」

「你。」

想到方才差點被他吃了,雷音樂漲紅了臉。

「我好想再吻你。」他仰頭貼近她耳後呵著熱氣。

「別鬧了,有外人在。」她羞得脖子都紅了。

聽他們旁若無人的情話綿綿,桑迪難以置信的傻了眼。

「既然是外人就別理他,我們回房繼續。」步驚玉灼熱的視線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沙啞的嗓音流露著情欲。

她整張俏臉都冒煙了。

再也無法忍受被忽略的桑迪打斷了他們,「你沒聽到嗎?!我剛剛說他對你隱瞞了他可以走路的事實,你難道一點都不介意?」

「怎?你還在呀?」步驚玉故做訝異。

「驚玉,別這樣,來者是客。」雷音樂回神過來,望著被忽略得很徹底而鐵青著臉的桑迪,「對了,你剛剛說什??」

「你——」桑迪咬牙切齒。他到底是來做什?的?

「沒什?事的話就請回吧,我們家不收留流浪狗。」步驚玉平靜的道。光想到桑迪繞著地球跑的追著音樂,他就有如芒刺在背。

「音樂,你看清楚了,你喜歡的是這樣一個男人!」桑迪眼光一閃,拳頭揮出,就是要逼步驚玉站起。

雷音樂驚呼,「小心。」

步驚玉輕鬆的攫住他的拳頭,坐在輪椅上不動如山,「史提先生,你好像忘了這是誰的地盤,要撒野也得挑地方,你可知道以你的行徑,我們可以以入侵民宅、傷害罪讓你吃上官司。」

桑迪心一驚,這才明瞭自己無疑是在太歲頭上動土,這個步驚玉無形中散發著與生俱來的王者威嚴。

「驚玉,算了。」她轉向驚愕中的桑迪,「你走吧,對你的厚愛,我很抱歉,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找到屬於你的真愛。」

桑迪盯著她片刻,「你該不會是受他暴力威脅才不得不跟他在一起?」

她差點撞輪椅。天哪!居然有人想家力比臺灣社會亂象還嚴重。

一旁的步驚玉憋笑憋得好辛苦。

「史提公爵你的妄想症已經病入膏肓。」

「我是?了你好,?什?你就最不懂我的心?如果是因?這傢夥的關係,你別怕,有我在,我一定會保護你。」

「我不要懂得的心。」她氣得渾身發顫,「出去。」她手指著門。

步驚玉再也憋不住的笑抱著肚子。

「再不走我拿掃帚趕。」說著她沖進廚房拿了掃帚出來,憤怒的舉高揮下。

桑迪急忙的跳開,當場呆若木雞。怎?可能?他心目中溫柔親切的東方佳人居然是只恐怖的母暴龍?!

步驚玉趕緊上前制止,「音樂冷靜,瘦狗莫踢,病馬莫騎,雖然他智商很低,但我們做人不能沒有同情心。」

「還不走!」雷音樂繞過步驚玉,再次攻擊。

險險閃過的桑迪被逼到門口,臉色發白的伸出顫抖的手指,「你…你真的是音樂?」好可怕。

「想找死別客氣,我會?你燒冥紙。」她陰惻惻的冷笑,掃帚橫掃千軍的揮過去,桑迪趕緊蹲下。

冷不防門口剛進來一個人,閃避不及,啪的一聲。

糟了!雷音樂臉色丕變,尷尬的望著站在玄關口、臉上多了一道青黑痕?步驚元。

而桑迪趁隙落荒而逃。

步驚玉忍俊不住的大笑出聲,經過這次驚嚇,他相信桑迪應該不會再追著音樂跑了,懸宕心頭的大石塊落下。

「這是幹什??」步驚元皮笑肉不笑的說,「最新的歡迎回家花招嗎?」所以說他討厭女人這種生物。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完了,她居然把掃帚打在潔癖男身上。

「驚玉,把你家母老虎拖回去管教。」他恨恨的說,轉身離去。

「他氣得不輕。」她歉疚的說。

「沒關係,他氣不死的,有我在。」心臟病也能醫。

「桑迪呢?」她這才注意到他不見了。

「別管他,他以後應該不會再騷擾你了。」步驚玉移動輪椅,上前將她圈入懷中,拿下她手中的掃帚,仰頭輕啄了下她紅通通的臉蛋,「走,沒聽見二哥說,要我好好『管教』你。」

感受到他在耳邊呵著熱氣,語氣中還含著曖昧,雷音樂整張紅臉有如火山爆發,比關公的臉還紅。

*******

她被吃了嗎?

答案可以從步驚玉臉上的表情看出來。

一臉陰鬱的步驚玉開著車,欲求不滿寫在臉上。

「別這樣啦,步叔叔也是?了我們好。」雷音樂忍著笑。

當步驚玉忘形的在房門前與她熱情擁吻的時候,不巧被剛步出房門的步行衍看到,緊接一道大聲喝斥,相較步驚玉的從容,她羞得不敢見人。

結果就是她跟步驚玉被推出門,進行戀愛後的第一次約會。

她到現在仍有種飄浮在雲端的不確定感,本以?是自己一相情願,沒想到他也喜歡上她,她感覺好像作夢。

「笑什??」看她嘴角漾著一朵勾魂笑花,他心蕩神馳。

「我們真的談戀愛了嗎?」

「都上了我的床還問?」在成年之後,從來沒有人能夠進入他的私人領域,她是第一個。

「那是意外。」她臉紅的說,旋即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步叔叔說,你們家除了驚奇那一天到晚發情的種馬外,其他三個人都守身如玉,這是不是真的?」他居然還是童子雞。

步驚玉低咒,「我不是。」這死老頭!

雷音樂張口結舌,「那你怎?做呀?」在假裝兩腿殘廢的情況下。

他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深邃眸子簇著兩團火,「你想試試嗎?」車子在紅燈前停下,他挨近她耳邊,唇不經意刷過她嫣紅的臉蛋。

她頓時兩頰撲上紅霞,趕緊轉移注意力,「我們要去哪約會?」

「你說呢?」

「我對臺灣不熟,你開車,你決定。」

「要我決定呀,我給你兩個選擇,我保證你都沒去過。」他不懷好意的笑,頭上冒出惡魔的角。

「哪兩個?」

「飯店和賓館,你選哪一個?」延續被父親打斷的進行曲。

她總算意識到他的意圖,一股熱浪從頸部沖上腦門,羞窘的回避他熾熱的凝視,不意掃見號誌燈的變換,她馬上提醒他,「綠燈。」呼!

看她提心吊膽的模樣,他不覺莞爾,踩下油門,「放心,在沒有得到你允許之前,我不會動你的。」

她面紅耳赤的垂下蟯首,囁嚅著,「我只是沒有碰過這種事,所以有點緊張。」還好叔叔的出現讓她理智?頭,也讓他踩了煞車。。

「我很高興。」他溫柔的望著她,「我是你第一個男人。」

曖昧的話令雷音樂紅緋的臉蛋快熟透了,「是不是所有的男人跟女人在一起都會想到那檔事?」

「只有遇到喜歡的女孩的時候才會想,別把我跟驚奇歸?一丘之貉。」

「那你不會有性衝動的時候嗎?」

「每個人都有性衝動,端看個人自製力。」他邪惡的瞅著她,「別告訴我你看到我裸露的身材時沒有想入非非?」

被識破的她羞赧的薄嘖,「是人都會喜歡看美的事物,我就不信你看到美女不會多看一眼。」

「這?說來你對我身材很滿意嘍?」

「步驚玉!」她嬌嗔,掄拳輕槌了下他。

儀錶板上的墨墨被嚇得睜開眼,看了眼沒事又閉上雙眼繼續睡。

「好啦,不鬧你了,說說看你想去哪?」他寵溺的揉揉她的頭。

「我們去逛街好不好?」她一臉雀躍。

步驚玉挑眉。

「聽說臺灣最熱鬧的地方就是百貨商場,每到周年慶的時候,人像螞蟻那?多,你可以帶我去見識嗎?」

「好。」他啼笑皆非。他們第一次的約會居然是去逛街。

*******

連續幾天的逛街約會,雷音樂與步驚玉走遍各家百貨和年貨大街,連夜市小吃都沒放過,卻沒買任何東西。

一般女孩子到百貨公司和商店都是看一些衣物或珠寶手飾,她不是,她看吃的時候比較多,特別是臺灣小吃。

她是個很容易滿足的小女人。曾經,?了貪看北京烤鴨,整張臉幾乎貼在人家店面的玻璃上,看她那?渴望,他就帶她進去品嘗,結果得來一個讓他差點失控的熱情擁吻,看得路人都不禁臉紅心跳。

此刻他們塞在車陣中,過年過節,外出逛街的人特別多。

「怎?辦,禮券還剩下這?多耶?」雷音樂愁眉苦臉的看著手中的三張五百元面額的禮券,「沒有花掉會不會對送我紅包的人很失禮?」因?她在百貨公司幫工作人員抓到扒手,這是該百貨公司的主管贈送給她的謝禮,這也是她第一次收到紅包,只是裏面裝的不是錢。

步驚玉好笑的看著她發愁的模樣,「不會。」一般人是嫌禮券不夠花,她是嫌太多不知道該怎?花。「你想想看有什?想買的?」

「沒有,步叔叔什?都給我準備好好的,服飾有驚天包辦,驚奇也送我一台筆記電腦,驚元?我的墨墨設計一間漂亮的小房子,驚雲更誇張,居然送我一輛跑車,我又不會開車,我要去哪有你陪就好了。」

這樣的她怎叫他不心動,他憐愛的撫摸著她俏臉,「既然用不著,那就把它捐出去。」

「也對,我曾經在家裏附近的7—ELEVEN看到有個捐款箱,我們回程經過的時候可以把它丟進去。」

「好。」他溫柔的微笑。

「那我們還等什??」塞在這浪費時間。

「你不逛了嗎?」下一條街還有家大型百貨公司。

「看來看去都一樣,我還是喜歡肯亞的大草原,有到處奔跑的羚羊,還有長頸鹿、獅子、老虎…我想念我的小黑。」

「小黑?」

「他是一頭黑豹,你外表很像它。」

他像一頭豹,步驚玉哭笑不得。

「等下,有間7—ELEVEN。」她指著車窗外不遠的街角大叫。

他不慌不忙的將車子靠向右邊,運氣不錯的剛好有輛車離開,讓他們不需費力找停車位。

雷音樂等著他下車,然後兩人進入便利商店。

忽然他停下沒有前進,讓她錯愕了下。

「怎?了?」她的目光順著他的視線,落在貼在7—ELEVEN玻璃櫥窗上的一張宣傳照,那是世界小提琴家MoonLou的宣傳照,「這個小提琴家很有名,旅居英國,聽說是個臺灣人,這是我媽告訴我的,我媽也很喜歡音樂,不過她選擇當漫畫家。」

「我們回去。」他移動輪椅,轉了個方向。

「好,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她不解他?何突然變得沈默,心裏有點急,連忙沖進店裏,將禮券塞進捐款箱後趕緊追上他。

這一路上,步驚玉沒有再開口,任憑雷音樂怎?逗他,他都悶不吭聲,沒有表情的臉龐比她初次見到他時還冷。

一團疑雲慢慢凝聚在她的心扉,她感覺得出來,他的改變絕對跟那個MoonLOu有關。

*******

晚餐時,步驚玉交代醫院有事就匆忙離去,餐桌上只剩下步行衍、方姨、步驚奇、步驚天和雷音樂,而步驚元經上次被她驚嚇過度加上建築業景氣復蘇,Case接到手軟,就很少回家了。

「音樂,今天怎?這?安靜?」方姨夾兩塊肥肉到她碗裏。

「男人重色輕友,女人也一樣,沒有了驚玉就像掉了魂似,我們這幾個帥哥美女都比不上一個驚玉。」步驚奇揶揄她。

「才不是。」藏不住心事的她一張俏臉飄上兩朵紅雲,囁嚅著,「我是想到那張在7—ELEVEN外面看到的宣傳海報。」

「海報?演藝圈的事問我最清楚,我幫不少知名藝人做造型,告訴人家,你迷上哪個偶像?」

「驚天,謝謝你,我沒有迷上誰啦。」她還是不太習慣驚天儼然女孩子的言行舉止。

嬌媚的步驚天眉開眼笑的說:「對了,最近有位新出爐的王天王很不錯,我有他演唱會的免費入場券,可以送你幾張。」

「咳咳。」步行衍橫了眼大兒子,就怕他帶壞音樂。

「是誰的海報?」步驚奇很好奇,有哪個明星會比他英俊瀟灑,讓她吃飯的時候還魂不守舍。

「MoonLou。」

話一出,所有的人臉色變了變。

「我想到我公司裏還有事。」步驚天放下碗筷,率先離席。

「我突然想到跟個美眉有約,先走一步。」步驚奇也蹺頭。

雷音樂愕然。怎?一提到MoonLou,他們就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活像MOOnLou這個名字帶著病毒。

「我先收拾一下碗筷。」就連方姨也一樣。

「步叔叔。」她不解的黛眉顰起。

步行衍放下碗筷,深籲了口氣,「也是該讓你知道了,MoonLou就是我的妻子柳夢月。」

她驚愕的張大了眼,「步叔叔,你說那個MoonLou就是你結婚不到十年就離婚的妻子?」

「我們還沒有離婚。」他撇了撤嘴。

「可是,MoonLou對外宣稱她離過婚,目前單身。」因?母親滿欣賞MoonLou的音樂,連帶她也對她的生平略知一二。

「那是她單方面的決定,我可從沒同意。」

雷音樂的下巴怏掉到地上。這樣孩子氣的步叔叔她還是第一次看到。

「那你們怎?會…」

「其實都是一場誤會,唉,說出來也不怕你見笑,事情都已經過去那?多年了。」

她看著好像一瞬間老了十歲的步行衍,靜靜的聆聽著。

他歎了口氣,「夢月她娘家是地方上的望族,我們的婚姻可以說是政治婚姻,她的個性很剛烈,以致有夭她不知道從哪得知我心裏有其他的女人,我們夫妻的感情就?生了裂痕,加上我的個性很強硬,每天上班打拚已經很累了,就算是誤會也不想多做解釋,於是她開始跟我冷戰,我便往外尋求慰藉,就是那時候我和我的秘書也就是你方姨發生了關係。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陣子,終於在驚玉剛過完五歲生日的那天,她?下小孩和一張離婚協議書,拿著她的小提琴走了。」

「步叔叔,你沒試圖挽回嗎?」

步行衍搖搖頭,「我根本不知情,那天下著大雨,家裏只有五歲的驚玉跟她,他追著準備離家的她,她沒有回頭,心急如焚的驚玉不會開門,便試著用爬的,結果不小心跌了下來,被忘了東西而折返的老劉發現,才趕緊送他進醫院。」一抹自責的淚光在他佈滿皺紋的眼角閃爍。「當我沈醉在溫柔鄉的時候,我怎?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等他從醫院醒來,整個人就變了。」

驀地一聲啜泣飄入雷音樂耳裏,她回過頭,只見方姨從廚房跑了出來,緊緊摟著步行衍的肩。

「那不是你的錯,是我貪心,是我要你多留一會兒。」她哽咽的說。

「音樂,我家的驚玉脾氣不太好,不愛講話,個性又彆扭,可是他真的是個好孩子。」步行衍老眼泛紅的望著她,「他就拜託你了。」身?父親無不希望孩子擁有幸福。

「步叔叔,你千萬別這?說。」雷音樂感覺好像肩上多了個重擔。這都源自於她愛上的那個孤僻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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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5:49:57


回到台中後,那個吻困擾著雷音樂好幾天,甚至讓她輾轉反側到無法入眠,她很想找他問個明白,可是始終碰不到人。

雖然她的房間在步驚玉隔壁,可是這些日子她都沒看到隔壁的燈亮起,從方姨那得知他已經好幾個晚上沒有回來睡了。

是因?不敢面對她嗎?

「墨墨,你真幸福,吃飽就睡,睡飽就吃。」睡不著的她站在陽臺上,鳥瞰著大台中萬家燈火的夜景。

迎著晚風,她回看攀在燈罩上伺機而動的墨墨,舌頭一伸,一隻撲燈飛蟲又成了它的點心,她忍不住揪起它,「墨墨,別顧著吃,我問你,他?什?會吻我?他是不是有點喜歡我?」

幹?問我,不會去問他!墨墨翻了翻白眼。身?動物真可憐,吃個晚餐還要被主人騷擾。

這時,她驀地注意到隔壁房間有光線從窗簾穿透出來,喜悅躍上眸底。

他在!

她驚喜的看了眼兩個陽臺間的距離,不假思索的退後抵著陽臺邊緣,一鼓作氣的飛躍。

「哎唷。」她撞到膝蓋了。

「你忘了門在哪了嗎?」冷凝的聲調在頭頂揚起。

倒在地上的雷音樂仰起臉,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我看你房裏燈亮著,想你還沒睡就…沒辦法,最近你都沒回來睡覺,想找你聊聊比登天還難。」

「明天我放假。」他整整請了一周的事假,?了她。

「真的?」她眼睛一亮。

「答應過人的事我從不食言。」

「你該不會是?了我特地請假…啊!」她從地上一躍而起,忽然一陣刺痛讓她蹙起眉頭。

步驚玉面色一寒,「過來!」他轉身進入屋內。

她趕緊跟上,忍著痛一拐一拐的移動腳步。他臉色好難看,是身體不舒服,還是誰惹了他?

「自已找地方坐。」電動輪椅迅速的往櫃子移動。

她環視了眼擺滿書的房間。

電腦桌上的兩台電腦還運作著,螢幕上閃爍著她看不懂的資料,桌上還有厚厚的原文書,一張雙人大床整齊得像沒有人躺過似的,沒有沙發椅,而電腦椅應該是他的位子,看來只有坐床上了。

軟軟的,很舒服的床,還飄散著屬於他的男性氣息,她忍不住用力坐了一下,床的反彈力讓她身子像飄起來。

「褲管卷起來。」這會兒他已拿著急救箱回來。

「噢。」她小心翼翼的卷起褲管,只見膝蓋處磨破了皮,淤青了一大塊,她不好意思的乾笑,「可能是剛剛落地的時候膝蓋撞到地板,這只是小傷…」話聲未完,就收到他嚴厲的一瞪,她噤聲不敢多話。跟在醫院那時候溫柔又體貼的模樣一比,簡直判若兩人。

「還好沒傷到骨頭。」笨蛋!

雷音樂怯怯的?了?溫柔的替她包紮的步驚玉,「你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他淡橫了眼少根筋的她,沒有回答她,在細心包紮完後道:「可以了。」

「謝謝你,每次都麻煩你真是對不起,既然你忙,那我回去好了。」倦意也襲來了,她忍不住打了哈欠。

「坐下。」他收起藥箱。「床給你睡。」

「我房間就在隔壁,可以走回去。」換來他惡狠狠的一瞪。「好,我睡。」她從沒想過自己也是欺善怕惡型的。

「躺好,睡覺。」他替她蓋上棉被。

她癡迷地望著他變得柔和的嘴角線條,羞澀的低問:「那一天你?什?要吻我?」

「你認?一個男人主動吻一個女人會有什?理由?」

「那是否表示你有點喜歡我?」甜蜜的笑花在她眸底綻放。

「我可沒有隨便見人就吻的習慣。」

「我哪有隨便…啊。」她打個哈欠,眼皮慢慢下垂,咕噥低語,「因?是你。」睡意漸濃。

步驚玉唇線泛起一抹幸福的弧度,低頭攫住她嫣紅的唇瓣。

他靈巧的舌尖輕如羽毛的劃過她的唇,她的嘴不由自主的?迎合他而張開,彷佛已經期待這個吻好久。

他溫柔的吻令她感覺整個人像浮在雲端,眼皮變得沈重起來,她喃喃自語著,「驚玉,我喜歡你。」慢慢的,她沈入夢鄉。

「睡吧!」他溫柔的啄了下她的額。

門外忽然傳來嘈雜的腳步聲,敲門聲響起。

?了避免吵到她,他起身打開門,瞪了眼包圍他房門的傢夥,兇惡的口氣還刻意的壓低音量。

「你們這是幹什??吵死了!」

「音…音樂不見了,」步行衍仰頭望著個頭比他還高的步驚玉。等等…比他還高,視線往下,他眼珠子暴凸。

「驚玉,你…」步驚奇瞠目結舌。

「你的腳能站?!」步驚天呆成石膏像。

「我沒看錯,你在走路?」步驚元愕然。

「太好了。」方姨驚喜。

大夥你一言我一句,步驚玉兩道濃眉糾結在一起,要不是怕輪椅轉動的聲音驚擾到睡得香甜的音樂,他根本不想讓這些傢夥知曉。

「音樂她剛睡,你們小聲一點。」他厲聲警告,輕輕帶上門板。

所有的人呆若木雞。

「那是作夢嗎?」步驚夭回神揉揉雙眼。

「阿奇,你臉借我捏一下。」

「很痛耶,臭老爸。」

「等等,音樂睡在他房裏!」方姨驚呼。

大夥聞言不禁面面相覷。驚玉房間只有一張大床,而音樂在他房裏?!雖說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是不妥,可是卻沒有人有膽再敲門。

*******

隔天一早,餐桌上的氣氛顯得詭異。

「阿天,你去問。」

「?什?要我去?」

「阿元。」換來步驚元冷冷的一眼。

「阿奇,你是他哥哥,你去。」

「爸,你怎?自已不去問?」

餐桌邊,步驚玉一如往常的坐在輪椅上,一邊優閑自得的享受著早餐,一邊看著原文書。

客廳裏的四個大男人望著廚房探頭探腦的,就是沒有人有膽上前去詢問。

「猜拳吧。」步驚天提議。

「剪刀、石頭、布,輸的人去,老爸你也要猜。」步驚元睨了眼想作壁上觀的步行衍。

「猜就猜。」他會輸這幾個小夥子嗎?

四個大男人在一番廝殺後…

「?什?又是我輸。」步驚奇懊惱的瞪著出布的手。

「快去。」步行衍擺出老爸的架子。

幽怨的看了兩位兄長及父親一眼,他認命的進了飯廳,三人則是緊跟在他身後。

「咳咳,驚玉,你什?時候會站的呀?」他被三人硬是推上午門。

「手術過後。」他頭也沒?,輕描淡寫的說道。

「那你怎?還坐輪椅?」

步驚玉喝了口熱粥,慢條斯理的說:「久站對腳負擔大,能坐何必虐待自已。」他絲毫不覺得坐輪椅有什?不好。

步行衍和三個兒子面面相覷,難以置信他坐輪椅的理由居然是懶得走路,他們竟被這小子耍那?久!

「你這臭小子裝死。」步驚奇首先勾過他的脖子。害他每每面對這小弟都愧疚個半死,特別是在他無意間做了一些傷了兄弟情誼的事之後。

「你想對他怎樣?放開他!」

驀地,雷音樂一拳飛來,步驚奇反應不慢的縮回頭,放開步驚玉。

「早。」步驚玉偏過頭朝她微笑。

這…這又是一個令?人眼珠子突出、下巴脫臼的奇景。

「早。」她想到自已居然在他床上睡了一夜,火辣辣的熱氣從頸部竄升,羞赧的低垂著頭,坐到離他最遠的位子,沒膽坐他身旁。

「音樂你昨晚睡他房間,這小子沒對你怎樣吧?」步行衍緊張的低問。可不能讓這奸詐惡劣的小子占盡便宜,居然連老爸都耍!

「什?怎?樣?」她臉紅耳赤的囁嚅道。

「爸,我來問。」步驚奇擠開父親,繞到她身邊,拚命的擠眉弄眼,露出最性感的微笑,「音樂呀,你昨晚怎?不在自已房間睡,害我們大家都擔心你會不會發生什?意外。」

「對不起,我只是睡不著想找驚玉聊聊天。」誰知一聊聊到床上去,昨夜的吻依然令她全身發燙。

他喜歡她!想到著,她竊喜不已,不期然與凝眸含笑的步驚玉四目相對,她羞得低下頭,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怎?不來找我?」

「找你?」她困惑的?頭看著步驚奇,「你怎?了?一早就眼睛抽筋嗎?要趕快看眼科醫師,不然會有後遺症的。」

噗!剛喝口湯的步驚玉險些噴出來,被嗆到的猛咳,咳到臉紅脖子粗,而一旁的竊笑聲越來越大。

眼抽筋?他還臉抽筋咧!步驚奇額頭掉下櫻桃小丸子的黑線,像他生得這?英俊瀟灑的男人居然她不放在眼裏。

「咳咳,音樂呀!」步行衍臉頰抽搐著,似乎隱忍著某種情緒,「你昨晚跟驚玉沒怎樣吧?」

「怎樣?」她心虛的臉龐藏不住心事,臉紅得像是熟透的番茄。

「他有沒有對你怎樣?」步驚天好奇得要命。怎?也沒想到這個陰陽怪氣的老弟居然是他們之中第一個談戀愛的,而且他還坐在輪椅上,以普通人的觀點,一個正常的女孩是不可能會喜歡上一個殘廢的。

「這個…」雷音樂羞得臉都?不起,聲如蚊蚋,「吻算不算?」

「哇咧,你這小子手腳真快。」步驚奇的手再度欺上步驚玉的脖子。居然比他手腳快一步,家裏最奸詐狡猾的人非他莫屬,突然眼前一道銀光閃過,他機警的抽手閃避。

只見一隻銀叉扎實的射中他背後的廚櫃,差一點那銀叉就穿過他的手掌,一顆冷汗從他額頭淌下,他不禁吞咽了口口水,回看手裏少根銀叉的雷音樂,他心驚膽寒,頭皮發麻。

這個女人好恐怖,出手都是毫無預警的。

「他在吃飯你沒看見嗎?你想勒死他呀?」

她瞪著他,有如母獅發威,而一旁的步驚玉依舊老神在在的喝粥飲湯,像局外人般。

「音樂,你學過武術?」步驚元訝異的挑眉。

「六歲的時候我爸就麻煩一位會針灸以及中國武術的同事教我功夫防身。」

步驚奇咽下口口水,「那你剛剛?」

「射偏了,我瞄準的是你腦袋。」要是真瞄準,他哪能站著說話?!

步驚天吹了聲口哨。

「哈哈哈,不愧是音樂。」步行衍得意的笑,難得看到兒子吃癟。

「我吃飽了。」步驚玉放下碗筷,收起書放在膝上,按下電動輪椅的鈕轉身離去,像什?事都沒發生過般。

「他還真會演戲。」步驚奇沒好氣哼道。

「你們在說什??」雷音樂一頭霧水。

「你不知道嗎?!」步驚元愕然,驚玉居然連她也瞞。

「知道什??」

「驚玉的腳其實是好的。」步行衍氣呼呼的說。

「事實上驚玉他可以走路。」

接著四個大男人像受盡委屈的小媳婦,哀怨的訴說著被步驚玉欺壓的過往。

而音樂只聽到一句——步驚玉沒有殘廢,他可以走路!

*******

步家,別墅頂樓——

「步叔叔說你在這,我就來了。」

寬敞的空間改建成?一間健身房,所有健身器材一應俱全,落地窗外還有個露天遊泳池。

僅著黑色緊身背心和長褲的步驚玉正坐在舉重機下方練挺舉,鍛鏈過的臂肌展現力與美的線條,一顆顆曰的瑩剔透的汗水順著肌理滑下,雷音樂突然感覺口幹舌燥。

她從容的步近,刻意忽略乍見他媲美運動健將的結實肌肉時的震撼和悸動。

他沒理會她的繼續練挺舉。

她清清喉嚨的續道:「步叔叔說你要是在家都會待在健身房三個小時。看不出醫師袍底下,你的身材那?好。」肌肉耶。

她垂涎的模樣,活像想一口吞下他。他看得啞然失笑。她難道不知道害羞矜持嗎?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他起身走到跑步機,練競走。

「原來你會走路呀?」她嘲弄道。居然連她都騙。

「與你無關。」

「怎?會無關,我有可能是你老婆,也有可能是你的嫂子耶。」一抹黠光閃過她的眸底。

步驚玉聞言險些踉蹌,「你敢嫁給我哥試試?」身手矯健的躍到她面前,他威脅的逼視她。

「?什?不敢?」她好整以暇的東摸摸西碰碰,無視於他噬人的狠戾目光,「步叔叔說過任我挑選。」

「你敢!」

語落,雷音樂還來不及反應,他已攬住她的腰將她推到牆壁上,以龐大的身軀和鐵臂困住她,炬眸懾人的緊鎖著她的容?,他惡狠狠的封住她挑釁的唇。

這次的吻比上次的更火熱狂肆,他的唇在她嘴上齧咬,舌尖粗魯的攻入她的嘴,激烈的翻攪她的舌。

他純男人的悍然氣息全面佔據她的呼吸,猛驚又流露出無法言喻的溫柔情愫,一絲絲如細雨,慢慢的、一點一滴的滲入她的全身,她感覺每塊肌膚都像被點燃的火種一樣。

她感覺這次不只是舌頭被他銜去,連呼吸、整個靈魂都快被他吸走。

她不能喘息了。

「你是我的!」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步驚玉摟著她,安撫慌亂的心,暗啞的嗓音透著不容抗拒的堅決,「不管你願不願意,我不會輕易放手。」

「我?什?要聽你的?」雷音樂心臟蔔通的狂跳。敏銳的神經感受到他男性的亢奮正壓迫著她的女性部位,某種戰慄的強烈電流通過她的背脊,她感覺到一陣酥麻腿軟。

步驚玉頭抵著她的額,幽幽歎息,「我之前交過兩個女朋友,一個是大學同學,她是社工系,喜歡照顧人,我們就這樣在一起,那時候的我就是個坐輪椅的身心殘障者,直覺不可能會有人愛上我這樣的人,但我試圖說服自己她是不同的,但事實上證明,她愛上的是我的家世背景,因?當我哥來找我的那天…」

「當她看到英俊挺拔的驚奇之後,就漸漸的疏遠你。」現實的女人!

「嗯。」他點點頭。

「另外一個呢?」

他目光變得深邃暗沈,「就是你見過的杜若衣,我在實習的時候認識她,她笑容很甜,對每個病人都很溫柔,我那時候真的是有點心動,但在我哥哥來造訪之後,變了,一切都不一樣,她告訴我她喜歡上我哥哥,那時候我真的很想大笑一場。」坐在輪椅上的他體會到現實的無情,人心的善變讓他無法相信這世界上還有真愛。

「所以你很擔心我會喜歡上你哥哥?」

他白皙的臉龐浮起狼狽的紅暈,再度點頭。

「原來我在你心中那?不值得信任。」她悻悻然的說。

步驚玉尷尬得不敢看她靈燦慧黠的水眸。

「我告訴你吧,驚奇那種姿色不算什?,你見過桑迪,就應該知道好看的男人滿街是。」她沒好氣的說。

依她看是他對自己沒自信才會自卑,寧可用殘廢的面貌來做?保護色,以冷漠疏離的面具讓人無法入侵他的心。

「我知道,但那個讓我接連遭受打擊的人偏偏是自己的兄弟,讓我很難釋懷。」

伸出雙手,她摟住他,「那我的表現如何?放一萬個心吧!我絕不會受驚奇那種花心公子的吸引,誰叫我的注意力已經被一個孤僻的男人給鎖住了。」

感動之餘,他一雙鐵臂緊扣住她的腰,放肆的舌與她的糾纏著,貪婪的汲取她口中的芬芳,享受她的溫暖與柔軟,饑渴的身子貼近她,讓她感受她對他身體造成的影響。

某種狂野的感覺攫住雷音樂的感官,整個人沈浸在他激情的擁吻中,她情難自禁的雙手攀上他的肩,一種無法言喻的炙熱在兩腿間悶燒,她需要他來平息那股燥熱,不自覺的緊貼著他移動。

這一觸動,一道深沈的呻吟聲從步驚玉緊繃的喉嚨逸出,他的吻轉成狂烈強硬,唇滑至她頸邊,品嘗她柔軟的肌膚,感受到她急遽跳動的脈搏,他渾身血液像點燃了火焰的石油延燒至全身百骸,此刻情欲淩駕理性,僨起的欲望快漲破了褲襠。

他想要她!

忽然頸後寒毛倒豎,他機警的轉身。

「咳咳…抱歉打擾一下,門沒關我就自己進來了。」步驚奇站在門邊,不知道看了多久。

雷音樂尷尬的趕緊推開緊摟著她的他,驚慌的整理儀容。她上衣居然被掀上了胸!

險些把持不住的步驚玉急忙的將衣衫不整的她護在身後,殺氣騰騰的瞪著步驚奇。

他一定是故意的。

「外頭有個紅頭髮的傢夥來找音樂。」挑釁的邪惡笑容躍上步驚奇的嘴角。他就是故意的,怎樣!這不過是對他欺世惡行的小小回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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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5:48:26


「我昨晚有沒有說了什?不該說的話?」

在吃完早餐後,他們驅車前往此行的目的地——她父親雷湛的老家。

開著車的步驚玉沒有答腔。

「不管我說什?,你千萬別當真。」

「往哪走?」他表面平靜無波,胸口卻有一把無明火在燒。這女人有氣死聖人的本領。

「走中山北路,我以前來過一次。」雷音樂藉著東張西望來減緩內心的不安,「臺北真熱鬧,到處都是人。」

越接近她父親的老家,她心底的退懼與不安就越深,可是,她不能退縮,她答應父親要把他跟母親兩人的骨灰送回祖祠。

車內一片沈悶。

她突然變得安靜,習慣她聒噪的步驚玉不禁覺得不自在,忍不住清清喉嚨,「你怎?不說話了?」

「沒什?,可能是近鄉情怯。」

曾經跟著父親回來一次,就是祖母過世那一次,父親帶她跟母親回祖祠祭拜,可是才一進門就被劈頭痛?,最後她跟母親被趕出去,只因?母親不是祖父心目中理想的媳婦。

當年十歲的她親眼目睹母親和她被一干所謂的親戚惡毒的奚落和無情的驅逐,也不管那天下著大雨,母親?了父親委曲求全的站在門外等了一夭。

她當時年紀小,實在不懂一段婚姻?何沒有相同顯赫的家世就無法匹配,相愛不是才是最重要的嗎?

長大後漸漸明白,有些老一輩人的觀念是從古早就根深蒂固,不管時代如何演進,他們只活在自己主導的封閉世界,否定外來的一切。

「往這右轉,巷子直走到底,你會看到一間獨棟的透天厝。這附近不好停車,你去四周繞一下,我自已進去就可以了。」

步驚玉口氣堅定的說:「我們一起進去。」

「可是會很恐怖。」她試圖以輕鬆的口吻來掩飾內心的不安。

「有我每天替人開膛剖肚恐怖嗎?」他難得的幽默。

她噗哧一聲,「那好吧。」

於是等他停好車後,兩人一同往雷家而去,這一回步驚玉難得主動的握住她的手,令她有些受寵若驚,胸口流過一道暖流。他沒過問,也沒多說什?,只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以行動給她支援。

她反握著他的手。

「就是前面那棟。」

在臺北這塊寸土寸金的土地上,一棟五層樓的透天厝光是地價就不知值多幾億。據父親說雷家在以前是大地主,擁有很多土地,後來隨著社會變遷,勢力慢慢沒落。

不過就算如此,他們還是可以靠著房?租金吃喝一輩子。

一棟樓住了七個家庭,紛爭絕對不會少。

還沒按對講機,迎面剛好走來一個牽著小孩的歐巴桑。

「你是誰?」

「二伯母,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音樂,十年前來過一次,那時我才十歲。」雷音樂綻開笑靨,試圖表示友善,「二伯母,你跟十年前一樣,都沒有變。」一樣尖嘴猴腮。

「你是那個拐走小叔的蕭淑芬的種?」二伯母鄙夷的打量穿著華麗新衣的她,「過年還沒到,你裝扮成這樣該不會是來要紅包吧?告訴你,我們這兒不歡迎你。」

她臉上的笑僵了下,「我父親過世了,他要我帶他的骨灰回來祖祠,請問祖父在嗎?」

「你等一下。」二伯母睥睨的審視著她和步驚玉,看到他坐在輪椅上,嫌惡歧視之情表露無遺,嘴裏還不停的碎碎念,「穿這什?德行,不倫不類,居然還帶個不良於行的野男人來,果然是野女人生的種。」

「你…」胸口一股怒氣陡生,要不是步驚玉緊握住她的手,她肯定沖上前扁這親戚。

二伯母牽著小孩,扭腰擺臀的按下對講機,「阿爸,是我啦,阿梅啦,我帶小孩放學回來了,還有雷湛的女兒雷音樂也回來了,她就在門外,還帶著雷湛的骨灰,你要給她進去嗎?」

「叫她進來。」伴隨著對講機傳出的威嚴嗓音,門扉自動打開了。

「進來吧。」當步驚玉要進入時,二伯母擋住他,「只有你,雷家不歡迎外人。」

「他是我朋友,跟我一道,有他就有我。」雷音樂神情一肅,挑釁的道。對這種親戚不必客氣。

二伯母與她互視,望著雷音樂閃爍堅定和無畏的光芒的炯亮眼神,她心悸了下,氣勢趨弱。

「好吧,要是出了什?事,別怪我沒有事先警告你。」她側身讓兩人進屋。

「阿母,這位大姊姊和大哥哥是誰?」年幼無知的小孩天真的問。他覺得這大姊姊很漂亮,大哥哥很帥,還可以坐電動輪椅,要是有輪椅坐,他就不用走路上學了。

「這不是你的孫子呀?真抱歉,我以?你已經當祖母了,你的保養品哪個牌子的?改天介紹我。」雷音樂故做訝異,接著轉頭向堂弟問候,「堂弟你好呀。」

二伯母臉色丕變,拉過小孩,「不用理她啦,她不是雷家人,快進來。」她在他們進入後,倏地把門關上。「別忘了脫鞋,啊,都忘了在非洲長大的小孩都是不穿鞋的,就算穿了鞋腳底也是洗不乾淨,再加上個坐輪椅的殘廢,看來今天又得刷洗地板了。」

「二伯母,你真是勞心勞力,不愧是歐氏宗親會的代表,哎呀,我剛剛沒仔細瞧,居然現在才發現。」雷音樂張大了眼瞅著她的臉。

「什??」

「二伯母你敷在臉上的石膏粉已經龜裂,魚尾紋跑出來了。」她的笑聲飄進屋內。

二伯母臉色一青一白,趕緊掏出隨身鏡子審視著。

步驚玉抿著嘴強忍笑意,「你真是夠毒了,她是長輩。」

「這種長輩還是算了吧。」雷音樂哼了一聲。

「我現在才明白你回臺灣?什?不回家。」這種尖酸刻薄的親戚還是少往來得好。

她歎了口氣,「剛剛那是小Case,真正的大陣仗還在後頭。」她的祖父。

「別擔心,我在你身邊。」步驚玉溫柔的凝睇她,包裏她小手的溫熱大掌緊握了下,傳遞著無言的力量。

「謝謝。」她感動的回他一個微笑。是呀,沒什?好怕的。

*******

「一個外來的野女人也想入我們的祖祠。」

「就是說呀,也不想想自已是什?身份。」

「我看她是想想要財?繼承權才來認祖的吧。」

「一定是那個野女人教的。」

雷音樂挺直腰杆的站立,聆聽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心底強忍著屈辱和憤怒,而身旁的步驚玉始終緊抓著她的手。

「雷老先生,你怎?說?」她?起堅定無懼的眼,注視著端坐堂前白髮蒼蒼、拄著拐杖的祖父。

「雷湛是我的兒子,他的骨灰可以入祖祠,我也可以允許你回雷家入族譜,至於你母親的骨灰請你帶走,我們雷家不承認有這樣傷風敗俗的媳婦。」雷老太爺冷然的道:「這是我最大的寬容。」

她母親是個沒有家世背景的孤兒,在當上漫畫家之前,是個人體模特兒,?了賺取學費,這也是情有可原的,可是在雷家人眼中這種行?就是低三下四、有辱門風,真不知道這些老而不死的傢夥腦袋是不是水泥做的。

「那就沒什?好說的。」她迎視著威嚴懾人的祖父,抓緊手中的包包,毅然決然的轉身,「驚玉,我們走。」

「站住,你這是什?態度?雷湛是教你這樣對待長輩的嗎?」雷老太爺手中拐杖重重的點地。

「果然什?人生什?種。」二伯母嘲諷。

「哎呀,我想都是她母親在背後搞鬼,否則我們湛弟在臺灣當醫師當得好好的,幹?想不開跑到非洲那蠻荒地方去。」這是她的三姑姑。

「可憐的湛弟,頭七祭拜招魂也沒有做的就草草放火燒了。」這是四姑姑。

「通通閉嘴,這個家還是我在當家,不用你們來插嘴。」雷老太爺厲眸掃了眼堂下的子孫。「我問你,你的決定如何?如果你踏出這個家門,我們雷家就不承認你這個子孫,我的遺囑裏也不會有你的名字。」

雷音樂噙著冷笑,「謝謝雷老先生的?愛,我只尊敬值得我尊敬的人,這就是我的決定。」她轉身走人。

「等一下,有個人想見你。」他再次喊住她。

她挑眉,回身冷笑,「這棟屋子裏居然還有人呀?」她譏諷的環視客廳裏的牛鬼蛇神。

步驚玉望著?了捍衛父母而化身刺蝟的她,太陽般的笑容在她臉上消失,他看得心如刀割。

「是我。」一個西裝筆挺、高大的紅發男子從屋內走出來,操著有些生澀的中文說道。

「桑迪?史提?」雷音樂吃驚不已。他居然追到她老家來了!

「音樂,你染頭髮了,而且還把它剪短。」桑迪灼灼目光鎖住她,不悅的沈下臉,肆無忌憚的,伸手欲撫摸她那頭短髮。

「那是我的自由。」她後退一步,避開他無禮的手。

「你該不會?了躲我才這樣做吧?」他揚起自信的笑。無怪乎他的人在肯亞機場都沒有發現她的蹤?,可的確有她入出境的紀錄。

「哈,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已,我喜歡改變造型不行嗎?現在流行金髮。」這傢夥還是這?自以?是。

注視這全身散發出貴族氣息的紅發男子,步驚玉心一驚,他居然忽略以她的條件,怎?可能沒有愛慕者追求。

「我知道你還年輕,還想多玩幾年,沒關係,我不介意等你。」桑迪故做大方的道:「我已經跟你祖父討論過婚事。」

「雷老先生的孫女不少,不管閣下看上哪一個,都不用寄喜帖給我。」雷音樂冷誚的道,桑迪每逼近一步,她就後退一步。

這個男人跟她的祖父是同種人,專橫獨裁、霸道無禮,從不會?他人著想。

「當然不會寄喜帖給你,因?那是我們兩個的婚事。」他咧齒而笑,不經意的掃見她的手被握在一個坐輪椅的殘廢手裏,他眉頭打個死結。

他在心裏評估對方的威脅性。一個殘廢,沒有女孩子會喜歡個殘廢的,這個男的應該是她隨便找來作戲的,而且他還有雷家人做後盾。想到這,他糾結的濃眉才徐緩的鬆開。

「你別自作主張,我根本就不喜歡你。」她嚴正的低吼。難怪,以前雷家人嫌棄她嫌棄得像她是臭水溝的垃圾一樣,而今居然勉?其難的讓她回雷門,果然有鬼。

「音樂,你怎?可以對史提公爵這?失禮,他紆尊降貴的特地來看你,可是你看看你這是什?態度,我不允許你對他不敬。」雷老太爺威怒的道。

「既然那?『貴』,你何不乾脆把他供奉起來?!」

步驚玉忍俊不住的噗哧一笑。她的尖牙利嘴他已經領教過了。

「你…真的要把我活活氣死!」雷老太爺拐杖不停的頓地,氣得臉紅脖子粗,一口氣險些喘不過來。

「爸,別激動,小心你的心臟。」

「爸,這野種不識好歹,你又何必跟她一般見識。」

「爸,你的藥。」

雷音樂不覺莞爾的看著忙安撫險些氣得腦中風的老太爺的大夥。不知道有幾個是真心的?

「我沒事。」雷老太爺拍撫著胸口,咆哮,「音樂,我要你嫁給他!」

她體內終究流著他最鍾愛的小兒子的血液,隨便就有好物件,還是個家世顯赫的法國公爵,這種光耀門楣的機會,怎?可以放過。

她頭也不回的往門走去,「我不是雷家人,很抱歉。」

「音樂,你真的那?討厭我?」桑迪攢起眉。

她回頭瞪著自視非凡的他,「哈,不是那?,是非常討厭,請你別再來糾纏我,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雷老太爺震怒的揮動拐杖,「雷音樂,你敢走出這個家門,我就跟你斷絕祖孫關係。」

「哼,斷就斷,沒有你們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你們都不承認我母親了,我?什?要承認你們。」她哼了一聲,「至於你們雷氏祖祠容不下我媽,我老爸也有交代,如果如此,那他寧可跟我媽在一起。後會無期。」

「音樂,你怎?可以這樣對待你祖父。」不知內情的桑迪攫住她的手,認定她在無理取鬧。

「我只說我該說的,放手!」靈機一動,她勾起步驚玉的胳臂,「還有我告訴你,我喜歡的人是他,他是我的男朋友。」

?人倒抽一口氣。

「果然是野女人生的種,誰不喜歡居然喜歡個殘廢。」一個黑影咱的打在正在說話的二伯母臉上,「啊——這什?東西?」定睛一瞧居然是只蜥蜴,舌頭舔過她臉頰,她發出淒厲的慘叫,眼一翻倒下。

「哎呀,好噁心,那是什??」

「快拿走。」

「天哪,是蛇,她養蛇是想毒死我們。」

看著?人驚惶失措,雷音樂露出進入雷家之後第一個微笑,「墨墨,幹得好。」隨手將肩頭上的墨墨收入口袋,「我們走吧。」

被動的被她拉著走的步驚玉,腦海充塞著她說他是她男朋友的那句話。

他腦中超乎常人的「理智」和發燒的「情感」正在拔河。理智告訴他這是她情急下才脫口而出的話,他內心的情感卻認?她一定是對他有意思,否則她幹?對他毛手毛腳,而不對桑迪出手?

「音樂,我不會放棄。」身後傳來桑迪撂下的戰帖。

「那是你家的事。」雷音樂身子僵了下,頭也不回的走出大門。

*******

直到兩人上了車,雷音樂才開口打破沈默。

「抱歉讓你看笑話了,還讓你受到…」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那個男的是誰?」

「什??」她呆了下。她還以?步驚玉一路上悶不吭聲是因?對雷家人給他的羞辱無法釋懷。

「就是那個紅頭髮的。」他的語氣充滿酸澀。

「紅頭髮?你說的是桑迪?史提吧,他是個法國公爵,我跟他也不是很熟,會認識他是因?有一回我爸帶我去參加埃及舉辦的第三世界愛滋病防治醫學學術研討,而他剛好受邀出席。」

「他喜歡你。」

「嗯。」他的熱烈追求有目共睹。

「你該不會是?了躲避他才逃回臺灣吧?」他深邃的眸子眯成一道細縫,兩道妒火簇起。

「那只是一部份原因。」雷音樂聳肩,輕描淡寫的道:「最主要還是?了送我父母的骨灰回祖祠。」可惜失敗了。

「那他說你是?了他才剪短頭髮,還染了頭髮,是真的嗎?」他好嫉妒那個紅頭髮的傢夥能看到她長髮飄逸的模樣。

「沒辦法,他一直糾纏,我到哪就追到哪,罵他他當是情,躲他他認?我是害羞,後來琳達說可能是他對東方女性有某種程度的迷戀,她就建議我不如改變一下造型,看能不能讓他打退堂鼓…琳達是個護士,是我在非洲最要好的朋友。」說著,她不由得長歎了口氣,「唉,是不是所有的法國人都屬蝴蝶種?」

「蝴蝶種?」步驚玉不解。

「完全變態。」

聞言,他忍不住放聲大笑。

在雷宅裏是他第一次看她張牙舞爪的開罵,沒想到對人和善的她罵起人來也不可小看,不僅勇敢、機智、活潑,還很大膽,她體內潛藏著豐沛的活力和源源不斷的熱情,而這些在在令他目眩神迷。

「這是第二次了。」她癡迷的望著他,「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我喜歡你的笑容,你應該常笑才是,老是板著張臭臉會讓想親近你的人不敢靠近的。」雖然那張臉比大便臭,但還是帥得令人臉紅心跳。

「你呢?」

她愣了下。

「你也會怕我嗎?」

她搖搖頭,「你又沒什?可怕的。」

「我是殘廢。」

「喔,我看過沒有雙臂的病患靠著自已雙腿的力量站起,也見過四肢被炸斷的人依舊樂觀的活下去,他們從不覺得自己是殘廢。既然都已經成了定局,何不想辦法面對它,屈服于現實和畏懼別人歧視眼光的人才是真正的殘廢。」

「你每次說話都這?直接嗎?」一針見血。

「實話總是刺耳。」雷音樂狡黠一笑,「你該不會是因?自己腿殘才故意表現得冷漠孤僻,以?這樣才能保護自己不受到傷害?」跟他相處的這些日子以來,她感覺得出他並不如步叔叔所言那?陰陽怪氣得令人難以忍受。

「以前或許是,當醫師宣佈我這輩子只能靠輪椅生活的時候,我的確像個刺蝟,而大家對我都小心翼翼的,我自己也明白自己的壞脾氣,卻也不知道該怎?做,因?內心憤恨的情緒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漸漸的我變得不愛講話,也不想出門,那時候的我的確是個性孤僻到讓人難以忍受,後來不知不覺就變成現在的我。」

這還是她頭一次聽到他講那?多話,他的聲音低低啞啞的,聽起來性感得要命,就像磁石吸引住她驛動的芳心。

「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沒接受杜小姐的感情是因?你的腳。」

「錯了。」步驚玉搖搖頭。

「那你?什?…」她驚慌的用手捂住嘴。哎呀!她怎?忘了他是多?不高興別人插手他的私事,還曾經警告她別過問他的感情世界,可是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往往行?就無法由理智控制。

歉意浮現她眸底,「對不起,我又犯了多管閒事的老毛病。」

「沒關係,只是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他平靜的道。他發現以前的記憶漸漸不再左右他的情緒,他腦海中現在裝的都是她的一顰一笑。

沒有上次防衛性的劍拔弩張,讓雷音樂松了口氣,「琳達也告誡我,別老是管不是自己份內的事,可是見到不平的事叫我無動於衷的袖手旁觀,我沒辦法。」聲音頓了下,她如履薄冰的?了他一眼,低聲囁嚅,「如果哪天你想說的時候,我會是個很好的聽?。」

「我會第一個告訴你的,當我調適好心情。」她的缺點,也是優點。要不然他也不至於被她吸引了。步驚玉話鋒一轉,「我們現在往哪?」

見他沒生氣,她如釋重負的重綻歡?,「這裏離海邊遠嗎?」

「你想去海邊?」他沒多問原因,方向盤一轉。

「我爸臨終的時候大概早料到我祖父依然會不認同我母親是雷家人,不過他仍抱著一線希望,但他也說如果無法和母親一同進祖祠,那就將他們的骨灰一同灑向大海,生時同衾,死亦同穴,正因?他們堅貞的愛情才會有我的存在。」

「我知道了,這個時間去,說不定還可以看到夕陽。」

「真的,在肯亞我只看過沙漠的落日,還沒看過海上的夕陽。」也不管冬天的海風多刺骨,她打開車窗興奮的東張西望。

步驚玉寵溺的望著她滿懷期待的眼神,他發現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想辦法?她摘下。

車子穩穩的行駛在淡金公路上,不一會兒,映入眼簾的是藍色的地平線,深藍色的海與蒼藍的天相連,大塊的白雲像塗抹在地平線上的立可白,不小心畫出了天與地的界線。

「好漂亮。」雷音樂整張俏臉都黏在車窗上。

「就快到了。」因?不是假日,加上現在是冬天,淡金公路旁的海灘幾乎沒什?人。

他載她到白沙灣,一望無際的白沙在陽光下閃爍著皚皚白光,與一波波湧向沙灘的白浪相互輝映。

車一停,她便迫不及待的拎著包包沖到沙灘上,踢掉鞋子,踩在浪上。

「好冰呀!」她跳開了下,等漸漸適應了海水的溫度,她才挽起裙踏浪而行,迎著海風,舒展著四肢,海水的氣息包圍著她。

這就是大海。

她取出包包裏的兩壇骨灰,灑向大海,仰天大喊,「爸媽,這裏是臺灣,音樂帶你們回來了。」

坐在輪椅上的步驚玉待在岸邊,凝望著赤足走入海水中的她,流露出寂寞的側臉散發著不可抗拒的性感,海水淹沒她的腳踝,狂野海風像是呼應她的?喊的打亂她的發絲,放肆的揚起她的裙擺,暴露出她雪白的玉腿,她就像站在海中央的海之女神。

該死的!他陰鬱的眼緊鎖著她,只想拿條毛毯緊緊裹住她,光看著她,他就血脈僨張,渴望她的欲念如雪球越滾越大。

「好啦。」雷音樂轉身放下微濕的裙擺,一手拎著鞋,踏過沙灘回到他身邊,彎下腰套上鞋子後,她?起頭嫣然一笑,「事情辦完了,輕鬆多了,謝謝你這兩天陪我奔波。」

他沙啞的道:「我比較喜歡實質的感謝。」他望著沐浴在夕陽餘暉中的她,白裏透紅的肌膚因?興奮更顯嫣紅,眼波流轉著靈燦波光,眨呀眨地誘惑著他俯身採擷那染了胭脂的玫瑰唇瓣。

「你想要什??我很窮,買不起太貴重的禮物。」

「你低下頭我告訴你。」他想要她的吻。

「噢。」她把耳朵湊近他,卻只感覺到他將熱氣吹入她耳朵裏,他的唇如羽毛輕刷過她的耳垂,她心臟漏跳一拍,只當他是無意碰觸到,忍不住再靠近,「你說大聲一點,我沒聽清楚。」

她的話甫落下,轉過頭的?那,他的大掌固定住她的後頸,濕熱的唇佔領她因錯愕微張的小嘴,他再也壓抑不住碰觸她的欲望,他等待太久,全身細胞因?渴望她而作痛著,她清新甜美的滋味令他沈醉。

她圓睜著眼,大腦一片空白,滾燙的觸感從她的嘴衝擊她腦袋裏的纖細神經,她感覺全身熱得快爆炸。

他…他吻了她!

所有的知覺全彙聚到唇瓣,他掠奪的吻入侵她的口,饑渴的抽取她的呼吸,急切的引誘她的舌與之共舞,她感覺下腹緊縮著,一陣戰慄的麻酥感通過全身。

「?…?什?吻我?」直到喘不過氣來,她伸出雙手抵住他結實的胸膛。他的吻讓她兩腿發軟,他灼熱的呼吸熨燙著她敏感的肌膚,她甚至可以感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就在她掌心之下。

「你還感覺不出來嗎?」

「感覺?」接觸到她氤氳情欲的水眸,他嘴角勾起身?男人的得意,「你喜歡我的吻嗎?」

雷音樂誠實的垂下螓首,嬌靨一片酡紅。

「記得這裏以後不能讓其他人碰,知道嗎?」他手指點在她紅潤的朱唇上,「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腦袋昏昏然中,她上了車。心中始終盤旋著一個疑問,他好像還沒回答她的問題——

他?什?吻她?!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5:45:05


沒想到步驚玉的行情如此看漲。

雷音樂跟著他才走出醫院,迎面又來個明豔高挑的女人,她穿著剪裁合身的俐落套裝,展露出精明幹練的模樣。

「步醫師,好久不見。」

步驚玉頭也不回的轉往停車場方向。

「對於我先前的提議,你考慮得如何?」溫寶鈴對跟在他身旁的雷音樂視若無睹,驕傲得宛若女王。

他沒有答腔,按下遙控器讓車子自動開門,移動電動輪椅。

「難道你安於在這間醫院當個小小的醫師?」她不放棄的跟著他,和?悅色的遊說,「依你的醫術大有可?,如果你娶了我,以後我爹地還會出資讓你自己開醫院。」

雷音樂聞言不禁有些啼笑皆非。看來這位高傲的女強人還不夠瞭解驚玉,依步家的財勢就算要開幾家醫院都不成問題。

「沒興趣。」移動輪椅坐上了車,步驚玉瞪著愣愣的她,「你還不上車?」他始終沒看溫寶鈴一眼。

「好。」雷音樂仍是一頭霧水。這個女的跟他又是什?關係?她快被好奇心殺死,偏偏她喜歡的他是個超級悶葫蘆。

溫寶鈴腳一跺,氣呼呼的低吼,「步驚玉,你可別給臉不要臉,我爹地可是這家醫院的董事,當初要不是我跟爹地力薦你,你以?你一個殘廢的人能那?輕易當上外科主任嗎?我願意嫁給你是看得起你。」

雷音樂有點生氣。這神經病哪里來的?既然鄙視殘廢的驚玉就別糾纏他,還一副嫁給他是莫大的恩惠似的。

「那還真謝謝你。」他不慍不火的道。

「你難道不怕被解雇?」

「當醫師只是興趣,我並非靠這行飯過活。」他?動引擎。

「步驚玉,你會後悔的!」

車子駛出停車場,雷音樂回望著仍站在停車場的溫寶鈴,她轉回頭看著步驚玉冷毅漠然的側臉。

「剛剛那位小姐是不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要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她早就給那傲慢的女強人兩個鍋貼。

她真的讓他驚奇不已,總是能讓他心情輕鬆開懷。

忍著到了唇邊的笑意,他輕描淡寫的道:「她叫溫寶鈴,是我以前的病患。」

他沒有多提自己是如何不眠不休地守著這任性驕縱的大小姐三天三夜,才把她從鬼門關救回來,豈料這一救就沾上了擺脫不掉的大麻煩。

天之驕女的她自信、有能力,誰知道男友竟是劈腿族,無法承受這打擊的她憤而自殺以茲報復。

被救活之後她決定找個忠厚老實、可以輕易掌控的物件,而她看上了他,因?他腿殘,她相信沒有幾個女人會對他看得上眼,就算他想爬牆也使不上力。

「她好像對你有意思。」

步驚玉淡漠的虛應,「是嗎?」

「還有那個杜若衣也喜歡你,我是女生,我感覺得出來。不過如果給我選擇,我會選擇杜若衣,她感覺起來比那個盛氣淩人的溫寶鈴好大多,你可以試著和杜若衣交往。」原來他受歡迎的程度一點也不遜於花花大少的驚奇。

這笨音樂居然想把他推給別人!他刷地沈下臉,惡狠狠的瞪她一眼,堅毅的嘴抿成可怕的線條,令人不寒而慄。

觸及他一臉鐵青和兇惡的目光,雷音樂心底泛起莫名的冷顫,「呃…我是不是管太多?」明明外頭太陽高照,她居然覺得一陣寒冷。

「沒錯,我的感情世界不需要你插手。」他冷絕無情的話給熱心的她當頭澆了盆冷水。

「抱歉。」她偷偷?了眼喜怒無常的他。

又變臉了!可她也沒說錯呀,她是好心提議,人本來就是要交往之後才知道好不好,他幹?擺張活像她欠了他錢的臭臉。

*******

雖然步驚玉的心情陰晴不定,可是他還是記得她想吃排骨便當。

坐在車裏,吃著他特地買來熱騰騰的便當,雷音樂滿足的說:「好吃。」一掃方才的陰霾,她只當他剛剛心情不好。

他仍舊不多話,墨墨還是在車內擋風玻璃下曬太陽睡覺,車內維持最高品質,只聽得見她吃東西的窸窣聲。

「這一包是什??」吃完了便當,她發現它底下多了只以透明塑膠袋套住的紅袋,袋上還寫著「恭喜發財欣欣便當敬贈」。

「紅包。」過年快到了,耶誕節過後,許多百貨店家就開始張燈結綵,搶攻年貨市場,而有些店家則會以一些吉祥物當做贈品送給顧客,紅包即是其中一例。

「紅包?我長這?大第一次收紅包。」她興奮的把空便當盒放一旁,拆開塑膠袋。「是不是過年快到了,店家就會送紅包給客人?!,真好,吃便當還可以拿紅包,非洲就沒有這樣的習俗,只有中國人的地區才有,而我們雖然是中國人,可是我爹地工作太忙了,能有休假可以說是奇?,更別提過年過節送紅包了。」她打開紅包袋。

「那是空的。」

「空的?那給我幹??」不早說。

「這只是促銷便當的贈品,紅包袋給你裝錢給人紅包。」

「我都窮死了,還給人紅包。」隨手一扔,紅包袋砸到了墨墨,墨墨僅是挑了下眼皮又繼續睡。

「你要我可以給你。」

「真的?!耶,我可以拿紅包了。」她雀躍的兩眼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忘形的攬過他脖子大剌剌的一啵。

步驚玉沒好氣的說:「音樂,節制一點,這是車上。」他不反對她的吻,但也別在車上撩起他的欲望。

「喔喔,對呵,差點忘了你在開車。」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中國新年是怎樣子的?我小時候聽過我媽咪念國語課本給我聽,過新年,穿新衣,戴新帽,家家戶戶放鞭炮,書裏描述新年的情景感覺好熱鬧,我媽咪也說等我爹地有空的時候就帶我回臺灣,可惜我媽等不到了。」

「你母親她是…」他低問。

「感冒。」她斂起笑望向窗外,漫不經心的道。

「?何不送醫?」感冒應該很容易醫。

「內戰,醫院爆滿的病患,我爸忙得無暇照顧我媽,連藥都不夠分配。」母親不想讓父親耽擱救人的第一時間,強忍著病痛回家,這一回去就是天人永隔了。

「現在我爸也上天去陪她,兩個人不寂寞。」她望著天空,彷佛這樣就可以看到天上的父母。

「我很抱歉。」他看她臉上失去笑容,整顆心都擰在一起。

她轉回頭,正色的道:「你幹?道歉,生老病死本來就很平常,你當醫師應該接觸到很多,體認比一般人深,如果每夭都因?救不了人而活在內疚自責當中,那?你還能救人嗎?」

步驚玉一凜。

「我爹地說救人的時候是不容許絲毫分心的,病人到醫院不就是希望醫師能夠幫助他們,醫師是他們的希望,你都無法給自己希望了,怎?給病人希望?」這也是母親直至臨終都從未責怪過父親,反而要她好好代?照顧父親的原因。

如當頭棒喝,他望著她的眼裏盛滿憐愛,軟化他臉部冷漠的線條,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輕撫著她。

叭!驟來的喇叭聲拉回他的失神,他居然忘了他在開車。

「我爸是個醫師,我以他?榮。」雷音樂笑了笑,支著下顎,「你知道嗎?當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我爸爸。」

他臉上肌肉頓時僵硬,悶聲道:「我不是你爸!」他一點也不想當她爸!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哇,那個看板好大,還畫裸女耶。」不一會兒,她的注意力旋即被窗外的景物轉移,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大便臉。

看來她對他的感情是屬於對父親的憧憬,而非男女之愛。想到這,步驚玉哭笑不得,害他還滿心歡喜的以?她喜歡他,甚至期待她每天的吻。

車子沿著高速公路行駛,一路上雷音樂像個小孩活蹦亂跳的,對任何事物都感到好奇,張望四周景物,貪婪得恨不得有八隻眼睛。

從台中開車接近臺北,原本的晴空萬里變得灰濛濛、陰沈沈的。

華燈初上,冬天的夜晚來得特別早,四周一片漆黑,只剩下呼嘯而過的刺眼車燈和如流虹飛逝的路燈。

望著車窗外的景物飛馳而過,然後車流變緩,慢得像是像烏龜在走,不知不覺中她的眼皮重逾千斤。

「靠近臺北這路段常塞車,可能會塞很久,你累的話就先睡一會。」步驚玉不忍心見她強撐著睡意。

「我不累…」可意志力抵擋不過周公的召喚,她的頭慢慢的成四十五度角傾斜,最後滑到他身上呼呼大睡。

步驚玉側睨她舒適的在他身上磨蹭,繼之頭逐漸向下,在他大腿上找到舒適的位置,後來還無意識抱起他大腿,令他有些後悔叫她睡一下。

她到底有沒有當他是男人?

他深呼吸以控制欲望,?起眼,不期然與不知何時清醒的墨墨四眼相對,看它活像保鏢似的盯著他,他啞然失笑。

「放心,我不會對她怎樣。」他居然跟只動物說話。

墨墨似乎聽得懂人話的闔上眼皮。

「驚雲,你在家嗎?」他以聲控撥了通手機。

「在,驚玉,老頭子找你耶,他問你把雷小姐帶去哪里?」

「再過五分鐘,我就到你住的大廈,可以借住一晚嗎?」

「當然好,你等一下,我跟大樓警衛交代一聲,你可以把車子直接開進地下停車場。」方驚雲邊說邊走,到陽臺往下俯瞰,沒多久後一輛黑色休旅車停在警衛室門前,他轉身拿起室內分機。

他對警衛道:「對,那位先生是我的朋友,讓他進來。」挂掉分機,他轉向手機說:「你可以開進來了。」

片刻之後,電梯在十六樓停住,方驚雲早打開門等著,電梯門一開,他傻了眼。

只見一個女孩被步驚玉用手抱著坐在他腿上,「驚雲,借你一間房。」他騰出一手將包包扔給方驚雲,「拿著。」

「噢。」接個正著,他低問:「你該不會就這樣抱著她上來吧?」

那張輪椅能支撐兩人重量嗎?他是怎?抱的?那個女孩未免睡得太死了吧,居然被人抱著走都沒知覺?方驚雲滿腹疑問,卻沒膽問。

步驚玉不發一語的讓電動輪椅移動進入屋內。

「我可以幫你抱。」兩道凶光掃至,他瑟縮了下,「好、好,我拿包包就好。」看不出驚玉佔有欲那?強,連碰都碰不得。

「還有這個。」經過他身邊,步驚雲抓起黏在雷音樂身上的墨墨黏到他身上。

「這、這…什??」方驚雲倒抽口氣,「他是活的!」尾巴還會擺動。

「墨墨,變色龍。」

方驚雲臉都綠了,「你不會要我當它的保母吧?」低下頭正好與剛張開眼的墨墨四眼相對,他表情僵住。

步驚玉冷睨了眼,「有意見?」

「沒。」他臉頰肌肉抽動,有如吞了十斤黃連。堂堂步氏總經理居然淪落當提行李的小弟,還當變色龍的保母?!

「哪一間房?」

「左邊那間,可是我這只有兩間房,一間給她,你該不會要跟我擠吧?不然房間讓給你,我打地鋪。」方驚雲苦笑,誰叫他老媽要他敬重兄長,偏偏上面四個哥哥各有怪癖,一個女人癖,一個潔癖,一個性癖,最後一個是孤僻加陰陽怪氣。

「不需要,借我一個睡袋就可以了,我跟她一間房。」步驚玉輕柔的將熟睡到不省人事的雷音樂放到床榻上。

「喔。」難得看他對女孩子如此呵護體貼,方驚雲可以感受到他隱藏在冷漠之下的柔情,「她就是老頭子嘴裏常念的那個雷音樂?」看起來不怎?樣。

「你出去,別吵醒她。」

到底這是誰的家呀?!

「是。」方驚雲沒好氣的撇撇嘴,順手帶上了門。

房內,剛沾上床的雷音樂翻個身,手仍摟著他的胳膊,像貓兒磨蹭,無意識的逸出細如蚊蚋的夢囈。

「驚玉,你讓我追好嗎?」

他冰冷的心扉有如吃進嘴裏的巧克力融化開來,溫柔凝視著她的睡?,「好。」他不自禁的俯身捕捉她唇邊甜美的笑花。

*******

刺眼的晨曦穿透窗簾,灑落一地金粉。

睡得好飽的雷音樂伸個懶腰,揉揉惺忪睡眼,望著這陌生的地方,雅致的房間看起來像是大飯店的套房。

她記得昨晚車子開到臺北後,天色就變得陰沈,後來…她就沒有印象了。餘光不經意的一掃,床邊的地上躺著一個人,是步驚玉。

他的睡臉看起來沒有平常的「老闆」樣——老闆著張臉。

那雙老是攢起的濃眉正徐緩的舒躺在他眼皮上,兩排細密如羽扇的睫毛居然比她的還長,薄唇輕輕上揚,此刻的他像個淘氣的大男孩,一點也沒有清醒時那冷淡疏離的無情樣。

情不自禁的,她探出小手伸向他挺直的鼻梁,觸碰到他鼻端濕熱的呼吸,一陣電擊的酥麻感從指腹竄至四肢百骸。

這種感覺該不會就叫觸電吧?好奇的她還想繼續探索之時,毫無預警的望入一雙如墨的眸子中。

步驚玉驀然睜開眼,似笑非笑的望著偷襲不成而滿臉通紅的她,其實早在她醒來時,他就醒了,只是閉著眼好奇她想做什?。

她心漏跳一拍,「啊,這個我…」趕緊縮回手,她像做壞事被逮個正著的小孩,兩頰泛起狼狽的紅暈。

「睡得好嗎?」他若無其事的以單手撐坐起,一手拉過輪椅,想以雙手的力量坐上輪椅。

「嗯。」雷音樂酡紅著臉,坐在床上凝睇著他,見他欲靠著雙臂的力量坐上輪椅,一顆心不由隨著他一舉一動緊繃著。

她雖然非常想伸出援手,但她不能,握緊拳頭,就怕一個不小心手就伸出去,傷了他的尊嚴。

直到他坐上了輪椅,她才深吐了口氣,也才感覺到掌心被指甲刺痛了。

他坐上輪椅後,臉不紅氣不喘的說:「昨晚你在車上睡著,我看你睡那?熟就沒吵醒你。」

「這是哪里?還有,墨墨呢?」她故做輕鬆的道。

「抱歉,打擾你們一下。」方驚雲突然從門口冒出來,只見他手裏提著一大袋東西,他大步踏進門,朝她燦然一笑,而墨墨正巴在他的肩膀上。「你好,我是方驚雲,方姨的兒子,步家的私生子,這裏是我的住處。」

他不卑不亢的說著,騰出手與雷音樂的握住,兩道兇狠的利刃切入,?了小命他不敢握太久,連忙放開。

「你好,雷音樂,叫我音樂就好。」

「我知道你,我媽提過。」他將衣物?給步驚玉,「對了,你們昨晚來得太倉卒,我想你們大概什?都沒帶,浴室裏有乾淨的牙刷毛巾,而這兩套衣服我昨晚托人去驚天開的精品店拿來給你們換穿的,你們看看合不合身?」

「謝謝,麻煩你了。」她朝他頷首,漾開如花的微笑,渾然未覺一旁的步驚玉臉色越來越難看。

倏忽一股殺氣從左後方射至,方驚雲打個寒顫,識時務的邊說邊倒退,「早餐我也弄好了,就放在桌上,我要去上課,你們自便。」閃人了!

「他怎?跑得那?快?」她愣愣看著他活像見鬼的落荒而逃,連墨墨也忘了還她,不知道他何時會發現?

「可能上課快遲到了吧。」

方驚雲沖回來,「抱歉,還有你的寵物。」險些撞上步驚玉,他忙不?躬身道歉,將黏在他肩頭的墨墨抓下,像燙手山芋的塞進她手裏後,又驚慌的奪門而出。

雷音樂與墨墨四眼相對,忍不住笑出聲。「你弟弟挺有趣的。」名?私生子,實際大夥都早已認定他是一家人了。

「我先出去,房裏的浴室給你用。」步驚玉板著臉,移動輪椅往門外去。

帶上門後,他咬著牙強忍著爆滿胸腔的妒火,握著輪椅扶把的大掌因力道過猛導致指關節泛白。

他居然因?音樂對驚雲笑而嫉妒得抓狂,不想與人分享她燦亮的笑容,他只想把她藏到沒有人看得到的地方。

光想到她跟驚雲年紀相當,他就有如芒刺在背,妒火在胸口悶燒。

回憶起昨夜她在夢中說要追他的話仍讓他心悸不已,但想起從前…沒由來的不安籠罩著他。

像他這類人能愛嗎,他真的能擁有她的愛嗎?

*******

「驚玉,你看,是新衣服耶。」梳洗好的雷音樂興高采烈的走出房門,來到他面前轉個圈,「我穿的這個是不是就叫做旗袍?」

紅色繡金線的改良式旗袍貼在她身上,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段,還開高叉的露出雪嫩修長的玉腿,美得讓人噴鼻血。

他要宰了那個臭小鬼!

「這衣服真的好漂亮,這是我長這?大第一次看到真的旗袍也穿上它,呵呵,剛好再過半個多月新年就到了,驚雲真的很有心。」

步驚玉悶悶的說:「既然你喜歡就收下吧。」看到她燦爛的笑?,他再怎?痛恨這件暴露的衣服也不忍叫她脫下來。

「謝謝。」她雀躍的奔上前,給了他大大的擁抱和一個頰吻。

他暗自抽口氣,她芬芳的熱氣拂過他臉頰,胸膛敏銳感覺到隔著貼身的旗袍,她豐滿的胸脯正壓迫著他的心臟,他的心劇烈震蕩,呼吸變得急促,只能緊握著雙手,拚命壓抑體內急速膨脹的欲望。

她放開他,「對了,你怎?還沒換衣服?」

「因?不適合我。」他嗓音沙啞,簇著火焰的雙瞳一瞬也不瞬的注視著俏麗的她。穿上紅旗袍後,她不僅多了分女性的嬌媚,還該死的性感。

他要把製造這衣服的人碎屍萬段,再丟進海裏喂魚!

這時,在東京舉辦服裝巡迴展的步驚天背脊莫名的打個寒顫。

「去穿啦,我想看你穿上新衣服的模樣。」她好奇得要命,不知道驚雲給驚玉準備什?衣服讓他這?排斥。

「好,我去換。」他無奈的道。驚雲這小子最好沒有需要他的時候,否則他會記住今天的仇。

利用他去換衣服的空檔,雷音樂優雅的坐在餐桌邊享用早點,「早,墨墨。」墨墨只是懶洋洋的看了她一眼,又繼續睡。

須臾,浴室門打開,換上新裝的步驚玉出來,她嘴裏的麵包掉了,咖啡險些噴出。

「我就說我不想換。」他問咒。

「別這樣,很帥耶。」放下早餐,她趕緊起身拉住一臉陰鬱的他,不讓他回浴室換掉,「你穿的那叫長袍馬褂對不對,我在書上有看過喔。」

她打量著他,合身的紅色袍子襯托出他結實寬厚的胸膛,唯一遺憾的是他坐在輪椅上,使得長袍被往上拉了些許,以致露出腳上的皮鞋和白襪,不過整體而言,還是帥得讓人怦然心動。

「可以了吧。」他臭著臉。這該不該叫虎落平陽被犬欺?

「對了,我們昨天買便當時不是有送紅包袋嗎?上面的一男一女穿的衣服就像我們身上…等等,是不是應該還有個帽子?」

步驚玉懊惱的低咒,「別叫我戴那頂可笑的帽子…該死的。」來不及制止,雷音樂已經跑進浴室。

不一會兒,她從浴室翻出他丟在空垃圾桶裏的帽子,眉開眼笑,「我幫你戴上。」纖柔的小手拂過他額前和敏感的耳垂。

「不…」他心跳如雷,可也只能握緊輪椅的扶手並咬緊牙關,免得無法控制的呻吟逸出喉頭。

「好啦。」她退後三步端詳起他。

「夠了,想笑就笑吧!」深籲了口氣,他感覺背脊濕了一大片。他漸漸無法抵擋她對他的誘惑。

「有什?關係,快過年了嘛,大家開心就好。哈…你看起來真的很可愛。」她憋不住的笑出來。

「謝謝你的恭維。」還好不是財神爺的帽子。「我們等會該不會就穿這樣出門吧?」他可不希望這樣穿上街,很丟臉。

「有何不可?」

他額頭掉下四條黑線。要他穿這?可笑的衣服上街?!

「你不覺得這樣才有過年的氣氛嗎?」雷音樂笑盈盈的說。

步驚玉咬咬牙,長歎了口氣,「算了。」就算他萬般不願意,此刻也沒其他衣服可以替換,那個可惡的驚雲早有預謀的把自己房門鎖起來。「丟人就丟這一回吧。」雖然在臺北的親戚朋友不多,但他還是希望不會遇到熟人。

但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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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5:44:17


初來乍到的雷音樂時差還沒調過來,幾乎是白天睡,晚上活動,她自嘲快變得跟墨墨一樣了。

剛到臺灣的她對什?東西都感到新奇,不管什?陌生的事物她都忍不住想碰觸,關於步驚玉的事她更是興致勃勃。她也不知道?什?會這樣,可能是因?他跟她爹地一樣都是醫師吧。

可惜在第一天之後她就沒再跟他碰到面了,反倒是步驚奇天天回家報到。

步宅人口數不多,除了步叔叔、方姨和回家堪稱奇?的四兄弟,就只有跟隨步叔叔快三十年的司機老劉和每天都會來幫忙打掃的傭人劉媽——他們是夫妻,住在附近;還有一位未曾謀面的方驚雲,聽說他目前在臺北念書,還邊幫忙打理步氏企業,他是方姨的兒子,職稱是步氏企業總經理。

比她大一歲的方驚雲照理應該入籍步家,可是方姨堅持不願讓兒子入籍,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早把他們母子視?一家人。

至於這宅子的女主人柳夢月,雷音樂發現只要一提到她,所有的人都三緘其口,要不就是刻意轉移話題,而整棟屋子完全看不到一張全家福的照片,讓她不禁好奇四兄弟的母親到底是什?樣子的人。

剛吃完早餐——

「驚玉,你要出門呀!」難得在早上碰到步驚玉,雷音樂把握機會的沖到他面前,局促的站在車門邊,避開其他人。

「嗯。」寡言的步驚玉上了駕駛座。

「那天晚上…那個我…」他到底看到多少。

「天色太暗了。」可該看的一點也沒少。

沐浴在月光下的她胴體勻稱健美、凹凸有致,該豐滿的部位絕對可以讓聖人噴鼻血。。

該死的,他發現自己居然對她?生欲望,光憑想像就血脈債張,仿佛初嘗禁果的毛頭小子無法控制衝動,他肯定是太久沒女人了…驀地鼻端一陣濕意,他直覺伸手抹了下。

「我就知道。」雷音樂如釋重負的鬆口氣。「咦,你流鼻血了。」

他抽出車內面紙不停的擦拭著。

天哪,長這?大他從沒失控過,這是第一次,還丟臉到流鼻血!

「等等,別擦這?用力,也別塞住鼻子,我教你,輕輕的捏住鼻子。」說著,她逕自伸出手,拇指和食指直接夾住他鼻翼兩側,「慢慢放輕鬆,血自然會止住,這是我爸教我的。」她朝他咧齒一笑。

步驚玉屏住氣息,心跳變得更加急促,整個臉發熱,鼻腔汲取著她身上散發出的馨香,她跟他用相同的沐浴乳…那夜的美景衝擊著他冷靜的大腦,他必須咬緊牙關,握緊拳頭才能壓抑下奔騰的欲火。

「我有時候早上起來也會這樣無預警的流鼻血,我爸說是天氣冷,鼻腔內血管遇冷收縮,微血管壁變得單薄,加上太急著起身,一旦體內血液溫度過高衝破微血管就容易流鼻血,所以一早醒來的時候千萬不要太急著起床,最好在床上躺個一兩分鐘。」

她的柔嗓如清新的晨風安撫他的燥熱不安,步驚玉慢慢的深呼吸,感覺鼻腔內的液體沒有再流動,只不過控制不了的亢奮依舊唱著起床號,還好在車內,隔著車門她看不到。

「好啦,血不流了。」雷音樂趕緊抽回手藏到身後,碰觸他的兩指活像觸電般戰慄,脈搏也卜通蔔通的急擊心臟。

心跳得好快,完了,她該不會是愛上他了?!

她清楚自己對他有好感,一方面是因?他像她父親,還有初次見面時他就令她心動,另一方面墨墨也喜歡他,要不然什?地方不好躲,偏偏選擇他輪椅底下呼呼大睡,而她相信會讓動物喜歡的他,不會是個壞人。

他深籲了口氣,和緩高漲的欲望,「你有個好父親。」雷湛是個知名醫師,在事業如日中天時,捨棄一切帶著妻子到非洲行醫。

「步叔叔人也很好。」

卻不是個好父親。「嗯。」虛應一聲,一抹譏誚的寒芒掠過步驚玉的深瞳,他不發一語的?動引擎熱車。

他又悶不吭聲了,恢復平日那個冷靜內斂的步驚玉,每次只要她提到他的家人,他都冷漠得像旁觀者,與其看他戴著那張溫和疏離的面具,她寧可看他發怒,至少那比較有人性。

氣氛一下子陷入沈悶。

「對了,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她打破悶窒。

他挑眉看向她。

「你方便送我去搭火車嗎?」

「驚奇在。」

「他?他還在睡,我找的是你。」她黛眉微顰,實在搞不懂這幾個兄弟到底有什?過節?明明是兄弟卻鮮少碰面,美麗的驚天出國去舉辦服裝巡迴展這沒話說,但驚元一知道家裏有只變色龍,便連夜逃難不回來,而驚奇和驚玉這兩個說不對盤呢,卻又感覺得到無形中牽絆住他們的手足之情。

步驚玉遲疑了片刻,才問:「你要去哪?」

「臺北,我要回我父親的家,我已經快十年沒回去了,回臺灣好一陣子了是該回去看看。」

雷音樂臉龐在笑,笑得很燦爛,但他捕捉到她水亮的眼睛閃過一抹黯然,他的心?之一揪。

「上車吧!」

她躬身九十度,「謝謝,你等等,我去拿個東西。」急忙的沖回屋內,須臾,她拎著一隻輕便的背包跑出來,背包上挂著那只非禮過他的蜥蜴。

「你要帶它一起去?」光想到這只色蜥蜴一定也曾經偷襲過音樂,還看過她洗澡,步驚玉心中便泛著酸。

「對呀,墨墨,跟驚玉打聲招呼吧。」自動的跨上副駕駛座,她將墨墨放在掌心,它身上的?色立刻變成和她皮膚相同的小麥色,她輕抓起它的前掌跟他揮著。

墨墨眼珠子轉動一下又闔上。

「真豬,一早就睡。」她感到好氣又好笑,接著把它放在車子儀錶板的上方,讓它享受溫暖的陽光。

「你養了它很久?」他發動車子。

「應該說墨墨從小就跟我在一起,它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它在蜥蜴亞目中算是體型比較小的一種,最大也不過手掌那?大,尾巴卻可以長到五十公分。」雷音樂系上安全帶,說著說著眼神一黯,「可是它的家族在非法盜獵者的無情獵殺下,已經瀕臨絕種。」

步驚玉沒有打岔,沈穩的開著車,聆聽著她柔雅的嗓音靜靜?說她生長的非洲大陸的故事。

「在非洲盜獵動物的惡行非常猖獗,就算是設立動物保護區也抵擋不過人性的貪婪,就?了那一身漂亮的蜥蜴皮,墨墨它的母親被盜獵者射殺,獵人殺了它母親後還殘忍的把全部的蛋弄破。」聲頓了下,她吸了口氣忍著鼻酸。

他的心也情難自禁的跟著她的情緒起伏,他感覺得出她對自己的影響已經左右了他自詡的冷靜和理性。

他知道他心動了,可是他能愛嗎?

雷音樂繼續說著,嘴角綻放溫柔的微笑,輕撫著睡著了也驕傲的挺直脖子的墨墨,「還好有一個蛋藏在沙裏逃過一劫,就是墨墨,那時它剛好出生,而我也剛好經過,跟破殼而出的它四眼相對,看對了眼,從此它就把我當成它媽媽,我就偷偷帶它回家,還被我爸臭?了一頓…」

聽她娓娓道來非洲的點滴,一股奇異的暖流滑過步驚玉孤寂的心靈。

*******

不知不覺中車開到了醫院。

「你載我到醫院做什??」雷音樂愕然。

「我下午沒有排班。」以前從醫院回家不過二十來分鐘的車程他都覺得很累,而今天步驚玉第一次覺得常走的這段路實在太短了。

「可是我要到火車站。」

「你在我辦公室等我,下午我陪你一起去臺北。」停好車,他解開安全帶,遙控輪椅移動。

「真的?!你真是大好人。」她興奮不已的在他臉頰一啵,「太謝謝你了,這樣我就省得認路。」抓著墨墨她跳下車。

他也下了車,一抹溫柔的微笑柔和他冷硬的唇線,他似乎漸漸習慣熱力四射的她,也不排斥她對他做出一些親昵舉動,而且還有些享受她熱情的頰吻。

雷音樂跟著他下車,拉著他的手搖了搖,「你知道嗎?我長這?大也只有到過臺北一次,連在火車站裏都會迷路,還好遇到好心的警察告訴我怎?走,要不然我可能要在火車站裏當遊民,我想那是我十歲的時候吧。」

這樣的她怎叫他放心得下!任她拉著手,步驚玉坐著輪椅往醫院去,渾然未覺望著她的眸流露出憐愛之情。

「步醫師早。」醫院裏的護士們和醫師對他身旁出現個小女孩都驚訝的多看了兩眼。

更令人驚愕的是,對任何人都保持距離的他居然在微笑?!天要下紅雨了嗎?還有護士看呆的撞在一起。

可是對其他人,步驚玉仍舊只是冷淡有禮的頷首,唯獨面對雷音樂時,臉上才會有些許笑紋。

而雷音樂則是心無城府的跟每個人熱忱的打招呼,「早。」

他們在?人矚目下走到電梯。

他按下醫師休息室那一層樓的數位鍵,電梯緩緩上升。

「中午的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吃飯嗎?」

他點點頭。

「那我可以吃排骨便當嗎?」瞧她提到排骨便當兩眼發亮的模樣,活像排骨便當是多?珍貴稀有的美食。

「可以。」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

「耶,太好了。」跟著他走出電梯,她滔滔不絕的說:「你知道嗎,肯亞那邊有不少人信奉回教,害我想吃個東西都提心吊膽,生怕得罪宗教狂熱份子。」還是臺灣好,吃什?都沒人管。

「這是我辦公室。」

兩人已經走到一間挂著「外科主任Dr.步」門牌的辦公室前,只見步驚玉取出皮夾裏一張磁卡,將它放入門把下,紅燈變綠燈,門自動打開。

「哇,你個人的休息室就比我家大,什?都有,電視、冰箱、單人床,連衛浴設備都有,在非洲能夠擁有一間房子就已經算是有錢人了。」雷音樂驚奇連連的走進去。

「累的話可以睡一下,餓的話冰箱裏有飲料和零食。」

「好。」視線停在放滿原文書的書櫃前,她回過頭望著他,「你的書好多,我可以拿來看嗎?!」

他點點頭。牆上的鍾已經指向九點,上班的時間到了,他發現自己目光竟離不開她,更別提移動腳步半步。

「那電腦可以玩嗎?」她好久沒玩了。

步驚玉幫她打開電腦。

「步驚玉主任、步驚玉主任,請盡速到二樓外科手術室。」牆壁上的廣播器發出聲音。

「好像是在叫你。」她也聽到了。

「我聽到了,這門邊的卡片是鑰匙,抽出來電就會關上,要出去鑰匙別忘了帶著。」步驚玉耳提面命,捨不得與她分開。

「可能是有急診病患,你快去幫忙。」

他長籲了口氣,「等我回來。」揉了揉她的頭髮,他拿下挂在牆壁上的醫師袍,取出上衣口袋裏的眼鏡和聽筒,拉開門時忍不住回頭。

「我知道了,你快去啦。」雷音樂推著他出門。

站在門外他依戀的回頭。「還有,別到處亂跑。」

「Yes,Sir。」她學軍人行禮。

嘴角揚起弧度,他從容的帶上門。

砰!一名醫師在他眼前撞上柱子,還不停揉眼睛。那個不苟言笑、嚴肅冷漠的步醫師居然在笑!

*******

待步驚玉出去後,雷音樂把墨墨放在電腦上面,然後從容的?自己泡了杯三合一咖啡,拿出冰箱裏的餅乾,連上網路。

「好久沒收信了,不知道肯亞那邊狀況怎樣?」正當她專心收發E.mail時,電話鈴聲響起。

她正猶豫著該不該接的時候,電話轉到答錄機——

「驚玉,是我,我是若衣,我很想你,你以前的手機號碼停用了,你家裏說你都待醫院很少回去,我只能打電話到醫院找你。上次的事我很抱歉,我…我想跟你見個面…我知道你下午沒有班,我可以過去找你嗎?我會再打電話給你。」

嗶!電話挂掉了。

若衣?!

她咀嚼著這名字。從對方溫柔甜嗓流露出的情意,她該不會是驚玉的情人吧?也對,驚玉條件這?好,怎?可能沒有女朋友?

想到這,她的胃裏翻攪著酸汁,上網的心情也沒有了。

她一邊喝著乏味的咖啡,一邊意興闌珊的刪著垃圾信件,突然一封Mail引起她的注意——

音樂:

是我,琳達,你沒給我電話,我不知道該怎?聯絡你,事態緊急我只好寫Mail給你,希望你別懶到忘了開信箱。

廢話不多說,總之,桑迪?史提公爵到臺灣找你了,你自個保重…

噗!雷音樂險些把咖啡噴到電腦螢幕上,及時捂住嘴,花容失色的她被咖啡嗆到的猛咳。

而電腦上的墨墨被吵醒的睜開眼。

「咳咳…墨墨,那個討厭鬼居然跟來了。」她隨意的抽了兩張面紙擦下嘴,「不過沒關係,我就不信他找得到這。」

桑迪?史提算是個追求者吧。

她跟他在埃及認識,他是個法國貴族,只是狂妄自大的他在非洲大地上老擺出白種人的優越姿態,讓人看了就討厭,可是就因?全部的人只有她不買他的帳,他就視征服她?挑戰,追求花招百出,從埃及追到肯亞,現在居然追到臺灣。

墨墨看了她一眼,眼皮下垂的再度睡覺。

「真是的,人家在跟你說話,你居然給我睡。」

忽然電話鈴聲又響起,她沒拿起,讓電話轉入答錄機——

「音樂,是我,你在嗎?可能睡著了吧。我有個手術還沒結束,不知道你吃過午飯沒?等我發現時時間已經過了中午,真是抱歉沒陪你吃午飯。」

她手忙腳亂的拿起電話,「等一下,我還沒睡…」來不及了!她瞪著電話,沒好氣的道:「幹?挂那?快,虧我等他那?久,算了,看來只有自已去吃飯了。墨墨,走了。」她隨手抓起墨墨放入口袋中,正要出門去,敲門聲響起。

她拉開門,只見門外站了個荏弱纖細的古典美女。

「請問步醫師在嗎?」

「他還在工作,你是?」

「你好,我叫杜若衣,曾經在這裏擔任護士,請問你是?」杜若衣靦靦一笑,一抹不安閃過眸底。

「我叫雷音樂,是驚玉的朋友,叫我音樂就好了,驚玉他人現在正在手術室。」她爽朗的伸出友誼的手跟她握。原來步驚玉喜歡的是這類型的女孩。

「既然他在忙,那我改天再來好了。」

「你要不要先進來坐?他應該等一下就會回來。」即使心中酸得冒泡,可是人家才是名正言順的女朋友,她不過是過客。

「方便嗎?」

雷音樂移開腳步讓她進入,「當然。坐,要不要喝點什??」她打開冰箱,取出兩罐可樂。

「不用了。」杜若衣溫柔多禮,聲音也是輕輕柔柔的。

「別客氣,拿著。」

「謝謝。」拗不過她,她只好接過可樂捧在手裏。

「你打電話來的時候,因?是驚玉的私人電話,所以我沒接,不過,留言我聽到了,真是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偷聽你的電話。」

「沒關係。」杜若衣小手摩挲著冰涼的可樂,打量著俏麗耀眼的雷音樂,心裏揣測著她和步驚玉的關係,卻不知道該怎?開口問。

「你是驚玉的女朋友嗎?」雷音樂打開可樂,猛灌了口。

她突來的問話讓杜若衣一怔。「我不…」

敲門聲再度響起。

「等等。」雷音樂前去打開門扉。

「抱歉,讓你久等了…是你。」步驚玉移動輪椅進入,看見杜若衣,柔和的嘴角霎時冷凝。

「步大哥,我…」杜若衣放下可樂,起身欲言又止,水汪汪的大眼睛流轉著憂鬱。

「你來做什??」他口氣不冷不熱,就像對一個陌生人。

一旁的雷音樂困惑不已。哪有人對女朋友這樣的?

「我來跟你道歉,我不知道他是你哥哥,我很抱歉傷了你。」杜若衣水眸氤氳著歉疚的水氣。

「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他看也不看她,轉向雷音樂,「你吃過飯了沒?」

「還沒耶。」她看了眼表,「哇,都三點多了。」

「走,我帶你去吃飯。」他抽出牆壁上的磁卡。

「呃,她怎?辦?」她看著房內泫然欲泣的杜若衣,連她這女人都看了不舍,而步驚玉卻視若無睹?!

「別管她。」

她連忙抓了背包跟上,「等我一下。」

杜若衣動作比她更快。

「步大哥,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她追上他抓住他的手。

「既不曾開始,何來重新?當初你已經作了你認?對的選擇,現在何必對我這殘廢糾纏不清,這樣只會讓我覺得你很可悲,放手。」

步驚玉平靜無波的語氣流露出絕然的冷酷,冰寒的視線透著威懾,等她顫抖的放開他時,他毫不猶豫的轉開輪椅滑向電梯。

杜若衣掩面哭泣,「你真殘忍!」

站在一旁的雷音樂尷尬得不知所措,看著進入電梯的步驚玉,猶豫的道:「這個…你女朋友哭了,你不去安撫可以嗎?」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他的聲調沒有高低起伏。

「可是…」她滿腹疑惑。

「時間不早了,你走不走?」

「噢。」她同情的望了杜若衣一眼,轉身進入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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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5:43:28


「步叔叔,你家好大,地板好乾淨,要脫鞋嗎?」有如劉姥姥逛大觀園,雷音樂晶亮的雙瞳閃爍著新奇的光芒,貪婪的東張西望。

「不用。」步行衍跟著進屋。

古典的歐式別墅裏,光是寬敞的客廳就是她在非洲的家的兩倍大。

她驚歎著天花板上的華麗水晶吊燈折射出來的炫麗光芒,以及光可鑒人的黑色大理石地板,靠落地窗邊還有一座透明的電梯,燈光穿透電梯照射在屋外水藍色的遊泳池上,形成金色波鄰,煞是美麗。

「步叔叔,我可以摸摸看嗎?」牛皮的沙發摸起來好舒服。

「當然可以,以後你就住這,等會我叫…呃,驚玉帶你去你的房間。」破天荒的,這次他那個孤僻兒子居然沒有拒絕也沒有擺冷眼。

「哇,這是最新型的電視耶,還有這家庭劇院組的音響我只有在網路上看過。」她忍不住東摸摸西看看。

「少見多怪。」步驚玉冷嗤,注視著她如喜雀兒模樣的目光,流露出連他都沒察覺到的溫柔。

「少爺,你回來啦。」端著熱菜進飯廳的方姨驚喜的看著難得回家的步驚玉,以及他身旁那俏美可人的女孩,「這位小姐是?」

「她就是我跟你提的音樂娃兒。」步行衍笑呵呵的說。

「你就是音樂小姐。」方姨放下菜,趕緊繞過毛玻璃牆,來到客廳,細細打量她,「你好。」果然是個美人胚子,美眸流波,唇不點而朱,燦爛的笑臉散發著驅走寒冷的熱力。

「別加個小姐,叫我音樂就好了,你好,你大概就是步叔叔常提起的沒你不能,家事萬能的方姨。」雷音樂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

步叔叔是個知名企業家,方姨曾經是他的私人秘書,後來離了職,就在步家擔任管家,算是地下夫人。

方姨有些不自在和受寵若驚,「我哪有那?好,我也常聽老爺提起你,果然百聞不如一見,難怪老爺會對你…」聲音頓了下。「念念不忘,嘴裏老念著你不知道什?時候到…你們先等等,我再炒一道菜,馬上就開飯了。」說著,她轉身鑽回廚房忙碌。

氣氛短暫凝滯,雷音樂可以看到步驚玉冷漠的臉龐閃過一陣微妙的變化,她忍不住低問:「你還好吧?」手輕觸著他放在輪椅上的手臂,令他輕顫了下。

他偏過頭,別具深意的凝視她,四目相接,讓她心蔔通的漏跳一拍,以?自已衣服扣子掉了,還是打扮不得體的低頭檢查。

步行衍打岔道:「驚奇那小子呢,還沒回來嗎?」

「驚奇在回來的路上,他說一會兒就到。」方姨從廚房回答,「對了,驚天和驚元有打電話說他們今天會回來吃飯。」

話聲剛落下,一個懶洋洋富磁性的低沈嗓音飄入屋內。

「我回來了。」

雷音樂聞聲,旋身,映入眼簾是位俊美絕倫的男子,他正優雅從容的走進門,而掌心下的手臂倏地變得僵硬。

「驚奇,昨晚你混到哪里,叫你接個人接到哪一國去了?」步行衍板起臉。接到隔天才回來,身上還多了股濃郁的女人香。

步驚奇瀟灑的撥了下劉海,「我哪知道人到哪里去?我到機場就沒看到人…哎呀,驚玉好久不見,今天是吹什?風呀?」注意到面無表情的弟弟,他嘴角微勾,「我好歹是你哥哥,見到我也不會叫一聲嗎?」

步驚玉沒有轉過輪椅,也沒有答腔。

視線一溜,步驚奇留意到他身旁的俏麗女孩,吹了聲口哨,「正點的妞喔,你交女朋友了嗎?」

「她不是。」他從緊繃的喉嚨吐出冷凝的話。

「她是音樂。」步行衍沒好氣的說。

「你就是雷音樂?」步驚奇噙了抹顛倒?生的迷人微笑。

「他是我家老三驚奇,我跟你提過的。」步行衍撇撇嘴道。

「就是步叔叔你常說那個跟種豬天賦異稟的驚奇?」她饒富興味的視線投射到他的下體。

步驚玉抿著唇,強忍著笑,奇異的,心頭不安瞬間消逸。

步驚奇笑容僵在臉上。

「你很帥,長得很上相。」

「那是當然。」他自信沒有女人可以逃得過他的魅力。

「當種豬實在太可惜,脫衣舞男比較合適,網路上現在有舞男照片的票選活動,我可以幫你報名,貼上去肯定迷死更多女人,還可以賣錢,那些錢正好拿到非洲賑災。」

步驚玉雙肩抖動著,憋不住的笑聲迸出喉嚨,看得雷音樂心頭如小鹿亂撞。

他笑起來好帥!

所有的人都驚訝得張口結舌,因?自他發生意外以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聽見他的笑聲。

也是第一次有女孩不被他英俊的外表所影響。一抹別具深意的笑意在步驚奇黑眸閃過,不過他還要試試。

「我回來了。」足蹬高跟短靴,穿著剪裁合身的鵝黃色褲裝,戴著鳳飛飛式的扁帽,留著一頭飄逸長髮的「女子」嫋嫋走進屋。

「這個姊姊,你好漂亮。」雷音樂讚歎的看著「她」。

「小女孩嘴好甜。」步驚天蓮指輕掩小口,吃吃的笑。

步行衍尷尬的道:「他是男的,我的大兒子驚天。」

「啊!他是男的?」她傻了眼。怎?可能有男人可以打扮得比女人還嬌媚柔美,泰國人妖票選他肯定名列前茅。

「我回來了。」尾隨著步驚天之後進來的是個穿著連身白色防塵衣,頭戴白巾,嘴戴雙層口罩,包裏得只剩眼珠子轉動的高大男子。

「而這一位包得跟木乃伊一樣的是我的二兒子驚元。」

雷音樂張大了嘴,下巴險些脫臼。她到了個什?樣的家庭呀?

*******

暈黃的燈光照射著熱騰騰的菜肴,橢圓形的餐桌上,難得的坐滿。

有了雷音樂在,果然餐桌上的氣氛就是不一樣,步行衍笑得闔不攏嘴。

「方姨,你煮的菜好好吃,我從來沒吃過這?好吃的東西,飛機上那些餐點跟你煮的菜比只能稱?垃圾。」雷音樂吃得狼吞虎咽。

「喜歡就多吃一點。」方姨笑呵呵,再添碗飯給她。

「你是不是女生,吃那?多不怕肥死?」愛美的步驚天食量媲美小鳥,鄙夷的睨著吃得滿桌飯粒還撚起來吃的她。髒死了!

步驚奇繼續賣弄風騷,溫柔的凝眸,注視著雷音樂,「女孩子家豐滿一點才好,睡覺抱起來才舒服,她看起來回嫩嫩…啊——混帳!誰踩我的腳?」他痛得彈起身來。

「坐下,吃飯就吃飯,盡講些五四三,成何體統。」三句不離色!步行衍擰眉罵道,可在轉向雷音樂時,馬上換上肯德基爺爺式的笑容,「來,音樂,這雞腿給你。」

「謝謝步叔叔,自從爹地去世後,我都是一個人隨便吃,肯亞內陸乾旱,食物沒有這?豐富,連吃肉都很難得,何況是這?大只的雞腿,這真的好好吃。」感受到步行衍對她的關愛,她感動得眼眶泛紅,狠狠咬了一大口。

步驚元嫌惡的掃了她一眼,「難看死了,果然是非洲來的難民。」眼淚鼻涕都掉進飯裏。

她神情一肅,「難民也是人,他們是迫於無奈才會離鄉背井,如果有其他選擇,他們也不願意變成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難民。還有難民也不一定來自非洲,臺灣這塊土地上也是有流離失所的百姓。」

他一愕,「抱歉,我失言了。」出社會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被個小女娃義正詞嚴的糾正,看來這女娃不容小觀。

「沒關係,視力好的狗也有認錯主人的時候,何況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她甜甜一笑。

步驚元哭笑不得。堂堂大建築師的他居然被一個小娃兒損了!

雷音樂轉移話題,「步叔叔,驚玉也住這嗎?」

「偶爾,大部份住醫院居多。」步行衍哀怨的?了眼小兒子。

「爸,我好像聽到抱怨?」步驚玉慢條斯理的道。

「驚玉,你醫院的事真的很多呀?那還要你抽空陪我會不會給你添麻煩?如果你事情忙沒關係,我還是可以一個人…」她瞄了瞄身旁不苟言笑的步驚玉,心裏當然很希望他陪啦!

「我有假。」從來沒休過。

「我反對。」步驚奇吞下飯,打岔,「驚玉行動不便怎?能照顧你?」一刀狠狠的插在步驚玉的傷口上。

步驚玉表面無動於衷,可是雷音樂還是感受到他很忌諱這話題,任何身心殘障者都是一樣,就算表面裝做多?不在乎,但內心還是會擔心別人異樣的眼光,何況這回口出惡言的是親兄弟。

「不會呀,在醫院都是他照顧我,他至少比那些虛有其表、光會耍嘴皮的花公雞好太多。」她不屑的冷哼,小手抓住步驚玉的手,「驚玉,就麻煩你了。」

花公雞?!步驚奇臉頰肌肉抽搐著。

步驚玉眉頭攏起一座小山,瞪著她放肆的小手。她掌心的熱度透過衣服熨燙著他的肌膚,燃起神經末梢的火苗。她到底知不知道何謂矜持,老是對他動手動腳,他好歹也是個正常的男人。

這是第一次他看到步驚玉皺眉頭。「音樂,我還有三個兒子可以做你的地陪,雖然人品不怎樣,但都還不錯…」步行衍的話冷不防被她一聲大叫給打斷。

「啊——有蟑螂。」她手指著天花板。

所有的人均站起來仰天看。「在哪?」

這笨墨墨居然趁她不留神時爬出口袋,還爬上驚玉的手臂!趁著大夥注意力被轉移,她心驚的想趕緊揪回正往步驚玉身上爬的墨墨。

下一秒,步驚天像女孩似的驚慌的跳開,不管有沒有瞧著。

步驚元捧著飯碗離開飯桌,免得蟑螂屎飄落。

步驚奇困惑的看著天花板,哪來的蟑螂?

「蟑螂在哪?沒有呀!」方姨拿起脫鞋。

「方姨,脫鞋別亂揮。」步驚元趕緊制止她,保住桌上的菜肴。

只有步驚玉不動如山的繼續吃,突然間他感覺到臉頰一陣濕涼,他側過頭。

「快下來,死墨墨!」只見雷音樂一臉窘迫,小手不停的試著扯開黏在他手臂上一個物體,那物體身軀乍白乍黃的變色,它正伸出長長黏濕的舌頭舔著他的臉頰,又快速的收回。

所有的人目光轉移到他們身上。

「抱歉、抱歉,墨墨看到你臉上有蚊子,就…」餓了。

「啊——」

驚天動地的尖叫聲蕩在屋內,大夥驚慌的跳開,有人不小心撞到桌子和椅子,桌上的杯盤差點翻了。

墨墨的登場還真是轟動,雷音樂笑得一臉尷尬。

須臾,大夥慢慢回神。

「那…那個是活的嗎?」方姨臉色發白,顫抖的指著一動也不動的躺在雷音樂掌心的墨墨,此刻只有眼珠子四面八方轉動的它看來有些駭人。不怕飛蟲就怕爬蟲的她緊緊的倚靠著步行衍。

「蜥蜴嗎?」步驚奇訝異的挑眉。

「變色龍啦,跟蜥蜴是親戚,抱歉嚇到你們了。」雷音樂乾笑,連忙把貪吃的墨墨藏入口袋。

「你該不會就這?帶它坐飛機到臺灣吧?」步驚玉是在場唯一鎮定的。這小妮子還真不怕死,要是被查到可是要坐牢的。

「嘿嘿,墨墨它一冬眠就像死掉一樣,出發前,我把它放進冰袋中讓它睡,」路上都沒有人發現。」倒是委屈了它提早過冬。

「天哪!」昏倒的是步驚天。

「好髒,快拿走。」嚇得落荒而逃的是步驚元。

「哈哈哈…」看著兵荒馬亂,笑得眼淚亂飆的是步驚奇。

一頓晚餐吃得高潮?起。

*******

雷音樂跟著沈默寡言的步驚玉搭著透明電梯上了三樓,直到了一間房門前輪椅才停止轉動,他打開房門,按下牆壁的開關。

燈亮了。

「這就是我的房間嗎?」她踏進偌大的臥房,驚奇的環顧這粉藍色系的房間。

她拍撫著挂在她手臂昏昏欲睡的墨墨,「墨墨,以後我們就要住在這。」方姨怕它,因此她把墨墨隨身攜帶,避免和方姨對上。

步驚玉將她的行李放在床上,帶她瀏覽一下房間,「這裏是衣櫥,裏面有更衣間,換掉的髒衣服放在籃子裏,拿給方姨就可以了。」

「哇,更衣室比我在非洲的房間還大。」雷音樂忙不?跟在他後頭張望,又是另一個讚歎,「連這木門都做得好精致,上面還雕花鳥的圖騰。」她好奇的轉動著門把。

「還有…」電動輪椅轉到另一扇門,他推開毛玻璃的門,燈自動亮起,緊接空氣調節器自動運轉,「浴室在這,盥洗用具裏面都有,看缺什?再說一聲。」

「哇,都是全自動的。」她踏進明亮的浴室,驚歎聲連連。

看她像愛麗絲夢遊仙境般,一抹溫柔的笑意飄上步驚玉的眼梢,不過他表面依然淡漠,例行的介紹,拉開浴簾。

「好大的按摩浴缸,還有這馬桶還會自動噴水,太神奇了。」看著馬桶邊的說明,她忍不住按了下鈕,「水還是溫的。」

「這水龍頭往上拉是打開,左轉是冷水,右轉是熱水,按下就關掉了。」他俯身伸長了手臂,教她如何使用水龍頭和蓮蓬頭。

她注視坐在輪椅上移動自如的他,似乎輪椅已經變成他身體的一部份,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好奇的探問。

「驚玉,你能告訴我你的腳是怎?一回事嗎?」

他輕描淡寫的道:「意外。」輪椅滑出浴室,她趕緊跟上他。

浴室門關上,燈自動熄滅。

「什?意外?現在醫學這?發達,若有心,你還是有機會站起來。」

他沒有回答,自顧自的道:「這是電話。」

「我知道那是電話,你怎?沒想過去裝人工義肢,現在義肢做得跟真的一樣。」

「打室外要先撥零,打室內可以轉分機,屋裏每支分機的號碼都在上面。你還有其他問題嗎?」步驚玉回頭,淡睨了眼鼓著腮幫子的她,啞然失笑。他無法站立,他當事人都不擔心了,她那?激動做什??

雷音樂小嘴一癟,滿心不悅他轉移話題,「有,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難道不想跟正常人一樣嗎?」

他冷誚一笑,「你是什?身份,你不覺得你管太多了嗎?」看來她也跟時下大部份的女孩子一樣,都是在乎外表的。

「我是…」是呀,她是什?身份,她在這也不過是個過客。「對不起。」

看她小臉倏地黯然,他胸口一窒,意識到自己的話傷到她,可是安慰的話卻怎?也說不出口。

「我以後會注意的。」她?起臉時,又是一張燦亮的笑臉,只有眸底殘留的受傷神色依舊刺痛他的心。

「嗯。」而他卻只能按下電動輪椅,方向一轉,落荒而逃。

*******

「墨墨,看來他真的不喜歡我耶。」泡在溫熱的按摩浴缸內,雷音樂趴在浴缸邊,望著在放滿冷水的洗臉台中優遊自得的墨墨。

墨墨金黃色的眼球來回轉動,尾巴擺動激出水花,濺在她臉上。

「臭墨墨,好哇,敢用水潑我。」她也不甘示弱的拿起蓮蓬頭,轉到冷水後,朝墨墨淋去。

如銀鈴的悅耳笑聲滿溢出窗口,飄揚在暗黑的夜空裏,?這寒冬增添些許的暖意。

睡在她隔壁房的步驚玉可以聽到她的笑聲,一股無法言喻的溫暖柔情在心房擴散,笑意偷偷躍上他的唇角,融化他冷硬的臉龐。

叩叩!

突然的敲門聲讓他唇邊的笑容僵住。

「驚玉,你睡了嗎?」門外傳來步行衍的問話。

「有事?」他移動輪椅,打開門扉。

望入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黝黑邃眸,步行衍乾咳了兩聲,「爸是想問你,你對音樂的看法?」

他兩手一攤,哂然一笑,「能有什?看法?我只是個殘障人士。」父親該不會把紅線牽到他身上來了?!

「我知道,可是你也是正常人,而且音樂好像滿喜歡你的。」之前沒有想到把他們湊成一對,主要是怕音樂沒意願,反倒傷了兒子的心,如今沒這顧慮,他當然是樂見其成。

「你確定她喜歡的是我,而不是我的頭銜,或者不是因?我是步氏總裁步行衍的兒子?」步驚玉冷嗤一笑。父親想得太天真了。

「音樂才不是這?膚淺的人,她跟她母親一樣都是世界上最善良、最溫柔的女孩。」

他眼神一沈,嘴角勾起一抹譏誚,「我知道她母親是你的初戀情人,既然你那?喜歡她,來段黃昏之戀不是更好,年齡不是距離。」

「你說這什?話,我都已經有你們母親了,這輩子我不會再娶的。」才說沒兩句,步行衍感覺肝火上升。

「對了,我差點忘了還有個方姨,你打算拿她怎?辦?」

犀利的話讓步行衍老臉泛起狼狽的紅潮,「那是我們大人的事,你們小孩子不要多問,管好你們自己就好了。」

「記住你的話。」不慍不火的說完,步驚玉關上門。

步行衍瞪著關上的門扉,額頭青筋抽動著。生這四個小孩真的是來討債的,個個我行我素,完全不給他面子,好歹他也是他們的父親。

這一會兒,雷音樂已經洗好澡,關掉所有的燈,她僅留床頭櫃上的那盞臺燈,將墨墨放在?燈旁後,她打開陽臺的門,一群飛蛾旋即沖進屋內繞著臺燈轉,剛好讓墨墨飽餐一頓。

迎著微涼的晚風,她用著大浴巾擦頭,「洗完真舒服。」意識到熾熱的視線,她反射性的轉頭,一個背光的黑影映入眼簾,她眨了下眼睛,驚喜的叫,「驚玉,你在隔壁呀?」她靠近陽臺跟他打招呼。

「嗯。」步驚玉一瞬也不瞬的汪視著她的視線有些灼人,他的嗓音變得有些沙啞低沈,「你要不要先把浴袍的帶子系好?」

「浴袍…啊!」她驚呼一聲,羞愧的抓緊浴袍,倉皇的奔回房間,因?浴袍下的她什?也沒穿。

糗大了!

*******

撐著一夜未眠的熊貓眼,雷音樂走下樓,還頻頻打著哈欠,「方姨,早…呵。」

「早,現在不過早上六點,怎?不多睡一點。」忙著準備早餐的方姨訝異的看著她。

「可能是時差還沒調過來吧。」都怪昨晚那場意外,害她整晚都睡不著。

昨晚夜色很暗,不知道驚玉他看到多少?可是光想到有可能被他看光,她就恨不得找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你臉好紅呀,是不是感冒了?」

「沒有啦!我身體好得很。」她慌張的搖頭,趕緊轉開話題,「方姨,你在準備早餐啊!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

「不用啦,謝謝你,我一個人來就可以了。」

「噢。」雷音樂看著在廚房內忙得像陀螺轉的方姨,感覺似乎沒有她活動的空間,「那我出去走走。」她轉身走出大門。

屋外晨霧蒙朧包圍著翠綠的山林,空氣中彌漫著森林的芬芳,濕濕涼涼的徐風迎面吹拂讓人渾身舒坦,不同於肯亞幾乎要把人蒸發的乾燥熱風。

「早呀!」

「呃,早。」突然冒出的聲音讓她呆了一下,只見神清氣爽的步驚奇氣喘籲籲的停在她面前,腳步仍不停的在原地跑動著。

「這?早?現在會早起的女孩很少。」

「會嗎?」說得她像稀有動物。

他跑了一下後停止,彎下腰深吐了口氣,開始扭腰做操,「肯亞的天氣跟臺灣一定差很多吧?」

「不一定,看地區,有些山谷地帶,天氣也有如四季的變化。」

「你從小就跟父母住在肯亞那?落後的地方,不會覺得生活很不方便嗎?」光想沒有便利商店可以買保險套,他就覺得恐怖。

「還好,習慣就好,肯亞有些城市也是很熱鬧的。」她席地而坐,「你跟驚玉真的是兄弟?」

「不像嗎?」他劈腿拉筋。

「我覺得驚玉比較像哥哥。」

「哈哈哈,你不是第一個這?說的。」步驚奇出其不意的捏了下她的俏鼻。

她不自在的拍開他的手,「別動手動腳,男女授受不親。」

「你有差別待遇喔。」都只給驚玉碰。

「你想知道曾經對我毛手毛腳的人的下場嗎?」雷音樂掄起拳頭,皮笑肉不笑的道。

在非洲因?政局不穩,不時要面對入侵村子掠奪的傭兵以及無法無天的盜賊,醫院雖然可以提供避風港,卻不是絕對安全的保障,就曾經有視法律?無物的軍人闖進醫院大肆搶奪物資,而?了保護病患和自身的安全,醫療人員只能任這些軍人恣意掠擄後揚長而去。

而在村子裏,婦女如果無法保護自己也會變成被掠奪的物品,一些基本的防身功夫不可少,連槍她也會使用。

「不敢了。」步驚奇佯裝出一副驚恐的神情,擺擺手,口氣卻是漫不經心的,「你真不像一般女孩子。」

「你也不像一般正常的男人。」不正常的男人才會把性當重心,也不怕做多染病,保險套非萬能。

「怎?辦,我開始有點喜歡你了。」

「真的呀,我好感動,謝謝你。」雷音樂翻翻白眼。一個用下半身思考的人說的話通常也是以下半身?基準。

「要不要跟我在一起呀?」他狡黠的斜睇了眼二樓那抹身影,那身影倏地消失。

天邊深藍色的穹蒼披上晨曦的彩衣,炫麗的萬丈光芒灑影在蓊鬱的樹梢,逐漸的,整棟白色別墅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之中。

「我可以教導你很多你從未體驗過的『性』福喔。」步驚奇靠近她耳邊呵著氣,眨了下勾魂眼。

「好呀。」雷音樂起身,拍拍灰塵,「我最近對研究發情期的種豬很感興趣,你要發作的時候記得通知我,我可以幫你找兩頭…兩頭太少,八頭母豬來讓你享用。」

她頭也不回的離開,身後傳來步驚奇肆無忌憚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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