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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21:56

思凡(兒臣之一)作者:沈韋

楠國左相千金俞思凡生得國色天香
那一雙翦翦水瞳,男人見了無不傾倒
但那些滿滿傾慕的目光,她完全無動於衷
只因她一顆芳心早已給了五公子封……
她與他從小青梅竹馬一塊長大
一直以為自己會是他的妻,從來都不曾懷疑
直到她親耳聽到他說要娶右相的女兒
因為她爹不及右相位高權重
也因為她不如右相千金長袖善舞,機靈巧變
過於文弱的她不會是志在大位的他的良配──
那一刻,心痛起來的滋味竟是她難以承受的痛
她為愛上他的自己感到悲哀
朝堂上的爭權奪利全是她不懂,也不感興趣的
除了愛,她要拿什麼去跟王位爭奪他?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當他得到所渴望的
能夠讓他打從心裡感到快樂
即使她必須付出生命做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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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4:38:13

後記

  【新的一年 沈小韋】

  哈囉,各位親愛的讀者大大們好。

  新的一年,沈小韋帶著全新系列來和大家見面,感謝大家的熱情支持,希望大家會喜歡。

  「兒臣」系列是沈小韋好久沒寫的古代小說,本來我的計畫不是寫古代小說,但感覺來了,畫面來了,還真是擋都擋不住,所以我就一頭栽進久違的古代世界。

  在這次的創作過程中,我會不時停頓一下,思考適當的詞句,皆因寫了太久的現代小說,突然跳回古代,需要在腦袋中轉換一下語言,以免不小心出現不符合時代的用詞,哈哈。

  這回主要是在講兄弟間的爭權奪位,出生在王族最大的悲哀就是即使是父子、兄弟,為了權力地位,仍會狠心殺戮,只為登上王者寶座。

  但,當江山和美人起了衝突時呢?

  究竟是要選擇江山?美人?或是兩者兼得?率先打頭陣的是不好相處的五公子封,雖然他的母親是大理卿的女兒,可他的身分卻不比母親是海國公主的二公子碧,以及外曾袓父曾救駕有功的三公子淳來得尊貴,加上性情孤冷,並不受楠國大王的疼愛。

  公子封就像一頭孤狼,桀驁不馴。

  凡是他所想要的,都得靠自己爭取,為了不屈居其他兄弟之下,他渴望奪得大權,渴望讓其他兄弟對他俯首稱臣。

  同樣野心勃勃的其他兄弟自是不會坐以待斃,於是王城掀起腥風血雨,立于危崖的五公子封唯有竭盡所能,殺出一條血路,才有辦法在眾多陰謀詭計裡活下來。

  《思凡》寫得我老是不由自主在電腦前?喊,「你們不要爭哪!大家都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當大王並沒想像中的好玩,會有許多煩惱的國事要處理,不如當清閒無爭的人,會比較快樂。」

  不過諸位公子沒人理會我的勸說,仍不停殺殺殺!只為成就大業。

  關於故事發展,沈小韋不能透露太多,只能說,讀者大大們看了就知道,呵呵。

  接下來會是哪位公子出場?各位讀者大大又喜歡哪位公子呢?歡迎大家到沈小韋於臉書所開的粉絲團「沈韋小小世界」告訴我,沈小韋會不時出沒跟大家東拉西扯。

  最近沈小韋很喜歡「樂來越愛你」這部電影,這是部歌舞片,有歡笑,有淚水,有浪漫以及心碎,主要是講述男女主角逐夢的過程。

  男女主角兩人擁有才華,卻始終懷才不遇,在努力實現夢想的過程中,不斷遭受拒絕與打擊。

  這是一部充滿夢想的電影,夢想是美麗的。

  可,常常現實非常殘酷,打擊不時接踵而來。

  有沒有辦法堅持到底?能不能夠堅持到底?

  在機會降臨時,愛情重要?逐夢重要?

  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答案,做出自己所要的選擇。

  這部電影裡的配樂,我很喜歡,反復聆聽,一再體驗看完電影后的心碎與愁悵。

  如果有讀者大大對這部片有興趣,可以租片來看,男女主角的顏值非常高,都是我喜歡的演員。

  女主角艾瑪史東的身材超贊的,電影裡她所穿的衣服皆美麗展現她的好身材,男主角萊恩葛斯林就是帥氣又帶著憂鬱的鋼琴才子,讓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給他秀秀呀,哈哈哈。

  這真的是一部好片,沈小韋熱烈推薦!

  最後,祝福各位讀者大大,新的一年,好事連連,吉祥如意。

  我們下一本見,揪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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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4:37:58


  公子封閉上眼,感受她溫柔的指腹按壓。
  思凡沒開口說話,讓他靜靜沈澱,平復所有傷痛。
  她的指尖彷佛具有療愈能力,他的哀傷,他的悲痛,不再駭人扯裂他的心,他能夠較為平靜的思考。
  她取過些許潘汁淋在他打濕的發上,洗去所有髒汙,手指力道適中按壓他的頭,使他的眉心不再緊皺。
  「七弟不再值得信任。」他天外飛來這一句。
  「什麼?」她一怔,停下動作。
  「當時讓他誤以為你已嫁給老二,是正確的決定。」公子封睜開眼,眸光清明晶亮。
  「怎麼說?」
  「還記得你被父王指婚給老二時,七弟憤慨不平,他一副願為我兩肋插刀的模樣,卻在我被迫離城,飽受追殺時,不曾派過一兵一卒前來援助,他很清楚老三和老八不會錯過這大好機會,他若真心對我,不至於不聞不問,反倒是你爹和哥哥出乎我意料之外,若不是他們,就算我母妃自我犧牲,我們也沒命回城,七弟他心裡在盤算什麼?是否他也有意問鼎大位?」
  被追殺的這些時日,關於七弟的事,他仔細想過了,七弟可是真心與他友好?抑或七弟表面與他連成一氣,實際上在私下培養自己的勢力,正等待時機伺機而起。
  「七公子看起來似乎所有情緒都直白表露……」思凡想著從小到大都對她開朗咧笑的七公子,著實難以想像他的城府會那麼深。
  「又或者那一切全是假像。」他很不願意,卻又不得不懷疑。
  「有可能嗎?」
  「不可能嗎?當初究竟是誰放出瘋虎?老三真會讓弦月死得支離破碎?我們幾個兄弟裡,老七深知借機除掉你和絃月可以同時重創我和老三,他真想屈居於我之下嗎?」
  「但二公子和八公子也有可能那麼做。」
  「是有這個可能,可我最懷疑他,幾個兄弟裡,他最是瞭解我,當機會來了,要不動心真的很難,說到底,我的兄弟沒一個可信。」他自嘲冷笑,這是身為王族的悲哀。
  「你打算怎麼做?」
  「我什麼都不做,會一如往常,就看老七會不會出招,但你要記住,別讓他發現你在這裡。」他小心叮嚀,任何一個失誤,都有可能導致全盤皆輸。
  她悠悠一歎,「我知道了。我們會有平靜的一天嗎?」
  公子封轉過身,將她抓進浴桶裡,她驚呼了聲,坐進溫熱的水中,衣袍如翼於水面散開,她雙手搭在他肩上。
  「我們又回到原點,有隱藏的敵人,也有新的援手,雖然前程看似一片迷茫——但相信我,那天很快就會到來。」他目光灼灼的許諾,他不會讓她受委屈太久。
  她的手指梳過他濃密的黑髮,美眸晶亮,衷心道:「我希望我們再也不會遭遇傷痛。」
  他閉上眼,摟著她的腰,將她抱得好緊好緊,低嘶道:「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她心情沈重的抵著他的額,閉上眼。她很難過,卻也慶倖,他們還有彼此。公子封擁著她低聲要求,「說些快樂的事。」
  快樂的事?如今的他們,可還會有快樂的事?
  思凡想了一會兒,緩緩沈吟,「我有一個夢。」
  「怎樣的夢?」
  「一個有你,有我的美夢。」她的語氣充滿美麗的渴望。
  公子封放鬆心情,聆聽她清靈美妙的嗓音,嘴角勾揚,「只要有你有我,就是美夢。」
  她露出美麗的笑靨,「還有咱們的孩子。」
  「幾個?」他們的孩子!一想到這,他的心為之熱切沸騰,不由開始想像他們的孩子會是什麼模樣。
  她睜開眼,問得認真,「你想要幾個?」
  他對上她的眼,霸道要求,「兩個,一男一女,男的要像我,女的要像你,如此才構成一個好。」
  她微笑的繼續編織美好的未來,「那就兩個,我們的孩子和我們快快樂樂在草原上奔跑……」
  「就我們一家子?沒有護衛?」他的眉心幾不可聞一蹙。
  她伸手撫平他的眉心,「護衛可以待在咱們看不見的地方。」
  「這確實是我所冀求的美夢。」他笑了,笑容裡有著淡淡的愁緒。
  思凡猜想他兒時可能曾經如此冀求,卻始終沒能達成心願,可是他的未來會有她。
  她漾起動人微笑,信心十足道:「在不久的將來,咱們的美夢定能達成。」
  「是的,定能達成。」他也信心滿滿的笑了,期望那天快點到來。
  兩日後,大理卿火速判決宸妃。
  宸妃因毒殺儀妃,本該判死,但大王仁心,念在宸妃的袓父曾救駕有功,於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判她即日流放,永生不得返回楠國。
  大王下令,本來要前往林國的五公子封因喪母,需要留在楠國守喪,改由三公子淳代為前往林國,即刻起程,不得有誤。
  原先聲勢看好的三公子淳突然中箭落馬,反倒是五公子封因禍得福,大王不似以往冷淡對待五公子,且常召他進宮,似乎有意重用。
  此一轉變,教王公貴族們上了心,開始巴結五公子。
  世事無常,王城再次風水輪流轉,下一個大起大落的人是誰?或者,誰才能登上至尊寶座,不到最後,誰也不知。王城再次風起,雲湧。
  六年後——
  金光燦燦,綠草如茵,百花盛開。
  一身藕白華貴衣衫的思凡粉唇揚笑,沈浸在美好的春日裡。
  一身華貴紫袍的公子封瀟灑策馬而來,噠噠的馬蹄聲吸引她的注意,她旋身凝望笑得意氣風發的男人,她的男人。
  她的心總是為他發熱鼓脹,滿滿的愛意充斥胸臆間。
  他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拿著剛采下的花束,駕馭坐騎來到她身前時,他俐落翻身下馬,目光火熱吞噬絕美的女人,他的女人。
  望著她,公子封竟緊張到一時語塞,大手拍拍馬兒,讓馬兒到一旁吃草。
  思凡笑吟吟的取出帕子,踮起腳尖為他拭汗。
  公子封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緊張到流汗,著實太窩囊,又不是要上刀山或下火海,他所經歷的大風大浪夠多了,豈能敗在這一役。
  貴氣的他驕傲的昂起下巴,「我有話要跟你說。」
  「好。」
  該死!他好像又流汗了。
  思凡微笑,又踮起腳尖,溫柔為他拭汗。
  他將花束塞進她懷裡,「這花給你。」
  滿懷撲香的思凡笑容絕美,「花很漂亮。」
  「我親手摘的。」
  「我很喜歡。」她捧花嗅聞,心熱烈躍動。
  他清清喉嚨,再次重複,「我有話要跟你說。」
  「我知道。」究竟是什麼事正困擾他?公子封深吸一口氣,將藏放心底多年的渴望說出口:「咱們成親吧。」
  她猛地從花間抬首,眼裡蒙上一層薄霧,怔怔的望著他,她是否聽錯了?他劍眉一擰,心疼的以拇指拭去她的淚,「別哭,這是喜事,你怎會哭了?」
  「你真的說我們要成親?可是我……我早就嫁人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嫁給了他二哥,是他的二嫂,如何能再嫁他?
  他臭著臉道:「跟老二圓房的人不是你,老二認定那個女人,他要他的女人,我要我的女人,我們各娶想要的女人沒有不對。我要明正言順將你娶進門,讓天下人都知道,我公子封,娶的是左相千金——俞思凡。」
  他才不管天下人怎麼說,怎麼想,他就是認定她,也要天下人都知道,她是屬於他的。
  這六年間,他們五個兄弟與父王為了爭奪至尊寶座,無所不用其極的血腥殺戮,眼下登上王座的人已定,那些陰謀詭計成了過去,渴望平靜的百姓絕對樂見王族大喜。
  思凡又驚又喜,淚落得更凶了。她沒想過可以光明正大的嫁給他,還以為這輩子就是這麼過了。
  公子封將她擁進懷裡,深情啄吻她的眉心,寵愛道:「我公子封這輩子只認定你一個女人,只娶你一人。」
  灼燙的吻,吻得她心扉顫動,吻得她癡然欲醉,她倚在他懷裡又哭又笑,不住點頭,「我也是。」
  「所以,咱們成親吧。」
  「好,咱們成親。」
  開得燦爛的百花間,突地冒出一個小人兒,缺牙的小人兒瞧見相擁的爹娘,開心的笑咧嘴,張開雙臂,跌跌撞撞的步向爹娘。
  思凡和公子封見狀,兩人相視一笑,眸底盡是對孩子的愛。
  他們最渴望的美夢,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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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4:37:44


  每場惡夢都真實的驚心動魄,不是封已死在宮中,便是她的事被大王發現,爹娘和哥哥受她牽連,慘遭誅連九族,再不然便是她和封都死了,死在前往林國的道上,遍地黃沙,逐漸將他們掩埋。
  萬念?灰的高野,駝著背,雙手埋在掌心,在思凡又一次被惡夢驚醒時,濁啞著聲道:「命運從來都不由人,無論再如何死命掙扎,到頭來,全是場空。」
  心頭沈甸甸的思凡聽見他椎心的苦澀,為他感到難受,封從來沒有和她談過儀妃和高野,可她能在每次封談及儀妃時,高野熱切渴望的眼神裡看出他的情意,如此深愛,卻不得相守,以前或許他還抱持兩人終究活著,雖然天各一方,可現下儀妃死了,高野連想念時,可以凝望的方向都失去了,實在太殘忍。
  「到頭來,全是場空……」她反復咀嚼,亦覺無比愁苦。
  「姑娘是最適合公子爺的女人,以前他看不清,但經過這麼多事之後,他不會再愚昧的認為可以沒有你。」
  思凡垂眼瞪著雙手,苦澀的淺淺微笑,「我也曾經以為可以沒有他,可相思太過折磨人,沒有他,讓我連呼吸都會痛。」
  「我知道那種感覺。」
  他們倆同時陷入沈默,想起這段命在刀鋒上的日子,想起難以捉摸的未來,不由愁眉不展。
  夜梟於窗外嗚嗚啼叫,叫得思凡更加心煩意亂,她長歎了口氣,雙手緊緊扭絞,怎麼還不回來?他會不會又遭遇危險?
  高野霍然起身,「回來了。」
  「什麼?」思凡一怔,一時間無法意會。
  直到前頭傳來細微的騷動,她終於明白高野所指何事,積鬱在胸口的大石立時移除,她跳起來,拉開門,奔出書房。
  公子封滿身髒汙,蓄滿怒火的自宮中而返,頭一件事便是找思凡和高野,即見做小廝裝扮的她奔向他,在她身後的是步履蹣跚的高野。
  奔到他面前的思凡,雙眸急切的在他身上上下?尋,確認他沒有受到傷害後,她激動的上前,想要投入他懷中,又猶豫的停下腳步。
  公子封也渴望將她狠狠擁入懷中,他太痛、太痛,他從未想過,母妃會有選擇離開他的一天,這撕裂的痛來得太突然——他根本無從招架。
  「公子爺……」滿臉滄桑的高野語氣不穩,傷心的淚水在眼眶裡滾動。
  「跟我來。」公子封極力壓抑所有悲傷,神情堅定的領頭走進書房,思凡與高野尾隨在後,掩上門扉。
  公子封自懷中取出白茶發簪,鄭重放到高野掌心。
  高野瞪著掌中那支再熟悉不過的發簪,雙手劇烈顫抖。
  「這是母妃生前最珍愛的發簪,她臨終時,發上也簪著,我想,我帶回來給你,母妃會很開心。」
  聽到這,高野雙腿發軟,跌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握著發簪,再次哭到泣不成聲。
  思凡跟著傷心落淚,心,揪著,痛著。
  公子封咬緊牙根,強迫自己昂然而立,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被擊垮!
  高野哭了好久好久,直到累了,才低聲道:「這支簪子,是她十八歲那年,我同她求親時為她簪上的……」
  「母妃為了讓我們活下來,犧牲她自己。」公子封嗓音沈痛壓抑,不讓淚水氾濫成災,簡短提及母妃的死因及牽涉在內的宸妃。
  母妃死前為了幫他除掉老三這強勁的對手,使出這一招,讓惡名昭彰的宸妃百口莫辯,任老三再行,對宸妃早就不滿已久的父王,絕不會輕輕放過,更何況此事交由外袓父審理,不僅宸妃脫不了身,連老三都得一併賠上。
  早已猜到事實真相的思凡在證實後,仍是不免受到衝擊,因為太愛,因為太過恐懼,不得不出此下策,她可以完全理解儀妃的心情,若換成她是儀妃,也會想辦法讓心愛的男人與兒子平安活下來。
  明白小白茶心思的高野心如刀割,「我恨不得死的人是我。」
  「母妃絕對不允,你不想母妃在九泉之下,仍傷心難受吧?」
  「她這是把我的心狠狠刨挖出來,又強迫我活下去!」淚流滿面的高野痛不欲生,他從來不知道心被撕裂可以痛成這樣。「我何嘗不是?」
  心碎的兩個男人怒目而視,太多的傷心,太多的不甘,使他們再也不完整,他們恨不得殺掉造成這一切的所有人,偏又不得不暫時隱忍,只因他們不能讓心愛的女人白白犧牲。
  再難熬,他們都要咬牙撐下去。
  思凡一陣鼻酸,為何相愛的人無法長廝相守,若非封又回頭抓住她,或許她跟封也會落得相同下場。
  她走到他身邊,牽住他的手,不管還能牽這雙手多久,她都要牢牢握住。
  心有同感的公子封對上她的眼,與她十指交扣,牢牢抓握。
  燭火搖曳的書房裡,心口傷痕累累的三人沈浸在濃濃的哀傷中。
  當公子封和思凡十指緊扣回房時,房內的夜明珠散發瑩瑩光輝,點亮幽暗寢房。
  門扉掩上後,公子封猛地將她用力帶入懷裡,埋首於她的肩窩,全身不住顫抖,傷心的淚無聲淌下。
  思凡紅了眼眶,心疼的撫著他顫抖的背脊,親吻他的發,無聲安慰他。
  她好希望能夠擁有讓他不再悲傷的力量,可儀妃的死提醒他們,在這座詭譎多變的王城,片刻都不能掉以輕心,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
  公子封哭到雙眼赤紅,悲傷的情緒才慢慢平復下來,他抵著她的額悲慟道:「母妃她狠心的沒有留下隻字片語,就這樣走了。」
  他心裡責怪母妃選擇用這個方式救他們,同時更加責怪自己,他應該要更強大,取得更多可以利用的力量,才有辦法保護他愛的人,再這樣下去,下一個自我犧牲的即可能是思凡,他絕不容許相同的事再發生。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恐懼的雙臂死死將她困鎖在懷中,他粗聲要求,「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許你學母妃,聽到了沒?」
  他極需她的保證,否則他會瘋掉,他霸道低喝,「回答我!」
  他的不安使她的心不住泛疼,假如她是被留下來的那一個,她根本就無法獨活,又怎麼忍心要他承受她難以承受的痛苦。思凡捧著他憔悴的臉,鄭重許諾,「我不會做出和儀妃娘娘相同的決定,你活,我也活;你死,我也死。」
  親耳聽見她許諾,公子封才釋然的逸出一口氣,深情低喃,「你活,我也活;你死,我也死。」
  「所以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她不舍的指尖試著撫平他眉心的緊皺,他心裡是這樣苦,如此痛,身為大王的子嗣,無論他想或不想,都會陷入權力鬥爭。
  「對,我們生死與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他堅定的頷首,心頭總算有些踏實。
  她牽著他到屏風後,僕役已備好的洗澡水正在浴桶裡冒出騰騰白煙,她動手為他解開外袍。
  公子封低頭看著為他忙碌的小女人,輕道:「母妃她很喜歡你。」
  她將他褪下的外袍掛在屏風上,淡淡一笑,「莫不是因為你喜歡我,所以儀妃娘娘才會喜歡我?」
  她與儀妃沒見過幾次面,少數幾次的談話,不過是閒聊幾句無關緊要的事,儀妃對她的喜愛顯然是愛屋及烏。她動手褪下他的裡衣,露出有著大小傷痕的身軀,小手心疼的撫過。
  她的男人承受如此多的折磨與苦痛,看似被擊垮,他又會在下一瞬間堅定爬起來,她深信他只會愈來愈強大。
  「母妃只消看我的眼神,便曉得我把心給了誰,況且她唯一的兒子為誰挨鞭子,她不可能不清楚。」
  「你總是為我不顧一切,就連現在也是。」一想到從小到現在,他所為她受過的傷,以及他現在所承受的苦,晶瑩的淚珠於眼眶滾動。
  他伸指接住她的淚,「別哭,為你挨鞭受傷,我甘之如飴,只是累你陪我一道受苦。」
  她用力搖頭,「有你同行,我一點都不覺得苦。」
  她的話掃去他眸底的陰鬱,她淺淺微笑,忍住羞怯動手為他除去褲子。
  她的溫柔,她的關切,無疑是對他疲憊的身心最好的撫慰,他走進浴桶,浸泡在熱騰騰的水裡,騰升的白霧使他的表情朦朧不清,思凡打濕他的黑髮,十指溫柔揉撫他的頭,舒緩他連日來的疲累與緊繃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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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56:40


  等待,最是折磨人,尤其是杳無訊息的等候。
  思凡等得心力交癢,難以冷靜,偏又得故做冷靜,此刻高野需要她,封也需要她,她的腦海卻不住猜想,所有封可能遭遇的困境——
  二公子碧會不會發現與他圓房的人不是她,告到大王那?
  沿途派出刺客埋伏,欲置他們於死地的三公子和八公子會不會在大王面前嚼舌根?
  她愈想心愈驚,開始不由自主顫抖,多想奔進王宮,陪伴在封身側,一同面對所有的狂風暴雨,可她旋即不許自己自亂陣腳。
  慌張,對封無任何幫助,她要當他的後盾,而非累贅,她得切記這一點。
  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棋局已變……」高野低喃。「什麼?」
  「公子爺不會有事的。」
  思凡詫異的看著信誓旦旦的高野,想起先前高野悲傷自責時說過的話,腦中閃過難以置信的臆測,莫非……有可能嗎?
  一身狼狽的公子封進到王宮,直奔儀妃的寢宮,眼見向來清幽的寢宮白紗迎風飄,兩旁種植的花草樹木,失去主子照料,枯萎垂死,好不淒涼,他的心狠狠揪痛。
  進到寢宮只見擺滿了花,內侍利用花香掩蓋屍臭,他前後未見貼身服侍儀妃的福嬤,反而是其他宮女守靈。
  她們全身縞素,見五公子出現,立刻屈膝拜見,「拜見五公子。」
  公子封滿臉悲慟的跪爬到儀妃的金絲楠木棺前,「母妃,兒臣來遲了。」
  他流著淚,看著躺在棺內的儀妃,她面色發黑,不如以往白?無瑕,死亡多日,使她纖細的身軀變得腫脹難辨,她顯然是中毒身亡,而非因病亡故。
  「這是怎麼回事?」雙眼充滿血絲的他霍然起身,厲聲質問。
  宮女見狀,嚇得直打哆嗉,慌亂道:「奴婢什麼都不知道。」
  「福嬤人呢?」左右不見福嬤,暴怒的他開始找人。
  宮女更加害怕,重重磕頭,不敢隨便答話,「奴婢不知。」
  「說謊!」惱極恨極的公子封一腳踢過去。
  宮女被踢倒,連滾帶爬又跪好,頭再次重重一磕,仍不敢吐實。
  公子封怒瞪她們,冷凝的聲音透著殺機,「你們負責照料娘娘的生活起居,為何她死了,你們還活著?」
  宮女們被向來就難以捉摸的五公子嚇死了,拚命磕頭求鐃,「五公子鐃命!此事與奴婢無關,求五公子鐃命!」
  忽地,兩列宮人內侍入內,揚聲,「大王駕到!」
  公子封狠瞪哭著求饒的宮女,暫且饒了她們,轉身迎接他父王。
  保住一命的宮女們忙著拭淚恭迎。「兒臣參見父王。」
  大步走來的大王看了眼衣袍染血,似多次死裡逃生的公子封,銳利雙眼刻意停留在他悲憤的臉上,冷硬的心微軟,朝身後擺手,「全都退下。」
  「是。」宮人內侍全退出寢宮。
  「起來吧,封兒。」大王一改從前的嚴厲,慈祥的扶起跪在地上的兒子。
  「謝父王。」父王難得出現的溫情,教公子封百感交集,他在心裡冷笑,這感情不過是父王一時興起,並不真實,他心下清楚得很。
  大王拍拍傷心欲絕的兒子,感歎道:「你出城那一日,你母妃還說,待你回城後,定要問你林國有哪些新奇有趣的事兒,卻沒想到……唉。」
  公子封雙膝重重跪下,伏地淚求,「求父王告訴兒臣,母妃她究竟出了什麼事。」
  儀妃的死太突然,且死狀一看就知是中毒,騙不了親眼見到屍首的公子封,大王又是長長一歎,「你母妃性情清冷,不愛爭奪,她唯一的喜好就是在院裡蒔花弄草,每回本王見到她,都會覺得她雅致得彷佛不屬於這塵世。宸妃與你母妃的性情截然不同,她嬌豔善妒,當年你母妃入宮後,宸妃便多次與你母妃過不去,你母妃總是一笑置之,從不向本王訴苦,本王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你和淳兒都大了,宸妃也不會再興事。」
  雙膝跪地的公子封驚愕抬首,聽父王述說母妃與老三之母宸妃的爭鬥,兒時的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只要宸妃受了父王臨幸,隔日定到母妃這來耀武揚威,氣焰囂張得很。
  提及宸妃,大王的語氣充滿厭惡,皆因長年來宸妃仗著袓父救先王有功,時不時與其他妃嬪尋釁,時日一久,鬧得他連見她的面都深感厭煩。「本王沒料到宸妃會膽大包天,你離城的隔日,她來到這,送你母妃一壺梅酒,你母妃不疑有他,同貼身侍女福嬤一同飲用,到了夜裡,兩人毒發,太醫來過,但毒已深入五臟六腑……來不及救……」
  與其說大王心疼儀妃的死,不如說他更加痛恨宸妃專橫後宮,就連他現下最寵愛的蘭妃,亦遭受宸妃欺負。
  聞言,大受震驚的公子封滿臉難以置信,低喃,「宸妃她……為何要這麼做?母妃總是禮讓宸妃三分,她怎麼能下此毒手?怎麼能?:」話到最後,他已痛苦的雙手掩面,泣不成聲。
  母妃,孩兒回來了,如您所願回城了,為何您能夠狠得下心,就這麼走了?
  不曾見過公子封哭得如此悲傷,大王心軟同情。
  「宸妃心高氣傲,原先本王也不願懷疑她,可內侍在她的寢宮內?出的毒藥,與她送你母妃那壺梅酒裡的毒相同,儘管她滿口狡辯,說她不知情,但內侍又搜出她藏有寫著蘭妃生辰八字的草人,她計畫害死你母妃的同時也要害死蘭妃,莫怪蘭妃近日身子總是不舒服,全都是宸妃暗中施法陷害。」一說起心愛的蘭妃無辜遭罪,大王對宸妃的恨就更深了。
  「求父王為我母妃討回公道。」公子封淚流滿面,頭重重往地上一磕。
  大王聽見那響亮的磕頭聲,明瞭他心下有多氣憤難平,他再次扶起傷痛的五子,承諾道:「封兒,你放心,本王絕不會輕饒惡行重大的宸妃,她已關入大牢,待大理卿審問。」
  「謝父王。」公子封臉上有拭不淨的淚水與痛苦。宸妃目前人在外袓父手中,此事便已抵定,傲慢的宸妃將化為過往雲煙。
  經此變故,大王深覺先前錯怪五子,誤以為他有心奪取大位,現下仔細想想,值得懷疑的是宸妃和淳兒,宸妃在宮中橫行霸道,淳兒外表溫文儒雅,但有那樣的娘親,性情肯定和她一樣妄自尊大,表面的和善全是裝的,他差點就被騙了,可惡!
  「你留在王城,林國就無須再去了,告訴父王,為何你的衣袍會沾到如此多的鮮血,身上還受了傷。」
  「兒臣也不清楚,只知出了城,便一路遭到刺客追殺,沒一刻能喘息,若非蒼天垂憐,恐怕兒臣會如母妃一樣,今後再也無法陪侍在父王身側。」一說到這,他又潸然淚下。
  大王怒沈了聲,「本王會派大理卿好好查明,究竟是誰膽敢刺殺你。」想殺封兒的,定是意在大位,他非得抓出來,永除後患不可。
  「謝父王。」公子封的嗓音哽咽嘶啞,承受莫大的痛苦。
  大王再拍拍他的肩,無情的不看死去的儀妃一眼,昂首闊步離開寢宮,遠離屍體晦氣。
  大王走後,公子封傷心的走到棺木旁,心疼的低喃,「母妃,你是否正在一旁看著兒臣?」
  死去多日的儀妃寂寞的躺在棺內,一如她生前二十多年來待在宮中,出不得,只能遠望宮牆外,苦吞孤寂。
  儀妃發上簪著一支她生前最愛的小白茶珠簪吸引他的注意,他伸手取下,用幾不可聞的嗓音道:「母妃,你放心,他知你甚深,且於你有承諾,大事抵定前,他不會輕易尋短。」
  右掌握緊珠簪,尖端刺進掌心,他的心遠比手掌要痛上千萬倍,非得如此,他才得以回城,非得如此,他才保得住性命。
  他恨!恨得雙眼通紅,怒焰於胸臆熊熊燃燒,牢牢記下這筆血海深仇。
  黑幕夜沈,無星亦無月,整座五公子府死氣沈沈,僕役皆輕聲交談。
  公子封進宮去了一日夜,一直未曾回府,思凡等得心急如焚,好不容易他們派去打探的人終於回報,五公子安然無恙。
  可他一日不出宮,她便一日無法安心,非得親眼見到他平安無事才行。
  心思紊亂的思凡手支著額,疲累的坐在椅子裡,時而打盹,時而被惡夢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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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56:27


  公子封陣營的人馬皆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面對時不時出現的刺客,面對不停的殺戮,他們已沒有感覺。
  公子封來到思凡身側,抬手碰觸她塗黑的臉頰,「髒了。」
  思凡一愣,她的臉全塗黑,本來就髒了不是嗎?直到目光觸及他的指尖,才發現他所說的髒,是指沾到血了,她又是一愣,而後察覺,不過十天,她竟然變得如此麻木。
  「公子爺,我們是不是要整隊再出發?」高野上前詢問,這十天來,他們都無法好好安睡,已方人馬愈來愈少,大夥的體力已達極限,不過他們即將抵達林國,可以稍微喘口氣,料想林國的大王還不至於明目張膽殺人。
  公子封抬眼望著亟欲俯衝而下的禿鷹,有些疲累的閉上眼,溫柔的小手立即伸來,揉平他緊蹙的眉心,他睜開眼,目光灼灼瞧著心愛的小女人。
  她陪他一路勇闖生死關頭,沒有抱怨,沒有驚叫,她安靜的成為支持他最大的力量,也成為他最堅實的後盾。
  思凡對他微微一笑,抱持希望,「我們可以的。」
  冰涼的大掌覆在溫暖的小手上,自信滿滿道:「我們當然可以。」
  雙刀假商賈突地臉色一變,趕到公子封身側——低聲警告,「公子爺,有大隊人馬出現。」
  高野守在公子封另一側,剩下的護衛則在更外層保護主子,不論來者何人,有多強大的兵力,他們皆誓死保護主子。
  沒料到伏兵會如此快又出現,思凡美眸布上灰暗對上公子封的雙眼,心想:莫非這就是他們最後一程?
  「這些天我常想著,若我能讓你坐上金鸞花轎,當著全天下人的面迎娶你,該有多好。」這是他此生最大的遺憾,他若死了,她將成為無名屍,幸運的話,被草草掩埋,不幸的話,就在此地終日曝曬化為枯骨,或許那一日他應該讓俞思翔帶她離開。
  她看穿他的心思,淡雅的笑了,「我不用金鸞花轎,只要有你,我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怕。」能有個埋身之處也好,曝屍荒野也罷,重要的是,此時此刻他們在一塊兒。
  「可不是,只要有你,我還有什麼好恐懼的。」他笑了,笑得飛揚灑脫。
  公子封的人馬手執兵器,嚴陣以待。
  噠噠馬蹄,震動大地,可見來了不了人馬。
  這,將是最後一戰。所有人心裡都有了戰死的準備。
  思凡深吸一口氣,將剩餘的箭搭上弓,經過剛才的酣戰,她還來不及自刺客那?刮多餘的箭,新的一批刺客便又來到,只能說既然老天爺決意如此安排,她也只能聽天由命。
  「思凡。」再一次的公子封將她護在身後,目光陰森面對即將出現的敵人。
  「嗯?」
  公子封眸底充滿殺戮,沾染血的右手握緊劍,「記得我愛你。」
  「就算到了黃泉,我也會牢記在心。」
  公子封笑了,啞著聲低喃,「我也是,死後也絕不忘這份感情。」
  大隊人馬激起滾滾黃沙,他們的身影愈來愈清晰,清晰到足以看清來人身分,公子封等人更加警戒。
  來的是一隊兵馬,隸屬于大王的王家兵馬,他們身穿護甲,懸佩的兵器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兵強馬壯,相較之下,兵器已經鈍得不夠好使的他們就顯得太殘弱。
  公子封確認是他父王所派出的人馬,嘴角自嘲上揚,「嗤,原來要給我最後一擊的人是他。」
  思凡為他難受得雙眼澀疼,沒想到大王會如此急切。
  領兵的隊長見到滿身是血的公子封等人,立刻躍下馬背,單膝跪地請罪,「請五公子恕末將來遲,讓您受驚了。」
  此一變化,令公子封等人心裡打了個突,怎麼,莫非這一隊兵馬不是大王派來狙殺他們的?
  公子封不敢大意,抱持著懷疑,「你們是……」
  「大王下令,要五公子速速回城。」領頭隊長忠實稟告。
  「為什麼?」父王為何突然改變主意?公子封狐疑揣測。
  領頭隊長猶豫了下,終於開口,「儀妃日前于內宮,因病亡故……」
  儀妃亡故!這個消息如同雷擊,重重劈打在公子封、思凡與高野身上,他們皆不敢置信。
  如遭晴天霹靂的公子封一個箭步沖上,抓起那人便厲聲追問:「我母妃生什麼病?!」明明他出城時,母妃是那麼健康,怎會因病亡故?假的!全都是假的!
  思凡同樣心急如焚,不明白好好的人為何會突然病故,這十天王宮究竟出了什麼事?
  高野眼前一片黑,只覺他的心魂於瞬間被掏空,雙腿發軟,跌跪倒地。
  當年他的小白茶嫁入宮中,他還不曾如此絕望,現下只知,獨活的他再也沒有任何意義,為何他的小白茶會死?!
  思凡見狀,忍淚攙扶大受打擊的高野。
  那隊長被公子封怒紅的雙眼嚇著,期期艾艾的開口,「屬下不知,只知大王急著召回五公子。」
  心痛得彷佛被撕裂開來的公子封,渾身蓄滿怒焰以及悲憤,迅速翻身上馬,只求快點趕回母妃身邊,查明真相。
  「小白茶……」高野跌跌撞撞拉過一匹馬,急急躍上馬背,趕著回王城見他的小白茶最後一面。
  最後一面……她身在王宮大內,怕是他怎麼也見不著……一想到這兒,心痛欲絕的高野幾乎昏過去,但他強撐著,死也要趕回他心愛的小白茶身邊。
  思凡哽咽咬唇,抹去眼角的淚,跟著翻身上馬,隨公子封趕回詭譎多變的王城。
  他們日夜兼程趕路,終於在五天后趕回王城。
  王城的天空烏雲蔽日,刮起一陣陣涼風,卷起地上沙塵。繁華熱鬧的王城一如以往,行人絡繹不絕,談笑風生。
  滿面塵土的公子封一進城便急急趕進宮,思凡與高野先行回五公子府等候消息。
  思凡在梳洗過後,仍做小廝打扮與高野一同待在書房,等候公子封歸來。儀妃的死訊使高野呆若木雞,瞬間老了十歲。
  毫無心思打理自己的高野仍一身髒汙血衣,滿臉胡碴,雙眼失神,癱坐在椅子上。
  思凡則焦慮的在書房來回走動,她百思不得其解,健康的儀妃為何會在封離城後,突然因病亡故,這其中是否暗藏什麼玄機?
  她擔心的看著熱淚盈眶的高野,心知他承受很大的打擊,她緩步走過去,蹲下來,握住高野不住發顫冰冷的雙手,輕聲道:「如果儀妃娘娘地下有知,她絕不想你為她痛徹心扉。」
  失魂落魄的高野搖頭,以破碎的聲音哭道:「你不明白……她、她……我早該想到的。」他不住搖頭,沒辦法將話說全。
  早該想到什麼?思凡不懂,僅能拍拍他的手背,起身倒杯熱茶讓傷心欲絕的他凝定心神。
  高野手捧溫茶,不住顫抖,潑灑出杯中茶水,他的喉嚨發幹灼燒,卻是一口都咽不下,他淚流滿面,一時間無法自強大的衝擊裡回復。
  思凡見他無法照顧自己,拿走他手中的茶杯,小心翼翼喂他。
  高野像個無助的孩子接受她的協助,一口接一口慢慢喝,他止不住悲傷的淚,不住想著她送他的花,他的小白茶……
  他嗚咽哭泣,「我所有的癡心想望,全都破碎了……我早該在她要公子爺將小白茶帶給我時,就知道的……」
  思凡心酸拍撫他的背脊,從她兒時認識高野到現在,在她眼裡,高野永遠是那樣強悍,彷佛沒有任何事能將他擊垮,面對死亡威脅時,他更是無所畏懼,可儀妃的死,瞬間將栗焊的他擊潰,讓他哭得像個孩子。
  心碎的高野不住哭泣,不停喃喃自責。
  思凡照顧他,間或喂他喝茶順氣,由著他將滿腹相思,滿腹怨對,滿腹自責全都說出口,好好宣洩。
  「當年我該不顧一切帶她走,像你和公子爺這樣,多好。」高野又是一陣傷心,悔不當初。
  思凡直到他哭累了——便要僕役送盆熱水進書房,她親自為他洗臉,滌淨沾著血汙的雙手,她不知該如何安慰傷心欲絕的高野,只能儘量讓他舒服些。
  高野突地抓住她的手。
  思凡詫異的讓手中的帕巾掉入水盆,濺起些微水花。
  高野啞著聲說:「姑娘,你和公子無論如何都要在一起,千萬不要犯下和我相同的錯。」
  思凡手覆在他冰涼的大掌上,堅定點頭,「我和封一定會在一起。」
  「那就好,那就好。」高野不住點頭,啞嗓無限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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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56:14


  思凡拉弓的指已磨破滲血,剩下不到十支箭,令她緊張不安。
  一名刺客長劍斜刺,眼看就要刺中思凡背心,公子封情急之下,腳跟一轉,以身護她,腰際中劍,他悶哼一聲,反手使劍刺向刺客心窩,「你受傷了嗎?」
  思凡同時拉弓射出一箭,正中刺客眉心,刺客張口無聲倒地,她心焦道:「我沒有,你受傷了。」
  「沒事。」他不想她擔心,疲憊與傷勢使他的還擊趨緩,可他仍護她護得滴水不漏。
  高野身上也多處受傷,鮮血直流,漸感疲累。
  大理卿派來的人舞動雙刀連斬數名刺客,來到公子封另一側,獰笑,「他奶奶的,派出這麼多人,是打算用血把我們淹死嗎?」
  公子封眼見已方人體力漸感不支,卻還有敵人不斷殺入,看來真是非要他今日命喪於此不可。
  他親吻了下心愛女人的太陽穴,手仍未停止殺戮。
  溫柔的親吻,似最後的親吻,思凡瞬間眼眶發熱,可她不哭,就算下一瞬間死去,她也會在他懷裡,這是最幸福的死法,她無須哭哭啼啼,反而該開心微笑才是。
  她眼底漾著溫柔的笑意,親吻他的下巴。
  公子封將她摟得更緊,右手舞出一團劍光,殺向刺客。
  客棧的火勢愈來愈大,密佈的濃煙,令所有人嗆咳難受,掉落的樑柱使房舍坍塌,砸人成火球,焦肉味不時傳來,形成人間煉獄。
  他們且戰且逃,殺出一條血路,沖出火場。
  甫沖到外面,大夥忙著喘氣,待定眼一看,一列黑衣刺客正守株待兔等在外頭。
  在他們身後,則是跟著沖出火場的刺客,他們前後皆已被包圍,成了甕中鱉。刺客首領冷笑的瞄了眼全身上下多處傷口的公子封,不論是早或晚,公子封即將死亡是既成的事實。
  「公子封,我勸你還是乖乖受死。」
  傲然而立的公子封面對包圍,泰然自若的譏嘲道:「反正待會兒你就會死在我手中,不如你乖乖受死——省得我麻煩。」
  刺客首領見公子封死到臨頭仍神情睥睨,一股火就燒上來,「你似乎不明白你已窮途末路。」
  公子封的唇角依舊噙著高傲的冷笑,懷裡的思凡和他一樣誓死如歸。
  「身為尊貴的公子又如何?末了還不是死無葬身之地。」拿錢辦事的刺客首領迫不及待想殺了公子封好交差。
  正當刺客首領要下令圍殺公子封等人時,噠噠的馬蹄快速傳來,他們還來不及確認來者何人,如雨般的箭矢已淩厲朝他們射來。
  刺客首領揮劍砍落利箭,大喊:「有埋伏!我們中了埋伏!」
  公子封和高野面面相覷,心頭浮現相同疑問,是誰得知他們受困於此,前來救援?
  莫非是七弟?公子封唯一能想到的即是與他站同一陣線的公子策,直到前來救援的人臉孔愈來愈清晰,公子封不由感到詫異,竟然是他?
  思凡也瞪大雙眼,是哥哥!他怎麼會來?
  高野與主子以眼神相互傳遞訊息,不論來者何人,他們的出現都是及時雨,他們借由前來協助的左相公子——俞思翔扭轉劣勢,一群人又重振士氣。
  「把他們全殺了,一個不留!」傲然的公子封揚聲下令,已方人馬一鼓作氣沖向所有刺客。
  刺客們發現屈居弱勢,急忙撤退,卻遭前後包夾,無路可退。
  公子封讓思凡退至後方,一馬當先沖上廝殺,高野與假商賈貼身在側,化為他的左右臂膀,三人所向披靡。
  聲勢浩大的公子封等人殺得黑衣刺客們無力招架,當所有刺客斬殺完畢,確認無漏網之魚時,客棧也已被燒成灰燼。
  放眼望去屍橫遍野,活下來的人面上猶有殘存的野蠻。
  思凡猶豫是否上前和哥哥說話,眾所皆知,昨日她和公子碧拜堂成親,已是二公子的夫人,她不該出現於此,更何況她還不清楚哥哥為何而來,是否知道她身在此地,她心下琢磨一番,便躲到最後頭,刻意避開哥哥的視線。
  高野不著痕跡利用高大的身形擋住她,不讓人輕易發覺她的身分。
  公子封下巴揚了揚,拱手對俞思翔道:「多謝相助,今日若不是你,恐怕本公子無法突破重圍。」
  俞思翔躬身行禮,「五公子客氣了。下官正好路過此地,見有賊子意圖刺殺五公子,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人人得而誅之,只是下官來得太慢,使五公子受驚了。」
  「一點也不慢,你來得正好。」公子封頷首對上俞思翔洞悉的目光,彼此心知肚明,俞思翔的出現絕非偶然,而是特意前來助他一臂之力,俞思翔此舉,是自行為之,抑或出於左相授意?
  「家父說,五公子此去林國,路途遙遠,恐怕會遭遇不長眼的盜賊,果然被家父料中。」
  「左相費心了。」公子封心底登時有底,先前他一直覺得左相對他幫助不大,如今看來,是他低估行事溫和的左相。
  「可惜下官無法隨行陪同五公子前往林國,唯有派出家僕護送五公子。」
  俞思翔語畢,左相的人馬整齊劃一的向五公子單膝下跪,齊聲道:「屬下誓死保護五公子安危。」
  「左相思緒周密,勞煩代本公子同左相說,今日之事,本公子銘記在心。」也就是說,他日登上大位,定不忘左相的救命之恩。
  「下官定會代為傳話。家父又提,此行道阻且長,五公子的隨行家僕,恐有人會水土不服,要不留下,待五公子歸來,再同五公子回府。」俞思翔詢問公子封的意思。
  躲在最後頭的思凡心一顫,爹知道了,他究竟是從何得知她和封同行?爹要她回府,她該如何是好?
  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猶豫不決。
  公子封臉色一沈,目光冷凝,沒有半點退讓,「本公子的家僕不論生死,都與本公子同進同出,不勞左相費心。」
  俞思翔定定望著擺明不放人的五公子,再道:「家父是不想五公子的家僕成為累贅。」
  此行生死難料,俞思翔也不願妹妹客死異鄉。他從來就不認為妹妹和五公子在一起是好事,畢竟與王族相處,一個不小心隨時都會掉腦袋,偏偏妹妹和五公子打小就如同麻花纏在一塊兒,壓根拆不散。
  「誰說本公子的家僕是累贅來著?」公子封目光森冷,大有俞思翔敢再多說一句,他會不顧俞思翔是思凡的哥哥,直接誅殺。
  俞思翔察覺五公子眸底的冷絕,明瞭他已引發五公子的怒火,他躬身作揖,「下官不敢。」
  公子封態度強硬,冷聲強調,「本公子的家僕,本公子自會看顧,無須旁人擔心。」
  俞思翔對上最後頭那張躲躲藏藏,美陣帶著乞求的小黑臉,他無聲的長歎了口氣,「下官明白了。」
  思凡好抱歉的咬唇,迎上哥哥感歎的眼眸,她是不孝的女兒,累得爹和哥哥為她牽腸掛肚。
  天色即將破曉,空氣中滿是難聞的燒焦味。
  經過一夜浴血奮戰,公子封沈靜望著朝升的旭日,黑暗隱去,柔和金光映入眼簾,他胸懷野心,不願屈服。「整頓人馬。」
  「是,公子。」高野得令,以最快的速度補給俞思翔帶來的兵器及乾糧。
  「五公子不稍做休息?」俞思翔不希望嬌弱的妹妹連休息都不能,就得兼程趕路。
  「不。」公子封拒絕示弱,管他接下來還有多少人想刺殺他,他都不會退卻。
  「告訴左相,我們很快就會回來。」他的眼對上思凡,他的女人並不嬌弱,而是與他一樣,擁有堅定意志。
  心知留不了人的俞思翔,無可奈何,唯有送走五公子和妹妹,「下官遵命。」俞思翔衷心期待,他們真會如五公子所言,很快就平安歸來。
  離城第十天
  烈日下,荒涼的土地,幾棵樹長得歪歪斜斜,要倒不倒。
  土質堅硬的黃土地上,倒了不少已氣絕身亡的黑衣人。
  禿鷹聞到濃濃的血腥味,在空中盤旋,伺機飽餐一頓。
  公子封冷酷的揮出最後一劍,咚咚咚,一顆人頭滾落在地。
  思凡同時面無表情的射出最後一箭,正中刺客眉心,刺客應聲倒下。
  高野板著臉舞劍,刷刷刷,如疾風,直取三名刺客命脈。
  假商賈邪惡的耍動雙刀,如剖開西瓜,將刺客開腸破肚。
  所有刺客,再次遭他們全數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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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56:00


  掌櫃才不管他們是否隨時改變主意,反正他有錢賺最重要,況且這群貴客吃食都自個兒準備,唯一的要求即是要他們沒事別過來打擾,好伺候得很。
  至於後來投宿的商賈也好伺候,說是他們在出城前已大口吃肉,大口喝過酒,一點也不餓,無須備膳。
  無事可做的掌櫃和小二便早早關門休息,樂得輕鬆。
  公子封房外,身穿青衫的護衛嚴加守護,住在隔壁房的高野和衣而眠,聽命大理卿,扮成商賈的高手們亦小心戒備,他們帶出城的兵器已分發下去,雙方人馬不敢忽略任何風吹草動。
  上房內,公子封和扮成黑臉小廝的思凡穿戴整齊,相擁而眠。
  思凡睡得極淺,緊張與不安使淺眠中的她眉心深鎖。
  公子封僅是閉目養神,有力雙臂緊緊守護最珍視的寶貝,唯恐一個不小心便會失去。
  嚓嚓嚓,自客棧屋脊及四周傳來極淺的足音瞞不了整裝以待的公子封等人。他們甫一察覺,所有人立即全神戒備,暗暗握緊身側兵器,守在上房外的護衛並未睜開眼,藉以欺敵。
  黑暗中,公子封搖醒思凡,思凡猛地睜開眼,驚抽了口氣,他的大掌覆在她的唇上,示意噤聲,她意會頷首。
  該來的,終究是來了!
  公子封立刻坐起身,拿起擱在一旁的劍,精銳眼眸充滿殺氣,將思凡護在身後,眼觀四面,耳聽八方。
  思凡抓起擱在一旁的弓搭上箭,用力咬唇,試著平息體內的緊張,危急存亡之際,她不能有一絲害怕猶豫,否則死的將會是他們,她非常清楚這一點。
  「怕嗎?」他沒有回頭,低聲問,側耳傾聽任何動靜。
  她以無比堅定的語氣回道:「怕,但我會做得很好。」
  他滿意低笑,為她感到驕傲,他所看中的女人,絕非軟弱之輩,她會適時變強,成為他的助力。
  在他身後的思凡無聲的笑了,她會竭盡所能成為他的後盾。
  一群黑衣人踏月而來,他們本來埋伏在公子封一行人前往林國必經的荒郊道上,卻遲遲不見公子封出現,經由打探,才發現公子封並未如預計的在下兩個城鎮接受當地官員款待休息,而是提前住進客棧,這壞了他們原先的計畫。
  主子言明,非要今日讓公子封頭身分家不可,於是他們不得不改變計畫,趁夜偷襲,不論公子封在打什麼主意,他們都會順利達成任務。
  高懸的月,黑沈的夜,正是適合暗殺的好時機。
  黑衣人見下方護衛猶在睡夢中,互相打訊息,如一群烏鴉自屋脊一躍而下。
  「殺!」殺戮聲揚,見人便揮刀揚劍。
  假寐的護衛們一躍而起,扮成僕役的高手也紛紛自暗處沖出,和刺客一較高下。
  那群刺客的首領見狀心驚,大喊:「可惡!是埋伏!」
  早有準備的青衫護衛們各執兵器,另有多人拋出繩索絆倒黑衣刺客,當黑衣刺客一倒下,箭雨紛紛落下。
  中了埋伏的黑衣刺客們死傷無數,哀號痛叫,不絕於耳。
  高野領著另一隊人馬守在公子封房外,臉上表情肅殺,寫著:擅闖者,死!
  又一批身穿黑衣的刺客沖入客棧,大喊:「殺了公子封!」
  刺客們沖向高野等人,尚未靠近,忠心護主的青衫護衛已搶先攔下,果決斬殺,不論來多少刺客,他們都毫不退卻,奮勇迎上。
  霎時間,刀光劍影,殺聲震響。
  掌櫃和小二被驚醒,嚇得躲在床底下直發抖,不敢出來一探究竟。
  面對房外震天響的殺戮聲,公子封手中的劍已然出鞘,對身後的小女人說:「思凡,我愛你,真的很愛你。」
  她自他身後探出頭,於他的臉頰留下喜悅的一吻,「我知道,我也很愛你。」他笑了,笑得心滿意足。
  砰!屋頂瞬間破了一個大洞,瓦片掉落,帶刀刺客一躍而下。
  月光自屋頂灑落,讓刺客對房內一目了然。
  刺客一見到端坐在床上的公子封,立即揚著大刀重重砍過去,大喊:「公子封,看你往哪躲——」
  公子封執劍相擊,冷冷譏嘲,「本公子可不是你們這群見不得光的鼠輩,何須躲藏。」
  上方及外頭的黑衣刺客們聽見喊叫,不是自屋頂洞口躍下,便是試著突破高野等人圍困,破窗而入。
  思凡見狀,躍入腦海的第一個動作即是將手中箭射出。
  她不要受到恐懼控制,為了和封活下去,她努力學習射藝,練準頭,可不是要在緊要關頭時退卻。
  她刻不容緩搭上一支又一支的箭,射中一個又一個黑衣人的心口,他們一個個應聲倒下。
  公子封手中長劍亦不遑多讓,劍起劍落,血花飛濺。
  刺客如同螞蟻,大批湧入。
  護主心切的高野與護衛沖進來,加入戰局。
  堅定要活到最後,笑傲天下的公子封冷凝著聲道:「你們想我死,我偏要活。」
  「主子下令,誰能取得公子封項上首級,賞黃金萬兩。」
  「殺了他!」豐厚的賞金激勵刺客們,他們不怕死,前撲後繼的沖上前。
  打從公子封出世,就立誓保護他的高野揚起劍,施展高超劍法,除掉紛湧而來的刺客。
  裝扮成富泰商賈的中年高手也加入,他手上雙刀使得狠厲,出手沒有絲毫停頓。
  刀劍砍進皮骨的聲音不時傳來,刺客們一個個哼唧倒下,青衫護衛也各有死傷,血染地上。
  不起眼的客棧在今夜成了殺戮地獄。
  思凡射出致命的一箭又一箭,她的箭愈來愈少,手臂開始發抖,不知是疲累或是過多的血腥所致。
  這就像是場永不結束的惡夢,直到有一方倒下才能終結。
  始終在她身前擋刀擋劍的公子封未曾離開,當刀劍刺中他時,他悶哼一聲,便狠狠還以顏色,血濺上他完美的臉龐,他的唇角森冷上揚。
  黑衣刺客的首領見久攻不下,難以順利取得公子封項上首級,便惱怒大喝,「放火!」
  其他刺客聽命,點燃火把,用力投進房裡。
  青衫護衛急忙阻止,可紛紛投入的火把太多,火勢迅速蔓延開來。
  高野見狀,揚聲,「保護公子!」
  公子封轉身抱起思凡往外跑。
  思凡沒料到刺客會採取火攻,狂舞的火舌令她心驚,回想起她被紫鳶擄走,驚險的那一日,她緊抓著弓與僅剩的箭,雙腿毫不文雅夾住他的腰。
  高野與青衫護衛守在他們四周,防止黑衣刺客趁亂刺殺。
  刺客們不讓公子封離開,百般出招阻撓,見他抱著小廝突圍,大喊:「殺了公子封的男寵!」
  一群刺客圍上,刀劍相向,不讓他們走。
  男寵?誰?是她?!
  思凡啼笑皆非——她的偽裝可以是男寵,就不能是左相的千金——俞思凡,她搭上箭矢,一箭射穿一名刺客喉嚨。
  公子封冷冷一笑,抬腿踢翻一名沖過來的刺客,劍尖往旁一旋,刺進另一名刺客的肚腹,終結性命。
  高野身上也多處受傷,可他仍意志堅定,盡心盡力守護主子。
  嗤!高野右臂中刀,手上的劍往下落,他一個俐落轉身,左掌狠狠箝制住朝他砍來的刺客喉嚨。
  公子封發現高野手中劍落地,足尖一踢,將劍踢高。
  高野頭也不轉,負傷的右臂精準接住劍,用力一劃,劃破刺客的胸膛。
  公子封與高野配合得天衣無縫,擋他們路者,必死無疑。
  他們與護衛穿過火海,一路殺出重圍,身上有血,有汗,還有更多拒絕屈服的野蠻。
  掌櫃和小二發現客棧失火,慌張的沖出房間,大驚失色瞪著地上死狀淒慘的屍體。
  小二嚇得全身直打哆嗦,「殺人了,他們全都在殺人。」
  掌櫃見房間陷入火海,嚇得臉色死白,用力打小二的頭,破口大?,「管他殺不殺人,先救火要緊,我的客棧,我的心血哪——」
  不長眼的刀劍揮砍下來,企圖救火的掌櫃和小二還來不及提水就已身首異處。公子封左臂抱著思凡,右臂淩厲揮刺,所有想傷害思凡的刺客,全都被他除掉。
  火光沖天,燒亮黑夜。
  刺客臨死前扭曲的面孔在思凡眼前放大,令她驚恐的瞪大雙眼,如此多人要取他們性命,受誰指使?大王?三公子?八公子?或者他們合謀?
  黑衣刺客不斷湧上,公子封與高野等人浴血奮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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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55:34


  「客棺,看來您是要發大財了,先恭喜您了。」掌櫃的陪笑,欣喜今兒個來了一堆貴客,最好往後天天都是如此,生意興隆。
  富泰的商人雙手叉腰,哈哈大笑,丟了一錠銀子給掌櫃,「假如我在林國發了大財,回程再來你的客棧,好好賞你。」
  「謝謝客官!」掌櫃身手俐落的接住銀子,笑咧嘴,不期然瞄見中年商人身後黑臉?弱的小廝。
  那名商人對身後的小廝命道:「別慢吞吞的,快點把東西搬進房。」
  小廝朝他行了個禮,乖乖的把一個竹箱搬進房內。
  掌櫃感到納悶,不懂那中年商人為何雇了個不中看也不中用的小廝。
  彷佛看出掌櫃的疑問,商人不屑的哼道:「若非這小子的袓父曾有恩于我爹,我才不會好心留他在身邊,嘖,手腳一點也不俐落,非得要人說一句,他才會做一事。」他嘴上不斷嫌棄,拉開嗓門大吼,作勢踢人,「動作快點!」
  黑臉小廝害怕的瑟縮肩頭,加快動作。
  「客官,您心好,否則依他這般做事,我也不想用。」賞櫃的和商人一個鼻孔出氣。
  「可不是。」商賈不滿的嘀咕,幾名人高馬大的隨從幫著搬運行李。
  沈重的行李搬進房裡,發出細微的金屬撞擊聲響。
  掌櫃一臉疑惑的瞄向蓋得密實的木箱,好奇裡頭裝了什麼,看起來似乎很沈。商人一掌搭上掌櫃的肩,不著痕跡將掌櫃帶出房,大聲道:「掌櫃的,我瞧你這間店挺不錯,有啥好吃、好看的,你全都介紹給我。」
  掌櫃笑嘻嘻帶著臉上揚著笑的商人,一一介紹他最引以為傲的客棧。
  他們兩人一離開,二樓僅剩公子封等人以及中年商人的家僕,雙方人馬的視線不著痕跡的交會。
  房裡的公子封聽見掌櫃和那商人的對話,猛地睜開眼,曾經不安的眼瞳充滿篤定光彩,唇角放鬆上揚。
  來了!
  感受到主子好心情的高野跟著笑揚唇,壞事接踵而來後,總該要有件好事,否則上天豈不是太殘忍無情。
  叩叩!房門被輕敲兩下,嚴守的護衛輕道:「公子爺。」
  「讓她進來。」
  高野拉開門,即見那名黑臉小廝迅速鑽進房內,高野隨即離開,掩上門扉。寂靜的屋子裡,有情人脈脈相對。
  再也壓抑不住氾濫情潮的公子封一個箭步上前,將思凡用力擁進懷裡,他的唇瘋狂尋找她的。
  今日她由外袓父的人悄悄護送出城,雖知外袓父派出不少高手,可沒親眼見到她安然出現,他就是無法寧定心神。
  他的氣息狂猛入侵,他的唇舌孟浪進犯,被吻得猝不及防的思凡一如以往,所思所想,隨他擺動,她合上眼,雙手揪著他的衣襟,與他唇舌狂野交纏。
  僅僅分離一夜,對他們而言,卻是無限的折磨與煎熬,只消出一點差錯,她就再也無法回到他懷中。
  兩人光是回想她不得不和公子碧拜堂成親,更是吻得難分難舍。
  她已和老二當著眾人的面拜堂成親,在眾人心裡,她是老二的妻子,可在他心裡,就算她真的和老二拜了堂,成了親,她仍舊不屬於老二。
  她是他的!
  不論是以前,現在,或是未來。
  他吮吻她的唇,低喃,「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永遠都是。」當他面臨生死存亡,當他們被迫分離,她再也顧不得世俗禮教,她與二公子拜堂成親又如何?與二公子圓房的可不是她,留下來的,也不是她,她就是要隨封到天涯海角,生死與共……
  火熱溫存,氣息交融,沐浴過後,靜謐的房裡已點上燈,公子封以指當梳,梳著思凡猶帶水氣的長髮。
  披上黑色長衫的思凡坐在他身前,光裸的長腿上枕放一盤葡萄,她撚起一顆,剝下薄皮,將多汁的葡萄喂進他嘴裡。
  公子封張口吃下她喂來的葡萄,連同她纖白的指尖,一同含住,意有所指道:「好甜。」
  思凡羞紅了臉,嬌嗔睨了他一眼,抽回經他吸吮而熱辣的指尖,又撚起一顆,送進他嘴裡。
  兩人親密的身影,拉長,映在牆上。
  公子封無比愛戀的盯著歡愛過後,變得更加嬌媚的小女人,每當他這麼盯著她時,心臟就會難以控制的劇烈躍動,真覺得他可以一輩子就這麼盯著她。
  他那炙燙的眼神,令她的心發燙,嬌羞問:「為何這樣盯著我?」
  他以指卷玩她的發,不重不輕的將她更拉近,「我在看,我的妻子怎會如此美麗。」
  她害羞的抿唇微笑,隨即又黯然垂下眼眸。
  「怎麼了?」他敏感察覺她的心思,撐坐起,將她擁入懷中。
  思凡倚偎在他懷裡,想到代替她和二公子碧圓房的替身,想到險惡未知的前程,想到他們的幸福快樂是否會在轉瞬間消失無蹤,她無聲的歎了口氣,輕喃,「我在想,我現在好快樂,好幸福。」
  「那就多笑笑,你曉得,我最喜歡你的笑容。」公子封何嘗不知她的心事,他也不說破,是生或是死,他可不會聽天由命,他會竭盡所能與她活下來,讓那些要他性命的人知道,他公子封絕不會被輕易打敗。
  她綻放美麗笑靨,主動獻上粉唇,情真意切道:「封,我愛你。」
  不滿足於輕吻的公子封追上她的唇纏吻,心頭漾滿喜悅,他永遠都聽不膩她的愛語。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想什麼?」
  「我在想你嫁給老二的情景,當時明知那是權宜之計,我仍瘋狂忌妒。」明明早已安排好,由她和老二拜堂成親,等進了喜房後,再偷天換日,派人帶她離開,這事他連老七都瞞,唯恐老七會表現得不夠氣惱,教老三跟老八瞧出端倪。
  昨日他的惱怒,不是作戲,而是最真實的情緒,就連是假,他都不愛見她與他人拜堂成親,儘管與老二朝夕相處的人不是她,可全天下的人都已知道她是老二的妻子,他怕是沒辦法名正言順娶她了。
  以前他可鄙的想娶珍珠為妻,現下,他終於深刻體會她的心情,那苦澀,那煎熬,那痛苦,時時刻刻都是難忍的折磨。
  他心疼捧著她的小臉,「我對你很不好,我應該要讓你每天都無憂無慮快樂歡笑才是,我不該計畫娶珍珠為妻,傷透你的心,對不起。」他飽含歉意輕輕啄吻她的額。
  思凡沒想到他會為珍珠的事跟她道歉,淚水潸然滾落,雙臂勾住他的脖子,與他額抵額,無聲哭出她的委屈。
  他憐惜的摟著她,低喃,「從小到大,不論我快樂或失意,都有你相伴,這是老天爺給我最大的眷顧,我卻不懂得珍惜,你說,我是不是太傻?」
  她哽咽著聲,既哭且笑,「你是傻,不過尚未傻得無可救藥。」
  他撫著她的背脊,「你也傻,明知不該,還是要跟我走。」
  他們的計謀若被發現,將會有一堆人掉腦袋,可他們顧不了那麼多,因為他們最怕的是生離死別。
  公子封不會忘記儀妃與高野血淋淋的教訓,與其眼睜睜看著思凡成為老二的人,與其兩地相思備受煎熬,不如放手一搏,至少他努力過。「沒有你,我會生不如死。」
  「我何嘗不是。」他長歎,意在大位的人,不該沈溺於男女情愛,偏偏他放不開她,既然無法捨棄,唯有狠狠抓牢。
  她的心柔情蕩漾,笑得好甜好美,不再委屈淚流。
  他沈浸在她絕美的笑容中,眸光發熱,動情的又吻了她,一次又一次,唯恐沒有明天,用力抓住與她親近的每個機會。
  思凡愛極他的吻,他的擁抱,如果老天爺願意讓他們多活一刻,他們就多一刻幸福;如果老天爺要他們此刻死去,此刻他們也最是幸福。
  唇舌追逐纏吻後,她豔若桃李,嬌喘籲籲的問:「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等。」他的指眷戀的撫著她紅豔豔的唇,發燙的粉頰,眼底盛滿無限愛意。
  「等?」
  「以靜制動,就是等。」
  話說完,他又再次貪婪吻上她的唇,把握所剩不多的時間。
  月上中天,已經住滿的客棧卻是悄然無聲,彷佛空無一人。
  公子封一行人並未如先前所言休憩後便離去,而是直接落腳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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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55:21


  公子封陣底閃過一絲落寞,出神的看了一會兒,方毅然決然別過臉。
  在新婚燕爾夫妻倆身側的是滿腹愁腸的公子策,他不舍五哥被迫遠行,眼底盡是痛苦。
  站在他們對面的是公子淳與公子爵,同聲一氣的兄弟倆唇角隱隱殘酷上揚。在公子們之後,是一身朝服的王公大臣——他們依序羅列青龍大道兩旁。
  樂伎彈奏管弦絲竹,排列在後。
  當公子封聽見高揚的樂音時,嘴角自嘲上揚,如此大陣仗,真心期待他平安歸來的人,恐怕是少之又少。
  看熱鬧的百姓站在青龍大道兩旁的楠木前,好奇的拉長脖子,努力記憶今日每一人,每一景,日後好說給沒能親臨現場的人聽。
  一身紫袍貴氣逼人的大王站在王城上,當驕陽升起時,身後萬丈金光將大王照耀的有如神只,冷若冰霜的儀妃端莊的站在大王身側,他們周圍則是身著戎裝,神情肅然的大隊衛兵。
  公子封翻身下馬,高野和護衛們也跟著下馬,隨公子封雙膝跪地,他聲音清朗,「兒臣今日拜別父王母妃,望父王與母妃身體康泰。」
  大王神情睥睨,威風凜凜的望著下方即將被他送上黃泉之路的兒子,嘴角上揚。他的兒子死了一個又一個,有的讓他傷心,有的教他除之而後快,他所堅信的,是一旦產生懷疑,就要不帶任何感情予以剷除,以免後患無窮。
  儀妃忍著滿腔傷心與不甘,望著跪在下方的兒子與曾和她互許終身的男人,她的命運不該如此可悲,她本該開開心心的和高野廝守,封兒該是高野的兒子,結果身旁這個教她不齒的男人不僅毀了她的一生,現下還要毀了她的兒子,她恨!跪在下方的公子封和高野並未抬首,將滿腹心思盡數掩飾在平靜無波的表情下。
  趾高氣昂的大王朗聲道:「封兒,你肩負本王的期許,前往林國,務必謹言慎行,不得行差踏錯。」
  「兒臣謹遵父命。」公子封抬頭,拱手深深一揖。
  儀妃望著兒子,望著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心頭有著萬語千言,卻是無法說出口,她咽下湧上喉頭的苦澀,揚聲道:「封兒,你務必記得你父王的教誨,時刻都不能或忘。」
  封兒啊,你千千萬萬不能出事!
  「兒臣明白。」公子封目光堅定對上母妃擔憂的雙眸,要母妃別為他憂心。高野緩緩抬頭,對上那雙多年來教他魂縈夢牽的美眸,滿瞋相思,唯有透過眸光傳達,他要他的小白茶知道,不論發生任何事,他都會不惜一切護住她的兒子。兩人眸光悄悄交會,熬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得以相見,卻是生離,恐怕也是死別。
  狠絕無情的大王朝公子封擺手,朗聲道:「時候不早,你們起程吧。」
  公子封慎重的朝大王磕了三個頭,高野等人隨著他的動作,鄭重磕頭,隨後一行人由公子封領頭,不卑不亢的挺直腰杆站起身,於眾人的目光下,不疾不徐走出城。
  揣著滿心不安的儀妃望著兒子與愛人逐漸遠去的背影,心如刀割。
  大王漠然瞧著兒子遠行的背影,得意冷笑。
  出了王城的公子封和高野等一行人立即翻身上馬,策馬而行,前往林國。驕陽下,他們一行人在官道賓士,馬蹄激起塵土飛揚,他們奔了二十餘裡,一路都沒稍做停留休息。
  沿路所經不是滾滾黃沙,便是茂密森林,才剛出城,不會有人傻得中途埋伏,這一段路反而最是安全,可他們仍不敢輕忽大意,高野與隨行護衛皆小心防範。
  直到正午,豔陽高照,滿面塵土的眾人才到一間位於荒郊的客棧,稍做休息。他們一行人一出現,掌櫃瞧見他們華貴的衣著立即上前招呼,小」」緊跟在後。「各位客官,請問要用膳,還是要住房?」掌櫃的雙眼不住往滿身貴氣的公子封身上瞧。
  高野上前一步,不讓掌櫃過於靠近主子,「掌櫃的,給我們備兩間上房。」
  「是,馬上備好,那其他人……」掌櫃見他們一行約莫三十人,卻只要兩間上房,心下納悶不已。
  「我們只稍做休息,晚點就走。」高野道。「是,客官要用膳嗎?我們的廚子,是方圓百里內手藝最好的。」
  「不必。」高野冷淡拒絕。
  掌櫃聞言,失望點頭,心下嘀咕這麼多人進來,幾乎占去他整間客棧,僅僅要兩間上房,也不用膳,他豈不是虧大了。
  神情清冷的公子封雙手負在身後,下巴微微一揚,要高野速速打發這名掌櫃。高野掏出三錠金元寶丟給掌櫃。
  掌櫃眼明手快,欣喜接住黃澄澄的金元寶。「我們要借用你們的廚房。」
  「好好好,沒問題。」掌櫃笑到嘴都咧了,三錠金元寶,別說是借用,將廚房雙手奉上都成。
  公子封眉心微蹙,高野立刻明白主子的意思,「我們的上房在哪?」
  「公子爺,請隨小的來。」掌櫃馬上帶他們上樓進房。
  高野朝身後打了個手勢,負責煮食的三名僕役隨著小二到廚房,以自行準備的白米、肉脯及蔬菜烹煮。
  「客官,我們客棧是方圓百里最大最好的一間,保證你住進來之後,絕對樂不思蜀。」掌櫃天花亂墜胡謅。
  公子封神情睥睨的瞥了掌櫃一眼。
  掌櫃被他看得心裡直發毛,心想,他的謊言這麼快就被拆穿了?
  高野心知掌櫃話太多,惹得主子不快了,他開口道:「還沒到嗎?」
  「到了,就是這兩間。」掌櫃推開兩間上房的門,讓他們一窺裡頭花費他大把銀兩的擺設。
  「我家公子要休息了,你先下去吧。」高野掏出一錠金元寶,讓那掌櫃閉嘴。掌櫃瞪大雙眼,雙手接過黃澄澄、沈甸甸的金元寶,哈哈!他開店這麼多年,頭一回遇到如此闊氣的貴客,金元寶一錠接一錠,再這樣下去,他肯定發大財。
  「公子爺,這間上房擁有最好的風景,只消您打開窗……」
  公子封看也不看滔滔不絕的掌櫃,逕自邁步進房。
  跟隨主子身後的高野沈著臉面對滿臉垂涎的掌櫃,砰的一聲,掩上門板,讓他不再多話。
  不死心的掌櫃揚聲,「公子爺,有什麼事,您儘管吩咐,小的絕對馬上替您辦妥。」
  喊完話,掌櫃喜孜孜的轉頭,嚇了好大一跳,差點跌倒的他揣著心口,瞪著眼前無聲羅列的護衛們,「嚇死我了,你們怎麼連半點聲音都沒有?」
  護衛們面無表情看也不看他一眼,戒備森嚴的守在主子房外,以防有刺客突襲。
  掌櫃心裡直泛嘀咕,默默離開。
  掩上的門板及未開的窗,使房裡陷入昏暗。
  公子封對房內擺設不感興趣,也沒要高野掌燈,他站得直挺挺,閉上眼,靜心等候。
  高野猶如一道影子,立在門邊,安靜融入。
  時間因急切等待,過得極緩。
  公子封的呼息既輕且緩,繃緊的身軀悄悄洩漏他的緊張,已經安排好的事,絕對不能出丁點差池,否則他真會一無所有。
  過了一會兒,門外護衛揚聲,「公子爺,午膳已備妥,請您用膳。」
  一顆心始終懸著,無法安心的公子封睜開眼,低問,「人還沒到?」
  高野恭謹回話,「回公子爺,還沒到。」
  公子封心焦閉上眼,語氣卻是平靜沈穩,「你們先用膳。」
  「是,公子爺。」高野揚聲對外頭護衛道:「讓大夥兒先用膳,但仍得小心戒備,不得輕忽大意。」
  「是。」護衛領命,輪流用膳。
  高野則盡忠職守的守在主子身旁。
  「這麼晚還沒到,會不會中途橫生枝節?」
  「不會的,公子爺,咱們一路快馬加鞭,他們一時半刻趕不上我們,也是理所當然,請公子爺再耐心等待。」高野安撫主子的不安。
  公子封無聲的呼了口氣,斂定心神,繼續等候。
  過了約莫半炷香的時間,外頭傳來談話聲響。
  掌櫃的領了一隊商隊出現,「客官,這是小店剩下的最後一間上房,保證你住起來舒服的不想離開。我瞧你們運了楠木,可是要賣到林國?」由這往南而行,便是前往林國的道路,許多商販都會行經此地。
  一身富泰、腰系佩牆的中年商人點頭,拉大嗓門,「全天下誰不知咱們楠國的楠木是最上乘的木材,運到林國去,可是人人搶著要,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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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55:08


  公子淳上前一步,「恭喜二哥,賀喜二哥,小弟年少時,曾與二嫂合奏,二嫂琴藝高超,無人可及,令小弟至今仍念念不忘,不知今日是否能再次與二嫂合奏?」他想測試今日與老二拜堂成親的是否真是俞思凡,他可沒忘老五先前讓人易容成她,雖說父王賜婚,老五應不至於膽大妄為偷偷掉包,但不可不防。
  公子爵上前附和,「在這大好日子,我們若能聽得二嫂與三哥合奏,那肯定是餘音繞梁,三日不絕於耳。」
  「是啊。」其他人紛紛點頭附和。
  公子封緩緩轉身,嘲弄瞅看著愛玩把戲的老三。「二嫂意下如何?」公子淳步步逼近。
  「三叔願與思凡合奏,是思凡的榮幸。」思凡清脆好聽的嬌嗓輕揚。
  公子淳側耳仔細聆聽,確認這嗓音和思凡如出一轍,但嗓音能假,面貌能假,琴藝可假不了,她是真是假,合奏便知。
  心煩的」」公子碧朝僕役擺手,兩把雕飾精美的上好古琴,立即恭敬呈上。
  賓客們聽見三公子淳和俞思凡要合奏,全都安靜下來,準備聆聽絕妙琴音。
  思凡在假紫鳶的扶持下,優雅落坐,隔著紅蓋頭,纖白指尖先是錚的起了個音。
  落坐於她對面的公子淳,指尖彈動,錚的一聲,給了回應。
  他們倆沒有商議要合奏哪個曲目,思凡美麗的手指如戲水遊玩,快速撥弄琴弦,清靈絕妙好音成串流出。
  在場的賓客們無不眉目含笑,點頭讚歎她高超的琴藝。
  公子淳跟上她的琴音,時而溫柔諧奏,時而危險進逼,考驗她的琴藝。
  思凡接下他的挑戰,時而柔情似水,時而活潑靈動,她的琴音如同她的人,從不咄咄逼人,而是溫婉纏綿,教人心曠神怡,這正是天下周知,獨屬於俞思凡的琴音,任旁人如何模仿,也只能學得三分。
  公子策不爽的低道:「老三這人滿肚子陰謀詭計,真以為別人都同他一樣卑鄙下流,才會想和思凡鬥琴。」
  公子封冷哼一聲,「既然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愛試就讓他試個夠。」
  琴藝高超的兩人,琴音淨琮交融,一聲接一聲,飛旋交叠沖上雲霄,猶如飄飄仙樂,讓眾人深深陶醉。
  當最後一個音落下,眾人仍沈浸其間,久久回不了神。
  確認思凡身分的三公子淳頷頭,唇角噙著冷笑,「果然是思凡,高超琴藝,無人能出其右。」
  她氣定神閑回道:「三叔過獎。」
  其他人這才回過神來,擊掌叫好。
  公子爵氣悶,倘若思凡是假,他們便可大作文章,置老五於死地,可惜!不過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嫁給別的男人,老五肯定心如刀割,這感覺很好,他喜歡。
  「聽完二嫂與三哥的合奏,咱們該送二嫂入洞房,免得二哥怨咱們霸佔二嫂。」
  公子爵樂於見縫插針。
  其他人聞言點頭稱是,「沒錯,咱們是該將國色天香的新娘子還給二公子。」
  公子封眼見喜娘與假紫鳶攙扶思凡入內,強迫自己移開目光,不癡癡追逐她的「背影」。
  「五哥……」公子策好生擔心,這一入了洞房,就大勢已去。
  「什麼都別說。」公子封低啞著聲警告。氣惱的公子策不平甩袖,低聲咕噥。
  公子淳將他們的反應一一看在眼裡,大感痛快。
  今日,他們會為了慶祝老五的挫敗,來個不醉不歸。
  好酒好菜一一端上,管弦絲竹,美麗的歌伎舞伎娛樂眾賓客。
  眾人享用美酒美食,喝得酒酣耳熱,自六公子樂死後,他們好久沒這樣好好樂一樂,今日總算可以借由二公子碧成親,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自是非得好好樂樂不可。
  明日將要起程前往林國的公子封避開眾人耳目,獨自步行至後院,傲然凝望掩上的門扉上的兩個大紅雙喜字。
  「你看得再久,也進不了那扇門,除非你想搶親。」尾隨公子封步出喜宴的公子淳涼涼道。
  公子封轉身看著惡意嘲弄的老三,事已至此,任他再不願,也不得不低頭,「你贏了。」
  公子淳冷笑,「今夜你失去今生最愛,明日你將會如何?是否會曝屍荒野?」公子封不是很在乎道?「或許吧。」
  公子淳不饒人的步步逼近,面目猙獰,「很可惜我無法親眼瞧見你的死亡,不過思凡嫁給老二,也夠折磨你了。」
  「如同弦月的死,對你的折磨是嗎?」公子封冷冷譏嘲。
  公子淳面部表情變得更加扭曲,字字咬牙切齒,「你殺了弦月,就該以命來償。」
  始終找不著下落的弦月,終於在今日早晨遭人發現陳屍荒野,因已死亡多日,僅能靠失蹤當日的衣著辨認。他恨,恨老五至極,可他忍著,一直忍著,才沒在見到老五時,當著眾人的面殺了老五。
  他很清楚要殺掉一個人,不必親自染血,多的是方法,他要老五為過去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代價,是以他已派人埋伏中途,看老五如何逃出生天。
  「你不也安排紫鳶這個暗樁,伺機殺害思凡?依我說,你的心思比我歹毒,竟能不動聲色這麼多年,佩服佩服。」
  「思凡是你最致命的弱點,我想除掉她,理所當然。」
  「反之亦然,我除掉弦月,也是理所當然。」
  月光拉長兩人的身影,樹影扶疏,公子淳怒視再也不是對手的喪家之犬。「總而言之,你的命,我要定了。」
  「隨便你。」公子封一副了無生趣的模樣,淡淡道:「春郊時,思凡所遭遇的瘋虎是出自於你吧。你的心果然夠狠辣,當日弦月可是與思凡同行,猛虎已瘋,會不會只傷思凡,卻不波及弦月,誰也說不準,你願置弦月於危險,想來在你心裡,弦月終究不如權位重要。」
  「你別胡……」公子淳皺眉,突地聽見沙沙聲響,他的去勢極快,右掌毒辣擊向藏身於暗處之人的天靈蓋,「拿命來!」
  當公子淳的掌心就要擊中藏身之人時,先是望進那雙總是天真無邪的大眼,他猛地一怔,及時收勢,震傷自己,他全身冷汗涔涔,差一點他就親手殺了弦月。她怎麼會在這裡?
  扮成小廝的弦月俏臉慘澹,難以置信的瞪著他,抖顫著聲,「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你和其他人不一樣,我錯了,其實你們都」樣,為了權位,再可怕的事都做得出來。」
  原來她在他心裡一點也不重要,原來他並沒她以為的喜歡她,原來全是她自作多情,虧她覺得思凡會喜歡公子封很奇怪,原來,她也很奇怪。
  公子淳捂著受到內傷的胸口,乾澀著聲,「你不是死了?」
  難過到心都碎了的弦月流下淚來,「我好端端的,怎麼會死?還是你希望我死?」
  「不是的,我聽說找到你的屍體,你又消失許多天,我以為你已遭到老五毒手。」公子淳心亂如麻。
  該死!他著了老五的道。
  反將他一軍的公子封涼涼道:「我又不是不知弦月與思凡的好交情,我豈會動她?」
  他忍著沒殺弦月,等的就是這一刻,老三迫不及待想讓他苦嘗痛不欲生的滋味,他也得予以回敬,是不?
  「你別信老五,他不是好人。」公子淳想要解釋,可面對弦月失望的小臉,竟一時間不知從何解釋。
  「你也不是……」裝的!他的溫文儒雅全都是裝的!她親眼看見他是如何心狠手辣,他根本不是她想像中那個人。
  她心痛的轉身逃開,公子淳怒瞪公子封。
  公子封淡淡一笑,「看來她相當傷心,不過你本來就無意娶她為妻,讓她自行離開,你也省得麻煩。」
  公子淳恨恨道:「我會好好送你上路!」
  「隨時恭候大駕。」給了公子淳一記回馬槍,公子封快意的笑了。
  惱恨的公子淳當他是死鴨子嘴硬,憤然甩袖離去。
  隔日,天才泛白,一身華貴青袍的公子封面無表情的騎在馬上,身側的是一身黑衣的商野,兩人身後是隨行的護衛僕役二十人,成箱華貴的衣物、竹簡皆堆疊在馬車緊接在後。
  四位公子,同樣—身青袍,分列兩旁送行。
  公子封的目光首先觸及的是昨日才大婚的老二和思凡,思凡一身粉衫,梳上高椎髻,發上珠翠隨著她與老二細語交談,醉人擺動,當她發現公子封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時,她狀似與新婚夫婿聊得更加起勁,楚楚眼波,不敢與他四目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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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54:55


  被誘惑得雙頰嫣紅的思凡跺腳,「封,你別……」
  「別什麼?」他明知故問。
  「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他低笑,下巴擱在她的肩窩。
  她不以為然,嬌俏的哼了聲,惹來他陣陣低笑,陰鬱的心情,因她而舒展開來。「思凡。」
  「嗯?」
  「你說,當我們白髮蒼蒼想起今日我陪你射箭,心裡會是怎樣的感受?」他想要和她白頭到老,這份渴望強烈到他心都痛了。
  她心一揪,白髮蒼蒼之時嗎?他們真有辦法……不!她要想他們一定可以相守到老。
  她輕聲笑了,「我想我會跟你抱怨,你一點都不專心。」
  「我一定會大呼冤枉。」
  「你一點都不冤。」
  「誰說的,我可是很專心的以我的眼,我的心在愛你。」他低啞著聲,頭一次說愛她。
  人生至此,夫複何求。
  儘管早就知道他對她的感情有多情真意切,但親耳聽他傾訴,她仍是幸福得不由顫抖,她想說話,卻激動得發不出聲音。
  公子封與她相偎著,吻吻她的?,「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便愛上你了。」
  思凡深吸氣,再深吐氣,好不容易找到聲音,「愛你對我而言,如同呼吸那般重要,我已不記得究竟是何時愛上你。」
  「那肯定也和我一樣,在我們相遇的那一刻,你便愛上我。」他擅自幫她做決定。
  她逸出一串笑聲,「又或許是你為我挨鞭子的那一刻,我才愛上你。」
  「不,我為你挨鞭子的那一刻,讓你決定這輩子跟定我,不論我到天涯海角,你都會不離不棄。」他帶領她的小手,鬆開拉滿的弓,俐落的射出一箭。
  這支箭筆直穿透她先前射中紅心的箭矢,正中紅心!
  思凡在他懷中轉了身,與他面對面,笑得好美好美,「等我們白髮蒼蒼時,我們再來想想,究竟我是何時愛上你,何時決定與你共赴天涯海角。」
  她不要輕易言死,她要相信不論有多少難關在前頭,他們都會在一起。
  「就這麼決定。」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以吻為誓。
  他與她,能夠相守到老,一定能夠!
  三天后。
  龍心大悅的大王于大殿上,當著眾朝臣與眾公子的面,為知書達禮的二公子碧賜婚,讓他得心所願迎娶左相秀外慧中的獨生愛女俞思凡。
  且為了讓即將遠行的五公子封沾染喜氣,大王特意要二公子碧在五公子封離開前拜堂成親。
  這個消息宛如平地一記悶雷,打得公子封和思凡震耳欲隆。
  已被逼上絕境的公子封只覺更被往死裡打,一切的一切,像編織細密的毒網朝他兜頭罩下,把他困死。
  他支額冷笑,父王欲置他於死地還不夠,連他心愛的女人都要奪走,若有機會將他千刀萬剮,他相信父王絕不會有所遲疑。
  不論父王是否知曉思凡是他心愛的女人,不管是巧合,或是刻意,父王已經出了狠招,端看他能否置之死地而後生。
  公子封悄悄將思凡送回左相府,分開時,兩人沒有詛天咒地,僅是默默無語,相互勾纏的十指,到了這當口,終究不得不鬆開。
  就在公子封離開的前一日,二公子府張燈結綵,大隊人馬浩浩蕩蕩迎娶左相千金思凡姑娘。
  王城居民興奮的夾道觀看王族浩大的陣容排場,以及左相千金一車接一車豐厚的嫁妝。
  滿是書卷氣,英俊瀟灑,有一雙碧眼的二公子碧英姿煥發騎在高大的駿馬上,後方則是左相千金乘坐華麗雕有鳳凰的花轎,成堆僕傭皆一身紅,喜氣洋洋簇擁在側,王族嫁娶就是非常人所及。
  二公子府裡聚集王公貴族及朝中重臣,面目清俊的公子封也在其中,公子策滿臉不平,他不懂父王為何要將思凡許配給老二,這明明就是不對的。
  幸災樂禍的三公子淳徐徐來到公子封身側,涼涼道:「五弟,恭喜你。」
  對老五恨得咬牙的八公子爵也不懷好意的笑了,「今兒個可是二哥的大喜之日,五哥你怎麼不笑?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你很不開心呢。」
  大廳裡貼著的大紅雙喜字,刺痛公子封的雙眼,但他面不改色,不理會老三和老八的嘲諷。
  「老八,閉上你的狗嘴。」老七不爽警告。
  公子爵無辜的雙手一攤,「七哥,雖然你為人粗俗,但說話也不能這麼難聽,我可是誠心誠意的提醒五哥,這麼多雙眼睛在看,五哥卻是愁眉苦臉,旁人見了會以為我們兄弟不和,這可不好。」
  公子封抿唇任老八酸言酸語。
  公子淳加入補劍,「八弟說的極是,明日五弟將起程前往林國,父王正是看重五弟的才幹,才會委以重責大任,咱們幾個兄弟想為父王盡一已之力,父王還覺得我們難以勝任,五弟,你可千萬別辜負父王和我們對你的期望。」
  話說完,公子淳眼底盡是冷酷的殺意,他真正想說的是:五弟,你乾脆引頸就戮,省得我們費事。
  何嘗不知老三話中有話的公子策一肚子火,「你們別欺人太甚!」
  「奇了,七哥,你在氣什麼?我和三哥可都是好聲好氣在跟五哥聊呢。」一吐悶氣的公子爵笑容猙獰。
  公子封淡淡掃了眼不安好心的老三和老八,這筆帳,他會記下來,日後好好跟老三和老八清算。
  他冷冷的笑了,不疾不徐的說:「三哥、八弟,你們儘管放心,我絕不會辜負大家對我的期望。」
  公子淳意味深長的點頭,「那是最好。」
  公子爵意有所指的邪笑,「五哥,一路好走。」
  「你們不要太過分!」公子策氣壞了。
  前來參加喜宴的貴族與大臣們見幾位公子之間的氣氛不太對,他們竊竊私語,密切注公子封淡淡掃了公子策一眼,惱怒的公子策便忍下來,重重哼了聲,別過臉不看惹人厭的老三和老八。
  外頭傳來震耳欲聾的歡慶聲,顯示二公子碧和左相千金已回府。
  「二公子和新娘要來拜堂了。」眾人歡喜交頭接耳。
  公子淳惡意嘲笑老五黑沈的臉,為能親眼見到老五被逼到無路可走感到快意,既然他不好過,他會讓老五更不好過。
  「人哥與思凡姑娘簡直是天作之合。」公子淳笑著補刀。
  「金童玉女。」公子爵再補。
  面對挑釁,公子封不動如山,沒有叫囂,沒有怒?——沒有發狂,他隱忍不發。
  臉上沒有一絲喜悅的新郎官公子碧一身大紅癖袍,手執紅彩,另一頭牽引的則是蓋上紅蓋頭,身形婀娜的思凡。
  他們一出現,王公貴族們齊聲祝賀,笑聲不斷。
  公子策附在他五哥耳畔,小聲道:「五哥,五嫂可不能落入老二掌心,我都安排好了,咱們伺機搶親。」
  公子封輕搖頭,「父王賜婚,劫走新娘可是殺頭大罪,死的不只是咱們,連同府裡上百口人,還有左相府中所有人,都要跟著掉腦袋。」
  他們若真是搶了新娘,正巧讓父王找到藉口,一舉除掉他們,他不能讓為他抱不平的老七跟著陪葬,是以他再不願,都得忍氣吞聲,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和老二拜堂成親。
  二公子碧做夢也想不到他竟會作繭自縛,他對俞思凡壓根沒有任何感覺,就為了與老三作對,故意請求父王賜婚,沒想到父王真的賜婚,他這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愚蠢至極。
  他頹喪著臉,硬著頭皮和思凡拜堂。
  幸災樂禍的公子淳和公子爵開心得很,他們樂於欣賞老五的挫敗。
  「一拜天地!」
  公子碧和思凡一齊跪下。「拜!」
  公子封全身緊繃,怒焰灼燒。
  「二拜袓宗!」
  公子碧和思凡對著王宮的方向,再次跪下。「拜!」
  公子封緊咬牙根,額際青筋畢露。
  「夫妻交拜!」
  公子碧與思凡面對面。「拜!」
  公子封背過身去,眼不見為淨。
  他們兩人當著眾人的面,緩緩一拜,結為夫妻。「恭喜二公子娶得美嬌娘。」
  「才子佳人,天作之合。」
  「天定良緣。」
  賓客們齊聲道賀,歡聲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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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54:42


  「母妃可是要替這株茶花移株?」公子封一派無事,低聲詢問。
  「我要將它移至盆裡。」儀妃沾染上泥土的纖指指向一株開得正燦爛的白色茶花。
  福嬤機靈的取來水盆與帕子,讓儀妃清洗雙手。
  儀妃慢條斯理潔淨雙手,心裡百轉千折,長年來積鬱的不甘心就要衝破喉頭,她想大哭,想要大喊,可她什麼都沒做,就只是強忍心痛看著兒子。
  「聽說你父王交托你重責大任。」她恨!大王將封兒送到林國,豈不是刻意送他入虎口。
  「是,蒙父王看重兒臣,兒臣定不負父王所托。」公子封雙手一揖,語氣清清冷冷。
  「何時起程?」儀妃咽下滿腔苦澀。
  「最晚一旬後。」十日後,不是生就是死,他不希望再也見不到母妃。
  他小心翼翼挖出白茶花,移到小花盆裡。
  儀妃一怔,痛心疾首,沒想到會如此快。「我以為可以多和你說些體已話。」
  「兒臣也想和母妃多聚聚,可此事重大,兒臣不得耽誤。」公子封言下之意,便是父王容不下他太久。
  儀妃藏在袖裡的雙手緊握成拳,長長的指甲掐進掌心。她多年來承受痛苦,陪伴在可憎的男人身邊,度日如年,唯一的冀求便是愛子能夠平平安安,可大王竟要封兒的命!他怎麼能!
  「此去不比身在王城,況且路途遙遠,封兒你自小養尊處優,得有人貼身伺候,我才能放心,記得帶高野同行。」儀妃緩緩叮嚀,要兒子不可大意。
  兒啊,前有豺狼,後有虎豹,你千萬要小心。
  「高野明白兒臣所有需求,自是同行。」公子封仔細將移株到小花盆的白茶花覆上一層又一層的軟泥。
  母妃,孩兒此行凶多吉少,望您珍重。
  「你父王之所以派你到林國,定是對你寄予厚望,你千萬別讓大王失望。」兒啊!不要死!絕對不要順了大王的意!
  儀妃忍淚叮嚀,心痛如絞,深知不論發生任何事,高野都會拚了命保護封兒,她欠高野的,這輩子怎麼都還不了了,唯有下輩子再好好償還。
  公子封看進儀妃悲傷的眼眸,母妃心裡的苦與痛,他何嘗不知,他這次若是和高野都回不來,往後母妃將如何度過漫長歲月?
  儀妃抖顫的嗓音力持平穩,「凡事小心謹慎。」
  他向母妃保證,「兒臣明白。」
  儀妃看著已移盆種好的白茶花,淚水悄然凝結,輕聲道:「封兒,這株茶花,就當作是母親,讓它陪伴你。」
  「謝母妃,兒臣定會好好珍惜。」公子封手捧白茶花,捨不得與母妃分離,卻是不得不走。
  母子倆相互凝望,萬語千言,一記眼神,便能清楚傳達。「兒臣會快去快回。」公子封的眸光堅定不移,要母妃別為他擔心,他定能化險為夷,不讓期盼他死的人稱心如意。
  儀妃定定看著毫無懼意的兒子,她不能什麼事都不做,眼睜睜讓封兒送死,這輩子她的犧牲夠多,也失去夠多,絕不能再退讓。她握住兒子的手,微笑道:「這是當然。」
  「母妃,待兒臣回來,再幫您移植茶花。」公子封朝著母妃溫柔微笑。
  儀妃忍不住抬手摸摸他的頭,如同兒時他受了委屈,她一次次給予的溫柔撫慰。
  「好,母妃等你。」
  溫暖的陽光總算穿過森森大院,照進陰鬱的母子心頭。
  到了傍晚,漫天紅霞,公子封才步出王宮。
  在外頭等待的依舊是高野,當他瞧見捧在主子手上的白茶花時,心頭狠狠一震,躬身行禮,「公子爺。」
  公子封將手中的白茶花交到他手中,「這株白茶花開得可真燦爛,是不?」
  這株白茶花是母妃想要借由他的手送給高野,他心下清楚明白。
  「很美,小白茶在屬下眼裡始終是最美的。」高野慎重的捧著白茶花,聲音沙啞,帶著不易使人察覺的激動,他那鎖在深宮大院的小白茶……教他幾乎要熱淚盈眶。
  公子封回頭望著已然掩上的宮門,他,一定會再回來!
  高野也望向厚重難以攻入的宮門,多少年了,無情的宮門隔絕他的癡心與想念。
  兩人深吸口氣,收回渴望的目光,毅然決然轉身離開。
  公子封回府的頭一件事便是找思凡。
  他們還能在一起多久,沒人知道,是以他格外珍惜與她相守的每一刻。「姑娘呢?」
  「姑娘在後院。」
  「賞花?」
  「這……」僕役吞吞吐吐,向在主子背後手捧白茶花的高野求助。
  「公子爺去了便知道。」高野代為回答。
  公子封滿腹疑惑,走過重重回廊,轉向後院。
  遠遠的,他便看見俏臉嚴肅的思凡站在院中,挽箭拉弓,他沒有出聲喚她,而是遠遠觀看。
  他若沒記錯,站在她身側的是府裡箭術最好的護衛,他雙手盤胸,看護衛指導她如何更有準頭。
  思凡沈著氣,瞄準身上不同部位插著數支箭的稻草人,使盡力氣將弓弦拉滿。
  「拉穩,手不能顫抖。」護衛不稍假慈色,嚴肅指導。
  「好。」她深吸一口氣,使出更多力氣,讓雙臂更為平穩。
  護衛調整她臂膀的位置,射獵本就不是遊戲,既然她有心想學,他自是會認真教導。
  公子封明白她為何要練射箭,回想起昨日她淚眼婆娑的說,她會努力不成為他的累贅。
  她不是他的累贅,是他連累她才對。
  如果不是他,她會過得快樂愜意,壓根不會多次遊走生死邊緣。
  但明知如此,他仍是不願鬆開她的手,既然決定抓握,既然決定帶她走,他就會牢牢抓緊她,到死都不放。
  練了一下午的思凡,渾身疲憊不堪,手臂已沈重的快舉不起來,指腹也已磨破流血,但她不肯休息,她一定要抓緊時間練好射箭。
  她斂定心神,心無旁騖的射出這一箭。
  咚一聲,銳利的箭矢射中稻草人心口,她面露微笑,垂下已累到開始顫抖的手臂,以難以置信的口吻道:「我射中了。」
  她的準頭不是很好,以前練射箭,不過是怡情,真正遭遇危急時,很難馬上反應過來,所以她得勤加練習,讓自己隨時都能進入備戰狀態。
  「姑娘做得很好。」護衛贊許的點頭,她一開始準頭更差,許多箭都?邊落地,他本來還在苦惱教導她射箭,她一個不開心,他會遭到責難,卻沒想到她連聲抱怨都沒有,一直練習,令他刮目相看。
  思凡漾滿偷悅的目光瞥見站在遠處的公子封,見他不疾不徐的朝她而來,她唇角的笑容擴大,等不及要讓他看她一整天練習的成效。
  護衛見主子出現,躬身問候,「公子爺。」
  公子封應了聲,來到滿心期待的思凡身旁,不舍的執起她的小手,看著上頭斑斑血跡。
  「你來多久了?」她一點都不覺得疼,興奮感充斥胸臆。
  「正好看見你命中紅心。」
  美麗的小臉瞬間亮了起來,「你看見了。」
  「我看見了,你做得很好。」
  「我可以做得更好。」她信心十足。「我相信你可以。」
  護衛識趣安靜退下,留兩人於後院獨處。
  他將她雙手包在掌心,「很疼吧。」
  她淡淡一笑,「不去想,就不會疼了,我想趁著這幾日將箭術練得更好。」
  「你該被好好嬌養。」
  她嬌嗔的睨他一眼,「我這樣若還不算被嬌養,真不曉得什麼才叫嬌養。」
  「還不夠,遠遠還不夠。」公子封想要用他所想得到的方式嬌寵她。
  「你不怕我會被你寵到無法無天?」
  「如此最好。」
  思凡受不了的搖頭,美眸瞅著他要求,「陪我練箭。」
  他眉心微蹙,「你不累?」
  「是有一點,但我趁著感覺還在,再練練。」
  「明兒個你的手臂會累到抬不起來。」他嘴上念著,可拒絕不了她的央求。「明兒個的事,明兒個再說吧。」
  公子封來到她身後,親密的以他的胸膛貼著她的後背,大掌覆在小手上,搭上箭矢。
  她從他身上傳來的熱氣以及好聞的男性氣味,感到無比幸福。
  他附在她耳邊說:「調節呼吸。」
  她配合著他的呼吸,吐息,專注於呼吸。
  「拉滿弓。」他的嗓音低沈,帶著誘惑,且每一個字都正巧吻上她可愛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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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53:00


  公子封二話不說,拉著她的手就走。
  思凡內心惴惴不安,小跑步的跟著他又急又快的腳步,到底出了什麼事?
  「退下,全都給本公子退下。」公子封斥退緊跟在後的高野及要上前服侍的僕役。
  所有人見到他陰沈冰寒的表情,全都停步,不敢再上前。
  思凡跑得跌跌撞撞,公子封乾脆將她一把抱起。
  她溫柔撫摸他怒繃的臉龐,感受到他即將爆發的滔滔怒焰,「封……」
  他一腳踹開房門,正在裡頭整理的奴婢嚇了好大一跳,端在手裡的水盆掉落,眶啷撞擊,水灑了一地。
  「是,公子爺。」奴婢連收拾都不敢,急忙出去,為兩人帶上門。「封,出了什麼事?」
  公子封將她放在桌案上,大掌用力一揮,掃下案上的燭臺與茶杯,悍然壓下她,饑渴的唇纏上粉嫩的唇,恣意蹂躪。
  他的吻來得突然,她粉唇微啟驚喘,他的舌尖便喂了進來,火熱勾纏,他的怒火伴著欲火灼燒。
  大掌刻不容緩拉開她的裙擺,嘶的一聲,脆弱的布料被他殘暴撕毀。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公子封的計畫,被大王突來的命令給打亂了。
  不論心裡有多不願,他都不得不從。
  未來前程,吉凶難測。
  是夜,在與思凡抵死纏綿過後,他若有所思的擁著被他徹底愛過的思凡。思凡小臉嫣紅,嬌喘籲籲的倚在他懷中,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在他懷中,她成了他的女人,雖未經爹娘同意,可在她心裡,她已是他的妻。
  他的氣味令她感到安心,只要有他,縱然外頭起了狂風暴雨,她仍舊會安全無虞,她不在乎外頭如何紛紛擾擾,只要他們倆能夠相守,即是幸福。
  只是……困擾他的,究竟是何事?公子封的指尖一下接一下順撫她滑嫩的背脊,他捨不得放開她——偏偏不得不放手。
  「我要離開了。」他低沈著聲,打破此刻的濃情密意。
  「什麼?」思凡一怔,不解抬頭,「你說要離開,是要去哪兒?」
  他清清喉嚨,試著狠下心腸,「父王派我到林國,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所以?」她的心瞬間提到喉頭,嬌媚的臉蛋倏地慘白。
  「所以你留下。」他刻意不看她的眼,以免心軟,他挪開她誘人嬌軀,翻身下床。
  心慌意亂的思凡焦急抓住他的手臂,「我要跟你一塊兒走。」
  他冷硬著聲,堅持不退讓,「不行,你要留下。」
  「封,帶我走,好嗎?」淚水於眼眶凝結,她的心都快抖散了。
  為何她才剛感到好幸福、好快樂,便又有讓她難以預料的壞事發生?
  「不。」他全身僵硬,冷聲拒絕,可他偏就是沒辦法甩開她的手,他好想緊緊擁抱她,哪裡也不去。
  「你為何不看我?」她跳下床,自他身後將他緊緊抱住,眼底不爭氣的淚花亂轉。
  她好怕,好怕這一鬆手,就再也見不到他。
  公子封抿唇不語,強忍住即將與她分別的痛,抓開她的小手。
  怕得不知所措的思凡拚命搖頭,淚水落在他的背上,她將他抱得更緊。
  她的淚,燙著他的心,教他無法用力逼她鬆手。
  「我會回來。」為了她,他會傾盡全力活下來。
  她搖頭,哽咽的說不出話,心下明白,此去定是兇險難測,他才會撇下她。
  他咬牙加強承諾,「我會回來。」
  她淚眼迷蒙,嬌聲哀求,「封,帶我走,求你。」
  「不行。」他逼自己不可因她的淚水,她的哀求而退讓。
  他的不肯退讓,令她更加恐懼,「封,你是我最愛的男人,我不想與你兩地相思,我沒有高強的武藝,但是我會努力不成為你的累贅,所以,讓我跟你走。」公子封的心在拉扯,他何嘗願意與她分離,可他更在乎她的安危,他就要她好端端待在這兒。他硬著聲,發怒,「你別跟我鬧。」
  「我不是跟你鬧,如你所說,你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你要我在這兒等多久?
  「世事難料,我待在這兒,真能安全嗎?」
  他的心一揪,知道她是對的,許多事他都難以掌控,倘若又有刺客闖進來,他的人攔得下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接下來還能攔下幾回?他不在王城內,鞭長莫及……
  他緊握她冰涼的小手,為自己無法待在她身邊,保護她的安全而惱怒。
  發現他動搖,思凡加緊說服,「在這座王城裡,虎視耽耽的人是那樣多,今日的朋友,很可能就是明日的敵人,我已不曉得誰能信任,誰不能信任。」紫鳶的事帶給她太大傷害,向來溫文看似無害的三公子淳竟在她身邊安插了這步棋,隨時等著出手,三公子淳著實教她心寒。
  公子封想起今日在大殿上,老三和老二都請父王賜婚,難保他不在王城時,他們不會故計重施,為了除掉他,老三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所以當他離開王城時,極可能會遭遇埋伏,至於父王心裡在盤算些什麼,他也不能輕忽大意,要不要帶她走,著實難以抉擇。
  「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塊兒。」她的語氣堅定,沒有一絲恐懼,「封,我最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再也見不到你。」
  公子封的心狠狠一震,他們倆心下都清楚,等待他們的,絕非康莊大道,毒蛇猛獸正伺機而出,不是生,就是死,沒有第二條路。
  如果他真的會死去,他自私的希望死前還能看見她絕美的臉龐,他轉身用力將她擁進懷裡,「要知道我一旦點頭,就不許你反悔。」
  她既哭且笑,仰望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我只怕你會突然反悔,把我丟下。」她的笑容漾滿幸福,他不舍的以拇指抹去晶瑩的淚珠,警告道:「你再哭,我就真把你丟下。」
  思凡吸吸鼻子,連忙止住氾濫的淚水,「我不哭,真的不哭了。」她揣著心問:「你會帶我走,是嗎?」
  公子封長歎了口氣,捧著她淚痕斑斑的小臉,「你是我的妻子,我豈能不帶你走。」
  一句她是他的妻子,使她笑容燦爛奪目,「對,我是你的妻子,不論你到哪兒,我都會跟在你身邊。」
  他逸出一口氣,「就算是死亡,也不能將我們分開。」
  「沒錯,就算是死亡,也不能將我們分開。」她偎在他的胸前,聆聽他堅定有力的心跳,眸光篤定毫不退縮。
  為了她的男人,她什麼都願意做!
  隔日,公子封再次進宮,高聳的宮牆,隔絕燦爛金陽,高大茂密的楠木,使牆內多了不少冷意。
  公子封面無表情沿路接受宮人內侍屈膝行禮,他穿過華麗雕梁,走過絕美畫棟,途經美麗湖泊,王宮內的一景一物皆美不勝收,他遙望大殿,心神嚮往所在之地。
  那裡,離他愈來愈遠了。
  他嘴角噙了一抹冷笑,往儀妃的寢宮而去。
  儀妃貪靜,所以她的寢宮位置僻靜,加上她的性情與兒子一樣,清清冷冷,是以宮內其他妃子甚少過來與她閒話家常。
  負責伺候儀妃的老嬤嬤得知他來了,立刻迎上,「福嬤見過五公子。」
  「娘娘呢?」公子封留意了下,寢宮整理得很乾淨,未因父王不來而遭到宮人內侍疏忽荒廢。
  「娘娘在後院。」福嬤對從小看到大的五公子,心裡總是憐惜,明明五公子是個好孩子,大王偏就是不疼愛,唉。
  公子封頷首,朝後院而去。母妃閒暇時喜愛蒔花弄草,所以泰半時間都花在後院裡。
  果然他一轉進後院,即見儀妃蹲在地上,拿著小鏟子在鏟土。
  這座花園種滿各種不同品種的茶花,各色茶花開得燦爛奪目,全都由儀妃親自打理,不假宮人之手。「母妃,兒臣來了。」
  儀妃抬首望著眉目像她,與她一樣一派清清冷冷的愛子,「封兒,你來了。」冷若冰霜的儀妃在得知公子封收到大王的命令後,她那早就冰凍的心,開始不滿燒灼,但她強作鎮定,未請求大王收回成命,因她非常清楚,她不是受寵的妃子,她的請求對自私狂妄的大王毫無作用。
  她的眼眶不由發熱,看著愛子昂首闊步朝她走過來,蹲在身旁,取過她手中的小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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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52:45


  一旁的公子封聽見老三的請求,臉色未變,連身形都沒動過。老三在他這裡要不到弦月,便要再對思凡出手是嗎?
  「這是喜事,你也到了該成家的時候。」大王若有所思,俞思凡確實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可他也聽內侍說,淳送了不少禮給右相及右相千金,今日求親的物件為何會變成左相千金?淳在想什麼?
  公子淳低垂著頭,隱去唇角得逞的笑容。
  公子策氣壞了,惱於老三竟然覬覦他的五嫂,他偷偷瞥向五哥,只要五哥一記眼神,他便能意會。
  公子封強迫自己不動如山,冷眼旁觀,急,只會壞了大事。
  大王的目光刻意停留在面無表情的公子封身上,他聽內侍說,封也送了不少禮給右相及右相千金,可他也沒忘,封與左相千金走得很近,所以封心裡到底屬意誰?或是兩個都屬意?
  一雙碧眼,擁有異族長相的二公子碧也上前一步,躬身作揖,「父王,兒臣也有一事相求。」
  大王挑眉——沈著聲,「說。」
  「兒臣也與左相千金思凡姑娘自小青梅竹馬,對她心儀已久,想請父王為兒臣與她賜婚。」公子碧朗朗請求。
  公子淳只預料老五會阻攔,怎麼也沒料到中途殺出的是喜歡書冊更勝於女人的老二。
  公子碧于心底冷笑,老三心狠手辣派人燒了他的書樓,這梁子結得可大了,既然老三想娶俞思凡,他就讓老三娶不到。
  公子封仍舊不動聲色,心裡卻是高興老二從中作梗。
  不甘寂寞的公子策嘴角上揚,也上前躬身作揖,「父王,兒臣也喜歡思凡姑娘,請父王賜婚。」
  公子封腦子轉了轉,步上前,躬身作揖,朗聲道:「啟稟父王,兒臣也想請父王為兒臣與思凡姑娘賜婚。」
  右相又急又氣,不過是短短幾日的光景,擺明喜歡珍珠的公子們,居然全都改變主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珍珠哪裡及不上俞思凡?
  左相見公子們接連上前請求賜婚,內心惴惴不安,冷汗直冒,他自是清楚女兒與誰情投意合,不過其他公子也得罪不得哪。
  大臣們瞪大眼看著公子們一個個上前請求大王賜婚,心下全打了個突,不都說公子們喜歡右相千金,紛紛送貴重禮物討好右相及珍珠姑娘,怎麼忽然間全都請大王替他們與左相千金賜婚?
  傳聞應當錯了,其實公子們是送貴重禮物給左相及思凡姑娘,如此才說得通。大臣們偷瞄顯然魂不守舍的八公子爵,猜測他是否也會上前請求大王賜婚。
  公子爵後知後覺發現眾人目光,他慌忙斂定心神,暗忖,幾個兄弟為何都步上前?莫非父王有事交代?他趕忙上前,「父王,兒臣……」
  大王抬起右手,不讓他說下去,「本王知道了,你們幾個兄弟都與俞思凡青梅竹馬,她性情溫婉,你們會中意她,本王也不意外,但世間唯有一個思凡,你們五個兄弟都想請求本王賜婚,這粧婚事,可不好辦。」
  聞言,八公子爵臉都黑了,這誤會可大了,偏偏他又不能說出他沒娶俞思凡的意思,以免父王發現他從頭到尾都心不在焉,他只能暗自祈禱,父王千萬別為他賜婚。
  五位公子齊聲道:「請父王作主。」
  「賜婚的事,日後再提。」大王看著讓他不放心的五個兒子,賜婚給誰,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之中是否有人圖謀不軌。
  「是,父王。」五位公子再次齊聲,退下。
  左相松了口氣,不論公子們是真心或假意,至少眼下誰也不得罪。
  被打亂計畫的公子淳心下有諸多不滿,差點他就能讓老五再也笑不出來,他不快的橫了不知為何也跳出來的老八一眼。
  公子爵好無辜,揪緊眉心——他若知道上頭幾個哥哥是站出來請父王賜婚,他就不會傻乎乎跳出來。他憤恨難平的瞪了老五一眼,三哥說,老五派人傷了他的人,這筆帳,他可得跟老五好好算一算。
  公子封感受到公子淳與公子爵對他的諸多不滿,依然一派雲淡風輕,不將他們兩個放在眼裡。
  內心深沈的大王思緒百轉千折,糾結著哪個兒子最有可能反叛?淳?封?又或者全部?
  公子封察覺父王嚴厲審視的目光,眼眸低垂,斂盡光芒。
  公子淳則一派溫文無害。
  大王心下登時有了主意,朗聲道:「都退下吧。」
  大臣們躬身退下,正當五位公子也要退下時,大王開口,「封,你留下來。」公子封留在原處,其餘公子不由多看他幾眼,可沒父王的允許,他們也不敢留下,只好依言退下。
  大王走下王座,來到公子封的身邊,眯著眼打量這個兒子。從以前到現在,他就不喜歡封,這孩子不像樂會討他歡心,也不似淳笑口常開,冷冷冽冽,如冰似的,和他母妃一樣,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就是不夠討喜。
  公子封沈靜,恭立。
  大王揚唇,緩聲道:「封,近來林國蠢蠢欲動,本王打算派你出使林國,探探他們的虛實,你意下如何?」
  楠國與林國以往便征戰不休,直到近幾年才和平相處,雖是如此,雙方卻也派了不少探子潛伏,隨時都會有再興戰的可能,父王突然指派他出使林國,用意再明顯不過。
  父王想借由林國之手,除掉他!
  公子封心頭一凜,不解他是哪裡令父王起疑?但他的力量還不足以和父王相抗衡,是以他面不改色,雙手一拱,語氣堅定,「兒臣定不負父王所托。」
  「本王就知道,你不會讓本王失望。」大王意味深長的笑了。
  他是楠國威震天下的大王,永遠的大王,沒有任何人可以取而代之。
  陽光亮得刺眼,卻照不進領了王命的公子封充滿陰霾的內心。
  宮人內侍見到五公子,紛紛行禮,他昂首闊步視而不見,繃著臉走出永遠讓他感受不到一絲暖意的王宮。
  于王宮外靜候的高野見到他的臉色,心下一沈,快步迎上前,「公子爺……」公子封右手微微一抬,示意高野,眼下他什麼都不想說。高野立即意會,躬身行禮。
  公子封全身僵硬如石的坐上馬車,唯有成拳的雙手青筋畢露,顯露他極力壓抑的怒焰。
  他恨得咬牙切齒,這些年來,他行事始終小心翼翼,卻仍是讓父王起了疑寶,父王想借由林國之手殺他?
  除了父王以外,想對付他的尚有老三與老八,至於老二也極可能突然出手,如此多的敵人,應會趁此良機取他性命。
  「呵,在這座王城裡,什麼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根本就不存在。」他嘴角上揚,自嘲一笑。
  事已至此,他這條命隨時都會消失不見,所有跟著他的人,恐怕也會和他一同遭難。
  人的生命本就脆弱,身為公子的他在兒時便清楚明白,可一想到思凡會因他受到牽連,他便無法平心靜氣接受,他要她好好的。
  當馬車穿過青龍大街回到府前,他臉色陰沈,強迫自己不疾不徐走進府裡,絕不讓可能在外頭窺探的探子瞧出端倪。
  高野緊跟在怒沈了臉的主子身後。
  厚重的大門,隨著他們的進入,重重掩上。「她人呢?」公子封回府的頭一件事,便是揚聲找人。
  迎上來的僕役心知主子在找誰,「姑娘她和廚娘在一塊兒……」
  公子封腳跟一轉,快步走向廚房。
  無法進宮隨侍在側的高野心急如焚,偏偏主子不說,他只能像只無頭蒼蠅跟在主子身後團團轉。
  在主僕二人快接近廚房時,即可聽見思凡那教人打從心裡感到偷悅的嗓音。「姑娘,公子爺吩咐了,你想吃什麼,儘管說一聲,我會為你備好,你不用親自過來。」廚娘見思凡親手熬煮雞湯,嚇壞了,在思凡身邊轉著,勸著。
  「你別慌,我不過是想親手熬湯給公子爺喝,沒事的。」思凡輕笑,細心看顧在爐上熬煮的雞湯。
  今兒個他被大王召進宮,近來不愉快的事接踵而來,她希望他喝到她親手熬的湯能夠感到開心。
  雞湯香氣四溢,肥美的雞肉於鍋中滾動,誘人食指大動。
  公子封大步走進廚房,他的出現,讓兩個女人嚇了一跳。「你回來了。」思凡漂亮的臉龐寫滿欣喜,可一見到他的表情,笑容便瞬間凝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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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52:32


  思凡一怔,想到一直不願去想的紫鳶,紫鳶的背叛令原本漾滿幸福的小臉黯淡愁悵。
  公子封敏銳察覺她情緒變化,眉眼低垂,「你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紫鳶她……」
  公子封臉一沈,以休得再提的語氣道:「還給老三了。」
  從他的語氣,她知道他還在盛怒中,也確定紫鳶已經不在了,心,難受,痛著。
  「這是最後一次,再也不要為了她傷心。」
  她哽咽點頭,最後一次為紫鳶傷心難過。
  她哭了好一會兒,公子封不舍的扳過她的臉,一一吻去她的淚,她的淚水卻像潰堤般流個不停,使心疼的他著實惱了,「夠了,不許再哭。」
  她抬起哭紅的臉,瞅望霸道的男人。
  「你才醒來多久,怎地就忙著以淚洗面。」他不喜歡她為了紫鳶哭腫雙眼,她就是心太軟,會為無謂的人傷心難過。
  思凡勾著他的脖子,仍舊傷心不已,但已努力止住淚水,「我沒辦法……」他歎了口氣,吻吻她的唇,不打算告訴她,她的小兔兒已葬身火窟,免得她又哭紅雙眼。
  大事尚未抵定,他的前方有許多絆腳石需要一一剷除,以後只會更加不平靜,所以他分外珍惜此刻與心愛的女人耳鬢廝磨的機會。
  於是貪婪的大掌再次撫弄潔白無瑕的嬌軀,以他的火熱堅硬強焊驅離她的悲傷。
  五公子府今日來了不受歡迎的稀客。
  公子封端坐在沒有繁複擺飾的大廳,悠然品茗。
  接連被賞了好幾回閉門羹,溫文儒雅的公子淳強忍滔滔怒焰,冷硬著聲,「前幾日我過來,聽說五弟身子不適,不宜見客,今日見五弟神清氣爽,想來已經康復。」
  弦月已失蹤好幾天,公子淳遍尋不著,到左相府要人,只聽說弦月看過思凡便離開,可她離開左相府後下落不明,他認定弦月人還在左相府中,不顧一切強硬進入?人,結果並未尋得弦月,反而得罪左相。
  他心知弦月的失蹤定和老五有關,畢竟紫鳶的屍體被送了回來,他早就由紫意那得知,左相府裡的思凡和紫鳶都是假的,老五既然發現他的計謀,自是不會善罷甘休,只怪他發現得太晚,以至於老五有機會對弦月下手。
  「多謝三哥關心,經過多日休養,我確實好多了。」占得上風的公子封冷睇眼底含怒的老三,冷腔冷調的調侃,「三哥不喝嗎?我記得三哥最愛品茗,又或者三哥今日想飲酒?正好我有一譚好酒,這就讓人備上。」
  公子淳恨不得揪住老五,命他快快交出人,但老五不是會聽命行事之人,這口氣他不得不吞。他咬緊牙根,開門見山道:「前幾日氣絕身亡的紫鳶被丟在我府門外。」
  公子封故作訝異挑眉,「紫鳶不是在左相府裡好好待著,怎會死了?還被丟在三哥府外,這事非比尋常,我讓高野查查。」
  他裝模作樣揚聲,「高野。」
  「是,公子爺。」守在廳外的高野,立刻進廳。「你去查查紫鳶究竟是怎麼著,三哥竟說她前幾日便死了。」
  「回公子爺,今兒個紫鳶才奉思凡姑娘的命令,上街釆買繡線,屬下親眼確認她安然公子封雙手一攤,「三哥,莫不是高野大白天撞鬼,否則怎會見到紫鳶?」
  公子淳對他們主僕二人裝傻憤怒不已,他雙手握拳,一字一字道:「高野見到的不是真正的紫鳶,你我心知肚明。」
  公子封冷笑,「三哥真是有意思,紫鳶就是紫鳶,豈會有假?」
  」公子淳額際青筋浮跳,幾乎將牙咬斷,「你到底想怎麼樣?」
  公子淳連日遍尋不著弦月,難以確定她是否安然無恙,他備受煎熬,不斷猜測紫鳶是如何被發現?她臨死前究竟做了什麼,以至於惹怒老五。
  幾個兄弟遭到瘋狂報復,亂成一團,他不是不知道,可老二竟然懷疑是他派人所為,只因他曾不經意對老」」提過,他的藏書之豐無人能及。
  至於老八則一心一意照顧他那傷重的小廝,根本就無心追究,是他低估了老五會有多瘋狂。
  他,失策了。
  「三哥怎會這樣問我?究竟出了什麼事?有需要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弦月在哪?她到底是生是死?」
  「弦月姑娘自然是在大司田府不是嗎?難不成她又亂跑,到處惹事生非?哎,她真是讓人片刻都不能安心的姑娘。」公子封唇角噙著森冷的笑意。
  「我們的事,別扯上女人。」
  他繼續悠哉喝他的茶,涼涼道:「二哥說得真好,男人的事,何必扯上不相千的女人。」
  公子封目光森冷,揚唇一笑,「所以祝三哥早日找到弦月姑娘。」
  「……」眼見老五擺明不放人,公子淳卻是礙於弦月人在老五手中,不得不隱忍再隱忍,「思凡呢?我想見她。」
  「呵,三哥今日是怎麼著?找不到弦月姑娘便來找我,要找思凡也來找我,何時我專門幫人找人了?」
  公子淳對上有仇必報的公子封,已暗自交手過幾回的兩兄弟誰也不服誰,彼此心知肚明,這不過是個開端,往後他們將會有更多衝突。
  弦月的死活,掌握在老五手中,教公子淳進退兩難。
  「我不知道紫鳶做了什麼,不管你信是不信,都不是出自於我的命令。」公子淳不得不低頭認了。
  「三哥將紫鳶教得極好,精明能千,所有交代她的事都辦得妥妥當當,就一點不好。」
  公子淳不會蠢得以為老五譏諷的口吻,真是在誇讚紫鳶。
  「她並非真的聽命於我,我居然看走眼,不得不說三哥真是好本事。」公子封撫掌稱讚。
  「紫鳶死了,這口惡氣你也出了,該是夠了。」
  「紫鳶明明活得好好的,三哥怎地口口聲聲說她死了,這般咒她,可不是好主子。」
  公子封不認就是不認,看老三能奈他何。
  公子淳硬著聲,「你究竟要不要交出弦月?」
  「三哥,弦月不在我這兒,你怎麼老跟我要人?」公子封好無辜,好快意。
  思凡受傷,昏睡兩個日夜,紫鳶多年來潛伏在他身邊,這些帳可不是老三說夠了就夠了。
  公子淳再也沒辦法佯裝溫和無害,「你的答案是不,真要和我硬碰硬?」
  「三哥——請恕我資質駑鈍,實在不懂你在說什麼。」表面上的兄友弟恭,再也不需要了。
  公子淳起身,不與他瞎纏,「五弟,別忘了,狗急可是會跳牆,事已至此,你我已無話好說。」
  公子封嘴角噙著冷笑,「你我本來就不是無話不談的兄弟,倒是三哥真是得好好找弦月姑娘,說不準她跑到哪座荒山野嶺,逍遙快活。」
  公子淳怒瞪說風涼話的老五,憤然甩袖離開。
  公子封涼涼道:「三哥,慢走。」
  戒備森嚴的王宮大內,豪華殿堂再華貴美麗,也總是讓人懾於天威,喘不過氣來。
  大王端坐在朝堂之上,看著下方羅列兩行的兒子與大臣。
  打從他最疼愛的樂死了之後,每一夜歡快後的他都睡得不甚安穩,老想著其他兒子是否也如同響,意圖謀奪大位。
  駭人的惡夢不斷折磨,大王一下夢見碧在他茶水裡下毒,一下夢見淳帶兵攻進王宮,一下又夢見封害他落馬,一下又夢見策與爵聯手將他關進暗無天日的大牢,以至於他日漸憔悴,消?不少。
  樂死了,剩下的兒子沒一個特別討他歡心,沒一個能讓他信任,他得時刻提防才行。
  「還有沒有事要上奏?」
  公子淳上前一步,躬身作揖,「兒臣有一事請求父王。」
  「說。」大王利眼微眯。「兒臣想請求父王賜婚。」
  來了!大臣們聽見公子淳請求賜婚,想起近來聽聞公子們皆對右相的掌上明珠大獻殷勤,想來三公子打算奪得先機。
  「左相千金俞思凡姑娘秀外慧中,蕙質蘭心,兒臣自小與她一塊兒長大,對她一見傾心,今日斗膽請求父王成全。」
  三公子淳請求大王賜婚的對象非意料中的右相千金,而是左相千金,讓大臣們大感意外,從三公子那收到不少貴重禮物的右相一怔,不滿斂住惱怒。
  溫和的左相愕然,畢竟他心知與女兒較常往來的是五公子,而非三公子,三公子怎會來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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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52:18


  公子封的心因焦急而痛苦灼燒,她是支持他前進的力量,假如沒有她,他不知道會變得怎樣。
  「你為何還不醒?難道你不曉得我等你等得快瘋了?還是你故意想嚇我?」他擁著赤裸的她,不停在她耳畔低喃。
  兩個日夜,使他清冷的嗓音變得沙啞;兩個日夜,使他冰冷的眼眸泛著血絲,兩個日夜,使他清俊的臉龐變得憔悴,他不再是目中無人的男人,就只是個為了心愛的女人肝腸寸斷的男人。
  他要復仇!為了她今日的遭遇,非要狠狠反擊老三不可,他所嘗到的痛徹心扉,老三也得嘗嘗。
  他吮著她冰涼的唇,低嘶,「你是為我而生的女人,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將你搶走,連閻王都不許。」
  痛!她的背熱辣刺痛,令她難受嗚咽,頭好重,眼皮也好重,不時可以聽見紫鳶充滿惡意的笑聲。
  她難受的瑟縮著肩,想要逃避紫鳶的背叛,可這一縮又扯痛傷口,讓她痛得眼角沁淚。
  冰涼的唇,接住她眼角的淚,低聲命道?。「不許你在夢裡哭,快點醒來。」
  思凡聽見她最喜愛的清冷男性低嗓,「封……」
  「你曉得我就在這兒,所以,快點睜開眼看看我。」他環抱著她,不敢施加力道,擔心會不小心弄疼她。
  她仍未因他的呼喚而清醒。
  外頭天色黑暗,萬籟?寂,公子封已失去耐性。
  「你真想看我發瘋是不?」他的嗓音苦澀帶著幾不可察的懇求。
  發瘋?誰要發瘋……
  她好累,好累,眼皮重得撐不開,可這道嗓音不容她忽視,她就要他好好的,不要他瘋狂。
  她努力嘗試,試了又試,好不容易才睜開沈重的眼皮。
  公子封見到她眼皮動了,屏氣凝神,熱切期待。
  終於睜開眼的思凡,望進守候她已久的男人眸裡,她疲憊的閉上眼,又吃力睜開,沙啞著聲,「你……怎麼了?」
  他看起來好樵悴,好疲累,彷佛受盡折磨……她不舍的抬手撫摸他清?不少的臉龐,馬上又沈重落下。
  他握住她冰涼無力的小手,不舍道:「是你怎麼了才對。」
  這個傻瓜,竟然不擔心自己的傷,反倒擔心起他,他心疼的歎了口氣,低頭琢吻了下她滑膩的香肩。
  她呆呆看著他的吻落在她肩上,她……的衣衫……是不是不小心滑落了?否則他怎麼有辦法直接吻上她的肩?
  她的腰後還感受到他的大掌正服貼在那,她、她、她不會是一絲不掛吧?!
  思凡驚得瞪大雙眼,倒抽了口氣,本來又要昏沈沈睡去,現下可清醒得很,急著想從他的胸膛爬離,這一動抽動背上的傷,痛得她皺擰小臉,「啊!」她痛到無力跌回他的胸膛。
  公子封氣急敗壞的檢查她的傷,見傷處沒有扯裂滲血,這才松了口氣,低斥,「你怎會忘記自己身上有傷?!」
  「我……我……」她羞窘的不敢對上他的眼,咬唇與他貼得更緊,唯恐一個不小心春光外泄。
  他究竟看到多少?之前也曾與他同床共枕,可那時她沒被剝除的這麼徹底。他理所當然道:「你是我的,早晚都會讓我看個精光,無須害羞。」
  他已經受夠三番兩次差點失去她,他必須更加深刻感受她真實在他懷裡才行。公子封眸光一轉,護著她的腰,坐起身捧著她的小臉,二話不說吻上她的唇。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激情之後,倚在他懷中昏昏欲睡的思凡察覺到他的手,急忙按住,羞紅著臉問:「你……」又想做什麼?
  她不好意思回想不久前與他的纏綿,太火熱,太……羞人,他似乎完全不感疲累,不斷的要她,再要她,而她被層湧而來的欲望擊潰,不知羞的與他纏綿,再纏綿。
  心情很好的男人低聲笑了,「別緊張,我只是想確認沒弄傷你。」
  她雙頰羞得如火燒似的,紅豔豔,美得驚人,她撥開他的手,低垂著眼,慌張道:「我沒事。」
  「你不是會痛?」這是她的第一次,儘管他已儘量克制,仍是弄疼她了,他心疼吻吻她的香肩。
  她之所以會疼的原因,讓她的小臉更加火熱,支支吾吾道:「我、我已經好多了。」
  他皺眉佯裝不信,「我不放心,還是得親自確認才行。」
  話甫說完,大掌又不容拒絕向下溜去。
  思凡急忙忙抓住他的手,驚慌道:「你要如何確認?」
  他揚唇一笑,「總會有我的方法。」
  「我、我受傷了。」她沒臉問他要用什麼方法,嬌嗔的橫了他一眼,萬不得已抬出她的傷,免得他又為所欲為。
  公子封不舍看著她背後的傷,偷悅的神情立刻轉為灰暗,他的唇於她的傷上,輕輕印下心疼的一吻,「剛剛我可有弄疼你?」
  溫柔的親吻,教她想落淚,她知道他已儘量小心,才會讓她坐在他身上,火熱的要她,她輕聲保證,「我沒事的。」
  他歎了口氣,溫柔的將她按在胸膛上,下巴蹭蹭她的發心,「園子被火燒去一半,現下外頭並不平靜,我得把你放在我看得到的地方才能安心。」
  他的平鋪直敘裡注入他的在乎,她摸著他的臉頰,輕喃,「我已經被你擱在心窩,隨時都看得見了。」
  他的眼瞳悄然浮現殺意,「這是最好的位置,誰敢妄想來搶,一目了然。」
  「傻瓜,沒有人會跟你搶。」她搖頭輕笑。
  輕柔的笑聲,觸動他的心,教他斂去冷絕眸光,他握住她的小手移至唇邊,于掌心印下一吻,「你不曉得你有多吸引人,想要搶你的大有人在,不過他們知道要得到你,得先踏過我的屍體。」
  她仰望說得煞是認真的男人,衷心道:「我要你永遠都好好的。」
  「我們會永遠都好好的。」他再極其纏綿的吻了下她柔嫩的掌心。
  思凡合上眼,無聲歎了口氣,由衷期待任何人都傷不了他。
  「你餓了吧。」他伸手拿起命廚娘備上的清粥,一口接一口喂她。
  思凡倚在他懷中,乖乖吃著他喂來的粥,清粥一入口,才驚覺她真的喂了。「你睡太久,大夫交代,只能先以清粥果腹,晚點才能食肉。」如果可以,他想喂她吃好多滋養身體的食物,她受傷昏睡兩個日夜,已?得教他蹙眉了。
  「你別光顧著喂我,你也還沒吃,不是嗎?」她推推他,想要自己來。
  「我喜歡喂你,你吃飽了,我再吃。」他不容拒絕,堅持非要喂她不可。
  她往一旁的小幾瞧去,發現只有清粥,「廚娘沒有備上你的晚膳。」
  「她備了。」
  「在哪?」
  「就在我手上。」他邊說邊餵食。
  「你也吃清粥?為什麼?」她忙著吞下他喂來的粥,驚愕不已,赫然明白,他是為了她,她感動的眼眶微濕,笑意纏綿。
  「等你可以吃別的,看你想吃什麼,我讓蔚娘備上。」也就是說,她吃幾餐清粥,他都會陪著。
  她幸福的偎著他,「好,屆時咱們再一塊兒吃想吃的。」
  這個男人,是她心愛的男人,旁人覺得他可怕,她卻從不那樣認為,他總是以他的方式待她好,教她滿心滿眼都是他,再也離不開他。
  她愛嬌的更加蹭進他懷裡,由他寵著憐著,「你別光顧著喂我,你也要吃。」公子封愛憐的凝望教他愛慘了的小女人,如她所願吃了口清粥,又開始喂她。她是如此纖?,以至於每回他將她擁在懷裡,都會擔心稍有不慎就會弄斷她的骨頭。
  過了一會兒,思凡搖頭拒絕他的餵食,「我吃飽了。」
  「你吃得太少。」他不苟同蹙眉。
  她累得逸出一口氣,輕合上眼,任由溫熱的水撫慰疲憊嬌軀,「已經太多,我沒辦法再吃了。」
  他歎了口氣,將碗擱上小幾,單臂輕鬆環住她的腰,霸道的命令,「以後不許你吃這麼少。」
  她當作沒聽見,吻吻他的喉結。
  甜蜜的親吻,是沒辦法讓固執的男人妥協,「我會讓人盯著。」
  小臉埋在他的胸膛,繼續充耳不聞。
  他竟拿使小性子的她莫可奈何,令他既好氣又好笑,也就只有她敢這麼對他。「不要假裝沒聽見,反正你吃不夠,我自是知道要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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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36:16


  「你這個瘋子!果然將權位看得比女人還重,俞思凡,你可看清這男人的真面目了,在他心裡,你一點都不重要,他如此狠心絕情,你還要愛他?」紫鳶譏笑揶揄。
  思凡痛到全身抖得不象話,卻笑了,「我偏就要愛他。」
  「你也瘋了。」紫鳶嗤之以鼻。
  公子封和高野密切留意紫鳶的一舉一動,當她不以為然仰頭嗤嘲時,他們兩個同時躍向紫鳶。
  高野狠戾擊向紫鳶,公子封則急著搶回他的女人。
  一時大意的紫鳶沒料到他們會趁隙出手,手中的匕首就要刺向思凡的心口時,她猛地後腦勺用力往後一撞。
  叩一聲,紫鳶的鼻樑應聲而斷,痛得她眼冒金星,鼻血直流,「可惡!」高野趁此機會左右同時出掌,淩厲拍向紫鳶的天靈蓋。
  紫鳶心下大驚,慌亂推出思凡,讓思凡代她承受這致命的一擊,她則轉身逃跑。
  高野見狀,于千韻一發之際急急收掌,內力激蕩胸口,使他口吐鮮血,於半空中翻了個身,踉蹌落地。
  公子封驚險搶回思凡,已嚇出滿身冷汗,當他將思凡密密實實擁在懷中,臉上的驚慌才真正顯露,他的手摸到她血濕的背時,手抖得難以控制,他喉頭哽住,說不出話來,慌亂點住她背後的穴道,阻止更多的血流出。
  驚魂未定的思凡呆望焦急的男人,心跳得又急又快,久久說不出話。
  紫鳶一逃,高野急追,怒喝:「孽徒!哪裡逃!」
  一隊護衛跟著高野前去追殺紫鳶,其餘則留下來保護公子封和思凡。
  思凡眼見心愛的男人為她亂了手腳,努力擠出笑容安慰,「我沒事。」
  心如刀割的公子封攢緊眉心,忍不住低吼,「你傷得很重,豈會沒事。」他急忙中不忘溫柔的將她攔腰抱起,「別怕,我馬上帶你回府,讓大夫過來為你診治,你會沒事,一定會沒事。」他不斷說著,安慰她以及自己。
  「紫鳶……」她仍掛心紫鳶,雖然被紫鳶所傷,雖然埋怨紫鳶竟是三公子派來的棋子,但畢竟相處多年,她沒辦法說割捨便馬上割捨。
  「她狼心對你下毒手,你還擔心她!」公子封氣急敗壞,除非將紫鳶千刀萬剮,否則難消他心頭怒火。
  「啊——」紫鳶的慘叫聲遠遠傳來。
  思凡肩頭一縮,心知不論她說什麼,封都不可能輕饒紫鳶。
  公子封一心只在意她,大步將她抱上馬,「這是她的選擇,怨不得人。」
  「可是……」臉色愈來愈死白的思凡又聽見紫鳶慘叫一聲,心揪痛。
  公子封發現她氣息愈來愈微弱,心更慌,他在她耳畔低喃,「為了我,你一定要撐住,否則我會血洗天下,你聽到了嗎?」
  她的視線愈來愈模糊,他的焦急震痛她的心,冰涼的小手無力覆在大掌上,虛軟無力的說:「不要……」
  「有我在,你絕對不會有事。」公子封如是說服自己,快馬加鞭趕回府。
  至於背叛的紫鳶,他很確信高野會好好收拾,不會讓他失望。
  意識不清的思凡趴著接受大夫的治療,當她痛得想翻身時,一雙熟悉的大掌立刻按住她,不許她亂動。
  總是被細心呵護的她,近來一再受傷,公子封再也難以忍受。
  他特地命人建造用來藏她的圜子遭烈焰吞噬琴閣,其他兄弟應當已收到消息,那座園子再也不適合藏她,所以他將她帶回身邊,仔仔細細揣在心口,讓所有妄想傷她的人,非得經過他不可。
  他不讓任何人進房,親自照顧她,在她疼得蹙緊眉心時,於她耳畔輕聲低喃,哄著,寵著。
  驚心動魄的一夜過去,太陽升起,府內的僕役守在房外,隨時聽候主子的差遣。
  心疼的公子封讓未著寸縷的思凡趴臥在他身上,為了不震疼她背上的傷,大半個夜,他動都不動一下。
  她那血淋淋的傷,似在心頭烙了印,使他每想一次,就要痛一次。
  「公子爺。」高野的聲音在房門外響起。
  「說。」公子封仍未移動半分,聲音卻是放輕,不願吵醒懷中好不容易安穩睡沈的人兒。
  「紫鳶已受到應有的懲罰。」
  公子封唇角滿意勾揚,「把她送回老三那,畢竟是老三的人,不還給老三,我會過意不去。」
  「是,昨夜二公子的書樓已全部燒毀,弦月姑娘如公子爺所願陪伴左相府裡的思凡姑娘,而八公子身邊那個不男不女的小廝則受了重傷。」高野語氣平板的陳述昨夜的事。
  公子封眉一挑,「沒死?」
  「還沒死。」
  「罷了,這也讓老八夠心痛,你下去好好治療傷勢。」
  「是。」高野恭敬退下。
  公子封溫柔吻吻她的發心,低喃,「你說,大家怎會那麼傻,竟以為有辦法將你從我身邊帶走,打你出生,老天爺就註定你會是我的人,你為我而生,誰也無法拆散我們。」
  他擁著她,吻著,愛著,心因她的存在而柔軟,也因她而冷硬無情。
  突然間,外頭傳來喧鬧聲。
  公子封眉心一蹙,待要發怒時,便聽見老七在外頭嚷嚷。
  公子策對阻止他沖入房內的僕役大發雷霆,「全都給本公子滾開,你們是什麼東西?膽敢阻攔本公子。」
  「七公子,公子爺交代了,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入內。」守在房外的僕役好聲好氣的擋下七公子策。
  「連本公子也擋?」公子策怒吼,就要踹開擋路的僕役。
  「這……」
  公子封輕手輕腳放下懷裡的人兒,輕柔的為她蓋上被子,才下床解開床幔,再三確定她春光未外泄,這才揚聲,「七弟,進來吧。」
  公子策橫了擋路的僕役一眼,開門入內,焦急嚷嚷,「五哥,你身子不適嗎?否則怎會還窩在房裡?莫非你昨兒個遇刺?」
  公子封下巴揚了下,公子策立刻意會的合上門,壓低音量道:「五哥,你沒事吧?今兒個我醒來,才曉得昨夜老二、老三和老八全都出了事,眼下已亂成一團。」
  公子封冷笑,眼底盡是殺機。
  公子策見狀,恍然大悟,「五哥,莫非……」
  公子封抬手制止,公子策意會頷首,「五哥,你沒事就好。」
  「思凡受傷了。」
  「什麼?!」
  「紫鳶是老三派來的人。」
  「什麼?!」公子策驚訝到下巴都快掉了,「該死的老三,竟然留這一手。」他生氣的踱步,這才發現內室放下的床幔,隱約可以看見床上躺了個人,他立即轉身回避。
  「思凡她傷勢如何?」在公子策心裡,思凡就是他還未過門的五嫂,任何人動她,都會讓他十分不悅。
  「大夫來看過了,幸好沒傷到要害。」
  「紫鳶呢?」
  「送回給老三了。」
  公子策氣急敗壞,「五哥,你怎能輕易放過紫鳶?!」
  公子封的嗓音冷悠上揚,「你怎會以為我輕易放過她?」
  公子策見到五哥森冷的表情,這才冷靜下來。「是了,五哥不可能會輕饒她,這下老三可知道他惹到不該惹的人。」他撩袍坐下,喘口氣,伸手倒了杯已涼的茶水潤喉。
  公子封坐在他身側,慢條斯理道:「老三敢動思凡,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老二和老八那……」
  「讓他們隔岸觀火,豈不是太便宜他們。」妄想動他的絕不僅僅老三一人,既然其他人想看他發瘋,他就瘋個夠!
  公子策把玩掌中茶杯,低笑一聲,「昨兒個他們都鬧了一夜,可惜我沒能親眼瞧見。」「別惱,以後有的是機會。」公子策興奮問:「所以,開戰了?」公子封眸底有著血腥殺戮,語氣堅定,「開戰了。」兩兄弟交換意味深長的一眼,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
  思凡一天不醒,公子封的心就多承受—天的煎熬折磨。
  他守在她身邊整整兩個日夜,守得他快要發瘋,每隔幾個時辰就叫大夫來問話,儘管每次得到的都是,她的傷無礙,應當很快就清醒,但未親眼見到她清醒,他就是無法放心。
  守在房外的僕役奴婢因房內的沈寂更加戰戰兢兢,他們不敢想像,倘若房內的姑娘未醒,會發生什麼事,他們只求她快些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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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36:01


  紫鳶馬上變臉,大怒的反駁,「全都是假的!沒有一樣是真!」
  思凡也不跟她爭論,由著她發火。
  紫鳶嗤了聲,加強語氣,「我從來都沒喜歡過你,你別自以為是了。」
  話之所以能成為利刃,是因為在乎,初嘗背叛的思凡命自己不要在乎,只要想著她終究會回到封身邊即可,偏偏她對紫鳶的感情是真,難以無動於衷。
  「只要殺了你,就等於毀了公子封。」紫鳶兇狠冷笑,只要她拿起匕首稍加施力,不僅能解決俞思凡,還能甩開追兵。
  所以,殺了這個累贅吧!紫鳶眼底起了殺機,袖裡的匕首無聲露出森冷鋒芒。噠噠噠!雜遝的馬蹄聲逼近,護衛手中的火把,照亮前方的她們,?咻?!利箭紛紛朝紫鳶的背射來。
  紫鳶後肩冷不防被射中,吃痛的收回袖中匕首,在她來不及反應時,身下坐騎連中數箭,馬兒痛苦的昂立嘶鳴。
  猝不及防的思凡與紫鳶同時被甩下馬背,兩人及時翻滾,才免於遭砰然倒地的馬兒壓傷。
  思凡慘摔回過神,急忙自地上爬起,拉著裙擺倉皇逃跑。
  後肩箭矢因這一摔,更加深深插陷進紫鳶的肩膀,她痛得面目猙獰,起身追逐僅有的保命符,「看你往哪逃!」
  紫鳶說什麼都不能失去思凡這張保命符,毫不猶豫的朝著思凡射出匕首。
  噗的一聲,匕首筆直射中思凡,她瞪大雙眼,應聲倒下。
  紫鳶趕到她身旁,無情的揪起倒地不起的思凡,嘶聲道:「我活不了,拉你陪葬也值了。」
  後背受傷的思凡痛得面色蒼白,冷汗涔涔,用力推著紫鳶的手,不願被她拖著走。
  眼見追兵已至,紫鳶動怒,狠甩她一耳光,大聲怒斥,「你給我安分點!」思凡被這巴掌打得頭昏眼花,耳朵?嗡作響,雙手仍固執推著紫鳶,不肯示弱。
  紫鳶硬拖著她跌跌撞撞往林子裡逃,她還不想死,她所渴求的榮華富貴都還沒到手,豈會甘心就這麼死了。
  思凡疼痛不已,感覺到背脊一片濕,不知是汗或是血,她視線模糊的望著緊抓她不放的紫鳶,「你受傷了……」
  不斷回頭看追兵的紫鳶一愣,神色複雜的瞪著她,心一軟,但眼見後頭的追兵窮追不捨,瞬間又變得無情冷硬,「別假惺惺了,你們這些王公貴族,沒一個可信,我是不會放你走,死心吧!」
  神情委頓的思凡遠?的搖頭,或許她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封了……
  後頭身手續健的護衛翻身下馬,沖進林子裡,從四面八方迅速包圍紫鳶,當他們見到思凡所受的傷,眉心頓時一皺,大喝:「紫鳶,你不要一錯再錯!」
  被眾人包圍的紫鳶獰笑,狠心拔出插在思凡背上的匕首。
  一股巨痛襲來,思凡難以控制的尖叫,背上的傷口,因紫鳶這一拔,又流出更多血。
  她不痛,她不會痛,她只要想著封,想著昨夜他為她踏月而來,他們是如何在床上甜蜜依偎,當心感到幸福,就不再疼痛恐懼。
  紫鳶目露凶光,將染血的匕首指向思凡的心口,「事情都已到了這地步,你們不會以為我不敢動手吧?」
  「紫鳶!」他們驚慌警告她別輕舉妄動。
  另一頭直追而來的公子封一行人策馬來到林間小徑,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已氣絕身亡的馬及地上點點血痕,眉眼低斂道:「有人受傷了。」
  受傷的會是誰?思凡或是紫鳶?緊跟在他身側的高野面色凝重,他不敢輕易斷言受傷的人是誰,「他們進入林子了。」
  公子封眼藏殺機,縱身入林,高野與其他護衛跟隨著,嚴密守護,以防林子裡設有陷講。
  公子封幾個飛身起落,即見思凡被紫鳶抓在身前,銳利的匕首正對著她的心口,他的心為此緊縮,屏住氣息。
  臉色慘白的思凡見冷肅的公子封翩然落地,唇角釋然的上揚,好想馬上投入他懷抱。
  「公子爺!」護衛們見他來到,皆面有愧色,因沒能好好守護思凡姑娘。
  公子封的視線先是掃到她慘澹的面容以及額際點點汗珠,她的頸子有傷,看起來很痛苦,究竟她傷得多重?
  「公子封,你來得可真快。」紫鳶冷冷嘲諷,瞧見傳授她武藝的高野,她狼狽的撇過臉,不敢直視高野那充滿指控的眼瞳,他一定覺得她很糟,遠逮比不上深藏在他心裡的小白茶。
  思凡只覺寒氣不斷自腳底竄上,她不由自主打顫,她好冷也好痛,可她不敢說——就怕封更為她擔心。
  公子封冷凝的眼眸冰寒,他將目光移向不安的紫鳶,「背叛者是你,著實令本公子感到意外。」
  當年他出手助紫鳶埋葬她的叔父、叔母,並將她帶回府裡,並非臨時起意,而是看中她的機靈巧變與善體人意,他派人?過她的身世確認過沒問題,想不到真中藏假,假中藏真,只能說對手的心思太縝密,而他也太大意,才會讓紫鳶潛伏在思凡身邊多年。
  「公子封,你現在知道自己有多傻,也不算太晚。」
  「我確實是傻。」
  「我手中握有你的心頭肉,不想替她收屍的話,就快快讓路。」
  公子封搖頭苦笑,「看來我不讓路也不行。」
  「你知道就好。」占得上風的紫鳶唇角譏誚上揚,「公子封,憑你也妄想登上大高野怒喝,「紫鳶,休得無禮!」
  紫鳶不由肩頭一縮,可隨即倔強的揚起下巴,只是目光仍不敢對上高野,氣焰已不敢太囂張,「他從來都不是我的主子,我想怎麼著,就怎麼著。」
  高野怒不可遏,要再大聲喝斥,公子封已輕抬右手制止,他不悅歸不悅,終究是住口。
  公子封眉淡淡一挑,「我真想知道你的主子承諾你什麼,以致你這般忠心耿耿。」
  紫鳶整張臉都亮了,「當然是富貴榮華,我可不會甘心于永遠服侍人。」
  公子封揚起自嘲的淡笑,慢條斯理道:「看來,是本公子不如老三懂得收買人心。」
  思凡一怔,萬萬沒想到紫鳶會是三公子淳派來的。
  紫鳶呆愣,抿唇不語。
  果然是老三的人!公子封由紫鳶的表情更加確認他的推斷無誤,得知紫鳶是對手派來的棋子後,他不斷推敲究竟是誰如此心思縝密?
  城府深的老三最有嫌疑,老三會充分利用他喜歡思凡這件事,上回瘋虎攻擊,紫鳶真正要保護的人應該是弦月才對。
  「老三這步棋下得很精準——該說受寵若驚嗎?老三竟然那麼久之前就開始提防我。」
  這下他和老三的梁子結得可大了,他會好好算這筆帳。
  「我不跟你多說廢話,命令你的人全都退開!」事已至此——主子的身分被拆穿,紫鳶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高野見紫鳶默認是公子淳的人,心下懊惱自己竟從未看穿。
  公子封淡笑,沒有退開的意思。
  「公子封,你別虛張聲勢,我知道你不可能不在意這女人的死活。」紫鳶冷笑,用力扳過思凡的身子,要公子封看清楚他心愛的女人受了多重的傷,「你再不讓開,我就讓她在你面前流血至死。」
  當公子封見到思凡背上一片鮮血時,腦中瞬間一片空白,連呼吸都停頓了,只覺眼前一片紅,他彷佛可以聽見自思凡背上流淌鮮血的聲響,一聲接一聲,粉碎他的心。
  但即使他已思緒大亂,仍舊面無表情,冷淡開口,「就這樣?」
  他的語氣冷清且不在乎,彷佛受傷的不是他的心頭肉。
  紫鳶以為他會情緒激動,卻沒想到他依然一派冷淡,她有些緊張猶豫了,沒忘記前陣子公子封曾動念要親手殺掉俞思凡。俞思凡確實是他的心頭肉,可他野心勃勃,倘若覺得俞思凡會成為他的絆腳石,想要借由她的手除去也不無可能。「你不可能不在乎這個女人的死活!不要又跟我虛張聲勢!」
  公子封淡笑,「你不妨親自確認我是否虛張聲勢。」
  紫鳶抓不住公子封的心思,她眼一橫,故意弄痛思凡的傷,冷笑,「那這樣呢?你也不心痛?」
  思凡痛得倒抽了口氣,但她沒有驚叫,除了不想讓紫鳶得逞外,也不想擾亂公子封的思緒,不論他決定怎麼做,她都相信他。
  公子封似笑非笑的瞅著紫鳶,雙手一攤,「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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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35:45


  思凡……他的思凡……今早他不該撇下睡夢中的她離去,可惡!
  他用力握緊拳頭,內心恐懼今早與她的分離,將是永別。不該是這樣,在他的計畫中,她會被保護得滴水不漏,結果他太大意了,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紫鳶會背叛,或是紫鳶一開始就是敵人埋下的棋子,這是難以鐃恕的錯。
  「紫鳶一路向南,強行帶走姑娘。」高野頭皮發麻,背脊發冷,重複一遍剛自園子那得到的消息。初時他也難以置信,偏又不得不相信,他們確實被背叛了。
  公子封雙眸宛如結了萬年寒冰,緩緩攤開掌心,盯著掌中的茶水與碎片,會痛,痛的不是手掌,而是心,疼痛持續蔓延,從心擴大到四肢百骸,他害怕,他恐懼,但他面無表情,慢條斯理道?「沒想到竟是紫鳶……」
  好個紫鳶,居然能瞞過他的耳目,紫鳶太清楚思凡對他有多重要,他等於是被敵人掐著脖子,難以招架。
  是誰呢?究竟是誰指使紫鳶?
  「紫鳶她不知何時被收買,屬下該死,竟一無所覺。」紫鳶的功夫是高野親自傳授——
  他是她的師父,早該看出她圖謀不軌,一掌斃了她。
  「紫篇這步棋藏得極深,才有辦法在這時給我致命的一擊,弦月她還登門找思凡嗎?」他的腦袋瘋狂轉著。
  「是,公子爺。」
  「叫左相府裡的思凡扣下那丫頭,她若不聽話,儘管傷她,只要記得,留她一口氣就成。」公子封笑了,笑容裡帶著玉石?焚的狠絕。
  「莫非公子爺懷疑是三公子所為?」
  「也許是,也許不是,可就我一人束手無策,豈不是太便宜其他人?」老三最是清楚思凡對他的重要性,正如他也很清楚如何給老三致命的一擊,不論出手的是不是老三,對手一再對他的軟肋出手,他不好好回敬怎成?
  「是,公子爺,屬下這就派人吩咐下去。」高野發現隱藏在主子冰冷眸光下的狂亂,心驚膽顫,暗自祈求思凡姑娘千萬別出事,否則真不曉得主子會做出怎樣的事來。
  「另外派人燒了碧收藏的古籍。」碧最嗜之如命的就是自各地搜羅來的古籍,他將之寶貝又寶貝的收藏在書樓,除了碧以外,旁人皆不許進入。
  「公子爺,這……」高野覺得有些不妥,這樣主子豈不是要和二公子、三公子硬著來?
  「關於爵,我也不能厚此薄彼,你說是不是?」公子封的唇角上揚,冷笑。「請公子爺平心靜氣,否則會大亂的。」高野單膝下跪,冒死進言。
  「大亂有啥不好?可別忘了,至今我尚未出手,對方已欲置我於死地,且三番兩次動我的女人,你說,我若是不還以顏色,他們還真以為我怕事。」他的唇仍在微笑,但眸底充滿殺戮,語氣凍寒,「爵身邊有個不男不女的小子,把他殺了。」誰要讓他心神?裂,他就先讓對方嘗到椎心之痛。
  既然他活不下去,其他人也甭想活!「公子爺!」
  公子封低喝命令,「立即去辦!」
  高野心知說服不了主子,以前有思凡姑娘在,主子因為顧忌,所以行事會較為收斂,可眼下姑娘生死未卜,主子情急關心,便狂亂失序了。
  公子封眸底燃燒著熊熊怒焰,他的五臟六腑無一不燒灼,咬緊的牙根幾乎要繃斷。
  「命人備上快馬,我要親自會會紫鳶。」
  「公子爺,護衛們已經追上去了,不如屬下再加派人手,相信要不了多久便能將紫鳶擒來,請公子爺在府裡耐心等候消息。」高野擔心主子會遭遇埋伏,極力勸退。
  公子封橫了他一眼,語氣冰冷,「我的女人正在等著我,我絕不會一籌莫展,坐以待斃。」
  高野被他看得心虛低頭,雙手緊握成拳,幾乎咬斷牙,頭一低,「請公子爺讓屬下隨行。」
  公子封霍然起身,眸底盡是殺機,紫鳶該死!背後主使者也該死!沒有任何人動了他的人,還能悠哉全身而退!
  林木高聳參天,蒼鬱的森林崎蝠難行,天色漸暗,又後有追兵,縱然紫鳶帶著思凡策馬狂奔,仍舊難以擺脫窮追不捨的追兵。
  事出突然,使得毫無準備,無人接應的紫鳶不敢帶著思凡直接到主子那交差,只能一路向南,再伺機而動。
  主子若知道她出了岔子,肯定會很不高興,一想到這兒,她更加心浮氣躁。
  冷風無情吹襲衣著單薄的兩人,紫鳶手指僵硬的拉著韁繩,甩著馬鞭,大喝:「駕!」
  馬兒鼻翼歙張,吃痛揚蹄快跑。
  馬蹄噠噠,賓士在不平的山路上,一棵又一棵高大的樹木,自眼簾快速掠過,思凡被迫坐在紫鳶身前,眼眸半閉,苦思脫困的方法。
  冷風拂過山林,宛若鬼哭。
  天色愈來愈暗,也愈來愈冷了。
  「你究竟是如何識破我的?」紫鳶自認多年來佯裝對公子封忠心耿耿,無一絲破綻,思凡對她也不曾起疑過,為何今日突然起了疑寶?著實教她百思不得其解。
  「今天的你太過心急,太過迫切在我面前說封的不是。」
  「我與你情同姊妹,為你抱不平,難道不對?」主子要她在俞思凡面前說公子封的不是,讓俞思凡與公子封起爭執,好讓公子封難以將心力放在爭權奪位上,主子好再找名目除掉公子封,這計畫看起來非常完美,所以她著實無法接受竟會功虧一簣。
  思凡對「情同姊妹」四個字感到諷刺,她自嘲一笑,「依你說,封是你的恩人。你願為他赴湯蹈火,時刻感念他的恩德,既然如此,豈會在我面前道他的不是?再則,你說與我情同姊妹,當你談論到珍珠時,我感受不到真誠的關切,只有惡意。」
  「你自己不自覺,但當你掌嘴時,那神情,那動作,和表姨娘如出一轍,更重要的是,原先我並不敢肯定,但你後來挾持我,證實了我的懷疑。」
  表姨娘三天兩頭就上門跟娘親哭訴她的不幸,每回說到最後,不是自掌嘴巴,就是尋死尋活,嘴巴上說一切都是她不夠好,以致表姨丈不斷納新妾,事實上她說著反話,希望娘親為她出頭,趕走小妾。
  思凡從小看到大,再傻也看得出表姨娘懷著怎樣的心思,紫鳶錯在太像表姨娘了。
  紫鳶臉皮抽動,怎麼都沒想到她竟會像最令她不恥的女人,「這可真是讓我笑不出來。」
  「彼此彼此。」
  紫鳶累了,冷了,餓了,有那麼一瞬間,想著,她究竟在做什麼?有那麼一瞬間,想起她與俞思凡初次見面的情景,當時她覺得左相家的千金嬌生慣養,天真好欺,她隨便說什麼,俞思凡都會相信,陪伴俞思凡的日子是舒服,甚至是快樂的,可那樣的日子,今日過後,不會再回來。
  她唇一咬,心一橫,拒絕再回憶。
  「誰讓你是公子封放在心上的女人,要怪就怪他吧。」她忠於自己,忠於財富,並沒有錯,她對俞思凡不會感到一絲歉疚。
  「我想我問你為什麼,你也不會告訴我。」
  「你從來都沒吃過苦,不管你有任何需要,永遠都有公子封和左相為你打點,你永遠都不會知道,錢財有多重要。」紫鳶恨恨的想起幼年的窮困,爹娘早逝的她,儘管被叔父叔母收留,但他們並未善待她,她被當奴僕使喚,不僅吃不飽穿不暖,還動輒得咎。
  思凡察覺紫鳶的話裡有濃濃的仇恨與對她的輕蔑,噤聲不語。
  明明不願回想,偏又想起來,「我十歲那年,田裡作物欠收,我叔父叔母竟要將我賣到妓院,所以我殺了他們,連他們生的小兔崽子也一併殺了,一了百了。」那天是紫鳶這輩子最開心的一天,就算為此付出生命,她都覺得很合算,結果主子出現了,及時在刀下救了她,承諾她只要照他的吩咐,她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於是她在主子的安排下,佯裝被公子封解困救助,效忠于公子封,事實上她從頭到尾就是潛藏的棋子。
  聞言,思凡心一驚,沒想到紫鳶十歲時,便雙手沾滿鮮血,她為紫鳶的遭遇感到難紫鳶譏嘲大笑,「我就是連親人都可以眼也不眨的殺掉,所以你別以為我會對你心慈手軟。」
  「我卻相信,當我們在一起的某些時候,你的笑容是真,感情是真。」思凡真心真意如此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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