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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5:26:05


狂野法國妞(世界老婆大不同系列) 作者:鄀藍

潑辣的法國妞肯定是他的劫數,
她開快車闖紅燈差點撞到他,
還惡人先告狀的指責他走路沒長眼睛,
余怒未了的他又在公司遇到番婆,
她竟是大老板的掌上明珠,動不得,
而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因為她這女子跟“小人”皆是的家夥,
不但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想氣死他,
又“疑似”將他車子的輪胎放氣,
在他的憤怒瀕臨爆發邊緣時,
差點喪她輪下的戲碼竟又上演一次,
這次他決定小人的向她老哥告狀,
沒收她的車,看她還能變什麽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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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5:29:08


  “吱──”一聲長長的尖銳煞車聲,在擁擠的車陣中響起。

  綠燈一亮,夏林正打算過馬路時,一輛銀色跑車卻以極快的車速朝著他的方向急駛過來,直到車子要撞上他的前一秒才停下來。

  他一時呆愣住,驚魂未定的看著在千鈞一發之際即時煞住的車子。他真不敢想像,若是車子沒來得及煞車,現在的他早已經躺平在地上,等著救護車來將他送往醫院的太平間了。

  潔斯也被這一幕給嚇到了,當她確定自己並沒有撞到人后,一顆心才稍稍放下,但隨之而起的卻是一股怒火。

  她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下了車,走到夏林的面前,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個人出門沒帶眼睛嗎?過馬路都不看紅綠燈的呀?”

  “我……”夏林被眼前這個女孩罵得有些莫名其妙,待他會意過來之后,更加的怒不可遏。“你這瘋婆子,你開車差點撞上我,我都還沒找你理論,你倒是先指責我的不是了。”

  “本來就是你的錯,如果不是我反應夠快,及時煞車,現在我已經成了肇事者,嚴重點說不定還成了殺人犯,最嚴重的是如果讓我家人知道我開車差點撞到人,只怕我這輩子永遠都別想再開車了。”

  看著圍觀的人愈來愈多,既然自己平安無事,他也懶得再繼續跟這個瘋婆子扯下去。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是耽誤了參加他大哥婚禮的時間,那可就糟糕了。

  “懶得理你這個神經病。”夏林一見行人通行的綠燈再度亮起時,邁開步伐要橫過馬路,到對面去坐車。

  潔斯一見到他要離開,想也沒想的就拉住他的手臂。“你沒把話說清楚,你不可以離開。”

  “說清楚?”他又再看一眼矮他一個頭的女人。“你沒撞上我、我沒被你撞上,所以什麽事也沒發生,你還要我說清楚什麽?”他真不敢相信,他會這麽倒黴碰到這種事,莫非她想製造假車禍來勒索他。如果真是這樣,那只怕她是找錯對象了。

  “這……”她聽他這麽說似乎也沒錯,但她又說不上來為什麽,就是不想讓他離開。

  夏林不客氣的說︰“真倒黴,遇到了一個瘋子。”

  “你……你說我是瘋子?”她這下更氣了。

  “你不只是個瘋子,還是個瘋婆子。”

  “你這個王八蛋﹗”她真的被惹火了。“你馬上道歉,否則我跟你沒完沒了。”

  “我要是不道歉,你又能怎麽樣?”他決定不理她,徑自走過斑馬線,往前方的聖賽芙韓教堂走去,為了一個瘋婆子,耽誤了時間可就劃不來。

  她只能氣得跳腳,如果她不是要趕去參加好友的婚禮,她鐵定不和他善罷甘休。

  半個小時后,婚禮開始進行,而潔斯竟又在好友柳若水的婚禮上見到了那個讓她恨不得掐死的王八蛋﹗

  *******

  “夏林,你都已經畢業了,打算什麽時候回台灣?”吃完飯大家坐在客廳裡一邊吃著水果,一邊閑聊著。

  “我想留在巴黎工作。”

  “你想留下來?﹗”夏梵叉了一片蘋果到口中。

  夏梵和夏林兄弟倆差了三歲,由于夏梵多念了三年的博士學位,兩人在去年一起拿到了學位。夏梵學的是商業管理,原本是打算一畢業就回台灣工作,但為了妻子,又留了下來。而夏林學的是資訊,誰知他拿到碩士學位后,卻跑到西班牙住了一年,直到前不久才回到法國。

  “事實上我已經開始在這裡找工作,等過兩天公司會通知我有沒有錄取。”

  “哪一家公司?”夏林說︰“卡爾企業。”

  “卡爾企業﹗”柳若水聽到卡爾企業時,眼睛都亮了起來。“你說的是橫跨飯店、海運、航空的跨國公司卡爾企業嗎?”

  “沒錯。”他回答的時候,還對她露出了一個迷死人的笑容。夏林和夏梵雖是親兄弟,但兩人的長相和性格卻是截然不同。

  夏梵有張斯文的臉、白淨的皮膚,一雙溫柔深邃的眼瞳,雙唇薄厚適中,高挺的鼻子,體格如模特兒般標準,外表斯文、舉止優雅。

  夏林的皮膚卻顯得黝黑,一看就知道是那種活在陽光下的男孩,給人健康、開朗的感覺。他的五官分明,兄弟倆都同樣有一雙大眼,他的雙瞳卻是明亮清澈,不時露出他那迷死人的笑容,挺直的鼻梁旁邊還有一顆小黑痣,更加的吸引女人。同樣超過一百八的身材,一點都不遜于夏梵。

  在性格方面,夏梵是個溫柔、體貼、成熟、穩重的男人,和他在一起會給人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夏林卻是個熱情的男孩,和他在一起讓人時時充滿著快樂和驚喜。打小夏林就有一種魅力,不管是男女老幼,只要與他接觸過的人,很少不喜歡他的。

  “你真的要去卡爾上班?”柳若水有點訝異。

  “嗯,如果沒意外的話。”“你跟爸媽談過了嗎?”

  “爸媽回台灣之前我跟他們談過了,他們說尊重我的決定。不過現在都還沒確定錄取,如果沒錄取,或許就回台灣去。”

  “你自己看著辦吧﹗”夏林已經大到可以為自己的事作決定了,所以他不會插手。

  “夏林,你以后可不可以替我推薦,我也想進卡爾工作。”柳若水開著玩笑的說。其實她若真想進卡爾企業上班,只要跟克雷斯說一聲就行了,克靂斯疼她就和疼潔斯沒什麽兩樣,假若她要求到卡爾企業上班,他一定會馬上答應。

  夏林取笑的說︰“你是想走后門嗎?”

  “什麽走后面,別說得這麽難聽。”她嘟著嘴抗議。

  “只要不是憑自己的本事進卡爾,這不叫走后門叫什麽?”他相信卡爾企業應該不是那種靠關系就能進入的公司。

  除非這個人真的有本事,否則不管關系再怎麽好也沒有用。

  柳若水只是笑了笑,因為夏林還不知道她和亞裡斯家的關系,否則他就不會這麽說了。

  “若水,你忘了你說過畢業后要和我回台灣的事。”夏梵會暫時留在法國的原因是因為她的學業尚未完成,等她一畢了業,他就會帶著她回台灣去定居。

  “卡爾企業在台灣也有分公司呀﹗”

  “你對卡爾企業還真清楚啊﹗”夏梵瞅著妻子笑。

  “那當然﹗你知道嗎,有份調查報告調查現在大學生畢業之后最想進的公司,卡爾企業是排名第一。”她得意的繼續說。

  是嗎?

  夏林對卡爾企業產生了莫大的好奇心,開始期待自己能順利進入卡爾企業。

  *******

  夏林剛從卡爾企業總經理辦公室走出來,他剛剛確定得到了這份工作。

  他心情十分地愉悅飛躍,然而這份好心情卻維持不到三分鐘。他來到電梯邊等待著下樓,當電梯門咚一聲的打開時,迎面相視的人,讓他的好心情瞬間消逝得無影無蹤。

  眉頭忍不住攏聚在一起,難道這真的是所謂的冤家路窄。巴黎怎麽說也有幾百萬人口,他怎麽這麽倒黴的一再碰到這個瘋婆子﹗

  潔斯的驚訝不下于他,她幾乎呆愣在電梯裡,在電梯門將關上之前,才趕緊跨出電梯。

  “你……你怎麽會在這裡?”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裡?﹗”她該不會也剛好在這裡上班吧。

  如果她真的也是卡爾企業的員工,那真是一件遺憾的事。

  她再問︰“你在這裡上班嗎?”

  “目前雖然不是,但很快就是了。”因太震驚而忘了按住電梯鈕,夏林只好再度按下電梯的下按鍵,繼續等待電梯。他可沒多少興趣和時間去理這個瘋婆子。

  “什麽意思?”她聽不懂他話中的意思。

  “像你這麽笨的女人,我懶得多費唇舌跟你解釋。”

  “你──”潔斯無法忍受這男人再三的侮辱,先是罵她瘋婆子,現在又罵她笨女人。

  這口氣她是怎麽也忍不下來﹗

  “如果你真的在卡爾工作,我保証一定會整得你卷鋪蓋走路。”“你要真有這個本事再說吧﹗”

  夏林丟下這句話后,便踏進再次開啟的電梯門,自若的離開,留下氣綠了臉的潔斯,對著早已關上的電梯門大罵。

  潔斯惱怒的轉身,連門也沒敲的沖進克雷斯的辦公室裡,“克雷斯,那個王八蛋是誰?”

  克雷斯正想斥責未經允許就進他辦公室的人時,才一抬起頭,就看見仿佛吃了一噸炸藥的她,責備的話也就吞了回去。

  “你沒頭沒尾的在說誰?誰是王八蛋?”

  “就是剛剛從你這裡離開的那個男人。”這層樓只有克雷斯他這間辦公室,那男人一定是從這裡離開的。

  “你說的是夏林嗎?”“那個王八蛋叫夏林?”

  潔斯開口閉口就是王八蛋,這讓克雷斯感到有些不悅。“潔斯,請注意你的措詞。”

  “他本來就是該死的王八蛋﹗”

  “你認識他嗎?”她怎麽會有機會認識他?

  “我又不是倒了八輩子的黴,哪會認識他這種人。”

  他饒富興味的靠向椅背,好奇的看著簡直快氣炸的妹妹。一向都只有她有氣死別人的本事,現在竟然也會出現一個讓她氣到失去理智的人。

  莫非──她生命中的克星已經出現了?

  “他是公司的職員嗎?”

  “目前雖然還不是,但很快就是了。”克雷斯的回答和夏林如出一轍。

  潔斯走過去,向他撒嬌著說︰“大哥,你不能讓這種人進公司工作。”

  “為什麽?給我一個理由。”他當然不會因為妹妹的私人恩怨,就輕易的放走一個人才。“因為他是個王八蛋﹗”

  “潔斯,我不知道你和夏林之間到底有什麽樣的恩怨,不過我相信他是個難得的人才,對公司來說絕對有很大的幫助。”

  “你的意思是一定要讓他進公司了?”

  “除非你能証明他的品行不良。”

  “大哥,你不相信我嗎?”她想不到她大哥竟然願意去相信一個不認識的王八蛋,而不願相信她這個親妹妹。

  “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他笑了笑,潔斯畢竟還小,許多的想法還是很單純和天真的。

  “大哥,我也要到公司上班。”潔斯突然下了個決定,他們倆的恩怨是該由她自己去解決。

  “到公司上班?﹗”克雷斯真懷疑自己聽錯了,“那你的學業怎麽辦?”

  “我也快畢業了,反正早晚也得進公司上班,現在不過是提早進公司而已。”這學期她幾乎都沒課了,時間多到不知該如何打發。

  “可是你不是還要上課?”

  “反正不是每天都有課,我只要在沒課的時候來公司就可以了。”“你不是快要畢業考了,這件事等考完再說。”

  “你放心啦,憑我的聰明才智,大考小考都難不倒我。”

  “你老實告訴我,你想到公司上班是不是為了他……”克雷斯看著妹妹的表情,他已經心裡有數了,這下他對夏林更有興趣了。“我知道了,我會安排。”

  *******

  潔斯開著跑車,以時速幾近一百公裡的速度狂飆于巴黎街頭,所幸現在並不是上下班的尖峰時段。

  她現在有一股氣無處可發,她需要發泄,否則她一定會氣炸的。

  她從卡爾企業大樓離開之后,不知已咒罵了夏林幾百萬次,卻依然難消她的憤怒。

  她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中呵護著的心肝寶貝,在學校中也是個受到男生追逐的夢中情人。

  只有夏林這個該死的王八蛋,口口聲聲罵她是個瘋婆子﹗

  將方向盤用力往右一轉,她因為一路上不停的咒罵著夏林,沒有注意到綠燈已經變成了紅燈,當她發現時,已經……

  夏林等著燈號轉為綠燈后才跨出腳步,這時,一輛銀色跑車卻這麽直直的朝著他沖過來。

  還好憑著他利落的身手,整個人往后一跳避開了,卻也免不了摔疼了屁股。不過,摔疼屁股總比命送車輪下幸運。

  而潔斯這次真的是整個人呆住了。

  她知道她又闖禍了﹗

  這都該怪那該死的王八蛋。

  如果不是他,她也不會一路上只記得咒罵他,連燈號都沒有心思注意。

  當夏林從地上站起來時發現這輛銀色跑車有點眼熟,從車窗看見了坐在駕駛座裡,同樣被嚇得驚魂未定的人……

  一股怒火直往腦海裡沖。又是這個沒大腦的女人﹗

  他不知道自己前輩子是怎麽得罪了她,她竟三番兩次的要開車撞他﹗

  繞過車頭,他打開駕駛座的車門,將完全呆愣在車子裡的潔斯給拉下車,再繞過另一邊,將她塞進駕駛座旁邊的位子,自己再坐進去。整個過程花不到三十秒鐘,快得讓潔斯沒有辦法反應。

  待她反應過來時,車子已經往前駛去。最令她感到驚愕不已的是坐在駕駛座上的人,正是讓她氣到喪失理智的罪魁禍首。“怎麽又是你﹗”

  夏林迅速撇過臉看她一眼,然后用一種嘲謔的語氣說︰“我也很好奇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了你,你非得如此處心積慮、三番兩次的想開車撞死我?”

  “你說我想撞死你?﹗”她什麽時候想撞死他了?

  “不是嗎?”就算是上輩子所結下的梁子,也總該讓他知道是為什麽之后才來算這筆賬,否則他若就這樣去投胎,那不是很冤枉嗎﹗

  “你現在馬上將車停在路邊。”潔斯扯著喉嚨大聲的嚷著。夏林連理都不想理她,繼續往前開著。

  “你到底要把我的車開到哪裡去?”見他置之不理。她一急之下伸出手拉著他,企圖讓他將車給停下來。

  他沒料到她會這麽做,方向盤就這麽往右一偏,差點撞上從旁邊行駛過的一輛機車。

  他趕緊將車子給穩下來,臭著一張臉,狠狠的怒瞪了她一眼,然后用極為嚴厲的語氣斥責她,“你真是嫌活得太長了,就算你想找死,也不用找其他人來當你的墊背。”

  潔斯也被自己剛才的舉動給嚇到了,如果不是他反應夠快,說不定真的就發生慘劇了。

  “我──”

  夏林將車往路邊一停,怒氣沖天的下了車,撂下句,“我希望最好永遠不要再見到你。”然后甩上門離去。

  *******

  “若水,那天在你婚禮上的那個王八蛋和你是什麽關系?”潔斯在好友度完蜜月回學校上課時,馬上抓著她問。

  “誰是三八蛋?”柳若水被她弄得一頭露水,完全不懂她在說什麽。

  “就是夏林那個王八蛋呀﹗”

  “夏林?﹗”夏林的品行一向很好,怎麽會榮登王八蛋之列?“你怎麽會認識他?”

  “你先告訴我你和他是什麽關系?”“他是我老公的弟弟。”潔斯張大嘴巴,瞪大雙眸,久久無法說出話來。

  “潔斯、潔斯你還好吧?”柳若水輕輕拍拍她粉嫩的臉頰,喚醒被嚇呆的人兒。

  潔斯拉著她的手,“你說他是夏梵的弟弟﹗怎麽可能?夏梵是個溫柔、體貼、成熟、穩重的男人,但他……”

  “潔斯,我是不清楚你和夏林之間有什麽恩怨,但是以我認識的夏林,他是個熱情、善良的人,讓人時時都能感受到快樂和驚喜。”

  “我只知道他有將人氣死的本領。”

  “你和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柳若水非常的好奇,這兩個完全不認識、毫不相干的人,竟然會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潔斯這才慢慢地將那一天為了趕去參加她的婚禮而差點撞到夏林,他不停地罵她是瘋子的事,以及昨天她去公司找克雷斯,不幸又遇到他,之后氣得開了快車,倒黴的差點又撞上他的事全告訴了好友。

  柳若水聽完之后,忍不住的笑了出來,沒想到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和自己的小叔之間竟然有著這麽一段曲折離奇的緣分發生。

  “潔斯,這表示你和夏林有緣,所以你才會三番兩次的碰到他。”“那是我倒黴。”

  “喂,夏林是被撞的那一個,要論倒黴也是他比較倒黴。”柳若水糾正她。

  “那是他活該,誰叫他走路不看路,這怎能怪我。”

  柳若水可不這麽認為,以她對潔斯的了解,這件事錯的人絕對是她。

  不過她自己身為女人,知道女人有很多時候是無理可講的,男人總是要讓女人,這才是身為一個男人該有的君子風度。

  *******

  夏林先回了台灣一趟,三個星期之后,他又回到了法國。一回到法國后,他先去訂了一輛中古車,這對他來講是必要的交通工具。

  而今天,正是他到卡爾企業大展身手的第一天,也是他人生中一個最重要階段的開始。

  他再度坐在克雷斯的辦公室裡。

  “很好,在商場守信用和守時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克雷斯轉動著手上的金筆,一雙銳利的眼,帶著欣賞的眸光看著他。

  “我想這兩樣是做人最基本該有的。”

  他點點頭,“我想安排你在企劃部工作,目前卡爾最缺企劃人才,而我相信憑你的聰明才智,一定能勝任這份工作。”

  “企劃部?”

  “企劃部是個最機動的部門,也算是公司的靈魂部門,不管公司想要推出什麽新的案子,大都需要經由企劃部構思,我想你應該會喜歡這樣的工作。”

  “沒錯,我喜歡有挑戰性的工作。”

  克雷斯伸出手等著與他相握,“希望你在卡爾工作愉快。”夏林也伸出手回握他的,“有你這樣的老板,我相信我一定會工作愉快的。”

  “等會兒讓秘書帶你去企劃部。”他按了內線,要秘書進來。

  片刻之后,蘿拉進來了。

  “你帶夏先生去企劃部。”“是的。”她恭敬回答。

  “你有什麽問題,盡管問彼德,他會告訴你的。”

  夏林朝他點點頭后,便隨著蘿拉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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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5:30:12


  夏林正式投入卡爾企業的懷抱,他目前的工作性質是負責公司新的企劃。卡爾企業雖然以航空、海運和飯店為主,但最近想投資不同的事業,通訊事業則是他們最新的目標。

  他所負責的正是這一個部分,企劃新的通訊網,在整個通訊事業中爭取一席之地。

  夏林拿著一份他連趕了三天所寫出來的企劃書從經理室出來,當他回到位子上正要坐下時,頓時被那個坐在他前方不遠的一抹身影給定住了視線。

  她怎麼會在這裡?

  他用手背揉揉疲憊的雙眼,希望這只是他的幻覺,因為雙眼過於疲憊所產生的幻覺﹗

  這……這絕不會是真的。

  但不管他再怎麼揉,就算將雙眼給揉痛了,那抹幻影依然安然的坐在那裡。

  他將企劃書隨便放在辦公桌上,便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你在這裡做什麼?”他傾著身子,整個人擋在潔斯的面前。

  她則是帶著從沒有過的笑容,親切的對他笑了笑。

  “當然是工作了,不然你以為是在做什麼?”

  “工作?﹗”夏林大叫了出來。“你什麼時候在這裡工作了?”他到卡爾企業上班都一個星期了,從沒見過她半次。這瘋婆子就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幽靈般,她還真是陰魂不散呀﹗

  “從今天開始。”她依然帶著一臉的笑意,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就不相信這個王八蛋會在這麼多同事面前對她怎麼樣。

  看他有氣無處發的樣子,真是大快人心呢﹗

  “怎麼,就只準你在卡爾上班,我就不行嗎?”

  “你──”他氣得咬牙切齒,拳頭緊握。

  “別氣了,大家以後都是同事,我們應該和平相處。”她漾著甜美的笑容,心裡想著這才剛開始。

  “不必了。”丟下這句話,他掉頭就走。

  潔斯朝著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扮個鬼臉。“什麼跟什麼嘛,看我以後怎麼整你﹗”

  夏林回位子上坐好,蜜雪兒便走到他的身邊,打從他來到公司時,她就對他產生好感,也把他列入她的獵物之一。“你認識她嗎?”

  他冷冷地看了蜜雪兒一眼,再將眼光調回潔斯身上,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她不死心再問︰“你知道她是誰嗎?”

  “她是誰?”他的眼神一直瞪著潔斯看,他倒是很好奇,她看起來還很年輕,就能開那麼高級的跑車?

  “她叫潔斯,是總經理的妹妹。”

  “總經理的妹妹﹗”難怪﹗這就可以解釋她開高級跑車,個性霸道、蠻橫無理的原因了。

  “是呀。”蜜雪兒眼神裡充滿了嫉妒。“也不曉得她大小姐發什麼神經,書不好好念,突然說要來公司上班。”

  “是嗎?”夏林心裡明白,她一定是沖著自己而來的。但那又怎麼樣呢?

  他可不會隨著她玩那無聊的遊戲,他已打定主意,不理她就是了。

  “她長得很漂亮吧?”蜜雪兒試探的問。

  “你覺得她漂亮嗎?”

  他當然明白蜜雪兒的心裡在想著什麼,打從他來到企劃部工作的那天開始,她就擺明瞭對他興趣濃厚,平常有事沒事常借機來與他攀談,泡咖啡、倒茶更是自動自發,還不時想用她那火辣的身材來誘惑他。

  只可借她不是他喜歡的類型,為了不替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對她這種女人,他只有保持距離,敬而遠之。

  “論長相,她是漂亮的,但以身材來說,她也只不過是個發育不全的小女孩。”蜜雪兒話一說完,還故意挺了挺她那三十六D的傲人雙峰。她不相信有哪個男人看到了她的巨乳,不會鼻血直噴。

  夏林再次將眼光鎖在潔斯的身上,俏麗的中長發,充分展現出她的青春活潑。瓜于臉、柳月形的眉毛完全不需經過任何修飾,一雙眼睛隨時漾著水光般,雪白的肌膚透著紅暈,如彩霞般的絢麗。而她那將近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對人高馬大的西方女孩來說,她算嬌小的。

  不過整體來說,她的身材很勻稱,若撇開私人恩怨以一個男人的眼光和標準來看,他會給她打八十分的高分。但若加上她的個性,那就變成負八十分了

  所以這種女人,他還是選擇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和你比起來,她的確只是發育不全的小女孩。”他認同她的話。

  “夏林,你真的這麼覺得嗎?”蜜雪兒以為他是在稱贊她,高興得整個人都快飛起來了。

  “蜜雪兒小姐,如果你沒什麼其他事的話,我還有事要忙。”夏林進卡爾企業是要工作的,可不是要浪費時間和這沒大腦的女人浪費時間亂哈啦。

  她微微一愣,然後一臉尷尬的回到她的位子上。

  *******

  五點半,下班時間過了半個小時。

  企劃部裡的同事一個一個的下班回家,到最後只剩下彼德仍在辦公室裡處理著未完的公事,以及夏林和潔斯。

  夏林全神貫注的處理著手上的工作,對於下班時間他根本不在乎,現在除了工作之外,其他的事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緊要。

  潔斯盯著夏林看幾乎有半個小時之久,他竟然頭都沒有抬一下,她更發現到他自從坐定之後,半步也沒有離開。

  他都不用喝口水、撒泡尿嗎?

  她站起來往茶水間去,泡了兩杯咖啡,再回到辦公室裡,然後將其中一杯放在他的辦公桌上,再拉了張椅子,坐在他的面前。

  “你不累嗎?”

  夏林手中的筆停了一下,不到三秒鐘,他又繼續振筆疾書寫著企劃案。

  “喂,你很沒禮貌耶﹗”潔斯繼續吆喝著。

  “禮貌是對人。”他冷冷的回應。

  “你──”她差點被他的話給氣死,但她忍了下來,用力的深呼吸後,將怒火給壓下。他愈是要氣她,她愈是不能生氣。“我泡了杯咖啡,你先喝杯咖啡,休息一下吧。”

  他對她的反應感到有些詫異,他用眼光瞄了眼桌上多出來的咖啡,然後帶著思索的眼神看著她。“這杯咖啡我能喝嗎?”

  “為什麼不能喝?難道你怕我在咖啡裡加瀉藥嗎?”

  真是好心被當成驢肝肺,十足的小人一個﹗

  “我們以前不認識,你都可以三番兩次的想撞死我,就算你現在想毒死我,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喂,之前的那兩次也不能全怪我,是你自己走路不小心,怎能將責任全都推到我身上來??”她還是不承認都是她的錯。

  “死不認錯。”他最討厭這種死不認錯的人,尤其是這樣的女人。

  “好,就算是我的不是,那我現在用這杯咖啡向你賠不是,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諒小女子我的不是。”

  潔斯裝出笑容,隱忍著怒火,心裡卻不停的咒罵著他。

  哼﹗走著瞧,這個仇不報,她就不姓亞裡斯,改跟他姓夏。

  他對她突然轉變的態度,感到毛骨悚然,一陣寒意從背脊上不斷竄出。他看她看似真誠的笑容,感到她笑裡藏刀。

  看來這杯咖啡是真的喝不得,否則他之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低下頭,他繼續工作,打算對她來個相應不理。

  她見他連動也不動,真的火了。“你真的不賞這個面子?”

  他依依然置之不理。

  “好,我已經先道過歉了,是你不肯接受的。”她將那杯咖啡端起來,一口氣喝光。“那我也無話可說。”話一說完,她就端著兩個咖啡杯離開。

  夏林在她離開之後,只是搖了搖頭,輕道︰“瘋婆子就是瘋婆子。”然後繼續工作。

  *******

  夏林的工作態度儼然已成了拼命三郎,常常工作到十點才下班,全公司大概除了克雷斯偶爾比他晚下班之外,他總是最後離開公司的人。

  也由於他的工作時間太長,因此克雷斯給了他一個特權,早上不需要九點準時上班打卡。

  在卡爾企業裡,除了一些高級主管之外,大概只有他擁有這個特權吧﹗

  夜半時分,他帶著一身的疲憊,走到地下停車場,來到他的車旁。然而當他見到比平常矮了半截的車子時,整個臉都綠了﹗

  Shit﹗他忍不住的咒罵了一聲。

  檢查完四個輪胎後,他發現輪胎只是被放了氣,並未被戳破。後來他又看見車旁擺著打氣機時,心中的怒火更加熾烈。

  一定是潔斯,除了她之外,沒有人會做出這種事。

  Shit﹗他又連續咒罵了幾聲,看看時間,都快十點半了。

  他認命的拿起打氣機,準備充氣時,突然一道強烈的燈光朝著他射過來,不一會兒一輛BMW高級跑車朝他駛近。

  正打算回家的克雷斯看見了夏林,便停下車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輪胎被放氣了。”他指了指四個泄了氣的輪胎。

  “上車吧,我送你回家,明天再打電話請修車廠的人來修。”克雷斯打開副駕駛座的門。

  夏林今天已經夠累了,實在也沒有體力再幫四個輪胎打好氣。

  他拍拍臟了的手,提起放在地上的公事包,坐上車。

  克雷斯將車開出公司停車場後,馬路上車輛稀少,每天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感受到開車的好心情。

  他好奇的問︰“知道是誰做的嗎?”

  “除了那個瘋婆子之外,不會有別人。”夏林斷定了一定是潔斯。

  “瘋婆子﹗”他心裡晃過一個人影。“你說的是我妹妹潔斯嗎?”

  “沒錯,就是她。”他前幾天只不過不肯喝她泡的咖啡,她就用這種方式來整他,真是最毒婦人心。

  “潔斯平常雖然愛捉弄人,但還不至於做出這麼惡劣的事。”克雷斯忍不住為妹妹解釋一下。

  “全公司和我有仇的人就只有她,不是她做的,還會有誰?”

  “你和潔斯到底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又是怎麼認識的?”克雷斯對他和妹妹之間的事可是大有興趣。從潔斯要求到公司上班開始,他就好奇不已。

  “你不知道嗎?”

  夏林便將他大哥夏梵結婚那天,潔斯開車差點撞到他,卻又態度惡劣的將所有的錯都歸咎於他,以及他來到卡爾企業那天遇上她,差點二度命喪於她的車輪之下的倒楣事全盤說出。

  克雷斯則是愈聽愈加心驚膽戰、頭皮發麻。當初他就不贊成買車給潔斯,就怕她這急躁的個性在開車時出了什麼閃失。

  現在果然驗証了他所擔心的事,還好沒真的闖禍,否則該怎麼辦?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你放心,明天開始這些事情不會再發生了。”克雷斯決定一回家,就沒收妹妹的車,在她還沒闖出大禍之前。

  “這話是什麼意思?”夏林不懂。

  “我不會再讓她開車了。”

  “那我真該替所有人感謝你,否則真不知誰會成為她車輪下的亡魂。”他認真的說。

  “你很討厭我妹妹嗎?”克雷斯趁著等紅燈的空檔,轉過頭看他。

  “也不能說是討厭,只能說到目前為止,我還真沒辦法喜歡她。”

  “其實潔斯除了頑皮了點,長得還算可愛,也很善良,大致上算是不錯的一個女孩子。”

  “不予置評。”夏林連去批評她都懶。

  “我有個預感,你和我妹妹之間一定不會就這麼結束。”

  他咬牙切齒的說︰“那當然,因為明天我一定會找她算這筆賬。”

  “是嗎?”克雷斯意有所指的笑了笑。“我們拭目以待。”

  夏林則是對他的曖昧笑容感到一陣毛骨悚然,仿佛這笑容裡隱藏著什麼陷阱般,而這樣的笑容他也曾在潔斯的臉上看到過。

  難道……

  克雷斯笑了笑問︰“你還沒告訴我你家怎麼走?”

  他只能呆呆的說出地址,但心裡卻愈來愈害怕。

  看來對他們兄妹倆,他還是要盡量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

  一大早夏林準時到公司上班,一踏進辦公室,看著幾乎所有同事都到了,就是沒看見那個做壞事的人,他心中的怒火更加的狂熾。

  “潔斯還沒來嗎?”他問著其他的同事。

  “夏林,你不知道嗎?”蜜雪兒扭擺著婀娜多姿的曼妙身段,來到他身邊。

  “知道什麼?”正在氣頭上的他,根本無心去欣賞她誘惑人的身材。

  “她還是個學生,平常沒課的時候才會到公司。也不知道她大小姐發什麼神經,不好好念書,跑來公司做什麼?”她的話酸味十足。

  夏林知道潔斯是沖著他才會這麼做,只是他不懂的是,他們兩人結的仇真的有這麼深嗎?

  對於這樣蠻橫無理的瘋女人,他應該要敬而遠之。但泄輪胎之氣如果不找她算賬,是不是表示他怕她了呢?

  就在這時,另一個和他同樣像吃了十噸炸彈的潔斯如旋風般的沖進辦公室,直朝著他的方向過來,對於他身旁的蜜雪兒完全視若無睹。

  “你這個王八蛋,你竟然這麼做?”潔斯無視于全辦公室裡的人都盯著他們看,指著夏林的鼻子大罵。

  “我做了什麼?”他都還沒找她算賬,她憑什麼惡人先告狀。

  “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有數。”

  “好,就算我做了什麼,也比你所做的惡劣、缺德事好上百倍、千倍。”他亦不甘示弱的頂回去。

  “我做了什麼惡劣缺德的事?”她完全不明白他的指控所為何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夏林,你把話說清楚。”她一向行事光明磊落,敢作敢當,卻也不接受被栽贓嫁禍。

  “好,我就讓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好事,我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夏林在眾目睽睽下,抓起潔斯的粉嫩小手,怒不可遏的沖進電梯,搭著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

  幾個好奇心較重的同事,包括蜜雪兒,則搭著另一部電梯,也跟著下去看好戲。

  夏林拉著潔斯來到他那輛依舊矮了半截的中古車旁,“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潔斯看到車子的四個輪胎都被泄了氣,明白了他所說的事是指哪樁。

  “你以為這是我做的嗎?”

  “除了你之外,還會有誰?”

  “這不是我做的,我才不會這麼沒品、這麼缺德。”她這個人向來是光明正大,不會耍這種陰險的小手段。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如果他相信她的話,小狗都會說話了。

  潔斯看著四邊圍著許多同事,一氣之下,為了証明自己的清白,她突然舉起右手。“我在這裡當著大家的面前發誓,如果真的是我做的,我就不得好……”

  夏林在她的誓還沒發完之前,將她的右手拉了下來,阻止了她狠毒的誓言。就算這事真的是她做的,他也不希望她去發這種誓。

  “算了,我可不想做間接兇手,這次的事情就這麼算了。”反正他也只是想討回個公道而已。

  “你想這麼算了,我可不能這麼算了。”

  她夢想擁有自己的一輛車很久了,現在好不容易有自己的車,沒想到還開不到半年就被沒收,這叫她怎麼甘心。

  “那你到底還想怎麼樣?”真是有理說不清的女人。

  “你為什麼去告訴我大哥,我開車差點撞到你的事,結果我大哥現在將我的車子扣住,說什麼也不肯讓我再開車。”

  “那很好呀﹗”他沒想到克雷斯真的這麼做。

  “好你的大頭,你有什麼權利這麼做?你以為你是誰呀?”潔斯一點都不淑女的破口大罵。她長這麼大,從沒這麼生氣過。

  “像你這種橫沖直撞的開車方式,真不知道哪個倒楣鬼真的會成為你的車下亡魂。你大哥把你的車扣起來,是救了所有人。”

  “我不想浪費時間繼續跟你廢話,公司是請我來工作的,而不是浪費時間和一個瘋婆子說道理。”

  夏林話一說完,掉過頭,排開看戲的人群往著電梯走去,留下氣到說不出一句話的潔斯,只能對著那輛矮了半截的車子猛踢出氣。

  不行,她絕不會這麼輕易就認輸,這個仇她說什麼都要討回來。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怎麼樣才能讓大哥將她的車還給她?

  看來男人與女人的戰爭就此展開,企劃部將會有場瘋狂戰爭即將要引爆﹗

  *******

  “大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開車一直都很遵守交通規則,從來也不曾闖紅燈、開快車。”潔斯採取哀兵政策,希望能讓她大哥網開一面。

  “你若是沒闖紅燈、開快車,又怎麼會三番兩次的差點撞到人。”克雷斯一副沒得商量的口吻。

  “我是你親妹妹,你不相信我的話,寧願去相信一個不太認識的人的話。”她一副很傷心的口吻。

  “就是因為你是我的親妹妹,所以我對你實在太過瞭解了,當然更相信夏林說的話。”

  “夏林﹗”哼,叫得那麼親熱。她忍不住在心裡嘀嘀咕咕著,卻不敢表現在臉上。

  現在她可得一人當自強,她爸媽到加拿大去度假,連一個可以幫她的人都沒有。她現在只能靠自己挽回這個劣勢,討回她心愛的車子。

  “大哥,你真的要相信我,我……”潔斯未完的話被克雷斯舉起的手給打斷了。

  “你不必再多費唇舌了,不管你再怎麼說,在你大學畢業之前,我絕不可能再讓你開車。”

  “如果你不把車子還給我,那我就絕食,到時如果我餓死了,我看你怎麼跟爸媽交代。”她使出最後的威脅手段。

  “隨你高興。”他才不會接受她的威脅。

  “我不但會絕食,我還要離家出走。”“隨你高興。”

  “大哥……”她的話隨著克雷斯離開而合上的門給彈回來了。“你不要以為我不會離家出走,我就走給你看,看爸媽從加拿大回來時,你怎麼向他們交代。”

  她對著門大叫,隨後轉身沖回房間裡,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服便瀟灑的離開,開始了生平第一次的離家出走。

  *******

  潔斯坐在咖啡店裡,腳邊放著兩大袋行李,等著柳若水。如果好友不收留她,她可能就得暫時去住飯店,然後再慢慢地找房子。

  半個小時後,柳若水匆匆忙忙的沖進咖啡店。

  她看著潔斯腳邊的兩大袋行李,忍不住好奇的問︰“你的樣子看起來好像是離家出走。”

  “我本來就是離家出走。”

  “為什麼要離家出走?”“還不是那個夏林害的。”

  “夏林又怎麼惹你了?”他們兩個鐵定前世是冤家,這輩子才會又鬥個沒完。

  “他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竟然跑去跟克雷斯告狀,說我闖紅燈、開快車,又三番兩次的差點撞到人。”

  柳若水偷偷地點點頭,她曾看過潔斯開車的樣子,的確是不要命的快,讓人不只為她還為其他人捏一把冷汗。

  “克雷斯不讓你開車,其實也是為了你好。”

  “柳若水,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竟然沒有人站在她這一邊,她承認她開車是快了一點,但她一向都很遵守交通規則的,那個夏林怎麼可以如此誣賴她。

  “你離家出走,以後打算住在哪裡?”

  “我還不知道,如果你不暫時收留我,今天晚上我就先找間飯店住一晚,其他的等明天再說吧。”她是個行事沖動的人,完全沒想到後果,總是先做了再說。

  “既然我們是好朋友,收留你當然沒問題,只不過……”

  “如果你不方便,不用太勉強。”

  “是不會不方便,只是夏林現在也跟我們住在一起,你和他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不要緊吧?”

  “這正好,是他害得我離家出走的,他要不爽他也可以離家出走呀﹗”

  “哈……”柳若水有些壞心眼的,想看看這兩個人到底能吵成怎麼樣?

  說不定吵來吵去還能吵成一對親家呢﹗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5:31:23


  夏林帶著一身的疲憊回到家時已經十二點多,客廳的燈光卻都還亮著。平常這個時間生活一向規律的大哥和大嫂也應該回房間休息,做他們愛做的事。

  他一進門,看見夏梵還在客廳裡看書。

  “大哥,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回房間休息?”

  “我在等你。”

  他往沙發上一坐。“有事嗎?”

  “今天起家裡多了一個客人,是若水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是個女人嗎?“點點頭。“漂亮嗎?”

  “以標準來說,她長得很漂亮。”

  “那很好啊。”只要不是丑到讓他半夜起來上廁所遇到時會被嚇死,就沒問題了。

  “可是……”夏梵實在很想再多提醒他一點。

  今天妻子將潔斯帶回家之后,才將她和夏林曾經發生過的事全都告訴他,他聽完之后不免感到心驚膽戰。

  現在兩個仇人又住在同一個房子裡,想必以后這裡的戰火絕對不會遜于美伊戰爭的烽火連天﹗

  “大哥,你不用擔心,我不是個難相處的人,況且她是大嫂的朋友。”

  “好吧﹗那你就早點去洗澡睡覺。”

  夏林一做起事情來,就像個拼命三郎,每天早出晚歸的,卡爾企業有他這樣的員工,算是賺到了。

  夏林提起公事包,準備上樓洗澡休息。

  “喔,對了。”夏梵仿佛想起什麽事似的,又叫住了他。“明天記得打個電話回台灣給爸媽,他們打過好幾次電話來。”

  “我知道了。”他說完便轉身上樓去。

  *******

  潔斯拿著柳若水為她準備的一套新的盥洗用具,準備進浴室刷牙洗臉睡覺。

  她直接推開門進去,可才跨進一只腳,整個人便呆愣住,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動也不動,盯著全身赤裸站在蓮蓬頭下,從頭到腳沾滿泡沫的夏林看。

  三秒鐘之后,隨之而起的是一聲既長又尖銳的尖叫聲,也引來了正要上床睡覺的夏梵夫婦。

  夏林還來不及將身上的泡沫給沖掉,第一個反應是趕緊隨便抓一條毛巾,遮住重要部位。

  當他看清楚闖進來的人的臉時,先是愣住,隨即怒火直沖腦門。

  “你怎麽會在這裡?”

  “我為什麽不可以在這裡?”潔斯停止了尖叫,眼睛還是盯著他已用毛巾遮起來的重要部位看。

  “你要進浴室怎麽不先敲門?”

  “笑死人了,你要洗澡又為什麽不鎖門,難不成你是個暴露狂?”她與他唇槍舌劍的一來一往。

  夏梵跑過來馬上問︰“怎麽回事?”

  而柳若水正要過來湊熱鬧時,眼睛馬上被夏梵用手給捂住,不讓她看到全身赤裸的夏林。

  “你遮著我的眼睛做什麽?放開我﹗”她叫著。

  “你不能看。”

  “你可以看,我為什麽不能看?”她掙扎著要擺脫掉他的手。

  夏梵干脆將她給拖出去,免得她看到不該看的畫面。

  夏林在他們離開之后,便對著潔斯大吼。

  “你眼睛在看哪裡?”他還沒見過女人這麽不害臊,竟直盯著男人那裡猛看。

  “怎麽有那麽丑的東西。”潔斯忍不住脫口而出,這是她第一次直接看見男人的那裡。

  “你﹗”他氣得想指死她。“你還沒看夠是嗎?還不滾出去。”他惱羞成怒的吼著她。

  “你凶什麽凶呀﹗你以為你美呀﹗就算你花錢請我看,我還得考慮考慮。”潔斯丟下這話之后,在他還沒殺了她之前,趕緊逃出浴室。

  “你這個瘋婆子,我不找你算賬,我就不姓夏。”夏林的大吼聲透過浴室的門,傳進了在浴室外的三個人耳中。

  “也不就看到了那麽一丁點東西,又不會少一塊肉,有什麽好大吼大叫的。”潔斯對著浴室門吐吐舌頭,嘀咕的說。

  柳若水在她出來之后,忍不住好奇心的跑了過未,抓著潔斯的手問︰“潔斯,你剛剛看到什麽了?夏林為什麽這麽生氣?”她明知故問。

  潔斯正想告訴她時,在她背后的那扇門被用力的拉開,出現一張怒氣沖天的臉。

  “你跑來我家做什麽?”夏林抓著潔斯的手腕,氣沖沖的質問她,一點對女人該有的溫柔和憐香惜玉都沒有。

  “奇怪了,你可以到我家公司上班,我為什麽不可以來這裡住?”潔斯一點也不怕他。“況且這房子是你的嗎?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嗎?”

  “你──”夏林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要是不爽,你也可以離家出走呀﹗”

  “離家出走?﹗”

  “沒錯,拜你所賜,我離家出走了。”

  “你就算是離家出走,那也是你家的事,別把責任推到我的頭上。”這個女人又在玩什麽把戲?

  她責備的說;“我今天的一切遭遇完全都是你害的。”

  “夏林,既然這樣,你就要對人家負責。”柳若水不停的在一旁煽風點火,敲邊鼓的道。

  “負什麽責?難不成還要我娶她咧﹗”真是一群神經病,不可理喻。

  “夏林從明天起你要當我的司機,直到我大哥肯將我的車子還給我為止。”潔斯不客氣的命令。

  “當你的司機?﹗”他掏掏耳朵,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我看你最該去住的地方是瘋人院。”丟下這句話后他轉身回房間,再和她說下去,只怕他也要發瘋了。

  “這才剛開始而已,看我以后怎麽報仇。”潔斯望著他的背影,小聲的說著。

  夏梵則是搖搖頭,不禁可憐起弟弟,他未來的日子可能不好過了。

  一個不好惹的潔斯,還有一個喜歡湊熱鬧的若水,他的生活將會被這兩個女人搞得不得安寧吧。

  *******

  “砰、砰、砰……”一陣陣吵雜的敲門聲,不斷的透過那扇還算堅固的門傳進睡眠中的夏林耳中。

  他拉起棉被、蒙著頭想將那吵死人的敲門聲給阻擋起來。

  昨天晚上,他為了潔斯那個瘋婆子弄得失眠睡不著,好不容易直到天色將亮時,才朦朧地入睡。

  “砰、砰、砰……”門外的那個人不肯放過他似的,愈敲愈大聲,沒有絲毫停止的跡象。

  不情願的丟開蒙著頭的被子,他僅著一條小三角內褲,帶著滿腔的起床氣,下床去開門。

  潔斯沒想到門會突然被打開,握緊的拳頭差點往夏林黑了半邊的臉給敲下去。還好她的反應夠快,否則這一拳要真的往他的臉上敲下去,只怕他不殺了她才怪咧。

  “你一大早又在發什麽瘋呀?”他大聲的責問著她。

  “我是好心來叫你起床吃早餐,你別不識好人心。”她帶著一臉和藹可親的笑臉,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句話她可是奉為金科玉律。

  “吃早餐?”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看了戴在她手上的手表一眼。“現在才七點,你就叫我起床吃早餐?﹗”

  “你沒聽過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嗎?”她用柳若水教她的中文說了這麽一句。

  “我只聽過早起的蟲兒被鳥吃。”還沒完全清醒的夏林,也很自然地接了下一句。他不想再跟她多說廢話,他還不如多睡一會來得實際些。

  他轉身,正要將門當她的面甩上時,潔斯早已看出他的意圖,早一步以她的腳抵住門,可被他關上的門給壓到腳盤,差點痛死她。

  她強忍著痛楚,快一步閃身進到他的房間。

  “你這瘋婆子,你到底要怎樣才肯饒了我?”

  “喂,我有名有姓,你不用開口閉口瘋婆子的叫。”她忍無可忍的吼了回去。

  “懶得理你。”他打算采取不理睬政策,相信她一個人唱獨腳戲,久了就覺得無趣,自然就會放棄。這種人是愈理會她愈沒完沒了。

  他再度回到床上,繼續補眠。

  潔斯拖著被壓傷的腳,一破一跛的走過去,拉開他蓋住頭的被子。“喂,你不能再睡了,你要送我去學校上課。”

  今天是畢業考第一天,如果遲到缺考的話,她肯定拿學士學位要念第四年(法國學士學位為三年製)。辛辛苦苦念了三年,她可不想再多念一年呀﹗

  夏林奪回被子,“我為什麽要送你去學校?”還真當他是免費司機呀﹗

  “誰叫你害我的車被我大哥收回去,你就有義務當我的司機。”

  “你這女人,你難道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很多的交通工具,例如巴士、地鐵,不過像你這種有錢人家的大小姐,當然不會去跟平凡老百姓擠那些所謂的大眾交通工具。這也沒關系,還有一種叫計程車的,只要多花一點點錢,也可以讓你去到你想去的目的地。”

  潔斯不是聽不懂他話裡的諷刺,但她強忍著,她知道他是故意要諷刺她的,只要她不生氣,讓他達不到目的,看他又能怎樣?

  “你還真了解我們這些有錢人家的習性,我告訴你,在我還沒有開車之前,一直都有專屬司機接送。”

  “那你不會去找你的專屬司機嗎?找我做什麽?”

  “現在你就是我的專屬司機。”她打算強拉他起床,卻怎麽也拉不動人高馬大的他。“我告訴你,你再不起床送我去學校,我畢業考真的要來不及了,我保証我一定纏你一輩子。如果你今天準時送我去學校考試,或許我會考慮以后放過你。”她在心裡默默說了一句,才怪﹗她才不可能這麽輕易的饒了他。

  “你──”夏林還是投降了,他知道就算他不送她去學校上課,他也絕不可能再繼續安心的睡覺。

  誰叫他倒黴的遇上了個有理說不清的瘋婆子。

  送她去學校后,他今天就早點到公司去找克雷斯談談,為了他往后有安寧的生活,他或許該拜托克雷斯將車還給這個瘋女人。

  夏林二度下床,走到衣櫃前,拿著要穿的衣服當著她的面就要換起來。

  “你在干嘛?”潔斯趕緊用雙手遮住眼睛,避免自己看到不該看的畫面而長針眼。 “昨天晚上不該讓你看到的都讓你看到了,現在只不過穿個衣服,你窮緊張什麽?”女人就是愛假裝。

  “那麽點東西是沒什麽好看。”她一副沒什麽看頭的樣子,慢慢的走了出去。“快一點,我在樓下等你。”

  夏林氣悶的換著衣服。真是倒黴透了,才會被這瘋女人纏上﹗

  *******

  最后,夏林還是開著他那輛破破的中古車,載著潔斯到學校上課。然后直接到公司后,馬上去克雷斯的辦公室找他,請他將潔斯那個瘋婆子帶回家去。

  “你一大早就來找我,有急事嗎?”克雷斯看他一臉睡眠不足的樣子。

  “潔斯現在住在我家,麻煩你今天晚上去把她帶回家。”

  “你說潔斯住在你家?”

  昨天她和他吵完架之后,說要離家出走。晚上他回家之后,她果然沒回家。不過他並不擔心,反正他想她應該會去投靠朋友。

  現在既然知道她住在哪裡,他就更能放心了。

  “是的,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我希望在我回家之前,她已經離開了。”

  克雷斯笑了笑,看他明顯的熊貓眼,也知道他一定是被潔斯給氣到半死,一大早的火氣才會如此的旺盛。

  他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妹妹,的確是有氣死人的本事。

  “除非她自己願意回家,否則就算我去,她也不可能跟著我回家。”

  “就算是用綁的,你也要把她帶回去。”

  “看你一臉恨不得把潔斯大卸八塊泄憤的臉,她是不是又做了什麽讓你生氣的事?”

  “她──”夏林一想起昨天她在他洗澡時跑進浴室,自己全身赤裸裸的被她免費看光,他就氣。最過分的是他一向引以為傲的“驕傲”,卻被她嫌丑,還說什麽只有一丁點的鬼話,簡直將他男人的尊嚴全都踩在腳底下。

  “她做了什麽嗎?”克雷斯看著他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樣,他想那一定是讓他很難以啟齒的事。

  “總之她絕不會做出什麽好事。”

  “這我倒相信,我也是受害者之一。”克雷斯心有同感的點點頭。

  潔斯別的本事沒有,整人的本事卻是一籮筐。別人往往被她整得七竅生煙,卻又有氣無處可發。

  “夏林,你真的很討厭潔斯?”

  “一個時時刻刻找我麻煩的人,我實在很難去喜歡她。”如果他們不是在那種情況下認識的,或許他還不會對她這麽討厭。

  現在潔斯對他來說,代表的就是麻煩。

  “潔斯雖然有點喜歡整人,但她的本質是善良、可愛的,你如果好好用心的去了解她,你就不會這麽討厭她了。”克雷斯好像怕潔斯嫁不出去般,替她說著好話。

  其實他倒很欣賞夏林這個年輕人,從他進卡爾企業之后,他的工作態度令他欣賞不已。如果他真的能和潔斯在一起,那往后自己就不用這麽辛苦的工作了。

  “善良?可愛?”夏林這四個字幾乎是從鼻子裡哼出來。“你說她野蠻、無理、驕縱、霸道,我倒比較認同。”

  “潔斯真的不像你所以為的那樣。”不過他替妹妹辯解的有點心虛。

  “如果我自己親眼所見的都不能相信,那傳聞就更信不得了。”

  “這……”克雷斯無言以對,畢竟他說的是事實。

  “我要去工作,麻煩你了。”夏林說完掉頭就走。

  不錯,夏林這個年輕人有個性,如果他真能和他那個寶貝妹妹在一起,那還真是潔斯的福氣呢﹗

  至于去接她回家,那就再說了。

  *******

  下班時刻快到了,蜜雪兒來到夏林的身邊,十分靠近他,看起來巴不得能整個人趴在他身上。

  “夏林,晚上我們一起去吃飯好不好?”她那軟綿綿的聲音,讓男人很容易為她沈醉。

  但也有例外的,而夏林就是那個例外。

  “對不起,我有事。”他知道她對自己有好感,更是想盡辦法想和他單獨相處。

  但是他對她真的是沒意思,還是盡量保持距離的好。

  拿了份文件走進經理室,他避開了蜜雪兒無時無刻的糾纏。

  蜜雪兒氣得扭著高翹的臀部到另一個男同事身邊去,他不要她,可還有很多男人排隊等著她。

  下班鈴聲響起,大家陸陸續續的下班離開。

  潔斯一拐一拐的走到夏林的身邊問他,“你今天要什麽時候回家?”

  原本今大下午她該留在圖書館繼續K書,準備接下來幾天的考試。然而不知怎地,她人是坐在圖書館裡,卻一個字也念不下去。

  只好將書收好,又來到公司,當她見到夏林坐在位子上認真的工作時,一顆本來完全靜不下來的心,竟沈澱下來,然后她一個人躲到會議室裡,安靜的念了一下午的書。

  很快的將明天要考的科目全都念完后,才再下樓來找夏林,而這時也已經到了下班時間。

  “我什麽時候回家干你屁事﹗”夏林連看都不想看她。

  “怎麽不關我的事,你現在是我的司機,我當然要知道。”

  “懶得理你。”他將資料收進公事包裡,將抽屜上了鎖后,提著公事包離開辦公室。

  “喂﹗夏林,你要去哪裡?”潔斯在后面追著他,早上為了阻止他關門,她用腳去擋,結果她的腳被門給壓傷,現在是愈來愈痛,連走路都有點困難。

  “我去哪裡,難不成還要向你報備嗎?”他跨進電梯裡,不客氣的說。

  她在電梯門正要關上之前閃了進去,受了傷的右腳被左腳絆了一下,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前栽。

  夏林出于本能的即時伸出雙手扶住她,然而卻又不小心在她受了傷的右腳上一踩。

  潔斯痛得大叫起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命案。她痛得眼淚隨即奪眶而出,一把用力的推開他,讓他的背就這麽貼在電梯內的鏡子上。

  “喂,你別太過分﹗”他被推得莫名其妙,才剛要開口罵人,就看見她坐在地上,撫著腳,眼淚如珍珠斷了線般,一顆顆的滾落。

  他最害怕女人的眼淚了,而一直都是十分強悍的她竟也會用眼淚當手段?﹗

  “喂,我只不過不小心輕輕踩到你一下,沒那麽嚴重吧﹗”她該不會又在玩什麽花樣了?

  她沒理他,腳上傳來的疼痛,已經讓她說不出話來了。

  “喂﹗”他看她那樣子不像是裝的,覺得有點不對勁的蹲了下來,將她壓在腳上的手給拉開,脫掉她的球鞋。

  “你在做什麽?”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她暫時忘記了疼痛。

  他沒有理她,繼續將她的襪子給脫掉。當他見到她又紅又腫的腳時,整個人都呆了。

  難怪他只不過輕輕的踩了她一下,她會痛到哭出來。

  “你的腳怎麽受傷的?”夏林根本沒想到是自己早上要把門甩上時,一個不小心傷了她。

  潔斯搶回她的襪子,要穿回去。“不用你管,裝什麽好心。你心裡肯定巴不得我的腳斷掉,才不會再纏著你。”

  “我現在送你去醫院。”他又搶回她的襪子,隨便往西裝口袋一塞。然后撿起她的球鞋交給她,再一把抱起她,按下電梯鈕,直達地下停車場。

  “醫院?﹗我不去﹗”她掙扎著,從小她最怕的就是上醫院,她寧願痛死也不去。

  “你的腳都腫得跟面包一樣大了,還不去醫院。”

  “我說不去就不去,死也不去。”

  就在他們一句來、一句去時,電梯已經停在地下室了。

  當夏林抱著潔斯來到車子旁邊時,卻不巧的撞見蜜雪兒和公司的一個男同事打得火熱,根本達到渾然忘我的境界。

  他將她小心的抱進車子裡,直到將車開出停車場,從車子的后照鏡上發現蜜雪兒的短裙已經被撩高到大腿上,兩人直接做起愛做的事情來了。

  車子行駛在馬路上時,潔斯才開口問︰“你的女朋友和其他的男人在做愛,你不生氣嗎?”

  “她不是我女朋友。”夏林不曉得自己為什麽要對她撇清自己和蜜雪兒之間的關系。或許是因為他和蜜雪兒除了同事之外,不會再有其他的關系,他不想她誤會。

  “你別否認了,你年紀都這麽大了,交女朋友也是天經地義的事,還怕人誤會。”

  “我說不是就不是。”他突然大吼出來,將她嚇了一跳。

  他也愣住了,不懂自己為何只要一碰上潔斯,脾氣特別暴怒,耐心也不夠。以前的他對女人是十分溫柔的,還有個女性殺手的外號。

  可怎麽一碰到她,所有該有的溫柔、體貼。紳士風度,全像縮頭烏龜般,不知縮到哪裡去了。

  “不是就不是,那麽大聲做什麽?”潔斯被他的吼聲給嚇了一跳,撇過臉看著車窗外。“不過是交個女朋友嘛,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需要如此遮遮掩掩的嗎?她真是可憐呀﹗”

  “潔斯,你又在嘀咕什麽?”

  “有人規定不能嘀咕嗎?”她依然用后腦勺對著他。

  在兩人一路上斗個沒完沒了時,夏林已經將車開到他外婆家附近的一家綜合醫院,下車抱著她進去,掛了急診。

  半個小時后,潔斯看完了腳傷,右腳被纏上厚厚的繃帶,連鞋子也穿不上去。樣子有點誇張、又有點滑稽。

  她從離開醫院后,一張嘴巴就再也沒停過,不停的咒罵著那個醫生。“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三腳貓醫生,我的腳只不過有點擦傷、瘀青,加上有點腫,需要包扎成這個樣子嗎?最最最可惡的是,他還讓護土在我的屁股上扎了一針,痛死我了。”

  她一邊罵著一邊將腳蹺起,打算將繃帶給解開。包扎成這個樣子,難看死了。

  在她正要動手解開時,夏林的聲音突然響起。“你要是把繃帶拿掉,我一定會再帶你回醫院。”

  他已經想到她之所以會受傷,應該是因為早上他要關門時,她用腳去擋,才會有這樣的結果的。

  雖然那全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但天性善良的他,多少還是有點愧疚。

  不過她也真是厲害,一整天下來,她都不痛嗎?如果不是他不小心踩到她,她或許不會去理會傷勢。

  夏林想著想著就開口問︰“你不痛嗎?”

  “痛死了,怎麽會不痛呢﹗”潔斯以為他問的是她打針的事。“你不知道那個護士,任憑我怎麽說、怎麽哀求,她還是狠心的將那支針往我的屁股上用力一扎,我痛得眼淚當場就流出來了。”說完她還用手摸摸屁股。

  “我問的是你的腳,誰問你屁股。”剛剛在醫院真是丟死人了,只不過是被打了一針,她卻叫得像殺豬般,真是受不了。

  “屁股比腳痛。”

  “剛才真應該再請腦科醫生順便替你檢查一下腦袋,看看你腦袋裡的構造是不是和別人不一樣。”

  “你的腦袋才有問題﹗”

  “懶得理你。”

  “我才懶得理你。”倒黴死了,莫名其妙挨了一針。

  夏林將車停好,繞過車頭,將潔斯從車子裡抱出來,費盡千辛萬苦的才將車門給鎖好。

  潔斯怕摔下來,將手緊緊的環在他的脖子上。“喂,你該不會要從這裡抱我回家吧?”

  如果讓人看見了,那可是很丟人的。

  “我不抱你,你有辦法自己走嗎?”他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她。

  “當然可……”

  她的話都還沒說完,他馬上將她放下,她沒不注意,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搖搖晃晃的,在她差點往后栽之前,他早一步的拉住她,將她的人往自己的懷裡帶,她的臉就這麽貼在他的心口上。

  不知為何,他的心剎那忘了跳動,身體一動也不敢動的僵立在原地。

  很快的將那莫名的感覺甩掉,他飛快的將她推離自己胸前。

  而潔斯沒料到他會再推開她,整個人往后倒,屁股就這麽重重的和柏油路打KISS。

  “痛死我了﹗”她的屁股不只開花,剛剛才打過針的地方更是痛死了。

  “你沒怎樣吧?﹗”他擔心的蹲了下去,查看她有沒有摔傷。

  “喂,你這個人怎麽這樣﹗”剛剛還怕她不能走,沒多久又將她推倒在地上。

  夏林嘆口氣,沒有跟她斗嘴的心情,一把將她抱起穿過巷子,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5:32:08


  終於考完畢業考了﹗

  潔斯高興的真想大叫一聲萬歲﹗

  現在就等著再過半個月後的畢業典劄了,而原本她還在考慮畢業後要繼續念研究所,但自從到公司上班後,雖然只是負責一些打雜的工作,如影印、打打電腦、整理資料等等,她卻也做得不亦樂乎,原來工作比上課有趣多了。

  最重要的是,每次只要她故意到夏林的面前晃晃,他就會氣得臉紅脖子粗,他愈氣,她就愈樂。

  而從今天開始,她便可以和所有人一樣,準時打卡上下班。

  在下班前,克雷斯將他們兩人叫進辦公室,將前陣子夏林的車子輪胎被放氣的事情告知,公司已經查清楚了,是一個因品行不良而被公司給開除的員工所做的,他不只將夏林的輪胎放氣,還曾經打破過公司其他員工的車窗,諸如此類的小事做過不下十回。

  這次是他又偷溜進卡爾企業,準備繼續做壞事時,剛好被加強巡邏的警衛當場抓個正著,所有的事情才真相大白。

  潔斯終於洗刷冤屈,她理直氣壯的想找夏林討回個公道。

  “現在已經真相大白,你還有什麼話說。”她指著他的鼻子,要他道歉。

  “算我誤會你了,頂多向你道歉。”

  “說得這麼輕松,這可是攸關我的名譽問題,不是你口頭道歉這麼簡單就能了事。”那時在那麼多人面前冤枉她,現在卻只是一句口頭道歉就算了,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就這樣,在回家的路上,潔斯依然念個不停,直嚷著要他慎重處理,他都快煩死了。回家後,還愛告狀的把事情說給夏梵夫婦倆聽。

  “是的,是不能這麼簡單就了事。”沒想到連柳若水都瞎攪和的說。

  夏林不悅的問︰“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第一,我要你當著全公司人的面前向我道歉;第二……”“辦不到。”第一點他都辦不到了,更別說第二。

  “辦不到,你竟然敢說你辦不到?﹗”

  “潔斯,你別太仗勢欺人。”她不知道寬恕是一種美德嗎?

  “你說我仗勢欺人?﹗”

  “夏林呀,這本來就是你不對,你是應該道歉。”夏梵也不得不說句公道話。

  “大哥,她根本是得寸進尺,她要我在全公司的人面前向她公開道歉,我以後還要不要做人呀﹗”

  “你要做人,我就不用做人了嗎?你的面子重要,我的名譽就不重要了嗎?”潔斯叉著腰,兇狠的質問他。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很簡單,我只要你道歉。”

  “我說過,辦不到﹗”

  “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我來想個解決的辦法。”柳若水走到他們兩個中間,扮起和事佬的角色。

  “不管你提什麼辦法,我都不同意。”夏林可不會相信她,誰不知道她是和誰一起的。

  女人就是會記仇﹗難怪會有“惹熊惹虎,不要惹到凶女人”的話。“夏林,你先聽看看再說。”夏梵出面打圓場。

  夏林才不相信她會提出對他有利的解決辦法,不過礙于大哥關系,他只好勉強答應。

  “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你不對,你就請潔斯吃個飯,算是賠罪,然後再寫一張道歉書,貼在公告欄上,算是公開道歉。”

  “辦不到。”寫道歉書,那還不是等於公開道歉。

  “別再吵了,夏林你去買份禮物來向潔斯賠罪。”夏梵也不贊成老婆的爛提議,男人的面子是很重要的,再怎麼說夏林都是他兄弟,總不能眼看著這兩女人聯手欺負他。“潔斯,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諒他這一次。”

  “這……”夏梵都這麼說了,她再堅持下去好像就有點不識大體,況且她現在還住在他的房子裡。“好吧,這次我就看在夏梵的面子上,不跟你計較。”

  “哼﹗”夏林可不會領她這個情,被疲勞轟炸了一整個晚上,他只想趕緊回房間睡個覺。

  他不再理她的站起身,上樓去。

  “夏林你真是個王八蛋﹗”氣死她了,真是氣死她了。“我發誓我一定和你沒完沒了。”

  *******

  潔斯拿著衣服進浴室洗澡,前陣子為了考試,她都沒好好休息。她將浴缸放滿水,倒進一些薰衣草精油,打開音樂,舒服的泡起澡。

  不知是不是泡得太舒服了,再加上優美浪漫的音樂有催眠的效果,她就這麼躺在浴缸裡睡著了。

  而夏林一如往常,忙到十一點多才拿著衣服準備進浴室洗澡。來到浴室前,看到浴室的門是關著的,他舉起手敲了敲,裡面沒有任何的回音,於是他便直接推門而入。

  然而當門一推開,他一眼看見躺在浴缸裡的潔斯,腦海裡第一個閃過的直覺是瓦斯中毒,他馬上沖進去查看她的情況。先用手探探她的鼻息,當他發現她還有呼吸時,一顆懸吊的心才放下來。

  他用力的拍著她的臉頰,叫著她。“你醒醒、醒醒呀﹗”

  睡意正濃、好夢正甜的潔斯輕輕一撥打擾她睡覺的大手,口中嚶哺著,“別吵,我正在跟貝克漢約會,別吵我。”

  連睡覺也能做她的白日夢﹗

  他摸摸水溫,都已經冷了,雖然夏天到了,可在深夜這樣泡冷水下去,只怕她明天會得重感冒。

  他繼續叫著她,卻怎麼也叫不醒她時,他才頹然放棄。“算了,就當日行一善,抱你回房間睡覺。”

  然而當他伸手要將她撈起,她那赤裸裸曼妙的身材從泡沫中顯露出時,一股血液直往他腦門沖,差點讓他鼻血直噴。

  平常看她的衣服穿的寬寬松松的,而剛才水面滿是泡沫他也沒多想,沒想到隱藏在衣服下的身材竟這麼令人血脈僨張。

  他趕緊閉上眼睛,用力深呼吸,隨便抓來一條大毛巾蓋住她赤裸的身體,直接回到她的房間,將她放在床上,替她拉好棉被後,迅速離開她的房間,直接沖回浴室,轉開蓮蓬頭,讓冷水沖洗去他對她的遐想。

  他想像不到,那個瘋婆子竟然也能激起他男人的欲望﹗

  莫非是他太久沒有女人了?

  對,一定是這樣﹗

  夏林替自己找著理由來解釋。

  *******

  哈啾、哈啾……

  潔斯一早起床噴涕就打個不停,鼻水也沒停過,鼻子都被她給擦得又紅又腫。不只這樣,她現在感覺到整個人頭重腳輕、天旋地轉的。

  她拉開柳若水旁邊的位子坐下來,看到平常總是最晚起床的夏林竟然也出現在餐桌上時,感到驚訝。

  柳若水關心的問︰“潔斯,你感冒了嗎?”

  “嗯……”話都還沒出口,她忍不住又打了個噴涕。“我想應該是。”

  “昨天看你還好好的,怎麼一大早起來就感冒了。”夏梵也問。

  “可能是我昨天洗完澡,頭發也沒擦幹,又忘記穿衣服就睡覺了,才會感冒的。”當潔斯一早起來發現自己全身赤裸,只在棉被下蓋了一條大毛巾時,她也嚇了一大跳。

  “你說你昨天洗完澡,忘記穿衣服就睡覺了?”柳若水感覺到她的話有問題,就算再累也不可能累到連衣服都沒穿就睡覺了吧。

  除非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她洗澡洗到睡著了,說不定她連怎麼回到床上的也不知道。

  她用疑惑的雙眼,看著坐在她對面,低著頭猛吃早餐的夏林。從他今天一早就出現在餐桌上,又一副沒睡好的樣子,她就知道一定有問題。

  “你看著我幹什麼?”夏林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她那仿佛他是個小偷的眼神,挺刺眼的。

  另外兩人也隨著柳若水的眼光,全都轉向他。

  “喂,你們別太過分喔。”

  “夏林,你老實說,昨天是不是你……”柳若水語意曖昧的問。

  夏林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她就非得挑明嗎?說開了對潔斯會比較好嗎?他惡聲惡氣的說︰“難不成真要我視而不見,讓她躺在冷水裡睡到天亮嗎?再說她一個人霸佔著浴室,我也要洗澡呀﹗”

  “你說什麼?”潔斯站了起來,動作過大把椅子整個往後弄倒。“昨天是你將我抱回房間的?﹗”一想到早上起床時,自己身上未著寸縷,那她不就被他看光光了﹗

  “舉手之勞,你就不用太感謝我了。”他得了便宜還賣乖,一副大恩不言謝的口氣,更加的氣死人。

  “你這個死王八蛋,你這樣叫我以後怎麼做人。”潔斯沖過去要找他算賬。

  還好柳若水拉住了她,否則這頓早餐只怕不用吃了。

  “潔斯呀,你冷靜點,我會叫夏林對你負責任的。”柳若水安撫著她,其實她心裡可樂得要命。

  “負責?﹗他要怎麼負責?”丟死人了,她怎麼會發生這麼丟臉的事,這要傳出去,叫她怎麼辦呀﹗

  “我為什麼要負責?”簡直豈有此理,外加莫名其妙。

  夏梵也說︰“夏林,男子漢敢作就要敢當。”

  “我什麼事都沒做,你們兩個要我負什麼責?”沒想到他只不過一時大發慈悲心,做了一件好事,他們的態度卻好像他是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般。真是好心沒好報﹗

  “潔斯什麼都讓你看光了,你還說沒做什麼事。”

  “她也看過我的,這次算是扯平了。”他被氣得失去理智,才會把潔斯也看過他光著身子洗澡的事說出來。

  而柳若水一聽睜大雙眼、張大嘴,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

  “夏林﹗”潔斯大叫了一聲後,轉身沖回樓上,她真的沒臉見人了。

  夏林也氣得連早餐都不吃了,提起公事包便去公司上班。

  *******

  “喂,你──”夏林叫住了經過他身邊的潔斯。

  事情都已經過了兩天,她還在生氣。他愈想愈嘔,早知道就不理她,讓她去得重感冒病死算了。

  但是這兩天晚上,半夜一直聽到她咳個不停,他卻又十分擔心她。

  他大概也跟著病了,才會這麼的莫名其妙。 “警告你不要再跟我講話,我現在恨不得想殺了你﹗”

  “你真是不可理喻。”她不只是個瘋婆子,還是個番婆。 “我怎樣?”她手叉著腰,一副你想怎樣的表情。

  他強硬的拉住她的手,直往外走。

  “喂,你要拉我去哪裡?”她一邊想甩開他的手,一邊大聲的問,惹得其他同事全都看向他們。

  “帶你去看醫生。”沒辦法,他這人就是有愛心,無法做到視而不見。

  “我不去,我死也不去。”她隨便拉住旁邊的東西,她這次說什麼也不去醫院。

  一想到之前腳受傷被他押去醫院的那一次,屁股上白白挨了一針,到現在屁股好像還會痛。

  “你難道真的想死嗎?”他從沒看過這麼大的人,這麼怕上醫院的。

  “我就算是病死,也不去醫院。”

  “你放手,你今天一定要去醫院。”

  “不去、不去,死也不去﹗”

  夏林打橫抱起她,扳開她抓住東西的手,一下就將她帶進電梯裡。

  “夏林,我就算是病死了,也與你無關。”

  “很不幸就是與我有關。”如果那天不是他忘了替她把頭發擦幹,把衣服穿上,她今天也不會得到重感冒。

  他的最大弱點就是太有愛心了,做不到見死不救。

  “笑話,我和你有什麼關系?”

  “總之不管你怎麼說,我今天一定要帶你去醫院。”他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明明是和他無關的事,他就是放不下的一定要管。

  就像她說的,她的死活又與他何干﹗但是他一聽到她咳個不停,他卻又心疼不已。

  夏林是愈來愈不懂自己的心了。

  最後潔斯還是被強押去醫院,這次她連挨了兩針;醫生還誇張的要她住院。

  笑話,她要真住院的話,她那可愛的小屁股不就會每天挨針,不成了蜂窩才怪﹗

  所以她抵死不從,醫生沒辦法只好慎重交代她要好好養病,才放她回家。

  *******

  夏林拿著茶杯打算到茶水間倒茶再抽根煙,放鬆放鬆疲憊的身心。從進公司到現在,為了新成立的通訊資訊網,他每天忙得昏天暗地,累到爆。

  他站在窗戶邊,將窗戶打開一些些,煙霧就隨著風飄散到空中。

  那天晚上之後,他的腦海裡時常浮現潔斯的臉,有著各種表情,燦爛如朝陽般的笑臉、暴跳如雷時的模樣。純真可愛的天真表情、強詞奪理的耍賴模樣,每種都是她最真的表情。

  他甩甩頭,想將她的倩影甩出腦海。

  慢慢轉過身,將窗戶給拉上,轉身正準備將香煙撚熄時,茶水間裡走進了另一個人。

  蜜雪兒從夏林一個人往茶水間走來時,就尾隨著他。只是她一直站在門邊看著他的背影,靜靜的凝視著他抽煙時的瀟灑姿態,對他的愛戀更深了。

  這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有英俊的外表、豐富的學識、自己的個性。這樣的男人是她尋尋覓覓已久的夢中情人,如今終於在她身邊出現了,她怎麼能不好好的把握。

  她走過去,接過夾在他手指間的煙蒂,替他將煙蒂給撚熄,然後再走回他的面前,主動、大膽的將手環上他的脖子。

  “夏林,我愛你。”她深情款款地望進他的眼睛裡,欲將她滿腔的濃情愛意傳達給他。

  夏林動也不動的直直看著她,沒有做出任何的回答和反應。

  蜜雪兒見他沒有拒絕,便更加大膽的主動送上她飽滿誘人的紅唇,吻上他剛抽過煙、還留有淡淡煙草味道的唇瓣,雙手摟得更緊,將自己傲人的雙峰擠壓在他結實的胸膛上。

  他仍是一動也不動,更沒回應她熱情的吻。

  以前,只要有女人主動投懷送抱,只要長得不太難看,他通常是不會拒絕,更別說像蜜雪兒這樣的天生尤物,只要是正常男人都不會抗拒的。

  只不過他也有原則的,他可不想要一個在任何地方都可以跟任何一個男人做愛的女人。

  這太危險了,要是不小心感染了愛滋病,那他的一生不就Over了。

  況且現在的他早已不再是以前的他,不知何時開始,他不再玩世不恭,女人對他來說不是最重要的事,他現在的心自中只有工作、工作。工作。

  正想將她給推開時,一聲尖叫從茶水間門外傳出來。

  “啊──”潔斯剛到公司,正想為自己先泡杯咖啡提神一下,沒想到會撞見這一幕,一時之間除了失聲尖叫之外,也忘了自己該趕緊的轉身離開。

  夏林的手就這麼地放在蜜雪兒的胳肢窩下,不知情的人會以為他是在她身上愛撫著。

  至少在潔斯的眼中就是這麼的認為。

  他看到了闖進茶水間的人是潔斯時,便迅速的將蜜雪兒給推開,仿佛是怕她會誤會般。

  但他有需要擔心她會誤會嗎?

  然而他似乎從潔斯的眼神中看到了失望和心痛。

  失望?﹗

  心痛?﹗

  他為什麼會看到這兩種不該看到的眼神,會是他的錯覺嗎?

  “你──”他竟想向她解釋,然而他卻不知為何要對她解釋,又該解釋什麼?

  “啊﹗對不起,你們繼續,就當我沒來過。”潔斯慌亂的轉身奔出茶水間。她那模樣就好像抓奸在床,又不知該如何去接受這樣的事實。

  然而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為什麼會有心痛的感覺,她的心裡好難過、好難過。

  夏林邁開腳步,想要追出去,但……才追了兩步他便停下來。

  蜜雪兒將這一切全看在眼裡,嫉妒不已。

  從他們兩人的眼神裡,她看出他們彼此存在的好感和愛意。就算他們兩人現在都還沒發現彼此的心,但相信很快就會發現了。

  不行,她一定得加油,她絕不能將夏林這樣的好男人拱手讓人。

  “夏林,今天晚上到我家好嗎?”她大膽的提出邀請。

  “蜜雪兒,我承認你很迷人也很漂亮,但是我現在一心只有工作,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神去分心做別的事。”這樣的櫃絕已經是最婉轉的了,相信不會傷害到她的自尊,只希望她能明白。

  “我不會耽誤到你的工作,只要你累了,想找個人陪時,記得我就好了。”她並不是傻子,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但她不想放棄,只有裝作聽不懂。

  “蜜雪兒,你還不懂我的意思嗎?”

  “我懂。”蜜雪兒走到他的面前,稍稍踮起腳尖,再度在他的唇上落下輕輕一吻。“不過,我不會放棄你的,我先出去工作了。”說完便先越過他離開茶水間。

  而夏林只能搖搖頭,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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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5:32:48


  一整個下午,夏林不由自主的偷看了潔斯無數次。她始終低著頭,一副認真工作的模樣,偶爾抬起頭,也不像以往一樣,會對他露出挑舋的眼神。

  他心想一定是因為下午在茶水間撞見蜜雪兒吻他的事,但就算他和蜜雪兒真的在交往,也與她無關,不是嗎?她需要有這種反應嗎?

  下班的鐘聲響起,同事們陸陸續續的下班了。

  潔斯有別往常,飛快的收拾好東西,隨著其他同事一起走向電梯。

  夏林實在受不了她這種反應,好像他是只大色狼般,令她避之唯恐不及。

  “潔斯,你今天不等我一起走嗎?”他叫住了她。

  潔斯回過身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一副在等他的蜜雪兒,便說︰“我想你下班后應該會有更重要的事,那我就不妨礙你了。”話一說完,她就隨著其他同事踏進開啟的電梯裡。

  就這樣,接連著幾天,潔斯簡直將夏林當成怪獸般的躲著。早上上班時不搭他的車一起到公司,下班時總是沖第一個下班。晚上回到家,也老是窩在房間裡。

  總之,潔斯和夏林並非沒有見面的機會,卻總是沒有機會講話。

  這樣的相處方式讓夏林感到非常的不習慣,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已經習慣了和她拌嘴、吵架的生活,現在接連好幾天沒聽到她喊他王八蛋,他竟然感到非常的不習慣。

  昨天晚上,柳若水突然跑到他房間告訴他,潔斯有搬回家的打算,問他到底知不知道是為了什麽原因?

  所以夏林決定今天一定要和她把話說清楚,他不喜歡這樣詭譎的氣氛,就算她要搬回家,也得說清楚。

  潔斯才一到公司,馬上就被夏林拉著往茶水間走去。一進茶水間之后,他順手將門給關上,不希望有人進來打擾。

  “你拉我來這裡做什麽?”她甩開他的手,揉揉被抓痛的手腕。他的力道還真大呀﹗

  “我們今天一定要把話說清楚。”

  她不解的問︰“把話說清楚?﹗把什麽話說清楚?”

  “你這幾天為什麽躲著我?”

  “我躲著你?﹗有嗎?我們不是天天見面,一天還見上好幾回。”“好,既然你沒有躲著我,為什麽早上不和我一起到公司,下班也沒等我一起回家?”這對他來說已成了一種習慣,或許剛開始時,他會覺得困擾和麻煩,現在卻不這麽覺得了。

  “怪了,你不是很討厭當我的司機嗎?”他這個人真是有毛病,要他接送時,每天發牢騷,現在不要他接送了,又說自己躲著他。“我什麽時候說過討厭當你的司機了。”

  “你是不是受到什麽刺激啊?還是你被蜜雪兒甩了,所以這裡有點不正常?”她手指指腦袋的地方。

  “我說過我和她之間沒有任何關系,你到底要我說幾百次你才會相信。”他大聲的吼著。

  “不是就不是,你干嘛這麽凶呀﹗”她也吼回去。“再說你是不是和她在談戀愛又關我屁事,無聊﹗”

  潔斯氣沖沖的越過他,欲拉開門走出去。

  夏林卻在她的手剛碰到門把時,一把拉住她的另一只手,用力一扯,將她帶往自己的懷裡,低下頭找尋到她的唇,用力的吻上。

  一吻上她柔軟的唇瓣,他感覺到一種酥麻的感覺竄過全身,緊接著泛起一股興奮。他的手緊緊的圈住她的腰,將她緊緊的鎖在自己胸前,讓她完全沒有躲藏的機會。

  她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她瞪大著眼睛,停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唯一聽到的是自己急速狂跳的心跳聲,砰、砰、砰,鼓動得愈來愈大聲。

  幾乎像過了半個世紀的時間,她才意識到一件事實,夏林竟然在吻她﹗

  一個和她水火不容,見面只有吵架、互罵的男人竟然在吻她﹗

  最令她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她竟然不討厭他的吻?﹗而且心裡還有種甜甜蜜蜜的感覺。

  怎麽會這樣?

  當夏林終于依依不舍的離開她的唇,他對自己莫名其妙的行為感到懊惱不已,雖然他並不后悔自己吻了她。

  “你……”她在他離開自己的唇時,心中竟有些許的失落和惆悵。這種感覺對她來說是陌生的,就像她看見他和蜜雪兒接吻時,心裡湧起的痛楚一樣的陌生。“你為什麽要吻我?是不是把我當成了蜜雪兒?”

  “我很清楚我吻的是誰。”他惱怒的用手耙過整齊的頭發。

  潔斯追根究底的問︰“既然你知道我是誰,又為什麽吻我?”

  糟糕﹗她現在才發覺自己竟然有點喜歡他。

  不,不是有點,是很喜歡。喜歡上一個一見面就吵架、動不動就罵她是瘋婆子的男人。

  “只要我想,吻你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他不想對她,同時也是對自己的心承認,他是有點喜歡她的。

  “夏林,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她直盯著他的眼睛看,嘴巴可以說謊,可眼睛是騙不了人的。

  “我……我怎麽會喜歡上一個不正常的瘋婆子,我又不是瘋了。”他不知道自己臉上竟微微泛紅,表情有點尷尬,就好像喜歡上她是件很丟臉的事。

  “哈哈……”聽見他的話,她忍不住的大笑出來。

  “你笑什麽?”夏林對她突然大笑,感到有些不安。

  “原來你真的喜歡上我了﹗”潔斯繼續笑著,她現在是快樂得不得了。

  他被她笑得真想去自殺,她說的沒錯,他是愛上她了。至于為什麽會喜歡上像她這樣任性又刁鑽的女人,也只有天知道了。反正喜歡就是喜歡了,沒有什麽道理可言。

  見她笑個不停,他干脆再次用唇堵住她的嘴,趁著她微愕的張開嘴時,將舌頭滑進她的小嘴裡,與她的丁香小舌纏繞著,吸吮著她甜蜜的甘泉。

  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歡上她,或許會因為這件事被她取笑一輩子,不過他也只好認栽了。

  誰叫他就是喜歡她呢?

  *******

  一場為時三個小時的會議,終于結束,所有人魚貫的離開會議室。

  夏林收拾好資料文件,正要尾隨著沈經理回企劃部。對于今天會議上決定的內容,他還有些地方必須和他再做些商議。

  “夏林,請你先等一下。”他剛站起身,就被克雷斯給叫住了。此刻偌大的會議室中,就只剩他們兩人。

  克雷斯站起來走向他。“坐呀﹗”他拉開椅子,往他旁邊的位子坐了下來。

  “總經理,你還有事要交代嗎?”

  克雷斯笑了笑,“你今天的表現讓我很激賞,卡爾企業能擁有你這樣的人才,是卡爾企業的福氣。”

  “如果是這樣,那就在獎金上多給點,那就夠了。”夏林是個非常務實的人,對工作他是絕對百分之百的付出,當然他也會希望在實質上能有所收獲。

  “我就欣賞你這一點,誠實。”

  “我以為這是個缺點,做人不是該婉轉點,別太直接嗎?”

  “你這小子,你是在拐著彎罵我是老奸巨猾嗎?”克雷斯大笑了幾聲,想著他剛剛在會議上那不可一世,對自己的企劃案充滿百分之百信心的狂妄時,就讓他想起自己初進公司,和公司裡的一些元老對抗時的樣子,簡直是如出一轍。

  初生之犢不畏虎,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這麽明顯嗎?”剛才會議上,克雷斯表現出來的態勢手腕,確實是如此。“對了,你上次跟我提過潔斯跑去你家住對吧?”

  “這件事情似乎已經是好幾個月前的事了,你現在才想起,未免太慢了。”夏林消遣著他。

  “我事情忙,所以忘了。”他其實是在裝傻。

  “是真的忘了,還是根本不想去接她回家?”

  “其實我是想讓她搬出去住也好,她總該學習著獨立。況且我知道她是和你住在一起,她又每天準時到公司,這樣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克雷斯一副用心良苦的說著。

  “她和我在一起,你很放心嗎?”夏林不確定的再問一次,他不知道克雷斯是不是有聽到什麽風聲?

  “不管潔斯跟誰在一起,該擔心的絕對是那個男人。”這一點他從來不擔心,只要潔斯不去欺負人就好了。

  “你和你妹妹的感情似乎並不太好。”

  “怎麽會,潔斯是我唯一的妹妹,如果真有人欺負她,我絕對不會放過那個人的。”“那你剛剛說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我會這麽說是因為我對我妹妹太了解了,只要她不去整人、不去欺負人就萬幸了,還怕被別人欺負嗎?”

  “你現在才提起這件事,又是為了什麽?”

  “我是想潔斯去你家叨擾太久了,她現在也已經畢業,該是時候回家了。”“你的意思是想接潔斯回家?”

  克雷斯注意著他的反應,想起他之前請他把清斯帶回家時的模樣,一副恨不得潔斯趕快像一陣煙般,迅速消失在他的眼前,怎麽現在他說到要帶她回家,他又表現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

  莫非……

  “如果你是擔心她不跟我回家的話,你就不用擔心了。反正她現在已經畢業,又進公司這麽久了,我想應該把她的車還給她了,這樣她一定會跟我回家的。”

  “不行,你絕對不能把車還給她。”夏林大聲的否定了他的決定,一想到潔斯那種不要命、橫沖直撞的開車方式,他就被嚇出一身冷汗。

  以前他沒喜歡上她,他會去擔心其他倒黴的路人,現在他已經決定要她當他的女朋友了,他可不要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時時擔心她開車闖出什麽禍來。

  “為什麽?”“不為什麽,總之她別想再開車。”

  “我聽說你這陣子成了她的專屬司機,之前早上要先送她去學校上課,晚上她也是搭著你的車回家的,如果我把車還給她,就不用再麻煩你了啊。”克雷斯繼續試探。

  “我寧願一直當她的專屬司機,我也不會讓她再開車。”

  “你──”莫非潔斯真有這麽大的福氣嗎?“你喜歡上我那古靈精怪的妹妹了?”

  “怎麽,你認為我配不上她嗎?”克雷斯話裡的意思像是他高攀了似的。

  “你怎麽會配不上她,我只怕是委屈了你。”

  “克雷斯,潔斯再怎麽樣都是你的妹妹,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她。”夏林指責著他的不是,氣得拿著會議資料,起身要走出會議室。

  克雷斯對于他的態度一點都不生氣,相反的為潔斯可以遇到夏林這樣維護她的男人,感到喜悅不已。

  “對了,還有一件事,你有沒有打算回台灣工作?”

  “回台灣?”夏林停下腳步,回過頭看他。

  “如果你有計劃回台灣,我想將台灣分公司交給你去負責。”“我才進公司沒多久,學得也還不多,我怕我的能力不夠。”

  “這幾個月我仔細的觀察過你,你的能力很強,工作態度也很認真,我想除了你之外,沒有人比你更適合了。”

  “這件事讓我考慮看看好嗎?”

  “那當然,不管你作什麽決定,最后我還是會尊重你的決定。”

  *******

  “夏林,為什麽你要我大哥別把車還給我?”潔斯掛上電話后,怒氣沖沖的沖到夏林的房間質問他。

  “我是為了你好。”他只是冷冷的回應了一聲。

  “為我好?﹗你難道不知道我多想要回我的車,現在我大哥願意將車還給我了,你憑什麽不準﹗”

  剛剛,她大哥打電話給她,問她什麽時候要搬回家住。于是她告訴他,只要一天不把車子還給她,她就一天不回去。

  沒想到他卻說他已經打算要將車還給她,卻被夏林給阻止了。“潔斯,你先安靜下來聽我說。”

  “我倒想知道你要怎麽跟我解釋?”潔斯聞言冷靜下來。

  “我這麽做完全是為了你好。”

  “又是這句話,你可不可以換個台詞。”她又不是三歲小孩,用這一句話就可以哄騙她嗎?﹗

  “我問你,有我當你的專屬司機不好嗎?”他這陣子已經習慣當她的私人司機接送她了。

  “但是我如果自己有車會更自由,你也不用這麽麻煩。”

  “我不覺得麻煩呀﹗”“你不嫌麻煩,我卻更想要自由。”

  “你的意思是我綁住了你,讓你失去自由了嗎?”夏林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問。

  “夏林,我只想要回我的車,就只有這麽簡單。”

  “車子和我,你只能選一樣。”他實在不想時時擔心著,她什麽時候會發生意外。

  “這根本不能作選擇的,你和車子我都要。”他怎能要她作這種選擇。

  “如果你只能選一樣,要車子,我們就分手;若是選我,那我心甘情願繼續當你的私人司機。”

  “這兩者完全不相干,而且是絕對能共存的事,你為什麽非要逼我選擇。”

  “因為我愛你﹗”夏林款款情深的對她說出這三個字。“我不想時時刻刻擔心你開車是否會發生什麽意外。”

  潔斯一聽見他毫無隱藏的說他愛她,她的心中溢滿了感動和喜悅。

  “你放心,我答應你我絕不會開快車,我一定會遵守交通規則的。”她仍不死心的保証。

  他搖搖頭,“潔斯,你別忘了我們是怎麽認識的,這樣我真的很難相信你。”

  “我向你保証,我一定會很小心的開車。”她舉起手,做出發誓的動作。

  夏林拉下她的手,不讓她發誓。她真是動不動就喜歡發毒誓。“你不需要發誓,如果你真的想要車子,你就回去吧﹗”

  “我要車,可是我也不想和你分手。”

  “潔斯,做人是不能這麽貪心的。”他其實也是在賭,賭看看自己在她的心裡占有多大的分量。

  只是有點荒謬的是,和他比的竟然是一輛車子,而不是一個人,甚至是一只有生命的狗也罷﹗

  “我不懂,真的不懂。”潔斯丟下這句話后,轉身離開他的房間。

  *******

  “夏林,你怎麽讓潔斯搬回家去住了呢?”柳若水問著他。

  “腳長在她身上,她要走,誰拉得住呀﹗”夏林一想到她為了車子的事,已經和他冷戰了好幾天,更別說還搬回家住,就連在公司見了面,也不說一句話。

  哼﹗就她有脾氣、有個性,難道他就沒有嗎?

  他是個男人,也有他的尊嚴,要他先去跟她低頭,打死也不可能。

  “你們兩個不是正在戀愛嗎?”夏梵以為他沒看錯,前陣子還看他們挺甜蜜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們在談戀愛?”現在都弄成這個樣子了,就算他喜歡過她,也不可能承認。

  “難不成我誤會了?”夏林冷冷的點頭。

  見他臉色不佳,夫妻倆決定不再追問,識相的轉移話題。

  “我們已經決定要回台灣了。”柳若水看著心愛的丈夫。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也跟爸媽說過了,他們十分贊成她跟著夏梵回去台灣。夏林驚訝的看了他大哥一眼。

  他擁著柳若水的肩膀,“我原本一拿到學位就要回去的,會再多留一年,完全是為了若水,現在她都已經畢業了,就沒有必要再留下來。還有我也已經在台灣的一所大學找到了一份教職,所以在學校九月份開學之前,我必須趕回去。”

  “那你們預計什麽時候回去?”

  “已經訂好了下個星期五的機票。”

  “這麽快呀﹗爸媽要是知道你們要回台灣,他們一定會很高興。”“這個房子的房租我們已經繳到明年六月了,你可以繼續住在這裡,不用另外再找房子。不過我還是希望你也能回台灣工作,再怎麽說那都是我們的故鄉。”

  “事實上克雷斯曾經和我談過,他希望我能回台灣,管理台灣的分公司。”“那太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工作了。”柳若水高興的叫了出來。

  “一起工作?”“回台灣后,我會到卡爾企業在台灣的分公司上班,到時我們不就是同事了嗎?”

  夏林已經知道柳若水和亞裡斯家的交情,對于她到卡爾企業上班,也就不會感到驚訝。

  不過他低低的開口說︰“再讓我考慮一下吧﹗”因為他還有牽掛放不下。

  *******

  這天打從下午開始就下起大雨,讓巴黎的交通更為壅塞,下班的尖峰時刻,馬路上擠滿了趕著回家的人潮。

  今天是潔斯的生日,克雷斯已經在飯店訂好位子,和他的妻子莎拉要請她吃飯,替她過生日。

  而沽斯要是知道會突然下這麽一場大雨,她會搭著大哥的車一起去接大嫂的,現在也不用一個人站在騎樓下,等不到一輛空的計程車。

  天色已經整個暗了下來,雨勢卻愈下愈大,一點都沒有停歇的跡象。她身上的衣服已經濕了一半,如果再等不到車,只怕等她趕到飯店后他們都已經吃飽了。

  夏林今天也提早下班,原因他受到克雷斯的邀約,晚上到飯店一起吃飯。他並不清楚為什麽克雷斯會突然請他吃飯,他也不想去多加猜測,反正去了就知道了。

  他將車開出公司的地下停車場,經過公車站牌前,看見一抹熟悉的倩影擠在人群之中。

  自從他拜托克雷斯不要將車還給她后,兩人之間持續冷戰,到現在都快兩個星期了,還是沒說上一句話。

  他放慢了速度,將車停在她的面前。“上車。”他搖下車窗,對著潔斯喊。

  潔斯一眼就認出車子的主人,卻沒有理會他,繼續揮手,努力的想要攔輛計程車,趕去飯店。

  “你要去哪裡,我先送你過去。”聽說克雷斯最后還是將車還給她了,她不是最喜歡開車嗎?為何一直都沒見她開車?

  她依然對他視而不見、置之不理。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夏林被她氣得用力踩下油門,將車開走。潔斯看著消逝在眼前的車子,難過的蹲了下來,任憑大雨無情的淋濕自己,她不在乎路人的眼光,她不在乎,一切的一切都不在乎了。

  她唯一在乎的人只有他,只有那個開口閉口罵她是瘋婆子的王八蛋。

  是的,她就是因為瘋了,才會愛他愛得如此無法自拔,才會愛得這般的痛徹心扉。

  可為何傷心難過的只有她,這不公平,完全不公平。

  難道說他不是真心的喜歡她,一切都只是她一個人在自作多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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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5:33:36


  夏林怒氣沖沖的來到飯店,由飯店的服務人員帶領著他進到一間貴賓室。

  “夏林,你來了。”克雷斯高興的站起來歡迎他。

  “對不起,我遲到了。”

  “你沒遲到,我們也才剛來。”事實上他們約的時間是七點,現在離七點還有十分鐘。“潔斯沒和你一起過來嗎?”他看不到妹妹,便問。

  “潔斯?”莫非她剛剛急著招計程車,是因為要趕過來這裡。“她也要過來嗎?”

  “那當然了,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是主角,主角沒來,那還需要慶生嗎?”回答的是莎拉,她已經聽過克雷斯提過關于夏林和潔斯的事。

  她一直對他很好奇,也很想見見他,所以才會在潔斯生日的這一天,要克雷斯邀他一起吃飯。

  今天一見,果然非地中之物,以外表來看和潔斯挺配的。而他的才華和能力,早已得到了克雷斯的肯定,那就更沒話說了。

  “今天是潔斯的生日?﹗”他從來沒想過要問她的生日,他實在太糊塗了。

  “怎麼?潔斯役告訴過你她今天生日嗎?”克雷斯也有些疑惑,他們不是在交往嗎?他怎麼會不知道她的生日?

  “我不知道。”夏林拉開椅子坐下來,看著一旁空著的椅子,想著她現在是否還在雨中攔計程車。“事實上我們正在冷戰,已經快兩個星期沒說話了。”

  “克雷斯,你打個電話給潔斯,問問她還要多久才會到?”莎拉提醒著丈夫。

  奇怪的是,電話打通了,卻一直沒有人接。

  莎拉擔心的問︰“打不通嗎?”

  夏林有股不樣的感覺,愈想愈不對勁。他站了起來,對著克雷斯說︰“我去接她。”

  “你知道她在哪裡嗎?”

  “我想我應該知道。”如果她還在巴士站牌前的話。

  “我看還是等一下好了,或許她現在正在半路上。”克雷斯怕他們因此錯過。

  “沒關系,我去找找,如果她來了的話,你再打電話給我。”他丟下話,便急急的離開飯店,回去找人。

  留下來的克雷斯夫妻倆面面相覷,弄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林心急如焚的在最短時間內回到公司前的站牌處,下班的人潮已漸漸稀少,唯獨潔斯依然蹲在下雨的街頭。

  她是否從他離開之後,就這麼一直蹲在這裡,如果他沒有回來找她,她到底還會在這裡蹲多久?

  她就非得這麼折磨自己嗎?

  雨勢已經變小,卻也夠將她淋到生病。

  他把車停在路邊,下了車往她的方向走過去,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走回車子後再將她輕輕的放進車子裡。

  意識早已模糊不清的潔斯根本沒有力量反抗,當她看清楚對方是誰時,她放心的緩緩閉上眼睛,任由自己跌進黑暗的深淵中。

  夏林看著昏迷的她,忍不住的咒罵了一聲。方向盤用力一轉,直接朝醫院的方向行駛。

  他在將潔斯送到醫院急診室後,利用醫生在替她檢查的時間,打了電話給克雷斯,讓他們知道潔斯昏倒,現在在醫院的事。

  在醫生檢查完潔斯的狀況後,他讓護土先將她身上的濕衣服給換下來。為了怕引起肺炎,醫生建議讓她住院觀察比較妥當。

  從她被送到病房後,夏林便一直守著她,緊握著她冰冷的手,看著她打著點滴的細瘦手臂,內心自責不已。

  他記得她最怕打針的,當她醒來時,看著自己在打點滴,一定又會大呼小叫的。想到這他就心疼。

  如果當時他的態度堅定點,別跟她耍脾氣,她便不會一個人待在雨中,現在也不會躺在醫院裡,受這種苦。

  他心疼的摸摸她的臉,他不懂自己到底在堅持什麼?她喜歡開車就讓她開啊,不懂自己為什麼一定要製止她開車。

  克雷斯和莎拉趕到醫院時,潔斯還沒醒過來。

  他們都不清楚潔斯為什麼會昏倒,而夏林又是在哪裡找到她的?他們有大多的疑問想問。

  “克雷斯,我想跟你談談,我們出去一下。”夏林放開握著潔斯的手,先走出病房。

  “你在這裡陪潔斯。”克雷斯交代莎拉之後,跟在夏林後面出去。

  兩人來到醫院幽靜的一角。

  “你不是已經將車還給她了嗎?她為什麼沒開自己的車上班?”夏林在克雷斯還沒開口問自己之前,先提出他心中的疑問。

  “潔斯已經將她的車給賣掉了,這件事你不知道嗎?”克雷斯以為這是他們倆商量後,才作出的決定。

  “你說潔斯將車賣掉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我把車還給她的兩天后,她說你不喜歡她開車,所以要把車賣了。”克雷斯見他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模樣。“我以為她跟你說過了。”

  夏林搖搖頭,“不,我一點也不知情。”

  “你真的是在和我妹妹交往嗎?”

  “我們是曾經交往過。”

  “曾經?你的意思是你們已經分手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算分手。”他也弄不清楚他們現在的關系,他知道他到現在仍愛著她,而他們分手的理由又是這麼的莫名其妙。

  如果潔斯為了保有她的車,而和他分手,那她又何必將她的車給賣掉。而她既然將車給賣掉,又為什麼不老實的告訴他,要讓他一直誤解她。

  “為了什麼原因?”

  “就是為了那輛該死的車子。”

  “我不懂,一輛車子值得你們分手嗎?”

  夏林看著他問︰“你知道我和潔斯是怎麼認識的吧?”

  “是潔斯開車差點撞到你。”

  “而且不只一次。”

  “你有把你的想法告訴她嗎?”克雷斯知道他擔心的是潔斯會發生什麼意外。

  “我告訴過她。”

  “她一定告訴你,她絕不會開快車,一定會遵守交通規則。”以他對妹妹的瞭解,她一定會向他作這樣的保証。

  夏林點點頭,果然是知妹莫若兄。“她的確是這麼說過。”

  “但是你卻不相信她的保証是嗎?”克雷斯嘆了口氣,潔斯最恨人家不信任她。“所以你們就分手了?”

  “其實也應該不算是分手,不過是處于冷戰中。”

  “你還喜歡我妹妹嗎?”

  “你說過潔斯雖然有點喜歡整人,但她的本質是善良、可愛的。”

  “可是當時你卻說她野蠻、無理、驕縱、霸道。”克雷斯也記得他的回答。

  “到現在我還是這麼認為。”

  “不過你最後還是愛上了她的野蠻、無理、驕縱、霸道。”克雷斯忍不住的大笑起來。“真沒想到你會栽在潔斯的手裡。”

  “或許是我前輩子欠她的吧﹗”

  “別氣餒,我相信潔斯到現在還是愛你的,否則她就不會將她一心想得到的車子給賣了。”

  “克雷斯,我再問你一遍。”

  克雷斯笑了笑,明白他想問的是什麼,直接回答他,“我說過我只怕委屈了你。”

  “她是你妹妹。”

  “就是因為她是我妹妹,我才會這麼說。”克雷斯開心的笑了,心想這個麻煩的妹妹終于有人要接手了。“上次我問過你想不想回台灣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想我回不回去,已經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事了。”

  “我知道了。”

  *******

  “好痛、好痛。”潔斯一醒來,見到自己的手臂正打著點滴,便大聲哀嚎。也不知道是真的痛,還是心理作用,反正她不停的大叫著。“誰趕緊幫我把針拔掉,我不要打針。”

  “這怎麼可以,你突然昏倒,我們差點沒被你給嚇死,你現在怎麼可以把點滴給拔掉。”莎拉一邊小心壓著她的手臂,不讓她亂動,一邊安撫著她。

  “真的好痛,是哪個王八蛋又帶我來醫院,我是上輩子跟他有仇嗎?為什麼要用這種手段來整我?”她痛得口不擇言,根本忘了自己昏倒在路邊,被夏林送來醫院的事。

  “你還說,人家好心的送你來醫院,你還敢罵人家是王八蛋。”莎拉看她呼天搶地的模樣笑著說。

  “誰要那個王八蛋雞婆,我就算是病死了也不幹他的事。”

  “呸呸呸,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怎麼可以講這種不吉利的話。”

  “我生日?”潔斯完全忘了自己今天生日的事,難怪她大哥會請她吃飯。她拉著莎拉的手,哀求著說︰“莎拉,先讓人替我把針拔掉好嗎?”

  “不行﹗”從門口傳來一個嚴厲的聲音,打碎了她的期盼。

  夏林和克雷斯走到門外時,就已經聽到病房裡傳出鬼哭神嚎的哀叫聲,只不過是一根小小的針紮在她的手臂上,值得她叫得這麼淒慘嗎?雖然他已經有好幾次的經驗,還是覺得她很誇張。

  “你──”潔斯看向站在他後面的克雷斯。“大哥,誰讓你通知他來的?﹗”

  “不是我通知他,而是他通知我們來的。”克雷斯看她還這麼有精神,應該是沒什麼大礙,也就放心了。

  “是呀,還好是夏林找到你送你來醫院,你還不好好謝謝人家。”莎拉也催著她說。

  “他是誰呀,誰要他雞婆。”誰知潔斯一點都不領情。如果不是他害的,她也不會在這裡受苦。“從小我就最怕上醫院,可是自從認識他之後,我就上了三次醫院,挨了好幾針,我到底是欠他什麼,他要這樣報複我?”

  “潔斯,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禮貌。”克雷斯皺著眉頭,斥責著她。

  “哥、莎拉,你們現在帶我回家好不好?”她想要下床,卻被夏林早一步的接了回去。

  “醫生說你必須留院觀察,你現在不可以回去。”

  “我沒病沒痛的,為什麼要住院。”住院,她不知還要被紮上多少針,那不等於要她的命。

  “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會昏倒?”

  “那是因為……因為……”她說不出話,那是因為她太傷心了,難道他不知道嗎?

  “夏林,我們先回去,潔斯就麻煩你了。”克雷斯拍拍他,看來也只有他治得了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妹妹。

  夏林在他們離開之後,在她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來。

  潔斯躺回去,背對著他,賭氣的不看他。

  他無奈地搖搖頭,“你把車賣掉的事,為什麼沒告訴我?”

  “賣車是我的事,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為什麼要賣車?”

  “我高興賣就賣。”

  “是不是為了我?”

  “你臭美呀,你以為你是誰,我為什麼要為了你賣車。”

  “因為我不喜歡你開車。”他繞到床的另一邊,看著她。

  潔斯又想轉過身,卻被他給製止住。

  “你這個王八蛋,放開我。”她氣得大罵。

  “不放,永遠不放。”

  “你──”潔斯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突然大叫。“救命呀﹗救命呀﹗”

  夏林被她的大叫給嚇到了,整個人愣住。

  病房外的護士聽到了她的叫喊聲,全都往病房裡沖,著急的問︰“發生什麼事了?”

  “護士小姐,有色狼,替我報警。”

  “色狼?﹗”所有的護士全將目光投向夏林的臉上,心想像他這麼帥的東方色狼,誰都願意被他騷擾。

  明白大概是小倆口吵架,所以一名護士替她把歪掉的針頭調整好後,便吆喝著所有人一起離開。

  “喂,你們別走呀,相信我,他真的是色狼。”奇怪,怎麼沒有人相信她?

  “別叫了,她們根本不會相信你的話。”

  “為什麼?”

  “因為不會有色狼長得像我這麼帥。”

  “自大狂﹗”潔斯氣得嘟高嘴。她又輸了,遇上他,她總是輸的那一個,就連自己的心都輸掉了。

  *******

  結果潔斯還是在醫院睡了一晚,確定沒事了之後,夏林才肯讓她出院。

  雖然很氣他硬要她住院,不過看在他昨晚也在醫院陪了她一整個晚上的分上,她就不與他計較了。

  回家後她又被克雷斯強迫在家休息了兩天。

  她再到公司已經是幾天后的事,她一進辦公室就看見桌上擺著一大束玫瑰花,在其他同事羨慕的眼神中,心中漾著甜蜜和喜悅。

  她知道這花一定是夏林送的,這是她一次收到他送的花,原來女人是真的都有點愛慕虛榮,喜歡看別人對自己投以羨慕的眼神,她好像也不例外。

  不過她並不打算這麼輕易的原諒他,她要讓他多吃點苦頭,讓他知道女人可不是好惹的。

  因為這束玫瑰花,讓她的心情High了一整天,做起事情來也更加輕松愉快。

  五點下班時間一到,她很快的收拾好東西,準備下班。

  她才剛踏出公司大門,就看見夏林倚靠在大樓外等著她。

  她沒理他,直接走向公車站牌。從她將車子賣掉的那一天開始,大眾交通工具就成了她的代步方式。

  然而她卻一點都不後侮,因為這是她的選擇。

  夏林陪著她走到公車站牌,陪著她一起等著公車。

  “喜歡我送你的花嗎?”

  “原來那束花是你送的,我以為是有人送錯了,所以我就把花送給其他同事了。”潔斯偷偷瞄了他一眼,看到他氣綠的臉,心情大悅。

  “你竟然把我送的花送給別人﹗”

  “你以前從來也沒送過我花,我怎麼會知道花是你送的。”她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你──”他知道她是故意的,所以氣歸氣根本拿她沒辦法。

  此時一輛公車停了下來,潔斯頭也沒回的上了車,沒想到他也跟著上車。

  “你的車呢?”她回頭看了他一眼。

  “你說坐我的車沒面子,那我只好陪你一起搭公車了。”

  正逢下班時刻,公車上擠滿了下班、放學趕著回家的人。夏林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她,免得她被擠壓到。

  對於他這貼心的小動作,潔斯感到十分的窩心。忍住笑意,享受著他對她的好。

  “你今天晚上有事嗎?”夏林站在她的後面,小聲的問著她。

  “有,我已經和別人有約了。”她背對著他回答。

  “是誰?男人還是女人?”

  “當然是……”

  “不管是誰,你都得推掉。”他的語氣有些霸道。

  “為什麼?”她終於轉過頭看他,他那張氣鼓著的臉,實在很可愛。

  “因為你今天晚上,不,是你以後所有的時間都只能屬於我一個人。”他的佔有欲十分的強烈。

  “我又不是你的誰,你憑什麼這麼說。”

  “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以後會是我的老婆,你說我有沒有這個資格。”他把雙手環在她的腰上,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

  “夏先生你似乎有點未老先衰,似乎忘記我們已經分手的事。”她壞心的提醒著他。

  “我沒有同意。”

  他死不承認。

  她也耍起狠來,“我說分手就分手。”

  “潔斯……”

  “你別來煩我,你去找你的蜜雪兒呀﹗”雖然她知道他一直都沒喜歡過蜜雪兒。

  “你在吃醋嗎?”

  “我為什麼要吃……”

  潔斯正要否認時,公車司機突然來個緊急煞車,公車上的人全往前傾。

  還好夏林反應夠快,將她抱住,更趁這個時候吻住了她的小嘴。當公車又開始緩緩前進時,他們的吻仍持續進行著。

  公車裡的人全都忘了剛才的驚險,笑看著他們,感覺好像在拍電影一樣,既有趣又浪漫。

  大庭廣眾之下熱情擁吻的畫面,對於法國人來說早已是司空見慣,頂多多看兩眼,一點都不會大驚小怪。

  潔斯被吻得天旋地轉,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她的手環上了他的脖子,輕啟朱唇迎接他的唇舌。

  甜蜜的愛透過彼此的吻傳送給對方,這世上還有什麼比愛情還要讓人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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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5:34:24


  時間過得很快,時序已從炎夏轉秋又入冬了。

  耶誕節將近,巴黎街道上彌漫著一股濃濃的節慶氣氛。

  大街小巷,大部分的商店櫥窗都已經點綴起繽紛亮麗的飾品,一棵棵的耶誕樹掛著七彩燈飾,更加璀璨奪目。

  夏林到亞裡斯家,強行將潔斯帶了出來。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今天是星期天,原本她想睡晚一些,焉知正好夢連連時,卻突然被他從床上拉起來。

  “我們去約會。”他將她冰冷的小手,緊緊包裹在自己溫熱的手掌心中。

  “約會?”

  “難道我們不能約會嗎?”他轉過臉看她一臉驚奇的表情,甚感挫敗。

  “我們這樣像在約會嗎?”他每次所謂的約會都只是帶著她去壓馬路,這叫約會嗎?

  “不然約會該是什麽樣子?”難不成約會還得有一定的公式嗎?女人真是麻煩。

  “你連女人的心都不懂,還想交女朋友﹗”

  “交女朋友如果要這麽麻煩的話,干脆省略這一段過程算了。”

  “什麽意思?”

  “反正我愛你、你愛我,我們就干脆直接結婚算了,反正戀愛的最后結果不也就是走進婚姻的墳墓,干嘛多浪費時間,在無意義的約會上面。”

  潔斯一聽,差點給氣昏。她用力的甩開他的手,轉身往反方向快步走去。

  真是氣死她了﹗

  夏林愣了三秒鐘后,才趕緊追上。對女人晴時多雲偶陣雨的脾氣感到頭痛不已。

  大跑步的追過去,沒幾步就追上了她。“我們還在約會,你要去哪裡?”

  “我真是瘋了,法國男人既浪漫又多情我不愛,卻偏偏喜歡上你這個一點浪漫細胞也沒有的東方人﹗”沒錯,她肯定是瘋了。

  “我們台灣有一句話是這麽說的,‘姻緣天注定’。”夏林知道潔斯和柳若水從小就是隔壁鄰居,因為柳若水的父母都是台灣人,所以現在雖然她看不懂中文,但簡單的溝通卻沒問題,有時還能說上幾句諺語。

  “姻緣天注定?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就是說婚姻是老天早已安排好的,誰也無法去改變。”他也覺得奇怪,自己誰不愛,卻偏偏去愛上她這個個性暴躁。凶巴巴、沒耐心,有時又有點番的法國女人。

  “我可是信上帝的,才不相信你所說的。”

  他突然發現前面不遠處有間珠寶店,再度抓住她的手,拉著她往珠寶店走去。一推開彩繪的玻璃門,耳邊隨即響起歡迎光臨的親切聲音。

  潔斯不解的問他,“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麽?”

  “買對戒。”夏林一邊回答她,一邊在光亮的玻璃櫃中找尋著中意的戒指。

  “買對戒做什麽?”

  “去結婚。”兩人這麽一問一答,還接得真順口。

  “你是說真的嗎?”

  “我這個人從來不浪費時間說一些無意義的話。”他相中玻璃櫃裡一組對戒,是由黃金和白K金兩圈纏繞在一起,其間還鑲著藍寶石,十分典雅精致。

  “麻煩你將這對戒拿給我看看。”他向店員指著那組對戒。

  店員將對戒拿了出來,夏林取下女戒,拉過潔斯的右手,直接往她纖細修長的白皙中指套下去,沒想到大小剛剛好,就好像是專程為她訂做似的。

  潔斯看見套在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十分漂亮,讓她愛不釋手。

  “先生,你要不要也試戴看看合不合適?”店員看見他們都這麽喜歡,趕緊將男戒拿起來,讓夏林試戴。

  他接了過來,在自己左手的中指上一套,不大不小剛剛好。然后他將戒指拔下來,放回盒子裡,又伸手要將戴在潔斯手上的戒指拔下來。

  潔斯卻因為太過喜歡這個戒指,而微微閃躲,不肯讓他將戒指拿下。

  于是他從皮夾裡拿出一張信用卡,交給店員去刷卡。

  “先把戒指拿下來。”夏林再度拉過她的手,將戒指從她的手上拔下來,放回盒子裡。

  店員將簽賬單交給他,他看都沒看的就在簽賬單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潔斯瞄到簽賬單上的金額,急著說︰“夏林,這要八千五百塊歐元,這麽貴你真的要買嗎?”

  “你不是很喜歡嗎?”剛剛她還一副舍不得拿下來的樣子。

  “我是很喜歡,可是實在太貴了。”就算他只是買個幾十塊的戒指,只要是他送的,她都會很喜歡。

  “這個戒指是要戴上幾十年的,以經濟效益來算非常值得。”他接過戒指和簽賬單,帶著她離開珠寶店。

  “你剛剛說這戒指要戴幾十年是什麽意思?”

  “結婚戒指戴到死去的那一天,所以當然得買好一點的。”

  “你真的要跟我結婚?”

  “沒錯,我們現在就找個教堂結婚去。”夏林可是個超行動派的,總是想做馬上就做。

  他帶著潔斯,搭上地鐵,來到聖心堂。

  聖心堂是蒙馬特的地標,白色圓頂高塔矗立在蒙馬特山丘上。

  今天是星期天,正是教堂做禮拜的日子,陸陸續續有人走進聖心堂。

  兩人走進教堂裡,此時教堂裡正在唱著詩歌,夏林先幫潔斯找了一個位子坐下來,然后再走到教堂前面。

  潔斯看著他和前方的牧師不知說了些什麽,約莫十分鐘后,他帶著滿面笑容的走回來。

  “你跟牧師說什麽?”

  “我請他等一下幫我們証婚。”

  “幫我們証婚?﹗”

  就這樣,他們兩個人在沒有通知任何親朋好友的情況下,找了間教堂請牧師幫他們証婚,接受了教堂內所有不認識的人所送上的深深祝福。

  當兩人將夏林剛剛所買的戒指套進彼此的手指后再深深的擁吻,伴隨而起的是一陣陣不絕于耳的熱烈掌聲。

  短短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們就完成了終身大事。

  或許在別人眼中看來他們的做法似兒戲,又荒謬又可笑,但只有夏林知道,他是絕對認真的,一點都不是在開玩笑。

  結婚對他來說是一輩子的事,既然結婚了,他就不會離婚。因此這個女人如果不是他真心所愛的女人,他是不會如此輕易地站在上帝面前許下承諾的。

  *******

  “潔斯,如果我打算回台灣工作,你願意跟我去嗎?”

  “你怎麽突然想回台灣工作?”

  “事實上克雷斯跟我提過好幾次,他希望我回台灣的分公司上班。”

  “你說這是克雷斯的意思?”

  “我們昨天已經結婚了,也該尊重你的意思,所以我想和你商量商量。”

  “如果我不想去台灣,你打算怎麽辦?”潔斯故意這麽問,她想知道他所說的尊重是不是只是嘴巴說說而已。

  “潔斯,我們中國人有一句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當然我不會強迫你一定要跟著我回台灣,但是我希望你先別這麽快的拒絕我。”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可是你不是雞,也不是狗呀﹗”

  “這只是一句形容詞。”他握住她雪白的手。“下個月就是我們中國人的新年,昨天我打電話回去告訴我家人我們結婚的事,我爸媽要我一定要帶你回台灣過新年。”

  “你的意思只是要帶我回台灣見你家人,然后就回法國嗎?”

  “我們這一次回去可能會待個兩三個月,如果這段時間你真的無法適應台灣的生活,那我們就回巴黎。”

  “好,我跟你回台灣。”她聽到他這麽說,心中十分高興。至少這一次他沒有像上次開車的事情,那般獨裁的就作了決定。

  “你真的願意跟我回台灣?”夏林沒想到她這次會這麽干脆就答應。

  “你不是說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既然嫁給了你這只狗,你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

  他高興的緊緊的將她抱住,原以為這件事還得費一番工夫和她商量,沒想到竟然會這麽簡單的解決了。

  “潔斯,你太好了,我愛你。”

  “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她推開了他。

  “什麽條件?”

  “跟你回台灣后,我也要去上班。”

  “沒問題,我答應你。”

  他的臉又靠過去,吻住她粉嫩的雙唇,熱情狂喜吮著她口中的芳香甘霖,雙手不停地在她身上撫摸,順勢滑到她的背后,解開她內衣的后扣,讓她的雙峰彈跳出原有的束縛,就好像兩人之間的愛情一樣,隨著狂熱的情感,破繭而出──

  *******

  台灣 台北

  夏林和潔斯在巴黎過完耶誕假期后,在元旦的前一天回到台灣。

  夏家在台南新營是當地的望族,至今仍住在維護良好的三合院裡,夏家老宅在幾年前已被政府鑒定為三級古跡,擁有文化保存的價值。

  而夏家的大家長,也就是夏梵、夏林兩兄弟的爺爺,雖然已經高齡八十三,身體卻仍十分地硬朗。目前只有夏林他們兄弟的父母尚跟爺爺奶奶住在三合院裡,其余的叔叔、伯伯、姑姑們,就住在離三合院不遠的另一塊土地上蓋的透天別墅裡。

  也因為大家都住在附近,因此每當逢年過節或家有喜事時,夏家所有人都會回三合院。尤其是過年時,總要在大庭院裡,請人來搭帳棚,然后擺上五、六桌,而這幾年夏林的堂兄弟們陸續結婚生子,家族人數也愈來愈多。

  夏梵在法國結婚時,只有他的父母到法國參加他們的婚禮。幾個月前他和若水回到台灣之后,也已經在台南補請宴客過了。

  至于夏林和潔斯的婚事更是先斬后奏,就夏梵也是在他結完婚后才知道的。

  這次他們的家人親友若看到夏林帶了個白皮膚、藍眼睛、高鼻子、金頭發的法國美女回家,真不知大家會是怎麽樣的表情。

  夏梵夫婦到機場接機,在車上坐在駕駛座旁的柳若水,轉過頭來問著坐在后座的夏林。

  “夏林,克雷斯打電話告訴我,你會到台北的分公司上班是嗎?”

  “這還不確定,先看潔斯適應得怎麽樣再說。”

  “夏林,到你家了沒?”潔斯看著窗外飛逝的景物,心情是益發的緊張。

  “還很久,你別太著急。”他輕拍她的手,安撫著她。

  “若水,夏林的家人怎麽樣?好不好相處?”

  “你不用擔心,他們的家人都很好,也很熱情,你一定會喜歡他們的。”柳若水第一次跟著夏梵回到夏家時,就被夏家所有長輩的熱情給嚇住了。

  法國人就已經夠熱情了,但他們的熱情卻是讓人感到很溫暖、很安心,她以前就聽她的父母說過,台灣人一向最好客,又有人情味,她現在可是深深的體會到了。

  “真的嗎?他們真的會喜歡我?”

  “潔斯,台灣有句話叫作‘丑媳婦總要見公婆’,你現在擔心太多也沒用呀﹗”柳若水以過來人的身份安慰她。

  夏林笑著說︰“就算天塌下來,凡事有我在,你有什麽好擔心的。”

  “你不是我,當然不擔心。”這輩子她從來沒這麽緊張過,她怎麽也想不到,她竟然會嫁給一個黑頭發、黃皮膚的台灣人,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家。

  很幸運的,一路上高速公路都沒有塞車,開了三個多小時,終于在天色暗下之前回到夏家老宅。

  夏梵將車開到三合院外的門前,原本想直接開進去,但卻發現夏家的大庭院裡擠滿了住在附近的鄰居。

  車子就這麽停在門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坐在車子裡的潔斯,也被這一堆人給弄得更加得緊張了。

  “若水,他們家裡怎麽這麽多人呀?”潔斯有點被嚇到的問。

  夏梵和夏林一見到這個狀況,也差點要昏倒。

  他們兄弟倆心裡都明白,一定是奶奶四處去宣傳,親朋好友外加左鄰右舍才會全在這個時間跑來,只為了一睹夏家外國媳婦的真面目。

  突然有人敲敲車窗,一個大嗓門的聲音傳進車子裡,她一嚷嚷讓擠在家門前的人全往外面的大門看了過來。

  “阿梵、阿林,你們回來了,怎麽不趕快進去。”

  夏梵將車窗搖下,“二姑姑,你也來了。”許多不相關的鄰居都來湊熱鬧了,他們同樣住在附近的親二姑怎麽可能不來。

  “快把車開進去,你爺爺奶奶等你們好久了,快點先進去。”二姑姑就像是警察一樣,替他們在人群中開出一條路來,讓他們可以順利將車開進去。

  “爺爺、奶奶、爸、媽,我們回來了。”夏林先下車,先向家裡的長輩問候著,至于其他的叔伯、嬸母們就點個頭問候,倘若每一個人都打過招呼,只怕都已經天亮了。

  “阿林,你終于回來了。”夏母一見到夏林,高興的過去抱住他。

  “媽,家裡怎麽會來了這麽多人?”他忍不住地問,好像是來看戲的。

  “大家都是來看我們家的外國媳婦。”夏母這時才想起了今天的主角。“你還愣在那裡干什麽?趕緊將你的媳婦帶過去給爺爺、奶奶看。”

  夏林帶著潔斯,先過去向爺爺、奶奶問候,並將她介紹給所有的親戚朋友、左鄰右舍認識。

  “爺爺、奶奶,她是我的老婆,潔斯?亞裡斯。”

  夏奶奶先說︰“阿林,你老婆的名字怎麽這麽長,我記不住啦。”

  “奶奶,你就叫她潔斯就可以了。”

  “潔斯,這樣好記多了。”她此話一出,惹來所有人哄堂大笑。“這是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夏林再繼續介紹自己的父母給她認識。

  “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潔斯─一向他們問候著,而她那怪腔怪調的中文,讓大家又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潔斯,你怎麽會說中文?”夏父好奇的問。

  “我和潔斯是一起長大的鄰居,潔斯從小就有跟我學一些簡單的中文對話。”柳若水跟他們解釋著。

  “這樣太好了,要不然我們這些老人家都不會說英文和法文,還在擔心要怎麽溝通呢。”夏母高興的說,然后繼續幫她們兩個介紹其他的親戚長輩。“這是大伯父、大伯母、二伯父、二伯母、四叔、四嬸……”夏母一口氣將所有近親全都介紹了一遍。

  潔斯聽著她的介紹,聽得昏頭轉向,打完招呼之后,誰是誰,而這些人到底和夏林的關系是什麽,她完全是一頭霧水。

  “你們兩個先過來,剛回家得先祭拜祖先。”夏奶奶接過大女兒點好的香,一人三炷的交到他們的手中。

  潔斯就跟著夏林並肩站在祖先牌位前,夏奶奶則站在一旁開始念念有詞,他們就這麽靜靜的站著,等夏奶奶念完后,再拜了拜,才將香全交給一旁的大姑姑,往香爐裡插上。

  “房間都幫你們打掃好了,阿林,你們先帶潔斯回房間休息一下,吃飯時再去叫你們。”夏父關心的說。

  “那我們先進去休息了。”

  潔斯和夏林一起回到他的房間,房間裡除了一張床、一個衣櫃、兩張椅子和一張桌子外,就什麽也沒有,而這裡面所有的家具看起來都好古老、好舊。

  她好奇的走過去摸摸鋪著棉被的床,好硬呀﹗和她睡的水床完全不一樣,棉被也是一樣,硬硬的、粗粗的,上面還印著一朵朵大大的紅花,和她那輕柔、觸感細嫩的棉被也完全不一樣。

  她又走到一旁,打開那舊舊的衣櫥,打開時竟還會發出吱吱的聲音。

  “這些東西都有一兩百年的歷史了,就連這間房子也有三百多年的歷史,已經被政府評鑒為三級古跡。”

  “你的意思是說這房子裡面所有的東西都是古董嗎?”她聽他這麽解釋,嚇得趕緊退開,生怕弄壞了。“既然是古董,那一定很貴嘍﹗”

  “應該是吧。”“剛剛我們拿的那根長長的東西是做什麽用的?”“那是香,是用來祭拜祖先的。”夏林拉著她在椅子上坐下,慢慢地解釋給她聽。“我們中國人最重視慎終追遠,因此逢年過節總是要準備一些牲禮祭拜祖先。”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叫‘香’的東西,是用來拜已經過世的人嗎?”

  “也可以這麽說,中國人會將過世的祖先名字寫在一個牌子上,供奉在家裡的神主桌上,就好像親人從來不曾離我們遠去,隨時在身邊保佑著子孫一樣。”

  “真的呀﹗”她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這在西方國家,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說著他指指一旁的大床說︰“像這張床叫作‘八腳床’,在台灣現在要找到這種床已經不太容易了。”

  “我可以上去躺看看嗎?”

  “今天晚上我們就要睡在這床上,你當然可以躺啊。”

  潔斯走過去,往床上一躺,頭睡在也是硬硬的枕頭上,充滿著驚奇,真是有趣﹗

  “夏林,剛剛叫的那些叔叔、伯伯、姑姑的,全部都是你的家人嗎?”“沒錯,我們家是個大家族,等過年時,還會有更多人回來。”“好好玩喔﹗”“你沒有被嚇到嗎?”

  “怎麽會被嚇到,剛開始看見那麽多人時,是很緊張,后來發現每個人臉上都充滿著笑容,我就不緊張了。只是他們說的話我都聽不懂,和若水教我的中文不太一樣。”

  “那不是中文,那叫作台灣話,又叫閩南語,以后有機會我再教你。”

  就這樣,兩人開心的聊著,讓潔斯對這片陌生的土地更加了解。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5:35:15


  大廳堂中,擺了三張大圓桌,桌上滿滿放了七、八道菜,雞鴨魚肉樣樣俱全。

  吃慣了精致法國料理的潔斯,只有睜大了眼,傻愣得的瞅著桌上的佳肴看。

  至于柳若水她剛回到夏家時,也和潔斯的反應一樣,之后她和夏梵雖然都在台北工作,但每個月也會回來兩次,現在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

  她是個獨生女,家裡就只有三個人,她反而更喜歡夏家這樣的大家族,每個人的感情都很好,時時都充滿著熱鬧的氣氛,就像現在。

  “坐呀,站著看就會飽了嗎?”夏母大嗓門的吆喝著。

  所有人都坐了下來,原本主桌理該讓長輩坐,但因為今天是夏林第一次帶老婆回家,當然得和夏家的長輩們坐在同桌吃飯。

  夏奶奶將兩只雞腿分別夾給了兩個孫媳婦,那張滿是皺紋的笑臉,可以看得出她的喜悅。

  “來,趕快吃。”

  潔斯學著大家拿起筷子,然而只是兩根小木筷,她卻怎麽拿,怎麽不聽使喚。

  夏林看著她那模樣,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慢慢教她該如何拿中國人的餐具。

  “筷子不是那樣子拿的。”他示范給她看。“是這樣,拇指壓著上面的那一根筷子,食指則控製筷子,然后下面的那一支筷子就靠在中指無名指上。”他又動了動筷子給她看。“是不是很簡單?”

  潔斯依樣畫葫蘆的學著他拿筷子的方式,沒想到她很快就學會了,她高興的差點跳起來,“我會了,我會拿筷子了。”

  而她這一驚叫,讓所有人哄堂大笑。

  她頓時紅了臉,趕緊低垂著頭。

  “好了,大家快吃吧,菜都要涼了。”大家長夏爺爺開口了。

  潔斯雖然學會了拿筷子,但仍拿得不是很順手,同桌的長輩見她這模樣,每個人都一直替她夾菜,沒多久她碗裡的萊就堆得高高的,讓她不知該如何下手。

  吃完晚飯后,她和柳若水幫忙端著碗盤進廚房,而原本不算小的廚房裡擠了七、八個女人,也顯得擁擠。

  而令潔斯像發現新大陸般的是廚房裡那一個大大的鐵鍋子,她不懂的問著,“那個是什麽東西?’”

  離她最近的二姑姑指著前面的竈說︰“你說這個嗎?”

  “嗯。”她點點頭。

  “這個叫作竈,是以前的人拿來煮飯、炒菜、燒水用的,不過現在家家戶戶都有瓦斯爐,現在在我們家是用來燒洗澡水用的。”

  “你說這裡的人洗澡水都是自己用燒的嗎?”

  “嗯,因為家裡人口多,洗澡水用燒的比較省瓦斯。”

  “那這要怎麽燒水?”她就像是個小孩一樣,好奇極了。

  “我用給你看。”二姑姑走過去,在竈口前的椅子上坐下來,拿根棍子挑開竈口的鐵板,然后放了幾根大木頭進去,再加一些稻谷,火馬上就狂烈的燒了起來。“就是這樣。”

  這時大姑姑也走了過來,打開大鍋上的蓋子,從裡面舀出一些熱水放進水桶裡,端過去給其他人洗碗,然后又加了些冷水進去,將竈上鍋子裡的水加得滿滿的。

  “好好玩喔﹗”潔斯真的覺得很有趣。

  接下來的日子,皆讓她體會到更多不同于在法國的生活。

  例如洗澡,在法國她習慣用按摩浴缸。泡個舒服的澡,但在夏家卻只能用一個大鐵桶洗;又因為過年快到了,家家戶戶皆在忙著大掃除,這時她又學到了個新的名詞,叫作“除舊布新”;還有什麽要送竈王爺回天庭,就連食物都有學問,什麽“菜頭糕”是好彩頭、“發糕”是發財、“包仔糕”包金等等,每一樣東西都有一句吉祥話。

  她來到台灣之后,對台灣的一些風俗習慣產生了莫大的興趣,每天對家裡的長輩跟前跟后,問個不停。

  夏家的長輩們,都對這兩個媳婦疼愛有加,尤其是潔斯這個一頭金發的法國媳婦更是充滿著耐心,都會一樣一樣慢慢的教她、告訴她。雖然幾天下來,她除了夏林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外,其余的那一大堆伯、叔、姑、嬸們沒有一個弄得清楚的。

  但卻沒有人會在乎,因為她帶給大家很多的歡笑。

  而夏家一年內娶了兩個洋媳婦的事也傳遍了整個鄉裡,成為一件美談。

  *******

  夏林就趁著過年前的這一段時間,開著他爸爸的車子,載著潔斯去認識他的故鄉台南。

  億載金城、赤坎樓、安平古堡,他帶她走遍這些為台南寫下歷史的建築,又將鄭成功如何趕走荷蘭人的英勇事跡─一詳細的解說給她知道。

  帶她遊遍台南的古跡之后,他又帶著她去吃道地的台南小吃,有擔仔面、肉粽、棺材板等等的東西。

  就這樣連續玩了三四天,從台南到高雄,一路玩到墾丁。

  下午三點多,在飯店放好行李之后,夏林牽著潔斯的手,兩人並肩走在白色的沙灘上,在細密的沙灘上留下長長一排他們兩人走過的腳印足跡。

  一個黑發、身材挺拔、俊帥的東方帥哥,加上一個金發、高挑漂亮的西方美女,這樣的組合引起了在海邊嬉戲、遊玩旅客的注意。

  尤其是許多的年輕男女,對這樣的異國戀曲,都是充滿著向往和羨慕的。

  “夏林,這裡海邊的景致好美呀﹗一點都不輸給希臘的愛琴海。”

  “沒錯,這裡真的很美,只不過因為現在是冬天,天氣比較冷,所以遊客比較少。等炎熱的夏天一到,這裡簡直是人滿為患,擠得水泄不通。”

  “那一定很熱鬧。”

  “是很熱鬧。”

  “這樣的話,到時你一定還要再帶我來一次。”她轉過去面對著他。“也找若水他們一起來好了。”

  “沒問題。”

  “不,我們也找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有那一大堆的長輩一起來好了,到時我們就將整間飯店包下來,然后來開個Party,這樣一定很有趣。”

  “小姐,你知不知道要包下整間飯店要多少錢,況且我們家人也沒多到必須將整間飯店包下來呀﹗”夏林對她的傻氣真是既好氣又好笑。

  突然一顆排球滾到他們的面前,碰到了潔斯的腳才停了下來。

  她很自然的彎下腰,撿起球。正想將球還給它的主人時,卻看見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女陔,正直直的瞅著她看,那眼神好像在看什麽怪物般似的。

  她將球遞給小女孩,她卻沒有伸手接過去,而是突然轉過身,大聲的朝著后方的父母說︰“爸爸,我要買這個會動的洋娃娃,好漂亮啊﹗”

  會動的洋娃娃﹗

  夏林聽到這可愛小女孩的話,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不過這小女孩說的還挺貼切的,潔斯那閃動的大眼睛和長長的睫毛,再加上她那美麗的金色頭發、白皙的皮膚,還真像擺在櫥窗裡的洋娃娃。

  “小妹妹,我不是洋娃娃。”潔斯蹲下來,想跟她解釋。

  誰知這小女孩卻又說︰“爸爸,這洋娃娃不只會動,還會說話,你一定要買給我啦。”

  小女孩的父親感到非常不好意思的跑過來,頻頻向她道歉,“真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亂說話。”

  潔斯笑了笑的將球交還給小女孩的父親,“沒關系。”長得像洋娃娃,那表示她長得很漂亮呀﹗

  將球還給他們后,兩人繼續往前走。“我真的像洋娃娃嗎?”

  “是有點像。”

  “哈﹗原來我長得這麽漂亮呀﹗”

  “是呀﹗你美得冒泡。”夏林欺負她的中文懂得不多,故意說一些她不可能知道的名詞。

  “美得冒泡的意思是很漂亮、很漂亮的意思嗎?”

  他見她一副認真、嚴肅的表情時,再也忍不住的爆笑出聲,捧著肚子狂笑。

  潔斯從他的狂笑,已經了解到他又騙了她,美得冒泡的意思,可能根本就是很丑的意思。

  “可惡的夏林,你又騙我﹗”

  兩個人就像孩子般,在白色的沙灘上,玩起了追逐的遊戲,快樂的笑聲就這麽地洋溢在整個海灘,讓四周遊玩的人們也感受到他們的歡樂和幸福。

  直到天色暗了,笑聲依然回繞──

  *******

  新年便在喜氣洋洋的歡樂氣氛中很快的接近尾聲了,一結束年假,所有人都回到工作崗位,認真的工作。

  “夏林,克雷斯打過電話給我,他想知道你決定留在台北,還是回法國去?”柳若水在回台北上班的前一晚,找了時間和夏林談這個問題。

  “你覺得我是留下來好,還是回法國好?”

  “那得看你自己的決定,不過再怎麽說,這裡到底是你的故鄉,你的家人都在這裡。”

  “不過我也不能這麽自私,完全只替自己想,雖然這裡是我生長的地方,但潔斯的家人和朋友卻都在法國。”若不是考慮到潔斯,他會毫不考慮的留下來。

  當初進卡爾企業時,他也只打算在那裡工作兩年,多一些外商工作的經驗,回台灣后可以更容易找工作。

  現在他能直接調回卡爾企業在台分公司,他當然希望回來台北工作了,這樣離家也近些,也可以常常回家看看爺爺奶奶和爸媽。

  “你沒跟潔斯談過這個問題嗎?”

  “回台灣前我們談過,我說我們先在台灣待上幾個月,如果她真的無法適應習慣台灣的生活,我們就回法國住。”

  “我看潔斯和大家相處得這麽好,每天都這麽快樂,我想她應該會喜歡這裡的生活。”

  “她現在會每天這麽快樂,那是因為住的時間還不久,等時間一久了,她一定會變得不快樂。”

  “我看你還是先到台北的分公司上班,至于潔斯的問題,以后再說吧。”

  “那你呢?你跟著我大哥回台灣住,你能習慣台灣的生活嗎?”

  “我愛夏梵,他是我丈夫,他到哪裡,哪裡就是我的家。”

  “我大哥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氣。”

  “你能和潔斯結婚,不也是你的福氣?﹗”

  “沒錯,我們兩兄弟的福氣比誰都來得多。”

  回房間后,夏林見到潔斯一個人在玩親戚小孩送給她的 天標,她不斷的練習,想將 仔標打飛起來。

  “不是這樣打,你看清楚喔。”他接過她手中的 仔標,對準地上的 仔標,往旁邊用力一打,原本在圓圈裡的 仔標真的跳出了一大半。

  “夏林,你好厲害喔,我練習了一個晚上,就是打不出去。”

  “這東西並不難,只是需要點技巧。”他們這一代,只要是在台灣生長的男孩子,幾乎沒有人沒玩過這種 仔標。

  “你趕快教我,那些小朋友說明天要跟我比賽,如果我輸給他們會很丟臉。”

  “待會我再教你,潔斯,過來這邊坐,我有事要跟你談。”他正經的拉著她到一旁椅子上坐下。

  “你要跟我談什麽?”她不解的問。

  “已經過完年了,我們是不是該回法國了?”

  “回法國?”她睜大雙眼看著他,她幾乎已經忘了這回事。

  “我們回台灣都快一個月了,法國那邊的工作我也不能請假太久。”

  潔斯站起來,往夏林的大腿上一坐,雙手圈住他的脖子,臉頰貼在他的太陽穴上。

  “怎麽,你不想回法國嗎?”見她這個樣子,根本是對台灣依依不舍,看來,她早已樂不思蜀了。

  “不……不是這樣的。

  “既然不是這樣,那我們過兩天就回法國去。”

  “夏林,我們可不可以多留一段時間,對了,你不是說要在台灣住個兩三個月嗎?現在一個月都還不到,我都還沒完全認識你的故鄉,你生長的地方。”

  “潔斯,你喜歡這裡嗎?”

  她噘著嘴,點點頭。“我很喜歡這裡,也喜歡你的家人,他們都對我好好。”

  “可是我已經決定回法國了。”

  “那這樣好了,你一個人先回去,我留在這裡,我還可以幫你孝頎你爸爸媽媽和爺爺奶奶,替你當孝子好了。”

  “你……”他笑了出來,當孝子﹗

  這又是誰教她的?

  他可得去警告那幾個臭小子,別欺負這個洋嬸嬸不太懂中文,盡教她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東西收一收,我們明天先跟若水他們一起去台北。”

  “可不可以晚一天再去,我已經跟大家約好了,明天要比賽,比賽完了他們還要帶我到溪邊去捉蝦子。我從來沒有捉過蝦子,我好想跟他們去捉蝦子。”

  “等一下我會去跟那群小鬼說,等我們下次回來再叫他們帶你去捉。”

  “下次?”下次是多久呀﹗

  “好了,去把東西收一收吧。”夏林親親她的唇,安撫著。

  *******

  過完年通常都是各家企業大舉征才的時間。

  卡爾企業也不例外,再加上卡爾企業準備在世界各地的分公司建立通訊網,因而需要更多的人才。

  柳若水和克雷斯報告過之后,決定趁這個機會多應征一些各方面的人才,同時讓夏林也以征才的方式進入公司,以夏林的能力,要通過公開面試是輕而易舉的。

  這麽做對于以后夏林管理整個台北分公司時,更能讓人信服。

  經過一個星期的面試甄選之后,夏林順利進入公司上班,他和柳若水商量過后,決定先進入業務部門,業務部門可以說是一間公司最重要的部門,沒有業務、沒有客戶,公司就不可能繼續存在下去。

  而原本潔斯也想進公司上班,但在夏梵的建議下,她決定先到他執教的學校語文班先學習中文。

  “夏林,你找個時間去拜訪這個客戶。”柳若水將一份資料夾交給他。

  他打開資料夾,看了看客戶的資料。“這有什麽問題嗎?”

  “佳煜企業和卡爾合作已經有好多年了,但就在去年底,佳煜企業卻突然通知我們今年五月合約滿之后,不再續約。”

  夏林聽她說完,更加仔細的將關于佳煜企業的資料看過一遍,才知道單單佳煜企業的業務量就占整個台北分公司總業務量的百分之二十五,是卡爾企業最大的客戶。

  “那佳煜企業不再續約的理由是什麽?”

  “他們只是用書面通知,並沒有詳細說明,所以才要要你親自去了解。”

  “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處理。”

  “不管怎麽樣,絕對不能失去佳煜企業這個大客戶。”她一再地提醒他。

  “好,若沒其他事,我先出去了。”

  *******

  夏林已經和佳煜企業的總經理秘書事先約定好拜訪的時間,他依照時間準時的來到佳煜企業。

  但他在會客室裡等了足足有半個小時之久,離約定時間早已超過二十五分鐘。

  這段時間除了總經理秘書送了杯咖啡進來之外,根本沒人理會他。

  他利用等待的這段時間,將有關于佳煜企業曾經簽過的所有合約條文再仔細看過一遍。

  約莫又等了十幾分鐘后,會客室的門終于被推開了,走進一位年輕又漂亮的女孩子,他估計這女孩的年紀應該不會超過二十七歲。

  她身上穿著合身的深灰色套裝,往上盤起的頭發,讓她顯得非常的精明干練,看她的氣勢,在佳煜企業想必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沈倩妮一推開會客室的門,沒想到見到的是一個如此俊帥的男子,她的心跳頓時漏跳了好幾拍。

  雖然她年紀輕輕,卻也是見過一些大場面,很快的讓自己恢複冷靜。“夏先生是嗎?”

  “是的。”

  她微露著笑容走過去,伸出她的纖纖玉手。“很抱歉,讓你久等了,我是沈倩妮。”

  夏林趕緊伸出手與她輕輕一握。“沈小姐你好,請問總經理──”

  她笑著說︰“我就是總經理。”

  “很抱歉,我……”

  “沒關系,以我這個年紀當總經理看起來是太年輕了點。”誰叫她的老爸和老媽才五十多歲就退休跑到加拿大享福去了。

  “沈總經理,我想跟你談談──”

  “對不起,我現在必須到機場接人,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可以跟我一起去嗎?我們在車上再談。”沈倩妮臨時決定。

  “這──”

  “當然,如果你還有事,可以和我秘書再另外約個時間,我們再談。”

  “對不起,那我可以先出去打個電話,再告訴你我的決定嗎?”

  “請便。”

  夏林離開會客室,三分鐘后又再度走進來。“沈總經理,我和你一起去。”

  “真不好意思。”

  沈倩妮開著賓士500行駛于高速公路上,那一雙雪白桑皙的雙手,掌握著方向盤時的架式,可以看得出來她是個充滿自信的女人。

  “夏先生,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了我們公司不打算續約的事吧?”

  “是的。”

  “關于這件事,我們已經用書面通知過貴公司了。””

  “是否敝公司的服務讓你們感到不滿意?或是曾經有延誤到貨物運輸的時間?”

  “沒有,你們的服務一向都很好,而且貨物也都很準時送達。”

  “那我是不是可以請問貴公司不願繼續與卡爾企業合作的原因?”

  “其實沒什麽重大的原因,只能說是一種疲乏吧﹗”

  “疲乏?”

  “男女之間的交往會有感情倦怠,企業與企業之間的合作當然也會有疲乏,就像一條橡皮筋用久了,也會彈性疲乏,都是同樣的道理。”她轉過頭看了他一眼。“你覺得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如果我說你說的有道理,那是不是代表卡爾企業將失去貴公司這份合約?”

  “當然也不盡然。”她方向盤一轉,油門一踩,很快的連超過兩輛車。“如果你能讓我看到貴公司的誠意,當然也不是沒有繼續合作的可能。”

  “誠意?”夏林感覺到她這句話中有著一語雙關的含意。

  “是的,誠意。”

  此時他們已經來到了中正機場,沈倩妮將車停在停車場,和夏林並肩走到入境大廳,等待她要接的人。

  守候在入境處,很快地在人群中看見推著行李出來的一對外國夫婦。她高舉著手,猛朝他們揮手。

  卡爾?亞裡斯夫婦一見到沈倩妮,便推著車朝她過來,沈倩妮給了他們一個熱情的擁抱。

  “爹地、媽咪,好高興見到你們。”

  卡爾發現她后面站了個西裝筆挺、偉岸卓然的年輕男子。“倩妮,你的男朋友長得很帥喔。”

  “爹地,他叫夏林,是公司的客戶。”沈倩妮羞紅著臉向他們解釋,其實當她第一眼見到夏林時,也被他的英俊瀟灑給吸引了,只可惜,他已是名草有主了。

  “公司的客戶?”卡爾的語氣中透露著十分可惜的意味。

  “你好,我是卡爾企業的員工,我叫夏林。”夏林很快地掏出名片,將寫著英文的那一面遞給他。

  卡爾企業﹗

  卡爾以眼神詢問沈倩妮,看到她點頭后,他將夏林從頭到腳仔細的打量一遍。

  “爹地、媽咪,我先送你們回飯店休息。”沈倩妮走過去扶著海倫亞裡斯往外走去。

  夏林很自然地接過行李,走在他們后面。

  “你們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先過去將車開過來。”沈倩妮對他們說。

  夏林極為紳士的說︰“沈小姐,我過去開車過來吧。”

  “那就麻煩你了。”她一點也不客氣的將鑰匙交給了他。

  一個小時后,夏林開車送他們到了飯店,在飯店門口,他準備向沈倩妮告辭。

  “夏先生,如果你沒事的話,晚上就一起吃個飯。”卡爾突然開口說。

  “很抱歉,我今天晚上還有事,改天讓我請你們吃個飯,到時希望你們能賞臉。”

  “夏先生,真是謝謝你,我會讓我的秘書再與你聯絡,關于合約的事,我們找個時間再談。”

  “好的,我改天再專程去拜訪你。”夏林向他們欠身告辭之后,便匆匆忙忙地趕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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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5:39:35


  夏林開著車趕到學校時,空蕩蕩的校門口,哪裡還見得到潔斯的人影。

  當他從飯店搭著計程車回到佳煜企業開車時,本來想先打電話告訴潔斯要多等他一下時,才赫然發現自己的手機不見了﹗

  唉,都怪他如此的粗心大意,什麼時候手機掉了都不知道。他將車停在路邊,找了個公共電話打潔斯的手機,但不管他打了幾遍,所得到的回應只有一個,“您的電話將轉接到語音信箱,嘟聲後請開始留言。”

  他最後只能在電話中留言,只希望她會聽得到。

  之後他又撥了通電話回家,他大哥告訴他潔斯還沒回去。電話打不通,又找不到她人的情況下,他只好先回家等看看,心想或許她已經回家了也不一定。

  夏林一回到家,馬上又問︰“大哥,潔斯一直都沒有打電話回家嗎?”

  “沒有,她的電話也一直都沒人接。”夏梵著急的說,“怎麼回事?你們今天早上出門前不是約好了你會去學校接她,晚上你要帶她去看電影?”“突然有點事。”

  “你打電話回公司說你下午不回公司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今天不是去佳煜企業嗎?”

  “嗯,佳煜的沈總經理因為要去機場接人,沒時間和我談,她說改天再另約時間,我心想再拖下去有可能真的會失去這個老客戶,所以就和她一起去了機場。”

  “就是因為這樣你才來不及趕到學校接潔斯嗎?”

  “我的手機掉了,所以我根本沒辦法聯絡到她。”夏林急得像只熱鍋上的螞蟻。“這裡不是巴黎,她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有個什麼意外,那該怎麼辦?”

  “你別太擔心,潔斯很聰明,我想她可能是自己跑去逛逛街,等一下就回來了。”柳若水只能先安慰著他。

  “臺北她又不熟,雖然會說一點中文,可字卻認不得幾個,一個人她會去哪裡?”這叫夏林怎能不擔心,如果不是他遲到,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不行,我得出去找找。”他抄起桌上的車鑰匙,又要出門。

  “我跟你一起去找人。”夏梵不放心他一邊找人一邊開車,這太危險了。“若水,你在家裡等,有什麼消息隨時打電話給我。”

  *******

  潔斯站在校門口,不時地看著手錶。早上夏林出門前才和她約好,他今天下班後會到學校來接她,晚上他會先帶她去吃飯,然後去看場電影,最後再上陽明山看夜景。

  現在距離約定的時間都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她不停地撥打他的手機,卻始終沒有人接;打去公司找他,也說他下午離開公司後就沒再進公司。

  她知道他一向都是個守時重承諾的人,他答應過的事一定都會做到。

  她擔心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她不放棄的不停打著他的手機,終於在試了無數遍之後,電話終於被接通了,她的話尚未出口之前,電話的另一頭卻傳來一個聲音甜美的女聲。

  “喂?”“對不起,我打錯了。”潔斯想也沒想的馬上將電話給掛斷。然而就在她掛斷電話後,她才想起夏林的電話號碼是事先輸入在電話裡,又怎麼會打錯電話呢?

  她又重撥了一次,這次電話只響了兩聲就被接起。

  “喂,請問這是不是夏林的電話?”

  “是的。”沈倩妮離開飯店要開車回公司時,才發現前座下有一支手機,心想這應該是夏林掉了。

  “請問你是誰?”她忍著氣,沒想到夏林的手機竟然會是別的女人來接。“我叫沈倩妮,請問你是──”

  “你就告訴夏林,我要跟他離婚﹗”潔斯氣沖沖的丟下這句話後,便將電話掛斷,還將手機關機。

  太可惡了﹗

  他竟然背著她和別的女人約會,他怎麼可以這麼對待她?他怎麼可以?

  潔斯離開學校後,一個人走了好久好久的路,走累了、肚子也餓了,就找了間店吃晚餐,然後又自己跑去看了一場電影,一踏出電影院時,已經快十一點了。

  但她又不想回家,就找了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咖啡店,叫了杯咖啡坐了下來。

  她拿出手機,打開電源,看著顯示有數通留言的訊息,她知道一定是夏林的留言,但不知怎地,她就是不想去聽他的留言。

  她直接接下柳若水的手機號碼,再按下撥出鍵,才響兩聲,電話馬上被接起來。

  “喂,是潔斯嗎?”柳若水一見到手機上顯示是潔斯手機的號碼,隨即接起來。

  “是我。”“你現在在哪裡?我們馬上去接你回家。”

  “若水,我不想回家。”“為什麼不想回家?”

  “我不想見到夏林。”

  “潔斯,夏林之所以會遲到,那是因為他臨時陪客戶到機場去接人,所以才會來不及去接你。”

  “你不用替他找藉口了。”“我不是替他找藉口,這都是真的。”“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可以先打個電話告訴我呀﹗還有他的手機怎麼會是一個叫作沈倩妮的女人接的?”

  “我想他當時應該是不方便打電話,後來他的手機就掉了,你說的那個叫沈倩妮正是那個客戶。”

  “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這都是真的,潔斯,有什麼話回來再說,我打電話叫夏林過去接你。”“他人去哪裡了?”

  “他和夏梵兩人開著車四處去找你,你告訴我你在哪裡,我讓他們過去接你回來。”“不用了,我自己會回去。”

  “呃……好吧﹗那你快點回來喔。”柳若水知道再逼她會有反效果,只好答應。

  掛斷電話後,潔斯又在咖啡店坐了半個多小時才回家,一進門,只見夏林火速的飛奔過來。

  “潔斯你一個人去哪裡了?為什麼不打電話回家?”

  她冷然看了他一眼,不發一語地越過他走進去。

  “潔斯也累了,讓她先休息,有什麼話改天再說。”柳若水走過來,扶著潔斯回到房間。

  “潔斯──”夏林輕輕叫著她,他知道今天是他失約,不管有什麼理由總之就是他的不對。

  “夏林,若水說的對,讓潔斯先去洗個澡,睡一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夏梵拍拍弟弟的肩膀。

  今天晚上他陪著夏林,如同無頭蒼蠅般,開著車大街小巷的尋找著潔斯的身影,他瞭解夏林對潔斯的關心、對潔斯的愛。但不管是情侶還是夫妻,總會經歷一些波折和考驗,經得起,兩人未來的路才可以走得安安穩穩、平平順順。如果無法相信彼此、無法信任對方,那這段感情也就像風中殘燭,只要一陣強風吹過,燭火便熄滅。

  夏林點點頭,“大哥,你們早點休息吧。”

  “你別想太多,你也早點休息。”

  *******

  夏林一到公司沒多久,馬上接到沈倩妮的電話,他才知道原來他的手機是掉在她的車子裡。

  沈倩妮約了他中午一起吃飯,同時再繼續談談所謂的誠意問題。

  為了公司的合約,他依照時間直接來到佳煜企業附近的一間餐廳時,已經看見沈倩妮坐在位子上,桌上還攤著一份文件在看。“沈總經理,對不起我來晚了。”

  “沒關系,我也剛到。”沈倩妮那隨性自在的態度,一點都沒有女孩子的忸怩,相當乾脆、果決,這一點讓夏林十分的激賞。“這是你的手機。”

  “謝謝。”“對了,昨天我替你接了一通電話,本來以為是你打來找手機的,結果是個女孩子,聽她的腔調,不太像是台灣人,應該沒有為你帶來麻煩吧?”昨天打電話的那個外國女孩,應該就是她乾爹的女兒潔斯。

  夏林只是笑了笑,不難發現他的笑容裡多了分苦澀。

  “怎麼?那個女孩子是你女朋友嗎?她是不是誤會了?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替你解釋一下。”

  “謝謝你的好意。”他拿出和佳煜企業的舊合約。“沈總經理,我想……”“我們先吃飯,吃完我們再談。”她舉起手,叫來了服務生,兩人都點了份商業午餐。“對不起,我不習慣在吃飯的時間談公事,這會讓我消化不良。”

  她都已經說得這麼白了,他也只好將文件先收起來。

  “對了,以前都是由陳總經理負責我們公司的合約,我以前好像沒有見過你?”

  “我是今年才進公司的,我真的很榮幸,一進公司,公司就給了我這麼大一個挑戰。如果我沒有機會再繼續為貴公司服務,那就是我的能力不夠,我想我也沒這個面子繼續留在卡爾。”“夏先生,聽你這麼說,我的壓力好重呀﹗”

  “我只希望沈總經理能給我們一個再改進和成長的機會,讓我們知道卡爾哪方面做得不夠。”

  “夏先生,你考不考慮換工作?如果你願意到佳煜來,我可以給你比卡爾更高的薪水,雖然佳煜並不像卡爾是個跨國的大企業,但只要你願意,佳煜絕對會是可以讓你一展長才的地方,而不是只是當個業務員。”

  “沈總經理,承蒙你看得起,如果今天我無法讓你信任我,無法繼續為貴公司服務,那麼表示我的能力不足、讓人不足以信任。我想貴公司也不需要花大錢去挖一個沒能力的庸才。”

  “那麼如果我答應你繼續和貴公司簽約,你是不是願意到我們公司上班?”

  “對不起,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的厚愛。”夏林毫不考慮的拒絕了她。

  “我就是因為信任你,也肯定你的能力,你應該沒有理由再拒絕我,不是嗎?”

  “沈總經理,如果我答應你,那就表示我對公司的忠誠度不夠,今天我可以為了較高的薪水就跳槽,同樣的往後我也會因為其他公司給我更高的待遇而再度背叛貴公司。我相信以沈總經理的聰明睿智,是不會要一個為了錢隨時可以不顧公司栽培而離開的人。”

  沈倩妮笑了,真心的笑了。

  服務生送上了餐點,在用餐的這段時間,兩人沒有再開口說話,一直到吃完飯,送上了咖啡。

  “夏先生,你覺得我怎麼樣?”她用一雙澄澈又略顯精明的雙眼瞅著他。

  夏林因她突然的問話,微微呆愣了幾秒鐘。“沈總經理,我不明白你問這話的意思?”

  “我是問你,你覺得我是個怎麼樣的人?”

  “美麗漂亮、精明、有能力的女強人。”他完全是依照她給人的印象來說。“女強人的意思是說我完全沒有女人味嘍?”

  “我不是這個意思。”

  “老實說吧,雖然我們才剛認識,但我很欣賞你,我希望你當我的男朋友。”沈倩妮直接說出她的要求。

  “這句話通常不該是由男人先開口嗎?”

  “我不認為這種事一定得由男人先開口,我只知道人一定要把握機會,我欣賞你、喜歡你,我就應該讓你知道。”

  “你真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人,也難怪你有能力管理這麼大的一間公司。”

  “這一句話對一個女人來說並不是一句贊美詞。”

  “沈總經理──”

  “你可以叫我倩妮,叫沈總經理距離很遙遠。”她舉止優雅的端起了咖啡,神情自若的喝著,“關於我剛剛所說的,如果你以後想換工作跑道,隨時可以來找我,那份口頭契約永遠有效。”

  “謝謝你,不過──”“至於合約的事,我認為並不適合在這個時候談。”“我想沈總經理的時間是非常寶貴,既然這樣,那我改天再專程到貴公司去拜訪你。”夏林對於她的直接,有股想要逃的感覺。

  他伸出手,要拿起放在桌上的結賬單時,沈倩妮的手卻幾乎同時壓在他的手上,讓他驚惶失措的趕緊收回自己的手。

  她見到他這個舉動,不怒反笑,“你似乎很怕我?﹗或許該說很討厭我?”

  “沈總經理,對不起,我……”他心裡明白,他剛剛這樣的舉動,對一個美麗的女人而言是一種很嚴重的傷害和汙辱。

  “是不是為了那天打電話急著找你的外國女孩?”

  “你──”

  “很抱歉,我以為是你打過來找手機的,我可以知道那個外國女孩和你是什麼關系嗎?”她有些明知故問。“她是你的女朋友嗎?”“她叫潔斯,是個法國女孩,她是我最愛的妻子。”

  “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就已經結婚了,難怪有句話說──為什麼好的男人都是別人的老公,我現在終於明白了。”她的言語中充滿了惋惜。

  “沈總經理,以你的條件,我想你一定可找到一個足以配得上你的男人。”

  沈倩妮抿著嘴淡淡地笑了,這時她的手機響起,她很快地接了起來,然後說了聲我馬上回去,便掛了電話。

  “夏先生很抱歉,公司有重要的事我得馬上回去。”她拿起放在另一張椅子上的公事包,匆匆忙忙的離去。

  夏林看著她匆忙離去的背景想著,沈倩妮,一個典型的女強人,做事毫不忸怩、也絲毫不拖泥帶水,不管什麼事,對於她想要的便會直接勇敢的表達出來,卻又不會給人緊迫盯人的壓迫感。

  若不要牽扯到感情的問題,他不否認他很欣賞她。

  *******

  夏林為了補償對潔斯的歉疚,特別在週末這一天,帶著她上陽明山。現在已是冬末初春的時節,山上的天氣仍然帶著點寒氣,陽明山國家公園裡的杜鵑和櫻花,有些許已經迫不及待的初露新芽。

  他突然開口解釋,“那個叫沈倩妮的女人是公司的客戶,那一天我是為了一份合約──”

  “這件事過了就不要再說了。”“潔斯……”

  “我並不是一個愛無理取鬧的女人,那一天我是因為等不到你很擔心,而你連一通電話都沒打來,我一直打手機給你,好不容易你的電話有人接了,沒想到傳來的卻是一個聲音甜美的女人的聲音,遇到這種情形我當然會生氣。”

  “我知道,這是我的不對。”

  “呃……我也有不對啦。”看他擔下所有的錯,她也不好意思的說。

  夏林拉著她走到一棵櫻花樹下,停下腳步,扳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面的看著他,他將她的手拉至胸前,眼神認真、含情脈脈的凝望著她,之後緩緩地俯下頭,吻上她的唇。

  潔斯閉起眼睛,微仰著頭,輕啟雙唇地迎接他溫柔的吻。

  他微喘的結束這一吻,深情地對她說︰“潔斯,我愛你。”

  她則將雙手環住他的腰間,臉頰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也愛你。”然後他們倆十指緊緊交握在一起,繼續走在陽明山的羊腸小徑。今天雖然是週末假日,但卻非陽明山的花季,再加上天氣仍有些寒冷,因此上山的遊客並不多。

  但他們卻更享受這種寧靜,仿佛這大自然都屬於他們。走著走著,卻又被一通電話給破壞了這樣浪漫的氣氛。“你不接嗎?”潔斯見他好像打算不接的樣子。

  “手機的確是很方便,卻也是最不識相的破壞者。”

  “夏林……”“今天的時間只屬於我們兩人,不管有什麼事,我都不會去理會。”“你先接看看,說不定對方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她看他的手機響了這麼久,如果沒有很急的事,對方不會這麼堅持。

  “就算是天塌下來,在我的心裡也沒你重要。”他已經打定主意了,今天絕不讓任何人、任何事來打擾他們的約會。潔斯只好自己從他的口袋裡拿出手機,按下了通話鍵,再遞給他。“你還是接吧﹗”

  看她如此堅持,夏林只好接起電話,“喂,我是夏林。”

  “我是沈倩妮。”

  “沈總經理,請問你有什麼事嗎?”他一聽見是沈倩妮的聲音,便轉了個身,背對著潔斯。

  “今天是週末,我爹地、媽咪希望你能陪他們吃頓飯。”

  “沈總經理,很抱歉,我今天有事情。”

  “夏林,我爹地、媽咪可是難得到臺北來,更何況他們的一句話,可能會影響佳煜企業和卡爾企業未來長久的合作。”“沈總經理,我還是得跟你說聲對不起。”

  “就這次,我拜託你,就算是幫我一次忙,而欠你的恩情,我一定會報答你。”她開始有點強人所難了。“就這麼說定了,你還知道他們住的飯店吧﹗我就在他們住的飯店一樓的咖啡廳等你。”她一說完,馬上掛斷電話,完全不給他任何拒絕的機會。夏林一講完電話,轉過身去時,也才發現潔斯同樣走到一旁在講電話,之後又慌慌張張的跑回來。

  “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夏林,剛剛若水打電話來,她說我爹地、媽咪來台灣了。”“你說你住在加拿大的爹地、媽咪來台灣了。”

  “他們現在住在哪家飯店?我們趕快一起去見他們。”“可是我爹地媽咪說只要我一個人先去見他們。”

  “為什麼?”他是他們女兒的丈夫,怎麼可以不一起去見他們。潔斯咬著唇,不知該如何跟他說︰“因為──”

  “是不是他們不想見我?”夏林見她難以啟齒的表情,已經了然於心了。

  “不是這樣的啦,只是他們對於我嫁給你,事先沒有告訴他們,結婚後也沒有到加拿大去看過他們,所以……”

  “如果是這樣,那我更該親自去向他們賠罪。”

  “你不知道我爹地只要一生起氣來,是很嚇人的,我不想讓你去被他罵。”

  “我被你爹地罵也,是應該的,這件事的確是我沒做好,我理應被罵。”“剛剛不是有人打電話給你,如果你有事你就去忙吧,先讓我一個人去找我爹地,我會再打電話給你,然後晚上我們再請我爹地、媽咪吃飯,這樣子比較好。”

  夏林想了想潔斯說的話,也覺得有道理,“好吧,他們住在哪間飯店,我先送你過去。”

  “不用了,你就先送我回家,若水說她要跟我一起去看我爹地、螞咪。”“這樣也好。”

  他開車先送她回家後,和已經等在大樓外的柳若水說︰“佳煜的沈總經理有事要找我,我過去找她,有什麼事隨時打電話給我。”

  “好,你快去。”柳若水點點頭,明白他這陣子為了佳煜企業合約的間題,忙碌不已。“不過記得別再把手機弄掉了。”夏林走過去,輕擁了潔斯一下,“別擔心,有什麼事一切有我。”

  潔斯聽了他的話,噗哧一笑。“他們是最疼我的爹地、媽咪,我才不擔心。”

  “好了,那我先走了。”

  夏林上車先離去後,潔斯和柳若水也招了輛計程車,直接往飯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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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5:40:00


  “爹地、媽咪,我好想你們喔﹗”當房門一開,潔斯隨即給爸媽一個熱情的擁抱,只是她已經說習慣中文,所以十分自然脫口而出的是中文。

  “你在說什麼?”卡爾微蹙起眉,對女兒不說法文而說中文感到不悅。

  她這時才想起她說錯話了,趕緊用法文再說一遍。

  “卡爾叔叔、海倫阿姨好久不見,你們好。”柳若水笑盈盈地和潔斯的父母問好,然後也同樣給他們一個溫柔的擁抱。

  “若水,你看起來過得很好、很幸福。”卡爾對柳若水亦是十分的疼愛。

  “嗯,夏林很照顧我,我過得很幸福。”

  “潔斯,讓媽咪好好地看看你。”海倫將女兒從頭到腳審視了好幾遍。“你好像瘦了,是不是他欺負你?”

  算算,他們有一年多沒見到女兒了,原本去加拿大只是打算小住一段時間就回法國,誰知道一住就住了一年多,連女兒的大學畢業典禮都沒去參加。最沒想到的是他們最寶貝的女兒,竟然和一個他們完全沒見過的男人閃電結婚,結完婚後沒多久還直接跟著他回台灣﹗

  雖然說他們對於兒女的婚姻是絕對的尊重,卻也不可以隨便到這種程度﹗女兒都嫁了,他們連女婿都沒見過,因而他們才會專程到台灣來一趟。

  “媽咪,我沒有瘦,我老公對我很好,他沒有欺負我。”

  “你不要騙我了,他要是敢欺負你,我們絕不饒他。”

  “海倫阿姨,你別擔心,潔斯不欺負他就偷笑了,哪還輪得到他欺負潔斯。”柳若水當然得替夏林說說好話,讓他們對他的印象好點。

  “爹地、媽咪,剛剛我老公一直說要跟我一起來見你們,是若水說你們要我先一個人來見你們,所以……”

  “如果他真的愛你,就算他來了會被我們罵死他也應該跟著一起來。”卡爾不悅地說。

  “爹地,不是這樣的,是我不讓他來。”

  “你不用再替他說話了。”

  “媽咪──”她急得向母親求救。

  沒想到海倫也是站在卡爾那一邊,“你爹地說的沒錯。”

  *******

  在樓下一樓的咖啡廳,夏林一走進去,沈倩妮就看見了他,臉上的笑容隨即浮現。

  夏林走了過去。

  “夏先生,真的很謝謝你肯幫我這個忙。”

  “老實說,我真不明白為什麼你硬要我陪他們一起吃頓飯。”

  “他們是想向你道謝,為那天你跟我專程到機場接他們的事,最重要的是,他們誤以為你是我的男朋友。”她臉上微露歉疚的表情。“雖然我已經跟他們解釋過了,但他們還是不肯相信。看來他們很喜歡你,也很欣賞你,尤其是我爹地,他可是很少會這麼喜歡一個人。”

  “沈總經理,我──”

  “我知道,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你已經結婚有老婆了,不過你還是可以繼續愛你的妻子,我也依然可以單方面的欣賞你、喜歡你。”

  “沈總經理,我不懂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或許你是我二十七年來第一個遇到真正令我心動的男人吧﹗”她的笑容裡沒有一絲的在意。“我們先上去吧,我爹地、媽咪還在等我們。”

  夏林和沈倩妮一起搭著電梯來到位於十八樓的總統套房,在還沒敲門前,她又開口要求,“如果可以的話,就請你叫我倩妮。”

  他點點頭,“我知道了。”

  *******

  就在潔斯和爸媽愉快的說著話時,突然敲門聲響起。

  “一定是服務生送來我們叫的東西,我去開門。”潔斯快步的走向前去開門。

  當房門打開的那一瞬間,門裡門外的人四目相對後,幾乎在同一時間都愣住了﹗

  “潔斯﹗”

  “夏林﹗你怎麼知道我爹地、媽咪住在這間飯店?”她疑惑的問。

  沈倩妮看看兩人,故意地問︰“夏林,你認識她嗎?”

  在房裡的人見潔斯一直就這麼站在門口,便走過來看看。

  卡爾一見到沈倩妮時高興的叫著她,“倩妮、夏林,你們來了,快進來。”

  潔斯聽見爹地這麼親切的叫著眼前的女人和夏林時,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她往後退了一步,讓他們先進了房間。

  “潔斯,我來幫你介紹,她叫沈倩妮,是爹地媽咪的幹女兒,而她身邊這個英俊的男人叫夏林,是倩妮的男朋友。倩妮,她就是我的寶貝女兒,潔斯,還有也像是我女兒的柳若水。”卡爾向他們介紹彼此。

  沈倩妮﹗

  潔斯記起來了,那天夏林對她失約,當時她手機給他的時候就是一個叫沈倩妮的女人接的電話﹗

  難道說夏林對她所說的事都是在欺騙她?

  卡爾看著這四個年輕人,彼此都帶著疑惑和不解的眼神。“怎麼?你們都認識嗎?”

  ‘卡爾叔叔,他就是潔斯的丈夫夏林。”柳若水也沒想到會演變成這麼尷尬的情況。

  “你就是我女兒潔斯的丈夫﹗”卡爾扯開喉嚨大聲的質問他。

  “潔斯,事情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夏林現在最在乎的只有潔斯,從她眼神中的傷心他知道,她真的誤會他了﹗

  “你這個混蛋,竟然腳踏兩條船。”卡爾一聽,大發雷霆。“你竟然和我女兒結了婚,還來欺騙我幹女兒的感情。”

  “卡爾叔叔,我想這之間一定有什麼誤會,沈總經理是公司的一個客戶,夏林和沈總經理之間只有工作上的接觸,絕對沒有其他的感情因素存在。”柳若水急著想替夏林解釋清楚,可另一個當事人沈倩妮卻始終默不作聲。

  只要她肯開口說一句話,可比她說了千百句還有用。

  除非──

  難道說他們之間真的有些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嗎?

  卡爾反而更氣憤的說︰“如果是這樣,那就更可惡,他竟然為了工作,而欺騙她的感情。”

  “潔斯,這種可惡的男人不要也罷,明天你就跟爹地、媽咪一起回法國。”海倫捨不得女兒傷心難過。

  “潔斯,你是不是也不信任我?”其他人不相信他,夏林一點也不在乎,他只在乎潔斯的感覺。

  “那天接你電話的女人也叫沈倩妮。”潔斯心裡其實是相信他的,但她還是感到很難過。

  “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那一天我陪沈總經理到機場接人,只是我沒想到接的人竟然剛好是你爸媽。”

  “夏林,我是相信你,可是我聽到我爹地介紹你是另一個女人的男朋友,我心裡真的感到很難過。”

  “那是他們誤會了﹗”

  “那是不是你的態度、舉動造成了他們的誤會?”

  “潔斯──”

  “還有,今天是週末,你說有人要找你幫忙,我沒想到你說的人竟然就是她﹗”潔斯看著沈倩妮,她是那種聰穎漂亮的女人,和她是完全不同的類型,而且不可否認的是,她條件很好。

  “沈總經理,可不可以請你說句話?﹗”柳若水見沈倩妮始終默不吭聲,難道說她……

  “說什麼?我已經向夏林表白過了,我很喜歡他,也很欣賞他。”沈倩妮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只不過──”

  “沈總經理﹗”夏林聽她解釋得那麼曖昧,急得不得了。

  “只不過他一再拒絕我,說他已經有妻子了,而他只愛他的妻子。”她在見到潔斯之後,終于瞭解夏林為何會拒絕自己的原因了。

  潔斯就像個可愛漂亮的芭比娃娃,讓人真心的想要好好保護她、愛她。

  “我就說嘛,夏林根本不是會腳踏兩條船的男人。”柳若水聽見沈倩妮這麼說,終於稍稍地放下心。

  “卡爾,現在你可以放心了,他應該算是經過你的考驗了吧﹗”海倫走到丈夫的身邊欣慰的說。

  “考驗?﹗”除了沈倩妮之外,其餘的人皆異口同聲的說。

  “爹地,這是什麼意思?”潔斯將眼光調向她爹地。

  “哈……”卡爾終於大笑出聲,“我怎能將我的寶貝女兒隨便交給一個男人,而且還是在完全沒有事先通知我們的情況下,就將我的女兒從巴黎拐騙到台灣。”

  “爸、媽,真的很對不起。”夏林趕緊道歉,想平息他的火氣。

  “爹地、媽咪,你們怎麼可以這樣騙人?”

  “雖然克雷斯再三的向我們保証過夏林的人品和才能,還說潔斯能嫁給他是她的福氣,但是再怎麼說潔斯也是我的掌上明珠,說什麼我也得先瞭解他的真正品行才行。”

  “所以你才請沈總經理幫忙來試探夏林嗎?”柳若水終於明白了。

  “沒錯,我和倩妮的父親,也就是佳煜企業的董事長已經有十幾年的交情,所以我才麻煩倩妮幫這個忙。”

  “不過我很喜歡和欣賞夏林卻是真的,一點都不虛假,還有如果你願意跳槽到佳煜企業,我也隨時打開大門熱情歡迎你。”

  “爹地﹗”潔斯嬌羞的叫了一聲,然後走到他的身邊。“現在夏林是不是已經通過你的試探了?”

  “嗯,我對他很滿意,不過──”卡爾瞅著夏林看。

  “爹地,你還想做什麼?”

  “再怎麼說你都是我的寶貝女兒,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怎能不辦個盛大隆重的婚禮呢?”

  “爸,真的很抱歉。”當時夏林只想到既然自己已認定了她,就可以直接省去交往的過程,所以才會臨時起意拉著她隨便找了間教堂進去結婚,當時他的確是沒想大多。

  卡爾企業可是一家跨國的大企業,卡爾?亞裡斯的人脈一定是遍及世界各國,他怎麼能讓自己獨生女的婚禮如此地草率。

  “爹地,我們已經結過婚了,不需要再辦什麼盛大的婚禮。”潔斯擔心夏林會反對,便先拒絕他的提議。

  “潔斯,你可是我唯一的女兒,我怎麼可以連自己女兒的婚禮都役參加過。”

  “可是爹地──”

  “潔斯,爸爸說的對。”夏林阻止她,他的確是太自私了,完全沒有站在他們做父母的立場想一想。“爸、媽,我們一定會遵照你們的意思,再辦一場婚禮。”

  “很好、很好。”

  潔斯用中文小聲地跟他說︰“夏林,你根本不需要這麼做。”

  “我本來就該這麼做。”其實他的父母也跟他提過這件事,要他們找個時間再補辦一次婚禮,宴請親朋好友,只是他當時覺得太過勞師動眾而拒絕。

  其實本來就是這樣,有哪個為人父母的會希望自己兒女的終身大事如此草率了事呢?是他疏忽了。

  “過幾天潔斯跟我們一起先回法國,至於婚禮的事你就不用擔心,我會讓人準備,到時你再和你的家人一起到巴黎來就行了。”

  “是的,謝謝你們。”夏林看著岳父誠心的說。

  “只要你以後好好的疼愛潔斯就好了。”

  “請你們放心,潔斯就像是我的生命一樣,我會好好的珍惜她。”

  *******

  一個月後,夏林和潔斯的婚禮在巴黎的瑪德蓮教堂舉行。

  瑪德蓮教堂的建築設計有希臘神殿的風格,充滿著莊嚴、肅穆的氣氛,而教堂中唯一的光源皆來自屋頂三個小圓頂的自然採光,讓內部精緻、鍍金的細膩裝飾在昏暗之中更增添幾分美感。

  卡爾為了女兒的這一場盛大婚禮,一回到巴黎之後,馬上就交代人開始準備,同時派出一架七四七的大型空中巴士客機,讓夏林的親朋好友共三百多人,專程從台灣前往巴黎參加婚禮。

  並且在婚禮過後,又安排了幾天的遊覽觀光,讓他們能暢遊整個法國。

  潔斯身穿一襲珍珠白的新娘禮服,這一套白紗禮服是由世界知名的婚紗設計師專程為她量身訂做的。簡單不浮華的設計,只在裙擺的地方綴上九百九十九顆高雅的珍珠,所希望的是她的婚姻能夠長長久久,而這也是潔斯本人的意思。

  潔斯頭蓋著頭紗,挽著卡爾的手臂,走過長長的紅地毯,在所有的親朋好友祝福下,慢慢地、一步一步的走向早已等候在最前端的新郎夏林。

  偌大的教堂裡,除了夏林專程從台灣遠道而來參加婚禮的家人和親戚朋友之外,還有夏林及潔斯的同學、朋友,其餘則多是卡爾政商界的朋友,來參加的人幾乎將整個教堂擠得水泄不通。

  這樣盛大豪華的婚禮,想必一定不輸當年查理王子和戴安娜王妃的豪華世紀婚禮。

  卡爾將潔斯的手交到縣林的手中,“我把我的寶貝女兒交給你,你一定要替我們好好的照顧她一輩子。”

  “爸爸,請你放心,我一定會用我的生命來愛潔斯、照顧潔斯。”

  卡爾眼眶微微泛著淚光,走到一旁在妻子的身邊坐下來。

  冗長的婚禮開始進行,先是牧師對新人念了一段聖經上的祝福詞,再來優美、莊嚴的聖歌響起。

  最後當新人為彼此套上戒指之後,漫長神聖的婚禮終于到了高潮。

  夏林輕俯下頭,深情地吻住潔斯的唇,與她的唇舌緊緊纏繞,就好像他的心、他的生命這輩子已經與她緊密纏繞在一起。

  代表著感動和祝福的掌聲在他們渾然忘我的熱吻時熱烈地響起。

  結束了柔情的一吻,夏林帶著幸福的笑容,牽著潔斯的手,走過紅地毯,走向他們兩人的未來。

  卡爾帶著妻子一起來到夏林的父母身邊,“真是對不起,還讓你們這麼辛苦,千裡迢迢的來法國參加他們的婚禮。”

  一旁的夏梵趕緊當起了兩邊的翻譯。

  “你千萬別這麼說,原本這場婚禮理應由我們男方來辦,卻勞煩你策劃,還花了這麼多的錢,包了整架飛機,讓我們的親戚朋友有這個機會可以順便出外旅遊。”

  “你別客氣,這花不了多少錢。”不同國籍、生長環境也完全不同的兩方親家,就算語言不通,卻也能聊得十分愉快盡興。“我已經讓人都安排好了,這幾天大家就好好的在這裡玩幾天。”

  “謝謝,以後還要請親家公、親家母有機會到台灣,讓我們好好的招待你們。”

  “有機會我們一定會去台灣拜訪你們。”

  看到這一幕,果真讓人有世界一家親的感覺。

  *******

  夏林和潔斯用克雷斯所送的結婚禮物──兩張飛往希臘的來回機票和五星級的飯店五天四夜的住宿,來到浪漫的愛琴海度蜜月。

  兩人躺在白色柔細的沙灘上,看著蔚藍的天空,聽著悅耳動聽的浪濤聲,就好像是一首最優美浪漫的愛情音樂。

  湛藍的大海、蔚藍的天空,形成海天一色,無邊無際的美景。

  而漫長的沙灘上處處可見脫光衣服直接做著日光浴的男男女女,更讓人感到一股無拘無束的暢快。

  “林,我問你,你一定要老實告訴我。”

  “你想問我什麼?”

  “你真的沒有對沈倩妮心動過嗎?”潔斯側起身,手肘抵在柔細的沙灘上,俯著身質問他。

  “你要聽真話,還是聽謊話。”

  “當然是聽真話。”

  夏林點點頭,“我承認我很欣賞她的個性,她是個勇於表白自己感情的女人,對于自己喜歡、想要的她會毫不隱藏的說出來,讓對方知道她的感覺。”

  “這麼說你真的為她動過心嘍﹗”她有些生氣的想坐起來,嘟起了嘴。再怎麼說她都是個女人,怎能忍受她所愛的男人為另一個女人動心﹗

  他在她起身之前,將她拉回了自己的懷裡,讓她直接躺在他的身上。“我只說我欣賞她的個性,而這世界上唯一能讓我動心的女人就只有一個,那個女人就叫作夏、潔、斯。”

  “夏潔斯?﹗”

  “你已經嫁給我了,你的名字當然得改成潔斯?夏,所以你的中文名就叫作夏潔斯。”

  “夏潔斯、夏潔斯。”潔斯連續重複了叫了幾次,愈叫愈好聽。“嗯,我喜歡這個名字。”

  夏林吻上她的唇,一個翻身,讓她躺在自個身下。“潔斯,我們在這裡做愛好嗎?”

  “你說這裡?”她不敢相信的再問一遍。

  “沒錯,好多外國人都直接在沙灘上做愛,我們當然也可以。”他瞇起眼,笑咪咪的問她。

  “你是說真的嗎?”她發現他眼裡閃過一抹促狹的光芒。“好呀,我們就在這裡做愛。”

  潔斯說著說著,就動手要脫掉自己的連身泳裝。想到他連比基尼泳裝都不準她穿了,怎麼可能要她在這裡脫光光的讓別人免費觀賞。

  “你在做什麼?”夏林沒想到自己只是開個玩笑,她竟然當真起來了。

  “你不是說要在這裡做愛嗎?”她用純潔的眼神看著他,然後又故意用身體摩擦著他的重要部位,搔弄得他欲火焚身。“不脫掉泳裝怎麼做愛呀?”

  “你──”

  他終於明白他想捉弄她,卻反倒被她給捉弄了。他一把拉起她,快步的飛奔在潔白的沙灘上,直往海邊的飯店狂奔而去﹗

  他已迫不及待的想要擁有她,將自己深深地埋藏在她身體裡、心裡,一輩子、生生世世。

  他的生命中只有一個叫作潔斯的女人。

  她是他最愛的外國老婆,雖然這個外國老婆有點野蠻、無理、驕縱、霸道,但她在他心裡絕對是獨一無二,沒有別的女人可以代替她。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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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5:40:37

摩登非洲妹(世界老婆大不同系列) 作者:淩築

要不是父親臨終要她認祖歸宗,
順便躲避那個討人厭的法國公爵,
她才不會不辭勞苦從非洲來到台灣,
尤其是還要帶著一隻保育類動物闖關,
偏偏它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幸好她機智懂得把它放進冰袋冬眠,
再當作吊飾掛在背包上,
只是這小傢夥真的很會替她製造麻煩,
一睜開眼就害得她搭乘的客運出車禍,
連她也不能倖免的進了急診室,
不過這個外科主任長得還真是不錯,
而躲在他椅子下方的不就是那肇事者嗎?
為了偷偷把它拎回來,
她只好佯裝跌倒來個投懷送抱,
哎呀!瞧他那一臉鐵青的模樣,
還真是越看越性格啊……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5:41:01


叮噹——

落地窗上懸吊著風鈴,清脆悅耳的風鈴聲與秋末的寒蟬鳴叫交織成催眠的樂章,令坐在沙發上的三個大男人頻頻打哈欠。

「看看你們這什?德行?出門就像不見了,回來則像撿到,你們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步行衍吹鬍子瞪眼睛的環視著坐在沙發上的三個不肖兒,個個是人中龍鳳,長得高大英俊挺拔,事業有成,名列臺灣前一百名黃金單身漢不是問題,可是…唉!

老大步驚天,三十歲,抱著不婚主義,是知名服裝設計師。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怕他體弱早夭當女孩養的關係,還是後天接觸女人太頻繁,每天濃妝豔抹,舉手投足都像個女人,最近還有媒體報導他跟某小開走得近,出雙入對儼然是對情侶,鬥大的緋聞標題寫著「步氏繼承人的同性戀之歌」。

步行衍會白髮蒼蒼他是元兇。

老二步驚元,三十歲,亦抱著不婚主義,是知名建築師。擁有個人工作室。與步驚天?雙胞胎,不同于兄長的先天體弱,他是個十足的健康寶寶,可不是處女座的他卻有極度嚴重的潔癖。

每天戴著白手套不算什?,手帕、口罩和消毒藥水更是隨身必備,比醫師還要注重衛生和清潔,跟人交談保持五步以上的距離,更別提跟女人交往了,這讓步行衍不免擔心起他的未來,試問誰會嫁一個有極度潔癖的男人?

相對于活得如同苦行僧的老二,老三步驚奇就是下半身發達的禽獸。

二十八歲的他花心風流,獵豔名單可以集結成冊,讓步行衍不禁希望當初沒生過這種馬男,只要是能看的女人都上,不挑嘴、不節制,一天到晚都在發情,他命根子沒爛掉也算是奇?了。

還有一個不在場的老四步驚玉,他算是家中唯一正常的人種,可惜,唉…只能說人沒有十全十美的。

「坐沒坐相,站沒站樣,驚天把指甲油收起來,你是男人擦什?指甲油。」還是大紅色的。「驚元把你的防毒面具拿下,臺灣空氣汙染再嚴重也毒不死你。還有你,驚奇,茶幾不是給你架腳的,把你的臭腳丫給我放下。」

「來,喝茶、吃點心,有話慢慢說,何必對孩子大小聲傷了和氣。」方姨從廚房端著茶點進入客廳,一張圓臉堆滿笑意。

「方姨,我愛死你了。」步驚奇大剌剌的給她一個擁抱。她比他們的母親還疼他們,他們等於是她帶大的,也算是他們的後母,只是沒入籍。

「方姨,謝謝。」方姨煮的東西是步驚元唯一放心吃的東西,不過他還是用手撚著手帕端起杯子。

「驚天,怎?不喝茶?」

「不用了,我指甲油才剛擦好。」步驚天張開美麗修長的手指欣賞著。

「去去去,你進廚房去,我在跟孩子們溝通,你一個婦道人家別來插嘴。」步行衍揮手斥退她,轉頭瞪著三人,「你們看看自己,都快三十歲的大男人怪癖一大堆,有哪個女人受得了你們。」

「她們是受不了我的『疼愛』。」步驚奇嘴角噙著邪氣的笑。

聽這種限制級尺度的話,步行衍臉更綠了,「驚奇,你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來往,不要隨隨便便誰都可以上床,兩腿一開跟妓女沒兩樣,你不要臉,我還做人,你難道就不能給我交一些正常乖巧的好女孩嗎?」

步驚天細心的檢視指甲,嗤之以鼻,「好女孩那是上世紀的恐龍,能比得上我的女人也沒幾個。」

步行衍咆哮,「驚天你給我住口,你是男人不是女人,別拿女人來比!」跟這不肖子講話,感覺血壓開始上升。

「是你們把我當女孩養的別忘了。」他好心的提醒父親,?個媚眼,長長的假睫毛扇了扇。

「你…」步行衍氣得險些沒腦溢血。

「我們本來就不打算結婚。」步驚元拿下防毒面具,換上手帕捂住口鼻。女人這種生物不但貪婪自私、愛慕虛榮、嫉妒心重,而且全身塗抹一大堆怪東西,他可不想哪天莫名其妙中毒身亡。

怨哪!

別人家的父母到他這把年紀都兒孫滿堂,而他還得擔心這三個不肖子的婚姻大事,試問有哪個好人家的女兒願意嫁給一個性別不清楚的人妖、一個自戀的潔癖狂、一個聞香就上的色狗?

步行衍拚命的深吸了口氣,冷靜下來。「驚天、驚元、驚奇,你們三個都給我仔細聽好,爸今天找你們回來是有件重要的事交代。」

「要交代身後事嗎?這時候我的律師執照就派上用場。」步驚奇打了個哈欠打斷父親的長篇大論,半斂闔起慵懶的黑眸。

「呸呸呸,你這不肖子說這什?話,我要交代身後事也輪不到你。」才說幾句,他覺得白頭發又冒出好幾根,深籲口氣,他言歸正傳,「你們聽好,在我還在念大學時,有位對爸爸恩重如山的學長到非洲行醫救人,上個月他傳來病危的電報,我趕去時只來得及見到他最後一面,他希望我能收留他的女兒雷音樂,本來她是要跟我一起回來,可是因?還要處理她父親的後事,我就先回來,我希望在未來的日子裏,你們幾個能常抽空回家住,幫爸爸照顧她。」

「老爸,你何不直截了當的說,要我們之中一個娶她。」步驚天修著指甲,吹口氣,輕描淡寫的點破父親真正的用意。

聽父親拐彎抹角的要他們特地照顧這女孩子,三個人都心知肚明,會那?隆重、慎重、突然的把三人找來,甚至不惜以斷絕父親關係?威脅非要當面溝通,笨蛋也猜得到他的居心。

「老爸,你十萬火急的電召我們回來就?了這點小事?」步驚元用白手帕虛掩口鼻,避免呼吸到不乾淨的空氣。

「你們願意娶當然是再好不過。」被識破心思的步行衍漲紅了臉,尷尬的爬爬頭髮,露齒一笑。

「如果她可以接受我婚後繼續跟我的愛人們纏綿的話,我考慮,還有,能夠加入是再好不過。」步驚奇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敢!」聞言,步行衍氣得渾身顫抖。

「爸,注意你的高血壓,驚玉說如果你再不控制自己脾氣,很快可以去跟媽作伴。」步驚天涼涼的說。

「對呀,爸,家裏還有驚玉不是嗎?你怎?沒通知他只找我們幾個?」步驚元冷嘲。

步驚玉,二十六歲,還是抱著不婚主義,是個醫師,個性沈靜內斂,可惜一場意外讓他不良於行,必須終身倚靠輪椅。

也難怪這次老爸下的聖旨沒他在列,有哪個正常的女人會願意嫁給殘廢當老婆?連當他女朋友都要再三考慮了。

不過,老爸這如意算盤打得太早,八字還沒一撇。步驚元嘴角勾起一個冷誚的弧度,笑不入眼底。

步行衍乾笑,「這個…驚玉還年輕,他不想結婚就別勉強他。」

沒有人可以知道驚玉的想法,他對每個人都生疏有禮,有時候連他這做父親都畏懼他那兩泓如寒潭的黑瞳,表面平靜無波,潭下卻是深不見底的冰冷,冷得刺骨,?避免嚇壞音樂,所以他就沒通知驚玉。

「我不想結婚,叫我娶個跟我一樣的女人,那我不就成了同性戀?」步驚天嬌媚的?個媚眼。老爸擺明是強迫推銷,連對方是圓是扁都不清楚就硬塞給他們。

「你…」步行衍倒抽口氣,手指顫抖的指著步驚天。

「女人似蛇蠍,越美豔越毒,我不想找死路,老爸,你可以自己留著。」步驚元光想到女人就渾身不自在。

「驚元!」音量提到高分貝,他心臟急遽收縮。

「老爸,她長怎樣,三圍、身高、體重,有棵照可以先欣賞一下嗎?」步驚奇露出色迷迷的笑靨。

「步驚奇。」步行衍鐵青著臉爆吼。「我警告你不準動她的歪腦筋,否則我打斷你的狗腿。」

「哈,老爸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也不是來者不拒,生得像母夜叉的女人還勾引不了我的小弟弟。」他也有原則的。

他咬牙切齒的說:「你閉嘴!你們幾個不肖子,我說一句,你們頂十句,你們到底有沒有當我是老爸?!我不管你們想幹?,總之她到臺灣之後,你們三個之中一定要有個人空出時間來陪伴她。」

「爸,她幾歲了?還要人照顧。」步驚天翻翻白眼。

捂著心臟喘息,步行衍憶起長得跟神似她母親的雷音樂,望著遠方的視線落入時光隧道,「她今天剛滿二十,姓雷,名字叫音樂,很好記,她自幼在非洲長大…」

「非洲人?!」步驚元皺了皺眉。

「不是,她的父母是臺灣人,加入世界展望會的醫療隊到非洲行醫,後來她在肯亞出生,我到非洲去探望學長的時候還抱過她,她母親當年還是我們學校的校花。」回憶起當年,步行衍老眼泛紅,用袖子抹了抹眼角濕意,「她搭的班機星期一早上九點就會抵達機場,誰去接機?」

步驚天、步驚元和步驚奇相視一眼。

「誰去?」

「剪刀、石頭、布。」

「好。」

三個人自顧自的猜拳,渾然沒理會一旁額頭青筋抽動的父親。

「哈,驚奇,你輸了。」

「不算,三把定輸贏。」

「願賭服輸。」步驚天收起隨身攜帶的指甲美容包,婀娜多姿的起身,「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一步。」手撚著蓮花指,踩小碎步的離開。

步行衍看得臉頰肌肉扭曲、心臟絞痛。他怎?會生出個人妖兒子!

「驚奇,你保重。」步驚元?了避開弟弟,特地繞過沙發,寧可多繞一圈也不想碰觸到髒東西。

算了,至少還有個孩子是「看起來」是正常的。「驚奇…」

「老爸我先聲明,我只負責接送,至於後續的照料老爸還是自己多多擔待,除非老爸不介意我跟她上床做愛。」

「你!」天哪,他?什?會生出三個不正常的兒子?

「老爸,你放心,要是你不小心隔屁,還有你不肖兒我會替你收屍,給你風光的下葬,而且完全免費。」

他氣得說不出話,「你、你…」

步驚奇開的是葬儀社,考了律師執照卻當廢紙拿來抹鼻屎,不過他就算挖鼻屎也是帥氣瀟灑得讓女人著迷。

「九點是吧。」步驚奇從容的起身,舉手投足散發出貴族的自信優雅,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龐揚起惡魔的笑容。

「你不可以動她,」

「是,不過如果她自己爬上我的床就不能怪我了。」

「步驚奇!」

回應步行衍的吼聲是揚長而去的恣意狂笑。

*******

「這裏就是臺灣?」

隨著飛機緩緩降落,一個染金髮的東方女孩臉貼著透明的窗,張望著藍天綠地,飛機塞滿了停機坪,一眼望去櫛比鱗次的房子坐落在綠油油的田地裏,不同於非洲一片荒涼的黃沙景象。

「對不起,小姐、小姐…」

「啊!什??」雷音樂轉回頭,一張栗子色的心型臉蛋流轉著明燦的笑靨,讓窗外的陽光?之失色。

「我們已經到了。」空服員好心的提醒。

「噢。」後知後覺的她舉目四顧,才發現原本坐滿的機位此刻空蕩蕩的,狹隘的機艙頓時寬敞許多。

「這邊請。」空服員好心的幫她拿下放置在頭頂置物箱裏的黑色大背包,看起來有些破舊的背包上,挂著一個約莫手掌大小的塑膠爬蟲類飾品。

「請問,機場外有開往台中的交通車嗎?」記得爹地臨終前來看過她的步叔叔住在台中,地址還在她背包裏,等會再拿出來看。

「這個你可以入境後到服務台去詢問。」空服員親切有禮的送她出了機艙門,接著鞠躬一禮,「謝謝你的搭乘,希望下次能再?你服務,再見。」

雷音樂笑了笑,將黑色大背包甩上肩頭,而懸吊在背包上的爬蟲類飾品也隨之搖晃。

在那一瞬間空服員笑容僵了下,連忙揉揉眼睛,因?她剛剛好像看到那漆黑的爬蟲類飾品?色變了下。

那是錯覺吧,肯定是,因?不會有人敢冒著坐牢的風險走私保育類生物入關。

雷音樂面帶微笑,好奇的大眼睛骨碌碌的東張西望,嘴裏幾不可聞的喃喃自語,「墨墨,別亂動,停止心跳,暫停呼吸。」

她背包上的那只像挂飾的黑色爬蟲類生物眼珠張開了下又閉上,所幸沒有人注意到這異象,否則機場不大亂才怪。

墨墨嘴緊咬著金屬環,有如死屍一樣一動也不動,它現在就像冬眠的時候會停止心跳和呼吸。

「小姐,你身上這黑色的蜥蜴做得真逼真。」

站在入境室前,接受海關人員的審核資料,她笑靨如花。

「你真有眼光,這是我在肯亞當地挑好久才買到的。」說謊不打草稿的她臉不紅氣不喘的說。

「原來是這樣。你叫雷音樂?」海關人員看了她的資料。

「是的。」

「臺灣人怎?會移民到肯亞?」

「因?我在那邊出生,那裏是我的祖國。」她從不認?自已是臺灣人,要不是爹地臨終前要她認祖歸宗,她才不想塞在悶滯不通風的機艙裏,橫越半個地球來到臺灣這塊陌生的土地她護照上標明的國籍。

「你的頭髮…呃,很炫。」海關人員將她證件交還給她。

「謝謝。」她回以他耀眼的微笑,揚了揚臺灣護照從容過關。

她燦爛的笑容令海關人員失神了一會,不自覺的目送她離開,直到面前的旅客叫喚才回神。

「墨墨,出了機場應該可以了。」雷音樂笑嘻嘻的將墨墨放入上衣口袋,步出機場,在機場外等待著客運巴士。

上衣口袋探出一雙昏昏欲睡的金色眼珠,像雷達一樣轉動後慢慢闔上,讓經過的人都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怕爬蟲類的婦女則是避之唯恐不及,就連機場服務台的小姐們也是退避三舍,活像她帶有什?恐怖病毒。

而機場另一邊

「小姐,像你這樣漂亮小姐埋沒在這櫃檯後實在是糟蹋,來,這是我的電話,我大哥是聖羅蘭的服裝設計師,最近他要在東京舉辦服裝展,以你亮麗的外型,前途大有可?…」

步驚奇正在濫用魅力,用十萬伏特的電力勾引櫃檯小姐,全然忘了接機這檔事。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5:43:28


「步叔叔,你家好大,地板好乾淨,要脫鞋嗎?」有如劉姥姥逛大觀園,雷音樂晶亮的雙瞳閃爍著新奇的光芒,貪婪的東張西望。

「不用。」步行衍跟著進屋。

古典的歐式別墅裏,光是寬敞的客廳就是她在非洲的家的兩倍大。

她驚歎著天花板上的華麗水晶吊燈折射出來的炫麗光芒,以及光可鑒人的黑色大理石地板,靠落地窗邊還有一座透明的電梯,燈光穿透電梯照射在屋外水藍色的遊泳池上,形成金色波鄰,煞是美麗。

「步叔叔,我可以摸摸看嗎?」牛皮的沙發摸起來好舒服。

「當然可以,以後你就住這,等會我叫…呃,驚玉帶你去你的房間。」破天荒的,這次他那個孤僻兒子居然沒有拒絕也沒有擺冷眼。

「哇,這是最新型的電視耶,還有這家庭劇院組的音響我只有在網路上看過。」她忍不住東摸摸西看看。

「少見多怪。」步驚玉冷嗤,注視著她如喜雀兒模樣的目光,流露出連他都沒察覺到的溫柔。

「少爺,你回來啦。」端著熱菜進飯廳的方姨驚喜的看著難得回家的步驚玉,以及他身旁那俏美可人的女孩,「這位小姐是?」

「她就是我跟你提的音樂娃兒。」步行衍笑呵呵的說。

「你就是音樂小姐。」方姨放下菜,趕緊繞過毛玻璃牆,來到客廳,細細打量她,「你好。」果然是個美人胚子,美眸流波,唇不點而朱,燦爛的笑臉散發著驅走寒冷的熱力。

「別加個小姐,叫我音樂就好了,你好,你大概就是步叔叔常提起的沒你不能,家事萬能的方姨。」雷音樂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

步叔叔是個知名企業家,方姨曾經是他的私人秘書,後來離了職,就在步家擔任管家,算是地下夫人。

方姨有些不自在和受寵若驚,「我哪有那?好,我也常聽老爺提起你,果然百聞不如一見,難怪老爺會對你…」聲音頓了下。「念念不忘,嘴裏老念著你不知道什?時候到…你們先等等,我再炒一道菜,馬上就開飯了。」說著,她轉身鑽回廚房忙碌。

氣氛短暫凝滯,雷音樂可以看到步驚玉冷漠的臉龐閃過一陣微妙的變化,她忍不住低問:「你還好吧?」手輕觸著他放在輪椅上的手臂,令他輕顫了下。

他偏過頭,別具深意的凝視她,四目相接,讓她心蔔通的漏跳一拍,以?自已衣服扣子掉了,還是打扮不得體的低頭檢查。

步行衍打岔道:「驚奇那小子呢,還沒回來嗎?」

「驚奇在回來的路上,他說一會兒就到。」方姨從廚房回答,「對了,驚天和驚元有打電話說他們今天會回來吃飯。」

話聲剛落下,一個懶洋洋富磁性的低沈嗓音飄入屋內。

「我回來了。」

雷音樂聞聲,旋身,映入眼簾是位俊美絕倫的男子,他正優雅從容的走進門,而掌心下的手臂倏地變得僵硬。

「驚奇,昨晚你混到哪里,叫你接個人接到哪一國去了?」步行衍板起臉。接到隔天才回來,身上還多了股濃郁的女人香。

步驚奇瀟灑的撥了下劉海,「我哪知道人到哪里去?我到機場就沒看到人…哎呀,驚玉好久不見,今天是吹什?風呀?」注意到面無表情的弟弟,他嘴角微勾,「我好歹是你哥哥,見到我也不會叫一聲嗎?」

步驚玉沒有轉過輪椅,也沒有答腔。

視線一溜,步驚奇留意到他身旁的俏麗女孩,吹了聲口哨,「正點的妞喔,你交女朋友了嗎?」

「她不是。」他從緊繃的喉嚨吐出冷凝的話。

「她是音樂。」步行衍沒好氣的說。

「你就是雷音樂?」步驚奇噙了抹顛倒?生的迷人微笑。

「他是我家老三驚奇,我跟你提過的。」步行衍撇撇嘴道。

「就是步叔叔你常說那個跟種豬天賦異稟的驚奇?」她饒富興味的視線投射到他的下體。

步驚玉抿著唇,強忍著笑,奇異的,心頭不安瞬間消逸。

步驚奇笑容僵在臉上。

「你很帥,長得很上相。」

「那是當然。」他自信沒有女人可以逃得過他的魅力。

「當種豬實在太可惜,脫衣舞男比較合適,網路上現在有舞男照片的票選活動,我可以幫你報名,貼上去肯定迷死更多女人,還可以賣錢,那些錢正好拿到非洲賑災。」

步驚玉雙肩抖動著,憋不住的笑聲迸出喉嚨,看得雷音樂心頭如小鹿亂撞。

他笑起來好帥!

所有的人都驚訝得張口結舌,因?自他發生意外以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聽見他的笑聲。

也是第一次有女孩不被他英俊的外表所影響。一抹別具深意的笑意在步驚奇黑眸閃過,不過他還要試試。

「我回來了。」足蹬高跟短靴,穿著剪裁合身的鵝黃色褲裝,戴著鳳飛飛式的扁帽,留著一頭飄逸長髮的「女子」嫋嫋走進屋。

「這個姊姊,你好漂亮。」雷音樂讚歎的看著「她」。

「小女孩嘴好甜。」步驚天蓮指輕掩小口,吃吃的笑。

步行衍尷尬的道:「他是男的,我的大兒子驚天。」

「啊!他是男的?」她傻了眼。怎?可能有男人可以打扮得比女人還嬌媚柔美,泰國人妖票選他肯定名列前茅。

「我回來了。」尾隨著步驚天之後進來的是個穿著連身白色防塵衣,頭戴白巾,嘴戴雙層口罩,包裏得只剩眼珠子轉動的高大男子。

「而這一位包得跟木乃伊一樣的是我的二兒子驚元。」

雷音樂張大了嘴,下巴險些脫臼。她到了個什?樣的家庭呀?

*******

暈黃的燈光照射著熱騰騰的菜肴,橢圓形的餐桌上,難得的坐滿。

有了雷音樂在,果然餐桌上的氣氛就是不一樣,步行衍笑得闔不攏嘴。

「方姨,你煮的菜好好吃,我從來沒吃過這?好吃的東西,飛機上那些餐點跟你煮的菜比只能稱?垃圾。」雷音樂吃得狼吞虎咽。

「喜歡就多吃一點。」方姨笑呵呵,再添碗飯給她。

「你是不是女生,吃那?多不怕肥死?」愛美的步驚天食量媲美小鳥,鄙夷的睨著吃得滿桌飯粒還撚起來吃的她。髒死了!

步驚奇繼續賣弄風騷,溫柔的凝眸,注視著雷音樂,「女孩子家豐滿一點才好,睡覺抱起來才舒服,她看起來回嫩嫩…啊——混帳!誰踩我的腳?」他痛得彈起身來。

「坐下,吃飯就吃飯,盡講些五四三,成何體統。」三句不離色!步行衍擰眉罵道,可在轉向雷音樂時,馬上換上肯德基爺爺式的笑容,「來,音樂,這雞腿給你。」

「謝謝步叔叔,自從爹地去世後,我都是一個人隨便吃,肯亞內陸乾旱,食物沒有這?豐富,連吃肉都很難得,何況是這?大只的雞腿,這真的好好吃。」感受到步行衍對她的關愛,她感動得眼眶泛紅,狠狠咬了一大口。

步驚元嫌惡的掃了她一眼,「難看死了,果然是非洲來的難民。」眼淚鼻涕都掉進飯裏。

她神情一肅,「難民也是人,他們是迫於無奈才會離鄉背井,如果有其他選擇,他們也不願意變成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難民。還有難民也不一定來自非洲,臺灣這塊土地上也是有流離失所的百姓。」

他一愕,「抱歉,我失言了。」出社會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被個小女娃義正詞嚴的糾正,看來這女娃不容小觀。

「沒關係,視力好的狗也有認錯主人的時候,何況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她甜甜一笑。

步驚元哭笑不得。堂堂大建築師的他居然被一個小娃兒損了!

雷音樂轉移話題,「步叔叔,驚玉也住這嗎?」

「偶爾,大部份住醫院居多。」步行衍哀怨的?了眼小兒子。

「爸,我好像聽到抱怨?」步驚玉慢條斯理的道。

「驚玉,你醫院的事真的很多呀?那還要你抽空陪我會不會給你添麻煩?如果你事情忙沒關係,我還是可以一個人…」她瞄了瞄身旁不苟言笑的步驚玉,心裏當然很希望他陪啦!

「我有假。」從來沒休過。

「我反對。」步驚奇吞下飯,打岔,「驚玉行動不便怎?能照顧你?」一刀狠狠的插在步驚玉的傷口上。

步驚玉表面無動於衷,可是雷音樂還是感受到他很忌諱這話題,任何身心殘障者都是一樣,就算表面裝做多?不在乎,但內心還是會擔心別人異樣的眼光,何況這回口出惡言的是親兄弟。

「不會呀,在醫院都是他照顧我,他至少比那些虛有其表、光會耍嘴皮的花公雞好太多。」她不屑的冷哼,小手抓住步驚玉的手,「驚玉,就麻煩你了。」

花公雞?!步驚奇臉頰肌肉抽搐著。

步驚玉眉頭攏起一座小山,瞪著她放肆的小手。她掌心的熱度透過衣服熨燙著他的肌膚,燃起神經末梢的火苗。她到底知不知道何謂矜持,老是對他動手動腳,他好歹也是個正常的男人。

這是第一次他看到步驚玉皺眉頭。「音樂,我還有三個兒子可以做你的地陪,雖然人品不怎樣,但都還不錯…」步行衍的話冷不防被她一聲大叫給打斷。

「啊——有蟑螂。」她手指著天花板。

所有的人均站起來仰天看。「在哪?」

這笨墨墨居然趁她不留神時爬出口袋,還爬上驚玉的手臂!趁著大夥注意力被轉移,她心驚的想趕緊揪回正往步驚玉身上爬的墨墨。

下一秒,步驚天像女孩似的驚慌的跳開,不管有沒有瞧著。

步驚元捧著飯碗離開飯桌,免得蟑螂屎飄落。

步驚奇困惑的看著天花板,哪來的蟑螂?

「蟑螂在哪?沒有呀!」方姨拿起脫鞋。

「方姨,脫鞋別亂揮。」步驚元趕緊制止她,保住桌上的菜肴。

只有步驚玉不動如山的繼續吃,突然間他感覺到臉頰一陣濕涼,他側過頭。

「快下來,死墨墨!」只見雷音樂一臉窘迫,小手不停的試著扯開黏在他手臂上一個物體,那物體身軀乍白乍黃的變色,它正伸出長長黏濕的舌頭舔著他的臉頰,又快速的收回。

所有的人目光轉移到他們身上。

「抱歉、抱歉,墨墨看到你臉上有蚊子,就…」餓了。

「啊——」

驚天動地的尖叫聲蕩在屋內,大夥驚慌的跳開,有人不小心撞到桌子和椅子,桌上的杯盤差點翻了。

墨墨的登場還真是轟動,雷音樂笑得一臉尷尬。

須臾,大夥慢慢回神。

「那…那個是活的嗎?」方姨臉色發白,顫抖的指著一動也不動的躺在雷音樂掌心的墨墨,此刻只有眼珠子四面八方轉動的它看來有些駭人。不怕飛蟲就怕爬蟲的她緊緊的倚靠著步行衍。

「蜥蜴嗎?」步驚奇訝異的挑眉。

「變色龍啦,跟蜥蜴是親戚,抱歉嚇到你們了。」雷音樂乾笑,連忙把貪吃的墨墨藏入口袋。

「你該不會就這?帶它坐飛機到臺灣吧?」步驚玉是在場唯一鎮定的。這小妮子還真不怕死,要是被查到可是要坐牢的。

「嘿嘿,墨墨它一冬眠就像死掉一樣,出發前,我把它放進冰袋中讓它睡,」路上都沒有人發現。」倒是委屈了它提早過冬。

「天哪!」昏倒的是步驚天。

「好髒,快拿走。」嚇得落荒而逃的是步驚元。

「哈哈哈…」看著兵荒馬亂,笑得眼淚亂飆的是步驚奇。

一頓晚餐吃得高潮?起。

*******

雷音樂跟著沈默寡言的步驚玉搭著透明電梯上了三樓,直到了一間房門前輪椅才停止轉動,他打開房門,按下牆壁的開關。

燈亮了。

「這就是我的房間嗎?」她踏進偌大的臥房,驚奇的環顧這粉藍色系的房間。

她拍撫著挂在她手臂昏昏欲睡的墨墨,「墨墨,以後我們就要住在這。」方姨怕它,因此她把墨墨隨身攜帶,避免和方姨對上。

步驚玉將她的行李放在床上,帶她瀏覽一下房間,「這裏是衣櫥,裏面有更衣間,換掉的髒衣服放在籃子裏,拿給方姨就可以了。」

「哇,更衣室比我在非洲的房間還大。」雷音樂忙不?跟在他後頭張望,又是另一個讚歎,「連這木門都做得好精致,上面還雕花鳥的圖騰。」她好奇的轉動著門把。

「還有…」電動輪椅轉到另一扇門,他推開毛玻璃的門,燈自動亮起,緊接空氣調節器自動運轉,「浴室在這,盥洗用具裏面都有,看缺什?再說一聲。」

「哇,都是全自動的。」她踏進明亮的浴室,驚歎聲連連。

看她像愛麗絲夢遊仙境般,一抹溫柔的笑意飄上步驚玉的眼梢,不過他表面依然淡漠,例行的介紹,拉開浴簾。

「好大的按摩浴缸,還有這馬桶還會自動噴水,太神奇了。」看著馬桶邊的說明,她忍不住按了下鈕,「水還是溫的。」

「這水龍頭往上拉是打開,左轉是冷水,右轉是熱水,按下就關掉了。」他俯身伸長了手臂,教她如何使用水龍頭和蓮蓬頭。

她注視坐在輪椅上移動自如的他,似乎輪椅已經變成他身體的一部份,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好奇的探問。

「驚玉,你能告訴我你的腳是怎?一回事嗎?」

他輕描淡寫的道:「意外。」輪椅滑出浴室,她趕緊跟上他。

浴室門關上,燈自動熄滅。

「什?意外?現在醫學這?發達,若有心,你還是有機會站起來。」

他沒有回答,自顧自的道:「這是電話。」

「我知道那是電話,你怎?沒想過去裝人工義肢,現在義肢做得跟真的一樣。」

「打室外要先撥零,打室內可以轉分機,屋裏每支分機的號碼都在上面。你還有其他問題嗎?」步驚玉回頭,淡睨了眼鼓著腮幫子的她,啞然失笑。他無法站立,他當事人都不擔心了,她那?激動做什??

雷音樂小嘴一癟,滿心不悅他轉移話題,「有,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難道不想跟正常人一樣嗎?」

他冷誚一笑,「你是什?身份,你不覺得你管太多了嗎?」看來她也跟時下大部份的女孩子一樣,都是在乎外表的。

「我是…」是呀,她是什?身份,她在這也不過是個過客。「對不起。」

看她小臉倏地黯然,他胸口一窒,意識到自己的話傷到她,可是安慰的話卻怎?也說不出口。

「我以後會注意的。」她?起臉時,又是一張燦亮的笑臉,只有眸底殘留的受傷神色依舊刺痛他的心。

「嗯。」而他卻只能按下電動輪椅,方向一轉,落荒而逃。

*******

「墨墨,看來他真的不喜歡我耶。」泡在溫熱的按摩浴缸內,雷音樂趴在浴缸邊,望著在放滿冷水的洗臉台中優遊自得的墨墨。

墨墨金黃色的眼球來回轉動,尾巴擺動激出水花,濺在她臉上。

「臭墨墨,好哇,敢用水潑我。」她也不甘示弱的拿起蓮蓬頭,轉到冷水後,朝墨墨淋去。

如銀鈴的悅耳笑聲滿溢出窗口,飄揚在暗黑的夜空裏,?這寒冬增添些許的暖意。

睡在她隔壁房的步驚玉可以聽到她的笑聲,一股無法言喻的溫暖柔情在心房擴散,笑意偷偷躍上他的唇角,融化他冷硬的臉龐。

叩叩!

突然的敲門聲讓他唇邊的笑容僵住。

「驚玉,你睡了嗎?」門外傳來步行衍的問話。

「有事?」他移動輪椅,打開門扉。

望入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黝黑邃眸,步行衍乾咳了兩聲,「爸是想問你,你對音樂的看法?」

他兩手一攤,哂然一笑,「能有什?看法?我只是個殘障人士。」父親該不會把紅線牽到他身上來了?!

「我知道,可是你也是正常人,而且音樂好像滿喜歡你的。」之前沒有想到把他們湊成一對,主要是怕音樂沒意願,反倒傷了兒子的心,如今沒這顧慮,他當然是樂見其成。

「你確定她喜歡的是我,而不是我的頭銜,或者不是因?我是步氏總裁步行衍的兒子?」步驚玉冷嗤一笑。父親想得太天真了。

「音樂才不是這?膚淺的人,她跟她母親一樣都是世界上最善良、最溫柔的女孩。」

他眼神一沈,嘴角勾起一抹譏誚,「我知道她母親是你的初戀情人,既然你那?喜歡她,來段黃昏之戀不是更好,年齡不是距離。」

「你說這什?話,我都已經有你們母親了,這輩子我不會再娶的。」才說沒兩句,步行衍感覺肝火上升。

「對了,我差點忘了還有個方姨,你打算拿她怎?辦?」

犀利的話讓步行衍老臉泛起狼狽的紅潮,「那是我們大人的事,你們小孩子不要多問,管好你們自己就好了。」

「記住你的話。」不慍不火的說完,步驚玉關上門。

步行衍瞪著關上的門扉,額頭青筋抽動著。生這四個小孩真的是來討債的,個個我行我素,完全不給他面子,好歹他也是他們的父親。

這一會兒,雷音樂已經洗好澡,關掉所有的燈,她僅留床頭櫃上的那盞臺燈,將墨墨放在?燈旁後,她打開陽臺的門,一群飛蛾旋即沖進屋內繞著臺燈轉,剛好讓墨墨飽餐一頓。

迎著微涼的晚風,她用著大浴巾擦頭,「洗完真舒服。」意識到熾熱的視線,她反射性的轉頭,一個背光的黑影映入眼簾,她眨了下眼睛,驚喜的叫,「驚玉,你在隔壁呀?」她靠近陽臺跟他打招呼。

「嗯。」步驚玉一瞬也不瞬的汪視著她的視線有些灼人,他的嗓音變得有些沙啞低沈,「你要不要先把浴袍的帶子系好?」

「浴袍…啊!」她驚呼一聲,羞愧的抓緊浴袍,倉皇的奔回房間,因?浴袍下的她什?也沒穿。

糗大了!

*******

撐著一夜未眠的熊貓眼,雷音樂走下樓,還頻頻打著哈欠,「方姨,早…呵。」

「早,現在不過早上六點,怎?不多睡一點。」忙著準備早餐的方姨訝異的看著她。

「可能是時差還沒調過來吧。」都怪昨晚那場意外,害她整晚都睡不著。

昨晚夜色很暗,不知道驚玉他看到多少?可是光想到有可能被他看光,她就恨不得找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你臉好紅呀,是不是感冒了?」

「沒有啦!我身體好得很。」她慌張的搖頭,趕緊轉開話題,「方姨,你在準備早餐啊!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

「不用啦,謝謝你,我一個人來就可以了。」

「噢。」雷音樂看著在廚房內忙得像陀螺轉的方姨,感覺似乎沒有她活動的空間,「那我出去走走。」她轉身走出大門。

屋外晨霧蒙朧包圍著翠綠的山林,空氣中彌漫著森林的芬芳,濕濕涼涼的徐風迎面吹拂讓人渾身舒坦,不同於肯亞幾乎要把人蒸發的乾燥熱風。

「早呀!」

「呃,早。」突然冒出的聲音讓她呆了一下,只見神清氣爽的步驚奇氣喘籲籲的停在她面前,腳步仍不停的在原地跑動著。

「這?早?現在會早起的女孩很少。」

「會嗎?」說得她像稀有動物。

他跑了一下後停止,彎下腰深吐了口氣,開始扭腰做操,「肯亞的天氣跟臺灣一定差很多吧?」

「不一定,看地區,有些山谷地帶,天氣也有如四季的變化。」

「你從小就跟父母住在肯亞那?落後的地方,不會覺得生活很不方便嗎?」光想沒有便利商店可以買保險套,他就覺得恐怖。

「還好,習慣就好,肯亞有些城市也是很熱鬧的。」她席地而坐,「你跟驚玉真的是兄弟?」

「不像嗎?」他劈腿拉筋。

「我覺得驚玉比較像哥哥。」

「哈哈哈,你不是第一個這?說的。」步驚奇出其不意的捏了下她的俏鼻。

她不自在的拍開他的手,「別動手動腳,男女授受不親。」

「你有差別待遇喔。」都只給驚玉碰。

「你想知道曾經對我毛手毛腳的人的下場嗎?」雷音樂掄起拳頭,皮笑肉不笑的道。

在非洲因?政局不穩,不時要面對入侵村子掠奪的傭兵以及無法無天的盜賊,醫院雖然可以提供避風港,卻不是絕對安全的保障,就曾經有視法律?無物的軍人闖進醫院大肆搶奪物資,而?了保護病患和自身的安全,醫療人員只能任這些軍人恣意掠擄後揚長而去。

而在村子裏,婦女如果無法保護自己也會變成被掠奪的物品,一些基本的防身功夫不可少,連槍她也會使用。

「不敢了。」步驚奇佯裝出一副驚恐的神情,擺擺手,口氣卻是漫不經心的,「你真不像一般女孩子。」

「你也不像一般正常的男人。」不正常的男人才會把性當重心,也不怕做多染病,保險套非萬能。

「怎?辦,我開始有點喜歡你了。」

「真的呀,我好感動,謝謝你。」雷音樂翻翻白眼。一個用下半身思考的人說的話通常也是以下半身?基準。

「要不要跟我在一起呀?」他狡黠的斜睇了眼二樓那抹身影,那身影倏地消失。

天邊深藍色的穹蒼披上晨曦的彩衣,炫麗的萬丈光芒灑影在蓊鬱的樹梢,逐漸的,整棟白色別墅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之中。

「我可以教導你很多你從未體驗過的『性』福喔。」步驚奇靠近她耳邊呵著氣,眨了下勾魂眼。

「好呀。」雷音樂起身,拍拍灰塵,「我最近對研究發情期的種豬很感興趣,你要發作的時候記得通知我,我可以幫你找兩頭…兩頭太少,八頭母豬來讓你享用。」

她頭也不回的離開,身後傳來步驚奇肆無忌憚的大笑。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5:44:17


初來乍到的雷音樂時差還沒調過來,幾乎是白天睡,晚上活動,她自嘲快變得跟墨墨一樣了。

剛到臺灣的她對什?東西都感到新奇,不管什?陌生的事物她都忍不住想碰觸,關於步驚玉的事她更是興致勃勃。她也不知道?什?會這樣,可能是因?他跟她爹地一樣都是醫師吧。

可惜在第一天之後她就沒再跟他碰到面了,反倒是步驚奇天天回家報到。

步宅人口數不多,除了步叔叔、方姨和回家堪稱奇?的四兄弟,就只有跟隨步叔叔快三十年的司機老劉和每天都會來幫忙打掃的傭人劉媽——他們是夫妻,住在附近;還有一位未曾謀面的方驚雲,聽說他目前在臺北念書,還邊幫忙打理步氏企業,他是方姨的兒子,職稱是步氏企業總經理。

比她大一歲的方驚雲照理應該入籍步家,可是方姨堅持不願讓兒子入籍,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早把他們母子視?一家人。

至於這宅子的女主人柳夢月,雷音樂發現只要一提到她,所有的人都三緘其口,要不就是刻意轉移話題,而整棟屋子完全看不到一張全家福的照片,讓她不禁好奇四兄弟的母親到底是什?樣子的人。

剛吃完早餐——

「驚玉,你要出門呀!」難得在早上碰到步驚玉,雷音樂把握機會的沖到他面前,局促的站在車門邊,避開其他人。

「嗯。」寡言的步驚玉上了駕駛座。

「那天晚上…那個我…」他到底看到多少。

「天色太暗了。」可該看的一點也沒少。

沐浴在月光下的她胴體勻稱健美、凹凸有致,該豐滿的部位絕對可以讓聖人噴鼻血。。

該死的,他發現自己居然對她?生欲望,光憑想像就血脈債張,仿佛初嘗禁果的毛頭小子無法控制衝動,他肯定是太久沒女人了…驀地鼻端一陣濕意,他直覺伸手抹了下。

「我就知道。」雷音樂如釋重負的鬆口氣。「咦,你流鼻血了。」

他抽出車內面紙不停的擦拭著。

天哪,長這?大他從沒失控過,這是第一次,還丟臉到流鼻血!

「等等,別擦這?用力,也別塞住鼻子,我教你,輕輕的捏住鼻子。」說著,她逕自伸出手,拇指和食指直接夾住他鼻翼兩側,「慢慢放輕鬆,血自然會止住,這是我爸教我的。」她朝他咧齒一笑。

步驚玉屏住氣息,心跳變得更加急促,整個臉發熱,鼻腔汲取著她身上散發出的馨香,她跟他用相同的沐浴乳…那夜的美景衝擊著他冷靜的大腦,他必須咬緊牙關,握緊拳頭才能壓抑下奔騰的欲火。

「我有時候早上起來也會這樣無預警的流鼻血,我爸說是天氣冷,鼻腔內血管遇冷收縮,微血管壁變得單薄,加上太急著起身,一旦體內血液溫度過高衝破微血管就容易流鼻血,所以一早醒來的時候千萬不要太急著起床,最好在床上躺個一兩分鐘。」

她的柔嗓如清新的晨風安撫他的燥熱不安,步驚玉慢慢的深呼吸,感覺鼻腔內的液體沒有再流動,只不過控制不了的亢奮依舊唱著起床號,還好在車內,隔著車門她看不到。

「好啦,血不流了。」雷音樂趕緊抽回手藏到身後,碰觸他的兩指活像觸電般戰慄,脈搏也卜通蔔通的急擊心臟。

心跳得好快,完了,她該不會是愛上他了?!

她清楚自己對他有好感,一方面是因?他像她父親,還有初次見面時他就令她心動,另一方面墨墨也喜歡他,要不然什?地方不好躲,偏偏選擇他輪椅底下呼呼大睡,而她相信會讓動物喜歡的他,不會是個壞人。

他深籲了口氣,和緩高漲的欲望,「你有個好父親。」雷湛是個知名醫師,在事業如日中天時,捨棄一切帶著妻子到非洲行醫。

「步叔叔人也很好。」

卻不是個好父親。「嗯。」虛應一聲,一抹譏誚的寒芒掠過步驚玉的深瞳,他不發一語的?動引擎熱車。

他又悶不吭聲了,恢復平日那個冷靜內斂的步驚玉,每次只要她提到他的家人,他都冷漠得像旁觀者,與其看他戴著那張溫和疏離的面具,她寧可看他發怒,至少那比較有人性。

氣氛一下子陷入沈悶。

「對了,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她打破悶窒。

他挑眉看向她。

「你方便送我去搭火車嗎?」

「驚奇在。」

「他?他還在睡,我找的是你。」她黛眉微顰,實在搞不懂這幾個兄弟到底有什?過節?明明是兄弟卻鮮少碰面,美麗的驚天出國去舉辦服裝巡迴展這沒話說,但驚元一知道家裏有只變色龍,便連夜逃難不回來,而驚奇和驚玉這兩個說不對盤呢,卻又感覺得到無形中牽絆住他們的手足之情。

步驚玉遲疑了片刻,才問:「你要去哪?」

「臺北,我要回我父親的家,我已經快十年沒回去了,回臺灣好一陣子了是該回去看看。」

雷音樂臉龐在笑,笑得很燦爛,但他捕捉到她水亮的眼睛閃過一抹黯然,他的心?之一揪。

「上車吧!」

她躬身九十度,「謝謝,你等等,我去拿個東西。」急忙的沖回屋內,須臾,她拎著一隻輕便的背包跑出來,背包上挂著那只非禮過他的蜥蜴。

「你要帶它一起去?」光想到這只色蜥蜴一定也曾經偷襲過音樂,還看過她洗澡,步驚玉心中便泛著酸。

「對呀,墨墨,跟驚玉打聲招呼吧。」自動的跨上副駕駛座,她將墨墨放在掌心,它身上的?色立刻變成和她皮膚相同的小麥色,她輕抓起它的前掌跟他揮著。

墨墨眼珠子轉動一下又闔上。

「真豬,一早就睡。」她感到好氣又好笑,接著把它放在車子儀錶板的上方,讓它享受溫暖的陽光。

「你養了它很久?」他發動車子。

「應該說墨墨從小就跟我在一起,它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它在蜥蜴亞目中算是體型比較小的一種,最大也不過手掌那?大,尾巴卻可以長到五十公分。」雷音樂系上安全帶,說著說著眼神一黯,「可是它的家族在非法盜獵者的無情獵殺下,已經瀕臨絕種。」

步驚玉沒有打岔,沈穩的開著車,聆聽著她柔雅的嗓音靜靜?說她生長的非洲大陸的故事。

「在非洲盜獵動物的惡行非常猖獗,就算是設立動物保護區也抵擋不過人性的貪婪,就?了那一身漂亮的蜥蜴皮,墨墨它的母親被盜獵者射殺,獵人殺了它母親後還殘忍的把全部的蛋弄破。」聲頓了下,她吸了口氣忍著鼻酸。

他的心也情難自禁的跟著她的情緒起伏,他感覺得出她對自己的影響已經左右了他自詡的冷靜和理性。

他知道他心動了,可是他能愛嗎?

雷音樂繼續說著,嘴角綻放溫柔的微笑,輕撫著睡著了也驕傲的挺直脖子的墨墨,「還好有一個蛋藏在沙裏逃過一劫,就是墨墨,那時它剛好出生,而我也剛好經過,跟破殼而出的它四眼相對,看對了眼,從此它就把我當成它媽媽,我就偷偷帶它回家,還被我爸臭?了一頓…」

聽她娓娓道來非洲的點滴,一股奇異的暖流滑過步驚玉孤寂的心靈。

*******

不知不覺中車開到了醫院。

「你載我到醫院做什??」雷音樂愕然。

「我下午沒有排班。」以前從醫院回家不過二十來分鐘的車程他都覺得很累,而今天步驚玉第一次覺得常走的這段路實在太短了。

「可是我要到火車站。」

「你在我辦公室等我,下午我陪你一起去臺北。」停好車,他解開安全帶,遙控輪椅移動。

「真的?!你真是大好人。」她興奮不已的在他臉頰一啵,「太謝謝你了,這樣我就省得認路。」抓著墨墨她跳下車。

他也下了車,一抹溫柔的微笑柔和他冷硬的唇線,他似乎漸漸習慣熱力四射的她,也不排斥她對他做出一些親昵舉動,而且還有些享受她熱情的頰吻。

雷音樂跟著他下車,拉著他的手搖了搖,「你知道嗎?我長這?大也只有到過臺北一次,連在火車站裏都會迷路,還好遇到好心的警察告訴我怎?走,要不然我可能要在火車站裏當遊民,我想那是我十歲的時候吧。」

這樣的她怎叫他放心得下!任她拉著手,步驚玉坐著輪椅往醫院去,渾然未覺望著她的眸流露出憐愛之情。

「步醫師早。」醫院裏的護士們和醫師對他身旁出現個小女孩都驚訝的多看了兩眼。

更令人驚愕的是,對任何人都保持距離的他居然在微笑?!天要下紅雨了嗎?還有護士看呆的撞在一起。

可是對其他人,步驚玉仍舊只是冷淡有禮的頷首,唯獨面對雷音樂時,臉上才會有些許笑紋。

而雷音樂則是心無城府的跟每個人熱忱的打招呼,「早。」

他們在?人矚目下走到電梯。

他按下醫師休息室那一層樓的數位鍵,電梯緩緩上升。

「中午的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吃飯嗎?」

他點點頭。

「那我可以吃排骨便當嗎?」瞧她提到排骨便當兩眼發亮的模樣,活像排骨便當是多?珍貴稀有的美食。

「可以。」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

「耶,太好了。」跟著他走出電梯,她滔滔不絕的說:「你知道嗎,肯亞那邊有不少人信奉回教,害我想吃個東西都提心吊膽,生怕得罪宗教狂熱份子。」還是臺灣好,吃什?都沒人管。

「這是我辦公室。」

兩人已經走到一間挂著「外科主任Dr.步」門牌的辦公室前,只見步驚玉取出皮夾裏一張磁卡,將它放入門把下,紅燈變綠燈,門自動打開。

「哇,你個人的休息室就比我家大,什?都有,電視、冰箱、單人床,連衛浴設備都有,在非洲能夠擁有一間房子就已經算是有錢人了。」雷音樂驚奇連連的走進去。

「累的話可以睡一下,餓的話冰箱裏有飲料和零食。」

「好。」視線停在放滿原文書的書櫃前,她回過頭望著他,「你的書好多,我可以拿來看嗎?!」

他點點頭。牆上的鍾已經指向九點,上班的時間到了,他發現自己目光竟離不開她,更別提移動腳步半步。

「那電腦可以玩嗎?」她好久沒玩了。

步驚玉幫她打開電腦。

「步驚玉主任、步驚玉主任,請盡速到二樓外科手術室。」牆壁上的廣播器發出聲音。

「好像是在叫你。」她也聽到了。

「我聽到了,這門邊的卡片是鑰匙,抽出來電就會關上,要出去鑰匙別忘了帶著。」步驚玉耳提面命,捨不得與她分開。

「可能是有急診病患,你快去幫忙。」

他長籲了口氣,「等我回來。」揉了揉她的頭髮,他拿下挂在牆壁上的醫師袍,取出上衣口袋裏的眼鏡和聽筒,拉開門時忍不住回頭。

「我知道了,你快去啦。」雷音樂推著他出門。

站在門外他依戀的回頭。「還有,別到處亂跑。」

「Yes,Sir。」她學軍人行禮。

嘴角揚起弧度,他從容的帶上門。

砰!一名醫師在他眼前撞上柱子,還不停揉眼睛。那個不苟言笑、嚴肅冷漠的步醫師居然在笑!

*******

待步驚玉出去後,雷音樂把墨墨放在電腦上面,然後從容的?自己泡了杯三合一咖啡,拿出冰箱裏的餅乾,連上網路。

「好久沒收信了,不知道肯亞那邊狀況怎樣?」正當她專心收發E.mail時,電話鈴聲響起。

她正猶豫著該不該接的時候,電話轉到答錄機——

「驚玉,是我,我是若衣,我很想你,你以前的手機號碼停用了,你家裏說你都待醫院很少回去,我只能打電話到醫院找你。上次的事我很抱歉,我…我想跟你見個面…我知道你下午沒有班,我可以過去找你嗎?我會再打電話給你。」

嗶!電話挂掉了。

若衣?!

她咀嚼著這名字。從對方溫柔甜嗓流露出的情意,她該不會是驚玉的情人吧?也對,驚玉條件這?好,怎?可能沒有女朋友?

想到這,她的胃裏翻攪著酸汁,上網的心情也沒有了。

她一邊喝著乏味的咖啡,一邊意興闌珊的刪著垃圾信件,突然一封Mail引起她的注意——

音樂:

是我,琳達,你沒給我電話,我不知道該怎?聯絡你,事態緊急我只好寫Mail給你,希望你別懶到忘了開信箱。

廢話不多說,總之,桑迪?史提公爵到臺灣找你了,你自個保重…

噗!雷音樂險些把咖啡噴到電腦螢幕上,及時捂住嘴,花容失色的她被咖啡嗆到的猛咳。

而電腦上的墨墨被吵醒的睜開眼。

「咳咳…墨墨,那個討厭鬼居然跟來了。」她隨意的抽了兩張面紙擦下嘴,「不過沒關係,我就不信他找得到這。」

桑迪?史提算是個追求者吧。

她跟他在埃及認識,他是個法國貴族,只是狂妄自大的他在非洲大地上老擺出白種人的優越姿態,讓人看了就討厭,可是就因?全部的人只有她不買他的帳,他就視征服她?挑戰,追求花招百出,從埃及追到肯亞,現在居然追到臺灣。

墨墨看了她一眼,眼皮下垂的再度睡覺。

「真是的,人家在跟你說話,你居然給我睡。」

忽然電話鈴聲又響起,她沒拿起,讓電話轉入答錄機——

「音樂,是我,你在嗎?可能睡著了吧。我有個手術還沒結束,不知道你吃過午飯沒?等我發現時時間已經過了中午,真是抱歉沒陪你吃午飯。」

她手忙腳亂的拿起電話,「等一下,我還沒睡…」來不及了!她瞪著電話,沒好氣的道:「幹?挂那?快,虧我等他那?久,算了,看來只有自已去吃飯了。墨墨,走了。」她隨手抓起墨墨放入口袋中,正要出門去,敲門聲響起。

她拉開門,只見門外站了個荏弱纖細的古典美女。

「請問步醫師在嗎?」

「他還在工作,你是?」

「你好,我叫杜若衣,曾經在這裏擔任護士,請問你是?」杜若衣靦靦一笑,一抹不安閃過眸底。

「我叫雷音樂,是驚玉的朋友,叫我音樂就好了,驚玉他人現在正在手術室。」她爽朗的伸出友誼的手跟她握。原來步驚玉喜歡的是這類型的女孩。

「既然他在忙,那我改天再來好了。」

「你要不要先進來坐?他應該等一下就會回來。」即使心中酸得冒泡,可是人家才是名正言順的女朋友,她不過是過客。

「方便嗎?」

雷音樂移開腳步讓她進入,「當然。坐,要不要喝點什??」她打開冰箱,取出兩罐可樂。

「不用了。」杜若衣溫柔多禮,聲音也是輕輕柔柔的。

「別客氣,拿著。」

「謝謝。」拗不過她,她只好接過可樂捧在手裏。

「你打電話來的時候,因?是驚玉的私人電話,所以我沒接,不過,留言我聽到了,真是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偷聽你的電話。」

「沒關係。」杜若衣小手摩挲著冰涼的可樂,打量著俏麗耀眼的雷音樂,心裏揣測著她和步驚玉的關係,卻不知道該怎?開口問。

「你是驚玉的女朋友嗎?」雷音樂打開可樂,猛灌了口。

她突來的問話讓杜若衣一怔。「我不…」

敲門聲再度響起。

「等等。」雷音樂前去打開門扉。

「抱歉,讓你久等了…是你。」步驚玉移動輪椅進入,看見杜若衣,柔和的嘴角霎時冷凝。

「步大哥,我…」杜若衣放下可樂,起身欲言又止,水汪汪的大眼睛流轉著憂鬱。

「你來做什??」他口氣不冷不熱,就像對一個陌生人。

一旁的雷音樂困惑不已。哪有人對女朋友這樣的?

「我來跟你道歉,我不知道他是你哥哥,我很抱歉傷了你。」杜若衣水眸氤氳著歉疚的水氣。

「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他看也不看她,轉向雷音樂,「你吃過飯了沒?」

「還沒耶。」她看了眼表,「哇,都三點多了。」

「走,我帶你去吃飯。」他抽出牆壁上的磁卡。

「呃,她怎?辦?」她看著房內泫然欲泣的杜若衣,連她這女人都看了不舍,而步驚玉卻視若無睹?!

「別管她。」

她連忙抓了背包跟上,「等我一下。」

杜若衣動作比她更快。

「步大哥,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她追上他抓住他的手。

「既不曾開始,何來重新?當初你已經作了你認?對的選擇,現在何必對我這殘廢糾纏不清,這樣只會讓我覺得你很可悲,放手。」

步驚玉平靜無波的語氣流露出絕然的冷酷,冰寒的視線透著威懾,等她顫抖的放開他時,他毫不猶豫的轉開輪椅滑向電梯。

杜若衣掩面哭泣,「你真殘忍!」

站在一旁的雷音樂尷尬得不知所措,看著進入電梯的步驚玉,猶豫的道:「這個…你女朋友哭了,你不去安撫可以嗎?」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他的聲調沒有高低起伏。

「可是…」她滿腹疑惑。

「時間不早了,你走不走?」

「噢。」她同情的望了杜若衣一眼,轉身進入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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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5:45:05


沒想到步驚玉的行情如此看漲。

雷音樂跟著他才走出醫院,迎面又來個明豔高挑的女人,她穿著剪裁合身的俐落套裝,展露出精明幹練的模樣。

「步醫師,好久不見。」

步驚玉頭也不回的轉往停車場方向。

「對於我先前的提議,你考慮得如何?」溫寶鈴對跟在他身旁的雷音樂視若無睹,驕傲得宛若女王。

他沒有答腔,按下遙控器讓車子自動開門,移動電動輪椅。

「難道你安於在這間醫院當個小小的醫師?」她不放棄的跟著他,和?悅色的遊說,「依你的醫術大有可?,如果你娶了我,以後我爹地還會出資讓你自己開醫院。」

雷音樂聞言不禁有些啼笑皆非。看來這位高傲的女強人還不夠瞭解驚玉,依步家的財勢就算要開幾家醫院都不成問題。

「沒興趣。」移動輪椅坐上了車,步驚玉瞪著愣愣的她,「你還不上車?」他始終沒看溫寶鈴一眼。

「好。」雷音樂仍是一頭霧水。這個女的跟他又是什?關係?她快被好奇心殺死,偏偏她喜歡的他是個超級悶葫蘆。

溫寶鈴腳一跺,氣呼呼的低吼,「步驚玉,你可別給臉不要臉,我爹地可是這家醫院的董事,當初要不是我跟爹地力薦你,你以?你一個殘廢的人能那?輕易當上外科主任嗎?我願意嫁給你是看得起你。」

雷音樂有點生氣。這神經病哪里來的?既然鄙視殘廢的驚玉就別糾纏他,還一副嫁給他是莫大的恩惠似的。

「那還真謝謝你。」他不慍不火的道。

「你難道不怕被解雇?」

「當醫師只是興趣,我並非靠這行飯過活。」他?動引擎。

「步驚玉,你會後悔的!」

車子駛出停車場,雷音樂回望著仍站在停車場的溫寶鈴,她轉回頭看著步驚玉冷毅漠然的側臉。

「剛剛那位小姐是不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要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她早就給那傲慢的女強人兩個鍋貼。

她真的讓他驚奇不已,總是能讓他心情輕鬆開懷。

忍著到了唇邊的笑意,他輕描淡寫的道:「她叫溫寶鈴,是我以前的病患。」

他沒有多提自己是如何不眠不休地守著這任性驕縱的大小姐三天三夜,才把她從鬼門關救回來,豈料這一救就沾上了擺脫不掉的大麻煩。

天之驕女的她自信、有能力,誰知道男友竟是劈腿族,無法承受這打擊的她憤而自殺以茲報復。

被救活之後她決定找個忠厚老實、可以輕易掌控的物件,而她看上了他,因?他腿殘,她相信沒有幾個女人會對他看得上眼,就算他想爬牆也使不上力。

「她好像對你有意思。」

步驚玉淡漠的虛應,「是嗎?」

「還有那個杜若衣也喜歡你,我是女生,我感覺得出來。不過如果給我選擇,我會選擇杜若衣,她感覺起來比那個盛氣淩人的溫寶鈴好大多,你可以試著和杜若衣交往。」原來他受歡迎的程度一點也不遜於花花大少的驚奇。

這笨音樂居然想把他推給別人!他刷地沈下臉,惡狠狠的瞪她一眼,堅毅的嘴抿成可怕的線條,令人不寒而慄。

觸及他一臉鐵青和兇惡的目光,雷音樂心底泛起莫名的冷顫,「呃…我是不是管太多?」明明外頭太陽高照,她居然覺得一陣寒冷。

「沒錯,我的感情世界不需要你插手。」他冷絕無情的話給熱心的她當頭澆了盆冷水。

「抱歉。」她偷偷?了眼喜怒無常的他。

又變臉了!可她也沒說錯呀,她是好心提議,人本來就是要交往之後才知道好不好,他幹?擺張活像她欠了他錢的臭臉。

*******

雖然步驚玉的心情陰晴不定,可是他還是記得她想吃排骨便當。

坐在車裏,吃著他特地買來熱騰騰的便當,雷音樂滿足的說:「好吃。」一掃方才的陰霾,她只當他剛剛心情不好。

他仍舊不多話,墨墨還是在車內擋風玻璃下曬太陽睡覺,車內維持最高品質,只聽得見她吃東西的窸窣聲。

「這一包是什??」吃完了便當,她發現它底下多了只以透明塑膠袋套住的紅袋,袋上還寫著「恭喜發財欣欣便當敬贈」。

「紅包。」過年快到了,耶誕節過後,許多百貨店家就開始張燈結綵,搶攻年貨市場,而有些店家則會以一些吉祥物當做贈品送給顧客,紅包即是其中一例。

「紅包?我長這?大第一次收紅包。」她興奮的把空便當盒放一旁,拆開塑膠袋。「是不是過年快到了,店家就會送紅包給客人?!,真好,吃便當還可以拿紅包,非洲就沒有這樣的習俗,只有中國人的地區才有,而我們雖然是中國人,可是我爹地工作太忙了,能有休假可以說是奇?,更別提過年過節送紅包了。」她打開紅包袋。

「那是空的。」

「空的?那給我幹??」不早說。

「這只是促銷便當的贈品,紅包袋給你裝錢給人紅包。」

「我都窮死了,還給人紅包。」隨手一扔,紅包袋砸到了墨墨,墨墨僅是挑了下眼皮又繼續睡。

「你要我可以給你。」

「真的?!耶,我可以拿紅包了。」她雀躍的兩眼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忘形的攬過他脖子大剌剌的一啵。

步驚玉沒好氣的說:「音樂,節制一點,這是車上。」他不反對她的吻,但也別在車上撩起他的欲望。

「喔喔,對呵,差點忘了你在開車。」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中國新年是怎樣子的?我小時候聽過我媽咪念國語課本給我聽,過新年,穿新衣,戴新帽,家家戶戶放鞭炮,書裏描述新年的情景感覺好熱鬧,我媽咪也說等我爹地有空的時候就帶我回臺灣,可惜我媽等不到了。」

「你母親她是…」他低問。

「感冒。」她斂起笑望向窗外,漫不經心的道。

「?何不送醫?」感冒應該很容易醫。

「內戰,醫院爆滿的病患,我爸忙得無暇照顧我媽,連藥都不夠分配。」母親不想讓父親耽擱救人的第一時間,強忍著病痛回家,這一回去就是天人永隔了。

「現在我爸也上天去陪她,兩個人不寂寞。」她望著天空,彷佛這樣就可以看到天上的父母。

「我很抱歉。」他看她臉上失去笑容,整顆心都擰在一起。

她轉回頭,正色的道:「你幹?道歉,生老病死本來就很平常,你當醫師應該接觸到很多,體認比一般人深,如果每夭都因?救不了人而活在內疚自責當中,那?你還能救人嗎?」

步驚玉一凜。

「我爹地說救人的時候是不容許絲毫分心的,病人到醫院不就是希望醫師能夠幫助他們,醫師是他們的希望,你都無法給自己希望了,怎?給病人希望?」這也是母親直至臨終都從未責怪過父親,反而要她好好代?照顧父親的原因。

如當頭棒喝,他望著她的眼裏盛滿憐愛,軟化他臉部冷漠的線條,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輕撫著她。

叭!驟來的喇叭聲拉回他的失神,他居然忘了他在開車。

「我爸是個醫師,我以他?榮。」雷音樂笑了笑,支著下顎,「你知道嗎?當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我爸爸。」

他臉上肌肉頓時僵硬,悶聲道:「我不是你爸!」他一點也不想當她爸!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哇,那個看板好大,還畫裸女耶。」不一會兒,她的注意力旋即被窗外的景物轉移,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大便臉。

看來她對他的感情是屬於對父親的憧憬,而非男女之愛。想到這,步驚玉哭笑不得,害他還滿心歡喜的以?她喜歡他,甚至期待她每天的吻。

車子沿著高速公路行駛,一路上雷音樂像個小孩活蹦亂跳的,對任何事物都感到好奇,張望四周景物,貪婪得恨不得有八隻眼睛。

從台中開車接近臺北,原本的晴空萬里變得灰濛濛、陰沈沈的。

華燈初上,冬天的夜晚來得特別早,四周一片漆黑,只剩下呼嘯而過的刺眼車燈和如流虹飛逝的路燈。

望著車窗外的景物飛馳而過,然後車流變緩,慢得像是像烏龜在走,不知不覺中她的眼皮重逾千斤。

「靠近臺北這路段常塞車,可能會塞很久,你累的話就先睡一會。」步驚玉不忍心見她強撐著睡意。

「我不累…」可意志力抵擋不過周公的召喚,她的頭慢慢的成四十五度角傾斜,最後滑到他身上呼呼大睡。

步驚玉側睨她舒適的在他身上磨蹭,繼之頭逐漸向下,在他大腿上找到舒適的位置,後來還無意識抱起他大腿,令他有些後悔叫她睡一下。

她到底有沒有當他是男人?

他深呼吸以控制欲望,?起眼,不期然與不知何時清醒的墨墨四眼相對,看它活像保鏢似的盯著他,他啞然失笑。

「放心,我不會對她怎樣。」他居然跟只動物說話。

墨墨似乎聽得懂人話的闔上眼皮。

「驚雲,你在家嗎?」他以聲控撥了通手機。

「在,驚玉,老頭子找你耶,他問你把雷小姐帶去哪里?」

「再過五分鐘,我就到你住的大廈,可以借住一晚嗎?」

「當然好,你等一下,我跟大樓警衛交代一聲,你可以把車子直接開進地下停車場。」方驚雲邊說邊走,到陽臺往下俯瞰,沒多久後一輛黑色休旅車停在警衛室門前,他轉身拿起室內分機。

他對警衛道:「對,那位先生是我的朋友,讓他進來。」挂掉分機,他轉向手機說:「你可以開進來了。」

片刻之後,電梯在十六樓停住,方驚雲早打開門等著,電梯門一開,他傻了眼。

只見一個女孩被步驚玉用手抱著坐在他腿上,「驚雲,借你一間房。」他騰出一手將包包扔給方驚雲,「拿著。」

「噢。」接個正著,他低問:「你該不會就這樣抱著她上來吧?」

那張輪椅能支撐兩人重量嗎?他是怎?抱的?那個女孩未免睡得太死了吧,居然被人抱著走都沒知覺?方驚雲滿腹疑問,卻沒膽問。

步驚玉不發一語的讓電動輪椅移動進入屋內。

「我可以幫你抱。」兩道凶光掃至,他瑟縮了下,「好、好,我拿包包就好。」看不出驚玉佔有欲那?強,連碰都碰不得。

「還有這個。」經過他身邊,步驚雲抓起黏在雷音樂身上的墨墨黏到他身上。

「這、這…什??」方驚雲倒抽口氣,「他是活的!」尾巴還會擺動。

「墨墨,變色龍。」

方驚雲臉都綠了,「你不會要我當它的保母吧?」低下頭正好與剛張開眼的墨墨四眼相對,他表情僵住。

步驚玉冷睨了眼,「有意見?」

「沒。」他臉頰肌肉抽動,有如吞了十斤黃連。堂堂步氏總經理居然淪落當提行李的小弟,還當變色龍的保母?!

「哪一間房?」

「左邊那間,可是我這只有兩間房,一間給她,你該不會要跟我擠吧?不然房間讓給你,我打地鋪。」方驚雲苦笑,誰叫他老媽要他敬重兄長,偏偏上面四個哥哥各有怪癖,一個女人癖,一個潔癖,一個性癖,最後一個是孤僻加陰陽怪氣。

「不需要,借我一個睡袋就可以了,我跟她一間房。」步驚玉輕柔的將熟睡到不省人事的雷音樂放到床榻上。

「喔。」難得看他對女孩子如此呵護體貼,方驚雲可以感受到他隱藏在冷漠之下的柔情,「她就是老頭子嘴裏常念的那個雷音樂?」看起來不怎?樣。

「你出去,別吵醒她。」

到底這是誰的家呀?!

「是。」方驚雲沒好氣的撇撇嘴,順手帶上了門。

房內,剛沾上床的雷音樂翻個身,手仍摟著他的胳膊,像貓兒磨蹭,無意識的逸出細如蚊蚋的夢囈。

「驚玉,你讓我追好嗎?」

他冰冷的心扉有如吃進嘴裏的巧克力融化開來,溫柔凝視著她的睡?,「好。」他不自禁的俯身捕捉她唇邊甜美的笑花。

*******

刺眼的晨曦穿透窗簾,灑落一地金粉。

睡得好飽的雷音樂伸個懶腰,揉揉惺忪睡眼,望著這陌生的地方,雅致的房間看起來像是大飯店的套房。

她記得昨晚車子開到臺北後,天色就變得陰沈,後來…她就沒有印象了。餘光不經意的一掃,床邊的地上躺著一個人,是步驚玉。

他的睡臉看起來沒有平常的「老闆」樣——老闆著張臉。

那雙老是攢起的濃眉正徐緩的舒躺在他眼皮上,兩排細密如羽扇的睫毛居然比她的還長,薄唇輕輕上揚,此刻的他像個淘氣的大男孩,一點也沒有清醒時那冷淡疏離的無情樣。

情不自禁的,她探出小手伸向他挺直的鼻梁,觸碰到他鼻端濕熱的呼吸,一陣電擊的酥麻感從指腹竄至四肢百骸。

這種感覺該不會就叫觸電吧?好奇的她還想繼續探索之時,毫無預警的望入一雙如墨的眸子中。

步驚玉驀然睜開眼,似笑非笑的望著偷襲不成而滿臉通紅的她,其實早在她醒來時,他就醒了,只是閉著眼好奇她想做什?。

她心漏跳一拍,「啊,這個我…」趕緊縮回手,她像做壞事被逮個正著的小孩,兩頰泛起狼狽的紅暈。

「睡得好嗎?」他若無其事的以單手撐坐起,一手拉過輪椅,想以雙手的力量坐上輪椅。

「嗯。」雷音樂酡紅著臉,坐在床上凝睇著他,見他欲靠著雙臂的力量坐上輪椅,一顆心不由隨著他一舉一動緊繃著。

她雖然非常想伸出援手,但她不能,握緊拳頭,就怕一個不小心手就伸出去,傷了他的尊嚴。

直到他坐上了輪椅,她才深吐了口氣,也才感覺到掌心被指甲刺痛了。

他坐上輪椅後,臉不紅氣不喘的說:「昨晚你在車上睡著,我看你睡那?熟就沒吵醒你。」

「這是哪里?還有,墨墨呢?」她故做輕鬆的道。

「抱歉,打擾你們一下。」方驚雲突然從門口冒出來,只見他手裏提著一大袋東西,他大步踏進門,朝她燦然一笑,而墨墨正巴在他的肩膀上。「你好,我是方驚雲,方姨的兒子,步家的私生子,這裏是我的住處。」

他不卑不亢的說著,騰出手與雷音樂的握住,兩道兇狠的利刃切入,?了小命他不敢握太久,連忙放開。

「你好,雷音樂,叫我音樂就好。」

「我知道你,我媽提過。」他將衣物?給步驚玉,「對了,你們昨晚來得太倉卒,我想你們大概什?都沒帶,浴室裏有乾淨的牙刷毛巾,而這兩套衣服我昨晚托人去驚天開的精品店拿來給你們換穿的,你們看看合不合身?」

「謝謝,麻煩你了。」她朝他頷首,漾開如花的微笑,渾然未覺一旁的步驚玉臉色越來越難看。

倏忽一股殺氣從左後方射至,方驚雲打個寒顫,識時務的邊說邊倒退,「早餐我也弄好了,就放在桌上,我要去上課,你們自便。」閃人了!

「他怎?跑得那?快?」她愣愣看著他活像見鬼的落荒而逃,連墨墨也忘了還她,不知道他何時會發現?

「可能上課快遲到了吧。」

方驚雲沖回來,「抱歉,還有你的寵物。」險些撞上步驚玉,他忙不?躬身道歉,將黏在他肩頭的墨墨抓下,像燙手山芋的塞進她手裏後,又驚慌的奪門而出。

雷音樂與墨墨四眼相對,忍不住笑出聲。「你弟弟挺有趣的。」名?私生子,實際大夥都早已認定他是一家人了。

「我先出去,房裏的浴室給你用。」步驚玉板著臉,移動輪椅往門外去。

帶上門後,他咬著牙強忍著爆滿胸腔的妒火,握著輪椅扶把的大掌因力道過猛導致指關節泛白。

他居然因?音樂對驚雲笑而嫉妒得抓狂,不想與人分享她燦亮的笑容,他只想把她藏到沒有人看得到的地方。

光想到她跟驚雲年紀相當,他就有如芒刺在背,妒火在胸口悶燒。

回憶起昨夜她在夢中說要追他的話仍讓他心悸不已,但想起從前…沒由來的不安籠罩著他。

像他這類人能愛嗎,他真的能擁有她的愛嗎?

*******

「驚玉,你看,是新衣服耶。」梳洗好的雷音樂興高采烈的走出房門,來到他面前轉個圈,「我穿的這個是不是就叫做旗袍?」

紅色繡金線的改良式旗袍貼在她身上,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段,還開高叉的露出雪嫩修長的玉腿,美得讓人噴鼻血。

他要宰了那個臭小鬼!

「這衣服真的好漂亮,這是我長這?大第一次看到真的旗袍也穿上它,呵呵,剛好再過半個多月新年就到了,驚雲真的很有心。」

步驚玉悶悶的說:「既然你喜歡就收下吧。」看到她燦爛的笑?,他再怎?痛恨這件暴露的衣服也不忍叫她脫下來。

「謝謝。」她雀躍的奔上前,給了他大大的擁抱和一個頰吻。

他暗自抽口氣,她芬芳的熱氣拂過他臉頰,胸膛敏銳感覺到隔著貼身的旗袍,她豐滿的胸脯正壓迫著他的心臟,他的心劇烈震蕩,呼吸變得急促,只能緊握著雙手,拚命壓抑體內急速膨脹的欲望。

她放開他,「對了,你怎?還沒換衣服?」

「因?不適合我。」他嗓音沙啞,簇著火焰的雙瞳一瞬也不瞬的注視著俏麗的她。穿上紅旗袍後,她不僅多了分女性的嬌媚,還該死的性感。

他要把製造這衣服的人碎屍萬段,再丟進海裏喂魚!

這時,在東京舉辦服裝巡迴展的步驚天背脊莫名的打個寒顫。

「去穿啦,我想看你穿上新衣服的模樣。」她好奇得要命,不知道驚雲給驚玉準備什?衣服讓他這?排斥。

「好,我去換。」他無奈的道。驚雲這小子最好沒有需要他的時候,否則他會記住今天的仇。

利用他去換衣服的空檔,雷音樂優雅的坐在餐桌邊享用早點,「早,墨墨。」墨墨只是懶洋洋的看了她一眼,又繼續睡。

須臾,浴室門打開,換上新裝的步驚玉出來,她嘴裏的麵包掉了,咖啡險些噴出。

「我就說我不想換。」他問咒。

「別這樣,很帥耶。」放下早餐,她趕緊起身拉住一臉陰鬱的他,不讓他回浴室換掉,「你穿的那叫長袍馬褂對不對,我在書上有看過喔。」

她打量著他,合身的紅色袍子襯托出他結實寬厚的胸膛,唯一遺憾的是他坐在輪椅上,使得長袍被往上拉了些許,以致露出腳上的皮鞋和白襪,不過整體而言,還是帥得讓人怦然心動。

「可以了吧。」他臭著臉。這該不該叫虎落平陽被犬欺?

「對了,我們昨天買便當時不是有送紅包袋嗎?上面的一男一女穿的衣服就像我們身上…等等,是不是應該還有個帽子?」

步驚玉懊惱的低咒,「別叫我戴那頂可笑的帽子…該死的。」來不及制止,雷音樂已經跑進浴室。

不一會兒,她從浴室翻出他丟在空垃圾桶裏的帽子,眉開眼笑,「我幫你戴上。」纖柔的小手拂過他額前和敏感的耳垂。

「不…」他心跳如雷,可也只能握緊輪椅的扶手並咬緊牙關,免得無法控制的呻吟逸出喉頭。

「好啦。」她退後三步端詳起他。

「夠了,想笑就笑吧!」深籲了口氣,他感覺背脊濕了一大片。他漸漸無法抵擋她對他的誘惑。

「有什?關係,快過年了嘛,大家開心就好。哈…你看起來真的很可愛。」她憋不住的笑出來。

「謝謝你的恭維。」還好不是財神爺的帽子。「我們等會該不會就穿這樣出門吧?」他可不希望這樣穿上街,很丟臉。

「有何不可?」

他額頭掉下四條黑線。要他穿這?可笑的衣服上街?!

「你不覺得這樣才有過年的氣氛嗎?」雷音樂笑盈盈的說。

步驚玉咬咬牙,長歎了口氣,「算了。」就算他萬般不願意,此刻也沒其他衣服可以替換,那個可惡的驚雲早有預謀的把自己房門鎖起來。「丟人就丟這一回吧。」雖然在臺北的親戚朋友不多,但他還是希望不會遇到熟人。

但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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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5:48:26


「我昨晚有沒有說了什?不該說的話?」

在吃完早餐後,他們驅車前往此行的目的地——她父親雷湛的老家。

開著車的步驚玉沒有答腔。

「不管我說什?,你千萬別當真。」

「往哪走?」他表面平靜無波,胸口卻有一把無明火在燒。這女人有氣死聖人的本領。

「走中山北路,我以前來過一次。」雷音樂藉著東張西望來減緩內心的不安,「臺北真熱鬧,到處都是人。」

越接近她父親的老家,她心底的退懼與不安就越深,可是,她不能退縮,她答應父親要把他跟母親兩人的骨灰送回祖祠。

車內一片沈悶。

她突然變得安靜,習慣她聒噪的步驚玉不禁覺得不自在,忍不住清清喉嚨,「你怎?不說話了?」

「沒什?,可能是近鄉情怯。」

曾經跟著父親回來一次,就是祖母過世那一次,父親帶她跟母親回祖祠祭拜,可是才一進門就被劈頭痛?,最後她跟母親被趕出去,只因?母親不是祖父心目中理想的媳婦。

當年十歲的她親眼目睹母親和她被一干所謂的親戚惡毒的奚落和無情的驅逐,也不管那天下著大雨,母親?了父親委曲求全的站在門外等了一夭。

她當時年紀小,實在不懂一段婚姻?何沒有相同顯赫的家世就無法匹配,相愛不是才是最重要的嗎?

長大後漸漸明白,有些老一輩人的觀念是從古早就根深蒂固,不管時代如何演進,他們只活在自己主導的封閉世界,否定外來的一切。

「往這右轉,巷子直走到底,你會看到一間獨棟的透天厝。這附近不好停車,你去四周繞一下,我自已進去就可以了。」

步驚玉口氣堅定的說:「我們一起進去。」

「可是會很恐怖。」她試圖以輕鬆的口吻來掩飾內心的不安。

「有我每天替人開膛剖肚恐怖嗎?」他難得的幽默。

她噗哧一聲,「那好吧。」

於是等他停好車後,兩人一同往雷家而去,這一回步驚玉難得主動的握住她的手,令她有些受寵若驚,胸口流過一道暖流。他沒過問,也沒多說什?,只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以行動給她支援。

她反握著他的手。

「就是前面那棟。」

在臺北這塊寸土寸金的土地上,一棟五層樓的透天厝光是地價就不知值多幾億。據父親說雷家在以前是大地主,擁有很多土地,後來隨著社會變遷,勢力慢慢沒落。

不過就算如此,他們還是可以靠著房?租金吃喝一輩子。

一棟樓住了七個家庭,紛爭絕對不會少。

還沒按對講機,迎面剛好走來一個牽著小孩的歐巴桑。

「你是誰?」

「二伯母,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音樂,十年前來過一次,那時我才十歲。」雷音樂綻開笑靨,試圖表示友善,「二伯母,你跟十年前一樣,都沒有變。」一樣尖嘴猴腮。

「你是那個拐走小叔的蕭淑芬的種?」二伯母鄙夷的打量穿著華麗新衣的她,「過年還沒到,你裝扮成這樣該不會是來要紅包吧?告訴你,我們這兒不歡迎你。」

她臉上的笑僵了下,「我父親過世了,他要我帶他的骨灰回來祖祠,請問祖父在嗎?」

「你等一下。」二伯母睥睨的審視著她和步驚玉,看到他坐在輪椅上,嫌惡歧視之情表露無遺,嘴裏還不停的碎碎念,「穿這什?德行,不倫不類,居然還帶個不良於行的野男人來,果然是野女人生的種。」

「你…」胸口一股怒氣陡生,要不是步驚玉緊握住她的手,她肯定沖上前扁這親戚。

二伯母牽著小孩,扭腰擺臀的按下對講機,「阿爸,是我啦,阿梅啦,我帶小孩放學回來了,還有雷湛的女兒雷音樂也回來了,她就在門外,還帶著雷湛的骨灰,你要給她進去嗎?」

「叫她進來。」伴隨著對講機傳出的威嚴嗓音,門扉自動打開了。

「進來吧。」當步驚玉要進入時,二伯母擋住他,「只有你,雷家不歡迎外人。」

「他是我朋友,跟我一道,有他就有我。」雷音樂神情一肅,挑釁的道。對這種親戚不必客氣。

二伯母與她互視,望著雷音樂閃爍堅定和無畏的光芒的炯亮眼神,她心悸了下,氣勢趨弱。

「好吧,要是出了什?事,別怪我沒有事先警告你。」她側身讓兩人進屋。

「阿母,這位大姊姊和大哥哥是誰?」年幼無知的小孩天真的問。他覺得這大姊姊很漂亮,大哥哥很帥,還可以坐電動輪椅,要是有輪椅坐,他就不用走路上學了。

「這不是你的孫子呀?真抱歉,我以?你已經當祖母了,你的保養品哪個牌子的?改天介紹我。」雷音樂故做訝異,接著轉頭向堂弟問候,「堂弟你好呀。」

二伯母臉色丕變,拉過小孩,「不用理她啦,她不是雷家人,快進來。」她在他們進入後,倏地把門關上。「別忘了脫鞋,啊,都忘了在非洲長大的小孩都是不穿鞋的,就算穿了鞋腳底也是洗不乾淨,再加上個坐輪椅的殘廢,看來今天又得刷洗地板了。」

「二伯母,你真是勞心勞力,不愧是歐氏宗親會的代表,哎呀,我剛剛沒仔細瞧,居然現在才發現。」雷音樂張大了眼瞅著她的臉。

「什??」

「二伯母你敷在臉上的石膏粉已經龜裂,魚尾紋跑出來了。」她的笑聲飄進屋內。

二伯母臉色一青一白,趕緊掏出隨身鏡子審視著。

步驚玉抿著嘴強忍笑意,「你真是夠毒了,她是長輩。」

「這種長輩還是算了吧。」雷音樂哼了一聲。

「我現在才明白你回臺灣?什?不回家。」這種尖酸刻薄的親戚還是少往來得好。

她歎了口氣,「剛剛那是小Case,真正的大陣仗還在後頭。」她的祖父。

「別擔心,我在你身邊。」步驚玉溫柔的凝睇她,包裏她小手的溫熱大掌緊握了下,傳遞著無言的力量。

「謝謝。」她感動的回他一個微笑。是呀,沒什?好怕的。

*******

「一個外來的野女人也想入我們的祖祠。」

「就是說呀,也不想想自已是什?身份。」

「我看她是想想要財?繼承權才來認祖的吧。」

「一定是那個野女人教的。」

雷音樂挺直腰杆的站立,聆聽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心底強忍著屈辱和憤怒,而身旁的步驚玉始終緊抓著她的手。

「雷老先生,你怎?說?」她?起堅定無懼的眼,注視著端坐堂前白髮蒼蒼、拄著拐杖的祖父。

「雷湛是我的兒子,他的骨灰可以入祖祠,我也可以允許你回雷家入族譜,至於你母親的骨灰請你帶走,我們雷家不承認有這樣傷風敗俗的媳婦。」雷老太爺冷然的道:「這是我最大的寬容。」

她母親是個沒有家世背景的孤兒,在當上漫畫家之前,是個人體模特兒,?了賺取學費,這也是情有可原的,可是在雷家人眼中這種行?就是低三下四、有辱門風,真不知道這些老而不死的傢夥腦袋是不是水泥做的。

「那就沒什?好說的。」她迎視著威嚴懾人的祖父,抓緊手中的包包,毅然決然的轉身,「驚玉,我們走。」

「站住,你這是什?態度?雷湛是教你這樣對待長輩的嗎?」雷老太爺手中拐杖重重的點地。

「果然什?人生什?種。」二伯母嘲諷。

「哎呀,我想都是她母親在背後搞鬼,否則我們湛弟在臺灣當醫師當得好好的,幹?想不開跑到非洲那蠻荒地方去。」這是她的三姑姑。

「可憐的湛弟,頭七祭拜招魂也沒有做的就草草放火燒了。」這是四姑姑。

「通通閉嘴,這個家還是我在當家,不用你們來插嘴。」雷老太爺厲眸掃了眼堂下的子孫。「我問你,你的決定如何?如果你踏出這個家門,我們雷家就不承認你這個子孫,我的遺囑裏也不會有你的名字。」

雷音樂噙著冷笑,「謝謝雷老先生的?愛,我只尊敬值得我尊敬的人,這就是我的決定。」她轉身走人。

「等一下,有個人想見你。」他再次喊住她。

她挑眉,回身冷笑,「這棟屋子裏居然還有人呀?」她譏諷的環視客廳裏的牛鬼蛇神。

步驚玉望著?了捍衛父母而化身刺蝟的她,太陽般的笑容在她臉上消失,他看得心如刀割。

「是我。」一個西裝筆挺、高大的紅發男子從屋內走出來,操著有些生澀的中文說道。

「桑迪?史提?」雷音樂吃驚不已。他居然追到她老家來了!

「音樂,你染頭髮了,而且還把它剪短。」桑迪灼灼目光鎖住她,不悅的沈下臉,肆無忌憚的,伸手欲撫摸她那頭短髮。

「那是我的自由。」她後退一步,避開他無禮的手。

「你該不會?了躲我才這樣做吧?」他揚起自信的笑。無怪乎他的人在肯亞機場都沒有發現她的蹤?,可的確有她入出境的紀錄。

「哈,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已,我喜歡改變造型不行嗎?現在流行金髮。」這傢夥還是這?自以?是。

注視這全身散發出貴族氣息的紅發男子,步驚玉心一驚,他居然忽略以她的條件,怎?可能沒有愛慕者追求。

「我知道你還年輕,還想多玩幾年,沒關係,我不介意等你。」桑迪故做大方的道:「我已經跟你祖父討論過婚事。」

「雷老先生的孫女不少,不管閣下看上哪一個,都不用寄喜帖給我。」雷音樂冷誚的道,桑迪每逼近一步,她就後退一步。

這個男人跟她的祖父是同種人,專橫獨裁、霸道無禮,從不會?他人著想。

「當然不會寄喜帖給你,因?那是我們兩個的婚事。」他咧齒而笑,不經意的掃見她的手被握在一個坐輪椅的殘廢手裏,他眉頭打個死結。

他在心裏評估對方的威脅性。一個殘廢,沒有女孩子會喜歡個殘廢的,這個男的應該是她隨便找來作戲的,而且他還有雷家人做後盾。想到這,他糾結的濃眉才徐緩的鬆開。

「你別自作主張,我根本就不喜歡你。」她嚴正的低吼。難怪,以前雷家人嫌棄她嫌棄得像她是臭水溝的垃圾一樣,而今居然勉?其難的讓她回雷門,果然有鬼。

「音樂,你怎?可以對史提公爵這?失禮,他紆尊降貴的特地來看你,可是你看看你這是什?態度,我不允許你對他不敬。」雷老太爺威怒的道。

「既然那?『貴』,你何不乾脆把他供奉起來?!」

步驚玉忍俊不住的噗哧一笑。她的尖牙利嘴他已經領教過了。

「你…真的要把我活活氣死!」雷老太爺拐杖不停的頓地,氣得臉紅脖子粗,一口氣險些喘不過來。

「爸,別激動,小心你的心臟。」

「爸,這野種不識好歹,你又何必跟她一般見識。」

「爸,你的藥。」

雷音樂不覺莞爾的看著忙安撫險些氣得腦中風的老太爺的大夥。不知道有幾個是真心的?

「我沒事。」雷老太爺拍撫著胸口,咆哮,「音樂,我要你嫁給他!」

她體內終究流著他最鍾愛的小兒子的血液,隨便就有好物件,還是個家世顯赫的法國公爵,這種光耀門楣的機會,怎?可以放過。

她頭也不回的往門走去,「我不是雷家人,很抱歉。」

「音樂,你真的那?討厭我?」桑迪攢起眉。

她回頭瞪著自視非凡的他,「哈,不是那?,是非常討厭,請你別再來糾纏我,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雷老太爺震怒的揮動拐杖,「雷音樂,你敢走出這個家門,我就跟你斷絕祖孫關係。」

「哼,斷就斷,沒有你們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你們都不承認我母親了,我?什?要承認你們。」她哼了一聲,「至於你們雷氏祖祠容不下我媽,我老爸也有交代,如果如此,那他寧可跟我媽在一起。後會無期。」

「音樂,你怎?可以這樣對待你祖父。」不知內情的桑迪攫住她的手,認定她在無理取鬧。

「我只說我該說的,放手!」靈機一動,她勾起步驚玉的胳臂,「還有我告訴你,我喜歡的人是他,他是我的男朋友。」

?人倒抽一口氣。

「果然是野女人生的種,誰不喜歡居然喜歡個殘廢。」一個黑影咱的打在正在說話的二伯母臉上,「啊——這什?東西?」定睛一瞧居然是只蜥蜴,舌頭舔過她臉頰,她發出淒厲的慘叫,眼一翻倒下。

「哎呀,好噁心,那是什??」

「快拿走。」

「天哪,是蛇,她養蛇是想毒死我們。」

看著?人驚惶失措,雷音樂露出進入雷家之後第一個微笑,「墨墨,幹得好。」隨手將肩頭上的墨墨收入口袋,「我們走吧。」

被動的被她拉著走的步驚玉,腦海充塞著她說他是她男朋友的那句話。

他腦中超乎常人的「理智」和發燒的「情感」正在拔河。理智告訴他這是她情急下才脫口而出的話,他內心的情感卻認?她一定是對他有意思,否則她幹?對他毛手毛腳,而不對桑迪出手?

「音樂,我不會放棄。」身後傳來桑迪撂下的戰帖。

「那是你家的事。」雷音樂身子僵了下,頭也不回的走出大門。

*******

直到兩人上了車,雷音樂才開口打破沈默。

「抱歉讓你看笑話了,還讓你受到…」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那個男的是誰?」

「什??」她呆了下。她還以?步驚玉一路上悶不吭聲是因?對雷家人給他的羞辱無法釋懷。

「就是那個紅頭髮的。」他的語氣充滿酸澀。

「紅頭髮?你說的是桑迪?史提吧,他是個法國公爵,我跟他也不是很熟,會認識他是因?有一回我爸帶我去參加埃及舉辦的第三世界愛滋病防治醫學學術研討,而他剛好受邀出席。」

「他喜歡你。」

「嗯。」他的熱烈追求有目共睹。

「你該不會是?了躲避他才逃回臺灣吧?」他深邃的眸子眯成一道細縫,兩道妒火簇起。

「那只是一部份原因。」雷音樂聳肩,輕描淡寫的道:「最主要還是?了送我父母的骨灰回祖祠。」可惜失敗了。

「那他說你是?了他才剪短頭髮,還染了頭髮,是真的嗎?」他好嫉妒那個紅頭髮的傢夥能看到她長髮飄逸的模樣。

「沒辦法,他一直糾纏,我到哪就追到哪,罵他他當是情,躲他他認?我是害羞,後來琳達說可能是他對東方女性有某種程度的迷戀,她就建議我不如改變一下造型,看能不能讓他打退堂鼓…琳達是個護士,是我在非洲最要好的朋友。」說著,她不由得長歎了口氣,「唉,是不是所有的法國人都屬蝴蝶種?」

「蝴蝶種?」步驚玉不解。

「完全變態。」

聞言,他忍不住放聲大笑。

在雷宅裏是他第一次看她張牙舞爪的開罵,沒想到對人和善的她罵起人來也不可小看,不僅勇敢、機智、活潑,還很大膽,她體內潛藏著豐沛的活力和源源不斷的熱情,而這些在在令他目眩神迷。

「這是第二次了。」她癡迷的望著他,「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我喜歡你的笑容,你應該常笑才是,老是板著張臭臉會讓想親近你的人不敢靠近的。」雖然那張臉比大便臭,但還是帥得令人臉紅心跳。

「你呢?」

她愣了下。

「你也會怕我嗎?」

她搖搖頭,「你又沒什?可怕的。」

「我是殘廢。」

「喔,我看過沒有雙臂的病患靠著自已雙腿的力量站起,也見過四肢被炸斷的人依舊樂觀的活下去,他們從不覺得自己是殘廢。既然都已經成了定局,何不想辦法面對它,屈服于現實和畏懼別人歧視眼光的人才是真正的殘廢。」

「你每次說話都這?直接嗎?」一針見血。

「實話總是刺耳。」雷音樂狡黠一笑,「你該不會是因?自己腿殘才故意表現得冷漠孤僻,以?這樣才能保護自己不受到傷害?」跟他相處的這些日子以來,她感覺得出他並不如步叔叔所言那?陰陽怪氣得令人難以忍受。

「以前或許是,當醫師宣佈我這輩子只能靠輪椅生活的時候,我的確像個刺蝟,而大家對我都小心翼翼的,我自己也明白自己的壞脾氣,卻也不知道該怎?做,因?內心憤恨的情緒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漸漸的我變得不愛講話,也不想出門,那時候的我的確是個性孤僻到讓人難以忍受,後來不知不覺就變成現在的我。」

這還是她頭一次聽到他講那?多話,他的聲音低低啞啞的,聽起來性感得要命,就像磁石吸引住她驛動的芳心。

「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沒接受杜小姐的感情是因?你的腳。」

「錯了。」步驚玉搖搖頭。

「那你?什?…」她驚慌的用手捂住嘴。哎呀!她怎?忘了他是多?不高興別人插手他的私事,還曾經警告她別過問他的感情世界,可是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往往行?就無法由理智控制。

歉意浮現她眸底,「對不起,我又犯了多管閒事的老毛病。」

「沒關係,只是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他平靜的道。他發現以前的記憶漸漸不再左右他的情緒,他腦海中現在裝的都是她的一顰一笑。

沒有上次防衛性的劍拔弩張,讓雷音樂松了口氣,「琳達也告誡我,別老是管不是自己份內的事,可是見到不平的事叫我無動於衷的袖手旁觀,我沒辦法。」聲音頓了下,她如履薄冰的?了他一眼,低聲囁嚅,「如果哪天你想說的時候,我會是個很好的聽?。」

「我會第一個告訴你的,當我調適好心情。」她的缺點,也是優點。要不然他也不至於被她吸引了。步驚玉話鋒一轉,「我們現在往哪?」

見他沒生氣,她如釋重負的重綻歡?,「這裏離海邊遠嗎?」

「你想去海邊?」他沒多問原因,方向盤一轉。

「我爸臨終的時候大概早料到我祖父依然會不認同我母親是雷家人,不過他仍抱著一線希望,但他也說如果無法和母親一同進祖祠,那就將他們的骨灰一同灑向大海,生時同衾,死亦同穴,正因?他們堅貞的愛情才會有我的存在。」

「我知道了,這個時間去,說不定還可以看到夕陽。」

「真的,在肯亞我只看過沙漠的落日,還沒看過海上的夕陽。」也不管冬天的海風多刺骨,她打開車窗興奮的東張西望。

步驚玉寵溺的望著她滿懷期待的眼神,他發現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想辦法?她摘下。

車子穩穩的行駛在淡金公路上,不一會兒,映入眼簾的是藍色的地平線,深藍色的海與蒼藍的天相連,大塊的白雲像塗抹在地平線上的立可白,不小心畫出了天與地的界線。

「好漂亮。」雷音樂整張俏臉都黏在車窗上。

「就快到了。」因?不是假日,加上現在是冬天,淡金公路旁的海灘幾乎沒什?人。

他載她到白沙灣,一望無際的白沙在陽光下閃爍著皚皚白光,與一波波湧向沙灘的白浪相互輝映。

車一停,她便迫不及待的拎著包包沖到沙灘上,踢掉鞋子,踩在浪上。

「好冰呀!」她跳開了下,等漸漸適應了海水的溫度,她才挽起裙踏浪而行,迎著海風,舒展著四肢,海水的氣息包圍著她。

這就是大海。

她取出包包裏的兩壇骨灰,灑向大海,仰天大喊,「爸媽,這裏是臺灣,音樂帶你們回來了。」

坐在輪椅上的步驚玉待在岸邊,凝望著赤足走入海水中的她,流露出寂寞的側臉散發著不可抗拒的性感,海水淹沒她的腳踝,狂野海風像是呼應她的?喊的打亂她的發絲,放肆的揚起她的裙擺,暴露出她雪白的玉腿,她就像站在海中央的海之女神。

該死的!他陰鬱的眼緊鎖著她,只想拿條毛毯緊緊裹住她,光看著她,他就血脈僨張,渴望她的欲念如雪球越滾越大。

「好啦。」雷音樂轉身放下微濕的裙擺,一手拎著鞋,踏過沙灘回到他身邊,彎下腰套上鞋子後,她?起頭嫣然一笑,「事情辦完了,輕鬆多了,謝謝你這兩天陪我奔波。」

他沙啞的道:「我比較喜歡實質的感謝。」他望著沐浴在夕陽餘暉中的她,白裏透紅的肌膚因?興奮更顯嫣紅,眼波流轉著靈燦波光,眨呀眨地誘惑著他俯身採擷那染了胭脂的玫瑰唇瓣。

「你想要什??我很窮,買不起太貴重的禮物。」

「你低下頭我告訴你。」他想要她的吻。

「噢。」她把耳朵湊近他,卻只感覺到他將熱氣吹入她耳朵裏,他的唇如羽毛輕刷過她的耳垂,她心臟漏跳一拍,只當他是無意碰觸到,忍不住再靠近,「你說大聲一點,我沒聽清楚。」

她的話甫落下,轉過頭的?那,他的大掌固定住她的後頸,濕熱的唇佔領她因錯愕微張的小嘴,他再也壓抑不住碰觸她的欲望,他等待太久,全身細胞因?渴望她而作痛著,她清新甜美的滋味令他沈醉。

她圓睜著眼,大腦一片空白,滾燙的觸感從她的嘴衝擊她腦袋裏的纖細神經,她感覺全身熱得快爆炸。

他…他吻了她!

所有的知覺全彙聚到唇瓣,他掠奪的吻入侵她的口,饑渴的抽取她的呼吸,急切的引誘她的舌與之共舞,她感覺下腹緊縮著,一陣戰慄的麻酥感通過全身。

「?…?什?吻我?」直到喘不過氣來,她伸出雙手抵住他結實的胸膛。他的吻讓她兩腿發軟,他灼熱的呼吸熨燙著她敏感的肌膚,她甚至可以感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就在她掌心之下。

「你還感覺不出來嗎?」

「感覺?」接觸到她氤氳情欲的水眸,他嘴角勾起身?男人的得意,「你喜歡我的吻嗎?」

雷音樂誠實的垂下螓首,嬌靨一片酡紅。

「記得這裏以後不能讓其他人碰,知道嗎?」他手指點在她紅潤的朱唇上,「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腦袋昏昏然中,她上了車。心中始終盤旋著一個疑問,他好像還沒回答她的問題——

他?什?吻她?!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5:49:57


回到台中後,那個吻困擾著雷音樂好幾天,甚至讓她輾轉反側到無法入眠,她很想找他問個明白,可是始終碰不到人。

雖然她的房間在步驚玉隔壁,可是這些日子她都沒看到隔壁的燈亮起,從方姨那得知他已經好幾個晚上沒有回來睡了。

是因?不敢面對她嗎?

「墨墨,你真幸福,吃飽就睡,睡飽就吃。」睡不著的她站在陽臺上,鳥瞰著大台中萬家燈火的夜景。

迎著晚風,她回看攀在燈罩上伺機而動的墨墨,舌頭一伸,一隻撲燈飛蟲又成了它的點心,她忍不住揪起它,「墨墨,別顧著吃,我問你,他?什?會吻我?他是不是有點喜歡我?」

幹?問我,不會去問他!墨墨翻了翻白眼。身?動物真可憐,吃個晚餐還要被主人騷擾。

這時,她驀地注意到隔壁房間有光線從窗簾穿透出來,喜悅躍上眸底。

他在!

她驚喜的看了眼兩個陽臺間的距離,不假思索的退後抵著陽臺邊緣,一鼓作氣的飛躍。

「哎唷。」她撞到膝蓋了。

「你忘了門在哪了嗎?」冷凝的聲調在頭頂揚起。

倒在地上的雷音樂仰起臉,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我看你房裏燈亮著,想你還沒睡就…沒辦法,最近你都沒回來睡覺,想找你聊聊比登天還難。」

「明天我放假。」他整整請了一周的事假,?了她。

「真的?」她眼睛一亮。

「答應過人的事我從不食言。」

「你該不會是?了我特地請假…啊!」她從地上一躍而起,忽然一陣刺痛讓她蹙起眉頭。

步驚玉面色一寒,「過來!」他轉身進入屋內。

她趕緊跟上,忍著痛一拐一拐的移動腳步。他臉色好難看,是身體不舒服,還是誰惹了他?

「自已找地方坐。」電動輪椅迅速的往櫃子移動。

她環視了眼擺滿書的房間。

電腦桌上的兩台電腦還運作著,螢幕上閃爍著她看不懂的資料,桌上還有厚厚的原文書,一張雙人大床整齊得像沒有人躺過似的,沒有沙發椅,而電腦椅應該是他的位子,看來只有坐床上了。

軟軟的,很舒服的床,還飄散著屬於他的男性氣息,她忍不住用力坐了一下,床的反彈力讓她身子像飄起來。

「褲管卷起來。」這會兒他已拿著急救箱回來。

「噢。」她小心翼翼的卷起褲管,只見膝蓋處磨破了皮,淤青了一大塊,她不好意思的乾笑,「可能是剛剛落地的時候膝蓋撞到地板,這只是小傷…」話聲未完,就收到他嚴厲的一瞪,她噤聲不敢多話。跟在醫院那時候溫柔又體貼的模樣一比,簡直判若兩人。

「還好沒傷到骨頭。」笨蛋!

雷音樂怯怯的?了?溫柔的替她包紮的步驚玉,「你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他淡橫了眼少根筋的她,沒有回答她,在細心包紮完後道:「可以了。」

「謝謝你,每次都麻煩你真是對不起,既然你忙,那我回去好了。」倦意也襲來了,她忍不住打了哈欠。

「坐下。」他收起藥箱。「床給你睡。」

「我房間就在隔壁,可以走回去。」換來他惡狠狠的一瞪。「好,我睡。」她從沒想過自己也是欺善怕惡型的。

「躺好,睡覺。」他替她蓋上棉被。

她癡迷地望著他變得柔和的嘴角線條,羞澀的低問:「那一天你?什?要吻我?」

「你認?一個男人主動吻一個女人會有什?理由?」

「那是否表示你有點喜歡我?」甜蜜的笑花在她眸底綻放。

「我可沒有隨便見人就吻的習慣。」

「我哪有隨便…啊。」她打個哈欠,眼皮慢慢下垂,咕噥低語,「因?是你。」睡意漸濃。

步驚玉唇線泛起一抹幸福的弧度,低頭攫住她嫣紅的唇瓣。

他靈巧的舌尖輕如羽毛的劃過她的唇,她的嘴不由自主的?迎合他而張開,彷佛已經期待這個吻好久。

他溫柔的吻令她感覺整個人像浮在雲端,眼皮變得沈重起來,她喃喃自語著,「驚玉,我喜歡你。」慢慢的,她沈入夢鄉。

「睡吧!」他溫柔的啄了下她的額。

門外忽然傳來嘈雜的腳步聲,敲門聲響起。

?了避免吵到她,他起身打開門,瞪了眼包圍他房門的傢夥,兇惡的口氣還刻意的壓低音量。

「你們這是幹什??吵死了!」

「音…音樂不見了,」步行衍仰頭望著個頭比他還高的步驚玉。等等…比他還高,視線往下,他眼珠子暴凸。

「驚玉,你…」步驚奇瞠目結舌。

「你的腳能站?!」步驚天呆成石膏像。

「我沒看錯,你在走路?」步驚元愕然。

「太好了。」方姨驚喜。

大夥你一言我一句,步驚玉兩道濃眉糾結在一起,要不是怕輪椅轉動的聲音驚擾到睡得香甜的音樂,他根本不想讓這些傢夥知曉。

「音樂她剛睡,你們小聲一點。」他厲聲警告,輕輕帶上門板。

所有的人呆若木雞。

「那是作夢嗎?」步驚夭回神揉揉雙眼。

「阿奇,你臉借我捏一下。」

「很痛耶,臭老爸。」

「等等,音樂睡在他房裏!」方姨驚呼。

大夥聞言不禁面面相覷。驚玉房間只有一張大床,而音樂在他房裏?!雖說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是不妥,可是卻沒有人有膽再敲門。

*******

隔天一早,餐桌上的氣氛顯得詭異。

「阿天,你去問。」

「?什?要我去?」

「阿元。」換來步驚元冷冷的一眼。

「阿奇,你是他哥哥,你去。」

「爸,你怎?自已不去問?」

餐桌邊,步驚玉一如往常的坐在輪椅上,一邊優閑自得的享受著早餐,一邊看著原文書。

客廳裏的四個大男人望著廚房探頭探腦的,就是沒有人有膽上前去詢問。

「猜拳吧。」步驚天提議。

「剪刀、石頭、布,輸的人去,老爸你也要猜。」步驚元睨了眼想作壁上觀的步行衍。

「猜就猜。」他會輸這幾個小夥子嗎?

四個大男人在一番廝殺後…

「?什?又是我輸。」步驚奇懊惱的瞪著出布的手。

「快去。」步行衍擺出老爸的架子。

幽怨的看了兩位兄長及父親一眼,他認命的進了飯廳,三人則是緊跟在他身後。

「咳咳,驚玉,你什?時候會站的呀?」他被三人硬是推上午門。

「手術過後。」他頭也沒?,輕描淡寫的說道。

「那你怎?還坐輪椅?」

步驚玉喝了口熱粥,慢條斯理的說:「久站對腳負擔大,能坐何必虐待自已。」他絲毫不覺得坐輪椅有什?不好。

步行衍和三個兒子面面相覷,難以置信他坐輪椅的理由居然是懶得走路,他們竟被這小子耍那?久!

「你這臭小子裝死。」步驚奇首先勾過他的脖子。害他每每面對這小弟都愧疚個半死,特別是在他無意間做了一些傷了兄弟情誼的事之後。

「你想對他怎樣?放開他!」

驀地,雷音樂一拳飛來,步驚奇反應不慢的縮回頭,放開步驚玉。

「早。」步驚玉偏過頭朝她微笑。

這…這又是一個令?人眼珠子突出、下巴脫臼的奇景。

「早。」她想到自已居然在他床上睡了一夜,火辣辣的熱氣從頸部竄升,羞赧的低垂著頭,坐到離他最遠的位子,沒膽坐他身旁。

「音樂你昨晚睡他房間,這小子沒對你怎樣吧?」步行衍緊張的低問。可不能讓這奸詐惡劣的小子占盡便宜,居然連老爸都耍!

「什?怎?樣?」她臉紅耳赤的囁嚅道。

「爸,我來問。」步驚奇擠開父親,繞到她身邊,拚命的擠眉弄眼,露出最性感的微笑,「音樂呀,你昨晚怎?不在自已房間睡,害我們大家都擔心你會不會發生什?意外。」

「對不起,我只是睡不著想找驚玉聊聊天。」誰知一聊聊到床上去,昨夜的吻依然令她全身發燙。

他喜歡她!想到著,她竊喜不已,不期然與凝眸含笑的步驚玉四目相對,她羞得低下頭,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怎?不來找我?」

「找你?」她困惑的?頭看著步驚奇,「你怎?了?一早就眼睛抽筋嗎?要趕快看眼科醫師,不然會有後遺症的。」

噗!剛喝口湯的步驚玉險些噴出來,被嗆到的猛咳,咳到臉紅脖子粗,而一旁的竊笑聲越來越大。

眼抽筋?他還臉抽筋咧!步驚奇額頭掉下櫻桃小丸子的黑線,像他生得這?英俊瀟灑的男人居然她不放在眼裏。

「咳咳,音樂呀!」步行衍臉頰抽搐著,似乎隱忍著某種情緒,「你昨晚跟驚玉沒怎樣吧?」

「怎樣?」她心虛的臉龐藏不住心事,臉紅得像是熟透的番茄。

「他有沒有對你怎樣?」步驚天好奇得要命。怎?也沒想到這個陰陽怪氣的老弟居然是他們之中第一個談戀愛的,而且他還坐在輪椅上,以普通人的觀點,一個正常的女孩是不可能會喜歡上一個殘廢的。

「這個…」雷音樂羞得臉都?不起,聲如蚊蚋,「吻算不算?」

「哇咧,你這小子手腳真快。」步驚奇的手再度欺上步驚玉的脖子。居然比他手腳快一步,家裏最奸詐狡猾的人非他莫屬,突然眼前一道銀光閃過,他機警的抽手閃避。

只見一隻銀叉扎實的射中他背後的廚櫃,差一點那銀叉就穿過他的手掌,一顆冷汗從他額頭淌下,他不禁吞咽了口口水,回看手裏少根銀叉的雷音樂,他心驚膽寒,頭皮發麻。

這個女人好恐怖,出手都是毫無預警的。

「他在吃飯你沒看見嗎?你想勒死他呀?」

她瞪著他,有如母獅發威,而一旁的步驚玉依舊老神在在的喝粥飲湯,像局外人般。

「音樂,你學過武術?」步驚元訝異的挑眉。

「六歲的時候我爸就麻煩一位會針灸以及中國武術的同事教我功夫防身。」

步驚奇咽下口口水,「那你剛剛?」

「射偏了,我瞄準的是你腦袋。」要是真瞄準,他哪能站著說話?!

步驚天吹了聲口哨。

「哈哈哈,不愧是音樂。」步行衍得意的笑,難得看到兒子吃癟。

「我吃飽了。」步驚玉放下碗筷,收起書放在膝上,按下電動輪椅的鈕轉身離去,像什?事都沒發生過般。

「他還真會演戲。」步驚奇沒好氣哼道。

「你們在說什??」雷音樂一頭霧水。

「你不知道嗎?!」步驚元愕然,驚玉居然連她也瞞。

「知道什??」

「驚玉的腳其實是好的。」步行衍氣呼呼的說。

「事實上驚玉他可以走路。」

接著四個大男人像受盡委屈的小媳婦,哀怨的訴說著被步驚玉欺壓的過往。

而音樂只聽到一句——步驚玉沒有殘廢,他可以走路!

*******

步家,別墅頂樓——

「步叔叔說你在這,我就來了。」

寬敞的空間改建成?一間健身房,所有健身器材一應俱全,落地窗外還有個露天遊泳池。

僅著黑色緊身背心和長褲的步驚玉正坐在舉重機下方練挺舉,鍛鏈過的臂肌展現力與美的線條,一顆顆曰的瑩剔透的汗水順著肌理滑下,雷音樂突然感覺口幹舌燥。

她從容的步近,刻意忽略乍見他媲美運動健將的結實肌肉時的震撼和悸動。

他沒理會她的繼續練挺舉。

她清清喉嚨的續道:「步叔叔說你要是在家都會待在健身房三個小時。看不出醫師袍底下,你的身材那?好。」肌肉耶。

她垂涎的模樣,活像想一口吞下他。他看得啞然失笑。她難道不知道害羞矜持嗎?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他起身走到跑步機,練競走。

「原來你會走路呀?」她嘲弄道。居然連她都騙。

「與你無關。」

「怎?會無關,我有可能是你老婆,也有可能是你的嫂子耶。」一抹黠光閃過她的眸底。

步驚玉聞言險些踉蹌,「你敢嫁給我哥試試?」身手矯健的躍到她面前,他威脅的逼視她。

「?什?不敢?」她好整以暇的東摸摸西碰碰,無視於他噬人的狠戾目光,「步叔叔說過任我挑選。」

「你敢!」

語落,雷音樂還來不及反應,他已攬住她的腰將她推到牆壁上,以龐大的身軀和鐵臂困住她,炬眸懾人的緊鎖著她的容?,他惡狠狠的封住她挑釁的唇。

這次的吻比上次的更火熱狂肆,他的唇在她嘴上齧咬,舌尖粗魯的攻入她的嘴,激烈的翻攪她的舌。

他純男人的悍然氣息全面佔據她的呼吸,猛驚又流露出無法言喻的溫柔情愫,一絲絲如細雨,慢慢的、一點一滴的滲入她的全身,她感覺每塊肌膚都像被點燃的火種一樣。

她感覺這次不只是舌頭被他銜去,連呼吸、整個靈魂都快被他吸走。

她不能喘息了。

「你是我的!」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步驚玉摟著她,安撫慌亂的心,暗啞的嗓音透著不容抗拒的堅決,「不管你願不願意,我不會輕易放手。」

「我?什?要聽你的?」雷音樂心臟蔔通的狂跳。敏銳的神經感受到他男性的亢奮正壓迫著她的女性部位,某種戰慄的強烈電流通過她的背脊,她感覺到一陣酥麻腿軟。

步驚玉頭抵著她的額,幽幽歎息,「我之前交過兩個女朋友,一個是大學同學,她是社工系,喜歡照顧人,我們就這樣在一起,那時候的我就是個坐輪椅的身心殘障者,直覺不可能會有人愛上我這樣的人,但我試圖說服自己她是不同的,但事實上證明,她愛上的是我的家世背景,因?當我哥來找我的那天…」

「當她看到英俊挺拔的驚奇之後,就漸漸的疏遠你。」現實的女人!

「嗯。」他點點頭。

「另外一個呢?」

他目光變得深邃暗沈,「就是你見過的杜若衣,我在實習的時候認識她,她笑容很甜,對每個病人都很溫柔,我那時候真的是有點心動,但在我哥哥來造訪之後,變了,一切都不一樣,她告訴我她喜歡上我哥哥,那時候我真的很想大笑一場。」坐在輪椅上的他體會到現實的無情,人心的善變讓他無法相信這世界上還有真愛。

「所以你很擔心我會喜歡上你哥哥?」

他白皙的臉龐浮起狼狽的紅暈,再度點頭。

「原來我在你心中那?不值得信任。」她悻悻然的說。

步驚玉尷尬得不敢看她靈燦慧黠的水眸。

「我告訴你吧,驚奇那種姿色不算什?,你見過桑迪,就應該知道好看的男人滿街是。」她沒好氣的說。

依她看是他對自己沒自信才會自卑,寧可用殘廢的面貌來做?保護色,以冷漠疏離的面具讓人無法入侵他的心。

「我知道,但那個讓我接連遭受打擊的人偏偏是自己的兄弟,讓我很難釋懷。」

伸出雙手,她摟住他,「那我的表現如何?放一萬個心吧!我絕不會受驚奇那種花心公子的吸引,誰叫我的注意力已經被一個孤僻的男人給鎖住了。」

感動之餘,他一雙鐵臂緊扣住她的腰,放肆的舌與她的糾纏著,貪婪的汲取她口中的芬芳,享受她的溫暖與柔軟,饑渴的身子貼近她,讓她感受她對他身體造成的影響。

某種狂野的感覺攫住雷音樂的感官,整個人沈浸在他激情的擁吻中,她情難自禁的雙手攀上他的肩,一種無法言喻的炙熱在兩腿間悶燒,她需要他來平息那股燥熱,不自覺的緊貼著他移動。

這一觸動,一道深沈的呻吟聲從步驚玉緊繃的喉嚨逸出,他的吻轉成狂烈強硬,唇滑至她頸邊,品嘗她柔軟的肌膚,感受到她急遽跳動的脈搏,他渾身血液像點燃了火焰的石油延燒至全身百骸,此刻情欲淩駕理性,僨起的欲望快漲破了褲襠。

他想要她!

忽然頸後寒毛倒豎,他機警的轉身。

「咳咳…抱歉打擾一下,門沒關我就自己進來了。」步驚奇站在門邊,不知道看了多久。

雷音樂尷尬的趕緊推開緊摟著她的他,驚慌的整理儀容。她上衣居然被掀上了胸!

險些把持不住的步驚玉急忙的將衣衫不整的她護在身後,殺氣騰騰的瞪著步驚奇。

他一定是故意的。

「外頭有個紅頭髮的傢夥來找音樂。」挑釁的邪惡笑容躍上步驚奇的嘴角。他就是故意的,怎樣!這不過是對他欺世惡行的小小回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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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5:59:39


桑迪在步家客廳裏來回踱步,他怎?也沒有想到請私家偵探調查過後會有驚人的發現。

這個步驚玉不僅是個赫赫有名的外科主任醫師,還是步氏企業的四公子,更重要一點,他根本不是個殘廢,這件事恐怕連他的家人都不知曉,音樂也肯定被蒙在鼓裏。

太可惡了,他一定要告訴音樂並把她帶離魔掌。

「史提先生,坐,喝茶。」方姨親切的款待每一個造訪的客人,即使對方看起來臉色非常難看,活像要找人幹架似的。

「謝謝。」桑迪就算怒火中燒,也不忘紳士風度,優雅的彎腰一禮後坐下,卻按捺不住的引頸探看樓梯,「音樂怎?還不見人影?」

「史提先生,別急,音樂馬上就下樓來。」她笑了笑安撫他,看到電梯下來,馬上說:「他們來了。」接著轉身進入廚房。

雷音樂是跟步驚玉親昵的手拉著手一起坐電梯下來,而步驚玉依舊氣定神閑的坐在輪椅上。

看在桑迪眼底,他不由得露出恣意的微笑。

「史提公爵遠道而來不知有何指教?」步驚玉看他一臉鐵青又突然像瘋子一樣傻笑,不覺皺起眉頭。

「我來找音樂的,不是找你。」他沖上前,試圖拉過她。

她察覺他的意圖,連忙閃避,不悅的沈下臉,「你又追來幹??在臺北我都已經跟你講清楚了,我這輩子跟你是不可能的,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一樣,你死了心吧,我喜歡的是他。」她指著步驚玉。

「你知道你給他騙了嗎?」桑迪忍不住咆哮。

「騙了?」她轉頭面對步驚玉,薄慍的道:「你還騙了我什??」

「我也不知道,那你認?我騙了你什??」他把問題丟還給她,兩手一攤。

「他不是殘廢,他的腿根本早在去美國動手術之後就已經能夠站立行走,他現在只是裝給你看,博取你的同情罷了。」桑迪忍不住得意揚揚。

步驚玉看向她,「你只是同情我才喜歡我的嗎?」

「笨蛋,人家隨便說說你也隨便信信,我是那樣的人嗎?!」

「可是…」

「你的大腦到底裝什??」

「你。」

想到方才差點被他吃了,雷音樂漲紅了臉。

「我好想再吻你。」他仰頭貼近她耳後呵著熱氣。

「別鬧了,有外人在。」她羞得脖子都紅了。

聽他們旁若無人的情話綿綿,桑迪難以置信的傻了眼。

「既然是外人就別理他,我們回房繼續。」步驚玉灼熱的視線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沙啞的嗓音流露著情欲。

她整張俏臉都冒煙了。

再也無法忍受被忽略的桑迪打斷了他們,「你沒聽到嗎?!我剛剛說他對你隱瞞了他可以走路的事實,你難道一點都不介意?」

「怎?你還在呀?」步驚玉故做訝異。

「驚玉,別這樣,來者是客。」雷音樂回神過來,望著被忽略得很徹底而鐵青著臉的桑迪,「對了,你剛剛說什??」

「你——」桑迪咬牙切齒。他到底是來做什?的?

「沒什?事的話就請回吧,我們家不收留流浪狗。」步驚玉平靜的道。光想到桑迪繞著地球跑的追著音樂,他就有如芒刺在背。

「音樂,你看清楚了,你喜歡的是這樣一個男人!」桑迪眼光一閃,拳頭揮出,就是要逼步驚玉站起。

雷音樂驚呼,「小心。」

步驚玉輕鬆的攫住他的拳頭,坐在輪椅上不動如山,「史提先生,你好像忘了這是誰的地盤,要撒野也得挑地方,你可知道以你的行徑,我們可以以入侵民宅、傷害罪讓你吃上官司。」

桑迪心一驚,這才明瞭自己無疑是在太歲頭上動土,這個步驚玉無形中散發著與生俱來的王者威嚴。

「驚玉,算了。」她轉向驚愕中的桑迪,「你走吧,對你的厚愛,我很抱歉,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找到屬於你的真愛。」

桑迪盯著她片刻,「你該不會是受他暴力威脅才不得不跟他在一起?」

她差點撞輪椅。天哪!居然有人想家力比臺灣社會亂象還嚴重。

一旁的步驚玉憋笑憋得好辛苦。

「史提公爵你的妄想症已經病入膏肓。」

「我是?了你好,?什?你就最不懂我的心?如果是因?這傢夥的關係,你別怕,有我在,我一定會保護你。」

「我不要懂得的心。」她氣得渾身發顫,「出去。」她手指著門。

步驚玉再也憋不住的笑抱著肚子。

「再不走我拿掃帚趕。」說著她沖進廚房拿了掃帚出來,憤怒的舉高揮下。

桑迪急忙的跳開,當場呆若木雞。怎?可能?他心目中溫柔親切的東方佳人居然是只恐怖的母暴龍?!

步驚玉趕緊上前制止,「音樂冷靜,瘦狗莫踢,病馬莫騎,雖然他智商很低,但我們做人不能沒有同情心。」

「還不走!」雷音樂繞過步驚玉,再次攻擊。

險險閃過的桑迪被逼到門口,臉色發白的伸出顫抖的手指,「你…你真的是音樂?」好可怕。

「想找死別客氣,我會?你燒冥紙。」她陰惻惻的冷笑,掃帚橫掃千軍的揮過去,桑迪趕緊蹲下。

冷不防門口剛進來一個人,閃避不及,啪的一聲。

糟了!雷音樂臉色丕變,尷尬的望著站在玄關口、臉上多了一道青黑痕?步驚元。

而桑迪趁隙落荒而逃。

步驚玉忍俊不住的大笑出聲,經過這次驚嚇,他相信桑迪應該不會再追著音樂跑了,懸宕心頭的大石塊落下。

「這是幹什??」步驚元皮笑肉不笑的說,「最新的歡迎回家花招嗎?」所以說他討厭女人這種生物。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完了,她居然把掃帚打在潔癖男身上。

「驚玉,把你家母老虎拖回去管教。」他恨恨的說,轉身離去。

「他氣得不輕。」她歉疚的說。

「沒關係,他氣不死的,有我在。」心臟病也能醫。

「桑迪呢?」她這才注意到他不見了。

「別管他,他以後應該不會再騷擾你了。」步驚玉移動輪椅,上前將她圈入懷中,拿下她手中的掃帚,仰頭輕啄了下她紅通通的臉蛋,「走,沒聽見二哥說,要我好好『管教』你。」

感受到他在耳邊呵著熱氣,語氣中還含著曖昧,雷音樂整張紅臉有如火山爆發,比關公的臉還紅。

*******

她被吃了嗎?

答案可以從步驚玉臉上的表情看出來。

一臉陰鬱的步驚玉開著車,欲求不滿寫在臉上。

「別這樣啦,步叔叔也是?了我們好。」雷音樂忍著笑。

當步驚玉忘形的在房門前與她熱情擁吻的時候,不巧被剛步出房門的步行衍看到,緊接一道大聲喝斥,相較步驚玉的從容,她羞得不敢見人。

結果就是她跟步驚玉被推出門,進行戀愛後的第一次約會。

她到現在仍有種飄浮在雲端的不確定感,本以?是自己一相情願,沒想到他也喜歡上她,她感覺好像作夢。

「笑什??」看她嘴角漾著一朵勾魂笑花,他心蕩神馳。

「我們真的談戀愛了嗎?」

「都上了我的床還問?」在成年之後,從來沒有人能夠進入他的私人領域,她是第一個。

「那是意外。」她臉紅的說,旋即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步叔叔說,你們家除了驚奇那一天到晚發情的種馬外,其他三個人都守身如玉,這是不是真的?」他居然還是童子雞。

步驚玉低咒,「我不是。」這死老頭!

雷音樂張口結舌,「那你怎?做呀?」在假裝兩腿殘廢的情況下。

他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深邃眸子簇著兩團火,「你想試試嗎?」車子在紅燈前停下,他挨近她耳邊,唇不經意刷過她嫣紅的臉蛋。

她頓時兩頰撲上紅霞,趕緊轉移注意力,「我們要去哪約會?」

「你說呢?」

「我對臺灣不熟,你開車,你決定。」

「要我決定呀,我給你兩個選擇,我保證你都沒去過。」他不懷好意的笑,頭上冒出惡魔的角。

「哪兩個?」

「飯店和賓館,你選哪一個?」延續被父親打斷的進行曲。

她總算意識到他的意圖,一股熱浪從頸部沖上腦門,羞窘的回避他熾熱的凝視,不意掃見號誌燈的變換,她馬上提醒他,「綠燈。」呼!

看她提心吊膽的模樣,他不覺莞爾,踩下油門,「放心,在沒有得到你允許之前,我不會動你的。」

她面紅耳赤的垂下蟯首,囁嚅著,「我只是沒有碰過這種事,所以有點緊張。」還好叔叔的出現讓她理智?頭,也讓他踩了煞車。。

「我很高興。」他溫柔的望著她,「我是你第一個男人。」

曖昧的話令雷音樂紅緋的臉蛋快熟透了,「是不是所有的男人跟女人在一起都會想到那檔事?」

「只有遇到喜歡的女孩的時候才會想,別把我跟驚奇歸?一丘之貉。」

「那你不會有性衝動的時候嗎?」

「每個人都有性衝動,端看個人自製力。」他邪惡的瞅著她,「別告訴我你看到我裸露的身材時沒有想入非非?」

被識破的她羞赧的薄嘖,「是人都會喜歡看美的事物,我就不信你看到美女不會多看一眼。」

「這?說來你對我身材很滿意嘍?」

「步驚玉!」她嬌嗔,掄拳輕槌了下他。

儀錶板上的墨墨被嚇得睜開眼,看了眼沒事又閉上雙眼繼續睡。

「好啦,不鬧你了,說說看你想去哪?」他寵溺的揉揉她的頭。

「我們去逛街好不好?」她一臉雀躍。

步驚玉挑眉。

「聽說臺灣最熱鬧的地方就是百貨商場,每到周年慶的時候,人像螞蟻那?多,你可以帶我去見識嗎?」

「好。」他啼笑皆非。他們第一次的約會居然是去逛街。

*******

連續幾天的逛街約會,雷音樂與步驚玉走遍各家百貨和年貨大街,連夜市小吃都沒放過,卻沒買任何東西。

一般女孩子到百貨公司和商店都是看一些衣物或珠寶手飾,她不是,她看吃的時候比較多,特別是臺灣小吃。

她是個很容易滿足的小女人。曾經,?了貪看北京烤鴨,整張臉幾乎貼在人家店面的玻璃上,看她那?渴望,他就帶她進去品嘗,結果得來一個讓他差點失控的熱情擁吻,看得路人都不禁臉紅心跳。

此刻他們塞在車陣中,過年過節,外出逛街的人特別多。

「怎?辦,禮券還剩下這?多耶?」雷音樂愁眉苦臉的看著手中的三張五百元面額的禮券,「沒有花掉會不會對送我紅包的人很失禮?」因?她在百貨公司幫工作人員抓到扒手,這是該百貨公司的主管贈送給她的謝禮,這也是她第一次收到紅包,只是裏面裝的不是錢。

步驚玉好笑的看著她發愁的模樣,「不會。」一般人是嫌禮券不夠花,她是嫌太多不知道該怎?花。「你想想看有什?想買的?」

「沒有,步叔叔什?都給我準備好好的,服飾有驚天包辦,驚奇也送我一台筆記電腦,驚元?我的墨墨設計一間漂亮的小房子,驚雲更誇張,居然送我一輛跑車,我又不會開車,我要去哪有你陪就好了。」

這樣的她怎叫他不心動,他憐愛的撫摸著她俏臉,「既然用不著,那就把它捐出去。」

「也對,我曾經在家裏附近的7—ELEVEN看到有個捐款箱,我們回程經過的時候可以把它丟進去。」

「好。」他溫柔的微笑。

「那我們還等什??」塞在這浪費時間。

「你不逛了嗎?」下一條街還有家大型百貨公司。

「看來看去都一樣,我還是喜歡肯亞的大草原,有到處奔跑的羚羊,還有長頸鹿、獅子、老虎…我想念我的小黑。」

「小黑?」

「他是一頭黑豹,你外表很像它。」

他像一頭豹,步驚玉哭笑不得。

「等下,有間7—ELEVEN。」她指著車窗外不遠的街角大叫。

他不慌不忙的將車子靠向右邊,運氣不錯的剛好有輛車離開,讓他們不需費力找停車位。

雷音樂等著他下車,然後兩人進入便利商店。

忽然他停下沒有前進,讓她錯愕了下。

「怎?了?」她的目光順著他的視線,落在貼在7—ELEVEN玻璃櫥窗上的一張宣傳照,那是世界小提琴家MoonLou的宣傳照,「這個小提琴家很有名,旅居英國,聽說是個臺灣人,這是我媽告訴我的,我媽也很喜歡音樂,不過她選擇當漫畫家。」

「我們回去。」他移動輪椅,轉了個方向。

「好,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她不解他?何突然變得沈默,心裏有點急,連忙沖進店裏,將禮券塞進捐款箱後趕緊追上他。

這一路上,步驚玉沒有再開口,任憑雷音樂怎?逗他,他都悶不吭聲,沒有表情的臉龐比她初次見到他時還冷。

一團疑雲慢慢凝聚在她的心扉,她感覺得出來,他的改變絕對跟那個MoonLOu有關。

*******

晚餐時,步驚玉交代醫院有事就匆忙離去,餐桌上只剩下步行衍、方姨、步驚奇、步驚天和雷音樂,而步驚元經上次被她驚嚇過度加上建築業景氣復蘇,Case接到手軟,就很少回家了。

「音樂,今天怎?這?安靜?」方姨夾兩塊肥肉到她碗裏。

「男人重色輕友,女人也一樣,沒有了驚玉就像掉了魂似,我們這幾個帥哥美女都比不上一個驚玉。」步驚奇揶揄她。

「才不是。」藏不住心事的她一張俏臉飄上兩朵紅雲,囁嚅著,「我是想到那張在7—ELEVEN外面看到的宣傳海報。」

「海報?演藝圈的事問我最清楚,我幫不少知名藝人做造型,告訴人家,你迷上哪個偶像?」

「驚天,謝謝你,我沒有迷上誰啦。」她還是不太習慣驚天儼然女孩子的言行舉止。

嬌媚的步驚天眉開眼笑的說:「對了,最近有位新出爐的王天王很不錯,我有他演唱會的免費入場券,可以送你幾張。」

「咳咳。」步行衍橫了眼大兒子,就怕他帶壞音樂。

「是誰的海報?」步驚奇很好奇,有哪個明星會比他英俊瀟灑,讓她吃飯的時候還魂不守舍。

「MoonLou。」

話一出,所有的人臉色變了變。

「我想到我公司裏還有事。」步驚天放下碗筷,率先離席。

「我突然想到跟個美眉有約,先走一步。」步驚奇也蹺頭。

雷音樂愕然。怎?一提到MoonLou,他們就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活像MOOnLou這個名字帶著病毒。

「我先收拾一下碗筷。」就連方姨也一樣。

「步叔叔。」她不解的黛眉顰起。

步行衍放下碗筷,深籲了口氣,「也是該讓你知道了,MoonLou就是我的妻子柳夢月。」

她驚愕的張大了眼,「步叔叔,你說那個MoonLou就是你結婚不到十年就離婚的妻子?」

「我們還沒有離婚。」他撇了撤嘴。

「可是,MoonLou對外宣稱她離過婚,目前單身。」因?母親滿欣賞MoonLou的音樂,連帶她也對她的生平略知一二。

「那是她單方面的決定,我可從沒同意。」

雷音樂的下巴怏掉到地上。這樣孩子氣的步叔叔她還是第一次看到。

「那你們怎?會…」

「其實都是一場誤會,唉,說出來也不怕你見笑,事情都已經過去那?多年了。」

她看著好像一瞬間老了十歲的步行衍,靜靜的聆聽著。

他歎了口氣,「夢月她娘家是地方上的望族,我們的婚姻可以說是政治婚姻,她的個性很剛烈,以致有夭她不知道從哪得知我心裏有其他的女人,我們夫妻的感情就?生了裂痕,加上我的個性很強硬,每天上班打拚已經很累了,就算是誤會也不想多做解釋,於是她開始跟我冷戰,我便往外尋求慰藉,就是那時候我和我的秘書也就是你方姨發生了關係。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陣子,終於在驚玉剛過完五歲生日的那天,她?下小孩和一張離婚協議書,拿著她的小提琴走了。」

「步叔叔,你沒試圖挽回嗎?」

步行衍搖搖頭,「我根本不知情,那天下著大雨,家裏只有五歲的驚玉跟她,他追著準備離家的她,她沒有回頭,心急如焚的驚玉不會開門,便試著用爬的,結果不小心跌了下來,被忘了東西而折返的老劉發現,才趕緊送他進醫院。」一抹自責的淚光在他佈滿皺紋的眼角閃爍。「當我沈醉在溫柔鄉的時候,我怎?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等他從醫院醒來,整個人就變了。」

驀地一聲啜泣飄入雷音樂耳裏,她回過頭,只見方姨從廚房跑了出來,緊緊摟著步行衍的肩。

「那不是你的錯,是我貪心,是我要你多留一會兒。」她哽咽的說。

「音樂,我家的驚玉脾氣不太好,不愛講話,個性又彆扭,可是他真的是個好孩子。」步行衍老眼泛紅的望著她,「他就拜託你了。」身?父親無不希望孩子擁有幸福。

「步叔叔,你千萬別這?說。」雷音樂感覺好像肩上多了個重擔。這都源自於她愛上的那個孤僻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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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3-30 06:00:14


入夜時分,雷音樂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索然無味的按著電視遙控器。

「音樂,怎?還沒去睡?」方姨邊脫下圍裙邊走進客廳。

「驚玉說今天會回來。」抱著抱枕,她望著略顯滄桑的方姨,「方姨,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她將圍裙折好放入櫃中。

「你曾經後悔嗎?」

身子僵了下,她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澀笑,「我後悔,我後悔沒能早一點和行衍相遇。」

「那?你覺得幸福嗎?」沒名沒份的跟著步叔叔這?多年,要是一般女人早就吵著要交代了。

方姨點了下頭,羞澀的紅雲飄上她的兩頰,她趕緊轉移話題,「別說我了,這?晚了,天氣又冷,你還是快去睡吧,少爺有我來等就可以了。」

「沒關係啦,反正我也睡不著,而且這沙發很舒服。」雷音樂嫣然一笑,拍拍沙發椅。

「阿梅呀,我的毛巾呢?」這時樓上傳來步行衍的喊叫。

「來了。」方姨連忙回應。

「方姨,步叔叔在叫你,你趕快上去,他可能需要你幫他刷背。」她戲謔的瞅著一臉酡紅的方姨。

「阿梅!」

「那我先上樓去了。」方姨羞窘的趕緊上樓。

望著她遠去的背影,雷音樂歎了口氣。雖然步叔叔和方姨沒有任何有形式的證書或婚禮,但他們就像一對相互扶持的老夫妻,這種感情很讓人羨慕,也讓她想起她在天國的父母…

步驚玉一進門就看見躺在沙發上酣睡的她,「音樂,快醒醒,怎?在這裏睡著了?會著涼的。」

「你下班啦。」雷音樂揉揉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臉疲憊的步驚玉,她驚喜的睜開眼睛,彈起身。

「這?晚了,你怎?不回房間睡在客廳?」他看了眼牆上的鍾,時針指著十一,他沒注意到自己加班加到這?晚。

「等你呀。」

「有事?」他挑眉,轉身將公事包放在櫃子上。

「很抱歉,我不知道那個MoonLou是…」公事包掉落地面的聲響打斷了她的話。

他冰冷的話從齒縫迸出,「不許在我面前提她。」

「可是她是…」你母親呀。

毫無預警的,他突然站起,大步逼近,她錯愕的話打在舌尖,唇被他的封住。

他的舌尖長驅直入她滑細如絲的濕熱小嘴,懲罰性的吞噬她的呼吸,但,撼動的卻是他自傲的冷靜。

該死的!他想要她。

「答應我,別讓一個跟我不相干的人影響到我們。」他沙啞的低喃,深邃眸子簇著兩團欲火的直視她,他伸出手輕輕摩挲她佈滿紅霞的嬌靨。

「可…」她喘息著,張開嘴想說些什?,可見他臉色一變,只好闔上嘴。她還能說什??

他露出了笑容,「對了,你想不想念點書?」他亟欲轉開話題,免得她又提到那個?夫棄子的女人。

「念書?」雷音樂腦袋有些轉不過來。

「驚玉,你下班了?」從樓上走下,換穿上睡袍的步行衍和方姨,眉梢掩不住春色,似乎是剛洗完鴛鴦浴。

他們大概也是?了等驚玉下班,所以在睡覺前又下樓來,還好沒讓他們看到那記火辣辣的吻。

「音樂呀,你在肯亞有念大學嗎?」方姨來到她身邊,溫和的問。她有聽到他們剛剛的對話。

她笑著解釋,「沒有,肯亞大學都位在比較熱鬧的大城市,離我們阿裏達沙鎮太遠,光車程來回就要三個鐘頭,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通勤上,也不想搬到外面,就沒去念大學。」

「這年代還是多念點書比較好。」步行衍坐在單人沙發上,想了一下又說:「反正你都要嫁給驚玉,乾脆就在臺灣找所大學念。」

嫁?!會不會想太遠了?

「步叔叔,我…」她該告訴他她靠網路已經拿到了三所大學的學位了嗎?

「只要你想念,一切都不是問題,驚奇人脈廣一定有辦法的。驚玉,你改明個兒先抽個空帶音樂去大學走走,拿一些資料。」

「不用了。」她急忙的道。

「沒錯,我會帶她。」步驚玉陰鬱的沈著臉瞪著父親。這臭老爸當初還想湊合音樂跟驚奇。

「驚玉,我已經…」大學畢業。話沒說完又被打斷。

「?我留在臺灣,我會幫你打理好一切。」他溫柔的凝望著她,「好嗎?」

她還能說不嗎?唉!雷音樂歎了口氣。

*******

在雷音樂無意間吐出MoonLou這個令步家掀起波瀾的名字後不久,家裏來了個冷豔高雅的美女。

她正是MoonLou。

「我是來拿離婚協議書的。」白皙細緻的肌膚令人看不出她已經是五十高齡的婦人。

「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事先坐下來再說。」方姨端著茶點,怯怯的?了眼雍容華貴的她。

「媽,真難得,什?風把你吹回來?」步驚奇瀟灑的撥了下頭髮。

「你回來幹??」步驚天口氣不善,一副像是看到比自己還美的女人而心生敵意的瞪著母親,不知情還以?他們是仇人。

「這是你對母親說話該有的口氣?」柳夢月神情自若的端起方姨泡的茶淺啜。「方梅,你泡的茶還是一樣好喝。」

「謝謝夫人。」方姨靦靦一笑,依然如同當初擔任秘書時一樣的尊稱她?夫人。

「叫什?夫人,你跟步行衍的婚事還沒辦嗎?」

「婚都還沒離還辦什?婚事?」步驚奇冷笑。

面對儀態萬千的柳夢月,方姨自卑的低著頭,「夫人難得回來就留下來吃飯,我去準備晚餐,你們慢慢聊。」

柳夢月環顧著視她如陌生人的孩子,眼中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自嘲。在他們眼中,她大概是一個自私自利的母親。

雷音樂一直無法想像步驚玉的母親會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小提琴家MoonLou,一直愣愣的望著柳夢月。

「這位女孩子是?」

「驚玉的姘頭,啊——」說這話的步驚奇腳被狠狠的踹一下,吃痛的險些跳起,哀怨的睨了眼坐對面的雷音樂。好狠!

「你該不會是雷音樂吧?」就算她人在國外,對於四個小孩的一切她都知道一清二楚。她給她一抹溫柔的微笑,「是劉叔告訴我的。」

雷音樂羞赧的垂下蟯首,「柳阿姨,你好,你好漂亮。」

柳夢月穿著一襲黑色套裝,自然流露出高貴優雅的氣度,舉手投足間散發著自信迷人的風采,無怪乎樂迷囊括老中青三代。

柳夢月笑了,宛若芙蓉出水令人怦然心動。

「你跟驚玉的事我也聽說了,我家驚玉小時候特別黏我,個性又執拗任性,在那次意外之後,整個人更變得孤僻難以接近,還好遇上你,否則我真不知道怎?開導他。」

「驚玉的事我們自會關心,不需要你。」步驚天防禦性的道。

她淡淡一笑,「驚天,你長大了。」

「我能平安長大也是拜你之賜。」他唇瓣挑起譏誚的線條。「現在的我正向你看齊呢,我的母親。」

氣氛一下子陷入僵窒。

「看來你們對我很不諒解。」柳夢月幽幽歎了口氣。就算歎息也是輕輕柔柔的,散發勾魂的嫵媚。

兩個男人各坐一方,不發一語。

「你有什?廢話或遺言交代完就可以走了。」步驚奇懶洋洋的說。

「驚奇!」雷音樂橫了眼出言不遜的他,轉向柳夢月,怯怯的打破沈默,「柳阿姨,我可以問一件事嗎?」

放下茶杯,柳夢月含笑的問:「你想問的是我跟步行衍的事嗎?」

她臉紅的點頭。

「小丫頭,感情的事不是你想的那?簡單,如果你以?你步叔叔愛我,那你就錯了,他愛的是他的事業、權勢,但絕不包括我。」

「我跟他只是?了雙方家族的企業利益才結?夫妻。」

「那、那…你不愛步叔叔嗎?」

「愛?」曾經吧。「你可知道一直住在他心裏的人是誰嗎?」

雷音樂心臟陡地一跳。

「你不笨,應該不需要我提醒,就是你母親。」她輕撥了下髮鬢,「唉,這也是當初他那?乾脆答應跟我結婚的原因,反正對他來說娶不到你母親,那娶誰都沒差了,我們勉強在一起生活十年,夠了,我有自己的夢,所以我離開了他。」

「那你就不管你的小孩了嗎?」看著步驚天和步驚奇臉色變得很難看,雷音樂幾乎要打住這話題。

「有方梅在呀!我早就知道他跟她之間有曖昧,只是人總是要點?面,所以我一直在忍,但是當我知道驚雲的存在,我就想再維持這段婚姻也沒意義,才留下離婚協議書離開,只是他一直沒簽,也不知道那傢夥在想什?,早簽大家都落得輕鬆。」柳夢月的語氣雲淡風輕,可是聽在音樂耳裏卻總覺有那?一點不對勁。

相處了十年,她還?了丈夫生下了四個兒子,如果真的不愛,那?早在生了第一個就該分手,?何…

「對了,怎?沒看到步行衍和驚玉、驚元?」

「步叔叔去醫院做健康檢查,而驚玉他說等會就回來,至於驚元,他最近忙公司的事,鮮少回家。」雷音樂謹慎的低問:「柳阿姨,你其實愛著步叔叔吧?」

「不了,那都已經過去了。」柳夢月平靜的再拿起杯子喝完茶後,放下杯子,起身,「既然他不在,那我下次再來好了。」

「要走就快一點,別拖拖拉拉。」步驚奇冷嘲熱諷。

「柳阿姨,你不多坐一會兒?」雷音樂也跟著站起。

「不了,我時間不多,經紀人還在門外車上等。」

這時候玄關傳來開門的聲響。

雷音樂和柳夢月同時回頭。

「是你!」步驚玉挑眉,臉色一沈,「你來這幹??」

「驚玉,她是你的母親。」雷音樂一點也不喜歡這樣渾身長滿刺的步驚玉。

他表情陰鬱而冷硬,「她只不過卵子提供者。」冰冷無情的話如銳利的刀狠狠插入柳夢月的心房。

她臉色刷白,一抹黯然閃過她眸底,「抱歉,打擾你了,我告辭了。」

挺直腰她從容離去,只是步伐有些淩亂。

「你怎?可以這樣說你母親!」雷音樂難以置信的質問。就算父母再怎?不是,終究是父母,像她連父母都沒有了,想找母親撒嬌都沒有機會。「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的話已經傷害到你母親了,你可知道她在國外一個人奮鬥的時候,心裏一直惦記著是你們。」否則也不會藉由劉叔來得知步家的點滴。

「她不是我的母親。她會惦著我們?別開玩笑了,她挂念的是她自己的人生,她愛的人是她自己。」

她試圖冷靜下來跟他溝通,「驚玉,這樣憤世嫉俗一點也不像你。」從看到那張海報開始,他又在自個周圍築上冰牆。

步驚玉冷冰冰的注視她,「我的事不用你管,你開始也只是同情我才跟我在一起的不是嗎?還是說你看上的是我身?步家四少的光環?」

「步驚玉,把你剛剛的話收回去!」她感覺臉頰被人狠狠一摑,呼吸困難,全身發顫,她拚命的告訴自已他只是情緒失控才會口不擇言。

「驚玉,夠了。」步驚奇提醒著弟弟,「她跟我們母親是不一樣的,也跟你以前的女朋友不一樣。」驚玉會對自己這?沒自信都是他害的。

盯著面色發白的雷音樂,步驚玉嘲諷的一笑,「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我們之間完了?」倏忽心揪緊,可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唯有這樣他才能發泄內心積壓的憤恨不平。

她不怒反笑,「非常好,如你所願。」她轉身到樓上去。

「你是個笨蛋!」步驚奇低咒一聲,趕緊追上去。

「白癡。」步驚天啐了一聲,「像你這樣不明是非、自私自利的傢夥不就跟母親一樣嗎?把音樂趕走了,看還有誰會關心你。」

「滾,通通滾,我不需要任何人的關心。」方才話一脫口,他就已經後悔了,胸口好像有把刀子在絞轉,沈重的罪惡感壓垮他。

天哪,他說了什??

「隨你啦!」步驚天訕訕然轉身離去。

*******

在雷音樂頭也不回的拎著黑色大背包和墨墨走出步家大門後,知道詳情的步行衍氣急敗壞的對步驚玉吼,表明要跟他斷絕父子關係。

這是在父親因外遇逼走母親之後,第一次對他大聲咆哮。

步驚奇不再對他感到歉疚,只覺得憐憫。

步驚元得知此事後,不發一語的扔給他一張紙,那是張準備用來做?他們兩人結婚賀禮的別墅設計圖。

步驚天則是把她沒帶走的衣服全扔到他房裏叫他處理掉。

方姨也不再變化菜色,因?真正懂得讚賞她手藝的雷音樂走了。

走進她曾經住過的房間,望著一室空蕩蕩、冷清清,刺骨的寒冷籠罩著步驚玉,他不由瑟縮了下身子。

他終於意識到他做了什?,恐懼驚惶攫住他的心,他請了三天假,瘋狂的穿梭在整個大台中就?了找她,可是她像是蒸發了一樣,今天他甚至跑到中正機場去尋人。

拖著一身的疲憊,他開著車回到台中。

他終於失去了她!

開著車駛過曾經帶她經過的路段,腦海裏浮現都是她的一顰一笑,他放慢車速,不管身後的車子如何聲聲催促,他只想捕捉那屬於他們之間的回憶。

車子在下個路口右轉,剛才大哥打電話來要他來這附近的夜市買些宵夜回去,他本不想理會的,可轉念一想,去看看也好,音樂曾說這兒的一攤章魚燒很好吃的…

咦,那是什??

路邊一輛電子花車吸引他的目光,他想起她初來臺灣時,對電子花車上的女郎好奇不已…等等,那舞臺上穿著性感泳裝正在表演的女郎…他瞳孔震驚的乍縮。

吱!刺耳的煞車突地響起,還好依他烏龜行走的速度,沒人想跟在他後面開車,否則不發生連環追撞才怪。

也不管車子隨便停在路邊可能會被拖吊,他沖下車奔到花車前方,試圖擠進圍觀的人牆裏。

「少年仔,要看到後面去,別擠。」一個歐吉桑不悅的說。

「下來。」步驚玉鐵青著臉瞪著臺上正跳的火熱的女郎,低吼。

「不要。」

「雷音樂,我叫你下來!」

找到她的喜悅充塞著他胸口,可是看她穿著比基尼養了台下的人的眼,喜悅被憤怒和妒火取代。

「我現在在賺錢還你的人情,那幾天吃住的費用我會一一跟你結清。」一抹黠笑閃過她眸底,可她表面卻挑釁的冷哼一聲。

「那些小錢我沒放在心上。」他青筋暴起,憤恨的咬牙,儘量心平氣和的跟她溝通。

「我不想欠你任何東西。」原本她打算離開步家後,直奔機場回肯亞,誰知在她收拾行囊時步驚奇跑來攔住她。

「你別急著走,就這樣回肯亞了,你會甘心嗎?」

「不甘心能怎?樣?」

「有沒有興趣打工賺些旅費,我知道你不缺這錢,但這是個給那傢夥反省的好機會?」他狡猾一笑。「而且你不是說你滿會跳舞的,我朋友那邊有缺人喔。」

殯葬業有時也會需要電子花車的服務,端看客戶的需求。

接下來,她就站上了電子花車,跳著她在非洲學來的舞蹈,綻放著非洲草原上原始而奔放的熱情,唯一不習慣的就是得穿上三點式的特製服裝。

她這套還算保守的,鑲滿亮片的藍色小可愛,外罩件薄紗,泳褲搭上一件挂著孔雀尾巴的裙擺,而其他人有些還只貼著三塊布,小得遮不住重點部位。

步驚玉深吸了口氣,握緊拳頭免得克制不住的把一個個眼睛吃著霜淇淋的色狼揍扁。

「那是我心甘情願的付出,你現在下來。」

「你說要我滾。」

「那是我一時氣話。」

「你討厭女人。」

「你例外。」

圍觀的群?見臺上的美女和台下的他一來一往的對話,忍不住群起鼓噪。

「喂,臭小子癩蝦蟆也想吃天鵝肉。」旁人看他不修邊幅的邋遢模樣,鄙夷的道。

「閃開,我在跟我老婆說話。」步驚玉一拳揮出,陰鷙的環視周遭的群?,「想找死的儘管上。」

老婆?雷音樂感到喜孜孜,可表面依舊冷然,「我還是不能跟你回去。」

「你到底想怎樣?」

「我這有兩張票。」她蹲下身亮出準備已久的票券,小可愛內的乳溝若隱若現,惹得觀?心神蕩漾,這一幕更激怒了步驚玉。

「看什?看,通通給我滾。」他回頭吼,可惜觀?人多勢?沒人鳥他,他只能憤恨的轉頭回瞪著她。「你到底想怎樣?」

「明天晚上九點國家音樂廳。」

該死的!她居然用這種方式威脅他,她難道不知道他這輩子永遠不會原諒那個遺棄他的母親嗎?

「還要考慮呀?那算了,我問問在場的人誰願意跟我去聽音樂會好了。」她將票塞進小可愛內,兩乳之間的暗影惹得觀?一陣喧囂,口哨聲四起。

步驚玉猛抽一口氣,難以置信她竟把那票塞在最引人遐思的地方,該死的!

「我要。」

「我們一起去。」

?人爭先恐後。

「你贏了,我去!」他不甘願的低吼。

「恭喜這位先生。」雷音樂燦然一笑,正要掏出票,突然天旋地轉,她驚喘的發現身子騰空,她被他堅硬的鐵臂鉗制在他厚實的肩頭。

「沒戲看了,通通走開。」他扛起她,朝四周咆哮。

他嚴謹冷靜的形象今天全部毀在她這非洲精靈的手裏。

「唉,你不跳了。」觀?們發出歎息。

「不了,我要回家跳給我老公看。」她巧笑倩兮,朝他背後的觀??個飛吻,「謝謝大家捧場,下次有機會…」

步驚玉低吼,「你想都別想。」手輕拍了下她臀,他絕對要把她鎖在身邊,絕不讓她有再次逃離他身邊的機會。

他扛著她快步的走向車子。

「你打人。」雷音樂嘟起嘴,撫著臀。

他把她放進車後,狠狠的攫住她的嬌唇,長驅直入她細滑如絲的濕熱小嘴,猛鷙狂野的吻隱含著無法言喻的溫柔情愫,如空氣滲透她肌膚裏的每一個毛細孔。

他抵著她的額低喃,「別再離開我了,答應我。」沙啞的嗓音流露彷徨和驚惶,扣著她腰的手微微的顫抖。

看他一臉憔悴的模樣,她心疼不已,雖然她早就從步驚奇那邊得知?了找她,他連班都不去上。

「好呀,除非你不要我。」她含笑凝眸看著他,小手摩挲著他長滿胡髭的臉龐,「你看起來好糟糕。」

「這是誰害的?」他沒好氣的問。

「我愛你。」她柔媚的一笑,勾下他的後頸,送上朱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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