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搜尋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5 05:23:47


元湘 - 拈花郎 - 檀郎01

多年前,她曾允諾只為他一人而舞, 如今她卻為所有人綻放那原該只屬於他的嬌妍風姿, 如果他能早日尋到她,
今日世上就不會有一個令所有男人神魂顛倒的舞伶, 而他更不必因為瞧見她嫵媚婀娜、窈窕嚴厲的模樣而醋勁大發! 眾人皆沒有想到鐵夜山莊少莊主那種八風吹不動的硬性子,
也會有如此狂烈的時候。 鐵胤珩為了名滿江南的舞伶“落花”而大鬧牡丹樓之事, 頃刻之間便傳遍江湖。
落花號稱江南第一花魁, 其傾國傾城的絕豔風情,窈窕柔軟的誘人舞藝, 足以令眾人迷醉瘋狂。
可惜光陰荏苒, 如今的“落花”已不是當年那個小丫頭, 他倆的愛恨情仇也早已糾纏不清了……
分享分享 收藏收藏
FB分享
我正在參加「好市民勳章」,麻煩有空點下列網址
在右下角愛心處,抽空送一顆愛心給我喔!
https://www.jkforum.net/thread-10021580-1-1.html
回覆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5 05:43:08

後記 元湘

大家好,感覺上好像好久不見了,大概是上本書很早就交稿,又沒寫後記之故吧!我已經在電腦前坐一個多小時了耶,面對著空白的檔案,有點傻眼,寫後記有這麼難嗎?

還是來談這本《戲心郎》。

這個故事雖然延續了《拈花郎》裏的人物,但也可以算是獨立的故事,我讓男女主角在意外的情況下,單獨流浪去了。

當初想到「老馬識途」那個設定時,自己覺得很好玩,興奮很久,希望你們看了也覺得很輕鬆有趣啦。

對了,最近湘放了個大假,想了很多新計畫,也到很多地方遊玩,如:劍湖山、布魯樂穀、墾盯海博館……

我喜歡刺激有趣的遊樂區,上述最喜歡的當然是前兩個地方了。一個是遊樂設施,另一個是水上活動。

不過,遊樂區通常門票都很貴,但是……我都沒花到錢喔!為什麼呢?因為我申請了某家的信用卡……,我不是信用卡的推銷員啦,我是覺得不花門票錢,還能玩這麼多遊樂設施,真的很開心,若想旅遊的人,可以多注意這方面的資訊,把錢省下來大吃大喝,更過癮^^,我最近還在打怪獸,希望能得到某家遊樂場的免費入場券,嘿嘿。

湘接下來還有好多新計畫,感覺放假過後,充滿了活力,有很多事都想做耶!玩樂的當然不可少,學習的也在計畫之中(我真是個有為的青年^^|||)……統統都有,當然繼續努力寫稿也是計畫之一啦!

不過通常我的計畫達成率都不高。

加油加油了,大家一起為自己的年度計畫加油吧,因為一晃眼,中秋又快到了,然後國慶、耶誕節……接著又多了一歲!

天啊!歲月如梭(怎麼會說到這裏來@@)?

厚!還是別研究了——

下本書如沒意外,就是《惹歡郎》,男主角當然就是虞璜了,我很喜歡他,更喜歡他家那美美的阿娘,我個人覺得那故事也滿有趣的啦。

且跟湘一起期待吧!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5 05:42:54


「心心,心心你怎麼了?」段馭飛看到她沖進門來,立刻迎上去。

沒想到封靜心竟然像是沒看見他一樣,逕自奔回房裏。

而後立刻將房門上鎖,無論他怎麼喊,她就是不願開門。

「心心,開門啊!你開門——」

「怎麼了?心心到底怎麼了?」提了大包小包氣喘籲籲的韓取歡這才趕到,她懷疑地問。

「我也想知道。」段馭飛橫了她一眼,眼神中充滿敵意。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韓取歡向後退去。

「一定是你欺負了心心,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我哪有?」天地良心,太冤枉了。

「還敢否認?心心是跟著你出去的,現在淚眼汪汪地進門,你若是我,會怎麼猜想?」段馭飛怒氣騰騰地說。

也對喔!這麼說來她的嫌疑很大耶……咳,想到哪里去了?韓取歡連連搖頭。

「小師兄,你聽我解釋,我……我沒有欺負她,心心是看見了那位鄒少夫人之後,臉色才大變的。」她也覺得奇怪。「要不信,你可以親自問問她。」

「她不開門我怎麼問?」

「你這麼凶做什麼?我好心陪她逛街,還要被你凶。」韓取歡嘟著唇抗議。「你……你欺負我,我會去告訴大師兄的。」

「你去啊!」

「喂,你——」明知道她找不到人,還這樣激她。

段馭飛簡直太欺負人了,韓取歡覺得好委屈喔。

「段馭飛,我真的沒有……」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們別為我吵,我走就是了。」封靜心突然開門,站在房門前,臉上淚痕未乾,顯得有些楚楚可憐。

趁著絹兒還沒找來,她得趕快走。

「走什麼?心心,你快跟他解釋,這回真的不關我的事。」韓取歡最痛恨讓人誤會了。

「心心,有什麼事你直說沒關係,小歡要是敢欺負你,我絕不會放過她的。」段馭飛認真地說。

臭師兄!見色忘妹。韓取歡朝他扮個鬼臉,更委屈了。

「馭飛哥,你別誤會,其實小歡對我很好。」封靜心上前朝他深深一頷首。「謝謝你們的照顧,我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她的眼淚竟然不自覺地滑落。

段馭飛和韓取歡差點沒昏倒。

「你在胡說什麼?我不是跟你說了——我和小師兄沒什麼嗎?」韓取歡用力地捶了段馭飛一把。「都是你啦,老是亂講話,破壞我的名譽,你不知道女人的名譽是很重要的嗎?花心郎。」

「誰是花心郎?你才別破壞我的名譽,我對心心的心,天地可表。」段馭飛將話說出口後,才發覺自己說了什麼。

封靜心被他直接的言語嚇愣住了,眼淚也忘了流。

「是嗎?但你以前總是喜歡說你最愛我了。」韓取歡故意激他。

「是,我若不哄說最疼愛你,你會去幫我跟師父撒嬌,讓我下山去玩嗎?」段馭飛說出了這個秘密。「你當然是我最疼愛的師妹,不過就僅此而已。」

「什麼?原來你都在利用我?」韓取歡嬌瞠。

「當然。」段馭飛肯定地說。

「那怎麼可能?我明明看見你在市集上很慌張地找小歡,甚至牽錯了我的手,

將我當成她。」封靜心不自覺地說出了這件事來。

她永遠不會忘了那時候的感動,一個如此真性子的男人,他們這段情還教她感動了許久呢!

「市集?」

「牽錯手?」

師兄妹倆很有默契地看著封靜心,然後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你,難怪我總覺得你很眼熟。」段馭飛這才明白。

「呵呵,笨蛋小師兄,原來當初在市集上,你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新娘,沒想到還笨笨地放手,幸好有我這麼聰明睿智的小師妹幫忙,你們才能『再續前緣』。」

韓取歡得意地說。

呵呵!她也挺偉大的嘛!

「那還真是多謝你的『幫忙』啦!」段馭飛咬牙切齒地說。「心心,你別誤會,其實是因為小歡常常迷路,我不得不盯著,並非真的喜歡她。」

「是啦是啦!心心,相信小師兄吧,他是真的很喜歡你。現在前嫌盡釋,兩位慢聊埃」韓取歡見狀立即識趣地閃人啦!

臨走前,她還不忘給段馭飛一點「好處」——一把將封靜心推向他懷裏。

段馭飛可以無情地見色忘妹,她可不能無義啊!

「哎喲!」跌進他那熟悉的懷抱裏,封靜心只覺得心中五味雜陳。

憂喜參半呀!

餡銘銘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封靜心伸出雙手撐著下顎,一顆心煩躁得不得了。

段馭飛竟然是喜歡她的,這件事讓她高興了好久。

但是……事情並沒有因此而結束。

她一直很不安,擔心絹兒哪天會找上門來,戳破她的秘密,到時候……她真難以想像自己可怕的處境。

「心心。」段馭飛含笑地走了進來。「你怎麼了?又愁眉苦臉的。」

「呃,我……沒什麼啦!」封靜心避開他灼熱的視線。

「在擔心嗎?」他輕笑,用俏皮的語氣道。「別擔心,雖然你未來的相公我長得太俊美了,但我對你的心可是很專一的,其他的女人想勾引我,門都沒有。」

「你說到哪兒去了?」他就是這麼不正經,沒看見人家正心煩嗎?

不過封靜心小臉上的愁容,總算淡去了一些。

「不是擔心這個?那是擔心我太忙沒空陪你嗎?」段馭飛曖昧地朝她眨眨眼,在她耳邊呵了口氣。「放心,你未來的相公我已經昭告天下了,老婆第一,只要老婆有需要,隨傳隨到。」

虞璜真「夠意思」,竟然現在才告訴他可以多培養自己的心腹,如此一來,就不必忙得像狗一樣啦!

這麼好的方法竟然如此藏私,看來那可惡的傢夥一定看了許久的熱鬧,有機會的話,他會好好回敬他的。

「什麼呀!什麼……需要、隨傳隨到的,這樣別人會亂想啦!」這個人喔,真是很亂來耶!封靜心的臉都紅了。

「我才不管別人怎麼想,我只在乎你一個人。」段馭飛牽起她的小手,輕吻了一下。

「馭飛哥——」她羞澀地嬌喊。

「都要嫁給我了,讓我親一下有什麼關係?」他無辜地問。

「你正經點。」封靜心瞠道。

「要正經嗎?好的,如你所願。」他也可以很正經的。段馭飛站直了身體,清清喉嚨,一副正襟危坐的嚴肅樣子。「那麼現在可以請心心姑娘告訴在下,府上何處?家有何人了嗎?」

「你想做什麼?」封靜心防備地問。

段馭飛好笑地問:「你為什麼那麼激動?我要娶你,難道不必經過你爹娘同意?可以直接舉行婚禮?」

「我……」

「到底怎麼回事?」他用手握拳槌了槌胸膛。「說吧!你是王公貴族之後,還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又或者是皇帝的女兒都沒關係,你只管說吧!反正我娶定你了,不論未來的岳父會擺下多大的陣仗來為難我,我都會誠心接受的。」

她的樣貌、氣質都太出眾了,絕對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教養出來的,段馭飛已經豁出去了,反正早在市集牽錯了手,便註定了他倆今生將糾纏不息的這段姻緣。

縱使付出他所有,他這輩子也一定要娶她為妻!

「馭飛哥……」

「說吧,你這些天到底在愁眉苦臉些什麼?」

「我……」

「真的怕你爹娘反對?」段馭飛搖搖頭。「我有信心啊!雖然我現在沒有多大成就,但是我會努力經營鐵夜山莊,絕對不會讓你吃苦的。」

「不是我爹娘的問題。」

「不是?那是什麼?」

「我……」

就在她即將說出答案之際,韓取歡忽然匆匆忙忙地沖進來,破壞了一切。

「猜!快猜啊,誰來了?」

「猜你的頭,你吃飽沒事做啊,韓取歡、韓大姑娘。」段馭飛真讓她給氣死了,這女人生來克兄的嗎?

「幹麼那麼凶?我又不是在跟你講話。」韓取歡興致不減地看向封靜心。「快點猜啊!是個很特別的人喔。」

「是……鄒少夫人吧!」封靜心早知道她遲早會找上門來的。

「哎呀!你好厲害喔,怎麼一猜就中,你和那個鄒少夫人是什麼關係啊?她為什麼來找你?」韓取歡可好奇得緊呢!

「鄒少夫人?鄒清豪的老婆?她來做什麼?」段馭飛也很懷疑。

「對啊,心心,說嘛!」韓取歡笑著問。

封靜心深吸了一口氣,知道逃不過,只好老實說了。

「馭飛哥,其實關於我們的婚事,我擔心的不是我爹娘會反對,而是——我已經有夫婿了。」

「什麼?」

這個答案真是太……太出人意表了,段馭飛和韓取歡兩人臉色同時大變,差點沒昏死過去。

這是開玩笑的吧?!

韶銘銘

封靜心以最快的速度將一切解釋清楚,隨後便接見了絹兒。

「近來可好?」當她看到了昔日情同姊妹的丫鬟,淚水差點忍不住就要掉下來。「絹兒,他對你……他對你好嗎?」

「相公……我是說鄒公子他對我很好。」絹兒也是滿腹的心酸。「他真的是個好人,小姐,你不該放棄他的。」

她想通了,今天特地來解決此事,她不願再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害怕隨時有可能會失去她的丈夫及美好的家。

這既然不是屬於她的幸福,她……還是認命吧!誰教她是個低賤的小丫鬟呢?

封靜心用手揪住胸口上的衣裳,就快要不能呼吸。

糟了,她最擔心的事就要發生了嗎?

「絹兒,我……」

「我不同意。」段馭飛走了進來,俊臉上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正經和嚴肅。「心心,你是我的,我絕對不會將你交給別的男人,除非我死。」

他霸道地將封靜心給攬入懷中。

這出乎意料的舉止,讓絹兒給愣住了。

「你……你是誰?」

「我是她未來的夫婿……不!我是心心的丈夫,不管現在或未來,這輩子絕對不會改變。」段馭飛直接地說明了。

「小姐,他真的是……」

「絹兒,我對不起你,但是我是真的愛馭飛哥的,請你成全我。」封靜心的眼淚順著腮邊滑落。

曾想過寧死也不嫁給商賈為妻,但是緣來難逃。

她就是遇見了他,此後不管段馭飛是好是壞,她都跟定他了。

「我求求你——成全我。」封靜心突然屈膝下跪。

「小姐,別這樣。」絹兒還來不及阻止她,段馭飛已經將她扶了起來。

「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封靜心淚眼朦朧地說。

「別哭,沒事的,我在你身邊。」段馭飛溫柔地替她擦去臉上的淚。

如果無法解決,他不在乎帶著她遠走高飛,學他大師兄,來個遁世獨居。只要能和她長相廝守,他什麼都願意做。

看到這男人溫柔又深情的表現,絹兒提在半空中的一顆心,總算可以放下了。

「小姐,這真是太好了。」絹兒上前擁抱住她。

她們終究沒有失去對方,此後,她們還會是好姊妹的。

「絹兒……」封靜心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段馭飛更悶了,這女人沒事幹麼抱他老婆?縱使她是女的也不可以啊!

「小姐,我老實告訴你,我……我真的很愛很愛我相公,你知道嗎?要走今天這趟路,我是多麼心如刀割,我甚至有輕生的念頭,失去他,我根本活不下去。」絹兒的情緒也崩潰了,哭個不停。

封靜心的眼中頓時散發出光芒。

「你說的是真的嗎?絹兒,你可別安慰我。」

「我說的全都是真的,相公他真的對我太好了,好到我不知道該怎麼回報他。」絹兒真心地說。

「那太好了,上天庇佑,總算有個圓滿的結果。」韓取歡在旁邊也偷偷地擦去眼淚。

正當幾人高興得又哭又笑的時候,旁邊突然又多出了一個人。

是鄒清豪。原來他見絹兒形跡 詭異,早就跟蹤在她身後了。

「這麼說,我娶的人根本不是封靜心?」

「你……你怎麼來了?」絹兒詫異。

因為他的出現,讓氣氛又陷入了緊繃的狀態。

段馭飛搶上前緊張地摟住封靜心,似乎深怕她被搶走。「你來做什麼?」

「如果我今天沒來,你們打算瞞我一輩子嗎?」鄒清豪問。

「我……」絹兒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

事實上眾人都有此意。

「反正你要娶的是江南第一才女,也如願了,你……你可別欺負絹兒,我不會饒過你的。」封靜心直接地說。

鄒清豪看向她——那個曾經可能是他妻子的人。

「對不起,我知道自己出身不好,如果你要休了我,我無話可說,但是請你別為難小姐,我求求你。」絹兒往前一跪。

主仆兩人的情誼,在此展露無遺。

鄒清豪及時將絹兒扶起。

「怎麼?你就對你的枕邊人這麼沒信心?絹兒娘子。」他給予一抹溫柔的笑。

眾人總算舒了口氣。

「嚇死人了,姓鄒的,你真有本事。」韓取歡吐了吐舌頭,對鄒清豪說道。

「謝謝你。」絹兒總算展開了笑顏。

「儍瓜,我是你丈夫,謝什麼?」鄒清豪說道。現在他總算明白為什麼老婆不喜歡他喊她「靜心」的原因了。

封靜心和段馭飛對看一眼,彼此臉上都有雨過天青的痕跡。

「清豪兄,不管怎樣,我還是要謝謝你,若不介意,兩位就留下來讓我好好盡盡地主之誼。」段馭飛豪爽地說。

「太好了,我正好有好多話想跟絹兒說呢。」封靜心很滿意段馭飛竟然如此善解人意。

「小姐,我也有很多話想跟你說。」絹兒說道。

「什麼小姐?喊我的名字吧!我們今後起就是對好姊妹。」封靜心誠心地說道,其實她早就將絹兒當成自己的姊妹看待了。

「靜……靜心。」絹兒竟有些哽咽。

「絹兒。」

兩個人互相拉住對方的手,相信這友誼將會長長久久。

銘銘銘

月兒如鈎,高高地懸掛在天際處,四周佈滿璀璨的星子。

一餐飯下來,幾個人一見如故。

男人天南地北地聊起生意經、武功路數等,而女人們則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起這段時間的經歷。尤其是封靜心和段馭飛的精采奇遇,更是讓絹兒和韓取歡嘖嘖稱奇。

「太好玩了,真是難得的經驗耶。」韓取歡驚歎道。

「可不是,小姐……不,靜心好可憐喔,幸好有馭飛大哥在旁邊,要不然真要嚇死人了。」絹兒皺著眉頭說。

封靜心輕笑,含情脈脈地看著身旁的男人。

「幸好你們都沒事,我們就別去聊那些驚險的事了。」韓取歡突然有個點子。

「絹兒,聽說你琴藝非凡,我一直崇拜你好久好久,不知道你今晚可不可以彈奏一曲,讓我們大飽耳福?」

「好啊好啊,絹兒,就彈一曲吧!」封靜心也催促道。

絹兒在盛情難卻之下,點了點頭。

果然,那曲子讓人聽得心曠神恰,尤其在她心情大好下,彈奏出來的曲子,更是妙不可言。

「太棒了,太妙了,絹兒,你真不愧是江南第一才女。」韓取歡真心地說。

眾人都笑開來,還有一絲的尷尬。

本來嘛,那江南第一才女的封號,可不是給絹兒的。

「小嫂,你要不要也來彈奏一曲?」韓取歡感興趣地問道。

封靜心立刻搖頭如博浪鼓,連絹兒都跟著搖頭了。

不是她太不給面子,而是……

「就彈一曲,心心,我相信你從小學琴,琴藝應該也不差才是。」段馭飛跟著慫恿。

「不行啦。」雖然早已名花有主了,但是封靜心還是決定留個好印象給人家打聽咩!

「別客氣了啦,小嫂,去啦去啦!」韓取歡拉著她坐到琴前。

「小歡,我真的不會彈琴啦!」

「你太謙虛了,我不信。」誰會相信這種事嘛!

眼看騎虎難下,封靜心坐在琴前,一臉為難。

「真要我彈嗎?」封靜心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

「當然當然。」段馭飛對她很有信心,立刻給予掌聲鼓勵。

「是啊是啊,小嫂,快彈嘛!」韓取歡催促。

封靜心不得已,只好點頭了。

「是你們要我彈的,可別後悔。」她可要事先聲明瞭。

「對啦對啦,小嫂,你到底彈不彈啊?」韓取歡都快好奇死了,她的琴藝究竟是怎樣啊,為何會如此躊躇呢?

「好吧!我彈——」反正難得有不怕死的人想聽,她就好好展現一下她苦學多時的成果給大夥兒瞧瞧吧!

鏘當當砰、當當鏘……

封靜心那雙纖纖玉指才剛放上琴弦沒多久,所有的人便已經捂住胸口,恨不得自己沒說過想聽她演奏的話。

天啊,這就是名聞遐邇的「江南第一才女」——封靜心的琴藝?

殺了他們吧!

鄒清豪看了妻子一眼,慶倖自己總算沒娶錯人。

段馭飛則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他怎麼也沒想過會有這種事發生,江南第一才女封靜心竟然是個音癡?

其實那怪怪的琴聲聽久了也……好可愛呀!

真是情人眼中出西施,這人沒得救了。

「鏘——」沒多久,琴弦在魔音摧毀下,自動斷成兩截。

「怎麼樣?有沒有傷到手?」段馭飛收拾笑意,趕忙上前察看。

「我沒事,一點都不痛啦,別緊張。」反正每次她彈琴都是這樣落幕的,彈斷琴弦算是家常 便飯,封靜心已經很習慣了。「倒是你,後不後悔?」

「我要後悔什麼?」

「我不但不會彈琴,甚至我……我什麼都不會。」封靜心自卑地說。

「我不在乎那些,你只需要會一樣就夠了。」段馭飛認真地說。

「會什麼?」

「做我的妻子。」他深情款款地將她抱入懷中。「這樣會不會呀!」

封靜心臉上揚著羞澀的笑容,點頭。

「哎喲!太思心了,我要吐了,惡惡惡——」韓取歡擺了個鬼臉。

不過說真的,看到他們相親相愛的樣子,實在也很想找個人來愛自己耶!

但是那個人會是誰呢?

她好期待呀!

——全書完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5 05:42:12


「哈啾,哈啾——」噴嚏打個不停的人,正是封靜心。

「心心,來這裏坐,這裏比較溫暖。」

封靜心瞪了段馭飛一眼,還是蹲在角落邊,怎麼都不肯理他。

「心心——」

「別喊我,我沒有你這麼沒用的朋友。」受不了他的噪音,她終於發出了抗議聲。

如今兩人被關在地牢裏,這牢房暗無天日,幸好旁邊有兩盞如豆般大小的油燈燃著,要不然真的伸手不見五指了。

封靜心真不懂,他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你到底在生什麼氣?」段馭飛臉上的笑容不變,走向她問。「在這裏不好嗎?」

「這裏不好……天啊,你呆啦,我們被關在地牢耶,有什麼好?」

封靜心悶不住,原本打算不理他的,可不知怎的,被他一挑弄,她立刻將心裏所有的氣全部發洩出來。

「這裏很溫暖啊,比起外頭的環境好多了,何況我們餐風露宿的,你不是說了——不想再住那髒兮兮又可怕的山洞嗎?」段馭飛表情認真地說。

「我是不想住山裏的洞穴,但是地牢並沒有比較好。」他開什麼玩笑?這種事需要她提醒嗎?

「誰說的呢?」他抬頭下巴往前一揚。

一個僕人提了飯盒進來。

「喂,吃飯了。」那人朝他們喊道。

「今天吃什麼?」段馭飛故作貪嘴模樣,上前一把掀開飯盒。「哇!有沒有搞錯?只有兩樣菜和一小塊肉?呿!這種豬食本少爺哪吃得慣?」

「耶!你這人還真是有趣了,別忘了自己的身分,還挑食?若不是看在你老子凱的分上,你連白飯都沒得吃。」那人氣呼呼地說。

「那我可不管,本來我想叫我爹多籌個幾百兩來的。」段馭飛看到他們眼睛發亮,在心裏偷笑。「但是你們這麼怠慢本少爺,讓我住牢房就算了,還給我豬食,哼哼——」

「這……贖金多少,由得了你作主嗎?」

「你要不要試試看啊?」段馭飛那天生的當家主子威儀,很輕易地壓嚇住了幾個獄卒。

「快去換啦!有幾百兩可賺。」旁邊負責看守的獄卒催促道。

「我怎麼知道他說真的假的?說不定是個冒牌少爺。」送飯的僕人懷疑地說。

「冒牌少爺?別忘了我人在你們手上,還有給你們的信物。」

他將身上一隻玉麒麟給了他們,要他們去找他的爹——張大富來贖人。

那只玉麒麟完美又珍貴,幾個沒見過世面的小盜匪哪能不上當?

「對了,提醒一下,本少爺吃膩了珍餞美食,想要清淡一點的口味,別忘了。」段馭飛直接不客氣地下令。

「是……」搞什麼?這階下囚竟然比他們還要威風。僕人心不甘、情不願地往外走。「我去準備。」

「呵呵!」段馭飛暗朝封靜心擺了個得意的表情。

不過她卻撇撇唇,完全不信。

直到剛剛那送飯的人又匆匆來到,並拿出還算清淡可口的美食,封靜心才不由得服了他。

「他們是呆瓜啊,竟然信你。」她真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這麼笨的盜匪。

「吃飯吧!你在生病,可不能餓著。」段馭飛柔情地說。「放心,我跟你說了,保證兩天之內一定能送你回家,這個承諾絕對有效。」

「馭飛哥,你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她雖然單純,但可不笨喔。

「聰明!」段馭飛皮皮地朝她眨眼說。「我是想,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沒住過地牢耶,不如就體會體會。」

「你……你真的很討厭。」哪有這種事。

跟他認真說話,他卻老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真是氣死人。

她扁著紅唇的可愛模樣,讓他忍俊不禁地輕笑開來。

做人嘛!何必那麼嚴肅?反正他有自己的辦法就是。

段馭飛要這群笨盜匪去找張大富,而張大富嘛——自然沒有這個人,不過那只玉麒麟,的確是他隨身攜帶著的物品,而且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點。

溪旁的大樹幹上有熟悉的記號,表示他們自己的人到了。

只是他實在很懶,幸好有了這群呆瓜去替他找人,那麼……他們何妨在此多歇息歇息?

只是可惜呀可惜,愉快的日子就要結束了,更不舍的是——就要與她分離了。

分離?怪了,怎麼心頭悶悶的呢?這是為什麼呀?

銘銘銘

段馭飛和封靜心在笨盜匪的伺候下,滿足地飽餐了一頓,一身疲累的他們,也很快地各自進入了夢鄉。

「鏘啷——」突然一陣兵器交接的聲音響起,劃破了四周的寧靜。

「發生了什麼事?」封靜心迷糊地睜開眼,一看到段馭飛就守護在她身邊,心裏的不安立刻褪去。

「唉!真不好玩,我想是接應我們的人來了。」

他歎息的樣子,似乎還很留戀這裏。真教封靜心哭笑不得。

「有人來救我們?那真是太好了。」封靜心高興得差點沒跳起來。

就在這時,一群人退了進來,個個模樣都顯得十分狼狽,手上還拿著兵器。

「老大,你怎麼了?」負責看守的獄卒迎上前去問。

「快給我開門。」那老大揮舞著手上的大刀,狂吼了聲。

獄卒立刻將地豐的鐵門打開。

「要放我們出去了嗎?」封靜心興奮地問。

「哼!放你們出去?」那盜匪頭子大刀往前一架——

段馭飛在同時將封靜心給護到身後去,那刀子就這樣架上了他的脖子。

「老大,什麼事這麼不高興?」段馭飛面不改色,仍舊談笑風生。

他竟然還笑得出來,封靜心可嚇壞了。

「有人來找碴,我們先撤。」那老大面露凶光,邊押著人邊指揮道。「快跟我走,別想耍花樣。」

今晚來挑寨的人太厲害了,他們恐怕抵擋不過,只好先退。

不過在撤退之前,得先將這兩個金主顧好,他們還等著張大富拿錢來贖人哩!

其他盜匪也緊跟在老大身側。

「走——」

就在一行人想離開之際,突然由外頭走進了幾個人。

「走?想去哪兒?」開口的是個高大俊美的男子,他那張卓爾不凡的臉上,始終掛著揶揄似的笑意,似乎也當這是一場好玩的遊戲。

「虞璜,你也未免來得太快了。」段馭飛的語調中帶著抱怨。

「那真是抱歉,打擾了你的『雅興』。」虞璜那飽含戲譫的眼神,有意無意地看向他身邊的女子。

好熟悉的面孔,似乎在哪里見過……

他沈思著——

「你們……你們……」那盜匪老大來回看著這兩個出色的男人,這才發現他們似乎是相識的。

莫非自己中了計?

「別過來,要不然我就先讓他死!」那盜匪老大往後退一步,親自將刀擱在段馭飛的脖子上,不停地抖動威脅。

「好吧,那你就砍了他,美人我帶走了。」虞璜笑著說。

段馭飛瞪了他一眼,這傢夥,天生欠扁。

「不行!」封靜心把那盜匪的話當了真,緊張得不得了。

這兩個人到底在做什麼?難道他們看不出來,那盜匪老大就快要發瘋了嗎?

「你要錢嗎?我……我這裏有支簪子可以給你,你快放了馭飛哥,別傷人。」封靜心恭敬地將簪子送上前去。

盜匪老大想伸手接過,卻在半路遭人攔截。

「這簪子不能給你。」開玩笑,段馭飛怎麼能任由她這麼做。

「敬酒不吃吃罰酒,先給你點顏色瞧瞧。」盜匪頭子提起了刀,往前刺去。

他想給這個不合作的小子一點教訓,誰知道就這麼一動,兩人的角色立刻互換段馭飛輕易地掙脫了那盜匪老大的牽制,再奪刀、反牽制。

這一切的動作俐落得宛如排練過一般,一氣呵成,教人儍眼。

「啪啪啪!」仿佛看了場精湛的演出,虞璜很給面子地用力拍手。「太精采了!」

「謝謝,謝謝!」段馭飛開心地收刀、拱手。

兩人這種囂張的行徑,惹火了那名盜匪頭子。

「該死!」趁著他們開玩笑之際,盜匪頭子抽起了旁邊屬下的刀,憤恨地往前揮去——

「小心——」封靜心想都沒多想,立刻上前護住了段馭飛。

沒想到這麼一來卻弄巧成拙,段馭飛無法施展身手抵抗,只能抱住沖向自己的嬌軟身子。

幸好虞璜也在同時朝盜匪頭子擊出一掌——

「藹—」

「藹—」

慘叫和嬌柔的喊聲同時揚起。

只見盜匪頭子率先倒下,然後封靜心也跟著昏倒在段馭飛懷裏。

「心心,心心——」

而後,是段馭飛心急若狂的聲音,久久不散。

紹紹銘

「醒了沒有?到底醒了沒有?」

段馭飛從來沒有過這種心情,就算鐵胤珩不告而別,將整個鐵夜山莊丟給他,他都沒有害怕過。

但現在,他真的很緊張、也很害怕。

她不會出事吧!不會吧……

「小師兄,你到底要問幾次?大夫都說了那位心心姑娘是有點傷風,加上疲累過度,和受到些驚嚇而已,只要多休息幾天就會沒事的,你就別再問了。」韓取歡

厭煩地大聲抗議。

好不容易盼呀盼的,終於將段馭飛給盼回來了,沒想到他竟然誰也不理,抱著那個名叫心心的姑娘像是發瘋了一般,慌急地找大夫,徹夜不眠不休的守護,加上煩死人的同樣問題……

老天爺!他沒瘋,韓取歡都要被他搞瘋了。

「多休息?但是她……她已經睡了三天三夜。」段馭飛在原地走來走去,手下斷地敲著自己的腦袋。「一定傷到哪里了,一定是的。那個該死的盜匪頭子,早知道我該親手掐斷他的脖子。」

那晚,幸好虞璜及時出手,讓盜匪頭子手上的刀差了一寸,才沒傷及封靜心。

只是誰也沒想到,她竟然就這樣昏倒過去,而且不省人事就是三天三夜,這教他怎能不憂心呢?

「小師兄,我拜託你冷靜點。」從來沒見過他這麼憂心又衝動,韓取歡真的快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了。「先去休息一下吧,我看你也很累了。」

「不!沒見到心心醒來,我是不會走的。」他一直守在外室,就是怕自己會忍不住去搖醒她。

「這裏有我,我會照顧她的。」

「不用了,我自己照顧她就行了。」段馭飛哪里睡得下?沒見到封靜心醒來,他根本無法安心。

韓取歡看著他著急的模樣,忍不住搖頭笑了。

「呵呵,呵呵呵……」

「笑?你竟然還笑得出來?你有沒有同情心?有沒有愛心?有沒有……有沒有廉恥心?」真是氣死人了。

「呵呵呵呵呵——」韓取歡笑得更加放肆開懷。「笨蛋小師兄,我看你完了,你這輩子全毀了。」

「你在胡說些什麼?」段馭飛吼問。

「我說你完了、毀了。」她妙眸一轉。「還記得大師兄第一次見到大嫂的樣子嗎?你現在的樣子,簡直跟他一模一樣。」

「我……」段馭飛根本沒空想那麼多。

是嗎?他真的和鐵胤珩第一次見到尹花儂的時候一樣,那麼瘋狂?

有……這麼誇張嗎?

「你別開玩笑了。」他有些心虛地說。「不過真的很奇怪,我應該沒有見過心心的,但是……卻總覺得她的樣子很熟悉。」

「該不會你也和大師兄及嫂子一樣,曾經有過一段青梅竹馬的故事?」

「那怎麼可能?我確定沒有。」

「我想也是,若你真有個這麼如花似玉的小情人,還敢在外頭拈花惹草,那我肯定饒不了你。」

「你這丫頭還敢說,我的不幸都是誰造成的?你不提,我都忘了找你算帳。」段馭飛惡狠狠地警告。

等封靜心沒事後,看他如何整治她!

「哎呀!小師兄,你真愛記恨,人家又不是故意的。」韓取歡喊冤。

他竟然還記得,真是個小器鬼。

「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總之——」

「嗯……」內室輕微的聲音,忽然引起兩人高度的關切。

「哇!醒了醒了,我聽見心心姑娘的聲音了,我去看看她……」韓取歡立刻歡呼,這姑娘真是她的救命恩人,醒得真是時候。

段馭飛果然動作迅速地往房裏沖,差點將韓取歡給撞倒。

「哼!有異性、沒人性。」韓取歡委屈地說。「看來我得趕緊想個辦法,要不小師兄真來找我算帳,我可就完了。」

段馭飛和封靜心會在山裏「流浪」,追根究柢全是因為她的關係,尤其他對那嬌滴滴的姑娘還那麼重視,而如今那姑娘還躺在床榻上呢。

咦!他重視那姑娘?

有了!韓取歡終於想到辦法了。

銘紹銘

「小歡,你為什麼要買這麼多東西給我?」封靜心懷疑地問。

在休養的期間,韓取歡就對她百般討好,如今身體恢復健康了,她還拉著她一道逛街,買了許多東西送給她,讓封靜心覺得有些不安。

「我和你是朋友嘛,當然要對你好一點了。」韓取歡說道。

「可是……我們認識不深。」

「那有什麼關係?反正都快成為自己人了。」她笑道。

「自己人?什麼意思?」封靜心懷疑地眨眨眼。

「我……」還裝儍。算了,要裝誰不會啊!韓取歡曖昧地笑了笑。「沒什麼啦。對了,我們是好朋友吧!」

「當然是啊!」封靜心用力點頭。

她很感激她對她這麼好、又這麼照顧,要不然雖然如願地下了山,但是她還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才好呢!

「那……如果小師兄懲罰我,你一定要站在我這邊喔。」

封靜心終於弄懂了她的想法。

「放心!馭飛哥人很好,他是唬你的,其實……其實他很愛你的。」她的聲音不知不覺有些悶了。

「愛……愛我?」韓取歡不小心跌了一大跤。「哎喲!」

「小歡,你……你怎麼連平路都走不好?快起來。」封靜心連忙將她扶起。

「都是你啦!」韓取歡皺著小臉粗魯地拍拍羅裙。「你剛剛在胡說什麼?」

「我沒說錯啊!馭飛哥他……他真的很喜歡你,我看得出來。」

「喔!天啊!」韓取歡差點沒昏倒。「你想到哪里去了?原來你這些天老是躲著他,就是因為我的關係喔?」

她還以為封靜心是害羞呢!

「我……我哪有躲著他?」封靜心紅著臉低頭道。

只是段馭飛和韓取歡真的很登對,郎才女貌的,自己實在不該胡亂遐思,更不能破壞他們。

「還說沒有。」韓取歡認真地將她的頭抬起來,面向自己。「我現在慎重地告訴你,其實我小師兄他喜歡的人是——你。」

「我?」封靜心瞪大眼。「那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你們兩個患難與共那麼多天,而且我小師兄說呀,他對你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在哪里見過面!」韓取歡笑得更曖昧了。「嘖嘖,是上輩子嗎?真是太浪漫了。」

「你少胡說,他對我有似曾相識的感覺,那是因為……」

封靜心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整個人愣祝

是她!絹兒?

封靜心整個人慌了,雙手捂住自己的唇,手上的東西瞬間滑落。她一時有些哽咽,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因為什麼?怎麼不說下去?你怎麼了?」韓取歡懷疑地問。

循著她的視線望去,看到一名美少婦偕同夫婿站在不遠處,而那名美少婦也正與封靜心對望著。

「哇!是鄒少夫人耶!喂,心心,你知道嗎?那個人就是江南第一才女封靜心喔!」韓取歡興奮地介紹道。

她在尋找段馭飛的同時,也沒忘了八卦地探聽此妹,幸好這位鄒少夫人長得如花似玉,沒讓她幻滅。

另一頭,鄒清豪也察覺到不對勁了。

「怎麼了?」他問身邊的妻子。

絹兒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出現了,她竟然出現了?在經過這麼長的一段時間之後,封靜心竟然又出現了。

封靜心是來向她索討自己的丈夫嗎?那她……她該怎麼辦?

曾經想過,無論如何都不放棄這個夫婿,只是……對方是她的小姐、是她的救命恩人……若沒有她,也不會有今天的自己!

她的幸福,是偷來的呀!

現在表面上她雖過得很快樂,但其實她日日夜夜都受著強烈罪惡感的煎熬,時時提心吊膽,就是深怕會有這麼一天。

而今,這一天終於到來了嗎?

「小姐。」絹兒有些泫然欲泣,低聲呼喚。

封靜心仿佛見鬼一樣,她心裏同樣的波濤洶湧,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

不行,她現在心裏已經有人存在了,縱使段馭飛不愛她,但是她還是深陷下去了。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再回到從前去,更不願意去當什麼鄒少夫人。

她宛如個畏罪潛逃的人,轉身就跑。

「耶!心心,心心你的東西沒拿?心心——」韓取歡大喊。

韓取歡莫名地撿起了滿地要送給她的禮物,趕忙追在她身後離去。

鄒清豪也很納悶。

「娘子,你在喊誰?」

「我……」絹兒不自覺地掉淚,倒進了丈夫懷裏。

是松了口氣,也是不舍。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5 05:41:30


「找到了,哇!太好了,終於讓我給找到了。」段馭飛大聲吆喝,俊朗的臉上滿是笑意,往前跑去。

封靜心跟在後頭,看著他的舉動,有點莫名。

「哪有?這裏……這裏還是漫無人煙啊!」他發什麼病啊!

「我說的是溪水。」段馭飛解釋。

他趕忙掬起溪中清澈又涼爽的水往自己的臉上灑,那涼透心扉的舒暢感,讓他感動得快掉淚了。

「溪水?你……怎麼會是溪水呢?」封靜心又一次讓他搞迷糊了。

「有水的地方,附近一定會有住戶,不用擔心了。」

「是嗎?」可是她還是很懷疑。

「別想了,快來,這水很清涼,哇,真是舒服極了。」段馭飛乾脆跳進水裏,像個孩子般在溪水裏跑來跑去。「快點,心心,快下來啊!你不熱嗎?」

「我……我才不要。」男女授受不親耶,何況他已經名草有主了,怎麼還不莊重些啊!「你快上來啦,我們繼續找路。」

「別急,我跟你保證,兩天內一定讓你回去,快來啊!」他掬了些水往她身上潑去。

保證?他拿什麼跟她保證啊?封靜心根本不信。

「哎呀!你這人怎麼這樣?看!把我的衣裳都弄濕了啦。」她得趕緊離這瘋子遠一點。

「弄濕就弄濕,不是我在說,你呀……不只你,還有我,我們兩個臭——的咧!乘機洗一洗澡也好。」

敢情他真的忘了她是女子啦!這傢夥。

「要洗你自己洗,本姑娘才沒那興致。」說她臭?她哪里臭了。

封大姑娘她向來都是香噴噴、高貴得不得了的,這人真愛胡說。

「那你至少洗把臉吧!和你認識那麼久,真想看看你的廬山真面目耶!心心,你就好人做到底,好歹念在我們曾經同甘共苦這麼一段日子的分上。」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的臉……我的臉又怎麼了?」

封靜心不信邪,果真禁不起誘惑,走到溪邊一照——

天啊!那個灰頭土臉的人是誰啊?她……她根本認不出來。

「我……我的臉——」封靜心懷疑地看著那在水中玩得不亦樂乎的傢夥。

難道她一直都是這樣的?

「呵呵,夠醜了吧!」段馭飛朝她擺個鬼臉。「需不需要我幫忙搓啊,那汙垢黏得夠久了,說不定很難洗。」

「藹—」封靜心退了兩步。「你顧好自己就行了。」

「我?我很好啊!」段馭飛自戀地看著水裏的自己。「太俊了,說真的,現在已經很難見到像我這麼好看的男人了,心心,你覺得……」

他忙著自吹自擂,忽然間抬起頭來,竟愣住了。

真沒想到,封靜心洗淨了一張臉之後,竟然會是那樣的粉妝玉琢、眉清目秀。

若非那雙又圓又亮的眸子是他所熟識的,他根本認不出眼前的人,是與他同甘共苦好些天的人兒。

「怎麼了?我臉上還有其他的東西嗎?」封靜心懷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沒……沒有,你……很好啊!真的很好。」還好過頭了哩!

段馭飛以往常在脂粉堆裏打轉,見識過的美人可不少,但像她那樣嬌俏動人的,可就少見了。

太不可思議了,在她烏亮眸子的凝視下,他竟然會像個無措的小男孩,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擺了。

「馭飛哥,你到底怎麼了?」封靜心瞧著他古怪的舉動,還以為他在水裏出了什麼事。

心頭一驚,想都沒多想地立刻上前拉住他。

「你別嚇我,快,快先上來啊!」全身都濕也不管了,她只管伸手往他額際探去,想知道他到底有沒有事。

「我沒事。」震驚了好一會兒,段馭飛總算恢復理智,又露出了那招牌的頑劣笑容。「只是看到像你這樣的美人,理應表示表示驚訝,以顯誠意。」

什麼呀?害她嚇死了,原來……

「段馭飛,你這人真無聊耶!」她嬌瞠,掬了把水往他潑去。

「哎呀!大美人也會使潑,但是無損嬌俏。」他連忙躲著。

他的話半真半假,根本弄不清真偽,不過卻讓她又喜又瞠。

「你……你敢戲弄我?」

「小的不敢,句句肺腑之言。」既然兩人都弄濕了衣裳,那還客氣什麼?段馭飛也掬起了水朝她潑去。

「啊!可惡,你敢潑我水,看我的——」

炎炎夏日裏,兩人就在水裏大玩起潑水遊戲,那溪水清澈見底,且清涼透心,正好可以洗滌兩人一身的塵埃和疲累。

玩鬧中,兩人不知不覺地忘記了現下的狀況,也忘記了其他的人事物,心越來越靠近,將一切全都拋諸腦後。

彼此眼中、心裏,只找得到對方而已——

銘銘銘

鄒府今天來了兩位貴客。

女兒出嫁多日都一直沒有歸甯,封家夫婦不由得有所懷疑,找了個藉口前來探望。

「心兒,娘來看你了。」封夫人含笑的臉在看到眼前的女子後,儍了眼。「你……絹兒?怎麼會是你?」

「我也想問,怎麼會是我。」絹兒口氣有些無奈。

「心兒呢?她人呢?」封夫人驚慌地問。

「我就是『封靜心』啊!」至少在鄒家一家子的人面前,她是。

成親多日,絹兒本以為她家大小姐好歹會出現看看她,沒想到那沒良心的主子竟然就像憑空消失了般,無影無蹤。

而夫婿對她又百般的溫柔體貼、噓寒問暖。

她從最初的抗拒,到現在的認命……或許還帶點竊喜。總而言之,她此生命運已定。

她就是「封靜心」,「封靜心」就是她,這世上再也沒有「絹兒」這個人了。

「你胡說。」封夫人簡直無法承受這個打擊。「老爺、老爺,快來人啊,你快來看看啊!」

「什麼事?這麼大呼小叫的?」封老爺和女婿在前室裏聊得正開懷,沒想到會聽見老婆的驚喊聲,兩人立刻跑了進來。

「靜心,你沒事吧!」鄒清豪關心地問。

「相公,你又忘了。」絹兒表情不怎麼開心地提醒。

「呃,對了,娘子。」不知為什麼,他這娘子很不喜歡他喊她的名字,鄒清豪愛她,所以自然得要從善如流了。「都怪我不好,我擔心你,太著急了,才會喊錯,別生氣。」

「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絹兒溫順地道。

封老爺和封夫人一樣,愣在當常

這……這不是絹丫頭嗎?她不是他們的女兒呀!

絹兒似乎看出了封老爺的疑慮,上前一步道:「爹,女兒好久沒見您了,彈奏一曲給您聽聽好嗎?」

「彈……彈曲?你?」絹丫頭什麼時候學會彈琴的?他怎麼都不知道?封老爺儍住了。

「好好好,難得今天娘子有此雅興,泰山大人,請坐請坐。」鄒清豪開心都來不及了。

他這個娘子真不愧是江南第一才女,簡直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只是她向來不輕易展現才華,害他屢屢得好聲輕哄才行。

難得今天她這麼高興,主動說要彈曲,他當然也樂於當個聽眾了。

絹兒一笑,在丫鬟們準備好的琴前坐下,定了定氣,纖指一揮,那猶如行雲流水般的曼妙樂聲,立刻擄獲人心。

一曲既罷,還讓人留戀不舍。

「好,太好了,太美妙了。」鄒清豪率先給予妻子最熱烈的掌聲。

連封老爺這麼不懂音律的人,都聽得如癡如醉,當然心裏也疑竇叢生,只是礙於女婿在場,不好立刻發作。

「爹,娘,女兒有話想和你們私下聊聊。」絹兒似乎看出了封老爺的心事。「相公,可以嗎?」

鄒清豪豪爽地點頭。

「當然可以,你們是該好好敘敘,我去叫人準備晚膳,今晚岳父和岳母可千萬賞臉,留下來吃個便飯。」

「一定一定。」封老爺客氣地說。「謝謝。」

「哪里!」鄒清豪離開了。

絹兒也將身邊的奴婢遣退,現下,只剩下封家夫婦倆和她了。

「我知道老爺和夫人一定很疑惑,我想是時候說出真相了。」成親後,她不敢偕同夫婿歸甯,自然礙於這層面上。

絹兒娓娓將所有事情的經過說出,包括現在讓丈夫最為傾心的才華部分。

「什麼?心兒她……她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封夫人簡直無法相信,尤其是——讓她引以為傲的女兒竟然是個音癡?晴天霹靂啊!

「我也不信,這太荒謬了。」封老爺質疑道。「我怎麼知道不是你這死丫頭害了心兒,想獨佔這鄒家少奶奶的地位,才想出這惡毒的詭計來。」

「心兒受害?我的心兒受害了?」封夫人立刻哭了起來。「嗚!我的寶貝女兒呀,你太可憐了,都是娘不好,沒有好好保護你。」

絹兒簡直哭笑不得,如果他們真那麼關心自己女兒,不會連封靜心的性子都摸不清。

那樣愛撒嬌又任性頑皮的女孩,怎麼可能乖乖坐在琴前練習?想都別想。

「老爺、夫人,你們可別太激動,這事要是傳揚出去,對我們都沒好處。」

「你這話什麼意思?想威脅我嗎?」

「我怎麼敢啊,老爺,相信您剛剛已經鑒定過我的琴藝了,至於其他的,我可以慢慢證明。」

「你到底想說什麼?」封老爺越想越心驚。

要是絹丫頭所說屬實,那鄒清豪若是得知此事,可怎麼辦?

好不容易得此佳婿,雖然這些天都沒瞧見女兒,但是和女婿在生意上可是談得不亦樂乎,他們甚至還準備攜手合作呢。

若是現在讓鄒家發現事實的真相,那……

「老爺您是聰明人,我想我們最好將錯就錯,這對雙方都有好處。」絹兒喜歡上了自己的丈夫,說什麼都不會肯退讓了;況且封靜心已經逃得無影無蹤,就算想商量,也沒辦法。

「你——」

「不行,老爺,你不能答應,心兒她……」封夫人反對的話語還沒說完,就被阻止了。

「好!我答應你。」為了自己的利益,封老爺只好豁出去了。女兒呀!是你逼我的,爹也是不得已的啊!

可憐的小姐啊,有這種父親,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絹兒忍不住想同情她。

銘銘銘

「哈啾——」

大大的噴嚏聲驚動了正在烤魚的段馭飛,他想都沒多想,立刻放下手邊的東西,趕到坐在樹蔭下的人兒身邊。

「怎麼了?該不會是患傷風了吧?」管不了男女有別,他直接將自己的掌心貼上封靜心的額際。「糟了,是有一點點熱度。」

「我沒事。」她懶洋洋地回應。

「怎麼會沒事呢?都怪我,剛剛不該和你玩水的,現下又沒有衣裳可換。」段馭飛急如熱鍋上的螞蟻。「我看你繼續穿濕衣裳可不成,會加重病情的,快將衣服給脫下,曬一曬再穿。」

她那麼嬌弱,要真是染上風寒,可不得了。

「脫衣服?」

「是啊,快點,你還在考慮什麼,你……」段馭飛突然想到她的疑慮。「放心,我很正人君子的,絕對不會有不軌的行為。」

「我……」她遲遲未行動,俏麗的臉蛋兒更加嫣紅了。

不是不信他,而是要她在這種環境下脫衣裳,實在有點為難。

她不敢呀!

「拜託你好不好,別再猶豫了,身體要緊,大不了我娶你就是!」這話一出,兩人都愣住了,彼此看著對方。

而後封靜心趕忙將視線移開。

「馭……馭飛哥,你也病了?」要不然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我很好。」再好不過了。

只是……在嬌滴滴的她面前,原本滿滿的自信,不知怎的全都消失了。他甚至懷疑自己真配得上這麼嬌貴的女子嗎?

兩人之間陷入了某種沈默,直到旁邊傳來一陣烤焦的味道,才猶如大夢初醒般驚醒。

「哎呀!我的烤魚。」段馭飛大叫,街上前去。

當他拿起烤得猶如灰炭的魚望向她時,封靜心忍俊不禁地笑開來。

「呵呵!沒關係,再重新烤過就是。」她安慰著。

「沒辦法,我得再去抓魚了,你自己小心點。」

「我知……哈啾——」又忍不住鼻癢地打了個噴嚏。

段馭飛擔心地回頭看著她,知道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他有意無意地看向她坐的大樹方向,眼眸裏閃過一絲異樣,心裏盤算著——

「馭飛哥,你別擔心我,我真的沒事。」封靜心捏住鼻子,強忍著想打噴嚏的衝動,整個小臉都脹紅了。

「小笨蛋,你在做什麼?想悶死自己?」段馭飛又好氣又好笑,連忙上前阻止她。

「我……」

「噓——」段馭飛突然停下動作,側耳傾聽——

封靜心也感受到這微妙的變化,好奇地四處張望。

「怎麼了?」她低聲地問。

「有人來幫忙了。」段馭飛同樣壓低了聲量回應。

一雙猶如夜星般燦亮的眸子,緊盯著她那張白嫩細緻的臉蛋,忽然拿起了一把地上的土往她臉上抹去——

「你……你做什麼?」封靜心不明白地問。

「別說話了。」他不願見到別人窺探她的美麗,那種獨佔的心態,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在同時,突然有幾個拿刀的盜匪出現,個個滿臉橫肉,又凶又惡。

「想不到在這種地方竟然會有人在。」其中一人看向那如黑炭般的焦魚。「嘖嘖!還以為能夠飽餐一頓,想不到你們技術這麼差,全都成了黑炭。」

顯然他們是被剛剛那陣烤魚的香味給吸引過來的。

「喂!大哥,看這兩個人衣著還不差,應該多少有點油水。」一個獐頭鼠目的人說道。

「嗯,應該不錯吧!」只可惜樣子似乎狼狽了些。

幾人就這樣盯著段馭飛和封靜心,旁若無人地開始商討起來。

「馭飛哥,我們……我們快走。」封靜心細聲地提醒。

「走?走哪里?」那個獐頭鼠目的男子走向封靜心。「好好一個女人,怎麼如此灰頭土臉的,去!去把臉洗乾淨了,讓爺兒看看你夠不夠美,要是長得不差,今晚就……哎喲!」

他伸手想吃吃豆腐,沒想到卻不小心在眾人面前跌了一大跤,而那伸出腳絆倒他的人,正是段馭飛。

「哎呀!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啊,小的……小的不是有心的。」他刻意卑微地說道。

「可惡啊,你這該死的小子,我非好好教訓你不可。」那獐頭鼠目的男子惱羞成怒,由地上爬起來,兇惡地走向害他出糗的罪魁禍首。

「你……你別過來,我爹可是蘇州城裏的張大富,我們家財大勢大,你不能動我,要不然我爹會派很多人找你拚命的。」段馭飛邊說邊拉著封靜心往後退。

封靜心愣住了,身邊這膽小如鼠的男人,是她所認識的那個段馭飛嗎?還有,他不是姓段嗎?他爹怎麼會是張大富?

「張大富?」那獐頭鼠目的男子愣了一下,回頭望向夥伴。「張大富是誰?」

其他幾個盜匪也是一臉茫然。

「你們這群人有沒有常識,連我爹那麼有名都不知道,他可是日進鬥金的大商賈,我們家的金銀財寶之多,壓都能壓死你們!我警告你們,快點放我們走,要不然我爹找來,可不會放過你們的。」段馭飛將無用的二世祖囂張氣勢,模仿了個十足十。

一聽見「日進鬥金」這幾個字,幾個盜匪已經忘了最初的目的了,他們的眼中都散發出貪婪的色彩。

「是嗎?那就有請張公子和我們走一趟了。」

「走?去哪里?」段馭飛故作浪漫模樣地說道。「本公子今晚還要到山上去『賞星觀月』,不想回去。」

「『賞星觀月』?哈哈哈——」幾個盜匪紛紛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果然是個有財無腦的笨瓜,如果能綁住他,那他們可就發了。

「哈哈哈哈哈——」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5 05:40:45


白色的輕煙從火堆裏冉冉地往上飛舞,燦亮的火花將原本漆黑的山洞,映照了個分明。

段馭飛和封靜心兩人已經累得癱倒在地,根本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今天真是刺激的一天。

他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在荒郊野地過夜,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遇上猛虎,更沒想過自己會與一個陌生人如此相依為命。

是的,在今天以前,他們根本談不上認識,但現在竟然禍福與共,怎不教人感歎命運的奇妙之處。

「喂!睡了嗎?」段馭飛以手為枕,詢問道。

稍做休息,他的體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夜深人靜,近來難得的假期,如果就這麼浪費在睡覺上,實在可惜,還不如掌握住這點時間玩玩。

雖然,身邊只有個臉蛋黑汙得根本看不出長相如何的女子,不過,相處了一整天下來,段馭飛意外地發現她可是個難得的有趣人兒呢,嘻!

「我睡不著。」封靜心老實地說。雖然身體已經疲累到了某個地步,但是不知怎麼回事,她就是無法合上眼睡著。

「不習慣吧!從來沒有在這種地方過夜。」這是肯定句。這位叫靳心的姑娘,真的十分嬌貴。段馭飛在心中暗想。

「嗯!可是我好累。」她又道。

「這樣可不行,你得早點習慣。」

「習慣?這怎麼可能?」雖然他體貼地為她撿來了一堆雜草當床,但是這雜草好髒,而且躺著又不舒服,哪里睡得著,更遑論習慣。

「那也沒辦法,我們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說不定還有得繞呢!」段馭飛抬眼望向外邊的星空。「幸好今晚還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可睡,已經算是舒服的了,明天就不知道有沒有這等好運氣了。」

「你少烏鴉嘴了!」封靜心難過地道。「這裏哪有你說的那麼好?」根本就是個可怕的地方嘛!

一雙明眸大眼不斷地往四處瞄,心裏總是惶惶然的。

「吱吱!」

突然有細微的聲音從身邊竄過,封靜心立刻跳了起來,沖向段馭飛。

「哎喲!姑娘,你也矜持點,這麼強烈的投懷送抱,真是教人難以承受。」那撞擊力道真的很大,早知道該離她遠一點的,免得胸口教她給撞疼了。

「你在胡說什麼?」還有心思開玩笑!「我……我剛剛聽見……聽見——」

「老鼠的叫聲嘛!有什麼好稀奇的?」段馭飛在琅琊山學武多年,什麼珍奇猛獸沒見過,小小的老鼠根本不算什麼。

「藹—」她忍不住放聲大叫。「什麼?老……老鼠?」

段馭飛連忙捂住自己受殘害嚴重的耳朵。

「小聲點,你想把它們叫出來一起熱鬧熱鬧是不是?」這女人實在太大驚小怪了。

「它們?你……你的意思是說,這裏很可能有很多老鼠?」

「是啊!怎麼?你不信嗎?要不要我抓給你看?」段馭飛惡劣地問道。

「你這個人怎麼那麼無聊。」封靜心啐道,再也待不下去了。

眼看她想往外跑,段馭飛連忙將她一把給拉回來。

「你去哪里,外頭可是又黑、又暗的哦。」

「但是這裏有老鼠啊!」她才不要跟老鼠共處一室。

「何妨呢?它們又不會侵害我們,而且要是肚子餓,還可以抓一兩隻來大快朵頤,你說……」

「藹—」真噁心,虧他說得出來,封靜心瘋狂地捶打他。「我才不要吃老鼠,才不要、才不要——」

「哎喲!女俠……饒命啊,不吃就不吃,早跟我說老鼠是你的同類,我就會放過它們了嘛,大家有事好商量。」段馭飛逗道。

「誰……誰跟老鼠同類啊!」封靜心氣呼呼地質問。

在飄忽的火光映照下,那雙大眼睛顯得特別澄澈動人。

「好,你不是老鼠,差點忘了老鼠的膽子還比你大呢!」段馭飛含笑地說完,立刻快速閃人。

封靜心果然追了過來。

「別跑!段馭飛,你這個討厭的傢夥,竟然敢拿我跟老鼠比。」

「我有說錯嗎?」段馭飛聳聳肩。

「還不肯認錯。」她努著唇,竟敢出言不遜,若不將他抓來好好痛扁一頓,實在難消心頭之火。「你別跑!」

段馭飛真的就站在原地,含笑地看著她,動也不動。

他竟然真的不跑了,這麼一來反倒害她也失去了打人的興致。

「笑什麼?」她最討厭人家笑得莫名其妙了。

「沒什麼。」段馭飛伸手往天際一指。

外頭此時朗朗明月當空,星子也特別璀璨。

「哇,好多星星,好漂亮。」封靜心伸開了手,像是要將那些星子給全部攬進懷中似的。

「我好久沒能這麼無事一身輕地看星空了,真好。」段馭飛有感而發地說。

封靜心想了想,她好像也很久沒有這樣看星星了。為了討她爹歡心,從小想盡辦法學習各種才藝,雖然到最後一事無成,但她也已經盡力了。

有多久沒這麼自在地看著星空了呢?她根本想不起來了。

兩人就這樣坐在地上,什麼話也不說地仰望天空。

直到再也撐不下去,封靜心才慢慢地閉上眼,往身旁溫暖的懷抱倒下——

一夜無夢到天明。

身邊有他在,她不再驚慌,也不再畏懼。

銘銘銘

煙薰嫋嫋,架上一隻金黃色的烤雞,不斷地散發出誘人的香味,教人食指大動、垂涎欲滴。

「哇!好香,心心,快來吃啊!」段馭飛興奮地吆喝著。

坐在一旁的封靜心不為所動,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怎麼了?肚子不餓嗎?」他拔了只雞腿放到她面前。「快咬一口,我保證好吃得讓你連手指頭都想吞下。」

「我沒胃口。」她懶洋洋地說。

「怎麼又沒胃口?這真的很好吃。」段馭飛發現自己料理的技術越來越好,那香氣連他都受不了了哩!

他又拔了另一隻雞腿,用力地咬上一口——天啊,真的太滿足了。

「唉。」封靜心忍不住歎息,他怎麼還有心情玩鬧,真是服了他。

不知道該說段馭飛嘴巴夠靈,還是說他太烏鴉,竟然讓他給一語成讖——他們就這樣在山裏繞了許久,還沒能找到個出路來。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我們……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封靜心看著面前對她來說沒什麼不同的樹林,實在有種無力感。

眼前又出現了數條岔路,那岔路……該怎麼說呢?全都只是羊腸小徑而已,根本也不能算是路。

當然啦,這裏這麼僻遠,平時一定鮮少人煙。

一想起可能還得在這裏繞個不停,她已經全身都覺得不舒服,若說這是上天的懲罰,那也該夠了吧!

她怎麼還會有心情吃東西呢?唉!

「馭飛哥,怎麼辦?真的走錯路了嗎?」她又一次詢問。

「我想八成是。」

「為什麼會這樣?」

「我也想問啊!」段馭飛無奈地道。「昨天我說了要往左,是你堅持要往右的。」偏偏他又不能放她一個人亂闖,能怎麼樣呢?

「我看左邊那裏好像走過了嘛。」她真的有那種感覺。

「事實上並沒有。」

「你又知道。」封靜心才不信他那麼厲害,這些看來極為相似的路,她都分不清楚了,難道他又弄得清楚嗎?

「我在山裏住過一大段時間。」

「什麼?」

「我在琅琊山上跟著我師父學武多年喔。」段馭飛乾脆說得更清楚些,因此雖然身處深山野嶺之中,他也能分得清楚哪條路走過,而哪條沒有。

「那你怎麼不早說。」早知道該讓他作主的。

「你不聽,我有什麼辦法?」

什麼叫她不聽?他的態度看似無關緊要,像是隨口說說而已,她當然不敢胡亂相信啦。她恨恨地瞪著他。

「那你可以堅持啊!」封靜心說道。

「無所謂啦,反正這樣探險也挺有趣的,而且這輩子或許都無法再來這裏,多走幾趟有什麼關係?」反正這裏野味甚多,餓不著他們的。

「有趣?!」封靜心真懷疑他瘋了。「一也不!」

幹麼那麼凶?只是多在山裏繞幾圈,多享受些閒適的日子罷了,有需要那麼激動嗎?段馭飛疑惑著。

「快點、快點啊!別再吃了!」真是急死她了。

「快點?」段馭飛又咬了一口肥嫩的烤雞腿,呆呆地問。「什麼事?」

「找路啊,你不是很行嗎?」

「我有說過我很行嗎?」

「段公子,你到底要不要找?」她擺出很嚴肅的表情問道。

相處幾天下來,段馭飛知道,當她很客氣地喊他「段公子」時,就是她極度生氣的時候了。這種時候還是少惹她為妙,免得她半天不吭聲,悶都能悶死他。

「找!當然要找!不過,靳姑娘,再急也得將我費盡心力的傑作給吃完吧!而且我很餓耶!」他擺出無辜又可憐的樣子。

封靜心被他逗得差點笑出聲,瞠道:「好吧!」

「這只肥雞腿是你的。」

「謝謝!」封靜心凝視著他。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她發現他體貼的動作,往往惹她心動;只是有時候他又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常常讓她哭笑不得。

憂與喜,全都隨著他了,這麼下去,怎麼得了……

「怎麼了?我很秀色可餐嗎?」段馭飛飽含笑意的俊臉在她面前放大。

封靜心嚇了一跳,這才察覺兩人靠得太近。

「你在做什麼?快吃你的東西啦!」她羞澀地別過頭去。

段馭飛輕輕地笑出聲,那爽朗的聲音在四周慢慢擴散——

銘銘銘

稍後,在酒足飯飽後,兩人又開始了他們的「探險」。

「馭飛哥,該往哪里走啊!」封靜心學乖了,一切都聽他的。

段馭飛考慮了一下,才道:「往這邊吧。」

「真的?」

「要不要我發誓啊!心心姑娘。」

封靜心搖搖頭,輕輕一笑。

看著她那甜甜的笑容,他的心情也跟著輕鬆了起來。

真是孩子氣呀!似乎只要給她一點點保證,她就能心滿意足了,越相處越覺得她十分可愛。

「哎喲……」封靜心總是無法習慣這樣崎嶇的路,又不小心差點跌倒了。

「小心點。」

有力的大掌適時地拉住她,讓她又一度免於跌跤的命運。

「謝謝。」那溫暖掌心傳來的熱度,令她臉紅心跳。

她慌亂地趕忙將手收回,試圖撫平那顆紊亂的心。

「對了,馭飛哥,你想不想你的師妹?」封靜心沒頭沒腦地突然迸出這一句話,卻害他差點打跌。「怎麼了?你自己也小心點嘛!」

怎麼了?才剛說她可愛呢!竟一下子又提起那個魔女來。

「你為什麼老愛提她?」真是搞不懂。

「因為……」她對他的印象其實好極了,她相信他一定不是個風流的浪子,而是個專情的男人!「因為她是你的小師妹埃」也是他的心上人。

想到此,封靜心突然覺得心頭有些悶。

這些天兩人互相扶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早已建立了不同於一般的友誼,甚至還多了那麼一點情愫。

只是,她不斷地提醒自己,就算他再溫柔體貼,但畢竟已有了喜歡的人了……自己得好好記住這點才行。

「別提了。」

「怎麼能不提?你可不能忘了她。」封靜心帶點慌急地說。

「我不能忘了她?」這是什麼道理?段馭飛的表情好納悶。「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忘了她!」他咬牙切齒地道。

現在他落到這般田地,可以說都是韓取歡那死丫頭所害的,他怎麼可能忘記她呢?

眼光落向遠處,盤算著回去該如何找她算帳!

封靜心卻誤會了他的意思,臉上滿是欣羨之色!

號銘銘

「沒有?找不到?還、在、找——」韓取歡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會這樣?你們到底在做什麼?竟然連一個人都找不到?」

「韓姑娘,我們大家都已經盡力了。」忠叔說道。

這些天,為了尋找段馭飛的下落,整個鐵夜山莊上下幾乎傾巢而出,差點沒將附近一帶全給翻過來。

偏偏段馭飛像是突然自人間蒸發一般,完全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可是畢竟沒找到人啊!」韓取歡快急死了。

師兄妹倆平時吵歸吵,但是實際上感情還是很好,她怎麼能坐視他就這樣無緣無故地失蹤,而不著急呢!

更何況駕車的老吳說了,他的馬車是被偷的。說不定段馭飛的失蹤就跟那偷車賊有關!若真是如此,他……他不會有意外吧!

「我想莊主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忠叔認真地說。

「不!一定出事了。」

「韓姑娘……」

「你想想我小師兄平時的為人。」她皺著眉道。「雖然他是有點浪蕩不羈、有點欠扁,但其實他很有責任心,以他的為人,絕對不會放任鐵夜山莊群龍無首,讓我們大家這樣為他操心的。」

都怪她不好,沒事幹麼咒他被鬼抓,這回……他該不會真的……

噢!太誇張了,不會有這種事的,應該不會吧!

「韓姑娘,你放心,我們也知道莊主是個很好的人,而且莊主他武功不凡,應該不會有事。」

「那他人呢?」

「這……」

韓取歡急得在原地走來走去,一顆心怎麼也放不下。

「可惜大師兄人又不在,這下該怎麼辦?算了,還是我自己出去找人吧!」說著,她就要往外沖。

「等等,韓姑娘,你不能出去。」

「為什麼?」

「莊主交代過的。」

「他人都不見了,我不去找找怎麼行?」

忠叔不認同地搖搖頭,她別把自己搞丟,他們就覺得該額手稱慶了。

「韓姑娘,你別讓我們為難。」

「你這才是在為難我。」總之她今天非親自去找人不可!韓取歡一雙靈動的眼眸子一轉,忽然朝外喊道:「小師兄,小師兄你回來了。」

「哪里?哪里……」

就在同時,韓取歡縱身一躍,闖了出去。

論武功她不行,但是提及這逃命的功夫——輕功,她可是學得比誰都好哩。

「韓姑娘……」又被這小妮子給騙了,忠叔大驚。「來人啊,韓姑娘走了,快將韓姑娘給找回來,快點——」

屋漏偏逢連夜雨,已經失蹤了一個,要是她也給失蹤了,這下可有得找了。

唉!總管難為呀!

銘銘紹

人呢?段馭飛人呢?

韓取歡不斷地往前跑,在人群中尋找著。

不會的,他不會有事的。小師兄,我錯了,只要你回來,我願意跟你賠不是,你就別鬧了!她在心裏著急地忖度。

「段馭飛,小師兄,小師——哎喲!」她著急地東張西望,走路不看前方,一個不小心就這樣撞上了人。

「韓姑娘小心。」一道飽含驚奇與戲謔的聲音傳來。扶起她的是一隻寬厚有力的手掌。

韓取歡輕輕抬頭,看到了一雙猶如黑夜般燦亮的星眸。

「是你,虞璜。」她語氣中帶著少見的驚喜。

對了,怎麼忘了他呢?

如今兩個師兄都失蹤了,偏她爹又雲遊四方,根本找不到人可以幫忙,而眼前這個人——虞璜,他是她大師兄同父異母的親弟弟,又是虞家堡的當家主子。憑他們虞家堡的勢力,要找個人應該不難——除非小師兄段馭飛也和大師兄鐵胤珩一樣刻意閃避。

只是……當初她誤會他殺了鐵夜山莊兩老,如今雖然證實了虞璜的清白,卻也讓兩人再無交集,現下她憑什麼開口求助?

「韓姑娘,有什麼事嗎?」虞璜一語道破她的心事。

實在是韓取歡太過單純了,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讓人輕易的就能一眼望穿,更何況她喜悅的聲音,讓他很是受寵若驚哩。

「我……我沒事啊!」之前對人家的態度太差了,現在才要求人家幫忙,這樣的落差實在太大了,她做不到。「我真的沒事。」

才怪!她好想求他幫忙喔!只是開不了口。

「是嗎?」虞璜的眼眸裏寫滿興味笑意。「那自己小心點,在下先告辭了。」

「呃……」韓取歡看著他走過自己身邊,心裏著急得不得了,當下決定硬著頭皮拉下臉。為了段馭飛,她豁出去了——

她一轉身,虞璜也恰巧轉過頭來。

「對了,韓姑娘,現在大哥不在,若你有什麼事我能幫得上忙的,請別客氣,只管到虞家堡來找我。」

哇,這麼客氣?難道他都不記恨了?

「呃……好,好啊!」向來口齒伶俐的韓取歡,突然變得有些遲鈍。

人家不記恨了,讓她更加不好意思,也就更開不了口。

「那我走了。」像是試探般,虞璜故意說道。

「嗯!好啊好啊,不送了,你請。」

糟糕!還是說不出口,她怎麼那麼笨啊!韓取歡拚命地罵自己。

虞璜和身邊的貼身護衛靳玄在聽見她的話後,彼此互看一眼,全都瞠直了眼。

這姑娘向來對他們就沒啥好臉色,罵起人來更是毫不留情,現在竟然會說——你請?!

天要下紅雨了嗎?

「靳玄。」在走了一小段路後,虞璜突然道。「查看看那丫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主子,這不太好吧!」靳玄敬重他的主人,所以對於韓取歡之一則不友善的態度自然甚為不滿。「何況那位韓姑娘又不見得會領情。」

「我做事並不需要討誰的賞,自己開心便成了。」

「是,主子,靳玄這就去辦。」

靳玄說完了話,便一溜煙的消失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5 05:40:12


烈日當空,仿佛要將大地燃燒起來似的。

段馭飛背著封靜心走了好一大段路,受不了中午豔陽的烤曬,決定找個陰涼的地方坐下來好好休息。

「唉!真的好熱,什麼鬼天氣?」偏偏他們走不出去。

段馭飛撿來大樹葉揚風,除了替自己插,也沒忘記照顧身邊的封靜心。

這體貼的動作讓封靜心好溫暖,心裏的驚惶不安也逐漸散去。

「你是誰啊?我好像……好像在哪里見過你。」真的,仔細聽著他強悍卻不失溫柔的聲音,更是讓她印象深刻。

溫柔的聲音?

對了,她記得有一回在街上,好像有個男人,不小心牽錯了她的手……

「在下段馭飛。說真的,我也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你,而且你的名字我也好像在哪里聽過。」

段馭飛!是的,她想起來了,就是他,那個在街上牽錯了她的手的那個人,她記得他朋友喊過他這個名字的。

「我記起來了,我們是見過面。一兩個月前在街上,你……」

糟糕!不行,她不能說出自己的真實身分,要不然,肯定會惹來很大的風波,不僅自己要遭殃,連絹兒都會受到傷害的。

「怎麼不說下去,一兩個月前在街上如何?」

「沒……沒什麼啦!」她不自然地攏了攏自己的長髮。「我是說,一兩個月前,我在街上有匆匆見過你一面,那時候你……你在找你的小師妹。」

「是這樣嗎?」段馭飛狐疑地盯著她看。「真奇怪,我還以為我們相識,或有說過話呢!」因為他對她的印象也滿深刻的。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這句話,她心裏竟然有些開心。

「是嗎?」

「是啊!我覺得你的眼睛越看越熟悉。」

封靜心連忙躲避著他的視線。

「那你那天找到你的師妹沒有?」

「哎!別提她了。」一想起韓取歡,他就覺得頭痛。

「為什麼?」

「今天要不是她,我們可能也不會這麼狼狽。」

段馭飛乾脆將自己的愛馬被害的經過說了一遍。

如果今天駕的是他的迅雷出門,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

「原來如此,你和你師妹的感情一定很好吧!真令人羨慕。」封靜心也很希望有個這麼寵愛她的哥哥。

「羨慕什麼?虧我那麼寵愛她,想不到她竟然恩將仇報,還祝我出門遇見鬼咧!」他可沒忘記韓取歡那孩子氣的說法。

現下,他像是被下了詛咒般,似乎繞來繞去都在同個地方打轉,陽光又毒又熾烈,身邊還有個嬌弱的大小姐,實在是苦不堪言。

「呵呵,有個人可以鬥嘴,其實也很好啊!」

「那你呢?你是獨生女嗎?」

「我?」封靜心搖頭。「不!我還有個弟弟,他才十歲,老氣橫秋的,總是喜歡教訓我。」

「是嗎?」聽來挺有意思的。「有機會還真想見見他。」

「有什麼好見的?他被我爹娘和姨娘給寵壞了。」

她爹是個大奸商,而她弟弟在她爹終日的薰陶下,想來離那奸商之路也不遠了,真是天大的悲哀!

「我看你爹娘和姨娘應該也很寵你才對。」

「何以見得?」

「你看起來嬌滴滴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會如此認為的。」

「唉——」封靜心搖搖頭。「才不是這樣呢,我爹總是把我當成他的展示物,我的存在,只是為了讓他獲得眾人豔羨罷了。」

「喔!」這句話可讓他感興趣了。「怎麼說?」

「因為……」不能,她不能說,這是個秘密呀!她現在是靳心,而不是那江南第一才女封靜心了。「因為我爹老是喜歡……在眾人面前耍著我玩。」

「喔!」段馭飛猜想她爹應該很疼愛她,所以才會不斷在眾人面前獻寶吧!「說不定你爹是看你可愛,才會這樣到處炫耀的。」

「你說我可愛?」

「是啊!其實你真的挺可愛的。」

雖然她的臉髒髒的,根本看不清楚她真正的長相,但是那雙圓呼呼的大眼睛,和那沒頭沒腦的說話方式,真的十分可愛哩。

封靜心的臉色突然沈了下去。

他的話是很讓人高興沒錯,但是他不是已經有個小師妹了嗎?怎麼還可以對另一個女子甜言蜜語呢?

就知道男人都不可靠,個個都花心,連他也不能免俗,真是令她太失望了。

「哼!」她氣呼呼地別過臉去。

「怎麼了?」為什麼突然生氣?段馭飛有些莫名其妙。

「沒什麼,我們趕緊走吧,免得真的天黑了還轉不出這座山。」封靜心率先往前走去。

怪了!剛剛還好好的呢,說發脾氣就發脾氣,看來這大小姐還挺難伺候的。

幸好他們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很快就會分道揚鑣了。

只是誰也沒想到,他們在山裏轉了好久,又累又渴,眼看著天就要黑了,竟然還走不出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銘紹銘

「哎喲!完了,天要黑了。」封靜心很努力地往前沖,不顧烈日曝曬,為的就是要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沒能親眼見到絹兒幸福,她是怎麼也無法安心。

偏偏事與願違,這座山像是無邊無際似的,不管他們怎麼走,四周的景象還是一樣,不是荒山、就是樹木。

眼看天邊的雲霞逐漸散去,黑幕即將降臨,真教人洩氣。

她累極地跌坐在地。

「看來昨晚你揮鞭揮得很帶勁,這馬走得可夠遠了。」看來現在就算是要求救,也有些困難嘍。段馭飛輕搖頭。

封靜心橫了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調侃她。

「我怎麼知道會有這種情況。」早知道她就不會這麼做了。

「起來吧,我們得先找住的地方,要不然今夜可要露宿荒郊野嶺了。」

「我……我走不動了。」

「走不動也得走。」他順手從一旁的樹上摘了好幾顆果子遞給她。「不然你先吃點東西吧!」

「不了,我吃不下。」事實上她又累又餓又渴,只是現下這種情景,她哪里吃得下東西。

「吃不下也得吃。」段馭飛傾上前去。

誰知道她竟防備地直往後退。

「你想做什麼?」

「拜託!你那是什麼表情?」他可是個謙謙君子,才不屑做那種趁人之危的事,更何況在這種情況下,誰有心情啊!「我只是想拿東西給你吃而已。」

「喔!」封靜心又懷疑地看了他一眼,才伸出手去接過他手中的果子。

「呵呵!」她的模樣惹來段馭飛的笑意。

雖然被困在這裏很不舒服,但是……若往樂觀的方面想,幸好他不是自己一個人被困在這兒,還有個可愛的小女子陪著呢!該算是幸運的吧!

這麼一想,他的心情頓時豁然開朗起來。

「你笑什麼?」這種情況下還笑得出來,真是個大笨蛋,難怪他的馬……不!他騎的馬也那麼笨,會去跳崖!

「其實想想,我們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青山綠水……呃,沒有水,那還有果子。」他將手上吃剩的果核往上拋。「有得吃,又不必操煩工作,就當作咱們是出門散心吧!」

他失蹤了,想必現在鐵夜山莊一定亂成了一團吧!

不過這可不是他願意的,他也是不得已的呀!

嘿嘿!從現在起,鐵夜山莊繁複的工作就不幹他的事了,越想心情越好。

「散心?」虧他有這好心情。

「怎麼?你有急事?」

「我……」

「對了,我還沒問你,你為什麼那麼晚了還『借用』我的馬車?到底想做什麼?」段馭飛隨口問道。

封靜心張開口,半天說不出話來。

該找什麼藉口才好呢?她的眼睛轉了又轉,還是想不出來一個好理由。

唉!要是絹兒在就好了,那丫頭很鬼靈精,一定有辦法讓他閉嘴的。

「到底是什麼事這麼難以啟齒?」本是隨口問問,並沒有為難她的意思,但她吞吞吐吐的模樣,讓段馭飛的興味更濃。

「這個……」

吼——

突然後頭傳來一陣撼動天地的大吼聲,封靜心想都沒多想,立刻躲到段馭飛的身後去。

「是……是大貓,哇,好大的貓咪呀!」

天啊,這貓怎麼這麼巨大,身上的皮還如此斑斕?和她家附近的小喵喵相差太多太多了。

封靜心瞠大了眼。

「笨蛋,那是老虎,不是貓咪。」差那麼多!

「老……老虎?」

封靜心在書中讀過,這種叫「老虎」的動物,是……是會吃人的,而它現在竟然就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虎視眈眈。

「哇——」她瘋狂地尖叫了一聲,立刻很有義氣地拉著段馭飛飛奔離去。

天啊,她的尖叫聲別說是老虎受不了,就連段馭飛也差點被嚇壞;而她的速度更是讓他儍眼!人的潛力果然無窮,剛剛還累得像攤泥似的人兒,現在竟然如此健步如飛,還能夠拉著他一起跑。

「吼吼——」那猛虎顯然也被她的尖叫聲驚嚇到了,開始朝兩人猛追。

「追來了,天啊,它……它追來了。」封靜心可以感受到後面追趕的震撼力。

那猛虎果然不得了,每跑一步,地底仿佛都會震動似的。

「救命啊,救命藹—」她忍不住大叫。

「閉嘴,你別這麼吵好嗎?」段馭飛實在受不了她。

封靜心也想閉嘴啊,但是……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救命……救命啊!」

這裏荒郊野地的,平時根本鮮少人經過,哪來的人救他們,反而是嚇壞了旁邊築巢的鳥兒,紛紛振翅漫天亂飛。

「吼吼吼——」猛虎的腳步越來越近,只差不到一兩丈的距離。

「哎喲!」封靜心被嚇壞了,一個不小心,突然拐到樹枝,就這樣跌倒在地。

「你快起來!」段馭飛伸手想拉起她。

封靜心眼看著猛虎越跑越近,只能哭喪著一張小臉。

「算……算了,你自己跑吧,別管我了。」

「這怎麼可以?」段馭飛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快跑啊,難道你想和我一道做老虎的晚餐嗎?」

「要跑我們一起跑!」他還是執意地想將她由地上扶起來。

老虎眼看著他們跌坐在地,放慢了步伐,一步步地向「獵物」靠近——

「完了完了,它來了。」封靜心拚命地推段馭飛。「你快點跑啊!再慢就來不受了。」

「你快點起來,難道要我背你?」

「段馭飛!」封靜心看著老虎越來越近,心跳得也越來越急。「別忘了你的小師妹,她還在等你!」

她不可以拆散人家的。

「這種情況提她做什麼?」真是搞不懂耶!

「你若出事,她會很傷心的。」

「你若出事,我同樣也會傷心。」他們兩個現在是在同一條船上的,雖然在今天之前他們都不認識,情況也有點莫名其妙,但是以他的個性而言,他絕對不會就這樣放任她被老虎吃掉。

那會讓他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他的話,讓封靜心熱淚盈眶,兩人認識不深,但是有他這句話就夠了。

「你走吧!我不會怪你的。」

「說什麼儍話。」段馭飛看著她那死心的眼神,心裏不自覺地有些心疼,乾脆低身將她抱起。「要走我們一起走。」

「段馭飛——」封靜心好難過。「沒用的,你帶著我,除非我們會飛,要不然……要不然怎麼逃得過?」

老虎眼見獵物又跑了,立刻又開始追趕。

「會飛?」段馭飛跑了一段路,突然停了下來。「早說嘛!」

「什麼?」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還來不及回答,老虎已經追上他們,大吼了幾聲,朝他們撲過來——「吼吼——」

「藹—」封靜心閉上眼趴在他的肩上,根本不敢看。

他們就要死了,莫非他們真的會這樣死在這裏,成為老虎的晚餐?

「啊啊藹—」她控制不住地大聲尖叫,似乎要將今天所有的委屈和不安全部都給吼叫出來才甘心。

反正她都要死了,在臨死前,是該好好釋放一下的。

「拜託!我快聾了。」段馭飛從來沒見過這麼吵的女人,這個女人魔音傳腦的功夫真厲害,害他都快忍受不住了。

「吼吼吼——」老虎不悅的叫聲,猶然在耳。

「藹—」

「別叫了,再叫真的把你喂老虎了。」段馭飛在她耳邊威脅。

封靜心這才閉上嘴,慢慢地睜開眼睛看看四周的環境。

「我沒死?」

「是啊,恭喜靳姑娘,賀喜靳姑娘。」

「我竟然沒死?」真是教人不敢相信。

「你要說幾次?」段馭飛真要昏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

「吼吼吼吼吼——」

突然一陣天搖地晃,封靜心這才發現兩人竟然坐在粗壯的大樹枝上,而那頭猛虎還在樹下瞪視著他們,不肯離去。

更可惡的是,它竟然試圖衝撞樹身,想將他倆搖下樹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封靜心懷疑地問。

那猛虎還在撞擊大樹,並用它那尖利的爪子在樹幹上抓出一條條讓人怵目驚心的痕跡。

「看來這裏無法待下去了,我們走吧!」段馭飛沒回答,提起一口氣,腳下輕輕地點過樹枝後,帶著她往前飛掠過去。

「天啊,我……我在飛耶!」封靜心難以想像地說。「你竟然會飛,你究竟是誰?」

「我叫段馭飛,當然會飛嘍!」他瞎掰地說。

胡說,哪有這種事?要不,她叫靜心,怎麼從小到大就靜不下來?!

「怪了,怎麼會有這種事?」封靜心癡迷地望著他,像是要研究出他到底有哪里和自己不同似的。

「噗!哈哈哈——」段馭飛忍不住笑開來。

眼看走得已經夠遠,安全了,這才將她放下來。

「別看了,我老實告訴你,我並非天生會飛,那只是輕功罷了。」

「輕功?」封靜心聽過這種東西。「那你的武功很厲害嘍!」

「還好啦!」做人還是得謙虛點。

「還好?」封靜心皺著眉。「那你既然有那麼好的功夫,剛剛為什麼不快施展出來,害我跑得差點沒斷氣。」

「我……」還不都怪她,拉著他到處跑,害他一下子全給忘光了。「唉,閣下尖叫聲過人,我還以為這樣已經夠嚇退猛虎了呢,所以一時沒想到。」

「我的尖叫聲……」封靜心這才知道,原來這個人是在捉弄她!她立刻追著他打。「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我是跟你說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段馭飛也很配合地躲著。「說真的,你的尖叫聲真的很了得耶,我想沒有人比得過你,若你去當更夫,保證夜半沒人睡得著。」

「你還講,臭段馭飛,你給我站住,站轉—」

「哇,好凶啊,我怎麼這麼悲慘,逃過一頭猛虎,還有一頭母老虎虎視眈眈著。」段馭飛邊說邊跑。

「母老虎?誰是母老虎啊?你給我站住,說清楚了。」別以為她聽不出他的戲謔,這人真是太欠扁了。

「哇,母老虎要吃人了,救命藹—」他誇張地學著她方才逃命的模樣,邊喊邊往前跑去。

「段馭飛——」真是讓他給氣死了,竟然這樣戲弄他。

「追不到,母老虎!」

「你這該死的傢夥,就別落在我手上——」

兩人就這樣沿路追逐著,在微涼的晚風吹拂下,也將方才的恐懼拋向了九霄雲外去了。

不知不覺中,天色已暗。

「太好了,終於找到了。」

「找……呼!找到什麼了?」封靜心也停下腳步,氣喘籲籲。

事實上,若不是意志力支撐著,她老早倒下去了。

「今晚的住處!」段馭飛往前面的山洞一指,說道。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5 05:36:02


「哇——」

封靜心是在一聲尖叫聲下驚醒過來的。

她揉著惺忪的睡眼,呆滯地坐起身來四處張筆——

「發生了什麼事?」這叫聲太淒厲了,難道是發生了命案嗎?

段馭飛一早醒來,當他發現自己身邊竟然躺了個女人,而且還是個陌生的女人時,簡直無法相信。

這……莫非昨晚逃得不夠快,被某個莊主或大老爺給陷害,成了人家的乘龍快婿?

想到這裏,他根本沒有溫香軟玉抱滿懷的幸福,反而驚訝地喊出聲——

「你是誰?」段馭飛懷疑著。

「我?」她渾沌的腦筋一時還轉不過來。「我是靜心,心兒埃」

封靜心錯將他當成是家人,看四下平靜,也無風、也無雨的樣子,大概沒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吧!

她倒頭又睡了!

「靳心?」怪了,這名字怎麼如此熟悉?「喂!靳姑娘,你別睡啊,至少……至少你得告訴我,你怎麼會在這裏?」

段馭飛清醒了,他發現現在兩人是在馬車上,問題是……他怎麼會跟個陌生女子在同一輛馬車上睡著?這……未免太詭異了吧!

「我自己走上來的啊,你真廢話。」封靜心不理他,偏了個頭又睡。

「走上來……不不不,我不是問你這個。」

段馭飛從來沒看過如此沒有警覺心的女子,這個叫靳心的大概比他小師妹還要少根筋。

「靳姑娘,我是想問你,你……我們怎會在同一輛馬車上?」

「你醉了,倒頭就睡,我叫都叫不醒你,哪有什麼辦法?」封靜心雖然很想睡,但是她還是很盡力地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我醉了?倒頭就睡……」

不行,這樣下去是問不到他真正想要的答案,他必須想辦法先叫醒她。

先弄盆清水來吧!

當段馭飛掀開馬車簾時,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立刻又將馬車簾給放下——

不!他不敢相信,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不是真的,這絕對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我還在作夢嗎?」他突然用力打了自己一掌。「哎喲!」

好痛!不是在作夢啦!

那聲音,也驚動了封靜心。

「你在做什麼?幹麼自己打自己?」封靜心努力睜開惺忪的睡眼,懷疑地看著他那愚蠢的動作,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什麼?你自己看看,我保證你笑不出來。」段馭飛再度掀開馬車簾,讓她看個清楚。

「藹—唔……」她只尖叫半聲,朱唇立刻被一雙大掌給堵祝

「小聲點,你想死啊!」

「這……這也太誇張了。」

「我也這麼想。」

他們竟然就停在懸崖邊,而那匹馬竟然就這樣愉快地吃起崖邊的草來,一點警覺心也沒有,只是他們已經被嚇出一身冶汗來了。

只差一點點……真的差那麼一點點,兩人就會莫名其妙的去地府報到了。

天殺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段馭飛很想掐住她的脖子問,但現在這些都無濟於事,最重要的是不能驚嚇到那匹馬,要不然後果可不堪設想。

「那現在……怎麼辦?」封靜心所有的瞌睡蟲全被嚇跑了,一下子清醒過來。

「棄車逃亡啊!不然還能怎麼辦?」段馭飛可不想就這麼莫名其妙的一命嗚呼哀哉,他美好的人生才正要開始呢!

「棄車?怎麼做?」她已經慌了手腳,無法思考了。

看著她那雙似曾相識的無辜大眼睛,一種莫名的責任感壓在他身上。

該死的,他要是少點良心、少點責任感就好了,那也不必扛著鐵夜山莊,日夜操煩,導致現在這種局面——還要負責另一個女子的性命。

「快說啊,我們……你那匹笨馬不知道夠不夠聰明,萬一……萬一它想不開,我們就死定了。」封靜心急道。

「你都說那匹馬笨了,還指望它突然變聰明嗎?」

若不是笨馬,怎麼會蠢得走到懸崖邊吃草呢?

唉!想嚇死人也別用這種方法呀!

「我試著敲開後面的門板,你注意跟著我行動。」段馭飛認真地說。

生死關頭耶!封靜心當然不敢開玩笑了。

「我知道了,你……小心點。」怪了,這個人怎麼越看越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面似的。

兩人轉身向後,段馭飛點點頭,運了些力,突然往前一推。

那馬車廂的後門板應聲而裂。

「快跑——」

就在同時,他動作迅速地拉著封靜心立刻跳離那馬車。

而那匹馬似乎受到了驚嚇,仰天一嘶喊後,發瘋似地往前跑去——

「等等……馬……馬大哥……馬——」段馭飛儍眼了。

他和封靜心就這樣看著那匹瘋馬在他們面前表演跳崖——

「藹—」封靜心受不了這恐怖的畫面,躲進了他懷裏拚命尖叫。

段馭飛只感覺一陣頭痛欲裂!

不知道是宿醉的結果,還是一早就刺激過度呀——

銘銘銘

「不、會、吧!」

當他們好不容易從瘋馬跳崖的噩夢中驚醒過來後,在看清了自己現下所站的位置時,段馭飛和封靜心異口同聲地訝歎。

眼前荒涼一片,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放眼望去,除了山和樹木、野草外,根本沒有其他東西。

老天啊!他們……他們究竟到了哪里?

彼此互望一眼,都很想從對方眼中找尋出答案,偏偏兩人眼裏都充滿了問號,誰也無法解釋現下的情景。

「到底……到底這是怎麼回事?」封靜心率先開口,她完全無法接受現況。

「我也想問,這是什麼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裏?」段馭飛欲哭無淚。

一夜之間,竟然改變了這麼多,他像是被丟到了另一個世界。

就說喝酒容易誤事,這下可真是報應。

「靳姑娘,我可否請問你,這到底怎麼回事?」他有氣無力地問。

「靳姑娘?」他怎麼這樣喊她?封靜心的心裏可疑惑極了。

「你不是說你叫靳心嗎?」

封靜心眸兒一轉,思索著:大概是她睡意甚濃,口齒不清的關係,他才將「封靜心」聽成了「靳心」。

這樣也好,從決定逃婚、偷天換日的那一刻開始,她就不再是封靜心了,當然更不再是那才華洋溢的才女。

現在起,她有了個新的名字——靳心。

「是啊,我是叫靳心,只是……只是奇怪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你剛剛自己說的。」

「喔!」

「喔什麼喔?我問你我們怎麼會在這裏?」真是的,這麼遲鈍,害得一向溫文的他都要發脾氣了。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都該怪你那匹笨馬啦!是它帶我們來的,你該問它才對吧。」

段馭飛發覺跟她說話很累,她的話總是摸不著邊際,實在讓人有種想掐死她的衝動。

「算了。」真是敗給她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我這樣問你好了,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我的馬車上?」

「我……」封靜心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地說。「我想離開鄒……離開那裏嘛,可是天黑了,所以就……借用了你的馬車。」

她可不能讓他發現自己是鄒府的逃婚新娘,要不然可不妙了。

「借用?」他這做主人的可沒同意啊!「那吳叔呢?」

「你說那個馬車夫啊,他說他要去小解。」

「所以你就利用機會『借用』了我的馬車?」

「嘿嘿。」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段馭飛歎了口氣。「那後來呢?」

相處沒多久,他就知道和她說話非得用這種循序漸進的方式,否則恐怕說到天黑,還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後來你上了車,我怕被你的車夫發現我,只好立刻駕著馬車偷溜啦!」

「是嗎?」

「對啊!你都不知道,我很拚命地甩動馬鞭,這還是我第一次駕馬呢。」可是很有成就感喔!

難道他還得感激她?段馭飛真是哭笑不得。

而封靜心還自顧自地、開心地繼續說:「你都不知道,原來駕起車來,真的有種乘風的快感,非常好玩喔!」

她快樂地跟他分享著自己喜悅的心情。

可惜段馭飛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繼續說下去!」真是要命,講這麼久,還沒講到重點。

天啊,他快昏了。

「後來……後來我好累,也很想睡啊!我在想,反正有道是『老馬識途』嘛,它一定會載我們回你家的,而我們相逢自是有緣,你這人……看來也挺不錯的,應該會收留我一晚,於是我就安心地睡著了。」

誰知道一早醒來會發生這種事?真是太恐怖了。

「老馬識途?」對了,問題就出在這句話上。

「可不是,誰知道你家的馬這麼笨,竟然……自己跳崖了。」

嘖嘖!真是從來沒聽過這種事。人家說畜牲會像主人,難道眼前這個男人也很笨?

「看什麼?你那是什麼眼神?」段馭飛不滿地道。「那匹馬不是我的,我的迅雷才不會做那種蠢事。」

「那匹馬不是你的?那是誰的?」莫非他也是偷馬賊?

「我……」他怎麼知道?

總之現在多講也沒用了,一切事情都發生了。

「不說那些了,我們還是先想辦法離開這裏再說。」總不能一直待在這裏吧!

「嗯!」封靜心同意地點頭。

看著天邊漸漸熾烈的陽光,心裏卻掛念著情同姊妹的絹兒。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好?鄒家是否會善待她?

越想心裏越著急,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去看看她吧!

封靜心發誓,如果那個鄒清豪敢對不起絹兒,她絕對不會饒過他的!

鵲銘銘

鄒府裏,熱鬧了一夜。

在封靜心那如魚得水藥的催化下,新房裏也同樣地熱鬧了一整晚。

當絹兒慢慢睜開眼,發現一切並非夢境時,簡直訝異得不得了。

完了!這大小姐真要害死她了。

「靜心,怎麼了?」鄒清豪翻了個身,懷疑地看著嬌妻一張哭喪的臉。

昨晚明明還笑得很甜呀。

「我不是靜心。」絹兒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

「你不是靜心?」鄒清豪忍不住笑了。「是,你是鄒少夫人了,那我該喊你鄒少夫人嗎?」

對於他的幽默,絹兒可笑不出來。

「對不起。」

「為什麼要跟我道歉?」

「昨晚我……我……」她竟然大逆不道地和姑爺共度了洞房花燭夜,該不會遭天打雷劈吧!

鄒清豪卻會錯了意,笑得更加厲害。

「你在害羞嗎?我們都是夫妻了,這種事何須道歉呢?」看著她清麗的臉蛋,他又充滿了欲望。

一道道細密溫柔的吻,朝她襲擊而去。

那柔情的懷抱和攻勢,讓絹兒無力招架,無法控制地陷入那張溫柔的情網裏,無法自拔。

小姐啊,如此溫柔體貼的相公,你為什麼要拋棄?你怎麼捨得?

「在想什麼?」鄒清豪不滿她的心思遊離,輕咬了她一下。

這輕輕的咬痕,更加催化了兩人的欲火。

「沒……沒什麼……」

絹兒在他的攻勢下,已無力去思考,只能跟著沈淪了——

銘銘銘

相較於鄒府的濃情蜜意,在山上晃了一整個上午的段馭飛和封靜心可苦慘了。

由於兩人都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地,只好憑著直覺,盲目地不斷往前走,尋找出路。

烈日當空,兩人簡直汗如雨下,而且又累又渴。

「砰——」

封靜心又不小心讓樹枝給拐到了腳,跌了個結結實實,差點沒疼死她。

「哎喲!」她皺起了眉頭,痛呼道。

「你怎麼那麼笨,連走路都會摔倒。」段馭飛實在很難相信,天底下竟然會有這麼嬌弱的人。

當然,他在山上住過一段時間,所以山林對他來說,根本宛如走在平地上,沒什麼分別的。

「我從來沒有走過這麼多路,而且……而且這裏的路那麼難走,又是樹枝又是雜草的,你以為我喜歡摔跤埃」她早已沾滿塵土、有些髒的小臉蛋上佈滿淚痕,看來十分可憐。

「真是個大小姐。」

段馭飛用膝蓋想也知道,瞧她那嬌滴滴的樣子,一定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只是他從沒聽過哪家大戶人家姓靳的。

「起來吧,這裏這麼荒涼,今夜不知道找不找得到出路,還是快點走吧!」他催促著。

「我……我走不動了。」何況她又累又渴,昨晚又睡不好,簡直快昏過去了。

「走不動也得走啊,難道你想留在這裏?」段馭飛故意嚇唬道。「這深山看來不怎麼平靜,說不定半夜裏會有什麼妖魔鬼怪或者珍奇猛獸出現,你不走……那我先走了。」

妖魔鬼怪、珍奇猛獸?!

封靜心果然被嚇住了,他說的不無道理。

「哎呀!你別走那麼快,等等我啊,等等……哎喲!」一個不小心,她又摔了一跤。

幸好段馭飛早有準備,轉身將她接個正著,免去她與地面親吻的不幸。

「藹—」雖然這次沒有真的跌疼,但一顆心卻溢滿了委屈。

她為什麼會那麼莫名其妙的突然被丟在這裏?難道是上天對她的懲罰?

一定是的,上天是在責怪她丟下了絹兒不管。

想起那總是將她保護得很好的丫鬟,她心裏的愧疚感不自覺地油然而生,那雙大眼睛開始蓄滿了水霧,隨時都有決堤的可能。

「真是服了你啦,大小姐,你可千萬別哭。」段馭飛天不怕地不怕的,卻怕極了女人的眼淚。

尤其……怪了!這雙大眼睛真的越看越熟悉,似乎真在哪里見過。

「我……」

「好好好,來,我背你吧!」雖然男女授受不親,但是非常時期,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你背我?可是我看你也很累。」

「知道我累就別找麻煩,快點——」他蹲低了身子,催促道。

封靜心滿懷感動地看著他。

對於這高大挺拔的身影和一身落拓不羈的瀟灑氣質,她也覺得越看越熟悉,好似在哪里見過面……

「還在看什麼?快點!」

「噢!」封靜心這才依言爬上了他的背。

剛開始她還有點矜持,但他寬闊的背真的很舒服,讓她不自覺地放鬆了緊繃的心情。

在這種情況下,幸好遇見這麼個大好人,要不然她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只是,他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裏?

看著似乎無邊無際的樹林,她實在好懷疑呀!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5 05:35:35


熱鬧的明月夜,鄒府大喜。

一大片絳紅色的琉璃宮燈映照,讓整座府邸宛如顆璀璨的明珠,在寂靜的夜裏發光發熱,美不勝收。

「恭喜恭宣——」

道賀送禮的人潮不斷湧入、川流不息,整個鄒府喧鬧沸騰,陷入了一片歡樂聲中,眾人笑聲不墜,每人臉上都喜氣洋洋的。

這是當然的啦,成親可是人生四大樂事之一耶!更何況今天的新人可不同凡響。鄒家有有勢,所娶的女子也非一般,是江南第一大才女,誰能不好奇。再忙都得來喝上這杯喜酒的!

相較於前院的熱鬧情景,新房裏可不遑多讓。

「小姐,你在做什麼?」絹兒一臉懊惱地看著那任性的新娘子,簡直想要尖叫。

「我好累喔!蓋著紅巾悶死人了,還有這鳳冠……」

眼看著封靜心就要將鳳冠卸下,絹兒差點沒被急壞。

「小姐,不可以,你快把喜帕蓋上去,那是要讓姑爺掀的,還有那頂鳳冠也不能拿下來,小姐——」

幸好她有先見之明,將鄒家派來的嬤嬤、丫鬟們都先遣到了外室的門邊等著,要不然若是讓她們見到這「江南第一才女」的真面目,肯定會駭掉一堆下巴。

「我脖子好酸喔!已經幫了你這麼久,你還不滿足?」封靜心左右搖了搖酸疼的脖子嘟噥。

「幫我?」絹兒根本不懂她在說什麼。

封靜心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真是糟糕,差點說溜嘴了。

「小姐,別玩了吧?」這是新婚之夜啊,可不可以放過她呀!絹兒苦著臉。

「我哪有要玩花樣?只是……你想虐待我是不是?這鳳冠很重耶,不信你自己戴戴看。」封靜心不顧絹兒的反對,不但沒將紅蓋頭給蓋上去,反而將鳳冠給拆下來,還往她頭上戴。

「協…小姐。」絹兒沒讓她給嚇死,算她心臟夠強。「你才是新娘,怎麼可以將鳳冠給我呢?」

絹兒連忙躲避著。

「你戴戴看嘛!又沒什麼大不了的。」封靜心哄道。

「小姐,不許胡鬧了。」絹兒板起臉。

她搶過那個鳳冠,將它放妥在床邊,再把封靜心拉到床邊坐好。

「你別忘了,這裏是鄒府,不是封家,你已經是鄒少夫人了,別再那麼孩子氣了,要是讓人發現了可不好。」

又說教!封靜心努著唇,以手捂著耳朵。

絹兒才不管她高不高興,反正她今晚的任務,就是將封靜心完美地呈現在鄒家姑爺面前,至於夫妻見面後,這位大小姐會搞出什麼花樣來,那就不是她能力所能及的了。

「坐好,我替你戴上鳳冠。」

「哎呀!等等啦!」封靜心好不容易才將那重得要命的鳳冠拿下,怎麼可能輕易再度戴上。

「你又想做什麼?」拜託,饒了她吧!

「我好渴。」

「渴?好,我去替你倒茶。」

「嗯,整壺拿過來吧。」

「整壺?」雖然懷疑,但絹兒還是照她的話做了。「小姐,別喝太多茶。」

呃!洞房花燭夜,新娘子猛跑茅房,實在不是件多好看的事。

「你還是一樣羅唆。」封靜心拿過茶壺,感歎地說。

她的語氣不太對,絹兒盯著她的舉動。

封靜心拿著茶壺往前走向窗子邊。

她望向窗外,不禁覺得鄒家果然懂得享受,這新房就建造在水池邊。

此時天際月色正圓,美得宛如玉盤——天上一輪;而水裏,也飄飄忽忽地映照著另一輪,在水波蕩漾間,這間房竟美得好似仙境。

「絹兒,如果我們分開了,你會記得我嗎?」封靜心站在窗邊問道。

「不會有那種事的,奴婢會一輩子陪著小姐的。」

「我是說如果。」

要成親的人都會這麼奇怪嗎?絹兒可不懂。

「當然會,沒有小姐就沒有我,絹兒怎麼可能忘記小姐。」她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所以才會讓小姐吃得死死的。

「那就好。」封靜心突然感性地上前將她摟祝「我也會想你的。」

不對勁!這位大小姐的舉動,簡直是不對勁到了極點!

「小姐,你到底在想什麼?」絹兒忽然警覺到什麼似的,以銳利的眼神看著她。

封靜心頓了頓,發覺到自己似乎露出馬腳了,立刻揚起了一抹嬌俏的笑容。

「我……沒什麼,只是覺得我成親了,你也不小了,該替你找個婆家。」封靜心繞著她轉圈子說道。「絹兒是個大才女,我該找什麼樣的人才配得上你呢?找個像鄒清豪那樣的人,你說好不好?」

絹兒差點失笑,原來是因為這個。

「小姐,你想太多了吧,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虧小姐有這心思。

「那我該想什麼?」

「想——」絹兒陷入了沈思。

新婚之夜,想的當然是浪漫的情事了,她曾經遠遠地看過那位鄒公子,雖然他花名遠播,但是俊雅的臉上看不出那種放浪氣質——他應該會是個好夫君吧!

封靜心趁這個好機會,手一揚,一抹細碎的粉末隨即滑入了手上的茶壺裏,她輕輕晃了晃,斟了杯茶遞給絹兒。

「好了,別想了,先喝杯茶吧!」她將茶遞給了絹兒。

「我?我不渴。」絹兒搖搖頭。那茶不是小姐自己要喝的嗎?

「喝口茶吧,我知道你今天很辛苦。」封靜心執意將茶杯拿給她。「我去拿鳳冠。」

「這才對嘛!」絹兒一笑,失去了防心,反正就是喝口茶嘛,又沒什麼。

她順手拿過茶杯,就口喝了下去,並開心地看著小姐拿起鳳冠。

上天保佑,這大小姐終於肯乖乖安靜下來了。

太好了!

不過……怎麼有點怪怪的啊?!

封靜心悄悄回過頭,眼看著絹兒喝下了茶,快樂得差點沒跳起來。

「我……頭好暈,這茶……這茶——」絹兒感覺不對勁。

「茶很美味吧!我加了料喔!」封靜心輕笑。

「加料?加什麼料?」

「我也不知道。」封靜心聳聳肩。「那是我娘給我的,說是可以讓新婚之夜更快樂的藥,吃了以後剛開始會有點頭暈,不過一下子就好了,你會如魚得水喔。我想那八成是我爹的主意吧。」

她爹就愛搞那些奇怪的玩意兒,什麼如魚得水?她娘是有仔細解說,可惜大姑娘她當作是催眠曲,只聽了前段而已。

「那你……你把藥給我吃了?」小姐到底在打什麼主意?絹兒有些驚慌。

「反正他們又不會毒死我,沒關係啦。」她拿著那頂鳳冠朝絹兒走來。

「什麼沒關係?」關係可大了。「還有,小姐,你……你想做什麼?」絹兒只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替你戴上鳳冠。」吃了藥後會頭暈耶,她不趁機會行動,還待何時。「啊!對了,差點忘了我這身俗氣的紅衣裳了。」

「鳳冠?不……小姐,你不能這麼做,你不能……」

「誰說我不能?我就是可以。」封靜心認真地說。「記住,從現在開始,你不是絹兒了,你是封家的大小姐封靜心、名聞江南的第一才女,還是鄒家的少夫人,記清楚了沒有?」

「不,小姐,不可以——」絹兒就這樣看著她慢慢地拿著鳳冠朝她走來,卻已經無力去抵抗了。

老天!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這……這大小姐竟然又玩偷天換日那套了,而且這一回還那麼離譜,該怎麼收拾啊?

「最後一次,絹兒,算你最後幫我一次吧,求求你了。」

封靜心知道大戶人家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但是若要她跟另一個女人共同擁有一個丈夫,她會生不如死的。

如果讓她選擇,她寧願和一個平凡的丈夫,兩人共度一生一世!即使他是個窮小子,日子會很苦,她也不在乎。

能和一個人刻骨銘心愛過,那才不枉此生。

她腦海裏突然浮現那天街上出現的男人。她看得出來,對方的眼神裏有一股執著,他在人群中尋找著他的小師妹。而這天底下,會有個人也如此執著地尋找著她嗎?

她真心期待著。

「絹兒,對不起,請你原諒我,你那麼聰慧,一定有辦法讓鄒清豪聽你的,專寵你一個;何況你又才華洋溢,這才是鄒家想要的媳婦。」到時候他們就可以夫唱婦隨了。

「不要,小姐,別鬧……」

「對不起,對不起——」封靜心只能這麼說了。還好絹兒也中意鄒清豪,應該不算太對不起她吧!

絹兒有口難言,她已經撐不住了。

救命啊!誰……誰來阻止這瘋狂的大小姐,誰藹—

可惜她已經無力求救了……

銘銘銘

「什麼?迅雷病了?」段馭飛在即將出發前,聽到這個消息,實在有些錯愕。

「對不起,莊主,是我不好。」老吳自責不已。

忠叔同時也在段馭飛耳邊嘀咕,將韓取歡到過馬房的事,一五一十地全部稟告。

段馭飛真是有些無力,這小丫頭難道以為沒有迅雷,他就出不了門嗎?真是太天真了。

他雖然寵愛、也信任迅雷,但是並不表示他會介意乘坐其他的馬匹。

「算了,那你隨便找匹馬吧!我們快來不及了。」他當機立斷地下令。

「是!」

銘銘gg

當段馭飛到達鄒府時,幾乎所有賓客都已到達,而新人們也已經拜過堂,顯然他們還是慢了點。

「對不住,鄒老爺,我遲到了。」段馭飛送上了自己帶來的賀禮。

「哪里哪里,段莊主百忙之中肯抽空前來,鄒某已經深感榮幸了。」鄒老爺熱情地親自迎上前來說道。

鐵夜山莊在江湖上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自然得套好關係,而這種場合,最適合套交情了。

「別這麼客氣,其實能獲得您的邀請,我才感到榮幸之至。」段馭飛覺得這些虛偽的話說多了,真是太痛苦了。「段某在此祝您早日抱金孫。」

「哈哈哈哈哈!」這句話讓鄒老爺開心得不得了。「謝謝!來來來,段莊主請上座,別客氣,今晚不醉不歸。」

「是,不醉不歸。」段馭飛陪笑道。

不會吧,又喝酒?

以前三不五時喜歡偷偷溜下山來品嘗兩杯醇酒,覺得喝酒乃人生一大美事。可現在應酬多了,每回不管主人、客人都會好意地要他不醉不歸,他現在聽到這句話,都有點想吐了。

還是多吃點菜吧!他實在很餓了。

「這位是段莊主吧!哇,真是青年才俊啊,來來來,老夫今天一定要敬你三大杯。」一個腰纏萬貫的肥胖男子走了過來,一手端著杯子,一手拿著酒壺,笑呵呵地道。

「原來是駱老爺,幸會幸會,該是我敬你才對。」段馭飛認人的功力很強,以前的胭脂花魁們他一個也沒錯認過,現在面對這些金主大爺們,當然更不可能忘。

「呵呵,爽快。三杯不夠,再乾個一壺吧!」

「一……一壺?!」段馭飛差點臉色轉青。

不過,還是忍痛地將酒給吞了下去。

「好,好酒量。段莊主,我也敬你三大杯吧!」一個臉又圓又大,笑起來像彌勒佛的人也走過來敬酒。

「好……好啊!」段馭飛有點欲哭無淚。

天哪,他又不是新郎倌,天曉得他為何要在這裏讓人灌酒。

酒是穿腸毒藥,而他竟然得一杯接一杯?

都怪那沒天良的師兄鐵胤珩——

「哎呀!原來是段莊主啊,來,我們來乾兩杯……」

又來了,又是個要灌酒的人來了。

段馭飛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僵硬,再也擠不出一抹笑意了。

路銘銘

另一邊——

「小姐……呃,姑爺,小姐人有些不舒服,可要請姑爺您多費心了。」和絹兒交換好衣服的封靜心,壓低著頭看著眼前這位本來是她丈夫的人。

鄒清豪果真如絹兒所講,外表看來並沒有半點輕浮,反而還滿體貼的。

方才本來有一群人想要來鬧洞房,想看名聞江南的第一才女長得什麼模樣,可一聽到她說小姐不舒服,鄒清豪立刻將人給請走,逕自著急地走到床邊來探望。由此看來,他並不是個粗野自大的男人。

將絹兒交給他,應該可以安心了吧!

「沒問題,你先出去吧!」鄒清豪視線放在床楊上,直接說道。

封靜心觀察著他的舉動,暗自點頭。

「我……就有勞姑爺了,奴婢先告退。」

再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絹兒,她才轉身出去。

原諒我吧,絹兒,我並非有意,反正你也說了喜歡鄒清豪的,只好再陷害你一次了,我保證,這真的是最後一次!

她在心裏悄悄地立誓。

銘銘gg

封靜心可沒那麼天真,以為明早醒來一切就會沒事。

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消失。

對!就是消失,徹徹底底地消失,這樣的偷天換日手法才算成功,屆時若找不到她,絹兒就得乖乖地做她的鄒少夫人,而她……是誰都好,反正不是什麼江南第一才女便行。

封靜心一心只想趕緊先離開這裏,至於要上哪兒去,她根本沒去細想。

幸好此時整個鄒府幾乎陷入了一團狂亂的喜悅中,根本沒人會在乎她。就在胡亂闖的情況下,竟然讓她找到了一扇偏門。

而偏門外,居然還有一輛馬車?!

「嗯!莊主……應該不會那麼早離席吧!」她瞧那個坐在馬車前的人東張西望,似乎有些慌急。「算了,還是先去小解,舒坦一下。」

那人又嘟囔了一陣子,才跳下馬車,快速地跑向屋裏頭去。

雖然鄒府熱鬧,但是這偏門顯得有些冷清,尤其在寂靜的夜晚,封靜心自然地將那人的自言自語全都聽進了耳裏。

「太好了。」她輕聲歡呼,差點沒手舞足蹈。

連老天爺都站在她這邊,派了輛馬車給她使用。

呵呵呵!就說她今晚做對了嘛!

封靜心想都沒多想,立刻爬上了馬車,拿起一旁的馬鞭,覺得有趣極了。

俏美的臉上忍不住揚起一抹愉悅的笑容。

「該怎麼使用呢?這鞭子應該是這樣打的吧,嘿……」

「等一下——」

就在她拿起鞭子即將揮下之餘,突然一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沖向她,並快速地越過她,直接掀起布簾,爬進馬車。

「吳叔,快……快走,快走啊!」來人正是段馭飛。

他被灌了許多酒,好不容易找個藉口脫了身,現在的他最需要一張溫暖舒適的床榻好好休息一番,他什麼都不管了。

幸好他夠聰明,事先要老吳將馬車安排在偏門,要不然他若是想從大門脫身離去,還得跟眾人一一道別,那可就慘了!

呼!好險。

「喂!喂……你是誰啊!」封靜心可沒算計到偷了輛馬車,還附贈一個人?這樣太怪異了,何況對方還是個醉鬼哩。

段馭飛根本沒聽見她在說什麼,一到了馬車裏,他整個人就鬆懈了下來。

「唔!駕車……吳叔,你在……呃,在做什麼……快……快走啊!」他眼睛幾乎都張不開了,躺在舒適的車廂裏,閉著眼說道。

封靜心雖然不滿意,但是為了離開,也不得不接受多了個人的事實。

無妨啦!反正先離開這裏,之後再各自分道揚鑣就是。

「駕——」

沒駕過馬車,也坐過馬車吧!封靜心手上的鞭於一揮,馬立刻往前沖去——

「哇!真是太有趣了,好好玩喔!」她臉上不自覺地揚起了暢意的笑容。

「駕駕駕——」她輕快地揮著鞭子,想要及早離開這裏,免得時間拖得越久,讓人發現不對勁就糟了。

尤其是那個去小解的傢夥。

封靜心快速揮著馬鞭,這種乘風狂馳的感覺,讓她覺得舒暢極了。

而小解完畢回到現場的老吳——發現馬車竟然被人給駕走,簡直儍眼了。

這裏怎麼會有偷馬賊呢?

「不會吧,這……來人,我的馬車……我的馬車被偷了!快來人藹—」他趕忙跑進鄒府,想要找他家莊主說明一切。

殊不知那人早已醉在車廂裏,而且早已陷入夢鄉了哩!

銘路銘

「哈——」一個大呵欠聲傳來。

馬車越走越遠,封靜心的眼皮也越來越重。

天地間的一切似乎都沈睡了,四周寂靜得不可思議,除了馬蹄聲以外。

「哈……」又一個更重的呵欠聲傳來,封靜心順便伸了個懶腰。

不行,她不行了。

再不去睡一下,她怕自己就會這樣掉下馬去,那可就糟了。

「可是馬車怎麼辦?」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頭,又自言自語。「拜託,我又不是真的馬車夫,管它那麼多,天塌下來也不管了。」

對!好好睡一覺比較重要,最近她的精神太緊繃了,實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幸好馬車的速度慢了下來,幾乎呈現踱步的狀況,她才有辦法在馬車行駛的狀態下,爬進了車廂。

「唔!臭……臭死人了。」沒想到整個車廂裏幾乎都是酒的味道。

一進馬車,那刺鼻的味道迎面而來,封靜心不捂住住了鼻子。

「這傢夥到底灌了多少酒!」她抱怨地念道。

太髒、太臭了,她根本不想跟這個傢夥處在同一個車廂裏,而且男女授受不親啊!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不過話又說回來,現在的她根本別無選擇——

第一,她不知道該如何讓馬停下來;第二,她的逃婚大計,只計畫到逃出鄒府而已。至於離開鄒府後,她將何去何從?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算了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都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那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哈——」又打了個呵欠。

現在的她疲倦得要死,還是先睡上一覺再說吧!

「喂!你走開啦,這裏我要睡。」她睡意甚濃地叫著,只可惜回答她的也是輕微的鼾聲。

不得已,她只好傾盡自己所有的氣力,將那睡翻過去的男人給推到一旁去,然後才在離他最遠的另一邊躺下。

呼!這一躺,才發現自己全身骨頭快散了。

今天真是太……刺激了!

幸好這車子不算太小,而且還有許多的軟墊。

抱著那柔軟的墊子,沒多久,她也沈入了夢鄉之中。

明天的事,還是留給明天去煩惱吧!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5 05:34:54


「小姐,聽說花轎都快到了,拜託你快點梳妝更衣吧!」絹兒擔心極了。

婚姻可不是兒戲,鄒封兩家的親事,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睜大了眼睛在看呢!可不能出一丁點差池。

「小姐……」

封靜心仍噘著唇,不肯就範。

她爹娘實在太狠心了,不管她怎麼哀求,他們就是不肯同意退婚,不但如此,

還派了人日夜地盯著她和絹兒,不許他們自由出入府內。

這算什麼?她是他們的女兒,可不是待價而沽的商品啊!

她不要,她才不要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嫁人呢!

「我不嫁,我不嫁我不嫁!」封靜心激動地喊。

「小姐,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那位鄒公子人真的不錯,他和一般的奸商不同,我替你鑒定過的,你不信別人,難道連我也不相信?」絹兒再度好言相勸。

「可是……」

「小姐,安心吧,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不會有事的。」

「說得倒簡單容易,要嫁人的又不是你,你當然可以輕鬆自在,不像我……」咦!封靜心眼眸一轉,突然想到一個計策。

「小姐,你想做什麼?可別又玩花樣,這回不同了,我幫不了你的。」絹兒率先強調。

要是連嫁人這種事都可以幫,那她乾脆替她生孩子算了。

「哎呀!人家又沒說什麼。」封靜心盯著她問:「絹兒,你說的喔,你會一直陪著我,絕對不離開我半步。」

「是!我的姑奶奶,我保證,這樣你可以安心地梳妝打扮了吧!」絹兒已經有些無力了。

封靜心原本活像要跟誰討債的臉色,很莫名地在瞬間化為陽光般開朗,終於點了點頭。

絹兒感動地差點沒跳起來大肆歡呼,立刻指揮一旁早已久候多時的丫鬟嬤嬤們幫忙裝扮。

在眾人七手八腳的忙碌下,沒多久,一個粉妝玉琢的美麗新嫁娘,隨即出現在眾人面一剛。

「嘩!好美呀!」

「小姐真的好美。」

「該稱『鄒少夫人』啦!」有個自以為聰明的丫鬟說道。

封靜心毫不客氣地橫了她一眼。

「多嘴!」

「呵!小姐,她沒有惡意。」絹兒趕忙解釋。

封靜心才不接受咧!什麼鄒少夫人?難聽死了!

「絹兒,我問你,你真的覺得鄒公子人很好?」

「當然!」絹兒立刻用力點頭。

「那你喜歡他嗎?」封靜心若有意似無意地問。新嫁娘難免不安,她很能理解,現在絹兒恨不得將鄒清豪給捧上天,好讓她家大小姐可以安心地乖乖出嫁。

「我?」她喜歡姑爺幹麼?

「喜不喜歡嘛?你難道不喜歡他?那你剛剛講的都是騙我的嘍!」

「怎麼會?我……我當然喜歡姑爺啦,姑爺人那麼好,我怎麼會不喜歡呢?」絹兒加油添醋地道。「其實姑爺雖然是個商賈,但是他也懂詩詞歌賦的,絕對是個解風情的好郎君。」

「真的嗎?他也懂詩詞歌賦。」如果真是如此,那和絹兒倒是挺相配的。

看到那張如花般燦笑的臉蛋,絹兒更加安心了。

「是啊是啊!以後小姐就可以和他琴瑟和鳴、夫唱婦隨了。」

「絹兒,你是不是這段日子太忙碌,發昏了?」不然她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呢?她們都心知肚明的,真正的才女是絹兒呀!

「呃!」絹兒被堵得啞口無言。

沒錯!才華洋溢的她,這段日子以來被這大小姐磨得已經辭窮了,一直無法說服她,害絹兒都要懷疑起自己是個儍瓜了哩!

「總之,小姐安心出嫁就對了。」

突然,一個小丫鬟上前稟告道:「小姐,絹兒姊姊,花轎到了,媒婆也來了。」

「知道了。」封靜心立刻從旁邊拿起一團紅粉往絹兒臉上搽去。

「小姐,你在做什麼?」幹麼把她打扮成花閣裏的嬤嬤呀!絹兒拚命地想將臉上的紅粉給擦掉。

「別弄了,這樣好看,真的很好看。快!絹兒,快替我蓋上紅蓋頭。」封靜心催促道。

「嗄?」絹兒有些莫名其妙,她到底在搞什麼鬼?

「我可不想讓媒婆看見我們的容貌,免得她四處嚼舌根,又多了些是非。」封靜心解釋著。

這……不讓人看見小姐的容貌,她還能理解;但是她……絹兒就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臉也不能見人,她有長得那麼差嗎?

「快啊!絹兒,你愣著做什麼?媒婆都到了。」封靜心催促道。

「喔,是!」絹兒趕忙幫她將紅蓋頭給蓋上。

在同時,媒婆也跟著出現。

「喲!新娘子好美……」咦!手腳這麼快,一下子就蓋上紅蓋頭啦?媒婆奔上前來,一時有些儍眼。

因此對於新娘子恭維的那個「美」字,當然是職責外加揣測出來的。

「王媒婆,你在看什麼?」絹兒故意提醒。

「喔!沒……沒什麼、沒什麼。」這死丫頭臉上塗那麼紅要嚇誰啊?嗟!又不是新娘子。「對了,你們都準備好了嗎?我們得出發了。」媒婆說話之余,仍好奇地直往新娘子瞧。

這新娘子可是江南第一大才女,被形容成美若天仙的女子,誰不好奇她究竟長得是什麼模樣。

絹兒護主心切,總是不著痕跡地遮去她探究的目光。

「我們可以走了嗎?王媒婆。」

「當……當然可以!」王媒婆悻悻然地扶起了新娘子往外走。「新娘子上花轎嘍!從此後大富大貴、大吉大利。」

就在踏出房門檻之前,封靜心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喊停——

「等等——」她將紅蓋頭掀開了一些,沖向枕頭邊去。

「小姐,你做什麼?」絹兒和其他人都儍眼了。

「沒……沒做什麼。」終於找到她要的東西了!封靜心一笑,神秘地將東西放在懷裏,重新整理好自己的蓋頭。

「我們走吧!」

眾人雖然很難理解她的動作,但是……既然沒有什麼事,也就不以為意了。

「新娘出房門,富貴吉祥……」王媒婆一路盡責地喊著吉利的話語。

華麗的大紅花轎,就這樣浩浩蕩蕩地朝著鄒家出發了——

銘銘銘

「忠叔,這些帳本我都看過了,你可以派人交還給各大主事;還有收租的事,請張主事多費點心;另外王老爺那裏,為了感謝人家的合作,你去安排桌酒席、寫張請帖,我來作東……」段馭飛指揮若定地說。

一大清早,他就忙碌得沒完沒了,活像顆陀螺似的,都快日上三竿了,還沒空停下來歇會兒或喝口茶哩。

有時候想想,或許韓取歡說的是,他根本不是經商的料子。

他快累慘了!

「知道了,莊主,我會吩咐下去的。」忠叔手拿著本子,一筆一筆地記著。

沒辦法,人老嘍,還是年輕人比較行!

段馭飛聽到他的稱呼,忍不住皺眉。

「忠叔,不是說好了,別喊我『莊主』的嗎?」這個名詞對他來說,壓力很重耶!

「您本來就是莊主。」

「我不是,我大師兄才是,我是暫代的。」

鐵夜山莊的莊主之位,是所有人搶破頭想得到的殊榮,誰料這對師兄弟竟然當作燙手山芋似的。大的鬧失蹤,和嬌妻隱居去了:小的也不願稱大,只願意以「暫代」為名,忠叔實在搞不懂他們的想法。

他們實在太不識相了哩!

「反正少爺說的話,我們做下屬的都得遵從就是了,請『莊主』您就別為難老奴了。」忠叔施了點壓力說。

他口中的「少爺」正是鐵胤珩。既然當初他家少爺都說好了將莊主之位交予段馭飛,而且段馭飛的能力也不錯,這些日子以來的表現也實在可圈可點,這聲「莊主」,他喊的可是心甘情願哪!

「你……」段馭飛搖搖頭,認輸了!

與老人家多做口舌之爭,絕對占不了便宜,更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還是算了吧,多留點精力應付接下來的工作才是正職。

「對了,忠叔,我要你準備送到鄒家的禮物,選好了嗎?」段馭飛可沒忘記這件事。

鄒家在地方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雙方還有生意上的往來。這回鄒家娶媳婦,他們鐵夜山莊自然一定得親自上門恭賀,而且選購的禮還不能太小呢!

「全都給你準備妥當了,莊主請放心。」

「那就好。」幸好有這老人家幫忙分擔,要不然他可會忙到昏頭。

段馭飛看看天色,時間差不多了,想起還有一個約,立刻轉頭往外走。

「莊主,你要去哪?都晌午了,不先開飯嗎?」

「吃飯?」對喔,他不說,段馭飛都忘記自己快餓扁了。「不過我還得去找黃老爺談事情。」

「但是吃飯也很重要。」忠叔提醒著。

「沒時間了。」段馭飛匆匆地往外走。「我晚上再多吃點,補回來就行了。」

看他這麼忙碌,忠叔雖然有些心疼,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那好吧!莊主,你得儘快,別忘了晚上的喜宴。」

「知道了!我先走了——」

「等等,段馭飛,等一下。」韓取歡突然跑了過來,大喊道。

沒空跟她鬥嘴,段馭飛只好把她那沒禮貌的稱呼給忽略掉。

「韓大小姐,有何貴事?」他佯裝出極度恭維的表情。

「晚上的喜宴,我也要去。」韓取歡展開一抹可愛的笑臉,恭恭敬敬道。「可不可以?段……小師兄,我保證我會乖乖聽你的話,你說一,我絕對不敢說二;你向東走,我絕對不敢向西行。」

哇!她要真有這麼乖,他就不用這麼操勞了。

「不行!」段馭飛直接回絕。

「小師兄……」

「別撒嬌,我忙得很,沒空盯著你。」

「我說了不會出亂子的。」一雙明眸不再柔和。

「你乖乖在山莊內待著,我就信你。」段馭飛躍上了下屬牽來的馬。「小碧,好好服侍小姐,明白嗎?」

小碧是他為韓取歡找來的丫鬟,人長得高頭大馬、孔武有力的,還有一點點的功夫底子。平時除了負責照顧韓取歡外,還負責牽制她,讓她無法作怪。

「明白了,莊主請放心。」小碧癡迷地看著這俊挺的男人,用力點頭保證。

她太崇敬這樣偉岸的男人了,因此都將他的話奉為聖旨一般。

「那就好,我先走了。」段馭飛這才滿意地離開。

「可惡,可惡的段馭飛。」韓取歡咬牙切齒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好啊,竟然敢這樣欺負她,她絕對不會讓他好過的。

銘銘銘

等了一個下午,在段馭飛回來後,她終於等到了一個好機會。

鐵夜山莊的馬房裏,一條鬼鬼祟祟的影子慢慢接近——

「韓姑娘,你做什麼?」突然有位中年大漢發現她,問道。

「呃!」差點忘了這位負責照顧馬匹及駕車的老仆。韓取歡趕忙露出了一抹討喜的笑容。「吳大叔,您辛苦了。」

「哪里。」

「你在喂飼秣草?我來幫你吧!」

「不用了,哪敢勞煩韓姑娘。」

「不要客氣,我知道你跟著我小師兄忙了一下午,去休息喝口茶吧,馬我來幫你喂!」

「嘶——」那匹健壯的馬在她接近時,不悅地朝她猛噴氣。

韓取歡嚇退了兩步,惹來老吳一陣大笑。

「還是不敢勞煩韓姑娘了。」

死畜牲,跟你主人一樣壞,竟敢欺負本姑娘,待會兒要你好看!韓取歡朝著那匹馬怒瞪,在心裏嘀咕著。

這匹健馬名叫「迅雷」,是名種馬,而且還是段馭飛最愛的座騎,每次出門總少不了它。

少不了它?!

韓取歡眼眸一轉,化為笑意。

哼哼!不讓本姑娘跟?那我也讓你去不得。

「吳大叔,莫非你是不信任我。」她撒嬌道。「拜託,讓我試一次,我很喜歡這匹馬耶,如果能喂它吃一次秣草,那真是天大的光榮了。」

呸!這麼噁心的話我也講得出來,待會兒不會遭天打雷劈吧!韓取歡擔憂地抬頭看了一下天色。

「這樣礙…」

「對啦對啦,你先去吃飯休息,這裏交給我吧!」

「但是莊主還有個晚宴要用馬……」

「我知道,我會負責喂飽它的,是不是啊!迅雷。」韓取歡的手還沒能接近到它,立刻又被噴了一口氣。

「嘶嘶——」

安靜點,小心我宰了你!她皮笑肉不笑地低聲警告。

迅雷當然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不過它可不是一般的馬,它認得主人,除了段馭飛和負責照顧它的老吳外,其餘人想接近它,都會引起它的不悅。

看起來這韓姑娘好像還挺喜歡這匹馬的,老吳也不好意思再反對了,況且一把老骨頭的,他也忙壞了。

「那就有勞韓姑娘了。」

「不客氣,您請!」韓取歡在送他離開後,回頭換了個猙獰的面孔,朝迅雷張牙舞爪。

迅雷亦不甘示弱地回敬她。

「噯!別……別生氣。來!別說我不照顧你,看段馭飛這麼折磨、操勞你,真是讓人心疼死了,現在就讓你過幾天享福的日子吧!」

她悄悄地拿出暗藏的東西,撒在地上那一大把秣草上,伸手攪和了一下後,再拿起放到迅雷面前。

「吃啊,快點吃啊,聽說段馭飛買的都是上等貨,對你很好哩!餓了吧,來!快吃藹—」

孰料,那馬竟然不甩她。

「可惡!狗……不,馬仗人勢。」她氣呼呼地道。「很好,不吃也得給我吞下……」

「嘶嘶嘶——」迅雷又朝她猛噴氣,似乎蠢蠢欲動。

韓取歡嚇了一大跳往後退,手上的秣草也跟著散落一地。

想不到這匹馬竟然如此難馴,段馭飛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竟然有辦法讓它乖乖聽話,真不簡單……

不!她怎麼能長那討厭傢夥的志氣,滅自己的威風呢?

還是想個辦法讓它乖乖聽話,吃下那些「加料」的秣草吧!

心想之餘,突然瞧見迅雷正低著頭,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快速地將那些草給嚼光,由此可以猜想,或許這匹馬和它家主人一樣,都給餓壞了。

真是天助她也!

嘿嘿!迅雷倒下,待會兒看段馭飛要怎麼到鄒家去?

目的達成,韓取歡帶著得意的笑容離去——
引言 使用道具
無效樓層,該篇已經被刪除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5 05:34:00


江南的繁華和榮盛,光看熙來攘往,熱絡擁擠的街道便可窺探一二。

喧鬧的街頭,今兒個似乎比以往還要熱鬧幾分。

「快點,段馭飛,走快點。」韓取歡拚命催促著,那張好奇的小臉蛋,不時地拚命往人群中看。

「親愛的小師妹,你有沒有禮貌啊?請喊我『小師兄』。」段馭飛無可奈何地再度重申。

誰要他有個記性超級無敵差的小師妹,除了有求於他的時候,會溫柔地喊他聲「小師兄」外,其餘的時候都連名帶姓地喊,一點分寸也沒有。

「你很羅唆耶,沒見過比你還要小器的男人。」

「我哪里小器?你想要什麼,我沒買給你嗎?」真是太冤枉了,枉費他對她如此疼愛有加。

是啦!他是對她很好,想要什麼,就給什麼,只可惜就是太羅唆了,一句稱呼也跟她計較個老半天。

算了,她大人有大量,喊師兄就喊師兄吧!

「好!那我說小師兄,你是烏龜啊,走快一點啦!」韓取歡怕極了人叨念,只好如他所願,反正喊聲師兄也不會少塊肉,只要他走快點就行了。

前面好熱鬧啊,一定有什麼事發生了,真好奇耶。

她一雙忙碌的大眼睛連忙四處張望。

「親愛的小師妹,我很累耶,你知不知道我才剛忙完,好不容易有休息的時間,你能不能饒了我?」段馭飛哀怨地問。

說到這個,他就嘔氣。

他和正牌的鐵夜山莊繼承人——鐵胤珩——不但是師兄弟,而且還是表親的關係,原以為兩人哥倆好,應該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想不到那卑鄙的傢夥竟然不告而別,只留下了一封信,就逍遙快活地和妻子尹花儂隱居去了,放他一個人擔任重大的任務——扛起鐵夜山莊的所有事務。

就這樣,原本瀟灑又自在的段公子,變成了人人稱羨的鐵夜山莊莊主!

稱羨嗎?若不是那個叫做良心的東西作祟,他還真想上街敲鑼打鼓退讓此位,讓其他人去當哩!

現在他每天要處理鐵夜山莊的事,加上沒有經驗,一切都需要靠自己摸索,自然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光看他每天累得跟狗一樣,便知道這是個不簡單的任務。

他可一點都沒有享受到做個莊主的風光呀!

偏偏這個愛搗蛋的小師妹韓取歡沒幫忙就算了,又貪玩。

只是……這也難怪啦!

他們師兄妹三人長住在琅琊山上,共同拜了韓取歡的父親韓恪為師,每天學習武藝,閑來無事就鬥鬥嘴或什麼的。

然而山上雖然風景清幽,宛如世外桃源,但對於年輕好動的他們來說,簡直就是無聊透頂了,現在好不容易終於有了藉口離開那裏,若不藉機大玩特玩,哪對得起自己。

韓取歡自然是秉持著這個原則啦!

段馭飛更想跟進,向來風流瀟灑的他,以往在琅琊山上總是找盡了藉口偷溜下山,一張能顛倒黑白的甜嘴,更讓他擁有了無數的紅粉知己。

但瞧瞧,現在的他被鐵胤珩害得多慘,竟然成為了小師妹口中的烏龜?多悲涼呀!

「忙忙忙?你真的很差勁耶!人家大師兄在的時候,也不像你現在這樣,成天叫苦連天的,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韓取歡可是鐵胤珩的頭號崇拜者,自然會站在他那邊了。

「好!你行,那你去做。」

韓取歡曾經很不信邪地跟在他身邊,說是要讓他看看她韓大姑娘的厲害,但是幾天後,她就找藉口敬而遠之了。

天呀!光要她跟著到處走,她已經頭昏眼花了,更不用提做事了。

還是算了吧!尤其她還是個路癡呢!

「好了,小師兄,你別耍脾氣,我知道你很辛苦、很厲害,這不就行了?」

韓取歡能屈能伸,雖然刁蠻,但卻有個難能可貴的優點——勇於認錯。

「這還差不多。」段馭飛搖搖頭。「我不行了,我得回家去狠狠地睡他個十天半個月,才能將失去的精氣神補回來。」

連續忙碌了好一陣子,今天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閑,自然得好好調養生息一番了。

他才一轉身,韓取歡立刻擋住他。

「不行,你說了要陪我去看熱鬧的。」

「我?」他很納悶地指著自己。「我何時說過這種話了?」

「有啦有啦,我說有就是有。」韓取歡指著前面。「你看,今天大街上更加熱鬧了,一定有什麼有趣的事發生,我們一塊兒去瞧瞧。」

看著人潮一直往前方擠,想也知道一定有什麼大事,才會引來如此騷動。

「有趣?會有什麼有趣的事?」段馭飛有氣無力地說。「我看那很簡單,若不是大官出巡,就是罪大惡極的要犯遊街,這有什麼好看的嘛?」

呿!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要是他,寧可拿這寶貴的時間,和「春風閣」或是「怡紅院」的姊姊妹妹們玩捉迷藏,那還有趣些。

「才不是,我剛剛聽了什麼才女的。」韓取歡可拔尖了耳朵聽呢!

「才女?」段馭飛皺起了眉頭。

韓取歡已經順手抓了個奔跑的路人上前詢問了。

「這位元大哥,前面發生了什麼事嗎?怎麼大夥兒都那麼好奇?」

那位書生打扮的男子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公子和姑娘是外地人吧!」一定是這樣的,不然怎麼會不知道呢!「今兒個封府的夫人和千金要上『慈允寺』去拜拜,封家的轎子會經過這裏,所以我們想去看看。」

「封家?」韓取歡更加有興致地眨了眨大眼睛。「哪個封家?那個封夫人和封小姐很有名嗎?還是……長得三頭六臂?」

那位書生不可思議地看她一眼。

「小姑娘,你怎麼連『江南第一才女』封靜心都不認識?真是……唉!不同你說了,我要趕緊去看看,說不定好運,可以瞧見才女的樣貌,那真是死也甘心了。」

說罷,那位書生已經沖上前去了,抓都抓不祝

「江南第一才女封靜心?!」韓取歡感興趣地點點頭。「小師兄,是江南第一才女封靜心耶,難怪有那麼多人擠上前去看熱鬧。快點,別學烏龜走路,我們也趕緊

去瞧瞧。」

封靜心的名聲,在封家老爺舉辦壽宴的當晚,更是被繪聲繪影地形容成天上罕有、地下僅存的美麗佳人。

而上封家提親的人更是多得不勝枚舉,差點沒踏平封家的門檻。

「等等!」段馭飛用著難以相信的眼神看她。「小歡,你似乎忘記自己的性別了。

「我?」韓取歡瞪了他一眼。「什麼意思?」

「你是女孩子耶,怎麼也對其他女孩有興趣?這不是很奇怪嗎?」

「有什麼好奇怪的?你這思想汙穢的傢夥,我只是好奇不行嗎?」韓取歡瞪了他一眼。「這個封靜心和咱們嫂子尹花儂當年的風采相當耶,而且聽說她美得像個天仙一樣。你想想,咱們嫂子有多美,而她能夠和嫂子相提並論,怎能教我不好奇?」

才怪!這個好奇寶寶,就算地上有只螞蟻,只要興致一來,都能蹲在地上好奇地看上老半天,更別提其他了。

「耶!段馭飛,難道你不好奇?」她忽然以一股充滿興味的眼神望向他。「怎麼變了個人?你對美人兒不是一向都無法抗拒的嗎?」

「但是美人也不比性命重要!」他強調。「我真的很累了。」

嘖嘖!真是天下奇聞,向來喜歡胭脂粉娘的段馭飛,竟然會對個美若天仙的才女沒興趣?

「算了,那你回去吧,我自己去逛了,回頭見!」韓取歡不等他回答,已經逕自往人群中鑽去了。

見?見她的大頭鬼啦!

「韓取歡,你給我回來,你忘了你是個大路癡嗎?還敢給我亂跑。韓取歡、韓取歡——」段馭飛拉開了嗓門,就是喚不回她。

天殺的!他是造了什麼孽?才會跟這兩個沒良心的傢夥結拜成為師兄妹?

嗚!欲哭無淚。

但為了她的安危,無可奈何地他還是得苦命地往人群中鑽。

「韓取歡,小歡啊,你在哪里——」

銘器銘

一輛朱軒彩飾、華美寬大的馬車緩緩在街上行駛。

外頭熱鬧喧嘩的聲音傳人了馬車裏,讓裏頭好奇的人兒也禁不住誘惑,偷偷地欲勾起窗邊繡簾探望一番。

「小姐,你在做什麼?」絹兒好聲好氣地問。

封靜心立刻收回了手,悻悻然地看她一眼。

「人家只是想看看外頭的風景,不可以嗎?」

「現在外頭一定擠滿了人,有什麼好看的?」

「你又知道。」

這死丫頭,老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也不想想誰才是正牌的大小姐。對她說話這麼不尊重,小心哪天有機會整死她。

不過,這機會渺茫,誰要絹兒才是「江南第一才女」呢?唉!

「我當然知道啦!」絹兒很無奈地說。

封老爺真是愛面子愛得過火了,自己的老婆和女兒只不過是要到廟裏去上個香而已,他竟然能以此當噱頭,早在幾天前就公佈了這消息,而且時間地點全都挑明瞭講,真是司馬昭之心呀。

為了一睹江南第一才女的芳顏,還能不造成萬人空巷之景嗎?

「哎呀!心兒真行,聽聽這外頭的聲音,就知道一定有很多人來看你了,這下子要為你尋找個如意郎君,絕對沒問題。」同在車裏的封夫人溫柔笑道。

「如意郎君?」封靜心拔高了嗓音。

「當然啦!不然你以為今日安排這拜拜的行程,是為何而來?」

「什麼?」封靜心這才知道父母的目的。「那我不去,我不要去了,我要下車、我要下車。」

什麼嘛!竟然藉由拜拜想替她找個如意郎君?這簡直太荒唐了。

「心兒啊!你別那麼激動。哎呀!都怪我愛講話,說溜了嘴,還好我沒講鄒公子在慈允寺等著我們,還好、還……」

咦!她……她剛剛講了什麼不該講的話嗎?不然封靜心和絹兒怎麼一直盯著她看呀!

「鄒公子?原來……我明白了,你和爹竟然……」將她出賣了?

封夫人就算在急忙中,說話還是溫柔得像是有氣無力一般。「心兒,你聽娘說,其實娘——」

「我不聽、不聽!」她捂住了耳朵。「你講什麼都沒用了,我要下車,我要下車——」

封夫人簡直慌了手腳。

她最怕女兒生氣了,要知道,封靜心可是封老爺的心肝寶貝,是他四處招搖的寶耶,萬一她真使起性子來,那可怎麼辦?

「心兒……絹兒,快勸勸她。」封夫人擔憂地道。

現在她只有求助這唯一制得住女兒的丫鬟了。

「算了!夫人,你別阻止她。小姐若有勇氣,就下車吧!」絹兒涼涼地說。

「你以為我不敢?」封靜心最痛恨這死丫頭過度冷靜的表情了。

「豈敢!」絹兒輕笑。「不過奴婢要『好心』地提醒小姐一聲,現下外頭可擠滿了想要一睹江南第一才女真面目的人,您可得小心點哪!」

封靜心才剛伸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

「心兒,不下車了嗎?」封夫人臉上透露出一點驚喜。

「我……不下車了。」封靜心氣呼呼地說。

她可不想被眾人生吞活剝呢!

「太好了。」封夫人溫柔一笑,總算放下了心。

幸好有絹兒在,就說這丫鬟能幹,果真如此。

外頭似乎真的很熱鬧,封夫人忍不住輕輕地掀開了一角繡簾,朝外望去——

哇!真是萬頭攢動呀!

奇景,難得一見的奇景。

而這一回,街上的眾人沒能瞧見江南第一才女的樣貌,只瞧見了江南第一才女——的娘!

紹銘銘

由於街上的人潮太多,馬車行走的速度幾乎只比烏龜還要快上一點點而已,也因此,他們花了比平時整整多出兩倍的時間才到達慈允寺。

眾人都給累壞了,幸好寺裏早已打點妥當,他們一到,立刻被迎進了位於寺廟後頭清幽的廂房中稍作休憩。

只是,還有人很是精力充沛哩!

「小姐,你在做什麼?」絹兒看見她一身男裝,懷疑地問。

「換上去。」封靜心拿了套自己的衣裳對她說。

「小姐,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要你換你就換,問這麼多做什麼?」

絹兒何等聰明,當然一下子就想到這是偷天換日的手法了——大小姐又要她這個丫鬟扮成她,以達到自己貪玩的目的。

其實她們主仆倆不但身形很像,就連外貌都有幾分相似,因此對於這種把戲,封靜心可謂是樂此不疲。

「小姐,這是行不通的,再說,若我預估的沒錯,待會兒夫人會介紹你與鄒公子相識,你這樣……」

「我就是不想見什麼鄒公子的嘛!」

「那你要我——」

「對!親愛的絹兒姑娘,就麻煩你了。」封靜心那張清秀無瑕的臉蛋上揚起一抹奸詭的笑容,看來有幾分邪氣。「別忘了,人家想看的是『江南第一才女』呢!」

她才是正牌的!至於她封靜心?嘿嘿!和「才女」兩字哪沾得上邊,只能一邊涼快去了。

「小姐,你這樣簡直就是在陷害我,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外頭認定的人是你而不是我。」絹兒怎麼那麼苦命,一切都不是她自願的。

可是能怪誰呢?怪只怪她沒有好的出身。

「那我可不管,反正我才不要嫁,這任務就交給你了。」

「但是……」

「絹兒,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我對你一直很有信心,別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說了要報答我的。」

又來了,封靜心老是喜歡拿這件事當藉口。

「好了,我走了,回頭我會買點好吃的來孝敬你。」

話說完,她拿了把土隨意抹在臉上後,便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小姐,小姐——」

喔!又將難題丟給她了。

早知道如此,她寧願餓死路邊,也不願接受這小惡魔的援手。

封靜心,她爹娘可真會取名字,可惜她天生淘氣的性子硬是和自己的名字相違,簡直教人頭疼。

而最大的倒楣鬼不是別人,是她!這個可憐又無力還手的丫鬟。

何時才能逃離魔掌呢?看來此生難了。

嗚嗚嗚——

銘銘銘

段馭飛是標準的刀子口豆腐心,表面上是不想理會韓取歡,但事實上沒有親自找到她,是怎麼也放心不下的。

街上人潮一直很擁擠,找了一兩個時辰,在尋遍大街小巷後,好不容易終於在人群中找到了她這個小惡女。

「小歡,終於讓我找到你了。」他咬牙切齒地說。

呼!真累呀!照顧這個好動的小姑娘,比他工作還累上幾十倍,早知道他寧願去工作,也不願陪她四處逛。

「你找我做什麼?」韓取歡好奇的眼睛仍不住地往廟裏看。

她跟著洶湧的人群到了慈允寺的門外,想不到寺裏竟然以清修為由,拒絕讓「閒雜人等」進出。

而她很不幸的,正好屬於「閒雜人等」,所以只好在外頭乾瞪眼了。

「回家!」知道和她講理沒用,段馭飛二話不說,立刻拉著她往鐵夜山莊的方向走。

「唉呀!我不回去啦,我還沒瞧見那傳說中的才女呢!」

現在不是看不看才女的問題了,而是花了這麼多時間,現在才說放棄,那她之前所花的時間和精力不就都白費了。

為了這個原因,她今天非如願不可。

「別任性,要不然我可不管你死活了。」段馭飛警告。

韓取歡又不是今天才認識他,她早就吃定他了。

「那你就別管啊!」韓取歡甩開他的手,往人群退去。

段馭飛才不管,頭也沒回地直接伸手一抓,又將她給拉了回來。

「乖乖跟我走。」他惡狠狠地說。

「你……你做什麼?放開我。」驚惶的聲音傳來。

人群擁擠又吵雜,加上段馭飛被這丫頭給氣昏了頭,所剩下的耐性已經不多了,再磨下去,難保他不會想扁人。

「不放!」說什麼段馭飛都不放了,仍一逕地往前走。

「可是……」

「我說不放就不放,少羅唆!」

為了保持他良好的形象,他只顧著勇往直前,不管對方如何掙扎。他直接從人群中殺出一條路來,將她給拖出人群外。

而站在後面的韓取歡則儍眼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5 05:33:28

楔子

明月當空,暈黃的月光灑落大地,為夜點綴了無限美麗風華。

今夜封家格外熱鬧,從午後開始,就陸陸續續有一大堆人上門道賀。

是的,今日正好是封家老爺的生辰。

封老爺子向來為人爽朗直接,兼而有些驕傲盛氣,但是上門道賀的賓客仍是不計其數。

原因無它,眾人自然是為了封家的大小姐封靜心而來的。

素聞這封家大小姐才華洋溢,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女紅繡工……無一不精,尤其一手絕佳琴藝,餘音繞梁,更是教聽過者如癡如醉,無不沈迷。

因此贏得了「江南第一才女」的封號。

比起轟動一時的「江南第一名伶」落花,封靜心可說是更勝一籌;誰要她是封老爺的掌上明珠,而落花只是牡丹樓的舞伶呢。

今兒個順勢,大夥藉著拜夀之意,將封家擠個水泄不通,就是希望能夠有幸聆聽此天籟之樂,將不枉此生。

封老爺自然也瞭解眾人的心意。

不是他驕傲自大,而是他女兒真的太太太出色了,讓身為人父的他,也難免將得意之色掛在臉上。

「諸位請坐,今晚承蒙各位不嫌棄,來為封某賀壽,敦封某實在太高興、太感動了。今兒個小女有心,練了首『蟠桃盛宴』,大夥兒若不介意,就讓小女獻醜獻醜。」封老爺表面上說得謙虛客套,心裏實則樂翻了天。

來了來了,又是他封某人接受眾人掌聲恭賀的時刻了。

果然——

現場立刻響起了一陣如雷的掌聲,那聲音之大,幾乎要掀破了屋頂。

封老爺的臉上笑意更濃,一張嘴始終未合過。

相較於封老爺的喜形於色,有個人的臉可說是臭到不行了。

封靜心噘著粉瑰色紅唇,秀麗的眉頭更是皺了個死緊。

「搞什麼?我爹真是愛現耶,瞧他笑成了什麼樣子?」封大姑娘不滿地說。

雖然所站之處離她爹和眾賓客有些距離,但封靜心還是能夠從她爹那爽朗的開懷大笑中,將他得意的表情猜想個十足十。

「小姐,老爺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況今兒個是他的壽宴,他高興就行了。」這道溫婉的聲音,出自她身邊的丫鬃——絹兒的嘴裏。

「哼!」好大喜功!她當然瞭解她爹了。

只是,彈琴「獻醜」的人又不是他,他只要負責接受眾人豔羨的眼光而已,自然開心了。

「有請小姐。」就在封靜心和絹兒主仆倆說悄悄話之時,封老爺爽朗開懷的聲音又傳來了。

「小姐,我們該上場了。」絹兒提醒。

她將輕紗蒙在封靜心的臉上,遮去了她的樣貌,讓人無法窺探,然後扶著她慢慢走向前端的涼亭裏。

就在封家小姐出現的刹那,現場突然一陣寂靜。

雖然距離還有些遠,但眾人依稀能夠看到那道婀娜有致的身段,口水差點沒滴滿地。

封靜心好無奈,這種把戲已經玩太多次了,屢見不鮮,每次都這樣,一點趣味都沒有。

咦!趣味?!一抹調皮的神采浮上了她靈動的大眼睛。

主仆倆就在眾人的注視下,款款來到了涼亭,而在涼亭的四周,早已掛上了粉色的輕紗。

在隨清風翻飛的紗帳裏,主仆倆的身影若隱若現,格外引人遐思。

靜——

雖然來者人數眾多,但是此刻現場竟然很不可思議地,靜得幾乎連根針掉下來的聲音都聽得見。

絹兒識相地立刻推了推身邊的大小姐,示意她該說句話。

封靜心睨了她一眼,唇兒努得老高。

「爹,女兒有禮,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她的口氣帶點揶揄。

但眾人只沈迷在她嬌柔的聲音裏,根本沒想到其他的事。

「好!」

「大孝女。」

「簡直就是眾人的楷模呀!」

一陣如雷的掌聲,就這樣沒頭沒腦地響起。

她說了什麼嗎?「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這種老掉牙的賀壽詞,值得他們拍紅了手掌嗎?封靜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小姐。」絹兒吃驚地低聲提醒。

幸好旁人看不見涼亭內的動靜,要不然這大小姐的舉動,恐怕會嚇壞很多人,第一個被嚇倒的,恐怕就是她爹封老爺了。

為了避免悲劇,還是趕緊完成任務的好,要不,誰知道這大小姐還會玩出什麼花樣來?

不是絹兒多心,而是她明顯的看到她家這淘氣的小姐臉上寫著詭譎的笑容,而那整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她實在太熱悉了。

她立刻又催促封靜心接下去說。

「女兒不才,獻上一曲『心樂悠悠』為爹賀壽,請爹笑納。」封靜心說得委婉,但是心裏卻快笑翻了。

所謂的「心」樂悠悠,自然是指她自己了。

呵呵!老爹,別怪我,誰要你一天到晚拿你可憐的女兒獻寶,我是不得已的,您老要自己保重啦。

「心樂悠悠」?不是「蟠桃盛宴」嗎?眾人一陣疑惑。

封老爺笑容總算有些收斂了,他記得絹丫頭是這樣告訴他的,難道是那向來聰明伶俐的俏丫頭說錯了?

絹兒聽得眼睛冒火,這小姐到底在耍什麼花樣?

「好!『心樂悠悠』就『心樂悠悠』吧,心兒,你快彈奏。」封老爺催促道。

反正對他這個只懂得打算盤的市儈商賈來講,「蟠桃盛宴」和「心樂悠悠」是不會有什麼不同的。

「是!」封靜心說著,立刻坐上了琴前的位置。

絹兒看得目瞪口呆,終於明白了大小姐想玩什麼花樣了。

「小姐,你若不想見到老爺當場氣死、夫人明早上吊的話,最好別這麼玩。」絹兒沈靜地警告道。

這不是不可能的,要知道封老爺子一向愛面子重於自己的生命;而封夫人則是女德、女戒最虔誠的奉行者,將「丈夫是天」的守則,奉為人生第一要件哪。

封靜心狠狠地瞪了絹兒一眼,這個死丫頭,天生愛跟她唱反調。

好!算她狠,她認輸了!

封靜心讓位後,絹兒這才坐下,慢慢地調弄琴弦。

是的,號稱「江南第一才女」的封靜心,竟然什麼都不會,那所有的才藝,全都是出自俏丫鬟絹兒的手,包括琴藝。

這真的是不得已的,誰要封靜心好死不死地竟然遺傳了她老爹的「優良」基因,是個不折不掃的音癡。她所彈奏出來的曲調,只怕會讓天上的飛雁摔死、水裏的魚兒淹死……還是別塗炭生靈了喔!

沒多久,一陣清脆悅耳的動人琴聲,立刻由涼亭裏傳出。

那琴聲宛如行雲流水,緩緩地滑過眾人的心扉,洗滌了所有人一天的疲累,教人格外舒暢。

一曲既罷!毫無意外地,現場立刻響起了更大的如雷掌聲,而且久久不散。

封老爺子的得意,自然不用言語。

他又漂亮地再度贏得了眾人的掌聲和豔羨啦。

呵呵呵!誰說生女無用的?他家的女兒就比兒子出色太多了。

但是這種事能瞞多久呢?且拭目以待吧!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5 05:32:10

元湘 - 戲心郎 - 檀郎02

什……什麼!?
「江南第一才女」原來不過是個幌子?
封家的大小姐竟然是個調皮搗蛋的小魔女?
一手絕佳琴藝由丫鬟代彈就算了,
可終身大事的主意也動到丫鬟身上,
這究竟成何體統!
嘿嘿,封靜心可管不了那麼多,
反正她從來不稀罕那個什麼撈什子才女的頭銜!
為了逃避由父親作主的婚事,
她不計後果的跳上了段馭飛的馬車,
也自此與他結下不解之緣……
在封家,她是個呼風喚雨的富家千金,
可現在段馭飛這個不羈的浪子卻能將她哄得服服貼貼。
她發現自己竟然愈來愈喜歡他不正經的痞樣,
愈來愈依賴他可以為她遮風擋雨的胸膛,
她好想和他就這樣廝守到天荒地老,
可他心中已經有了個心心念念的小師妹,
她該怎麼辦呢?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5 05:30:44

終曲

“天殺的!鐵胤珩,你在哪里?快給我滾出來、快給我滾──”

“夠了、夠了,大清早的你吼什麼吼?練嗓子哪!”韓取歡一臉的睏意,十分不悅地瞪著眼前看來快瘋掉的男人。

但見段馭飛手上拿著一封信,不斷地走來走去,嘴裏還喃喃自語。

“小歡,看見鐵胤珩那傢夥沒有?”

“鐵胤珩是你喊的嗎?真是沒禮貌。”韓取歡大清早被吵醒,火氣正旺呢!

“我已經管不了什麼禮貌了,你拿去看看,這是什麼!”他立刻將手上的信遞給她。

韓取歡懷疑地接過手來,看完信後瞠大眼。

“大師兄偕同花儂姐私奔去了……不,我是說,他帶著花儂姐去養病了,真是有心啊!”她連連點頭稱許。

雖然心裏很愛慕鐵胤珩,但她對他的感情好比親兄妹,尤其在看到他對尹花儂付出的那種深厚感情,她便知道自己這輩子再也沒機會了,所以也只能看開,祝福他們了。

尹花儂雖然阻止鐵胤珩喝下那碗毒藥,令他逃過了一劫,但她自己卻因此失去了記憶,身體也變得較差,是需要好好調養一下。

“大師兄對花儂姐真好,真令人羨慕。”韓取歡懷著少女心思道。

“羨慕?”段馭飛拉長了尾音。“你有沒有搞錯?”

“難道你不贊同?”

“我是贊同啊!但……”他欲哭無淚地問:“你沒看清楚嗎?他要將鐵夜山莊交給我耶,我的天啊,真是卑鄙無恥又下流!”他詛咒著。

“你胡說些什麼呀?大師兄會將山莊交給你,是看得起你那,要不然他怎麼不交給鐵宗凱父子呢?”

“是嗎?”她說得可輕鬆。“那親愛的小師妹,這任務就交給你了,意下如何呀?”

“我?”韓取歡努著唇。“我若有這能力就好了!”

她?一個走不出方圓十裏就會迷路的人,還是算了吧!

“哇!鐵胤珩這卑鄙的傢夥。”段馭飛跳腳道。

“放心啦,現在你有錢有勢的,可以找更多漂亮的妹妹陪伴你,左擁右抱,好不快活呢!”韓取歡說道。

“我寧可不要。”段馭飛才沒那麼好騙,他也想要自由啊!

鐵胤珩,給我滾出來,我倆勢不兩立!

從今天起生效──

☆☆☆

在一處有山有水,美如仙境之處,一個身穿粉嫩春衣的女子正和蝴蝶追逐著;那曼妙的姿態,宛如翩翩起舞般美麗動人。

“小花兒,累了吧!來喝口涼茶。”鐵胤珩寵溺地道。

輕舞的女子──也就是尹花儂──見了他,立刻奔來他身邊。

“玉行哥哥,將山莊交給馭飛哥,這樣好嗎?”喝了口茶,她懷疑地問。

“當然好,他的能力無庸置疑。”

“我不是那個意思。”尹花儂眨眨眼,有些自責地道:“都怪我,是我拖累了你,一直想不起以前的事。”

“傻花兒,想不起最好了。”他親熱地環抱著她。“我也不希望你想起,畢竟……”那是段不愉快的往事。

“我忘了什麼重要的事嗎?”

鐵胤珩笑開了臉。

“當然,你是忘了。”他點了點她的俏鼻。“你忘了你自己說過要陪著我一輩子;你忘了我們說好要一直在一起,而你只會為我一個人跳舞;我甚至怕你連我都忘了。”

“不會的、不會的。”她輕靠近他懷裏。“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玉行哥哥,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她認真誠懇地道。

“那你願意一輩子陪我在這裏,只有我們兩個……和我們的孩子嗎?”他說著未來美好的憧憬。

“真的可以嗎?你……你要一直在這裏陪著我?”她的眼眸如同星子般閃耀。

“你不喜歡?你不希望和我一直留在這裏?”

“不!我喜歡,只是怕馭飛哥會跳腳。”相處時間不長,尹花儂卻聰明地可以大約抓住幾個人的性子了。

“不可以!”他臉上酸味很濃。“你只可以關心我,其他人就不用管了。”

“他是你師弟啊!”連這醋也吃。

“就是我師妹也不行。”

“你這個人喔……”

“如何?”他在她耳邊問,充滿暖昧姿態。

“霸道!”她宛如彩蝶般溜出他懷裏,朝一旁翩翩飛去。

“小花兒,你還沒告訴我,你願不願意一直陪我留在這裏?’鐵胤珩不死心地追上前問。

“我……不告訴你!”她俏皮地回話。

“是嗎?可是我想知道答案,從你唇上。”

他抓住了她,輕輕地印下一個吻。

由淺入深、纏纏綿綿,任何話語都是多餘。

風中傳來清香的氣息,幸福的花香將他們團團圍繞。

他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全書完)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5 05:30:27


涼亭裏,鐵胤珩仍有滿肚子的疑問待詢。

“忠叔,你告訴我,那負責送銀兩的人是誰?”鐵胤珩當機立斷地問,他必須找出那可惡的兇手才行。

“這個……我想想──”

“忠叔,這件事很重要,你必須想清楚再說。”

“少爺,我知道。”雖然不知道怎麼個重要法,但瞧少爺那麼緊張的樣子,忠叔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他思考了好一會兒才道:“對了,是堂老爺和堂少爺。”

“鐵日、鐵宗凱。”是他們,那就不意外了。“可惡!”

鐵夜山莊好心收留他們父子倆,沒想到卻被他們反咬一口,殺人吞錢,這種昧著良心的事也做得出來,真是太可惡了!

“少爺,發生什麼事了嗎?”忠叔還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那件事都過了十多年啦!怎麼會突然問起?”

“這個……”

“莊主,總管。”丫鬟阿麗恭敬地喊了聲,手上端著那盅鐵宗凱交給她的補藥。“原來莊主在這裏。”

“什麼事?”鐵胤珩問道。

“莊主,這是您的藥。”

“我身子已無恙,不需要再吃藥了。”老實講,鐵胤珩真的很討厭藥味。

“這怎麼行?這藥是堂……這藥若不吃,我擔心莊主的傷。”小麗有些為難。

“少爺,你就喝了吧,又不是小孩子了,還怕吃藥啊!”忠叔揶揄著。

鐵胤珩俊挺的臉色有些不自然,這老總管,知道就好,幹嘛說出來?

“好吧,我喝。”他端起了藥碗,剛接近唇邊時,突然有人跑了過來。

“等等。”尹花儂急忙地喊道。

“小花兒,是你。”鐵胤珩喜上眉梢,放下藥碗迎上前去。“我正好有話想對你說,我查出有可能殺害你爹的兇手是誰了。”

“是嗎?”尹花儂咬了咬下唇問:“是誰?”

“鐵日和鐵宗凱──也就是我的伯父和堂兄。”鐵胤珩將剛剛問忠叔的話說了出來。

“伯父、堂兄?”小麗喊那個肥胖的男人“堂少爺”?莫非……

尹花儂的臉色變得慘白!

“雖然我還沒找到實證,但是請你相信我,我爹娘或許疼愛我,但是他們絕對不會做出那種喪盡天良的事,請你給我時間,讓我找出證據來。”鐵胤珩非常認真地說道。

“不!”

“不?”鐵胤珩著急了。“你相信我,事情真的是……”

“我相信,我相信你。”尹花儂正色地道。

難怪第一次見到鐵宗凱時,她會覺得渾身冰冷不對勁,甚至恐懼得不得了,原來那是來自以往的記憶。當時他還只是個少年,和現在的癡肥樣相差許多,所以她根本認不出來。

但那種感覺是不會錯的,他實在太可怕了。

“真的?”鐵胤珩剛毅的臉上揚起愉悅的笑容。

“少爺,你們在說什麼?”他在說什麼呀?忠叔聽得一頭霧水。

“忠叔,落花其實就是那個獵戶之女,她叫尹花儂。當初的五佰兩並沒有送到他們父女手上,她父親反而還遭到殺害。”鐵胤珩將前因後果告訴了他。

“什麼?這種狼心狗肺的事他們也做得出來?”忠叔氣憤地道。

“可不是。”鐵胤珩也覺得難以相信,畢竟那是他的親人。

尹花儂聽不見他們在談論什麼,她整個人愣住了。

天啊,她……她竟然和仇人聯手“報復”將自己捧在手心上的鐵胤珩,她怎麼會犯這麼大的錯?

她的眼神直盯著桌上那碗藥湯。她這麼傻,做了這麼多錯事,別說鐵胤珩無法原諒她,就是她都無法原諒自己。

端起了那藥碗,她凝視著那暗濁的湯藥,露出一抹哀淒的笑容。

“落花姑娘,這碗藥是要給莊主喝的。”小麗沒走開,她一直記著鐵宗凱的交代。

“我知道。”尹花儂回答。

鐵胤珩終於看出不對勁的地方了。“怎麼了?小花兒,這碗藥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怎麼會有問題?”這碗藥正好可以幫她解脫,她高興都來不及呢!

“那你……”

“玉行哥哥,我對不起你。”尹花儂含淚地說道。

“傻瓜,別這麼說,你也是受害者。”鐵胤珩公道地說。

“我的確傻,才會被騙這麼久,處心積慮地想害你,你能原諒我嗎?”尹花儂問道。

“我怎麼會怪你呢?我……”

“我知道你是好人,當然不會怪我,但是我……我怪我自己。”尹花儂突然仰頭,將藥喝下。

不對,她的表情太不對了。

鐵胤珩心裏一慌張,伸手將那藥給打翻。

可惜尹花儂已經喝了一口,順勢倒了下去──

“小花兒,你……你怎麼了?”這碗藥不會有問題吧?莊裏的丫鬟沒這麼大膽子吧,鐵胤珩著急地盯著一旁的小麗。

“沒……那是碗補藥,是補藥啊!”小麗慌張地澄清。只是奇怪了,她喝了補藥怎麼反而倒下去了呢?

“小花兒,你知道什麼對吧?”鐵胤珩急忙問。

“我……你為什麼要打破那碗藥,為什麼不讓我全部喝下,讓我解脫呢?”尹花儂倒在他懷裏,痛苦欲絕地問道。

就算他肯原諒她,但是兩人的身份懸殊,他是高高在上的一莊之主;而她只是個舞伶而已,他們是註定沒有未來的。

“有問題,那藥有問題。”鐵胤珩看著她越來越渙散的眼神大喊。

“你這死丫頭,竟然敢毒害主人。”忠叔大喝。

小麗立刻跪下,哭哭啼啼地道:“不,我不敢,是堂少爺要我拿藥來的,他說那藥很好,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會吧,難道堂少爺動了什麼手腳,她間接地害死人了?

“別怪她,她的確……的確是什麼都不知道。”尹花儂勸道。

“那你呢?你是明知道的了?你是存心的了?”鐵胤珩擔憂地大聲質問。

“是!”尹花儂揚起一抹絕美的笑。“不知道那藥量夠不夠。”

“該死,該死的鐵宗凱,我不會饒過他的。”

“你不能饒過他,因為……因為他不但可能是殺害我爹的兇手,還是……拿七裏迷魂毒藥給我的人。”

“什麼?”鐵胤珩渾身冰冷。

這麼說來,毒害他爹娘的兇手不是別人,那頭號嫌疑犯,就是他的伯父和堂兄?天啊,他們是親戚啊,怎麼忍心?

“嘔──”尹花儂突然嘔出了一口鮮血。

“小花兒。”他急忙地喊。

“玉行哥哥,替我爹……報仇的事,就交給你了。”她難受地抽氣。“希望下輩子,我能做一個配得上你的女人,不會……再有遺憾。”

“小花兒、花儂……花兒──”鐵胤珩狂亂地大喊,卻再也喊不回這嬌美的容顏。

☆☆☆

美麗的俏舞伶香消玉殞的消息,一下子傳遍了大街小巷,成為了所有人茶餘飯後聊天的新話題。

除此之外,鐵日父子聯手毒害親弟和弟妹之事,也緊跟著甚囂塵上。

鐵夜山莊,可謂多事之秋。

“不不不,我們沒有,阿珩……不,莊主,你一定要相信我們,我們怎麼可能毒害叔父和嬸母,這一定是有人要陷害我們父子倆。”鐵宗凱大聲喊冤。

“哼!小麗作證,說原本想端給我喝,卻被落花意外喝下的‘補藥’是你給的,你還有什麼話好說?”鐵胤珩坐在上位,神情十分嚴謹。

“是的,千真萬確,那碗毒藥真的是堂少爺給的,莊主,請您作主。”嚇死人了,小麗一夜都不敢睡,眼睛差點沒哭瞎。

“你這死丫頭竟然含血噴人,你不想活了嗎?”鐵宗凱一掌就想劈死那丫頭。

“放肆!”鐵胤珩輕易地化去他的攻勢,並用力一擊。

鐵宗凱退了好幾步,撞上牆柱而口吐鮮血。

“你……你在做什麼?”鐵日大聲疾呼,趕緊扶住自己的兒子。“好歹他也是你的親堂兄,你怎麼能如此狠心,下這種毒手?”

“狠心?到底是誰狠心?”段馭飛突然出現問道,臉上有抹從未有過的正經。

“你這是什麼話?”

段馭飛立刻壓住他,從他身上搜出一包毒藥。

“你在做什麼?快將東西還給我?”鐵日再也顧不得兒子了,趕緊搶回東西要緊。

段馭飛將那毒粉靠近鼻端聞了聞。

“嘖嘖!七裏迷魂之毒,世間罕有,而你竟然能夠隨身攜帶哪!”

“什麼……什麼七裏迷魂、八裏迷魂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鐵日打死也不敢承認。

“不懂?莫非我錯認了?”

“當……當然,我年紀大了,有時身體欠佳,需要些補品隨身攜帶,那是……那是補品。”他硬著頭皮道。

“補品?”韓取歡再也忍不住地尖叫,奪了那包毒藥粉,靠向鐵日。“好啊,既然是補品,那你給我全部吞下去,全部!”

鐵日差點沒嚇破膽。

“韓姑娘,這……這補品也不能一次吃那麼多。”

“哦!好好好,那你吃一半,你兒子吃一半。”韓取歡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來來來,我替你們分配好,誰也不許多、不許少。”

“不,我不吃,我才不吃。”鐵宗凱死命地搖頭。

“不吃?不吃傷怎麼會好呢?你給我吞下去。”韓取歡可不好惹,她今天非要這對大小王八蛋受到教訓不可。

“不……爹,爹你快救我。”鐵宗凱忍著傷,跑到他父親背後尋求庇護。

“救你什麼?我給你吃‘補品’耶!”韓取歡冷嗤地道,大男人了還這麼膽小,有空沒事就躲到父親背後去,真是笑死人了。

鐵日看這情形,知道大勢已去,再辯解也是無用了。

“事情做都做了,要殺要剮,隨便你們。”他豁出去地道。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我爹娘是你的親弟弟和弟妹,你為什麼下得了這種毒手?”鐵胤珩既傷痛又憤怒。

“哼!這還用說,你們生來好命,投資什麼都賺大錢,產業日以倍增,不像我們父子倆這麼倒楣,到處碰壁,替你們工作這麼久,什麼好處都沒撈到,到頭來還只是堂老爺和堂少爺,上天真是不公平。”鐵宗凱憤慨地道。

壞人永遠不會反省自己,只會怨天尤人。

“所以你們就下毒手?甚至對我?”鐵胤珩面無表情地問。

“算了,既然你都知道,我們也不需要瞞了。”鐵宗凱說道:“你這天生驕子怎麼會知道我的痛苦,唯有你死,這鐵夜山莊才會變成我的,可惜你真是九命怪貓,怎麼也死不了,我真恨你。”

“真可惜。”鐵胤珩忍不住搖頭。

“可惜?”鐵日父子不懂他的意思。

“我根本不想要這座山莊,不過你們的惡念,卻讓你們失去了原本該有的機會──擁有鐵夜山莊。”鐵胤珩老實道。

“什麼?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們該知道,從小到大,我最想要的不是金錢或權勢,而是自由。這山莊對我而言,只是種束縛。”

“你……”

“不過,現在我不可能將山莊交給殺我父母的仇人,何況你們還殺了我的丈人,罪無可耍”鐵胤珩那雙淩厲冷淡的眼眸,足以教人發寒。

“丈人?我們哪有?”

“還記得那獵戶吧?他女兒,便是我的未婚妻。”

“什麼?”所做的壞事被揭穿,鐵日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幾歲,立刻下跪。“我們知道錯了,但是阿珩,我是你親伯父,你……你不能殺了我,你別殺了我。”

“是啊!也別殺我,都是我爹教唆我的,不關我的事。”鐵宗凱立刻將事情推得一乾二淨。

“你這臭小子,當初的錢你沒花嗎?沒享受到嗎?”

“我的確是你所唆使的,要不然我怎麼會做出那種事?我怎麼會去毒害自己的叔父和嬸母,他們都對我很好。”鐵宗凱才不想那麼早死,他還年輕,反正他爹都一把年紀,活夠了,替他擔罪也無妨。“莊主,求你饒了我,一切都是我爹的錯,都是他。”

“你……你──”鐵日氣得差點沒當場暈過去。

“夠了!將這兩個人給逐出鐵夜山莊,永遠不許進入。”鐵胤珩下令道。

幾個鐵夜山莊的人立刻上前抓住他們,往外拖去。

“不!外頭有很多人等著跟我們討債,等著扒我們的皮呀!莊主,你好人做到底,就收留我吧,我年輕力壯的,可以給你做牛做馬。”鐵宗凱只想到自己,掙扎著不想被丟出去。

鐵日又氣又傷心,無話可說。

“帶走他們。”鐵胤珩再度下令。

“是!”所有人立刻行動。

“不要啊,要不然你借我錢,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鐵宗凱哭喊的聲音漸漸遠去。

終於,整個鐵夜山莊又恢復了寧靜。

☆☆☆

“這下可好了,這對可惡的父子一定會讓外頭的地頭蛇追得無處可躲,與其殺了他們,弄髒自己的手,還不如讓他們試試逃亡的滋味。”韓取歡開心地道。

惡人有惡報了!

“嘻嘻!什麼事這麼開心啊?”突然一道嬌脆的聲音傳來。

大夥兒回頭,看見門外站著一個水靈靈的嬌柔美人兒,正睜著一對好奇的大眼眸看著所有人。

“小花兒,你怎麼跑出來了?也沒加件衣服、當心著涼。”鐵胤珩一見到她,嚴肅的表情立刻化為滿面柔情。

是的,眼前這嬌柔的大美人,正是外頭傳說已死的名舞伶落花。

服下七裏迷魂,或許是藥量不足的關係,最後雖然撿回了一條小命,卻讓她失去了記憶。現在的她不再是那滿腹心事重重的落花,而是那個當初單純又天真的尹花儂。

她的記憶只停留在她人生中最無憂無慮的那一刻。

“玉行哥哥,人家一醒來沒見到你,才會四處找。”她澄淨的眸兒一眨,努著唇問:“你……你怎麼可以不守諾言離開我?”

“是我的錯,小花兒,放心吧,往後我會一直陪伴著你,直到你厭煩為止。”鐵胤珩溫柔地拉著她的手道。

“人家才不會厭煩,我最喜歡玉行哥哥陪我了。”她俏臉上飛上抹嫣紅地直言。

“是嗎?”鐵胤珩將她攬入懷裏。

尹花儂輕輕地點頭,臉上滿是幸福洋溢地靠著他。

鐵胤珩臉上的笑容更熾,耀眼得讓人無法逼視。

眾人全都愣住了,方才那冷峻剛硬的男人,怎麼會瞬間化為柔情似水?

愛情的力量,真是讓人不容小覷呀!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5 05:30:04


“奇怪了,大夫……大夫不是說已經不要緊了嗎?怎麼大師兄還是沒有轉醒的跡象?”

韓取歡擔憂地嚷著。“二師兄,你再看看嘛,他是不是哪里出了問題?你快替他看看。”

只有在有求於他的時候,韓取歡才會乖乖地喊他一聲二師兄,真是讓段馭飛哭笑不得。

“放心吧!就算你捨得,我也不肯讓這傢夥就這麼輕鬆死去,他會醒來的。”

他吊兒郎當地道。

幸好刀子偏了心口幾寸,要不然恐怕就是神仙也難救喔!

“你認真點,人家是跟你說真的。”

這傢夥,總是不正經。

“我也是說真的,親愛的小師妹,你已經好幾天沒休息了,快去休息一下,要不然我怕你撐不住啊!”

自從鐵胤珩受傷以來,韓取歡就一直守在他身邊寸步不離,深怕有個萬一,實在教人為她擔心哩!

“嗚嗚嗚!我怎麼能走?”韓取歡傷心地道:“大師兄,你別死,你千萬別死啊,你若死了我該怎麼辦?我會很傷心、很傷心的,嗚──”

“好了,我不是跟你保證過了,他不會死的。”

“可是都已經過四、五天了。”她淚眼婆娑地控訴。

“再跟你說一次,他會醒來的。”

段馭飛很嚴肅地保證。

韓取歡這才稍稍地相信了點。

“好了,現在聽話去休息,別再讓我說第三次。”

“不要,我還是要守著大師兄。”

韓取歡又擰了條毛巾來,溫柔地替躺在床上的鐵胤珩擦拭臉。

“哎喲!真是教人嫉妒又羨慕,喂,我說小師妹,一樣是你的師兄,怎麼就不見你對我這麼好?”

“哼,吃什麼醋啊?真無聊。”韓取歡回過頭瞪他一眼。“好吧好吧,,我答應你,將來你若被女人追殺成重傷,我也會替你難過的,這不就好了。”

“呸呸呸!本公子英俊瀟灑,女人愛我都來不及了,怎麼會想殺我呢?”段馭飛氣急敗壞地道。

“那可說不定。”

韓取歡嘟了嘟唇。“你那死風流的個性不改,誰曉得哪天會出什麼事。”

“你真是最毒婦人心。”竟然敢詛咒他。

“我只是好心好意提醒你。”

“提醒我?不用了。”段馭飛指指床上的人。“你該提醒的是他。”

“臭段馭飛,不許你說大師兄的壞話。”她生氣地道。

“一樣都是你的師兄,待遇差這麼多。”段馭飛真想學小兒耍賴。

“哼!我才不想理……”在吵架時,韓取歡還是不忘觀看床上人的動靜,突然眼尖地發現他唇往上揚。“大師兄,大師兄,你快醒醒啊!大師兄……”

“喂!小歡,你想害他耳聾嗎?”

他趕緊將這激動的女子移開。

“大師兄他動了,我剛剛看見,他動了,我看見他笑了。”韓取歡像是發現了什麼大事,開心地大嚷。

這也難怪,鐵胤珩向來冷漠,很少展露笑顏的。

床上的人卻皺起了眉頭。

是的,他在做夢,夢中他和尹花儂還很小,他摘了花給她,她開心地一直旋轉著、叫著、跳著,那淘氣活潑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要將她抱在懷中。

只可惜身旁的雜音卻打斷了他的美夢,讓他回到了現實中。

“……好……吵!”

鐵胤珩動了動身子,又皺著眉道:“好痛。”

“哈哈哈,大師兄教訓的是。”段馭飛朝韓取歡咧嘴一笑,才轉過頭來面向床上的人。“怎麼樣?你沒事吧?”

鐵胤珩慢慢睜開眼,看到面前放大的臉孔,表情十分失望。

“唉!別這樣,我知道你想見誰,但是……”

記憶回到他腦海,鐵胤珩都想起來了,他全身戒慎著。

“你們對她如何了?她在哪里?她在哪……呃!”過分激動,讓他牽動了傷口,痛得不得了。

“別亂動,小心傷口又裂了。”段馭飛趕緊壓制他。

“大師兄,你怎麼這麼傻?那女人三番兩次想害死你,你竟然還不覺悟?”韓取歡真是覺得不可思議。

“你不懂。”

他是真心愛著尹花儂的,甚至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

“我是不懂你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笨,竟然會學段馭飛迷戀女色,甚至神魂顛倒,連命都可以不要。”韓取歡氣憤地道。

“喂喂喂,關我什麼事?”段馭飛一臉的無辜,他又做錯了什麼?“不過,我也贊同小師妹的話,除了那句學我的以外。大師兄,你怎麼這麼想不開?”

“我不想聽這個,告訴我,花儂呢?”他急於想知道她的狀況。

“你放心,沒你的命令,誰也不敢動她一下。”段馭飛故意問:“怎麼樣?要不要我好好地教訓她一下呀?”

“你敢?!”

鐵胤珩臉上的表情具有十足威脅性。

段馭飛和韓取歡都不難想像,如果他們真的對尹花儂出手,師兄弟妹的情分必然會蕩然無存。

“你這笨蛋,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就任你自生自滅吧!哼!”韓取歡絕望地傷心往外跑。

“小師妹。”段馭飛回過頭來面對他,一臉無奈。“你這次真的做得太過分了,別忘了,你的命不只是自己的,我們不希望失去你。”

可笑的是,動手的尹花儂,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整天魂不守舍、神遊太虛,臉色無比蒼白,才是教段馭飛和韓取歡無法動手懲罰的主因。

唉!這兩個笨蛋到底在搞什麼鬼,又怎麼會走到這種地步,當初明明是那麼地喜愛對方,許願要和對方相守一生一世啊!

“馭飛,這些我都知道。”鐵胤珩給他一個虛弱的笑。“但我也沒辦法。”

段馭飛搖搖頭,十分同情他,也十分好奇尹花儂,到底她有什麼魅力,能夠讓這樣偉岸的男人為她神魂顛倒?

“如何?你查出毒藥的來源了嗎?”別告訴他他們一直在談情說愛,甚至用殺了對方表示愛意。

有夠恐怖的兩人。

“沒有,她不肯說。”鐵胤珩神情激動地道:“但我可以肯定,我爹娘的死,與她無關。”

“這就難了,那她手上的毒藥,到底從何而來?”段馭飛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畢竟尹花儂根本沒出過山莊,除非那毒藥在她來之前就已擁有了。

“我也想知道。”不過他更想知道她好不好。“可以去找她來嗎?”

“你這傢夥呀……唉!”段馭飛完全敗給他了,只好替他去找人。

☆☆☆

鐵胤珩察覺到身邊有人,慢慢地睜開了眼,隨即咧開唇。

是她!尹花儂。

“你的臉色怎變得如此蒼白,是擔心我嗎?”他虛弱的臉上有抹愉悅的笑意。

“還有心開玩笑?”尹花儂凝視他,真懷疑他的腦袋到底有沒有問題。

可看到這原本高大健碩的大男人,如今卻拜她所賜,奄奄一息地躺在病榻上,心裏還是忍不住顫抖。

老實說,看到他躺在血泊的刹那,她的心跳都快停止了,甚至有想自殺的念頭。

“小花兒,我真的很高興看到你為我擔心,但是我又為你心疼。”鐵胤珩認真地問:“還恨我嗎?”

“如果說恨,你願意再承受我一刀?”她故意問。

“我的離開……真的有這麼萬惡不赦嗎?”鐵胤珩痛楚地道。“相信我,其實我也不願離開你的,只是父母之命難違,我是逼不得已的。”

“什麼?”尹花儂瞪大眼。

他現在在說什麼?什麼離開?他以為她是因為他離開才會恨他嗎?

“我真的是逼不得已。”鐵胤珩將自己當年所有的遭遇告訴了她。“其實我爹娘……尤其是我娘真的很擔心我,我是她這輩子唯一的希望,這也是情有可原。”

尹花儂退了兩步,嬌美的臉上揚著抹難以置信的笑容。

錯了!根本不是這樣,她才不會因為這小小的原因而恨他。

她承認,他的不告而別曾讓她傷心難過,但是他心裏仍記掛著他、仍想找尋他,她又怎麼會因此而恨他呢?

再說,聽到他的遭遇,她只會為他而難過,哪會怪他?

“你這個笨蛋,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不值得的、我根本不值。”這段時間的委屈和心酸,全都化成了傷心淚。尹花儂再也控制不住泛流的淚水。

“別哭!都是我不好,是我惹你傷心。”鐵胤珩想要擦去她的淚,卻意外地牽動了傷口,“你別……呃!”

“小心,你……你小心點。”尹花儂擔憂地扶住他。

他乘機拉住她的手,望向她擔憂的臉。

“原諒我了嗎?小花兒。”

尹花儂的淚水流得更急,拼命搖頭。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才不是因為那樣而恨你,不是……”

“不是?”他愣住了。“那是為什麼?”

她抬眼看他,美眸盈淚。

“記得我說過的仇家嗎?”尹花儂一字一句地痛苦說道……“那殺我父親的兇手,就是你的父母。”

“不可能,不可能有這種事……”他無法接受這個答案。

雖然很少和父母在一起,但是鐵胤珩瞭解,鐵夜夫婦為人十分厚道,不可能會發生這種事。

“這是我親耳聽見的事實。”尹花儂指控著。

“小花兒……”

“別喊我。”她的眼淚無法控制地滑落。“知道嗎?從那個時候起,我就恨死他們了,發誓不饒恕他們。”

她將一切全盤托出。

“原來如此。”鐵胤珩還是不肯相信。“給我時間,我會查出真相的。”

“我眼見為憑,那就是真相。”她斷然道。

“那你現在想怎麼做?殺了我嗎?”

“我……”殺了他嗎?

不!那會讓她心如刀割,可是不殺他替父親報仇,她怎麼對得起父親?

在愛人與親人間要抉擇,多難呀!

“小花兒。”他溫柔地喊她。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我不知道。”她淚眼婆娑地說完,轉身往外跑去。

“花儂──”鐵胤珩歎了口氣。

他的父母不是那種絕情絕義的人,他不會相信的。

他非查個清楚不可。

☆☆☆

“該死的,鐵胤珩怎麼死不了?落花那娘兒們真是有夠笨的,連著兩次出手,竟然都無功而返。”一個肥胖的男子不斷地咒駡。

“只能算鐵胤珩福大命大,要不然我們能怎樣?”另一個蒼老的聲音回答。

奇怪了,那鐵胤珩難道真是九命怪貓轉世,要不然從小那麼多的“意外”整不死他,現在連這兩次大劫也死不了,真是奇怪呀!

“福大命大?”那肥胖的男子大嚷。“這怎麼行?爹,鐵胤珩那傢夥恐怕已經知道我們的計畫了,所以暗中截斷了我們的經濟來源。真是他姥姥的,這招有夠狠毒,從他這裏挖不到錢去填補,我們在外頭欠下的那些爛賬怎麼辦?那些人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看來我們這下子死定了。”

“這都該怪你,凱兒,誰要你去招惹那些地痞的,又不是不知道他們的個性,這下子可好了。”

那好吃懶做、將自己養得一身癡肥的男人,正是鐵宗凱;而另一個蒼老的聲音,便是他爹鐵日了。

“怪我啊?老頭,你可別忘了,我會那麼做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為了要建立鐵日山莊,你可不希望寄人籬下,一直做‘堂’老爺和‘堂’少爺吧?”鐵宗凱氣憤地大嚷。

“那我也沒叫你去借那麼多錢吧!”鐵日不滿地道。

“富貴險中求,你沒聽過啊?”

他們父子倆野心大,挖了不少鐵夜山莊的錢到外面去投資,原本希望利滾利可以讓他們早日完成夢想,建立屬於自己的產業,和鐵夜山莊相抗衡。誰知道天不從人願,他們就偏偏那麼倒楣,怎麼投資怎麼虧。

而那錢洞也越挖越大,不但無法補平從鐵夜山莊挖到的錢,甚至從外頭借的錢也無法償還。

而鐵胤珩也夠狠,他察覺這件事之後,竟然截斷了他們從鐵夜山莊挖錢出外填補的機會,這下子若讓那群地痞流氓發起飆來,恐怕性命難保。

“唉!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找錢。”

“錢錢錢,我跟了你這老子真是他媽的衰了八輩子,人家鐵胤珩一出世就是鐵夜山莊的繼承人,我什麼都不是,還要一天到晚和你補錢洞,啐。”鐵宗凱真是怨氣難消。

”你這死小子,也不想想那些錢到底是誰花掉的,你也有分,少撇清關係。”

鐵日也氣得不得了,真是孽子。

兩父子慪慌氣慪個沒完,不過如今都在同一條船上了,不是同舟共濟就是雙雙淹死,再笨的人也會選擇前者。

“好了,我們父子倆別互相殘殺了,為今之計,只有讓別人死,沒有讓我們自己亡的道理,你說是嗎?”鐵宗凱露出奸佞的笑容。

“嘿嘿!”果然是父子,鐵日和他的笑容如出一轍。“算你聰明。”

“老爹,還要去跟落花那娘兒們磨蹭嗎?”

“說你笨,你還真笨,落花已經出手兩次了,就算鐵胤珩再笨,也懂得防備了。”只是鐵胤珩如此精明,怎麼會一連出兩次的意外呢?鐵日還是有些不解。

他當然不可能相信情愛那套,要不然他老婆也不會活活讓他給氣死。

“那怎麼辦?”

“嘿嘿嘿,你等著瞧吧!”

☆☆☆

由於鐵胤珩長年練武,身體狀況極佳,因此他的傷口很快地便好了許多。

不過,縱使如此,段馭飛還是不準他下床,非要他再休養生息一段時日不可。

只是他已經等不及了,急於查明事情的真相,他不能讓自己和尹花儂之間存在著這麼大的誤會,非得要澄清不可。

誤會!是的,他相信父母。而當初尹老爹對他也十分照顧。跌下山谷時,自己的命還是他所救回的,鐵胤珩當然有必要替他找出真正的兇手來。

只是……若事實的真相如尹花儂所說,那他該怎麼辦才好?

沒時間讓他多想了,事情總是要做個解決的,不是嗎?

就在走到涼亭處的時候,忽然看見莊裏的總管,讓他想到了解決之道。

“少爺。”忠叔恭敬地喊。

“忠叔,有件事希望你能老老實實地回答我。”

鐵胤珩說道。

“少爺,有什麼話你只管問吧!”看到他一副嚴肅的態度,忠叔也不敢掉以輕心。

“我問你,你還記得當初我逃家,後來是在哪兒被找到的嗎?”

“當然記得。”忠叔連連點頭。“少爺失蹤的那幾個月,莊裏簡直天翻地覆,活像煉獄,我印象很深刻,你是在山上一家獵戶裏被找到的……”

尹花儂放心不下鐵胤珩的傷勢,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再去看看他。沒想到在涼亭中遇見鐵胤珩主仆神秘兮兮的樣子,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尹花儂跟上前去,所站位置正好可以聽見他們的談話內容,她清楚地聽到“獵戶”兩字,這引起了她更大的好奇──

“對,這就對了。”這老忠仆果然沒忘記,鐵胤珩欣慰地繼續道:“那我被送上琅琊山后,我爹娘還有提起那戶人家嗎?”

“當然有。”忠叔肯定地道。“我記得那時候你吵鬧不休,一直說要回去找什麼花兒的,夫人怕你無法專心地待在琅琊山上,所以決定派人到那獵戶家去。”

是的,就是這樣,原來都是鐵夫人的主意。尹花儂眼中有抹恨意。

“我娘派人到那兒去做什麼?”鐵胤珩也很緊張。“她……她該不會做了什麼吧?”

“少爺,你怎麼怪怪的?”他太慌張了吧0其實夫人也是好心好意的。”

好心好意?這是什麼意思?尹花儂不解。

“快回答我,忠叔。”

鐵胤珩也不懂,再度催促。

忠叔被他那激動的語氣給嚇到,連忙擺擺手。

“也沒什麼,夫人,只是……她只是拿了五佰兩銀子,希望那對父女搬走而已。”忠叔據實以告。

“五佰兩?你是說我娘拿了錢讓他們走?”

“是啊!”沒注意到鐵胤珩松了口氣的神情,忠叔繼續道:“其實也不是我們仗勢欺人啦,夫人只是擔心少爺你嘛。我認為五佰兩太多,應該二、三佰兩就夠了,是夫人說要補償的,那五佰兩不算太多。”

“是嗎?”鐵胤珩松了眉頭,展開睽違已久的笑容。

“是啊,夫人說為了你,那五百兩根本不算什麼。”

“娘──”他娘真的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鐵胤珩有些慚愧。

一旁,從頭聽到尾的尹花儂捂住胸口,簡直難以置信,怎麼會這樣?

事情怎麼會是這樣呢?

她竟然誤會了他們,鐵胤珩對她這麼好,而她竟用毒藥和刀刃回報他?

天啊!她怎麼會變得這麼可怕?

沒再聽下去了,尹花儂一路跌跌撞撞地往碧雲樓而去,想要整理自己紊亂的情緒,畢竟一時無法接受這樣的轉變。

不料卻在半路上,遇見之前拿毒藥給她的男人,發現他正和莊裏的一個丫鬟糾纏著。

她心裏不禁懷疑起來──莫非那人是鐵夜山莊裏的人?□

“小麗,就拜託你了,希望莊主的傷能夠早日好起來。”鐵宗凱將自己手上的藥和丫鬟小麗手上的藥對換。

“可是……這樣好嗎?表少爺所抓的藥不需要吃嗎?”丫鬟小麗懷疑著。

“放心,我這碗藥是經過名醫指點的,保證藥到命……病除,段馭飛抓的藥不吃也無妨。”

“這個……”

“難道你信不過我?”

鐵宗凱有些生氣。“若不是我有急事待辦,也用不著你這丫鬟去做。算了,我自己去吧!”

小麗見狀,再也不敢多遲疑了。

“放心吧,堂少爺真是有心,對莊主這麼好,我一定會將藥送到,並告訴莊主的。”小麗笑著道。

“不不,不用了,這是我該做的,小麗,你千萬別告訴莊主這藥是我讓你端去的,我可不願居功。”

“堂少爺,我知道了。”小麗心中不禁奇怪,這堂少爺何時變得這麼好心?不過人若想向善,是該給他們一個機會的,她天真地想。

“那快去吧!”

在小麗走後,鐵宗凱露出了陰邪的笑容。

鐵胤珩,我就不信你真是九命怪貓,嘿嘿嘿……

尹花儂斂眉,一下子想出了事情的癥結。

她也跟隨著那丫鬟的腳步而去──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5 05:29:32


“玉行哥哥。”嬌媚的聲音,讓人全身酥軟。

她已經改口喊他“玉行哥哥”了。

鐵胤珩一抬頭,竟看見了那道婀娜的身影。

太意外了,自從尹花儂進鐵夜山莊至今也有兩三個月了,她一向深居簡出,始終將自己關在碧雲樓裏,難得今日竟然會出現在議事廳裏,怎不教人意外?

“小花兒,你怎麼來了?”他放下了帳本,趕緊迎上前去。

“我是來看你的。”尹花儂水眸一轉道。

“看我?”他心裏有股狂喜。

“是啊,聽說你這些天很忙,甚至忙得沒空來看我了,好幾日不見,你不想我嗎?”她如嬌似嗔地問。

想!想得快要發狂了。

但是他不敢有所行動,怕她仍在生氣、更怕她臉上那虛應的笑容,只好選擇心痛地躲避。

“我當然想你。”

尹花儂嫣然一笑,她臉上有抹哀淒的美。

“我也是,我也想你。”她投入他懷裏,真心地道。

鐵胤珩簡直受寵若驚,他看得出來她是心甘情願的。

可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大的轉變?這是為什麼?

“小花兒,你……你沒事吧?”他擔心地查看她。

“沒事,我很好。”尹花儂輕笑著。

她的玉行哥哥,這是她思思念念的人,也是她恨之入骨的人呀。

“對了,你這麼忙碌,我給你燉了碗補藥,你……趁熱喝吧!”她將手上的提籃放在桌上,將那碗拿了出來。

蔥白的玉手,卻忍不住地發抖。

鐵胤珩沒去注意這些,他已沈浸在濃濃的感動中。

沒想到她竟然會如此關心他,莫非……她真的想起了兩人的過往,原諒了他的不告而別?

“謝謝。”他真心地道。

當初他以為,從此以後,他的天地就剩下小花儂和尹老爹了,他們“一家三口”雖然沒有很好的物質生活條件,但是心靈上的快樂,是什麼都比不上的。

誰知道厄運還是降臨了,他終究躲不過母親的追逐,被抓了回去,甚至來不及跟小花儂告別,就被硬送上了琅琊山。

琅琊山上終日白霧繚繞,宛如仙境一般。

只是他卻無法感到快樂,他想念她想得快發瘋了,好幾次都想逃下山去找他們父女倆。

可惜琅琊山地勢險要,若非熟悉路況,是無法如願下山的。

他只好隨著琅琊老人學習武功,盼望有朝一日能夠順利下山。

只是當他一切都準備好之後,卻再也找不到伊人的芳蹤。當初小小的草屋,只剩下一座無名孤墳。

他的心就此冷了。

回到琅琊山后,他再也不肯下山來,甚至怨恨起父母。

他沒想到此生還有機會遇見她,更沒想到她會來到他身邊。這一次,就算是死,他也不會再放手了。

“謝謝你,小花兒,你真好。”他將碗接了過來,發現她的手無比冰涼,且抖得厲害,這才注意地看了她一眼。

“呃!”她好嗎?尹花儂臉上有些蒼白,凝視著他。

鐵胤珩看了看那碗藥,又看了看她,心裏有些明白。

毫不猶豫地,他就當她的面以唇就碗口。

“等等。”尹花儂突然喊住了他。

“怎麼了?”她改變心意了嗎?鐵胤珩目光溫柔地看著她。

“我……”她說不出話來。

尹花儂好緊張,她全身顫抖得不像話,何況……他剛剛有接觸到她的手,他如此精明,怎麼會沒發現不對勁之處呢?

“到底怎麼了?”鐵胤珩關心地問。

別對我這麼好、別對我這麼溫柔……尹花儂寧可他揭穿她的詭計,也不願見他這麼毫無防備,全心信任她的樣子。

“我……”

“這藥快冷了,我還是趁熱喝吧!”他有些故意地道。

“……不!等等。”她又再度喊停。至少她猶豫過了,就算是死,也該瞑目了。

“又怎麼了?”他仍一派輕鬆自若的模樣。清澈的眼裏,沒有絲毫退卻。

父仇要報,但他也是她最愛的人,尹花儂知道,除了他,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上其他人了。

算了,他就喝吧,如果他死了,她也會陪著他上窮碧落下黃泉。希望下輩子,別再有這種遺憾才好。

她唇邊綻放出一抹難得一見的清美笑顏。

“沒什麼,我幫你吹吹涼。”她接過藥碗吹了兩下,湊近唇邊想要一嘗那藥的滋味。

在親人與愛人間掙扎,活得這麼痛苦,或許這藥可以幫她解脫,可以……

“這是要給我喝的吧!”鐵胤珩輕易地將那碗藥給奪了過來。

“你……”

“怎麼?又捨不得,想要將藥拿回去?不可以喔,說定了要讓我喝的。”他一副小氣兮兮,不肯讓人分享的模樣。

事實上,當她的唇瓣湊近藥碗時,他差點沒停止呼吸。

“嗯,你……你喝吧!”她別過頭去道。

鐵胤珩看著她哀傷的眸子,忍不住在心裏歎息。

這小傻瓜,非要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好,我喝。”他突然想起什麼似地抬頭問道;“對了,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問。”

“你……為什麼會變成落花?你的家人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是他一直都想知道的。

單純可愛的尹花儂、小花兒,怎麼會搖身一變,成了飄零的落花兒、名舞伶,這怎不教人懷疑?

“發生了什麼事?”這天之驕子,他會關心嗎?

“小花兒,你說啊!”

好,那她就告訴他這一切,讓他死得瞑目些。

尹花儂將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遍,卻獨獨跳過了他和他父母那一段,只是用“仇家”兩字,交代了她爹的死。

提起這段往事,又燃起了她心中熊熊的恨火,如果不是他父母,她不會活得如此悲慘。

她是該恨他、痛恨他的。

“你還有什麼問題嗎?”她冷漠地問。

“沒有了。”鐵胤珩含笑地道。“能夠喝到你親手燉的藥湯,我實在不枉此生了。”

只要是她給的,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接受。

看著他將碗靠近唇邊,尹花儂又心軟了,可惜她還沒來得及出手,那碗已經被人給打落在地。

“不可以喝。”嬌斥聲傳來。

韓取歡的身影一晃而入,後面跟著段馭飛。

砰!瓷碗落地碎裂,碗裏的藥汁四濺,眾人下意識跳離。

韓取歡立刻取出銀針往那藥汁一試,瞬間變黑的長針讓人一目了然──那碗藥有劇毒。

段馭飛和韓取歡簡直驚訝得不得了。

“你這女人好狠的心,若不是我和二師兄及時趕到,大師兄恐怕就遭你毒手了。”韓取歡咄咄逼人,朝罪魁禍首尹花儂走去。

尹花儂在看見那變黑的銀針後也嚇壞了,雖然那是她早已知道的事。

幸好、幸好那藥碗被推落了,而他沒事。

“小歡,你別亂說話。”相較於其他人被嚇得臉色慘白,鐵胤珩這被害人可鎮定得讓人懷疑。

“我哪有亂說話,事實擺在眼前。”韓取歡氣惱地道:“方才我聽她的丫鬟紅綃說她家小姐燉了碗補湯前來,我就發現不對勁了,想不到真讓我給猜中。你這女人真狠毒。”

她抓住了尹花儂的手,將她推向一旁去。

“我不會饒過你的。”

鐵胤珩及時接住了倒向一旁的尹花儂。

“你沒事吧?”他急切地問著尹花儂。

“大師兄。”這人是笨了還是傻了,竟然對一個要害他的人這麼好?韓取歡簡直氣壞了。

“你閉嘴,這裏沒你的事,出去。”鐵胤珩看向她的眼神十分淩厲冷肅。

“可是我……”

“走啦,小師妹,這裏沒我們的事,我們去逛逛街吧!”段馭飛趕緊拉著她離開。

“我不走,段馭飛,你也變笨了,你真要讓大師兄死在那女人手上嗎?段馭飛,放開我,你放開我啦……”韓取歡一路尖叫出門。

鐵胤珩看見她出去後,臉色才趨和緩。

“累了吧,我送你回去休息。”他將懷中全身虛軟的人兒攔腰一抱,往碧雲樓而去。

尹花儂就這麼任他抱著,心中百感交集,已無法思考任何問題了。

☆☆☆

“哎喲!我的大師兄,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你知不知道剛剛我若是再晚點出現,或者武功再不濟些,你就去見閻王啦!”段馭飛拍拍自己的胸口。“真是差點沒把我給嚇死。”

“誰要你雞婆了?”鐵胤珩一點都不感激。

“雞婆?”段馭飛真是倒楣,好心被雷親。“敢情你這傢夥早就知道那是碗毒藥了?”

“當然!”

“那你還想要喝下它?你腦筋不清楚啊!”段馭飛簡直快昏倒了。

“你不會懂的。”

聽過尹花儂的遭遇,鐵胤珩萬分不舍。

如果當初他不被那座墳騙倒,如果他能夠適時地找到她、陪在她身邊就好了,也不會讓她受這麼多的苦。

她是該恨他的,畢竟他失諾了。

“我當然不懂、也不想懂。”如果愛一個人這麼痛苦,他會選擇繼續遊戲人間的。“但我說老大,你似乎忘記自己還有父母深仇未報,想要談兒女私情,也該再等一等。”

“這就是我找你來的原因。”鐵胤珩將手上的一疊資料交給他。“去幫我查查這對父子在搞什麼鬼。”

“鐵日和鐵宗凱?”段馭飛咧著唇笑。“也是啦,你若死了,他們就可以順手接收你的一切,幸好你剛剛沒死成,要不然這鐵夜山莊,就要變鐵日山莊嘍!”

看來會想要致鐵夜夫婦于死的嫌疑犯又多了一組人馬。

“你會讓他們這麼做嗎?”

“我?”段馭飛瞪大眼。“關我什麼事呀!”

“當然關你的事,因為我想將鐵夜山莊交給你。”

“交……”段馭飛像是碰到什麼毒蛇猛獸似的。“不不不,你千萬別那麼想不開,我是個敗家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鐵宗凱一比,只有人格比他高尚些而已,其他好不到哪里去,你千萬別亂來呀!”

“馭飛,別妄自菲薄,我知道你可以的。”

“老大!”段馭飛揮去了額上的薄汗。“你別像是在交代遺言一樣,嚇得我全身雞皮疙瘩一直跳舞,我膽子很小的。”他強調。

“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

“不,誰理你呀!”段馭飛將他交過來的資料丟回去。“自己的恩怨自己查,鐵日父子搞什麼鬼不關我的事,你自己去處理。”

“馭飛,難道你不能成全我一下嗎?”

“成全你去死呀?拜託,你想害我被小歡那凶丫頭給宰了?我才不幹咧!”他擺擺手拒絕。

“那就隨你吧!”

“老大,我求求你,別那麼想不開,有話好說嘛!”段馭飛只好採取低姿態。

天知道他招誰惹誰?有人不想活,他還得求他,這是什麼道理呀?

“我心意已決。”

“哇嗚,我說老大,你和那位尹姑娘到底有什麼仇恨?”段馭飛只知道他這老大辜負了人家,但是沒那麼嚴重到該死的階段吧!

“我也想知道。”

就在鐵胤珩踏出門前,段馭飛突然喊住了他。

“大師兄,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訴你。”他態度有些嚴肅。

“什麼事?”

“關於尹姑娘端來的毒藥,我發現那藥裏的毒,是七裏迷魂。”他頓了頓又提醒地強調道:“和致姨父姨母于死的毒藥一模一樣。”

“什麼?你會不會搞錯了?”

“這種毒很罕見,只有西域有,我是不會搞錯的。”段馭飛的武藝沒有鐵胤珩好,但是他在簡單的藥理上,卻頗有心得。

鐵胤珩痛苦地沈下臉。

“那不代表什麼。”他試圖說服自己。

“別忘了,姨父他們出事的那晚,尹姑娘也在山莊內。”段馭飛再度提醒。

鐵胤珩沒說話,轉身離去。

“唉!可憐,情關難過。”段馭飛搖搖頭。“還是我這樣最好,何必為了一朵小花兒,放棄大片花園呢?笨蛋才會這麼做呢!”

☆☆☆

“你終於來了。”尹花儂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似乎等了他許久。

“你知道我會來?”

這幾天鐵胤珩想了很多,所有的疑點都在她一個人身上,他不願去懷疑,因為尹花儂沒有理由那麼做的,害死他父母的一定另有其人。

只是她為什麼手上也會有那稀有的七裏迷魂藥呢?

那種藥取得不易呀!

“是的。”尹花儂老實地道:“你是來問我為何下毒的吧?”

端視了她許久,鐵胤珩才開口。

“不,我是來問你,你怎麼會有七裏迷魂的毒藥。”

七裏迷魂?尹花儂曾在龍蛇雜處的牡丹樓裏聽過這種藥,只是沒想到那人交給她的藥竟是那般的歹毒。

怪了!那給她藥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跟鐵胤珩又有什麼仇恨呢?

“真快啊,這麼快就查到了我所用的藥是什麼藥?怎麼?想報復我嗎?”她刻意朝他嬌媚地笑問,一點懼意也沒有。

“報復?”鐵胤珩失笑。“我一點也不想那麼做,因為那是我心甘情願的。”

心甘情願?他說心甘情願?!

是啊,當時他的神情分明就是知道真相,可他還是欲將藥給吞下,這到底是為什麼?他……有這麼愛她嗎?

尹花儂感覺自己胸口一窒。

“是嗎?可惜卻讓你那對寶貝師弟妹給破壞了,要不然你現在就可以如願以償。”她譏諷地道。

“小花兒,你真那麼恨我嗎?”

當初會離開她也是不得已的,他也不想呀!

“恨?”尹花儂點點頭。“是的,我非常恨你、恨不得殺了你。”

父仇不共戴天,她怎麼能夠饒恕他?

“你也行動了,但是又猶豫……別急著否認,你自己的行為自己清楚。”鐵胤珩直接地說。

她是標準的刀子口、豆腐心,他明白的。

“我……”尹花儂恨恨地看著他,他就這麼看扁她嗎?“誰說我下不了手?你最好有所防備和覺悟,我會不定時給你‘驚喜’的,如果你還要留下我這個禍害的話。”

“我不擔心。”鐵胤珩溫柔地將她擁入懷裏。“等我將事情處理完,就帶你遠走高飛,到時候我任你處置。”

“這怎麼可能?”她會放任他活到那時候嗎?尹花儂心裏猶豫了。

對他的提議顯然非常心動,如果他們能就此躲開,從此不問世事,這樣不是很好嗎?

只是……父親的仇怎麼辦?她不能不報呀!

“可能的。”鐵胤珩認真地問:“現在告訴我,你怎麼會有七裏迷魂的毒藥?那對我很重要。”

“多重要?”她試探地問。

“我父母就是死在那毒藥之下。”

“你懷疑我?”她推開他。“你竟然懷疑我?”

“不是的,我……”

“是是是;你父母都是我害死的,我連你都不想饒過,我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你。”尹花儂好心痛,沒想到他竟然會懷疑她。

“小花兒,別這麼激動,你聽我說。”

“沒什麼好說的。”尹花儂什麼話也聽不進去。“我承認自己對鐵夜山莊心懷不軌,我承認自己想要你的命,我全都承認……”

她由懷裏拿出當初他送給她的刀,狂亂中,一刀就這麼刺向他──

“啊──”他沒吭聲,她卻尖叫出聲。

怎麼會這樣?他明明可以躲開的,為什麼不躲?為什麼?

“小花兒,這樣你心裏是不是……是不是好過一些了呢?”鐵胤珩捂住胸口,那血液就從他手上不斷地潺潺流出。

“為什麼?你這個笨蛋,說不定……說不定我真是殺你父母的仇人,你為什麼……為什麼……”她驚嚇地無法將話說完整。

“我相信你不是,我……相信!”他開始覺得頭昏眼花、天旋地轉。“可是你要注意那個……給你毒藥的人,那人不懷好意。”

話說完,他倒了下去。

“你……玉行哥哥,玉行哥哥、玉行哥哥──”她放聲大叫,手裏沾滿了他的鮮血,整個人呆愣祝

“啊──”紅綃聽見她驚叫立即闖了進來,看見這幅情景簡直嚇壞了,驚慌地跑出門大叫:“來人啊,救命啊,出事了,出事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5 05:29:00


“住得還習慣嗎?”溫柔低沈的嗓音,自然是出自鐵胤珩口裏。

幾乎每一天,不管多累,他一定會到碧雲樓來看落花。

有時聽她彈琴;有時看她跳舞;更有時就這麼不說話地凝視著她,也是一種滿足。

“我很好。”這是落花一貫的回答。

“是嗎?小歡沒來找你麻煩?”他關心地問。

“她是個很可愛的姑娘,怎麼會找我麻煩?”她真心地道。

“那就好。”他以低沈關懷的語氣道:“那你呢?你今天好不好?”

面對他關心而熾熱的眼神,落花心裏一次比一次更慌張。

他對她太好了,好到她自己都能感覺到──每見他一次,對他的怨恨越減,甚至每天還有那麼一點點……對,她只承認一點點的期待。

她竟然期待一個仇人的到來?多麼不可思議!爹爹若地下有知,一定不肯原諒她吧!

落花輕輕地甩甩頭,狠心地不去看他關切的神情。

“不都說了嗎?我很好。”她隨口問道:“今兒個彈琴好呢?還是跳舞或唱曲兒?”

“不!你什麼都不必做。”

“是。”落花謙恭地回答。嬌俏的臉上卻隱隱閃著一抹譏誚,難不成他又只是想看著她?

真不明白,她這張臉真有那麼好看嗎?

“小花兒,告訴我,到底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快樂?”鐵胤珩在心裏暗自歎息。

過去發生了什麼,已經無法去挽回了,現在他只想讓她開心,將以往不快樂的往事全都彌補。

“快樂?”他想要她快樂?為什麼呢?“只要爺兒開心,落花就很快樂了。”

“小花兒,我說過,別再喊我爺兒的。”

“啊,瞧瞧我,我多糊塗,你說過該喊你……”她不想那樣喊,因為那稱呼在她心中別有涵義,只是每次他都會激動地提醒她,讓她心裏疑慮加深。“玉……玉行哥哥,是這樣的稱呼對吧!”

她是故意的,鐵胤珩可以肯定,但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不喜歡她刻意擺出的這副恭敬卑微的樣子。

“小花兒,你不喜歡那樣稱呼我,為什麼?”他直接問。

心裏有著淡淡的希望,冀盼那稱呼能夠喚得她一點點的記憶。

“怎麼這麼說呢?爺……不,是玉行哥哥,我怎麼會不喜歡這樣稱呼你?我只是一時忘了,不然我任您處置就是。”

“好!那你老實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換得你真心一笑?”

他願意付出所有代價,在所不辭。

落花眼眸一轉,他的認真驚駭了她。

“你想知道?好,那我就‘老實’地告訴你吧。”美眸嫣然流轉。“要讓我快樂很簡單,就是──將我送回虞公子身邊。”

“什麼?”

“我說──我想回虞公子身邊。”她再次強調。

“不!”鐵胤珩瞪大了眼,無法接受這個答案,她……她是胡說的吧!”你不是真心的,為什麼你要這麼說?為什麼?”

呃!他會不會太激動了點?落花退了兩步。

她幽怨地道:“唉!就當我沒說好了。”

“別跟我開玩笑,小花兒,我承受不起。”

“是你自己要我說出口的。”落花撇清責任。“我喜歡虞公子,所以住在這裏我無法快樂得起來。”

“你說謊,你怎麼可能會喜歡他?”

他步步接近,將她逼到牆角,她幾乎快無法呼吸。

“為什麼不可以?他高大俊美,他溫柔多金,他……”

接下來的話,全讓鐵胤珩給堵住了。

他霸道地吻上了她紅瀲瀲的芳唇,這是他夢寐以求之事。

那柔軟的唇瓣,果然如想像中一樣甜美芳香,讓人不肯淺嘗即止,只能一再地沈迷。

他在做什麼?落花整個頭昏沈沈的。

那侵入的舌尖,仿佛帶有魔力,逗引著她,讓她慌了手腳,整個人渾然不知所措,只能順著他的帶領。

她那青澀的反應,讓原本滿腔妒火的他開心極了。

他更加深入地與她唇齒纏纏綿綿,完全無法控制自己。

甜蜜又不失溫柔的吻,容易讓人迷失,落花幾乎整個人癱軟了。

直到快要無法呼吸,他才放過她,將她抱在懷中。

“你不愛他。”他在她耳邊說道,那熱氣,吹拂得令她渾身顫抖。

她生澀的反應將她所有的心事都已洩漏,鐵胤珩不信她對自己沒感覺,可為什麼她要壓抑自己的情感?為什麼呢?

他竟然吻了她,而她竟然乖乖地隨他擺弄。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她……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啪──”她一巴掌打掉了他臉上愉悅的表情。

鐵胤珩明明可以躲開,卻選擇了接受。

他的舉動更加觸怒了她,她不希望他對她這麼好,讓她一再地陷入。

“你明知道我的心意,卻強迫我,這不是君子所為。”想逃開他卻又躲不開,她又氣又惱,嬌媚不再,恨恨地瞪著他。

“強迫?小花兒,喜歡我有這麼讓你為難嗎?你到底在顧忌什麼?”他沈鬱的黑眸凝視著她。

那眼神好熟悉,而且還和印象中那模糊的人影相疊。

不!他不是,他不是她的玉行哥哥,他不是……

落花痛苦地告訴自己。

“顧忌?我哪有什麼顧忌?”她笑得好殘忍、好冷漠。“既然你無法接受我的老實,那我說自己喜歡你,想留在你身邊總可以了吧,‘主子’。”她強調著那句主子,想要說服對方,更想說服自己。

不!這不是他要的答案。

“不!你騙我,你騙我──”她怎麼說得如此不情願。

主子、主子,這個稱呼讓他幾乎失去了理智。

他賭氣地吻上了她,想要證明什麼。

那狂烈又鷙猛的舉動,宛如颶風那般,教人又怕又急。

落花被他瘋狂的表情嚇壞了,在他懷裏拼命地掙扎。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瘋子──”

在掙扎裏,她的衣衫不整,香肩上的春光微露,形成誘人的曖昧。

“瘋子?”他黑眸燒紅,那白皙水嫩的肌膚讓他眼裏充滿了情欲,將她擁得更緊。“我是瘋,我是瘋了。”

那猶如兩簇火焰的眼眸,激情又狂熱得讓人膽顫。

“不要!”她害怕地抗拒,試圖想要解釋。“其實我跟虞公子……”

虞公子三個字,讓他想起了她和虞璜之間的曖昧關係,眼裏更充滿妒火,再度以唇制止了她接下來的話語。

“唔──”

她越是抗拒掙扎,他心裏的妒火越旺。

終於,理智盡失,他不顧一切地將她推向床榻。

在她失聲尖叫下,奪去了她的清白──

☆☆☆

他太衝動了!

鐵胤珩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犯這種錯誤,明知道她是故意激他的,但是他還是受不了,進而演變成這樣。

更想不到的是,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嬌媚舞伶,竟然還是個處子。

不是聽說她已有入幕之賓,那人還是那該死的虞璜嗎?怎麼會……

望向她,落花一直拉緊棉被,遠遠地躲在床榻的角落處,白皙的臉蛋充滿戒慎,那嬌弱的模樣引人分外愛憐,也同時讓他又熱血沸騰,必須辛苦地制止自己的欲望,免得再度嚇著她。

是的,他知道自己傷了她!

“對不起。”他認真而低啞的嗓音充滿磁性,且誠懇。

她不語,事實上她恨死他了。

這個該死的傢夥,不但是她的殺父仇人,還奪去了她的清白。

落花眼神憤恨,如果有可能,她會殺他個千刀萬刀,以泄心頭恨。

“小花兒,別生氣,我……我只是一時被妒火沖昏了頭。”

她還是不說話。

妒火、妒火,他真那麼喜歡她,就不會如此不顧她意願地佔有她,他當她是娼妓、禮物、一個暖床的女人。

該死!她恨死這種感覺了,雖然這是她自找的。

見她一直緊抿著唇,鐵胤珩不以為意,至少證明了她和虞璜不是那種關係,鐵胤珩不可否認地,自己心裏十分竊喜,她那水嫩的身段,幾乎要逼得他發狂了。

“我們即刻準備婚禮吧!”他正色地道。

婚……婚禮?

落花渾身一抖,終於有了反應。

“什麼婚禮?”她別過頭問。

“傻瓜,當然是你我的婚禮。”鐵胤珩再也忍不住了,將她往懷裏一抱。“別掙扎,我會受不了的。”他在她耳邊曖昧地道。

初解人事,落花可以清楚地感覺他的欲望,哪還敢再亂動。

“你我的婚禮?”她驚呼。

不!她怎麼能嫁給一個仇人之子呢?怎麼可以?

“你不需要這麼做。”她強烈地道。

鐵胤珩的眼裏有抹疑惑。

落花藏好自己的恐懼,故意露出嬌媚模樣。

“小女子命苦,只是一個小小舞伶,而你是堂堂鐵夜山莊的繼承人,若娶了我,豈不是讓人笑話了?”

“誰敢多說一句,我不會饒恕的。”他霸道地說。

“呵!你能殺盡天下之人、杜絕所有悠悠之口嗎?”她揶揄地問。

“我想,我恐怕沒這能力,而且那麼做也太血腥了,沒這必要。”他眼裏的執著未變。

落花美眸一眨,等著他的下文。

鐵胤珩朗朗一笑。“但我可以拋棄鐵夜山莊,與你找個僻靜之處,只有我倆,只羨鴛鴦不羨仙。”

落花瞪大了眼,心裏一抹暖流流過心頭。

他的話不論是真是假,都讓她感動不已。

“其實你不必要這麼做。”她幽幽地歎了口氣。“是我不好,我本來就是你的禮物了,替你暖床,也是我職責所在。”

她吞下了所有的委屈和難受,刻意靠近他。

鐵胤珩卻在這時強迫自己放開她。

“別再說輕賤自己的話了,我不喜歡。”他強調。“說要娶你是真心話,其實我早就想這麼做了,畢竟都已經錯過了一次,這次我不會再錯過。”

錯過一次?有嗎?

“你說什麼?”

“小花兒,你當真認不出我來?”他無比認真地望著她。“你說過要一輩子陪伴我的,叫我一輩子不離開的呀!”

“啊!”落花掩住了唇。

不可能,不可能……他不是他,他不是她心目中的玉行哥哥,不是的。

這太殘忍了,她無法接受埃

“不是、不是,我……我不可能對你說那種話。”

“你還是沒記起。”

記?

落花越是抗拒,心裏那模糊的身影便越是清晰,而那人和眼前的人,竟交疊成同一個。

“石榴花兒的姐,茉莉花兒的郎,芙蓉花兒的帳子,繡花兒的床……”他逕自唱著她最愛唱的曲兒。

這下子,落花再也無法逃避了。

是他,真的是他──玉行哥哥。

難怪在知道他是仇人時,她就是無法恨他;難怪她對他總是下不了手,原來……

天啊,這也太殘忍了吧!心裏懸懸念念的人,竟然是殺父仇人之子。

“……梳油頭,桂花香,搽臉官粉玉簪花兒香,嘴點朱唇排花瓣兒香,自穿一件大紅襖,下地羅裙拖落地長……”他繼續唱著。

“別再唱了!”她捂住了耳朵,臉色十分蒼白。

“小花兒。”她怎麼了?難道真的想起他了?他興奮地期待。

“要唱,也該是我來唱給你聽才是,畢竟我是你的禮物。”她面無表情地道。

“不!你還不明白嗎?你不是禮物,你是我今生的最愛。”鐵胤珩嚴肅而正色地對她道。

最愛?他們之間的關係,怎麼愛?如何相愛?

落花無語了。

☆☆☆

在玉行哥哥無緣無故失蹤後,尹花儂簡直傷心得不得了,天天都在期待他的突然出現,告訴她他只是和她玩遊戲,並不是真心要離開的。

就這麼日復一日地等下去,天黑複天明,玉行哥哥始終沒出現。

就在他離去的一、兩個月後,原本單純的山上,來了兩個人。

“爹,是玉行哥哥回來了嗎?那些人之中會有玉行哥哥吧!”尹花儂天真地期待著。

出於獵戶的敏銳度,他們父女倆很早就知道有人接近了。

尹老爹卻不這麼樂觀,他總覺得那些人來意不善。

“小花兒躲好,沒有爹的命令不準出來,聽到沒有?”他將女兒藏在櫃子後的凹槽裏。

那是為了怕有兇猛野獸所準備的。

“爹,為什麼?”

“不必多問。”尹老爹用力地拉上那凹槽之門,並將櫃子的木門關上,才走上前迎向來人。

果然,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那群人只問了尹老爹的名字後,冷不防地便給了他一刀。

“為……為什麼?”尹老爹瞪大眼地問。

“怪只怪你這死老頭誰不好得罪,偏偏去得罪我們鐵夜山莊的莊主和夫人,你是活該呀!”那大漢狂肆地大笑,根本沒把人命當命看。

“鐵夜山莊的少爺?我……我不認識他……他們──”尹老爹有些死不瞑目。

“呵呵,去問閻王爺吧!死老頭。”旁邊一個少年又踢了他一腳,傷勢過重的尹老爹就這麼暈了過去。

尹花儂偷偷打開了一點點凹槽的門,透過櫃子木門,依稀可看到所有情景,差點失聲尖叫。

“哈哈,爹,咱們好過了。”那少年從懷裏拿出一包沈甸甸的東西,嘿嘿,這筆錢現在是他們的了!

“但聽說應該還有個小女孩。”那大漢不死心地四處查看。

“哎喲!一個小女孩能成得了什麼事,看看這種惡劣的環境,說不定早已不知死到哪里去了呢,管他的。”

“可是……”

“爹,快走,我們好好享受一番去。”

“好,好吧!”

那對邪笑的父子離去後,尹花儂還失神了好一會兒,才用力打開凹槽的門和木門,奔向她爹。

“爹,你醒醒……醒醒啊!”她哭著喊。

“小花兒,爹再也無法照顧你了,去……到山下去投靠你的姑母吧!”尹老爹說完這句話後,立刻斷了氣。

“爹──”

尹花儂永遠忘不了那天可怕的情景。

後來她依言去投靠了姑母,誰知道她姑母不但不收留她,還狠心地將她賣給了大戶人家當丫鬟;而後因為那大老爺看她樣貌不錯,想收了她當姨太,夫人醋勁大發,又將她賣進了妓院。

妓院裏的嬤嬤見她是個美人胚子,所以盡心地栽培她。琴棋書畫,甚至歌曲舞蹈,無所不學,當然還少不了挑逗男人的技巧。

她的個性倔強,每一次不合作都被打個半死。

那時的她日夜都在祈禱她的玉行哥哥能夠像天神一樣,突然出現來拯救她,但是她一次次地失望了。

直到後來,趁著他們不注意才終於乘機逃了出來。

她就是在那時遇見了虞璜,是他拯救了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她。

好幾年了,就在她漸漸談忘心裏那道身影的時候,虞璜的出現,讓她又想起了那欺騙她而去的人;同時虞璜也告訴了她自己庶出之子的身份,而這更讓她想起了父親的深仇大恨。

她記得很清楚,殺了爹的人曾提過“鐵夜山莊”這幾個字。

而他正是鐵夜山莊的人!

她好恨!可是虞璜又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自然無法報復。唯一的辦法,就是直接向鐵夜夫婦索個公道。

於是她在傷好後,進入了牡丹樓,和牡丹嬤嬤說好了一切的條件。她在這裏賣藝賣笑,一毛錢也不要;她要的是自由清白之身,她要的是名氣!那時的她心裏只盤算著如何乘機進入鐵夜山莊報仇。

而這麼個大美人、搖錢樹從天而降,牡丹嬤嬤哪有不答應的道理,自然是歡天喜地地收留了。

鐵夜五十歲生辰的那一天,她終於如願地進入了鐵夜山莊,也見到了那殺父的仇人。只可惜他命太短,她根本還來不及行動,他就死了。

真的很可惜,不過他還有個兒子鐵胤珩。

父債子還!天經地義。

只是,尹花儂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她該痛恨的人,竟然也是她日夜思慕的人。

她該如何下手?怎麼下得了手?怎麼下手呀……

☆☆☆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落花──也就是尹花儂──嘴裏不斷地喃喃念著,似乎想要說服自己。

她是該殺了他的,父仇不能不報。

但是,她心裏卻無比猶豫,腦海裏轉的,都是當初他陪伴她的情景。

那是她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直到現在她都忘不了。

而他呢?鐵胤珩怎麼會發現她就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

他沒忘了她,心裏一直都在記掛著她,要不然他不會一再地想要喚醒她的記憶;不會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不會……

不!不是的,如果他真對她有情,他不會背叛她、離開她的。

何況她那單純的父親一向墨守成規、中規中矩,他怎麼可能會去得罪鐵夜山莊的兩老?還有,他為什麼無緣無故離開她?甚至為什麼要改名?

玉行哥哥!對了,玉行兩個字,正是“珩”字的拆寫呀。

莫非這一切早有陰謀?她打了個寒顫。

不可能,一對單純的父女,怎麼需要他們花那種心思?為什麼?

可不管如何,事實擺在眼前了,父親之仇她是非報不可的。

“殺了、殺了、殺……”她突然警覺地一震,眸光閃動問:“是誰?鬼鬼祟祟的。”

一個身材肥胖的男子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你是……”尹花儂懷疑地問。

美啊!眼前這女子真的比傳說中還要美,那肥胖的男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一臉的邪佞。

“你到底想做什麼?”這男人的出現,給她一種莫名的恐懼,她神色慌張地連忙往外喊:“紅綃,紅綃……”

“別……別喊、別喊。”那肥胖的男子聽到她的聲音才回過神來,緊張地說道:“我是來跟你談一樁買賣的。”

“我跟你有什麼好談的?”她冷若冰霜、戒慎地問。

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他,尹花儂便覺得全身血液仿佛凍結一般,寒意四起。

“我知道你想要鐵胤珩的命,對吧?”那肥胖男人冷笑道。

這女人和虞璜是一夥的,而鐵、虞兩家本來就勢不兩立,隨便想也知道。

嘿嘿!他爹真聰明,竟然會使這招借刀殺人,如果能成功那就太好了。那男人臉上掛著邪笑。

尹花儂眸光一轉。“不管是不是,都不關閣下的事。”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他眼神飄忽地道。

“助我?”尹花儂詫異地道:“為什麼?”

“很簡單,因為我恨鐵胤珩,想要他死。”他說得無比認真。

死?他要玉行哥哥死?

不!這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尹花儂竟有些慌張。

“這碗‘補藥’給你,我想你知道該怎麼做才對,等你的好消息了。”那男人說罷,立刻離去。

尹花儂端著那碗“補藥”,手越顫越厲害。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4-15 05:28:25


從小,鐵胤珩就是個不快樂的孩子。

父母間的爭戰,是他不懂、也不想懂的事。

可鐵夫人不死心。自他懂事以來,她就不斷地向他訴說她的不幸遭遇,要他時時切記在心──鐵夫人不斷地告訴他,虞婷嫵有多可惡,這輩子都要防備著她,至死方休。

偏偏從小鐵胤珩就常出狀況,不是這裏傷了、就是那裏痛,鐵夫人都會將這些怪罪在虞婷嫵身上,認為兒子身上的傷痕,都是她暗自造成的。

因此她慌急了,只好將兒子關在家裏,並派人日夜守著他,讓他動彈不得。

好動的孩子哪肯如此就範,何況他是個小少爺,一般看守他的丫鬟們根本拿他沒轍。

有一回,他玩水差點兒淹死,鐵夫人更嚇得只差沒釘個牢籠將他給關起來。

不知道是哪來的該死算命師,竟然在這時火上加油,告知鐵夫人鐵胤珩命中註定有死劫;若要避開,就必須遠離人群,方可保平安。而鐵夫人竟信以為真。

這輩子她就只有這獨生子可望了,他可不能出事。

她當下忍痛地立刻央了在家中作客的韓恪,將他帶回琅琊山。

鐵胤珩不知道琅琊山在哪兒,但是他知道若上了山,他會比在家裏更不自由。那種迫人的壓力,逼得他想都沒多想,立刻決定要逃。

當晚,他就準備了幾件衣服,打開後門便溜了出去。

誰知道這秘密的舉動還是驚動了他娘,鐵夜山莊派了許多人想追回他。

鐵胤珩只知道不斷地跑,連路都顧不得看了,直到最後,他跑到了一個懸崖邊。

“小少爺,別再後退了,小心,小心哪──”追在後頭的人大嚷。

但他聽不見,他只知道自己要趕緊逃離,否則若真讓人抓到帶回去,這輩子就完了。

他連連後退,不料腳竟踩了空,整個人就這樣滑落了山谷。

死劫嗎?這就是他的死劫嗎?

他不斷地猜想──

然,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看到的不是森冷的閻羅殿,更不是可怕的牛頭馬面,而是個既漂亮又甜美的小姑娘。

“你醒了?”她朝他揚起一抹甜甜的笑。

鐵胤珩無法形容那種甜入心扉的感受,但是她的笑容,讓他整個人就像久旱逢甘霖般,快樂地輕飄飄。

眼前的人是個小仙子吧!他想。

“你……呃!”他想摸摸那個仙子是否真實,不料卻牽動傷口。

“小心點,你傷得很重呢!”嬌滴滴的嗓音中充滿了擔憂。

“傷?我受傷了。”

“是啊,大哥哥,爹說你從好高的山谷上跌下來,沒死真是奇跡哩,大哥哥,你為什麼會跌下山谷?”美麗的小仙子偏著頭,一臉不解。

若是她可沒那麼笨,可大哥哥看來也不像那麼笨的人呀!

“有人想殺我。”他直言道,奪去他的自由,就等於殺了他一般。

小女孩眼中頓時盈滿了恐懼,在她單純的天地裏,不可能會有這種事。

“那怎麼辦?”她著急地問。

“我也不知道。”鐵胤珩有些黯然。

小女孩看見他落寞的神情,好替他擔心。

“別……別怕,這兒很隱密的,我想……那些壞人是找不到這兒的。”她用肯定的語氣繼續道:“況且還有我爹爹呀,他會保護我們的,大哥哥你別擔心。”

小女孩的臉上又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似乎只要有她爹,什麼都不用怕。

她的笑容,融化了他心裏的恐懼感。

鐵胤珩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臉蛋,感受她的溫度。

“你叫什麼名字?”

“尹花儂,爹爹都喊我小花兒。”她輕快地道。

“小花兒?”鐵胤珩真摯地道:“你好美,小花兒。”

“真的嗎?”聽到讚美,尹花儂的雙眼彎成了半月型。

“當然是真的。”

☆☆☆

鐵胤珩永遠忘不了,當時的她笑得有多甜多美。

可惜景依舊、人已非。

“你還沒告訴我,究竟為什麼這麼喊我?”落花懷疑著。

他為何呆愣住,遲遲不說話,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不喜歡這個稱呼?”鐵胤珩反問。

“我……”落花神一斂,露出了抹詭譎的笑容。“身為禮物,我沒有說不的權利,但憑爺兒作主了。只是聽說……鐵夜山莊和虞家堡勢不兩立,可多奇怪呀,他竟然會在你生辰時,送個禮物給你?而你竟還敢收,難道不怕這‘禮物’有詐?”

想必他已經想到了這點,她就乾脆挑明瞭講。

“怕?”他瀟灑一笑。“一點也不需要。”

“是嗎?若我說,我隨時有可能化作一把利刃,插入你的胸口呢?”她挑釁地戳著他的胸膛問道。

“如果利刃是你,那我心甘情願。”

落花有些詫異地抬頭,他怎麼能說得這麼輕鬆?

“不信?”鐵胤珩由懷中拿出把小巧的短刃,放到她的手上。“我不怕你殺了我,因為這是我應得的。”

他不該負了她,讓她受盡苦難。他曾經承諾過,他將要永遠保護她。讓她不受任何傷害的。

“應得?”這人是瘋了嗎?“你到底隱瞞了我什麼?”

落花心裏有點猶豫。

鐵胤珩真如她所想的那般懦弱,只會迷戀美人嗎?

不!看他的樣子,她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想要喚起她的記憶,可那是什麼?她忘過什麼呢?

鐵胤珩仍舊搖搖頭,不願說破。

“早點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小花兒。”他給她一抹微笑。

“你……”她咬了咬下唇,試探地問:“今晚你不留下來?”

鐵胤珩看了她一眼,俊逸的臉上寫著一抹認真。

“我會留下來的,但不要你在這種心態下留我。”

“爺兒要我用什麼樣的心態留你,落……小花兒照辦就是。”她說得不情不願。

“小花兒”這稱呼是她最親近的人專屬的,她不喜歡別人也這樣叫她,但一切都是那麼不得已,誰要她現在是個“禮物”呢?

“我說了,不喜歡‘爺兒’那個稱呼。”

“不然我該稱呼你什麼?主子?”

“玉行哥哥。”話說完,沒等她回復,鐵胤珩立刻離去。

“玉……玉行哥哥?”落花跌坐在椅子上。

這個稱呼,喚醒了她記憶深處的往事──

“大哥哥,我叫小花兒,那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不行,鐵胤珩必須隱藏自己的真正的名字,否則若讓人知道,家裏的追兵一定很快趕到。“我叫──玉行。”

他將自己名字最後一個字拆成了兩個字,成為自己的新名字,也代表自己的重生,他再也不想回到家裏那座“牢籠”。

“玉行?玉行。”她甜甜一笑。“好!那我就叫你玉行哥哥了。”

他輕輕地點頭。

“太好了,玉行哥哥,玉行哥哥。”

從小寂寞的她終於有伴了,她好開心、好開心呀!

真想為此好好慶祝一番,而她慶祝的方式,就是跳舞。

不斷地旋轉、跳著、唱著,她好快樂啊──

後來他也發現了她的舞姿,還誇讚她,讓她好開心。

他說要永遠留下來陪她,這對從小和父親相依為命,在深山裏長大的她來說,是多麼令人狂喜之事。

他喜歡看她跳舞,每每稱讚得不得了;而她也承諾只跳給他一個人看。

只可惜誓言猶在耳邊,他竟然先爽約、離她而去了。

在幾個月後的夜裏,他就這麼失蹤,自此杳無音訊,再也沒出現過。

直到父親死後,念念不忘的“玉行哥哥”這個名字,也漸漸在她生命中消失……

如今,怎麼會再有人提起?而且那個人還是鐵胤珩,難道…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是她的玉行哥哥,那太殘忍了,她不信,她絕不相信。

不可能,不可能……

一夜輾轉,來到鐵夜山莊的第一個夜裏,她失眠了──

☆☆☆

一早,韓取歡便一路直闖鐵夜山莊的議事樓。

“大師兄,聽說碧雲樓住了人。”她不管其他衝動地問。

沒辦法,事情真的太緊急了。

昨兒個宴客,由於來的人幾乎都是江湖人士,她一個姑娘家不便抛頭露面,所以一直到現在才知道這個消息。

幸好現下議事樓裏只有他一個人,要不然以她這麼衝動的個性,恐怕也不會管這麼多。

“那人的確是牡丹樓的落花。怎麼,有疑問?”鐵胤珩乾脆說得更明白些。

“什麼?原來……原來是真的?”韓取歡還以為是大家跟她開玩笑的。“大師兄,你是不是腦筋不清楚了?你怎麼會收虞家的禮,你明知道虞家……”

“虞家如何?”

“他們會害你的。”她皺著眉道。

“你中我娘的毒太深了。”他閒適地道。

“大師兄,你別不信,我都聽說了,當初鐵伯伯生辰宴上,那女人也有參與,而那女人從來不曾在牡丹樓以外的地方表演,就那麼巧,當晚鐵伯伯和伯母就出了事,我看與那女人脫不了關係。”韓取歡斷言。

“小歡,沒證據的事別亂說。”他不悅地沈聲警告。

“我是沒證據,但是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昨夜或許是我們防範得好,也或許那女人已經住進了鐵夜山莊,認為下手的機會很多,所以不急。”韓取歡可替他急壞了。“大師兄,清醒些吧,別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我很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多謝你的關心,你走吧!”他唇一撇,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

“大師兄……”

“小歡,一早你和大師兄吵什麼?火氣這麼大。”段馭飛及時出現,緩和了火爆情景。“是不是昨晚沒睡好?那趕緊再去補個眠吧!”

“補你的大頭鬼,我才不需要。”

“那我知道了,這些天忙壞你了,是不是想要些報償?”段馭飛拉著她往外走。“走走,我們上街去,看你需要什麼,我買給你。”

“我不要。”

“走啦!大師兄最近也忙壞了,精神不濟,若他有得罪你的地方就多體諒他一些吧!”段馭飛硬是將人給拉出門去。

臨走前,他接收到鐵胤珩一個感激的眼神。

☆☆☆

“放開我,放開我啦!段馭飛。”韓取歡不悅地嚷道。

“好好好,我放,我放。”段馭飛雙手做投降狀。“小聲點,你不希望引來莊裏的人圍觀吧。”

“哼!”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這沒心沒肝沒血沒淚的傢夥。”

“哇!小師妹,你罵人罵得可真溜……不,我是說我有這麼惡劣嗎?”

“當然有,你還見死不救。”

“冤枉啊,小師妹。”段馭飛大聲喊冤。“你二師兄我向來秉持著人饑己饑、人溺己溺的偉大精神,何時成了你口中的大惡人?一定是有人想譭謗我,告訴二師兄,那造謠者是誰?”

“是我親眼所見的。”韓取歡滿臉的火氣。“你明知道那個叫落花的女人是來害大師兄的,偏偏助紂為虐,而且還不告訴我,你這不是見死不救是什麼?”

“我?”他真是啞巴吃黃連。“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你可別告訴我那女人沒有嫌疑,我告訴你,我不會信的。”

“就算她真有心害人,恐怕也有人甘心被害,我們也無可奈何。”段馭飛攤了攤手無奈道。

“你怎麼能這麼消極?難道你真的就任大師兄去胡來?”

“我管不了呀!”他也很想管,但是自從知道了他們兩人的過去後,他就決定放棄了。

段馭飛太清楚鐵胤珩的個性,他是個執著的人,誰也不可能動搖他的心。

“你管不了,我來管。”韓取歡氣呼呼地道。

“你可別亂來。”

韓取歡沒回答,轉身離去。

段馭飛搖搖頭,看來兩個女人見面,是避免不了的了,但願那位落花姑娘別與她一般見識才好。

☆☆☆

玉行哥哥?

為什麼鐵胤珩會要她喊他玉行哥哥?這到底有什麼意義?

想了好久,落花還是想不出原因來,只是……心裏那模糊的人影似乎又更清晰了些。

而那人的模樣,像鐵胤珩,也像虞璜。

當初第一次看到虞璜時,落花曾有熟悉的感受,但那感受一下子就消失了。

鐵胤珩不同,每一次的見面,她都發現他欲言又止;而她對他的那股熟悉感,也一次次地加深,這是怎麼回事?

“讓我進去,我要見她。”忽然一道嬌蠻的聲音揚起。

“那……那你請稍待,至少也得讓我去通報小姐一聲,別隨便亂闖。”這道著急聲,出自紅綃口裏。

“亂闖?我看你們主仆才是亂闖之人。”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等等,等等……”

“紅綃,由她吧!”落花親自走向外室一探究竟。

韓取歡一轉身,在見到她那嬌媚的容顏後,終於明白了。

“難怪大師兄會為你而神魂顛倒,甚至連命都不要,原來真的長得宛若天仙。”她不是刻薄之人,說話一向老實,但她不喜歡對方的狐媚樣。

大師兄?!

原來眼前這清新亮麗、俏皮可愛的小姑娘就是琅琊老人的掌上明珠韓取歡。

“原來是韓姑娘,久仰了。”落花眼神一閃,輕揚笑意。

“呀!你倒是將鐵夜山莊調查得很清楚嘛,連我是誰都知道。”韓取歡俏臉一揚。“那我就直接說了。”

“請賜教。”

“我要你離我大師兄遠一點。”韓取歡直說。

真是個直接又可愛的小姑娘,雖然兩人似乎處於敵對的立場,但落花不否認自己喜歡這樣的小姑娘,至少與她相處用不著防備。

“這我可作不了主。”落花施施然地走到椅子上,斟了杯茶。

“你想走就走,誰管得了你?”韓取歡走到她面前問。

落花將手上的茶遞向她,氣度仍是一派的雍容閒適。

“我是個‘禮物’,難道你不知道嗎?”

韓取歡毫無防備地拿了茶就喝,後來才想起對方也可能會害自己,又趕緊將手上的茶杯放下。

“你要走,大師兄是不會攔你的,他呀!可迷戀你得緊。”她藏不住心事的臉上寫著大大的不悅。

討厭!大師兄一向狠心,老是冷著張臉,連給她一個笑容都捨不得,卻那麼嬌寵這個女人,怎麼不讓人生氣呢?

“呵呵!”天真的姑娘呀!落花越來越覺得好玩了。“是嗎?那我就更不能走了,說不定有朝一日,玉……爺兒會收了我入房呢!”

她故意朝她千嬌百媚地眨眼。

“你……你休想。”韓取歡被她氣壞了,這女人怎麼說話這麼直接,太不要臉了。“大師兄才不可能收你入房,你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鐵夜山莊是什麼地方你一介小小舞伶怎麼上得了臺面?”

落花如花般嬌豔的容顏突然黯了下去,不知為何,這句話竟然傷了她的心。

不!不該的,她對鐵胤珩根本沒有真心,她只是來報復的,兩人的身份根本重要。

不重要……不重要──

怎麼突然不說話?她不是很伶牙俐齒嗎?

韓取歡看到她憂鬱的臉色,心裏竟然莫名其妙地升起了罪惡感。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樣說你的,其實……其實我那好色的二師兄說過,你是江南第一舞伶,可見得你也很棒的。”還沒經過大腦思考,那安慰的話已經從她口中說了出來。

落花和一旁的紅綃輕愣,兩人相視而笑。

“你叫韓取歡是嗎?如果我們能做朋友該多好,你是個好可愛、好可愛的小姑娘。”落花真心地道。

“嗄?謝謝!”人家誇她,她自然而然地道謝了。

“不客氣。”落花笑容更加燦爛。

韓取歡忘了該說什麼,也只好跟著她一起笑了。

直到走出碧雲樓她才忽然想起一件大事。

她“好像”是來趕人走的耶,怎麼情況和她所想的差距這麼大,她剛剛到底做什麼呀?

韓取歡自己也糊塗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加入會員

建議立即更新瀏覽器 Chrome 95, Safari 15, Firefox 93, Edge 94。為維護帳號安全,電腦作業系統建議規格使用Windows7(含)以上。
回頂部 下一篇文章 放大 正常正序 快速回覆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