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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21:56

思凡(兒臣之一)作者:沈韋

楠國左相千金俞思凡生得國色天香
那一雙翦翦水瞳,男人見了無不傾倒
但那些滿滿傾慕的目光,她完全無動於衷
只因她一顆芳心早已給了五公子封……
她與他從小青梅竹馬一塊長大
一直以為自己會是他的妻,從來都不曾懷疑
直到她親耳聽到他說要娶右相的女兒
因為她爹不及右相位高權重
也因為她不如右相千金長袖善舞,機靈巧變
過於文弱的她不會是志在大位的他的良配──
那一刻,心痛起來的滋味竟是她難以承受的痛
她為愛上他的自己感到悲哀
朝堂上的爭權奪利全是她不懂,也不感興趣的
除了愛,她要拿什麼去跟王位爭奪他?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當他得到所渴望的
能夠讓他打從心裡感到快樂
即使她必須付出生命做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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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28:00


  厚重的雲層時而遮掩一抹彎月,忽明忽暗。
  冷冽的風,寒凍刺骨,卷起地上的沙塵。
  燈一盞盞點燃,偶有行人瑟縮著身子,匆匆行經王城內青龍大街上一座座戒備森嚴的高官府第,高聳的圍牆,隔絕出兩個世界。
  一頂漆有朱金二色的華麗轎子停在左相府門外,武藝高強的轎夫不畏天寒地凍,耐心等候主子出府。
  左相千金俞思凡於琴閣接待貴客,繡有芍藥的紗簾橫隔在雙方之間,僕役及貼身侍女於敞開的門外候著。
  燃燒的火盆,熱燙的茗茶,鬆軟的墊子,使人心曠神怡的薰爐,以及在外頭候著的僕役群,整座左相府使盡渾身解數要讓貴客感到賓至如歸。
  「三公子今夜好興致,怎會想到思凡,莫非是想聽思凡彈琴?」美麗絕倫的俞思凡隔著紗簾笑看三公子淳。
  身為左相千金的俞思凡,打小常出入王宮,和諸位公子玩在一塊兒,與他們都有些交情。
  公子淳舉杯苦笑,本想就口,旋即又放下。「思凡,你的琴藝冠絕,可惜今夜我沒那個耳福。」
  她心下狐疑,「何事令公子苦惱?」
  「思凡,這回你若不肯幫我,我還真是無計可施。」
  俞思凡搖頭淡笑,「您貴為公子,倘若連您都無計可施,思凡如何擔得起您的託付。」
  「放眼整座王城,這件事還真非你出馬不可。」公子淳似笑非笑,指尖輕點黃梨木桌面。
  「究竟是何事?」
  「今日下午弦月在白虎大街上衝撞七弟,已被押入大牢,明早將交由大理審訊。」一說起行事莽撞的弦月,公子淳就頭疼。
  「弦月她怎會與七公子衝撞?」俞思凡與可愛的弦月也熟,弦月的爹是大司田,偶爾受邀出席王家所辦的春郊秋獵,她為人直爽,天真爛漫,想到什?就說什?,是沒有心機的好姑娘。
  「起因在於七弟策馬賓士於白虎大街時,不小心撞倒一名商販,弦月正好經過,你曉得她喜愛仗義相助,顧不得七弟貴為公子,當街要七弟下馬道歉,七弟那性子,豈容得了弦月命令,於是兩人便在大街上鬧了起來,弦月講話又不經思考,言語得罪七弟,便被押進大牢。」公子淳一講起這事就頭疼,他和七弟打小感情就不是很熱絡,這一回七弟意外掐住他的軟肋,利用弦月對付他都來不及了,又怎肯輕易放人。
  「弦月一個姑娘家被關在大牢裡……」俞思凡光是想像,就替弦月感到害怕。
  「大司田府已亂成一團,大司田心急如焚的想懇求七弟放人,偏偏弦月在眾目睽睽下衝撞七弟,依據律法,弦月將會遭受鞭刑,她一個姑娘家,如何承受得住?」公子淳也是一接到消息,心知七弟那他使不上力,便立刻前來找俞思凡。
  俞思凡心下一驚,倒抽了口涼氣。
  「看這天候,今夜將會降下大雪,先別說弦月挨不挨得住鞭刑,她在大牢裡恐怕會先挨不過這天寒地凍。思凡,每次弦月見著你,都喊你一聲思凡姊姊,這回你若不相助,那就真的沒人救得了她。」公子淳表面冷靜說明弦月將會遭遇的狀況,內心卻是擔心不已。
  「七公子不一定會聽我的勸,放弦月一馬。」她和七公子策確實有交情,可並沒有把握能說服公子策網開一面。
  「七弟確實不一定會聽你勸,但他一定會聽五弟的。」簡單說,五弟和七弟是一路的,他們巴不得將他往死裡打。
  俞思凡心一窒,藏在袖中的雙手緊緊交握,悶不吭聲。
  「五弟那,只有你才有辦法。」公子淳直勾勾看著紗簾後的俞思凡。
  她面色發白,貝齒緊咬著唇瓣,一顆心冷熱交替,心下焦急弦月真會受到懲治,卻又不想與五公子封相見。
  「思凡,你真忍心見死不救?」
  她氣若遊絲,「他……五公子也不一定會聽我的。」
  「只要你肯開口,他一定會命七弟不再追究,況且大理卿是五弟的外祖父,只要五弟一句話,弦月即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若他沒這自信,也不會走這一趟。
  「我……」她陷入天人交戰,全身忽冷忽熱,痛苦難受。
  「思凡,你再遲疑,興許弦月就熬不過今夜。」公子淳語氣低柔,刻意加強她的想像。
  長指甲深深陷進俞思凡掌心,她仍猶豫不決。
  公子淳長歎了口氣,起身準備離去,「思凡,弦月很喜歡你,她老在我面前稱讚你,說她若有你一半好便心滿意足,此刻她身陷大牢,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或許正哭著求我們能救她。」
  公子淳見她沒任何表示,刻意的又長歎口氣,「唉,雖然她總是叫你姊姊,不過說來,你和她非親非故,今夜你不願出手助她,也是人之常情,算她活該。」
  她不願見死不救,可是……可是要救弦月,就表示得出門求見五公子封,她……不想見他,不想……
  「打擾了。」公子淳對她頷首,轉身離開。
  留下的俞思凡端坐在琴閣,腦海不斷浮現弦月瑟縮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大牢角落,哭咽求救,緊接著無情的鞭子將弦月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弦月甜甜的笑容,弦月親密拉著她的手,一聲聲姊姊,叫得沒妹妹的她心頭甜絲絲,她很喜歡弦月,怎忍心見弦月受苦。
  「小姐……」侍女紫鳶直到公子淳離開後,才踏進琴閣,握住小姐冰冷的雙手,「你別將三公子的話放心上,我服侍你用膳好嗎?」
  心亂如麻的俞思凡不是鐵石心腸,她淒然對上紫鳶雙眼,蒼白的唇輕啟,「紫鳶,備轎。」
  紫鳶驚慌阻止,「小姐,五公子會不開心的。」
  她合上眼,不讓自己有反悔的機會,「立刻,備轎。」
  該來的,終究是逃不掉,她出面救弦月,可又有誰來救她?
  天際彎月,完全被厚雲遮蓋,鵝毛般的大雪急急飄落,使這夜更加寒凍徹骨,青龍大街上幾乎不見行人,大夥都窩在家中躲避酷寒。
  左相家墨黑的轎子來到戒備森嚴的五公子封的府邸外,穿著披風抵禦寒風的紫鳶先行下轎,漾著笑臉對守門的守衛屈膝一福,「我是左相千金的貼身侍女紫鳶,今夜特來拜見五公子,勞煩大哥替我通報。」
  守衛認出紫鳶,又瞄了眼轎子,心知轎中正坐著左相千金,他苦惱遲疑,「紫鳶姑娘,公子交代了,今夜不見任何訪客,要不,你們明兒個再來?」
  紫鳶頷首,轉身到轎旁,低聲如實跟轎內的小姐稟報。
  不過幾句話工夫,即見她歎了口氣,走回來,端起笑臉對守衛說:「大哥,實在很對不住,但請您無論如何都幫我們通報一聲。」
  守衛也歎氣了,「可是……」
  在轎內等候的俞思凡心想此事拖不得,乾脆親自下轎,蓮步輕移走向守衛,字字堅定,「請幫我通報五公子,思凡拜見。」
  五公子府上高掛的燈籠照亮美得連花都相形失色的左相千金,守衛不由看呆,冒著被責罰的危險,咬牙點頭,「我這就進去通報。」
  守衛疾步匆匆進到府裡,其他守衛的雙眼則忍不住往國色天香的左相千金身上飄,光是她那一雙翦翦水瞳,男人見了,無不傾倒。
  寒風吹揚起俞思凡身上的狐裘大氅,呼出的氣全成了白霧,她仰頭望著沒有月的夜。
  「小姐,外頭冷,你先回轎裡等。」紫鳶怕她凍著,忙要扶她回轎。
  「不礙事,我就在這兒等。紫鳶,今夜雪下得真大。」
  紫鳶回頭望緊掩的朱紅大門,一陣陣寒風吹來,真是凍到骨子裡,她苦口婆心勸著,「小姐,在轎子裡也可以等啊。」
  她固執搖頭,「不,我就在這兒。」
  沒一會兒工夫,即見府裡總管高野匆匆出來見客,「思凡姑娘,公子爺他正忙,不如你明兒個再來。」
  俞思凡淡笑看著已步入中年,仍健步如飛的高野,「五公子正忙是嗎?沒關係,思凡就等他忙完。」
  「姑娘!」她堅持不走,使高野眉頭深鎖,歎了口氣,壓低聲勸著:「公子爺得知姑娘今夜來訪,不太高興,姑娘還是先回去,明兒個公子爺氣消,姑娘自然見得到公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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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28:40


  真等到明天,恐怕弦月小命已去掉半條。
  儘管明白她的行為已惹得刻意不見她的公子封生氣,她仍舊固執的不肯妥協,她淡淡一笑,轉身下階,站在轎旁,伸手接住紛紛落下的鵝毛大雪,冰冷的雪花凍著掌心。
  所有人屏氣凝神等她進入轎內,卻沒想到她不肯退讓,大夥兒頓時愁容滿面。
  「小姐……」
  「我在這兒等,不會礙著大家的。」她堅持不論多晚,都非要見到五公子封不可。
  束手無策的高野和紫鳶頭疼欲裂。
  大雪一直下,落在固執的俞思凡身上。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她仍不肯走。
  半炷香的時間過去,她仍站得直挺挺。
  她在風中,在雪中,在夜裡,凍著,等著。
  所有人都快急瘋了,頭疼的總管高野怕她挨不住,甘冒遭受痛責,又匆匆入內。
  紫鳶氣得直跺腳,「我的好小姐,你這回會被弦月姑娘和三公子給害死!」
  幾乎融入雪夜的俞思凡呆呆望著天空,看著雪花,她知道她不該來,但是她不能撇下弦月不管,她的心從三公子淳開口要求她前來便忐忑不安,明明已經決定不再見五公子,偏又為了再見他而……雀躍。
  過了一會兒,高野又匆匆奔出,來到她們身旁,「姑娘,五公子願意見你了,請隨我來。」
  在雪地裡一動不動的站了半炷香,使她雙腿發麻,全身僵硬,必須倚靠紫鳶的攙扶才有辦法走進五公子府。
  嘟嘴的紫鳶既心疼又不悅,扶著俞思凡緩步而行。
  當她們終於走進府裡,即見冷著臉的公子封雙手盤胸睨著她,旁邊的護衛已嚇得噤若寒蟬。
  俞思凡對上他冷傲的雙眼,他……站在門後多久了?
  她鬆開紫鳶的扶持,想要屈膝一福,雙腿卻是僵硬無力,整個人斜斜往前倒。
  公子封一個箭步上前接住她軟倒的嬌軀,冷腔冷調,「在雪中站了半炷香,好玩嗎?」
  他將滔滔怒焰隱藏在冰冷目光中,教她發顫,輕聲呢噥,「雪好大……」
  她那凍得蒼白的小臉與不帶血色的唇瓣,無疑是火上澆油,他以凍寒的嗓音說:「那個不知死活的丫頭該結實受點教訓,來人。」
  「是,公子爺。」一旁的高野馬上聽令。
  她泛白的指尖抓住他的衣襟,驚慌阻止,「不要。」
  非要找個人出這口氣的公子封瞪著她,她焦急的對他搖頭,水亮眸底盡是懇求。
  冷風呼嘯,其他人則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唯恐更加觸怒早已怒火中燒的主子。
  「我該讓人像捏螞蟻一樣捏死她。」他的語氣狀似漫不經心,可熟悉他的人都曉得他是認真的。
  所以,高野正在等待,等主子下令捏死不長眼的弦月。
  俞思凡探出手臂,勾住公子封的頸子,在他耳畔輕聲道:「封,不要動她,求你……」
  公子封額際青筋浮跳,為她竟替對手的女人求情而暴怒,猛地鬆開手臂,不抱她。
  失去他的支撐,凍僵的雙臂難以攀住他,雙腿無力的她再次軟倒。
  眼見她就要摔跌,公子封眉心幾不可見的一斂,伸出有力健臂,氣憤不舍的將她摟回身前。
  「我冷……」薄淚沾睫,俞思凡將小臉埋在他胸前,全身不住發抖。
  其他人對眼前所發生的事刻意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火冒三丈的公子封終究捨不得她受寒,冷哼一聲,將她攔腰抱起,朝身後的人怒道:「熬好的姜湯還不快送上。」
  「是,公子爺。」高野忙對旁邊的人使眼色,大家立刻行動,該燒得更旺的火盆,該備好的姜湯與晚膳,全都馬上備齊,思凡姑娘若是出一點差池,所有人都等著掉腦袋。
  公子封的臥房擺上一盆盆驅寒火盆,燒紅的炭火,將冷寒阻擋於房外,案上已備上廚娘精心烹調的炙魚、生進鴨花湯餅、乳豬、梅花粥以及百菇鮮羹。
  所有服侍的婢女僕役皆已退下,一直以文火溫著的姜湯冒著冉冉上升的熱氣,柱上鑲嵌的碩大夜明珠散發瑩瑩光輝。
  公子封親手解下俞思凡身上的白狐裘,將她安置於腿上,面無表情的端起姜湯含一口,以唇哺喂懷裡打亂計畫的小女人。
  俞思凡抓著他的衣襟,虛軟無力承接,蒼白的臉,因他的唇,緋紅,一團火順著姜湯滑下喉頭,直達心頭,燃燒。
  怒焰,狂燃,公子封喂完這一口,旋即惡狠狠咬上她的唇,懲罰。
  她痛呼出聲,掙扎著要離開,他硬是不許,雙臂有力的困住她,更加用力咬,她掄起拳頭咚咚咚捶打他的胸膛,無奈她的力道對他不痛不癢,她只能抽氣哽咽。
  冷傲的公子封不放就是不放,他狠狠咬著,可終究是嘴下留情,捨不得咬傷她,逐漸放輕力道,咬著咬著,吮著吮著,一遍又一遍,疼著,寵著。
  溫柔的吮吻,讓她的心為之顫動,她放軟嬌軀,臣服在他的親吻裡。
  直到他吻得她全身暖烘烘,他以鼻尖無比眷戀廝磨她的頸側,「既然想躲我,就徹底點,別管他人死活。」
  她的唇紅豔豔,一震。
  他懲罰咬了下她的脖子,低嘶,「你不會以為我不曉得你在躲我吧?」
  秋獵時,她沒出現,讓他非常不高興,派人送給她的布匹、首飾,全讓她退回來,更是教他怒不可遏,他不放手時,誰準她放手了?!
  「我……」
  他探出舌尖,輕刷被他咬疼的地方,冷情的雙眸染上一層情慾,「你的所思所想,從來都騙不了我。」
  她悸動顫抖,咬唇忍住到口輕吟。
  他們從小一塊兒長大,所有公子裡,她和他最親近,每年的春郊和秋獵,他們都會見面,後來喜歡熱鬧的六公子樂要習琴,寵愛六公子的大王,不僅命所有公子都陪著習琴,連要臣的子女也進宮相伴。
  她和公子封漸漸走近,只消她的雙眼一轉,什?都不用說,他就曉得她在想什?,她開心,她生氣,他都瞭若指掌,他寵她,凡是有好吃、好玩的,絕對少不了她。
  他們倆就算不說話,僅僅是看書習字,也能自在相處,他練劍,她習琴,冷峻的他對她淡笑,她對他燦笑,在他身邊,她很快樂。
  「今天你豁出去幫老三,可不表示日後他就會知恩圖報。」他的舌尖緩緩挑逗她的頸側,滿意於她的手指因漫上的情慾而緊緊攀抓他的衣襟。
  她瑟縮著脖子,怕他更加親密舔吻她,這種感覺……好陌生,她……怕……「我沒要三公子報恩,我只是不想弦月受苦。」
  他將她的雙手反剪於後,以鼻尖努開她的衣襟,露出大片雪白凝脂,不許她躲,不許她藏,人既然自動走進他府裡,那?就要有勇氣承擔後果。
  「封!」大片肌膚裸露,嚇得她驚呼。
  他無視她的驚慌恐懼,更加過分吮吻,在白嫩嫩的肌膚留下紅印,他慢條斯理的低喃,「她犯了錯,自然要受罰,你說協助我死對頭的你,該當何罪?」
  嚇壞了的俞思凡意識他的唇愈來愈往下,且愈來愈過分,她的衣衫遭他的大掌不疾不徐拉開,他非常生氣,而點燃他怒火的她,首當其衝。
  「不可以,我還沒許人。」
  公子封自她美好的胸前抬首,冷凝的雙眸瞬間冒出熊熊怒火,箝抓住她的大掌不自覺用力,「你以為整座王城誰敢不要命娶你?」
  她惱怒的撇開臉,一顆不爭氣的淚珠滴落,賭氣道:「總會有那個人存在。」
  「誰敢接近你,我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他扳過她的臉,不許她眼底無他。
  「你可以成親,我自然也能嫁人。」一想到他的選擇,她的淚水不由自主氾濫成災。
  「思凡,不要挑戰我忍耐的極限,你今日出面干涉老三的事,已經讓我很不高興,你若膽敢嫁人,不管是隨便想想,或是認真考慮,不管是一個、兩個、三個或是成千上百個男人,我都會讓他們身首異處,我保證!」暴怒的雙眸有著不容忽視的警告,她是他的,從她出生那一刻便決定,沒有人能夠將她自他眼皮子底下搶走。
  「我要離開你!」
  俞思凡傷心的叫嚷讓空氣瞬間凝結,淚水落得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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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29:13


  公子封二話不說將她抱往床榻,利用結實強健的體魄壓住她,大掌則忙著剝除她的衣衫。
  她竟然要離開他!她怎?能!她怎?敢!
  「不要不要,你放開我!」她生氣,她受傷,她撥開他的手,可他輕巧使勁化開,眼見她就要赤裸橫陳,她難過的朝他用力揮出一巴掌。
  啪!清脆的巴掌聲使公子封停下動作,瞪著淚眼婆娑的小女人,他因怒火,胸臆劇烈起伏。
  她怔住,但心中的不平來得又急又猛,再也關攔不住,她一拳又一拳用力捶打他,淚落得更凶,「你憑什?碰我?!去找對你有幫助的珍珠啊!」
  他恨恨咬牙,不吭聲,不否認。
  她心碎成片,一聲聲怒喊,一聲聲捶打,發洩她的不平。
  她一直以為,她會是他的妻,從來都不曾懷疑,直到半年前聽聞他與高野談到珍珠,他的語氣帶著算計,她這才赫然明白,她不會是他的妻,因為她爹不及右相位高權重,因為她不如珍珠長袖善舞,機靈巧變,過於文弱的她,不會是意在大位的他的妻。
  直到那一刻,她才明白,心痛起來竟是那?的痛,竟是她難以承受的痛,竟是她斷絕所有想念的痛。她渾渾噩噩的回到家,食不下嚥,大病一場,不得不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所以,她不再見他。
  不見,就不會愛。
  不見,就不會痛。
  不見,就不會貪。
  她的淚,她的委屈,刺著他的心,但他面上平靜無波任她捶打,唯一擔心的是,她會不小心傷著自己。
  打累了的俞思凡哭到快喘不過氣,不停推他,「我要離開你。」
  「不許!」他態度強硬,將她困在身下。他就算娶珍珠為妻,她也永遠是他的,這是誰都不能改變的事實。
  她淚眼迷蒙看著半點不肯退讓的男人,哽咽著聲自嘲,「三公子找錯人了,他該找珍珠來說項才是。」
  「除非老三傻了才會找珍珠,他很清楚誰才在我面前說得上話。」
  她雙手捂著眼,淚水自指縫流淌,只要不看他的眼,她就不會動搖,只要不去想他抱持的是怎樣的心思,她就不會再痛。
  「看我。」他強悍拉開她的手,不許她不看。
  「不要。」她雙眼緊閉。「明日我會差人將你送的珠寶首飾、狐裘大氅全都送回來。」
  「你說什??」他那冷凝的聲,使空氣凍結,怒焰再次熊熊狂燃,焚燒他的理智。
  「不屬於我的,我全都不要。」與其留下,天天睹物思人,不如快刀斬亂麻,全都割捨掉。
  「紫鳶你也不要了?」
  「……」她怎會忘了紫鳶也是他派到她身邊來服侍她的,所以不論她有什?事,他都會馬上得知,她和紫鳶的感情一向好,她根本捨不得與紫鳶分開。
  可她要斷了與他的牽連,就必須連同紫鳶也一塊兒割捨,她咬緊唇瓣,強迫自己無視那些不舍,「紫鳶她可以選擇走或留。」
  很好,她想跟他耍狠?
  他揚聲怒喝,「來人!」
  俞思凡心下一驚,她衣不蔽體,他突然喚人來,她豈不是春光外泄,她慌得困在他身下無處可躲。
  一直在外頭候著的高野聞聲,佯裝對裡頭發生何事一無所知,不敢踰矩入內。「是,公子爺。」
  公子封惡狠狠的瞪著想和他撇清關係的小女人,「通知大理卿,根據律法連夜審訊狂妄刁民弦月。」
  「封,別。」她急忙睜開眼,懇求氣瘋了的男人。
  他殘忍低嘶,「你永遠都不要跟我比狠比絕。」
  淚水凝結在俞思凡的眼眶,他眸底的狠絕,嚇到她了。
  「老三想利用你救他的女人,我會讓他明瞭我和我的女人都是不能算計,今晚他將徹底體會什?叫椎心刺骨之痛。」
  公子封的唇角殘忍向上一揚,怒喝:「你還不快去!」
  「是,公子爺。」
  「不!等等,別走。」俞思凡大叫阻止,雙手環住氣瘋了的男人的腰,替弦月求情,「封,弦月不懂這些你爭我奪,她始終真心待我,她若受到傷害,我會很難過。」
  外頭的高野心想恐怕會有變數,便停下,靜候。
  公子封怒火難消,冷嘲,「所以我待你,並非真心?」
  她顫抖哽咽,將淚濕的臉埋在他的胸膛,「你待我……是真……」
  她錯了,今晚真的不該來,瞧她讓自己陷入進退兩難的地步。
  他撫著她的發,若有所思,「我待你是真,你卻要離開我?」
  意在奪取大位的他心裡根本不該有她,她是他最大的弱點,老三最是清楚,老三若藉由她來箝制他,恐怕他只能任老三宰割,除排弱點最好的方法就是,除掉她,只要這世間沒有教他為之瘋狂的思凡,他就再也無所顧忌。
  公子封眉眼低斂,順著柔順光滑髮絲的大掌來到她脆弱的頸子,只要他輕輕一折,她不會有任何感覺……沒有人能奪取,也沒有人能傷害,她將永遠留在他懷中,多好。
  她仰望教她心碎的男人,無視頸子逐漸收攏的大掌,「是你,將我推開。」
  冷傲的雙眼危險半眯,將她擁得好緊,啄吻她的發,低喃,「你別怕,不會痛的。」
  心宛如遭到利刃穿刺,狠劃,一下比一下還要淩厲,無情,痛得他無法呼吸。
  她牢牢望著他,沒有掙扎,沒有呼救,就只是看他。她為愛上他的自己感到悲哀,若不愛他,她就不會覺得痛,若他心裡沒有她,他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她拿什?跟王位爭奪他?
  公子封心痛的收攏大掌,望進她心碎的眼瞳,想起年幼的她初次進宮時,羞怯的對他行禮,從那一刻開始,她的身影便在他心上紮了根,再也抹不去。
  俞思凡所能吸到的空氣正可怕的快速減少,意識開始模糊,她再也難以看清他那總是冰冷的雙眼,她好想告訴他:封,我希望當你得到你所渴望的,能夠讓你打從心裡感到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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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29:46


  「記不記得你十歲那年,我們在父王的命令下,和老六一同習琴,你的琴藝比不成才的老六出色,他竟惱羞成怒拿琴砸破你的頭,當時你嚇壞了,跌在地上,捂著傷處,卻沒有哭。」他那冰冷的眼眸陷入回憶,飄遠。
  原來……她沒死,他終究沒殺了她,為什麼?
  她的手摸向左額遭頭髮覆蓋,已經淡到不易讓人察覺的傷疤,語氣虛弱,「記得……」
  她的聲音變得沙啞,說話時,痛得她蹙緊眉心,連吞口水都是痛。
  「你滿臉是血的跌在地上,讓我很生氣,那是我頭一次失控。」那時十五歲的他——也才半大不小,眼睜看見她受傷,只覺熊熊怒火佔據胸臆。
  「你動手揍六公子,也將他打得頭破血流,因此……遭大王鞭打十下,我好怕你會被大王打死。」當年的恐懼,思凡至今仍不敢遺忘。
  面對盛怒的大王,面對哭嚷指控的六公子,其他公子全都噤聲不語,他們倆是那般孤立無援,殘酷的死亡陰影籠罩在他們身上,幸好大王尚存一絲理智,才沒將他打死。
  「你知道當年我最氣憤的是什麼嗎?」
  「我竟連自己喜歡的姑娘都保護不了,我這個五公子當得有夠窩囊。」當年父王一鞭比一鞭都還要無情、用力,打得他皮開肉綻,打得他明白自己的力量有多微小,所以他立誓無論如何都要變強,讓旁人不敢再欺負他的人。
  思凡哽咽的圈住他的腰,拚命搖頭,「不,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最頂天立地、傲然卓絕的那一個。」
  如今已二十三歲的公子封以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冷傲的眼瞳閃耀著決心,「思凡,我不能輸,我不想輸。」
  她的心快抖成碎片,明瞭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心意。
  他以指關節溫柔磨蹭她的嫩頰,語氣沒有高低起伏,「春郊之後,我會請求父王賜婚。」
  他的話無疑是在她已然破碎的心上撒鹽,痛得她連喊都喊不出來。
  他的眼眸充滿野心,「等我和珍珠成親後,大事將會更加底定。」
  她不曉得他和珍珠成親後,她會如何,可以肯定的是,她絕對受不了看他和珍珠出雙入對,即便他對珍珠沒感情也一樣。
  「我們都會很好的。」他抱著她,輕輕搖晃,啄吻她曾經受傷的左額。
  思凡避開他的親吻,心惶惶然,不曉得今夜所為何來,「夜深了,我該走了,再不走,會惹人閒話。」
  他眉心一蹙,抓著她的雙臂,厲聲道:「說了那麼多,我以為你最是懂我為何那麼做,結果你還是要離我而去?」
  「我懂,但不表示我能接受,你要求大王賜婚就求吧,祝你得償所願。」她心如刀割推他的胸膛,不願再看他。
  他暴怒的語帶威脅,「你不管那個野丫頭的死活了?」
  是了,她是來助弦月脫身的。弦月有個為她安危擔憂的三公子,她呢?卻是有個一心一意想娶別的女人的五公子,她好羨慕弦月,羨慕到心都擰成一團。「饒了她吧,你很清楚弦月一個姑娘家斷然熬不過可怕的鞭刑,將她關進大牢,已讓她受夠教訓。」
  公子封冷哼一聲,很不高興非要抬出弦月那個不長眼的丫頭,才制得了她。他不快的抱著她往後躺,霸道命令,「你留下來,我明兒個就放她走。」
  她倒在他的懷裡,忙著起身,他偏不讓,雙臂硬是困住她的腰,教她動彈不得。「五公子,我留下來會招人非議,你不是要娶珍珠為妻,事情若傳到她耳裡,可不好。」
  他不悅的冷聲冷調,「你叫我五公子,是存心氣我?我不在乎珍珠怎麼想,她要不開心,是她的事,只要父王賜婚,她不想嫁也得嫁。」
  他唯一在乎的就是她,也只在乎她。
  從小他便允她私下叫他封,只允她一人,她膽敢拉開與他的距離?!
  「五公子就要成親,思凡豈敢踰矩?」
  「好個豈敢踰矩,你儘管跟我鬧脾氣,反正要承受我怒火的是那個野丫頭。」他冷笑,語帶威脅。
  思凡氣惱的瞪他,心頭酸苦發澀,「你不能總拿弦月來箝制我。」
  「既然你擔心她的死活,我為何不能拿她來達到我的目的?就像老三也利用你來箝制我一樣,你該明瞭,我最中意的是給老三致命的一擊。」為了達到目的,凡是能夠利用,他都會毫不遲疑的善加利用。
  「如果我不認識你們,該有多好。」那些爭權奪利全是她不懂,也不感興趣的,偏偏她將心給了非要奪得一切的他。
  「不許你這麼說,連想都不許想!」他的火氣又上來,不喜歡生命中沒有她的存在。
  「你不明白,如果不相識,我們都會比較快樂。」她捧著他的臉,眼眸依戀流連在他冷峻的臉龐上,他長得像母親,眉眼如畫,身長挺拔,是俊逸得讓人難以忽視的男人,若非他渾身散發冷肅氣息,教人不敢親近,應該會有許多姑娘喜歡他。「你儘管這麼想,我只知道,只要看著你,我就快樂。」他的快樂,全都來自於她。
  「但這對你還是不夠。」她多渴望能夠滿足他想要的一切。
  公子封抱著她的腰,將她的臉按回胸膛,蠻橫的命令道:「你只要想,我心裡全都是你,沒有人能阻擋在你我之間,其他事,一概都別想。」
  「如果我能什麼事都不想,就好了……」
  「睡吧,就在我懷裡,好好睡吧。」他吻吻她的額,將她摟得更緊,唯恐她會離他遠去。
  他是個貪心的男人,既要她,也要權位,缺一不可,他要他的人,在他的羽翼下,受到最周全的保護,再也沒人敢欺負!
  湛藍的天,襯了幾朵白雲,暖陽探出頭來,使人不至於太過寒凍。
  蒼鬱的森林已有綠意,縱然大地仍有些積雪未融,但動物已紛紛離開巢穴,于山林間飛翔奔跑。
  熱愛狩獵的大王每年固定在春分舉行春郊,齊聚王公貴族們一同到山林間快意馳騁,往往大王獵得盡興,便會大方賞賜,所以陪獵的王公貴族無不卯足全力,討大王歡心。
  未出閣的貴族閨女則趁此良機,竭盡所能妝扮自己,以求覓得良緣。
  思凡身罩雪白大氅,眉目清清冷冷,沒有多餘的喜樂,當她看見別府的千金小姐興高采烈,吸引各方注意時,只覺心酸,倘若她未曾愛上封,興許她也會如同其他人那樣,笑得無憂無慮。
  「思凡姊姊,你身子還是不舒服嗎?」弦月見她臉色蒼白,關心詢問。
  三個月前,她因衝撞七公子,被抓進大牢,挨了一夜,之所以能夠隔日釋放,聽說是思凡姊姊使上了力,她衷心感謝,想要答謝思凡姊姊,到了左相府,方曉得思凡姊姊病了不見客。
  從三公子那聽說思凡姊姊纏綿病榻好一陣,現下總算痊癒,能夠參與今年的春郊,但她仍擔心變得更加清?的思凡姊姊會受不住不時吹來的冷風。
  思凡淡笑,拍拍天真單純的弦月的手,「我很好,你別擔心。」
  「思凡姊姊,你不像我,就算在大牢待一夜,隔天仍生龍活虎的,你定要養好身子,別再生病了。」弦月擔心她不懂得照顧自己,不由叨念著。
  思凡掩唇一笑,「弦月,你要變得和紫鳶一樣嘮叨了。」
  一旁服侍的紫鳶不苟同的搖頭,不著痕跡的橫了弦月一眼,意有所指道:「小姐,你若是聽我的,什麼事都別管,就不會生病了。」
  回想起小姐和五公子共度一夜回府後,馬上大病一場,當她看見小姐頸上明顯的指痕時,嚇得心都快跳出喉頭,她怕得不敢問那一夜所發生的事。
  雖然她是五公子派到小姐身邊,照顧小姐的生活起居,但她和小姐相處八年,又比小姐年長兩歲,兩人感情其實很好,她實在見不得小姐受苦,偏偏只能向菩薩祈求,五公子能對小姐溫柔、憐惜些。
  「有些事,你不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思凡淡道,要紫鳶不要再提。
  紫鳶歎了口氣,倒也不敢再提。
  弦月一臉茫然,見到眾公子騎著駿馬一列出現,雙眼立即發亮的定在三公子身上,「思凡姊姊,你瞧,三公子和五公子在聊天呢,你想,他們會聊些什麼?」在弦月眼裡,三公子溫文儒雅,俊逸非凡,使人如沐春風,她不懂為何思凡姊姊會喜歡冷冰冰不苟言笑的五公子,雖然五公子長相俊美,可他眸底的冰冷,會讓人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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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30:18


  思凡神情複雜的看著即將在春郊結束後,請求大王賜婚的五公子,她離開他的府邸後,便全身冷熱交迫,病得厲害,他收到消息,派了大夫替她診治且回報病況,她不見客,他便在紫鳶的裡應外合下,夜夜探訪,抱著病中的她,直到破曉才離開。
  她不見他,要他離開,他硬是不許,非要她心裡滿滿都是他,割捨不掉他不可。
  這糾纏絞得愈來愈緊,緊到她再也掙脫不開。「不知道。」她對五公子和三公子的交談內容,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們兩個都在笑,應該是聊得很偷快。」弦月望著騎在白馬上的三公子,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思凡並不這麼認為,五公子和三公子各打各的算盤,從小到大的交情薄淡如水,表面上的愉悅,並不表示真正愉悅。
  分別騎在黑色、白色與栗色駿馬上的五公子、三公子和七公子並行,公子封神色漠然,彷佛對一切事物皆不感興趣,公子淳則端著和煦的笑容,七公子策打了個大呵欠,無聊的轉轉脖子。
  「今天天氣很好,是適合打獵的好日子。」公子淳與他們閒話家常。
  公子封撫著愛駒黑得發亮的頸側,恍若未聞。
  公子策瞧見與思凡站在一塊兒的弦月,甩著馬鞭冷笑,「五哥也真是的,我這個弟弟遭到無禮的野丫頭衝撞,竟然沒賞她鞭子就輕輕放過,我每次想到這事,手心便發癢。」
  公子封涼涼笑道:「策弟,你也甭惱,有的是機會。」
  公子淳心頭一凜,弦月行事莽撞,確實極有可能又得罪老五和老七,他暗暗咬牙笑道「五弟和七弟貴為公子,又何必跟不懂事的小丫頭計較。」
  公子封悠哉道:「我這人天生度量狹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犯我,定加倍奉還。」
  「我可不記得弦月曾犯過五弟。」公子淳仍舊揚著笑臉。
  公子封皮笑肉不笑,算計他和他的人是老三,彼此心知肚明。
  「五哥,有好玩的事,千萬別忘了叫上我。」公子策躍躍欲試,迫不及待要和老三正面衝突。
  這時,大公子響策馬過來,狐疑的打量三人,「你們三個何時感情好到會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莫非他們三個對王位也有興致?難道他除了要防父王最寵愛的老六外,也得防著他們?
  公子封不疾不徐道:「三哥說天氣好,約我和七弟待會兒一同狩獵,我卻認為,大哥騎術了得,與大哥一同狩獵,若幸運得到大哥指點一二,此生將受用無窮。」
  「我也這麼認為。」公子策笑嘻嘻附和。
  老五和老七的讚美,使公子響面露喜色,不論老三在打什麼主意,老五和老七可清楚表示不與老三合謀,他們是站在他這邊。他滿意的拍拍老五的肩,「你們儘管跟著大哥我,往後保你們吃香喝辣。」
  公子響不快的瞄向笑容滿面的老三,深覺每天笑不停的老三正在算計他,這個老三留不得,他得想法子除掉才行。
  「多謝大哥。」公子封和公子策一副以公子響馬首是瞻的模樣,使公子響更覺大位垂手可得。
  公子淳頭疼,老大性格善疑,對大位又勢在必得,一旦對人起了疑心,就會想辦法除掉對方,老五想借由老大的手除掉他,他得小心步步為營了。
  唇紅齒白、細皮嫩肉的六公子樂頭戴珠冠,一身華貴紫貂,貴氣逼人,騎的馬通體雪白,不見一根雜毛,但見他驕傲昂高下巴,蔑視所有兄弟。他是父王最寵愛的兒子,他的兄弟們將來都得對他俯首稱臣,無庸置疑。
  公子樂對於和其他兄弟閒聊不感興趣,邪惡的雙眼放肆追逐一同前來的名門閨女,開始選妃。
  他頗為中意右相與左相的千金,她們一個豔光四射,一個國色天香,待狩獵結束後,他就要叫父王賜婚,讓他一併娶了珍珠和思凡,好來個左擁右抱。
  打定主意後,公子樂策馬朝離他最近的思凡而去。
  公子封和公子淳不著痕跡密切留意公子樂的舉動。「思凡,你站在這兒,本公子差點就錯過你了。」公子樂語氣輕佻。
  思凡不喜歡公子樂,可他畢竟是六公子,還是大王最寵愛的那一個,她絕對不能失禮,正當她要屈膝問候時,公子樂已拿著馬鞭托起她的下巴,目光淫邪的上下打量。
  思凡深覺屈辱,偏又不能喝斥公子樂的無禮,唯有忍!
  弦月見狀,為思凡大抱不平,想要為她出聲時,思凡急忙捏了下她的手,示意噤聲。
  公子樂利用馬鞭調整思凡臉龐的角度,滿意頷首,「果然標緻。本公子許久沒見到你,你都躲哪去了?」
  「回六公子的話,近年思凡身子骨不甚健壯,反復纏綿於病榻,直到今日才有辦法下床參與今年春郊。」
  「你的身子這麼差,日後如何幫本公子生下健康子嗣?」六公子嫌棄皺眉。思凡心下大駭,萬萬想不到公子樂竟是在打這主意。
  弦月瞠目結舌,又急又慌,美好的思凡萬萬不能被行為荒誕的公子樂給糟蹋了。
  紫鳶默不作聲,牢牢記下公子樂是如何羞辱小姐。
  「算了,生不出來沒關係,本公子讓珍珠生,你替本公子暖床便成。」目中無人的公子樂荒淫想像整座寢宮都是妃子們服侍他的情景,朗聲大笑,「你等著,狩獵完,我會要父王賜婚。」
  羞憤不已的思凡咬牙悶聲不吭,倘若她真被賜婚給公子樂,她將落入無間地。
  狂妄撂話後,公子樂便揚著囂張的笑,朝豔麗的珍珠而去。
  公子樂無禮的舉動,——看在公子封冰冷的眸底,縱然不曉得老六說了什麼,但從思凡僵硬的嬌軀,弦月憤慨的臉色以及紫鳶垂落於身側的拳頭,就知道老六說的話非常不中聽。老六竟敢無禮傷害他的人?!怒焰在公子封的胸臆間燒得又狂又猛。
  「啊,看來六弟似乎對思凡姑娘頗有興趣。」公子淳逮著機會,用話刺激老五。
  公子策見狀,心下不悅,在他心裡,思凡可是屬於五哥,誰敢隨便覬覦,等著交出項上人頭!
  大公子響瞥了一眼,「樂弟他對哪個女人不感興趣?嘖。」「這倒也是,凡是樂弟看上的女人,不論是用強或是用奪,總會到手。」公子淳再狠辣刺出一劍。
  老三字字句句都是針對他,是想看他和老六正面衝突,好坐收漁翁之利。公子封露出極冷的微笑,「一二哥說的倒也未必,還記得去年六弟酒醉後在花園調戲雪妃一事嗎?雪妃可是父王的愛妃,豈容六弟調戲,六弟後來遭受父王責?,心有不甘,偏又不能找雪妃洩憤,硬跟父王討了雪妃身邊的宮女,將她整治得死去活來,可憐了那個宮女。」
  公子封言之下意,便是告訴公子淳會被老六動到的人,恐怕是被將就的弦月。公子淳壓抑不悅,硬是擠出溫暖的笑容。
  才不管老六想要哪個女人的大公子響獰笑,「老六總是仗著父王寵愛為所欲為,哪天連父王都保不住他,嗤,屆時不知他會有多淒慘。」
  公子封眉目低斂,不顯露狂濤怒焰。
  紅衣衛士擊鼓,吹響號角,狩獵開始。
  意氣風發的大王率先策馬入林,其他公子與王公大臣尾隨在後,挽弓狩獵。名門閨女們在僕傭的協助下上馬,她們就是跑馬玩玩,不是獵獵小兔子,就是乾脆欣賞眾公子與王公大臣的馬上英姿。
  備受六公子羞辱的思凡陰鬱不悅,騎在小紅馬上,讓小紅馬在山林間慢慢踱步,其他人都跑到前頭去了,她和絃月、紫鳶較晚出發,以致落於人後。
  騎著灰馬的弦月跟在她身旁,嘟嘴咕噥,「思凡姊姊,六公子實在太狂妄失禮,再怎麼說你也是左相的掌上明珠,他怎麼可以那樣對你說話?」
  思凡抬手遮掩刺眼的陽光,「弦月,剛剛發生的事,你別對任何人提起。」
  「可是……」弦月就是為她抱不平。「六公子何等身分,不是我們能得罪的。」
  「但他不能仗著大王寵愛,就為所欲為。」
  騎在思凡另一側的紫鳶默不作聲,對於唐突無禮的公子樂的惡形惡狀,怒沈了臉。
  「他就是能。」現實有多殘酷,思凡不會蠢得看不清。
  「他實在很討厭。」弦月就是看六公子不順眼,堂堂公子,怎會如此不成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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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31:35


  思凡不予置評,小紅馬在帶著新綠的山林間緩步而行,地上的薄雪因經過先前眾多馬蹄踐踏而髒了,也變得更加冰滑難行。
  紫鳶撥開帶著冰霜垂落下來的枝葉,謹慎留意。
  鳥雀在枝頭跳躍,鳴聲啾嗽。
  野兔在結了冰霜的草叢間好奇探頭,長長的耳朵動了動。
  她們三人對打獵毫無興致,身上的弓箭不過是背好玩的。
  「思凡姊姊,你的脾氣怎麼那麼好,難道你都不會生氣嗎?我爹說我老是風風火火,哪兒有危險,我偏愛往哪兒鑽,他說,總有一天,我的小命會被我玩掉。」沒辦法,她看到讓人不痛快的事,就會想說出來。
  「我當然也會生氣,不過我覺得你風風火火很好,三公子就是喜歡你的真性情。」小紅馬踩到薄冰往前滑,嚇得思凡驚喘一聲。
  紫鳶眼明手快,立即拉住小紅馬的韁繩,溫馴的小紅馬也及時穩住,思凡這才沒連人帶馬摔倒。
  一旁的弦月嚇出一身冷汗,瞪大雙眼,「思凡姊姊,冰滑,小心點。」驚魂未定的思凡僵硬點頭,幸虧紫鳶的動作夠快,更幸好封為她挑選的小紅馬夠溫馴機靈,否則方才她絕不僅止於虛驚一場。
  「弦月,紫鳶,你們也要小心點。」
  「小姐,既然我們不打獵,不如回到營地休息,天氣變暖,我擔心猛獸受到公子爺們驅趕獵殺會胡跑亂竄。」紫鳶著實不放心。
  「紫鳶說得有道理,思凡姊姊,不如我們回去等大家。」若是弦月孤身一人,她還不會怕,她只擔心若有突發狀況,嬌滴滴的思凡會受到傷害。
  「不,大夥都進林子狩獵,我們若回去,遇到六公子……」思凡不由打了個冷顫。
  公子樂目光邪淫,心術不正,倘若在大夥都不在時,遇上他,她就毀了。
  紫鳶和絃月聽出她的顧慮,確實公子樂連大王的愛妃都敢調戲,還有什麼事他不敢做?
  弦月手指前方。「那兒有一小塊空地,景致不錯,我們不如到那裡,等大家狩獵完。」
  「好,就到那兒。」思凡同意。
  於是三人騎到前方空地,下馬伸伸腿。
  三匹馬皆訓練有素,乖乖艘到一旁吃草,無須特別拴綁。
  附近有一條上面浮著碎冰的小溪,野兔見她們無害,悄悄自草叢探出,蹦蹦跳跳出來玩耍。
  思凡目光溫柔的看著可愛的大兔帶小兔,「你們瞧它們多無憂無慮。」
  弦月笑道:「幸好這些野兔遇到的是我們,倘若遇到其他人,肯定被宰了。」思凡見野兔蹦蹦跳跳可愛模樣,嘴角不由上揚,掃去心頭陰霾。
  「小姐,你喜歡小兔兒,我幫你抓回府養。」
  「別,紫鳶,就讓它們快快樂樂待在這兒。」
  兀自玩耍蹦跳的野兔和優閑吃草的馬兒突然同時騷動起來,馬兒不安的揚蹄嘶鳴,不安躁動,野兔的耳朵快速抖動,一溜煙跑得不見蹤影。
  「它們是怎麼了?」思凡納悶不已。
  察覺不對勁的紫鳶目光淩厲,一手執鞭,一手拿出藏在腰間的匕首,護在思凡身前。
  「小姐,你待在我身後。」
  弦月感受到緊張氛圍,左右張望,壓低聲音,「怎麼了?」
  草叢間不再有動物跑過的沙沙聲響,除了偶爾冷風吹拂過的聲音外,四周悄然無聲。
  突地,不遠處傳來虎嘯以及眾人的驚叫聲。
  馬兒聽見虎嘯,再也顧不得主人,拔腿狂奔。
  駭人心魂的虎嘯再次破風傳來,更多眾人的怒咒尖叫緊接而來,馬兒棄主離去,她們三人受困於此,無法得知發生何事。
  三人皆是心驚膽顫,背對背靠在一塊兒。思凡強迫自己冷靜,拿弓搭上箭,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紫鳶,弦月,你們兩個都要小心注意。」
  「小姐!」紫鳶不安瞥向挽弓的小姐,暗自祈禱是虛驚一場。「紫鳶,眼下沒有人能幫我們,最好猛虎不會來,倘若它真過來,我們只能靠自己。」思凡很害怕,可不得不鼓起勇氣面對。
  同樣挽弓的弦月緊張咬唇,試著放輕鬆長長吐了口氣,「希望其他人已經逮著老虎。」
  虎嘯再次高揚,她們三人靠得更緊,隱隱約約聽見?喊聲。
  「攔下它!快點攔下它!」
  「殺了它!快放箭!」
  「啊!」
  「快點,射!」
  「啊!」
  「公子!」
  慘叫聲夾雜著驚駭聲,嚇得她們心驚肉跳。
  眾人驚喊的公子,指的是誰?出了何事?
  思凡與弦月不由暗暗祈求上蒼,千萬別讓她們的男人出事,千萬不要。
  正當她們驚恐不已時,突地,身上插著箭,眼神狂亂,嘴裡還叼了根斷臂的黃色大蟲躍至她們面前。
  她們心下驚駭,忍住到口的尖叫聲,紫鳶搶先將手中的匕首射向老虎兇狠的右眼,緊接著斂定心神的思凡射出一箭,銳箭破空,中了匕首的老虎吃痛大吼,叼在嘴裡的斷臂落地,它狂暴立起,以至於思凡射出的箭插在它的腹部,老虎身上有著不少支箭,傷勢頗沈,鮮血直流,瘋狂咆哮的沖向她們。
  弦月驚呼,緊跟著放箭射向瘋虎。
  她們三人且戰且退,紫鳶揮鞭纏住瘋虎。
  思凡與弦月不停拉弓放箭,冷汗涔涔。
  紫鳶使盡力氣,拉鞭大喊:「小姐,我纏住它了,你們快逃!」
  瘋虎發出怒吼,前腳揮向紫鳶,紫鳶及時彎身逃過一劫,但也因此松鞭,讓瘋虎得以掙脫,撲向思凡和絃月。
  弦月腳下踩到土坑,往後摔倒,手中的弓掉落。
  眼見嘴角滴著血,尖銳牙齒仍掛著肉屑的瘋虎即將撲咬無力抵抗的弦月,思凡心驚的持續放箭,希望能轉移瘋虎注意,「走開!你這只邪惡的大蟲!」
  嚇壞了的紫鳶大叫:「小姐!」
  身中數箭,鮮血啪答啪答直滴下的瘋虎果然轉移目標,朝不知死活的思凡怒吼一聲,四腳一蹬,撲過去。
  思凡眼睜睜看著瘋虎龐然身軀朝她撲來,心顫得難以呼吸,腦海閃過的念頭是,她再也見不到封了,但也好,反正他要娶珍珠,成就大業,與其鎮日心痛如絞,就這麼離開,或許是最好的結果。
  於生死一瞬間,一道黑色身影如同大鷹從天而降,騎在瘋虎背上,染血的劍狠戾一劃,碩大的虎頭斷落,龐大身軀跟著落下,眼見就要壓到反應不及的思凡。
  騎在虎背上的公子封搶先一步躍下,快手撈住滿身血的思凡於地上翻滾,躲避倒下的虎軀。
  思凡呆滯的依偎在熟悉的胸懷裡,堅定的大掌護住她的後腦勺,以防她撞破頭。
  「你受傷了?傷到哪兒?」止住翻滾的公子封怒紅了眼低咆,豔紅的血將她的白色大氅染紅,這麼紅,如此豔,她究竟傷得多重?
  仍處於驚嚇中的思凡困難的眨動長睫,望著焦急發怒的男人,虛弱低喃,「原來……我沒死。」
  此話一出,更加激怒公子封,他恨得咬牙切齒,「沒有本公子的允許,誰準你死?誰敢讓你死?!」
  「我……剛才……有老虎……」她全身虛脫,不知所云。
  「它死了,被我一劍殺了,你為何會流這麼多血?究竟傷到哪兒?」他心焦的翻身坐起,不敢太用力檢查。
  紫鳶急奔而來,淚光閃閃,「公子,奴婢……奴婢該死!沒能好好保護小姐。」
  「你是該死!我命你無論發生任何事,務必與小姐寸步不離,小姐若有任何損傷,你就提頭來見!為何你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公子封氣瘋了,恨不得殺光所有人。
  紫鳶雙膝跪地,頭重重一磕,拿起公子封放在地上的劍,就要自刎謝罪。
  回過神來的思凡急忙阻攔,「不,我沒受傷,你別怪紫鳶。」
  公子封擔心她不小心遭利劍劃傷,立刻打掉紫鳶的手,讓劍掉落。
  撿回一命的紫鳶見小姐安然無恙,釋然的淚水潸潸落下,「小姐,是我不好,沒能好好保護你。」
  思凡拉著公子封的手,就怕他又責怪紫鳶,「封,這事不能怪紫鳶,誰也沒料到會突然出現猛虎。」
  余怒未消的公子封仍不放心,皺擰眉心,以披風為她拭淨沾血的小臉,「你真的沒受傷?」
  「我只是受到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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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32:21


  他解下她身上的大氅,親眼證實那大片教他觸目驚心的鮮血來自那頭瘋虎,他這才緩緩吐出積在胸口的焦慮,倘若他晚來一步,就會永遠失去她,心因這個可能性,強烈震痛。
  猛地,他用力將她摟進懷裡,真實感受她還活著。
  「封……」他的感情是真,他的心急是真,她的心因這份真而痛擰。「不要受傷,千萬不要。」他激切的在她耳畔低喃。
  「好……」思凡閉上眼,縱容自己沈浸在他片刻的溫柔裡。
  同樣受到不小驚嚇的弦月看得目瞪口呆,她一直覺得溫柔的思凡喜歡冷冰冰的公子封很不可思議,甚至覺得陰沈的公子封配不上美好的思凡,可親眼看見公子封對思凡的情真意切,突然間覺得,他們兩個就該在一起。
  「剛剛究竟發生什麼事?」思凡想起先前聽見大家驚駭的吼叫。
  公子封語氣冷淡,「老六死了。」
  思凡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什麼?!」
  「老六在眾目睽睽下,死於虎口。」他說得雲淡風輕。
  臉色死白的思凡對上他冰冷的眼瞳,久久說不出話。
  大王最寵愛的六公子樂死于春郊狩獵。
  當日狩獵正盡興的大王與三公子、五公子、七公子和八公子同行,還在叨念不見六公子蹤影,即聞虎嘯震天,好大喜功的大王躍躍欲試,便派五公子與三公子前去探察虎蹤,再回頭稟報。
  許是猛虎餓了一整個冬日,逢人張口就咬,公子樂一行人不巧與老虎正面相遇,死傷無數,尤其是公子樂被咬得身首分家,慘不忍睹,當公子封與公子淳趕到時,已來不及救援。
  公子封追往老虎逃離的方向,公子淳則回稟此一憾事。
  突然失去最寵愛的兒子,大王勃然大怒,將所有與公子樂同行者,不論是否受傷,全都處以極刑,再五馬分屍,以慰公子樂在天之靈。
  因公子樂的死,王城上下不論身分,不得飲酒夜宴——凡是違令者,皆斬首示眾。
  於是熱鬧的王城變得人人縞素,沒有人敢高談闊論,連春郊所發生的事都避而不談,唯恐項上人頭不保。
  百姓不敢談論,王公貴族噤若寒蟬,整座王城,因公子樂的死,而死氣沈沈。
  大王共有八子,其中四公子出世,還來不及命名就夭折。
  本以為大王最寵愛的六公子樂會繼承王位,不少人忙著討好公子樂,豈料天有不測風雲,公子樂竟喪生虎口,王公貴族們為了大好將來,重新深思熟慮該多與哪位公子親近。
  夜黑,風高。
  公子封的府邸一如以往悄然無聲,書房點上燭火,他一身黑,簡單束髮,坐在桌案前,面無表情讀著竹簡。
  同樣一身黑的總管高野面色凝重,靜候一旁。
  老六的死,打亂公子封原本的計畫,使他短期內無法開口請求父王賜婚。春郊那日,當他發現瘋虎轉而攻擊思凡,嚇得他心魂?裂,深怕她也會和老六一樣,幸好他及時趕到了,倘若失去她,他不曉得他會變成怎樣。
  他握住竹簡的手指泛白,瞬間將竹簡捏碎。
  「公子爺!」高野心急,踏步上前。
  「沒事。」公子封神色漠然的擺手,不理會刺進掌心的碎片,他需要這痛,提醒他記取教訓。
  商野憂心動了動嘴,最後還是將話吞進肚裡。
  春郊當日,老六死於虎口,所有人陷於一片混亂,他命紫鳶火速將思凡送回府,然後他重回老六陳屍的地方,發現其他死於虎口下的人都沒有老六死狀淒慘,老六被咬得面目全非,彷佛老虎是特地為了老六而來。
  一般老虎若已受傷,應會轉身逃跑,這只老虎卻不然,還發狂似的直沖著老六而去,為什麼?
  他懷疑有人暗中動手腳,究竟是誰要老六死?
  不,應該說,除了父王外,有誰不想老六死。
  老六向來仗著父王寵愛,妄自尊大,得罪的人多不勝數,許多人可以因老六的死一吐怨氣,也有不少人能從老六的死得利,他正是其中之一,其他兄弟亦然。
  當日狩獵到一半,老大和老二皆不見行蹤,他們上哪兒去?陪同父王的不一定表示沒問題,離開的也不一定是主使者,所以,到底是誰在策畫這一切?
  他閉眼沈思,每位兄弟在父王面前都是滿臉震驚與悲痛,所以看不出誰在背後使計,但不管出手的人是誰,他已知有人開始行動——他若蠢得不懂小心防範,他就會是下一個老六。
  「思凡現下情況如何?」他未睜眼,冷聲問。
  「紫鳶回報,姑娘喝下大夫開的安神藥,睡得比較安穩了,紫鳶正寸步不離的守著。」
  「傳話給紫鳶,這次不能再出丁點差錯,否則要她自行了斷。」
  「是,公子爺。」
  他不擔心敵人沖著他來,就怕對方針對他的心頭肉下手,瘋虎轉而攻擊思凡真是意外?又或者她其實是下一個?
  公子封怒極的睜開眼,起身走至窗邊,「派去保護思凡的人,有無加強戒備?」高野亦步亦趨跟在主子身旁,「已照您的吩咐,要他們小心留意。」
  他望著如被潑灑了墨的夜,低喃,「暴雨將至,我們豈能坐以待斃。」
  高野心一凜,明瞭所有人極可能會在轉瞬間失去性命,他單膝下跪,堅定道:「公子爺,奴才定竭盡所能,助您完成大業。」
  公子封雙手負於身後,看這天,看種植於書房前的榆樹,想著會有那麼一天,他的雙眼所見,將是廣闊的宮城,他會威風凜凜站在宮城之上,接受萬民俯首稱臣!
  無風,無月,夜更深,整座王城除了巡夜的守衛外,城裡絕大多數的人皆已入睡。
  一批羅列整齊、拿著火把巡夜的王城守衛走過種滿榆樹的青龍大街後,兩批蒙面黑衣人自暗處竄出,為首的兩人頷首示意後,分別往五公子府與左相府疾步而去。
  眼底帶著殺意的黑衣人潛行至五公子府外,悄然無聲躍入高牆內,刺客們早已摸透五公子府的地形,直奔寢房,途中遇到半夜起來上茅房的小廝,在小廝瞪大雙眼,還來不及出聲喊叫時,為首的蒙面黑衣人已讓小廝見血封喉。
  隨後的黑衣人把氣絕的小廝拖至花叢下,他們無聲又無息的朝公子封的寢房而去,于回廊轉角時,巡夜侍衛正巧迎面而來。
  「大膽狂徒,竟敢夜闖五公子府!」護衛見狀大喝,所有人迅速圍上。
  來不及躲藏的蒙面黑衣人低咒一聲,揚聲,「殺!」
  雙方人馬沖上廝殺,刀劍相擊,鏗鏘有聲。
  已睡著的僕傭護衛紛紛驚醒,懂武的操起武器加入圍殺,不懂武的則受命高舉火把,將黑夜點亮,讓刺客無所遁形。
  另有一隊武藝高強者則守在公子封房門外,不讓入侵的黑衣人刺殺主子。冷夜裡,來不及披上外衣的高野守在主子門外,口吐白霧,揚聲命道:「護住公子爺!」
  「是!」護衛們齊聲聽令。
  房內的公子封已被吵醒,他長髮未束,悠然坐起身,「是誰這麼迫不及待想要我的命?嗤。」
  高野耳尖聽見主子說話的聲音,「公子爺,那些不長眼的狂妄之徒吵醒您了,屬下馬上將他們解決。」
  他冷冷一笑,隨手披上黑色大氅,拿起一旁的劍,「我倒想看看是誰特地來擾人清夢。」
  公子封拉開房門,守在外頭的高野和護衛單膝下跪,「屬下護衛不周,吵醒公子爺。」
  公子封冷眼睨了請罪的屬下,傾聽不遠處傳來廝殺聲浪,潛藏在體內的殘酷如墨泛開,他雙眼嗜血閃亮,「來者是客,本公子若不親自接見,豈不是不懂待客之道。」
  「公子爺!」高野深感不妥,想要阻止。
  公子封不理會高野的憂慮,拔身而起,如同大鷹馳向廝殺之處。
  高野與護衛們見狀,立刻緊跟在後。
  公子封足尖點落於樹梢、亭頂、井欄,幾個起落,速度極快,只見殘影。前來行刺公子封的刺客們都不是泛泛之輩,他們銜命而來,非取得公子封性命不可,儘管遭受眾多護衛圍殺,有些死傷,他們仍拚命廝殺。
  「殺!」為首的蒙面黑衣人已身中多刀,仍未使他退縮,他劍起劍落,血花飛揚。
  他的手下聽見他的撕吼,咬牙頑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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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32:35


  公子封翩然落下,冷凝問:「你在找本公子嗎?」
  為首的蒙面黑衣人沒想到公子封會出現,愣了下,嘴角隨即擰笑,「你來得正好,省得我去找你,乖乖受死吧!公子封!」他執劍穿過阻擋的護衛,狠絕刺向公子封。
  其他刺客見公子封出現,亦執起手中的武器針對他而去。
  公子封目光淩厲的對上顯然是領頭的蒙面黑衣人,他盯著長劍來勢,腳下未移動半分,不驚不懼,唇角嘲笑勾揚。
  跟著趕到的高野和護衛立刻出手阻攔,加入廝殺。
  正當刺客最靠近的那一瞬間,公子封眸底冷光一閃,俐落揚劍,與刺客正面交鋒,兩人劍劍相擊,火光四射。
  「公子封,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公子封冷笑,手中劍在刺客胸前劃下長長的血口。
  那名刺客難以置信的瞪著血肉翻開的胸膛,一隻手捂著傷處,急急往後退,「你——」
  公子封手執寶劍陰戾逼近,再次在刺客身上劃下不足以致命,卻教人痛到骨子裡的傷口,清冷著聲問:「是誰命你來的?」
  為首的刺客吃痛,狼狽再退,揚劍抵擋,拚了命殺過去。公子封武藝精湛,出乎他意料之外,來之前,他以為棘手的會是公子封的護衛,結果他錯了。他抿唇不願吐露實情,發狠殺。
  公子封挑眉,揚劍格擋反擊,又在刺客身上刺出幾個血窟窿,「你這麼忠心耿耿?」
  為首的刺客吃力抵抗,眼見傷勢愈來愈沈,公子封仍舊毫髮未傷,他卻已是體力漸感不支,心知再過不久,他不是死,就是束手就擒,但他不想死,更不想淪為階下囚,於是更加不要命的攻擊。
  刺客兇猛逼近,公子封突地身形一頓,左臂被劃下一劍。
  「公子爺!」高野見狀,心驚大喊。
  「哈!」得手的刺客仰頭笑了聲,「公子封,看你還敢不敢小看我!」
  公子封唇角勾揚邪笑,無視左臂的傷,輕巧翻轉手腕,利劍瞬間抵住刺客的脖子,只消他稍微使勁,刺客馬上人頭落地,他語帶嘲弄,「你就這麼點能耐?」那名刺客對上公子封眼底的殘酷,心一凜,不確定的問:「你是故意的?!」公子封冷笑,眼神充滿譏嘲。
  刺客氣急敗壞大吼:「你在耍著我玩?!」
  「是又如何,你還不快說是誰派你來的。」
  心知離死不遠的刺客瞪著氣定神閑的公子封,遭利劍抵住的脖子刺痛,淌血,眼角餘光瞥見他帶來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已難以頑強抵抗,他心有不甘,面目扭曲,「你殺了我吧,我什麼都不會說。」
  公子封慵懶道:「這麼有膽勢。」
  刺客冷笑,決定給傲慢的公子封致命一擊,「公子封,你儘管得意吧,你的女人現在差不多也死了,哈哈哈哈!」
  公子封冷眼看著朗聲大笑的刺客,唇角愉悅輕揚,手腕如行雲流水般劃過,輕道:「妄想動我的女人,下場只有一個!」
  刺客瞪大雙眼,來不及回話,已頭身分家,砰然倒地。
  公子封面無表情,冷凝著聲,「全都殺了。」
  「是!公子爺。」高野領命,護衛們各執刀劍,刀起劍落,殺死所有入侵的刺客。
  天即將泛白。
  喝了藥沈沈睡下的思凡悠悠轉醒,她睡眼惺忪的盯著陌生的床頂,眼角猛地貓見一條男性手臂,她倒抽了口涼氣,拚命掙扎,「放開我?」
  是誰?竟敢膽大包天與她同床共枕,還、還緊緊擁著她!她既羞又惱,用力捶打仍親密擱在她腰間的手臂。
  「你連自己的男人都認不出來?」不動如山的公子封懶懶道。
  聽見最熟悉的聲音,思凡釋然的松了口氣,放軟嬌軀,翻了個身,與他面對面,「我不知道是你……我睡前明明是在家裡的……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我為你準備的寢房。」公子封慵懶抬手,撥開她的髮絲,雙眸寵愛的瞅著絕美臉蛋。
  一直以來,她都是他最致命的弱點,敵人太清楚如何讓他一蹶不振,是以昨夜不僅派人行刺他,也到左相府去,幸好他有先見之明,暗中將她帶離,否則他極可能再也見不著她。
  一想到這,害怕失去的他將她抱得更緊。
  思凡?在他懷裡,感受他炙熱的擁抱與情感,「出了什麼事?」
  他吻吻她的發,低喃,「都解決了。」
  「我是不是要一直待在這兒?」
  「從今以後,外頭都不會太平靜,你待在這裡,我才能安心。」
  「可是我待在這裡,我爹娘兄長見不到我,他們會擔心。」
  「他們不會。」
  「他們曉得我在這兒?」
  「不,我安排一名女子假扮成你,每日定時向你爹娘請安。」她的行蹤愈少人知道愈安全,他承受不起失去她的風險。
  「她要如何假扮?」她著實不懂,一個人要如何假扮成另一個人。
  他簡略解釋,「江湖上有一種易容術,學習此術的人,可以易容成另一個人,而不被發覺。」
  「所以待在我家的那個人已易容成我的模樣?」
  「對。」
  思凡迎上他炯亮的眼眸,倘若他喜歡的是她的皮相,他可以找個女人易容成她,有沒有她,一點都不重要,但他偏就是要她,是否在他心裡,她就是獨一無二的?
  「是的,我只要你,其他女人再像,都不是我的思凡。」
  原來,她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了。
  她強忍歎息,更加偎進他懷裡,心,沸騰,煎熬,如同他一樣,在她心裡,他也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以至於她每每欲走還留。
  突地發現他的左臂不對勁,她急忙拉開查看,發現纏繞在左臂上的布條滲血,她的呼吸一窒,「你受傷了?出了什麼事?」
  他的大掌上下順滑她的背脊,安撫,「一點小傷,不礙事。」
  「還在流血,怎會不礙事?」
  「只要你安然無恙待在我懷裡,我就會沒事。」他將她抱得好緊好緊,緊到恨不得將她揉入體內。
  公子封的唇角譏嘲上揚,嚴肅道:「是誰做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不想要我們的命,以後你別再和老三見面,連他的女人也別見。」
  思凡明白自己也成了傷害他的目標,他才會連夜將她藏起來,「……弦月她不會害我。」
  「可老三會。」他不會蠢得以為老三本性如同外表一樣溫和無害。
  「是三公子指使,害你受傷嗎?」三公子總是噙著溫和的笑容,他們又從小就認識,一塊兒讀書,一塊兒習琴,她與三公子常常共同彈奏,過去的日子是那樣美好,她難以想像三公子會心狠手辣傷害封。
  「不無可能。」他知道她一時間仍無法將老三視為敵人,她就是心太軟,他必須強迫她面對殘酷的現實,「老六會死於虎口,也不是意外。」
  「什麼?!」思凡心下大驚,緊抓著他的手,她不喜歡六公子,卻也不希望他慘死。
  「有人故意讓那只老虎發狂咬殺老六。」他刻意不說,她很可能也是對方想順手除掉的人。
  她震驚消化他告訴她的真相,他們幾個兄弟,雖然是不同母親所生,可總是兄弟,卻為了王位之爭,手足相殘,王位對他們真那麼重要?她害怕的打了個冷顫。「別怕,有我在,沒有人能夠傷害你。」感受到她的恐懼,公子封將她抱得更緊。
  「我不喜歡你受到傷害。」她更不喜歡想到倘若他真的登上大位,他是否會如同大王,納進眾多妃子,而她只會是其中之一,是否有一天,他們的孩子,也會如同他與兄弟們一樣,陷入殘忍的勾心鬥角裡。
  「鹿死誰手還不曉得,你別想太多。」他抱著她,吻著她的發,吻著她的額。
  「很難不想。」鬱悶令她愁眉不展,接下來將會有更多她熟悉的人刀劍相向,然後死去,她不敢想會是誰,卻深怕他會是下一個。
  「你只要想我就好。」他低喃著聲,心中自有盤算。
  白亮的晨曦,緩緩穿進內室。
  公子封連人帶被抱她下床,大步走至庭中的蓮花池畔,與她共迎曙光。
  蓮花未開,可一片新綠已映入眼簾,思凡深深吸了口稍嫌冰冷的空氣,打量四周。
  這座庭園不大,許多嫩芽已吐,充滿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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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32:52


  「到了花季,這座園子將會百花盛開。」他將她置於雙膝間,下巴擱在她的發心,雙臂緊緊護著,不讓一絲冷風凍著她,「冷嗎?」
  「有你在,我不冷。」她偎在他懷裡,想像百花盛開的美景,應該十分賞心悅目。
  他伸手往右後方一指,「那裡是琴閣,你可以在那裡彈琴。」
  她順勢望去,果然見到一座雅致的樓閣,隨口問:「書房在哪?」「就在寢房的右側,你若不想看書,順著路就能上到琴閣。」這裡的一景一物,皆是他用心命人為她建造而成。
  「你……準備這座園子多久了?」
  他淡淡道:「有好一陣子。」
  她喜歡花,喜歡彈琴,喜歡看書,她毫不懷疑這座園子的一切皆是她所喜愛,所以他早就料到,終有一天必須將她藏身於此。
  她得在這兒藏身多久?
  天際泛起的白光,驅逐黑暗。
  他與她,靜默看著逐漸升起的朝陽,燦爛奪目。
  清風吹揚起公子封的發,他絲毫不覺得冷,不疾不徐打破沈默,「待會兒我會進宮。」
  她心下一驚,小手伸出被外,與他十指交扣,驚懼顫抖。「你非進宮不可?」王宮內詭譎多變,大王對封並不疼愛,其他公子則虎視耽耽,既然敢在春郊時使計殺害六公子,又如何不敢在大王眼皮子底下對封出手,她憂心若有事發生,他在宮內孤立無援。
  「今日我非去不可,別怕,我會步步為營。」公子封執起她的手,于指節印下一吻,安撫她的不安。
  她的心揪成一團,痛著,擰著,揣著,為難以預料的兇險。「沒事的,我很快就會回到你身邊。我不在時,紫鳶會陪著你,你缺什麼,就讓紫鳶去張羅。」左相府裡的紫鳶也是易容假扮,真正的紫鳶也一起來到這園子。
  「千萬不要再受傷。」思凡心痛叮嚀,輕撫他受傷的左臂。
  「不會了。」他哄著,沒讓她知道,他是故意讓刺客所傷。
  公子封望著東升的旭日,眸底燃燒熊熊野心,就快了,他將一步步走向求之若渴的大位,再也沒有人能夠小看他。
  戒備森嚴的王宮大殿,頭戴金冠,滿身貴氣的大王端坐在高臺上的王位,憤恨的目光瞪著站在下方的兒子們。
  同樣被召上大殿的大臣們羅列兩旁,忐忑不安,目不斜視。自大王最寵愛的六公子樂慘死虎口後,大王便陰晴不定,臣子與宮人動輒得咎。
  據說大王寵愛的雪妃聽聞曾調戲她的公子樂的死訊時,忍不住暢笑哼曲,大王得知後,勃然大怒,親自杖責雪妃,將她打得死去活來後,眨為宮婢,後宮妃嬪再也不敢談及六公子樂。
  六位公子為慘死的兄弟,穿著素雅,面色哀戚。
  五公子封立于兄弟之中,面目清俊,冷光盡斂。
  站在五公子封身側的七公子策滿臉哀傷,對於父王突來的召見,心裡有底的兩兄弟不著痕跡交換目光,提醒彼此小心,謹慎。
  神情悲憤的大王步伐有些不穩的走下王座,來到大公子響面前,二話不說用力一踹。
  公子響猝不及防,被強勁力道踢翻過去。
  其他公子見狀,眉也不挑,沒人移動半分,靜觀其變。
  怒焰高張的大王怒咆……「該死的畜生!」
  大臣與宮人們皆驚懼齊跪,心下惴惴不安,不解大王的怒火所為何來。
  公子響慌張爬起來,爬至大王面前跪好,「父王……」
  大王怒抓長子的衣襟,將他整個人提起,雙眼怒紅,「你這畜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造反!」
  公子響聽見大王的指控,驚慌搖頭否認,「父王,兒臣縱然向天借膽,也不敢造反,請父王明查。」
  長子喊冤,惹得大王更加怒火奔騰,他鼻翼歙張,直視那心虛的雙眼,怒嘶,「罪證確鑿,你還敢狡辯!」
  嚇壞的公子響冷汗涔涔,喉嚨緊縮,「什、什麼罪證?」
  「就是你指使殺害樂的罪證!?」大王對於長子犯下的惡行,深惡痛絕。
  大王的厲聲怒吼讓在場所有人心頭驚駭,有志一同看向公子響。
  各懷心思的公子們亦無法置信的瞪大雙眼看著他。「兒、兒、兒臣沒有。」公子響嚇壞了,支吾否認。
  「你還敢說沒有!」狂怒的大王用力將他推開,朝一旁怒吼,「大理卿,將罪證呈上!」
  頭髮花白的大理卿躬身上前,「是,大王。」
  公子響嚇得渾身發抖,口乾舌燥,連滾帶爬來到大王腳邊,抱腿求鐃,「父、父王,這其中一定有誤會,兒、兒臣沒有殺樂,真的沒有。」
  大王一腳又將他用力踹開,指著他的鼻頭痛?,「你心胸狹窄,從小就忌妒本王疼愛樂,處處針對樂,以為本王不知?現在你謀害手足,可是在覬覦大位?」再度被踹開翻滾的公子響重重磕頭,「不,父王,兒臣、兒臣不敢。」
  大王重重哼了聲,壓根不信他的說詞。他目光掃向其餘兒子,臆測他們是否和響一樣,意圖謀奪大位。
  眾公子察覺大王淩厲目光,全都下跪,以示忠誠,絕無反叛之心。「請父王明察,別讓樂弟死得不明不白。」三公子淳出聲。
  其餘公子齊聲附和,「請父王明察!」
  公子封跟著請命,清冷的眸光垂視光可鑒人的地面,冰涼的溫度穿透掌心,他並不覺得冷,喜悅悄然無聲漫上心間。
  父王要調查老大一事,他早就從外袓父那得知,如何查,查到哪,他皆一清二楚,連今日會被召上殿,父王將揭發老大的惡行,他也事先知悉,今日這一關,老大恐怕是過不了。
  很快的,早被大理卿派人暗中抓起,被打得皮開肉綻,渾身是血的犯人讓宮廷侍衛拖上大殿,重重壓跪在大王跟前。
  奄奄一息的犯人全身抖得快散架,嘶啞著聲,伏跪求饒,「大王饒命……」
  大王看也不看犯人一眼,厲聲質問公子響,「孽子,你可認得這人?」
  「不,兒臣不認得。」公子響連忙搖頭否認。
  「你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怎知不認得?」
  公子響萬不得已只好看犯人一眼,這一眼,讓他心下大驚,匆匆回頭,「兒臣……兒臣……不……不認得他。」
  「事到如今,你還敢說謊!」大王對他死不知悔改,大為震怒。
  「兒臣……兒臣……」公子響嚇得快魂飛魄散。
  「讓本王替你說,他是你的馴獸師,春郊那日與你一同前往,你命令他暗中放出熟悉樂味道的發狂猛虎撲殺樂。你好狠毒——竟然對親兄弟下此毒手,你自以為天衣無縫,殊不知會讓本王察覺樂的死因不單純,派大理卿暗中調查。告訴本王,你計畫多久了?」大王沈痛說出大理卿調查出來的結果——他怎麼都沒想到痛下毒手的人會是他的長子,若是鄰國奸細所為,他還比較能夠接受。
  「父王,您聽兒臣解釋,當日兒臣確實有帶他同行,但兒臣只是想讓他多幫我打些獵物好討父王歡心,並未指使他驅虎殺害樂,兒臣是冤枉的。」公子響淚如雨下,大聲喊冤。
  「事到如今,你還在說謊,若非當日那瘋虎死于封的劍下,你是否也要驅虎謀害本王?」
  「不!兒臣萬萬不敢。」公子響見大王執意認定他圖謀不軌,趕忙向其他兄弟求援,「碧、淳、封、策、爵,你們說話啊,你們快點告訴父王,樂不是我害死的。」
  兄弟們唯恐被牽扯在內,避他如蛇蠍。
  公子響為求一線生機,緊緊抓住公子淳,遭後者輕巧撥開,他滿臉沈痛道:「大哥,事已至此,你就坦白吧,或許父王會原諒你。」
  「淳!我明明是無辜的,你不要亂說!」公子響怒紅雙眼,大吼。
  「大哥無辜與否,不是由我說了算。」公子淳的話裡不帶任何感情。
  公子響眼見向三弟求救無效,改為用力抓住公子封的左臂,急問:「封,你會信我是不是?」
  公子封受傷之處被抓個正著,痛擰了臉,「大哥,回頭是岸。」
  「你也不信我!」公子響這才猛然驚覺,他真是命懸一線,孤立無援。
  大王留意兒子們的一舉一動,連面上細微的表情都不放過,見到公子封痛擰眉心,不由怒吼:「孽子,你還不快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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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33:10


  公子響急忙鬆手,啞聲哭求,「父王,兒臣真是對樂的死一無所知,不知是誰要陷害兒臣,您一定要明查秋毫。」
  「昨夜,淳、封、策、右相與左相府皆遭刺客闖入,死傷無數,今兒個早上入宮前,碧與爵也先後遇襲,孽子,你真想趕盡殺絕?」一整夜加上早上,不斷收到兒子們與大臣遇襲受傷的消息,使大王已難以容忍。
  公子響傻眼,心頭沈甸甸,沒想到會出這麼多事,「父王,這些事一概與兒臣無「你昨夜在做什麼?」
  公子響面色死白,不敢據實回答。
  「本王替你說,你在府裡左擁歌伎,右抱舞伎,飲酒作樂。」大王看向長子的眼神冰冷狠絕。「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慶賀?」
  笑擁歌舞伎,飲酒作樂是真,公子響百口莫辯。
  「你太讓本王失望。」大王抽出懸佩於腰際,泛著冷光的寶劍,毫不留情揮劍,先後斬殺長子及那名盾獸師,為愛子報仇。
  咚咚咚,瞪大雙眼的公子響的人頭滾落在其他公子面前,他再也來不及出聲喊冤。
  公子們面無表情的注視氣絕的公子響,除掉了一個,下一個,將會是誰?
  大臣們與宮人見狀,無不駭然。
  洩恨的大王揚聲對大理卿說:「將孽畜府裡所有人都殺了。」
  「是,大王。」大理卿領命,立即命人去辦。
  大王帶著沾血寶劍走回王座,無比威嚴的看著下方的兒子們,「人生中最悲哀的,莫過於父子、手足相殘。」剩下的五個兒子裡,是否還有人像響一樣,意圖反叛?
  大王語帶警告,「你們要謹記響貪婪的下場。」
  公子們拱手齊聲,「兒臣謹遵父訓。」
  六公子樂的死,被證實為大公子響所為,舉國譁然。
  不過是一夕之間,大公子府上下一百多人皆遭斬首,為了殺雞儆猴,大王命人將公子響的首級掛在城門口三天,所有人出入王城舉目可見。
  為了清除公子響的餘黨,王城風聲鶴唳,公子們行事更加低調,不飲酒作樂,不結黨議事,每位公子彷佛都為了公子樂的死,還在哀悼中。
  公子封鎮日在府裡習字,除非大王召見,否則不外出。
  整整七日,無人造訪,一身墨黑的他像入了禪定的僧侶,無欲無求。
  高野走進書房,來到公子封身畔,輕道:「公子爺,弦月姑娘今日又上左相府探視思凡姑娘。」
  公子封輕哼了聲,拿筆的力道不輕不重,一撇。
  「左相府裡的思凡姑娘以人仍在養傷中拒見,屬下猜想,明日弦月姑娘定會再登門求見。」刺客夜闖左相府時,傷了假思凡,弦月聽聞後,便日日登門求見,左相府裡的假思凡不論遇到什麼人,說了什麼話,皆會如實——稟報。
  「嗤,那個野丫頭究竟是對思凡真心真意,或是出於老三授意想探虛實?」公子封冷冷一笑,儘管思凡喜歡那個野丫頭,他仍舊不喜歡老三的女人,他始終不認為老六的死和老大有關,老大太蠢,身邊盡是些阿諛奉承的小人,根本想不出以獸殺人這個方法,老大不過是遭到借刀殺人罷了。
  而同一夜,幾乎所有兄弟的府邸都遭刺客潛入,唯獨老二和老八是隔日進宮前遇襲,虛虛實實,孰真孰假?
  究竟是誰暗中使計?總是沈默寡言的碧?或是深沈的淳?
  「不論她是真心真意或是虛情假意,府裡的思凡姑娘都不會輕易見她。」
  「帶話給左相府裡那個女人,叫她小心行事,如非必要,絕不接見其他人。」公子封沈著聲叮嚀。
  「是,公子爺。」
  「送給珍珠的南海珍珠與右相的千年人參可備妥?」他除命人送禮給珍珠外,也沒漏掉重要的右相,兒女婚嫁,全憑父母之命,只要右相中意他,願意助他,便事半功倍。
  「已經備妥,明日便會送到右相府。」
  公子封滿意的頷首,強忍住滿腔想念,將自己和思凡遠遠隔開,她被他密密實實藏著,他刻意讓敵人誤以為她人仍在左相府中,幸好他的動作夠快,否則這回遭夜闖刺客行刺的將會是她。
  因為在乎,因為重要,因為害怕失去,他得不時將她揣在心上,確定她還在。他一直以為,他沒那麼喜歡她,直到決定親手除去她時,才赫然發現,對她的喜愛如同呼吸那般重要。
  光是想到她,凍寒的眼瞳不由滲著暖意,冰冷的嗓音帶著溫柔,「她今天好嗎?」
  「姑娘似乎很喜歡公子爺送給她作伴的白兔,每天都會抱著到花園玩。」高野轉述紫鳶傳來的消息。
  公子封微微一笑,語氣裡隱隱帶著酸味,「聽起來她沒見到我,也過得很快樂。」
  高野忍笑,正色道:「公子爺從小和姑娘一塊兒長大,如何不知姑娘她就算心裡想公子爺想得緊,也不會輕易說出口,無非是不想公子爺因她冒險。」
  「這倒是。」公子封的歎息帶著疼寵。「如果有一天,她突然告訴我,她很想我,你說,我會如何?」
  「我想公子爺您會很高興。」
  公子封不否認,唇邊揚起淡笑,想著如果有一天,她突然告訴他,她愛他,恐怕他將兵敗如山倒。
  又過了十五天,王城內一派寧靜祥和,沒人敢聚眾滋事,巡城帶刀侍衛逐漸減少,百姓總算不再人心惶惶,臉上多了不少笑容。
  失去六公子樂的大王,傷痛沒個幾天,喜新厭舊的他,便又移轉注意力,放在最新寵愛,風情萬種的蘭妃身上。
  短短幾日死了兩個兒子,他還剩下五個不如樂那般討他歡心的兒子,可未來他還會有新的子嗣,是以,他並沒有沈浸悲傷太久。
  為了寵愛的蘭妃,大王大興土木,建造新的離宮,以便日後縱情享樂。
  王公大臣們見性情反復無常的大王將心思放在玩樂上,便明白他們的腦袋保住了,不用再時時膽顫心驚,深怕大王一個不悅就摘了他們的腦袋。
  公子們也逐漸出現在城中,二公子碧仍舊深居簡出,三公子淳依然一派溫文儒雅,五公子封冰冷疏離,七公子策飛揚跋扈,八公子爵飲酒作樂,日子又恢復與往常一樣,彷佛未因大公子響和六公子樂的死而有所改變。
  春暖,花開。
  公子們也春心蕩漾。
  右相千金珍珠忽然變得炙手可熱,二公子、三公子和五公子有志一同對她大獻殷勤,三公子淳甚至當眾誇讚珍珠姑娘貌比天仙。
  尚未成親的公子們為討右相千金歡心,不斷遣人送昂貴禮物,這些事成了王公大臣最津津樂道的話題,其他尚未婚配的名門閨秀則妒羨不已,眾人皆在猜測,右相千金最後究竟會花落誰家。
  相較右相千金珍珠的大受歡迎,左相千金思凡就乏人問津,明明擁有傾城之貌,卻不曉得公子們為何都對她不感興趣,眾人不由得猜想,是否左相千金有隱疾?
  月上中天,思凡夜不成眠,沒喚醒睡在隔壁房的紫鳶,獨自漫步到花園,仰望。
  在這寂靜的夜,寂寞紛湧而上,她不由害怕,會不會她直到死亡才有辦法走出這裡?
  又或者會埋骨於此?
  「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公子封悄然無聲來到她身後,她走出房外時他正巧來到,紫鳶已醒來要跟上她時,遭他制止,他隨她緩步而行,目光貪婪的追隨多日不見的她。
  深夜裡的她,沐浴在月光下,如絲般的長髮披泄而下,絕美出塵,教他無論怎麼看,都不會厭膩。
  她的恐懼不安,皆因身後突然出現的男性低嗓而平息,她霍然轉身,心臟因他的出現,激切躍動,「你來了。」
  他走到她面前,輕捧她微涼的臉,「夜深露重,你怎麼不多加件衣裳。」
  久別重逢,滿載相思的兩人炙燙的眼怎麼都無法自對方身上移開。
  太過強烈的想念,公子封壓抑不住滿腔欲念,猛地封住她的唇,恣意侵佔掠奪。
  她輕喘一聲,輕合上眼,感受他激切的吮吻,她的氣息遭他吞噬,所思所想再度繞著他打轉。
  他極其火熱,極其纏綿品嘗她的唇,空蕩的心頭,因她填滿,與她分離的日子,他狀似修身養性,實則常難以自製的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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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35:14


  今日他終於挨不住滿腔思念,趁夜深人靜時來到她身邊。
  火熱狂烈的親吻教思凡氣息不穩,她的心隨著他唇舌的深入而瘋狂激顫,嫣紅菱唇逸出輕歎。
  他以火熱的親吻熨燙她微涼的嬌軀,一記又一記,釋放強烈思念。
  月光下,輕風揚起他們的發,飛揚,交纏。
  公子封欲罷不能的狂吻淺啄,擁著柔若無骨的嬌軀,低喃,「感覺像過了一輩子……」
  她心有同感。
  「我真想……」時時將你揣在身邊。這話到了喉頭,被他吞了回去。
  她眼波水媚,雙頰緋紅,疑惑望著他。
  他抿著唇,拇指撫著她嫣紅水嫩的唇,轉移話題,「你在這,好嗎?」
  她搖頭,溫柔撫著他冰涼的臉龐,他不快的蹙眉,「紫鳶他們沒好好伺候你?」
  「他們將我伺候得很好。」眷戀的指尖滑過他的眉,輕輕撫平皺緊的眉心。「但是你卻不開心?」
  她又搖頭,不舍的眼眸梭巡他略顯憔悴的臉龐。
  「怎又搖頭?」被她撫平的眉心再度皺擰。
  「你看起來好累。」
  公子封一怔,以為他掩藏得夠好,沒想到會被她看穿。
  「你多久沒能好好睡一覺?」她不想問外頭發生什麼事,他是否正計畫籌備什麼,她唯一在乎的是,他好不好。
  他歎了口氣,閉上眼,臉頰貼著她柔嫩的掌心,低沈著聲道:「我不記得了。」思凡心疼不已,不懂他為何要讓自己這麼累,但她什麼都沒說,輕輕一笑,牽起他的手,往琴閣走去。
  他永遠都可以坦然的在她面前表現出最真實的自己,他垂眸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淡淡笑了,由她領著,一同踩踏著月光。
  兩人來到琴閣,思凡拿起打火石要點燃火盆,他自她身後探出雙臂,取過點火。
  思凡被環在他的懷裡,明明沒有擁抱,她仍會產生被他擁抱的錯覺。她喜歡他的擁抱,喜歡聆聽他快速的心跳,那使她更加篤定,心動的不只有她。
  他的大掌覆在她微涼的小手上,下巴擱在她的肩窩,與她一塊兒烤火。「以後不許你沒披狐裘就亂跑。」他霸道命令,大掌溫柔摩挲小手。
  她戲瞻笑問:「夏天也要?」
  他以鼻尖努努她的頸側,不懷好意的手指開始搔她癢,弄得她咯咯笑,直往他懷裡鑽,嬌聲求饒,「不要搔我癢,封……」
  玩興正起的公子封豈會因她三言兩語就罷手,他故意哈她癢,語帶雙關,「偏不許你逃。」
  思凡不斷往他懷裡鑽,笑得臉頰熱燙,上氣不接下氣,「你困著我,我能逃哪兒去?」
  「這樣最好。」他終於罷手,擁著笑開懷的小女人,順勢倒向一旁的臥榻。
  思凡躺在他身上,雙手貼著他的胸膛,笑望眉眼盡掃疲累的男人,「我好喜歡你的笑容。」
  「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天天都會這麼笑。」
  她微微一笑,何嘗不願天天在他身邊,她只要兩個人相知相守,她要的真的不多,偏偏他要的太多,多到她不知怎樣做才是最好。
  公子封捧著她的小臉,強勢要求,「除了我以外,什麼事都別想。」
  她有些委屈,有些無奈,但有更多的愛戀,「從小到大,除了你以外,我還能想什麼?」
  他喜歡她的回答,滿意的眉飛色舞,將她緊抱到快無法呼吸,「告訴我,我沒來的時候,你都在做些什麼。」
  她閉上眼,傾聽他的心跳聲,即使知道他知曉她所有事,她還是乖乖回答,「無聊時我會抱著你送我的小兔兒玩,它一蹦一蹦的好可愛,我會彈琴給它聽,跟它說話……」
  「你跟它說些什麼?」
  「說……」
  「嗯?」
  「說我……好想你。」
  他的心猛地一震,滾燙難以平靜,將她抱得更緊了。她想他,是否一如他想她那般深?
  思凡的小臉蛋更加蹭進他的胸瞠,知道他不會開口給她任何回應,但他時不時派人捎來逗她開心的小玩意兒,說明他的思念,更重要的是,他來了,將她最想要的,親自送到她面前。
  公子封拉過放在臥榻上的厚被,密密實實覆蓋兩人,佔有的雙臂再次擁緊守護她。
  炭火在火盆燃燒,發出嗶剝聲響,帶來暖意。
  他執起她的手,溫存親吻,他的眼,他的心,永遠唯有她能進入。
  思凡眼眶微燙,揚唇微笑,佯裝他們是剛成親的尋常夫妻,如膠似漆,誰也捨不得離開誰。
  公子封發現她眼眶泛淚,心一揪,佯裝沒發覺,將她的手擱放在心口,合上眼,低喃,「昨夜我做了個夢。」
  「什麼樣的夢?」
  「我夢見我騎在馬上,你就在我懷中,藍天白雲,我們在草原上縱馬賓士。」她笑了,為他所做的夢。「就我們兩個?」
  「就我們兩個。」
  「真好,我喜歡你做的夢。」
  他撫著她的背脊,輕問:「你說,晚點我們會做怎樣的夢?」
  她的語氣充滿渴望,「一個有你也有我,快樂的美夢。」
  「只要夢裡有你,都是美的。」
  「我也是,只要夢裡有你,都是幸福的。」
  她舒服的蹭進他懷裡,期望黎明不要來,讓她的美夢永遠持續下去。
  隔日一早,當思凡醒來時,已不見公子封。
  她悵然若失的望著仍在燃燒的炭火,早就知道他不會停留太久,她卻仍做著他會陪她一同用早膳的美夢。
  呵,好傻。
  紫鳶端著溫熱的洗臉水,輕手輕腳走進來,放下水盆,「小姐你醒了。」
  「我睡了很久?」她懶懶躺著,暫時不想起床,被間依稀有他的好聞氣味,她可以假裝他還在,且正用雙臂緊擁著她。
  紫鳶笑道:「小姐,你有好一陣子沒睡得這麼沈,果然有公子爺陪伴就是不一樣,我瞧公子爺離去時,也是神釆飛揚。」
  「他走多久了?」
  「約莫一個時辰。」紫鳶將浸在溫水中的長巾擰乾,遞給她。
  思凡歎了口氣,慵懶坐起身,接過長巾拭面。
  「小姐,你和公子爺……」紫鳶欲言又止。
  她將臉拭淨後,把長巾交給紫鳶,「嗯?」
  紫鳶滿臉苦惱,「我……我一直有事想問小姐,但又怕惹得小姐不開心。」
  「什麼事?」
  「那一夜小姐到公子爺府裡代弦月姑娘求情,公子爺發怒,隔日我瞧見小姐頸上有指痕,公子爺他明明疼小姐入骨,怎……怎麼下得了手?」紫鳶難受的為她打抱不平。
  「我倒情願那一夜他就狠心出手,今日我也不會陷入進退兩難的田地。」一想起這事,她的喉頭便又苦又澀。
  「紫鳶斗膽,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有時候我會覺得公子爺太冷酷無情,實在不像個人。」
  話一說完,紫鳶連忙掌嘴,「小姐,我不是說公子爺不是人,只是他對身邊的人很無情,我以為他不會這樣對你,卻沒想到……他竟然也是如此狠心……」
  紫鳶滔滔不絕的繼續說:「後來我又想,公子爺終究心裡有小姐,才會手下留情,如此他斷然不忍心讓你受委屈,雖說公子爺為了你的安危,將你藏身於此,可公子爺在外頭做些什麼,你全然不知,公子爺究竟要把你藏多久?難不成是一輩子?你好歹也是左相千金,論身分,除了宮中妃子及右相千金外,誰及得上你?
  「公子爺要護你,盡可以安排武藝高強的護衛在左相府裡,犯不著將你藏在這兒,那右相千金珍珠,其實是個綿裡針,從來都不是好相與的人,公子爺有意娶她為妻,以她的性情,表面上會接受小姐,可實際上她定會處處為難小姐,小姐你又不愛與人爭鬥,日後真要同室共處,這日子該如何熬?」縱然紫鳶是公子封的屬下,但仍是心疼思凡的遭遇。
  「夠了,不要再說了!」紫鳶的話宛如利刃,在思凡的心頭用力劃下一道又一道的傷。
  她以為她會釋懷,她以為她沒有那麼痛,其實潛藏在心頭的傷一直沒好,一旦觸碰,痛得她連呼救的力氣都沒有。
  心知說錯話的紫鳶自行掌嘴,打得啪啪作響,「小姐,是我不好,我什麼都不懂,只會胡說八道,你千萬別將我剛才說的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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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35:30


  思凡臉色蒼白,別過臉,喉頭乾澀,眼角淚光閃閃,「你退下吧,我累了,想再睡一會兒。」
  「小姐,你還沒用早膳,公子爺吩咐了,你醒來後定要備上在爐上以文火煲煮的鮮粥……」
  「撤下,我不餓。」思凡又躺回榻上,背對紫鳶,雙手緊揪著厚被。
  昨夜他的出現,是一場無比美麗的幻夢,但醒來後,等待她的是不得不面對的殘酷事實。
  這下紫鳶曉得自己闖禍了,惹得小姐心情鬱悶,趕忙好聲好氣說:「小姐,你不用早膳,公子爺知道會不開心的。」
  「你不說,他便不知。退下吧,我想一個人靜靜。」思凡不看哀聲懇求的紫鳶,一顆心惶惶不安。
  紫鳶說的她何嘗不知,只是不願去想,總是自我欺騙,不去想,就不會發生,但那是不可能的,不論她如何逃避,會發生的事,就是會發生。
  會不會有一天,封和珍珠日久生情,心裡再也沒有容得下她的位置?屆時她該如何自處?
  紫鳶心急如焚的望著她僵硬的背影,伸手探向她的肩,「小姐,全都是我不好,你責罰我吧。」
  思凡抖動肩膀,甩開她的手,將被子拉高覆蓋臉面,「出去。」
  「小姐,那……我就守在外頭,你想要什麼,儘管喚我一聲。」無計可施的紫鳶頹喪著臉,躬身退下。
  紫鳶走後,思凡腦海不斷回蕩她說的話,封離開她之後,會不會去找珍珠?他是否也會對珍珠溫柔微笑?是否會牽著珍珠的手與她秉燭夜談?他是否會發現明豔的珍珠比她更討人喜歡?
  光是想像他與珍珠歡樂共處,她的心便揪擰成一團,忌妒駭人啃蝕,她不喜歡他與珍珠太靠親近,一點都不喜歡!
  是夜,心情鬱悶的思凡仍舊不吃不喝,紫鳶急了,不敢讓其他人知道她闖下的大禍,跪在榻旁請罪。
  「小姐,你再這樣不吃不喝,身子怎受得了?紫鳶求你了,就算只是喝口茶,求求你起來好嗎?」紫鳶哄著求著,拉著覆在小姐身上的厚被。
  始終背對著她的思凡緩緩轉身,看著哭哭啼啼,滿臉悔意的紫鳶。
  「小姐……」紫鳶見小姐終於肯理會她,開心的用手背抹去淚水。
  思凡眼神哀傷的看著只差沒負荊請罪的紫鳶,內心百感交集。
  紫鳶雙手捧著公子封送的小白兔,「小姐,你不開心,這只小兔兒也跟著不開心呢。」
  思凡坐起身,抱過很有精神的小白兔,纖纖素手疼愛的撫著通體雪白的小兔子。
  破涕為笑的紫鳶忙道:「小姐,我馬上去備晚膳過來。」
  「不急。紫鳶,你跟在我身邊多久了?」
  「我十二歲就被公子爺派來伺候小姐,已經八年了。」
  「平時我待你可好?」
  紫鳶用力點頭,「小姐一直待我情同姊妹。」
  「我沒有姊妹,心裡有許多事,也只會跟你說。」思凡的笑容很淡,帶著苦澀,小手不斷撫著小白兔,「我記得你說封於你有恩,你為了報恩,願意為他上刀山下火海。」
  「是的,小姐。我年幼時父母雙亡,所幸被叔父、叔母收養,可在十歲那年,叔父與叔母也相繼去逝,正當我不知所措時,公子爺不僅安葬了我叔父叔母,還收留我,讓我讀書、識字與習武,公子爺對我的恩情比天還大。」紫鳶的語氣有著滿滿的感恩。
  思凡以充滿回憶的口氣說:「正因為封於你有恩,才會派你到我身邊。」
  紫鳶點頭如搗蒜,不明白小姐為何會突然提起她的身世。
  「身邊有你,多個能說上話的人,我一直都很開心。」
  「小姐,我也是。」紫鳶又以手背抹抹流下的淚。
  思凡淺淺微笑,若有所思道:「人一旦不開心,就很容易想許多事。」
  「小姐只管想開心的事,不開心的就都別再想了,白天是我碎嘴——公子爺他滿心滿眼都是小姐,就算娶了珍珠小姐,她也動搖不了小姐你在公子爺心中的地位。」思凡沈重搖頭。「往後的事,誰能說得準。」
  紫鳶見她又不開心,忙又啪啪重重拍了嘴巴幾下,「我這張嘴真不好,哪亞不幵提哪壺。」「罷了,我餓了,你下去喚人備膳。」思凡眉眼低斂,望著懷裡的小白兔。
  「是,小姐想吃什麼,我馬上命人備妥。」紫鳶只想讓她心情好轉。「你讓廚娘備上炙魚與脯羹。」她淡聲道。
  紫鳶一怔,並未馬上退下。
  思凡柳眉輕挑,「怎了?」
  「沒什麼,我本以為小姐會想吃些清淡的粥。」
  「昨夜封說我氣色不佳,我想多吃點肉,氣色會變好些,下回他看到我,就不會再覺得不如以往好看。」
  紫鳶掩唇輕笑,「在公子爺心裡,小姐永遠都是最美的那一個。」
  她的笑容很淡,很雅,又將視線轉移到掌中的小兔子。
  紫鳶起身往外走,到了門邊,臉色猛地一變,迅如狂風來到思凡面前。
  早有防備的思凡將一旁的火盆踢向紫鳶,丟下小兔兒,急急往窗邊奔去。
  火盆飛來,紫鳶伸臂格擋,飛濺出的木炭燙燒她的臂膀,她面目猙獰的揮開,怒喝:「哪裡走!」
  炭火飛散,火星亂飛,吻上一旁的紗幔,火勢無聲蔓延開來。
  思凡心驚推窗,對外頭揚聲驚叫:「快來人!」
  紫鳶狂怒的揪扯住思凡的長髮,將她踐下來。
  思凡頭皮吃痛,重重摔倒在地上。
  底下的護衛們聽見女人的驚叫,驚覺出事了,急忙奔上琴閣。
  紫鳶將思凡從地上揪起,擋在身前,袖中的匕首則抵著她的脖子,眼神狠戾,對趕來的護衛大聲喝斥,「退開!全都給我退開,否則我要了她的命!」
  火舌在她們身後張狂飛舞,吞噬觸及到的一切。
  衛護們萬萬沒想到紫鳶竟會背叛主子,他們擔心紫鳶會發狠殺了姑娘,又見火在她們背後燃燒,全都擋在門前。
  「起火了,紫鳶,你快些放開姑娘。」護衛擔心低喝。
  紫鳶感受到身後傳來的熱氣,真是天助她也,她喜上眉梢,「你們全都給我退下,否則我馬上讓俞思凡葬身火海。」
  灰煙漫布,聞到焦臭味的思凡心驚膽顫,喉頭不舒服使她開始咳,雙眸難受得布上一層薄霧,紫鳶抓她的手勁很大,她知道必要時,紫鳶會毫不猶豫的將她推入火海。
  護衛怒斥,「大膽紫鳶,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
  「從頭到尾我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是公子封和你們蠢得不曉得我是什麼人。」紫鳶冷笑,「如果你們覺得我不敢,不妨試試。」
  火愈燒愈旺,琴閣裡濃煙四布,眼見火舌就要吻上她們兩人,深知主子有多在乎思凡姑娘的護衛們不得不退下去。
  思凡被濃煙嗆得直咳,她難受蹙眉,「紫鳶,你究竟是誰的人?」
  是誰暗中安插紫鳶潛伏?這麼多年來,竟讓封與她一無所覺,光是想到紫鳶監視封與她,且有許多對他們出手的機會,她不由嚇出一身冷汗。
  「你只要知道我不是公子封的人便成。」同樣被濃煙嗆得眼淚直流的紫鳶帶著她一步步往外走。
  護衛們氣憤難平的瞪著紫鳶,他們千防萬防,偏偏忘了防身邊人,才會讓姑娘陷入危險。
  紫鳶將思凡擋在身前,只消有任何人敢輕舉妄動,她就讓俞思凡當場見血封喉。
  琴閣裡的火焰竄出,大肆吞沒窗櫺、樑柱。
  護衛們驚閃逃避,怒視有恃無恐的紫鳶。
  「告訴公子封,不必急著找我,我這算是成全他,沒了俞思凡,他便可無後顧之憂迎娶右相千金,說到底,他該感謝我才是,哈哈哈!」紫鳶語氣尖銳的譏笑,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和善,她匆匆帶著思凡下樓,直奔馬廄,挑了匹快馬便揚塵而去。
  僕役們見琴閣失火,驚慌大喊:「失火了!琴閣失火了!」
  一堆人急吼吼自水井、蓮池打水救火。
  衛護們則躍上馬背,尾隨在後,奔出園子,其中一人往五公子府通報,其他人則去追紫鳶。
  冷寂的五公子府。
  啪嚓,杯子在掌中碎裂。
  「再說一次。」公子封冰冷的語氣,沒有抑揚頓挫,唯有他自己清楚,他的呼吸遭到箝制,幾乎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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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35:45


  思凡……他的思凡……今早他不該撇下睡夢中的她離去,可惡!
  他用力握緊拳頭,內心恐懼今早與她的分離,將是永別。不該是這樣,在他的計畫中,她會被保護得滴水不漏,結果他太大意了,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紫鳶會背叛,或是紫鳶一開始就是敵人埋下的棋子,這是難以鐃恕的錯。
  「紫鳶一路向南,強行帶走姑娘。」高野頭皮發麻,背脊發冷,重複一遍剛自園子那得到的消息。初時他也難以置信,偏又不得不相信,他們確實被背叛了。
  公子封雙眸宛如結了萬年寒冰,緩緩攤開掌心,盯著掌中的茶水與碎片,會痛,痛的不是手掌,而是心,疼痛持續蔓延,從心擴大到四肢百骸,他害怕,他恐懼,但他面無表情,慢條斯理道?「沒想到竟是紫鳶……」
  好個紫鳶,居然能瞞過他的耳目,紫鳶太清楚思凡對他有多重要,他等於是被敵人掐著脖子,難以招架。
  是誰呢?究竟是誰指使紫鳶?
  「紫鳶她不知何時被收買,屬下該死,竟一無所覺。」紫鳶的功夫是高野親自傳授——
  他是她的師父,早該看出她圖謀不軌,一掌斃了她。
  「紫篇這步棋藏得極深,才有辦法在這時給我致命的一擊,弦月她還登門找思凡嗎?」他的腦袋瘋狂轉著。
  「是,公子爺。」
  「叫左相府裡的思凡扣下那丫頭,她若不聽話,儘管傷她,只要記得,留她一口氣就成。」公子封笑了,笑容裡帶著玉石?焚的狠絕。
  「莫非公子爺懷疑是三公子所為?」
  「也許是,也許不是,可就我一人束手無策,豈不是太便宜其他人?」老三最是清楚思凡對他的重要性,正如他也很清楚如何給老三致命的一擊,不論出手的是不是老三,對手一再對他的軟肋出手,他不好好回敬怎成?
  「是,公子爺,屬下這就派人吩咐下去。」高野發現隱藏在主子冰冷眸光下的狂亂,心驚膽顫,暗自祈求思凡姑娘千萬別出事,否則真不曉得主子會做出怎樣的事來。
  「另外派人燒了碧收藏的古籍。」碧最嗜之如命的就是自各地搜羅來的古籍,他將之寶貝又寶貝的收藏在書樓,除了碧以外,旁人皆不許進入。
  「公子爺,這……」高野覺得有些不妥,這樣主子豈不是要和二公子、三公子硬著來?
  「關於爵,我也不能厚此薄彼,你說是不是?」公子封的唇角上揚,冷笑。「請公子爺平心靜氣,否則會大亂的。」高野單膝下跪,冒死進言。
  「大亂有啥不好?可別忘了,至今我尚未出手,對方已欲置我於死地,且三番兩次動我的女人,你說,我若是不還以顏色,他們還真以為我怕事。」他的唇仍在微笑,但眸底充滿殺戮,語氣凍寒,「爵身邊有個不男不女的小子,把他殺了。」誰要讓他心神?裂,他就先讓對方嘗到椎心之痛。
  既然他活不下去,其他人也甭想活!「公子爺!」
  公子封低喝命令,「立即去辦!」
  高野心知說服不了主子,以前有思凡姑娘在,主子因為顧忌,所以行事會較為收斂,可眼下姑娘生死未卜,主子情急關心,便狂亂失序了。
  公子封眸底燃燒著熊熊怒焰,他的五臟六腑無一不燒灼,咬緊的牙根幾乎要繃斷。
  「命人備上快馬,我要親自會會紫鳶。」
  「公子爺,護衛們已經追上去了,不如屬下再加派人手,相信要不了多久便能將紫鳶擒來,請公子爺在府裡耐心等候消息。」高野擔心主子會遭遇埋伏,極力勸退。
  公子封橫了他一眼,語氣冰冷,「我的女人正在等著我,我絕不會一籌莫展,坐以待斃。」
  高野被他看得心虛低頭,雙手緊握成拳,幾乎咬斷牙,頭一低,「請公子爺讓屬下隨行。」
  公子封霍然起身,眸底盡是殺機,紫鳶該死!背後主使者也該死!沒有任何人動了他的人,還能悠哉全身而退!
  林木高聳參天,蒼鬱的森林崎蝠難行,天色漸暗,又後有追兵,縱然紫鳶帶著思凡策馬狂奔,仍舊難以擺脫窮追不捨的追兵。
  事出突然,使得毫無準備,無人接應的紫鳶不敢帶著思凡直接到主子那交差,只能一路向南,再伺機而動。
  主子若知道她出了岔子,肯定會很不高興,一想到這兒,她更加心浮氣躁。
  冷風無情吹襲衣著單薄的兩人,紫鳶手指僵硬的拉著韁繩,甩著馬鞭,大喝:「駕!」
  馬兒鼻翼歙張,吃痛揚蹄快跑。
  馬蹄噠噠,賓士在不平的山路上,一棵又一棵高大的樹木,自眼簾快速掠過,思凡被迫坐在紫鳶身前,眼眸半閉,苦思脫困的方法。
  冷風拂過山林,宛若鬼哭。
  天色愈來愈暗,也愈來愈冷了。
  「你究竟是如何識破我的?」紫鳶自認多年來佯裝對公子封忠心耿耿,無一絲破綻,思凡對她也不曾起疑過,為何今日突然起了疑寶?著實教她百思不得其解。
  「今天的你太過心急,太過迫切在我面前說封的不是。」
  「我與你情同姊妹,為你抱不平,難道不對?」主子要她在俞思凡面前說公子封的不是,讓俞思凡與公子封起爭執,好讓公子封難以將心力放在爭權奪位上,主子好再找名目除掉公子封,這計畫看起來非常完美,所以她著實無法接受竟會功虧一簣。
  思凡對「情同姊妹」四個字感到諷刺,她自嘲一笑,「依你說,封是你的恩人。你願為他赴湯蹈火,時刻感念他的恩德,既然如此,豈會在我面前道他的不是?再則,你說與我情同姊妹,當你談論到珍珠時,我感受不到真誠的關切,只有惡意。」
  「你自己不自覺,但當你掌嘴時,那神情,那動作,和表姨娘如出一轍,更重要的是,原先我並不敢肯定,但你後來挾持我,證實了我的懷疑。」
  表姨娘三天兩頭就上門跟娘親哭訴她的不幸,每回說到最後,不是自掌嘴巴,就是尋死尋活,嘴巴上說一切都是她不夠好,以致表姨丈不斷納新妾,事實上她說著反話,希望娘親為她出頭,趕走小妾。
  思凡從小看到大,再傻也看得出表姨娘懷著怎樣的心思,紫鳶錯在太像表姨娘了。
  紫鳶臉皮抽動,怎麼都沒想到她竟會像最令她不恥的女人,「這可真是讓我笑不出來。」
  「彼此彼此。」
  紫鳶累了,冷了,餓了,有那麼一瞬間,想著,她究竟在做什麼?有那麼一瞬間,想起她與俞思凡初次見面的情景,當時她覺得左相家的千金嬌生慣養,天真好欺,她隨便說什麼,俞思凡都會相信,陪伴俞思凡的日子是舒服,甚至是快樂的,可那樣的日子,今日過後,不會再回來。
  她唇一咬,心一橫,拒絕再回憶。
  「誰讓你是公子封放在心上的女人,要怪就怪他吧。」她忠於自己,忠於財富,並沒有錯,她對俞思凡不會感到一絲歉疚。
  「我想我問你為什麼,你也不會告訴我。」
  「你從來都沒吃過苦,不管你有任何需要,永遠都有公子封和左相為你打點,你永遠都不會知道,錢財有多重要。」紫鳶恨恨的想起幼年的窮困,爹娘早逝的她,儘管被叔父叔母收留,但他們並未善待她,她被當奴僕使喚,不僅吃不飽穿不暖,還動輒得咎。
  思凡察覺紫鳶的話裡有濃濃的仇恨與對她的輕蔑,噤聲不語。
  明明不願回想,偏又想起來,「我十歲那年,田裡作物欠收,我叔父叔母竟要將我賣到妓院,所以我殺了他們,連他們生的小兔崽子也一併殺了,一了百了。」那天是紫鳶這輩子最開心的一天,就算為此付出生命,她都覺得很合算,結果主子出現了,及時在刀下救了她,承諾她只要照他的吩咐,她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於是她在主子的安排下,佯裝被公子封解困救助,效忠于公子封,事實上她從頭到尾就是潛藏的棋子。
  聞言,思凡心一驚,沒想到紫鳶十歲時,便雙手沾滿鮮血,她為紫鳶的遭遇感到難紫鳶譏嘲大笑,「我就是連親人都可以眼也不眨的殺掉,所以你別以為我會對你心慈手軟。」
  「我卻相信,當我們在一起的某些時候,你的笑容是真,感情是真。」思凡真心真意如此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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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36:01


  紫鳶馬上變臉,大怒的反駁,「全都是假的!沒有一樣是真!」
  思凡也不跟她爭論,由著她發火。
  紫鳶嗤了聲,加強語氣,「我從來都沒喜歡過你,你別自以為是了。」
  話之所以能成為利刃,是因為在乎,初嘗背叛的思凡命自己不要在乎,只要想著她終究會回到封身邊即可,偏偏她對紫鳶的感情是真,難以無動於衷。
  「只要殺了你,就等於毀了公子封。」紫鳶兇狠冷笑,只要她拿起匕首稍加施力,不僅能解決俞思凡,還能甩開追兵。
  所以,殺了這個累贅吧!紫鳶眼底起了殺機,袖裡的匕首無聲露出森冷鋒芒。噠噠噠!雜遝的馬蹄聲逼近,護衛手中的火把,照亮前方的她們,?咻?!利箭紛紛朝紫鳶的背射來。
  紫鳶後肩冷不防被射中,吃痛的收回袖中匕首,在她來不及反應時,身下坐騎連中數箭,馬兒痛苦的昂立嘶鳴。
  猝不及防的思凡與紫鳶同時被甩下馬背,兩人及時翻滾,才免於遭砰然倒地的馬兒壓傷。
  思凡慘摔回過神,急忙自地上爬起,拉著裙擺倉皇逃跑。
  後肩箭矢因這一摔,更加深深插陷進紫鳶的肩膀,她痛得面目猙獰,起身追逐僅有的保命符,「看你往哪逃!」
  紫鳶說什麼都不能失去思凡這張保命符,毫不猶豫的朝著思凡射出匕首。
  噗的一聲,匕首筆直射中思凡,她瞪大雙眼,應聲倒下。
  紫鳶趕到她身旁,無情的揪起倒地不起的思凡,嘶聲道:「我活不了,拉你陪葬也值了。」
  後背受傷的思凡痛得面色蒼白,冷汗涔涔,用力推著紫鳶的手,不願被她拖著走。
  眼見追兵已至,紫鳶動怒,狠甩她一耳光,大聲怒斥,「你給我安分點!」思凡被這巴掌打得頭昏眼花,耳朵?嗡作響,雙手仍固執推著紫鳶,不肯示弱。
  紫鳶硬拖著她跌跌撞撞往林子裡逃,她還不想死,她所渴求的榮華富貴都還沒到手,豈會甘心就這麼死了。
  思凡疼痛不已,感覺到背脊一片濕,不知是汗或是血,她視線模糊的望著緊抓她不放的紫鳶,「你受傷了……」
  不斷回頭看追兵的紫鳶一愣,神色複雜的瞪著她,心一軟,但眼見後頭的追兵窮追不捨,瞬間又變得無情冷硬,「別假惺惺了,你們這些王公貴族,沒一個可信,我是不會放你走,死心吧!」
  神情委頓的思凡遠?的搖頭,或許她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封了……
  後頭身手續健的護衛翻身下馬,沖進林子裡,從四面八方迅速包圍紫鳶,當他們見到思凡所受的傷,眉心頓時一皺,大喝:「紫鳶,你不要一錯再錯!」
  被眾人包圍的紫鳶獰笑,狠心拔出插在思凡背上的匕首。
  一股巨痛襲來,思凡難以控制的尖叫,背上的傷口,因紫鳶這一拔,又流出更多血。
  她不痛,她不會痛,她只要想著封,想著昨夜他為她踏月而來,他們是如何在床上甜蜜依偎,當心感到幸福,就不再疼痛恐懼。
  紫鳶目露凶光,將染血的匕首指向思凡的心口,「事情都已到了這地步,你們不會以為我不敢動手吧?」
  「紫鳶!」他們驚慌警告她別輕舉妄動。
  另一頭直追而來的公子封一行人策馬來到林間小徑,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已氣絕身亡的馬及地上點點血痕,眉眼低斂道:「有人受傷了。」
  受傷的會是誰?思凡或是紫鳶?緊跟在他身側的高野面色凝重,他不敢輕易斷言受傷的人是誰,「他們進入林子了。」
  公子封眼藏殺機,縱身入林,高野與其他護衛跟隨著,嚴密守護,以防林子裡設有陷講。
  公子封幾個飛身起落,即見思凡被紫鳶抓在身前,銳利的匕首正對著她的心口,他的心為此緊縮,屏住氣息。
  臉色慘白的思凡見冷肅的公子封翩然落地,唇角釋然的上揚,好想馬上投入他懷抱。
  「公子爺!」護衛們見他來到,皆面有愧色,因沒能好好守護思凡姑娘。
  公子封的視線先是掃到她慘澹的面容以及額際點點汗珠,她的頸子有傷,看起來很痛苦,究竟她傷得多重?
  「公子封,你來得可真快。」紫鳶冷冷嘲諷,瞧見傳授她武藝的高野,她狼狽的撇過臉,不敢直視高野那充滿指控的眼瞳,他一定覺得她很糟,遠逮比不上深藏在他心裡的小白茶。
  思凡只覺寒氣不斷自腳底竄上,她不由自主打顫,她好冷也好痛,可她不敢說——就怕封更為她擔心。
  公子封冷凝的眼眸冰寒,他將目光移向不安的紫鳶,「背叛者是你,著實令本公子感到意外。」
  當年他出手助紫鳶埋葬她的叔父、叔母,並將她帶回府裡,並非臨時起意,而是看中她的機靈巧變與善體人意,他派人?過她的身世確認過沒問題,想不到真中藏假,假中藏真,只能說對手的心思太縝密,而他也太大意,才會讓紫鳶潛伏在思凡身邊多年。
  「公子封,你現在知道自己有多傻,也不算太晚。」
  「我確實是傻。」
  「我手中握有你的心頭肉,不想替她收屍的話,就快快讓路。」
  公子封搖頭苦笑,「看來我不讓路也不行。」
  「你知道就好。」占得上風的紫鳶唇角譏誚上揚,「公子封,憑你也妄想登上大高野怒喝,「紫鳶,休得無禮!」
  紫鳶不由肩頭一縮,可隨即倔強的揚起下巴,只是目光仍不敢對上高野,氣焰已不敢太囂張,「他從來都不是我的主子,我想怎麼著,就怎麼著。」
  高野怒不可遏,要再大聲喝斥,公子封已輕抬右手制止,他不悅歸不悅,終究是住口。
  公子封眉淡淡一挑,「我真想知道你的主子承諾你什麼,以致你這般忠心耿耿。」
  紫鳶整張臉都亮了,「當然是富貴榮華,我可不會甘心于永遠服侍人。」
  公子封揚起自嘲的淡笑,慢條斯理道:「看來,是本公子不如老三懂得收買人心。」
  思凡一怔,萬萬沒想到紫鳶會是三公子淳派來的。
  紫鳶呆愣,抿唇不語。
  果然是老三的人!公子封由紫鳶的表情更加確認他的推斷無誤,得知紫鳶是對手派來的棋子後,他不斷推敲究竟是誰如此心思縝密?
  城府深的老三最有嫌疑,老三會充分利用他喜歡思凡這件事,上回瘋虎攻擊,紫鳶真正要保護的人應該是弦月才對。
  「老三這步棋下得很精準——該說受寵若驚嗎?老三竟然那麼久之前就開始提防我。」
  這下他和老三的梁子結得可大了,他會好好算這筆帳。
  「我不跟你多說廢話,命令你的人全都退開!」事已至此——主子的身分被拆穿,紫鳶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高野見紫鳶默認是公子淳的人,心下懊惱自己竟從未看穿。
  公子封淡笑,沒有退開的意思。
  「公子封,你別虛張聲勢,我知道你不可能不在意這女人的死活。」紫鳶冷笑,用力扳過思凡的身子,要公子封看清楚他心愛的女人受了多重的傷,「你再不讓開,我就讓她在你面前流血至死。」
  當公子封見到思凡背上一片鮮血時,腦中瞬間一片空白,連呼吸都停頓了,只覺眼前一片紅,他彷佛可以聽見自思凡背上流淌鮮血的聲響,一聲接一聲,粉碎他的心。
  但即使他已思緒大亂,仍舊面無表情,冷淡開口,「就這樣?」
  他的語氣冷清且不在乎,彷佛受傷的不是他的心頭肉。
  紫鳶以為他會情緒激動,卻沒想到他依然一派冷淡,她有些緊張猶豫了,沒忘記前陣子公子封曾動念要親手殺掉俞思凡。俞思凡確實是他的心頭肉,可他野心勃勃,倘若覺得俞思凡會成為他的絆腳石,想要借由她的手除去也不無可能。「你不可能不在乎這個女人的死活!不要又跟我虛張聲勢!」
  公子封淡笑,「你不妨親自確認我是否虛張聲勢。」
  紫鳶抓不住公子封的心思,她眼一橫,故意弄痛思凡的傷,冷笑,「那這樣呢?你也不心痛?」
  思凡痛得倒抽了口氣,但她沒有驚叫,除了不想讓紫鳶得逞外,也不想擾亂公子封的思緒,不論他決定怎麼做,她都相信他。
  公子封似笑非笑的瞅著紫鳶,雙手一攤,「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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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36:16


  「你這個瘋子!果然將權位看得比女人還重,俞思凡,你可看清這男人的真面目了,在他心裡,你一點都不重要,他如此狠心絕情,你還要愛他?」紫鳶譏笑揶揄。
  思凡痛到全身抖得不象話,卻笑了,「我偏就要愛他。」
  「你也瘋了。」紫鳶嗤之以鼻。
  公子封和高野密切留意紫鳶的一舉一動,當她不以為然仰頭嗤嘲時,他們兩個同時躍向紫鳶。
  高野狠戾擊向紫鳶,公子封則急著搶回他的女人。
  一時大意的紫鳶沒料到他們會趁隙出手,手中的匕首就要刺向思凡的心口時,她猛地後腦勺用力往後一撞。
  叩一聲,紫鳶的鼻樑應聲而斷,痛得她眼冒金星,鼻血直流,「可惡!」高野趁此機會左右同時出掌,淩厲拍向紫鳶的天靈蓋。
  紫鳶心下大驚,慌亂推出思凡,讓思凡代她承受這致命的一擊,她則轉身逃跑。
  高野見狀,于千韻一發之際急急收掌,內力激蕩胸口,使他口吐鮮血,於半空中翻了個身,踉蹌落地。
  公子封驚險搶回思凡,已嚇出滿身冷汗,當他將思凡密密實實擁在懷中,臉上的驚慌才真正顯露,他的手摸到她血濕的背時,手抖得難以控制,他喉頭哽住,說不出話來,慌亂點住她背後的穴道,阻止更多的血流出。
  驚魂未定的思凡呆望焦急的男人,心跳得又急又快,久久說不出話。
  紫鳶一逃,高野急追,怒喝:「孽徒!哪裡逃!」
  一隊護衛跟著高野前去追殺紫鳶,其餘則留下來保護公子封和思凡。
  思凡眼見心愛的男人為她亂了手腳,努力擠出笑容安慰,「我沒事。」
  心如刀割的公子封攢緊眉心,忍不住低吼,「你傷得很重,豈會沒事。」他急忙中不忘溫柔的將她攔腰抱起,「別怕,我馬上帶你回府,讓大夫過來為你診治,你會沒事,一定會沒事。」他不斷說著,安慰她以及自己。
  「紫鳶……」她仍掛心紫鳶,雖然被紫鳶所傷,雖然埋怨紫鳶竟是三公子派來的棋子,但畢竟相處多年,她沒辦法說割捨便馬上割捨。
  「她狼心對你下毒手,你還擔心她!」公子封氣急敗壞,除非將紫鳶千刀萬剮,否則難消他心頭怒火。
  「啊——」紫鳶的慘叫聲遠遠傳來。
  思凡肩頭一縮,心知不論她說什麼,封都不可能輕饒紫鳶。
  公子封一心只在意她,大步將她抱上馬,「這是她的選擇,怨不得人。」
  「可是……」臉色愈來愈死白的思凡又聽見紫鳶慘叫一聲,心揪痛。
  公子封發現她氣息愈來愈微弱,心更慌,他在她耳畔低喃,「為了我,你一定要撐住,否則我會血洗天下,你聽到了嗎?」
  她的視線愈來愈模糊,他的焦急震痛她的心,冰涼的小手無力覆在大掌上,虛軟無力的說:「不要……」
  「有我在,你絕對不會有事。」公子封如是說服自己,快馬加鞭趕回府。
  至於背叛的紫鳶,他很確信高野會好好收拾,不會讓他失望。
  意識不清的思凡趴著接受大夫的治療,當她痛得想翻身時,一雙熟悉的大掌立刻按住她,不許她亂動。
  總是被細心呵護的她,近來一再受傷,公子封再也難以忍受。
  他特地命人建造用來藏她的圜子遭烈焰吞噬琴閣,其他兄弟應當已收到消息,那座園子再也不適合藏她,所以他將她帶回身邊,仔仔細細揣在心口,讓所有妄想傷她的人,非得經過他不可。
  他不讓任何人進房,親自照顧她,在她疼得蹙緊眉心時,於她耳畔輕聲低喃,哄著,寵著。
  驚心動魄的一夜過去,太陽升起,府內的僕役守在房外,隨時聽候主子的差遣。
  心疼的公子封讓未著寸縷的思凡趴臥在他身上,為了不震疼她背上的傷,大半個夜,他動都不動一下。
  她那血淋淋的傷,似在心頭烙了印,使他每想一次,就要痛一次。
  「公子爺。」高野的聲音在房門外響起。
  「說。」公子封仍未移動半分,聲音卻是放輕,不願吵醒懷中好不容易安穩睡沈的人兒。
  「紫鳶已受到應有的懲罰。」
  公子封唇角滿意勾揚,「把她送回老三那,畢竟是老三的人,不還給老三,我會過意不去。」
  「是,昨夜二公子的書樓已全部燒毀,弦月姑娘如公子爺所願陪伴左相府裡的思凡姑娘,而八公子身邊那個不男不女的小廝則受了重傷。」高野語氣平板的陳述昨夜的事。
  公子封眉一挑,「沒死?」
  「還沒死。」
  「罷了,這也讓老八夠心痛,你下去好好治療傷勢。」
  「是。」高野恭敬退下。
  公子封溫柔吻吻她的發心,低喃,「你說,大家怎會那麼傻,竟以為有辦法將你從我身邊帶走,打你出生,老天爺就註定你會是我的人,你為我而生,誰也無法拆散我們。」
  他擁著她,吻著,愛著,心因她的存在而柔軟,也因她而冷硬無情。
  突然間,外頭傳來喧鬧聲。
  公子封眉心一蹙,待要發怒時,便聽見老七在外頭嚷嚷。
  公子策對阻止他沖入房內的僕役大發雷霆,「全都給本公子滾開,你們是什麼東西?膽敢阻攔本公子。」
  「七公子,公子爺交代了,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入內。」守在房外的僕役好聲好氣的擋下七公子策。
  「連本公子也擋?」公子策怒吼,就要踹開擋路的僕役。
  「這……」
  公子封輕手輕腳放下懷裡的人兒,輕柔的為她蓋上被子,才下床解開床幔,再三確定她春光未外泄,這才揚聲,「七弟,進來吧。」
  公子策橫了擋路的僕役一眼,開門入內,焦急嚷嚷,「五哥,你身子不適嗎?否則怎會還窩在房裡?莫非你昨兒個遇刺?」
  公子封下巴揚了下,公子策立刻意會的合上門,壓低音量道:「五哥,你沒事吧?今兒個我醒來,才曉得昨夜老二、老三和老八全都出了事,眼下已亂成一團。」
  公子封冷笑,眼底盡是殺機。
  公子策見狀,恍然大悟,「五哥,莫非……」
  公子封抬手制止,公子策意會頷首,「五哥,你沒事就好。」
  「思凡受傷了。」
  「什麼?!」
  「紫鳶是老三派來的人。」
  「什麼?!」公子策驚訝到下巴都快掉了,「該死的老三,竟然留這一手。」他生氣的踱步,這才發現內室放下的床幔,隱約可以看見床上躺了個人,他立即轉身回避。
  「思凡她傷勢如何?」在公子策心裡,思凡就是他還未過門的五嫂,任何人動她,都會讓他十分不悅。
  「大夫來看過了,幸好沒傷到要害。」
  「紫鳶呢?」
  「送回給老三了。」
  公子策氣急敗壞,「五哥,你怎能輕易放過紫鳶?!」
  公子封的嗓音冷悠上揚,「你怎會以為我輕易放過她?」
  公子策見到五哥森冷的表情,這才冷靜下來。「是了,五哥不可能會輕饒她,這下老三可知道他惹到不該惹的人。」他撩袍坐下,喘口氣,伸手倒了杯已涼的茶水潤喉。
  公子封坐在他身側,慢條斯理道:「老三敢動思凡,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老二和老八那……」
  「讓他們隔岸觀火,豈不是太便宜他們。」妄想動他的絕不僅僅老三一人,既然其他人想看他發瘋,他就瘋個夠!
  公子策把玩掌中茶杯,低笑一聲,「昨兒個他們都鬧了一夜,可惜我沒能親眼瞧見。」「別惱,以後有的是機會。」公子策興奮問:「所以,開戰了?」公子封眸底有著血腥殺戮,語氣堅定,「開戰了。」兩兄弟交換意味深長的一眼,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
  思凡一天不醒,公子封的心就多承受—天的煎熬折磨。
  他守在她身邊整整兩個日夜,守得他快要發瘋,每隔幾個時辰就叫大夫來問話,儘管每次得到的都是,她的傷無礙,應當很快就清醒,但未親眼見到她清醒,他就是無法放心。
  守在房外的僕役奴婢因房內的沈寂更加戰戰兢兢,他們不敢想像,倘若房內的姑娘未醒,會發生什麼事,他們只求她快些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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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52:18


  公子封的心因焦急而痛苦灼燒,她是支持他前進的力量,假如沒有她,他不知道會變得怎樣。
  「你為何還不醒?難道你不曉得我等你等得快瘋了?還是你故意想嚇我?」他擁著赤裸的她,不停在她耳畔低喃。
  兩個日夜,使他清冷的嗓音變得沙啞;兩個日夜,使他冰冷的眼眸泛著血絲,兩個日夜,使他清俊的臉龐變得憔悴,他不再是目中無人的男人,就只是個為了心愛的女人肝腸寸斷的男人。
  他要復仇!為了她今日的遭遇,非要狠狠反擊老三不可,他所嘗到的痛徹心扉,老三也得嘗嘗。
  他吮著她冰涼的唇,低嘶,「你是為我而生的女人,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將你搶走,連閻王都不許。」
  痛!她的背熱辣刺痛,令她難受嗚咽,頭好重,眼皮也好重,不時可以聽見紫鳶充滿惡意的笑聲。
  她難受的瑟縮著肩,想要逃避紫鳶的背叛,可這一縮又扯痛傷口,讓她痛得眼角沁淚。
  冰涼的唇,接住她眼角的淚,低聲命道?。「不許你在夢裡哭,快點醒來。」
  思凡聽見她最喜愛的清冷男性低嗓,「封……」
  「你曉得我就在這兒,所以,快點睜開眼看看我。」他環抱著她,不敢施加力道,擔心會不小心弄疼她。
  她仍未因他的呼喚而清醒。
  外頭天色黑暗,萬籟?寂,公子封已失去耐性。
  「你真想看我發瘋是不?」他的嗓音苦澀帶著幾不可察的懇求。
  發瘋?誰要發瘋……
  她好累,好累,眼皮重得撐不開,可這道嗓音不容她忽視,她就要他好好的,不要他瘋狂。
  她努力嘗試,試了又試,好不容易才睜開沈重的眼皮。
  公子封見到她眼皮動了,屏氣凝神,熱切期待。
  終於睜開眼的思凡,望進守候她已久的男人眸裡,她疲憊的閉上眼,又吃力睜開,沙啞著聲,「你……怎麼了?」
  他看起來好樵悴,好疲累,彷佛受盡折磨……她不舍的抬手撫摸他清?不少的臉龐,馬上又沈重落下。
  他握住她冰涼無力的小手,不舍道:「是你怎麼了才對。」
  這個傻瓜,竟然不擔心自己的傷,反倒擔心起他,他心疼的歎了口氣,低頭琢吻了下她滑膩的香肩。
  她呆呆看著他的吻落在她肩上,她……的衣衫……是不是不小心滑落了?否則他怎麼有辦法直接吻上她的肩?
  她的腰後還感受到他的大掌正服貼在那,她、她、她不會是一絲不掛吧?!
  思凡驚得瞪大雙眼,倒抽了口氣,本來又要昏沈沈睡去,現下可清醒得很,急著想從他的胸膛爬離,這一動抽動背上的傷,痛得她皺擰小臉,「啊!」她痛到無力跌回他的胸膛。
  公子封氣急敗壞的檢查她的傷,見傷處沒有扯裂滲血,這才松了口氣,低斥,「你怎會忘記自己身上有傷?!」
  「我……我……」她羞窘的不敢對上他的眼,咬唇與他貼得更緊,唯恐一個不小心春光外泄。
  他究竟看到多少?之前也曾與他同床共枕,可那時她沒被剝除的這麼徹底。他理所當然道:「你是我的,早晚都會讓我看個精光,無須害羞。」
  他已經受夠三番兩次差點失去她,他必須更加深刻感受她真實在他懷裡才行。公子封眸光一轉,護著她的腰,坐起身捧著她的小臉,二話不說吻上她的唇。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激情之後,倚在他懷中昏昏欲睡的思凡察覺到他的手,急忙按住,羞紅著臉問:「你……」又想做什麼?
  她不好意思回想不久前與他的纏綿,太火熱,太……羞人,他似乎完全不感疲累,不斷的要她,再要她,而她被層湧而來的欲望擊潰,不知羞的與他纏綿,再纏綿。
  心情很好的男人低聲笑了,「別緊張,我只是想確認沒弄傷你。」
  她雙頰羞得如火燒似的,紅豔豔,美得驚人,她撥開他的手,低垂著眼,慌張道:「我沒事。」
  「你不是會痛?」這是她的第一次,儘管他已儘量克制,仍是弄疼她了,他心疼吻吻她的香肩。
  她之所以會疼的原因,讓她的小臉更加火熱,支支吾吾道:「我、我已經好多了。」
  他皺眉佯裝不信,「我不放心,還是得親自確認才行。」
  話甫說完,大掌又不容拒絕向下溜去。
  思凡急忙忙抓住他的手,驚慌道:「你要如何確認?」
  他揚唇一笑,「總會有我的方法。」
  「我、我受傷了。」她沒臉問他要用什麼方法,嬌嗔的橫了他一眼,萬不得已抬出她的傷,免得他又為所欲為。
  公子封不舍看著她背後的傷,偷悅的神情立刻轉為灰暗,他的唇於她的傷上,輕輕印下心疼的一吻,「剛剛我可有弄疼你?」
  溫柔的親吻,教她想落淚,她知道他已儘量小心,才會讓她坐在他身上,火熱的要她,她輕聲保證,「我沒事的。」
  他歎了口氣,溫柔的將她按在胸膛上,下巴蹭蹭她的發心,「園子被火燒去一半,現下外頭並不平靜,我得把你放在我看得到的地方才能安心。」
  他的平鋪直敘裡注入他的在乎,她摸著他的臉頰,輕喃,「我已經被你擱在心窩,隨時都看得見了。」
  他的眼瞳悄然浮現殺意,「這是最好的位置,誰敢妄想來搶,一目了然。」
  「傻瓜,沒有人會跟你搶。」她搖頭輕笑。
  輕柔的笑聲,觸動他的心,教他斂去冷絕眸光,他握住她的小手移至唇邊,于掌心印下一吻,「你不曉得你有多吸引人,想要搶你的大有人在,不過他們知道要得到你,得先踏過我的屍體。」
  她仰望說得煞是認真的男人,衷心道:「我要你永遠都好好的。」
  「我們會永遠都好好的。」他再極其纏綿的吻了下她柔嫩的掌心。
  思凡合上眼,無聲歎了口氣,由衷期待任何人都傷不了他。
  「你餓了吧。」他伸手拿起命廚娘備上的清粥,一口接一口喂她。
  思凡倚在他懷中,乖乖吃著他喂來的粥,清粥一入口,才驚覺她真的喂了。「你睡太久,大夫交代,只能先以清粥果腹,晚點才能食肉。」如果可以,他想喂她吃好多滋養身體的食物,她受傷昏睡兩個日夜,已?得教他蹙眉了。
  「你別光顧著喂我,你也還沒吃,不是嗎?」她推推他,想要自己來。
  「我喜歡喂你,你吃飽了,我再吃。」他不容拒絕,堅持非要喂她不可。
  她往一旁的小幾瞧去,發現只有清粥,「廚娘沒有備上你的晚膳。」
  「她備了。」
  「在哪?」
  「就在我手上。」他邊說邊餵食。
  「你也吃清粥?為什麼?」她忙著吞下他喂來的粥,驚愕不已,赫然明白,他是為了她,她感動的眼眶微濕,笑意纏綿。
  「等你可以吃別的,看你想吃什麼,我讓蔚娘備上。」也就是說,她吃幾餐清粥,他都會陪著。
  她幸福的偎著他,「好,屆時咱們再一塊兒吃想吃的。」
  這個男人,是她心愛的男人,旁人覺得他可怕,她卻從不那樣認為,他總是以他的方式待她好,教她滿心滿眼都是他,再也離不開他。
  她愛嬌的更加蹭進他懷裡,由他寵著憐著,「你別光顧著喂我,你也要吃。」公子封愛憐的凝望教他愛慘了的小女人,如她所願吃了口清粥,又開始喂她。她是如此纖?,以至於每回他將她擁在懷裡,都會擔心稍有不慎就會弄斷她的骨頭。
  過了一會兒,思凡搖頭拒絕他的餵食,「我吃飽了。」
  「你吃得太少。」他不苟同蹙眉。
  她累得逸出一口氣,輕合上眼,任由溫熱的水撫慰疲憊嬌軀,「已經太多,我沒辦法再吃了。」
  他歎了口氣,將碗擱上小幾,單臂輕鬆環住她的腰,霸道的命令,「以後不許你吃這麼少。」
  她當作沒聽見,吻吻他的喉結。
  甜蜜的親吻,是沒辦法讓固執的男人妥協,「我會讓人盯著。」
  小臉埋在他的胸膛,繼續充耳不聞。
  他竟拿使小性子的她莫可奈何,令他既好氣又好笑,也就只有她敢這麼對他。「不要假裝沒聽見,反正你吃不夠,我自是知道要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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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52:32


  思凡一怔,想到一直不願去想的紫鳶,紫鳶的背叛令原本漾滿幸福的小臉黯淡愁悵。
  公子封敏銳察覺她情緒變化,眉眼低垂,「你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紫鳶她……」
  公子封臉一沈,以休得再提的語氣道:「還給老三了。」
  從他的語氣,她知道他還在盛怒中,也確定紫鳶已經不在了,心,難受,痛著。
  「這是最後一次,再也不要為了她傷心。」
  她哽咽點頭,最後一次為紫鳶傷心難過。
  她哭了好一會兒,公子封不舍的扳過她的臉,一一吻去她的淚,她的淚水卻像潰堤般流個不停,使心疼的他著實惱了,「夠了,不許再哭。」
  她抬起哭紅的臉,瞅望霸道的男人。
  「你才醒來多久,怎地就忙著以淚洗面。」他不喜歡她為了紫鳶哭腫雙眼,她就是心太軟,會為無謂的人傷心難過。
  思凡勾著他的脖子,仍舊傷心不已,但已努力止住淚水,「我沒辦法……」他歎了口氣,吻吻她的唇,不打算告訴她,她的小兔兒已葬身火窟,免得她又哭紅雙眼。
  大事尚未抵定,他的前方有許多絆腳石需要一一剷除,以後只會更加不平靜,所以他分外珍惜此刻與心愛的女人耳鬢廝磨的機會。
  於是貪婪的大掌再次撫弄潔白無瑕的嬌軀,以他的火熱堅硬強焊驅離她的悲傷。
  五公子府今日來了不受歡迎的稀客。
  公子封端坐在沒有繁複擺飾的大廳,悠然品茗。
  接連被賞了好幾回閉門羹,溫文儒雅的公子淳強忍滔滔怒焰,冷硬著聲,「前幾日我過來,聽說五弟身子不適,不宜見客,今日見五弟神清氣爽,想來已經康復。」
  弦月已失蹤好幾天,公子淳遍尋不著,到左相府要人,只聽說弦月看過思凡便離開,可她離開左相府後下落不明,他認定弦月人還在左相府中,不顧一切強硬進入?人,結果並未尋得弦月,反而得罪左相。
  他心知弦月的失蹤定和老五有關,畢竟紫鳶的屍體被送了回來,他早就由紫意那得知,左相府裡的思凡和紫鳶都是假的,老五既然發現他的計謀,自是不會善罷甘休,只怪他發現得太晚,以至於老五有機會對弦月下手。
  「多謝三哥關心,經過多日休養,我確實好多了。」占得上風的公子封冷睇眼底含怒的老三,冷腔冷調的調侃,「三哥不喝嗎?我記得三哥最愛品茗,又或者三哥今日想飲酒?正好我有一譚好酒,這就讓人備上。」
  公子淳恨不得揪住老五,命他快快交出人,但老五不是會聽命行事之人,這口氣他不得不吞。他咬緊牙根,開門見山道:「前幾日氣絕身亡的紫鳶被丟在我府門外。」
  公子封故作訝異挑眉,「紫鳶不是在左相府裡好好待著,怎會死了?還被丟在三哥府外,這事非比尋常,我讓高野查查。」
  他裝模作樣揚聲,「高野。」
  「是,公子爺。」守在廳外的高野,立刻進廳。「你去查查紫鳶究竟是怎麼著,三哥竟說她前幾日便死了。」
  「回公子爺,今兒個紫鳶才奉思凡姑娘的命令,上街釆買繡線,屬下親眼確認她安然公子封雙手一攤,「三哥,莫不是高野大白天撞鬼,否則怎會見到紫鳶?」
  公子淳對他們主僕二人裝傻憤怒不已,他雙手握拳,一字一字道:「高野見到的不是真正的紫鳶,你我心知肚明。」
  公子封冷笑,「三哥真是有意思,紫鳶就是紫鳶,豈會有假?」
  」公子淳額際青筋浮跳,幾乎將牙咬斷,「你到底想怎麼樣?」
  公子淳連日遍尋不著弦月,難以確定她是否安然無恙,他備受煎熬,不斷猜測紫鳶是如何被發現?她臨死前究竟做了什麼,以至於惹怒老五。
  幾個兄弟遭到瘋狂報復,亂成一團,他不是不知道,可老二竟然懷疑是他派人所為,只因他曾不經意對老」」提過,他的藏書之豐無人能及。
  至於老八則一心一意照顧他那傷重的小廝,根本就無心追究,是他低估了老五會有多瘋狂。
  他,失策了。
  「三哥怎會這樣問我?究竟出了什麼事?有需要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弦月在哪?她到底是生是死?」
  「弦月姑娘自然是在大司田府不是嗎?難不成她又亂跑,到處惹事生非?哎,她真是讓人片刻都不能安心的姑娘。」公子封唇角噙著森冷的笑意。
  「我們的事,別扯上女人。」
  他繼續悠哉喝他的茶,涼涼道:「二哥說得真好,男人的事,何必扯上不相千的女人。」
  公子封目光森冷,揚唇一笑,「所以祝三哥早日找到弦月姑娘。」
  「……」眼見老五擺明不放人,公子淳卻是礙於弦月人在老五手中,不得不隱忍再隱忍,「思凡呢?我想見她。」
  「呵,三哥今日是怎麼著?找不到弦月姑娘便來找我,要找思凡也來找我,何時我專門幫人找人了?」
  公子淳對上有仇必報的公子封,已暗自交手過幾回的兩兄弟誰也不服誰,彼此心知肚明,這不過是個開端,往後他們將會有更多衝突。
  弦月的死活,掌握在老五手中,教公子淳進退兩難。
  「我不知道紫鳶做了什麼,不管你信是不信,都不是出自於我的命令。」公子淳不得不低頭認了。
  「三哥將紫鳶教得極好,精明能千,所有交代她的事都辦得妥妥當當,就一點不好。」
  公子淳不會蠢得以為老五譏諷的口吻,真是在誇讚紫鳶。
  「她並非真的聽命於我,我居然看走眼,不得不說三哥真是好本事。」公子封撫掌稱讚。
  「紫鳶死了,這口惡氣你也出了,該是夠了。」
  「紫鳶明明活得好好的,三哥怎地口口聲聲說她死了,這般咒她,可不是好主子。」
  公子封不認就是不認,看老三能奈他何。
  公子淳硬著聲,「你究竟要不要交出弦月?」
  「三哥,弦月不在我這兒,你怎麼老跟我要人?」公子封好無辜,好快意。
  思凡受傷,昏睡兩個日夜,紫鳶多年來潛伏在他身邊,這些帳可不是老三說夠了就夠了。
  公子淳再也沒辦法佯裝溫和無害,「你的答案是不,真要和我硬碰硬?」
  「三哥——請恕我資質駑鈍,實在不懂你在說什麼。」表面上的兄友弟恭,再也不需要了。
  公子淳起身,不與他瞎纏,「五弟,別忘了,狗急可是會跳牆,事已至此,你我已無話好說。」
  公子封嘴角噙著冷笑,「你我本來就不是無話不談的兄弟,倒是三哥真是得好好找弦月姑娘,說不準她跑到哪座荒山野嶺,逍遙快活。」
  公子淳怒瞪說風涼話的老五,憤然甩袖離開。
  公子封涼涼道:「三哥,慢走。」
  戒備森嚴的王宮大內,豪華殿堂再華貴美麗,也總是讓人懾於天威,喘不過氣來。
  大王端坐在朝堂之上,看著下方羅列兩行的兒子與大臣。
  打從他最疼愛的樂死了之後,每一夜歡快後的他都睡得不甚安穩,老想著其他兒子是否也如同響,意圖謀奪大位。
  駭人的惡夢不斷折磨,大王一下夢見碧在他茶水裡下毒,一下夢見淳帶兵攻進王宮,一下又夢見封害他落馬,一下又夢見策與爵聯手將他關進暗無天日的大牢,以至於他日漸憔悴,消?不少。
  樂死了,剩下的兒子沒一個特別討他歡心,沒一個能讓他信任,他得時刻提防才行。
  「還有沒有事要上奏?」
  公子淳上前一步,躬身作揖,「兒臣有一事請求父王。」
  「說。」大王利眼微眯。「兒臣想請求父王賜婚。」
  來了!大臣們聽見公子淳請求賜婚,想起近來聽聞公子們皆對右相的掌上明珠大獻殷勤,想來三公子打算奪得先機。
  「左相千金俞思凡姑娘秀外慧中,蕙質蘭心,兒臣自小與她一塊兒長大,對她一見傾心,今日斗膽請求父王成全。」
  三公子淳請求大王賜婚的對象非意料中的右相千金,而是左相千金,讓大臣們大感意外,從三公子那收到不少貴重禮物的右相一怔,不滿斂住惱怒。
  溫和的左相愕然,畢竟他心知與女兒較常往來的是五公子,而非三公子,三公子怎會來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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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52:45


  一旁的公子封聽見老三的請求,臉色未變,連身形都沒動過。老三在他這裡要不到弦月,便要再對思凡出手是嗎?
  「這是喜事,你也到了該成家的時候。」大王若有所思,俞思凡確實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可他也聽內侍說,淳送了不少禮給右相及右相千金,今日求親的物件為何會變成左相千金?淳在想什麼?
  公子淳低垂著頭,隱去唇角得逞的笑容。
  公子策氣壞了,惱於老三竟然覬覦他的五嫂,他偷偷瞥向五哥,只要五哥一記眼神,他便能意會。
  公子封強迫自己不動如山,冷眼旁觀,急,只會壞了大事。
  大王的目光刻意停留在面無表情的公子封身上,他聽內侍說,封也送了不少禮給右相及右相千金,可他也沒忘,封與左相千金走得很近,所以封心裡到底屬意誰?或是兩個都屬意?
  一雙碧眼,擁有異族長相的二公子碧也上前一步,躬身作揖,「父王,兒臣也有一事相求。」
  大王挑眉——沈著聲,「說。」
  「兒臣也與左相千金思凡姑娘自小青梅竹馬,對她心儀已久,想請父王為兒臣與她賜婚。」公子碧朗朗請求。
  公子淳只預料老五會阻攔,怎麼也沒料到中途殺出的是喜歡書冊更勝於女人的老二。
  公子碧于心底冷笑,老三心狠手辣派人燒了他的書樓,這梁子結得可大了,既然老三想娶俞思凡,他就讓老三娶不到。
  公子封仍舊不動聲色,心裡卻是高興老二從中作梗。
  不甘寂寞的公子策嘴角上揚,也上前躬身作揖,「父王,兒臣也喜歡思凡姑娘,請父王賜婚。」
  公子封腦子轉了轉,步上前,躬身作揖,朗聲道:「啟稟父王,兒臣也想請父王為兒臣與思凡姑娘賜婚。」
  右相又急又氣,不過是短短幾日的光景,擺明喜歡珍珠的公子們,居然全都改變主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珍珠哪裡及不上俞思凡?
  左相見公子們接連上前請求賜婚,內心惴惴不安,冷汗直冒,他自是清楚女兒與誰情投意合,不過其他公子也得罪不得哪。
  大臣們瞪大眼看著公子們一個個上前請求大王賜婚,心下全打了個突,不都說公子們喜歡右相千金,紛紛送貴重禮物討好右相及珍珠姑娘,怎麼忽然間全都請大王替他們與左相千金賜婚?
  傳聞應當錯了,其實公子們是送貴重禮物給左相及思凡姑娘,如此才說得通。大臣們偷瞄顯然魂不守舍的八公子爵,猜測他是否也會上前請求大王賜婚。
  公子爵後知後覺發現眾人目光,他慌忙斂定心神,暗忖,幾個兄弟為何都步上前?莫非父王有事交代?他趕忙上前,「父王,兒臣……」
  大王抬起右手,不讓他說下去,「本王知道了,你們幾個兄弟都與俞思凡青梅竹馬,她性情溫婉,你們會中意她,本王也不意外,但世間唯有一個思凡,你們五個兄弟都想請求本王賜婚,這粧婚事,可不好辦。」
  聞言,八公子爵臉都黑了,這誤會可大了,偏偏他又不能說出他沒娶俞思凡的意思,以免父王發現他從頭到尾都心不在焉,他只能暗自祈禱,父王千萬別為他賜婚。
  五位公子齊聲道:「請父王作主。」
  「賜婚的事,日後再提。」大王看著讓他不放心的五個兒子,賜婚給誰,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之中是否有人圖謀不軌。
  「是,父王。」五位公子再次齊聲,退下。
  左相松了口氣,不論公子們是真心或假意,至少眼下誰也不得罪。
  被打亂計畫的公子淳心下有諸多不滿,差點他就能讓老五再也笑不出來,他不快的橫了不知為何也跳出來的老八一眼。
  公子爵好無辜,揪緊眉心——他若知道上頭幾個哥哥是站出來請父王賜婚,他就不會傻乎乎跳出來。他憤恨難平的瞪了老五一眼,三哥說,老五派人傷了他的人,這筆帳,他可得跟老五好好算一算。
  公子封感受到公子淳與公子爵對他的諸多不滿,依然一派雲淡風輕,不將他們兩個放在眼裡。
  內心深沈的大王思緒百轉千折,糾結著哪個兒子最有可能反叛?淳?封?又或者全部?
  公子封察覺父王嚴厲審視的目光,眼眸低垂,斂盡光芒。
  公子淳則一派溫文無害。
  大王心下登時有了主意,朗聲道:「都退下吧。」
  大臣們躬身退下,正當五位公子也要退下時,大王開口,「封,你留下來。」公子封留在原處,其餘公子不由多看他幾眼,可沒父王的允許,他們也不敢留下,只好依言退下。
  大王走下王座,來到公子封的身邊,眯著眼打量這個兒子。從以前到現在,他就不喜歡封,這孩子不像樂會討他歡心,也不似淳笑口常開,冷冷冽冽,如冰似的,和他母妃一樣,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就是不夠討喜。
  公子封沈靜,恭立。
  大王揚唇,緩聲道:「封,近來林國蠢蠢欲動,本王打算派你出使林國,探探他們的虛實,你意下如何?」
  楠國與林國以往便征戰不休,直到近幾年才和平相處,雖是如此,雙方卻也派了不少探子潛伏,隨時都會有再興戰的可能,父王突然指派他出使林國,用意再明顯不過。
  父王想借由林國之手,除掉他!
  公子封心頭一凜,不解他是哪裡令父王起疑?但他的力量還不足以和父王相抗衡,是以他面不改色,雙手一拱,語氣堅定,「兒臣定不負父王所托。」
  「本王就知道,你不會讓本王失望。」大王意味深長的笑了。
  他是楠國威震天下的大王,永遠的大王,沒有任何人可以取而代之。
  陽光亮得刺眼,卻照不進領了王命的公子封充滿陰霾的內心。
  宮人內侍見到五公子,紛紛行禮,他昂首闊步視而不見,繃著臉走出永遠讓他感受不到一絲暖意的王宮。
  于王宮外靜候的高野見到他的臉色,心下一沈,快步迎上前,「公子爺……」公子封右手微微一抬,示意高野,眼下他什麼都不想說。高野立即意會,躬身行禮。
  公子封全身僵硬如石的坐上馬車,唯有成拳的雙手青筋畢露,顯露他極力壓抑的怒焰。
  他恨得咬牙切齒,這些年來,他行事始終小心翼翼,卻仍是讓父王起了疑寶,父王想借由林國之手殺他?
  除了父王以外,想對付他的尚有老三與老八,至於老二也極可能突然出手,如此多的敵人,應會趁此良機取他性命。
  「呵,在這座王城裡,什麼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根本就不存在。」他嘴角上揚,自嘲一笑。
  事已至此,他這條命隨時都會消失不見,所有跟著他的人,恐怕也會和他一同遭難。
  人的生命本就脆弱,身為公子的他在兒時便清楚明白,可一想到思凡會因他受到牽連,他便無法平心靜氣接受,他要她好好的。
  當馬車穿過青龍大街回到府前,他臉色陰沈,強迫自己不疾不徐走進府裡,絕不讓可能在外頭窺探的探子瞧出端倪。
  高野緊跟在怒沈了臉的主子身後。
  厚重的大門,隨著他們的進入,重重掩上。「她人呢?」公子封回府的頭一件事,便是揚聲找人。
  迎上來的僕役心知主子在找誰,「姑娘她和廚娘在一塊兒……」
  公子封腳跟一轉,快步走向廚房。
  無法進宮隨侍在側的高野心急如焚,偏偏主子不說,他只能像只無頭蒼蠅跟在主子身後團團轉。
  在主僕二人快接近廚房時,即可聽見思凡那教人打從心裡感到偷悅的嗓音。「姑娘,公子爺吩咐了,你想吃什麼,儘管說一聲,我會為你備好,你不用親自過來。」廚娘見思凡親手熬煮雞湯,嚇壞了,在思凡身邊轉著,勸著。
  「你別慌,我不過是想親手熬湯給公子爺喝,沒事的。」思凡輕笑,細心看顧在爐上熬煮的雞湯。
  今兒個他被大王召進宮,近來不愉快的事接踵而來,她希望他喝到她親手熬的湯能夠感到開心。
  雞湯香氣四溢,肥美的雞肉於鍋中滾動,誘人食指大動。
  公子封大步走進廚房,他的出現,讓兩個女人嚇了一跳。「你回來了。」思凡漂亮的臉龐寫滿欣喜,可一見到他的表情,笑容便瞬間凝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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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5-26 03:53:00


  公子封二話不說,拉著她的手就走。
  思凡內心惴惴不安,小跑步的跟著他又急又快的腳步,到底出了什麼事?
  「退下,全都給本公子退下。」公子封斥退緊跟在後的高野及要上前服侍的僕役。
  所有人見到他陰沈冰寒的表情,全都停步,不敢再上前。
  思凡跑得跌跌撞撞,公子封乾脆將她一把抱起。
  她溫柔撫摸他怒繃的臉龐,感受到他即將爆發的滔滔怒焰,「封……」
  他一腳踹開房門,正在裡頭整理的奴婢嚇了好大一跳,端在手裡的水盆掉落,眶啷撞擊,水灑了一地。
  「是,公子爺。」奴婢連收拾都不敢,急忙出去,為兩人帶上門。「封,出了什麼事?」
  公子封將她放在桌案上,大掌用力一揮,掃下案上的燭臺與茶杯,悍然壓下她,饑渴的唇纏上粉嫩的唇,恣意蹂躪。
  他的吻來得突然,她粉唇微啟驚喘,他的舌尖便喂了進來,火熱勾纏,他的怒火伴著欲火灼燒。
  大掌刻不容緩拉開她的裙擺,嘶的一聲,脆弱的布料被他殘暴撕毀。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公子封的計畫,被大王突來的命令給打亂了。
  不論心裡有多不願,他都不得不從。
  未來前程,吉凶難測。
  是夜,在與思凡抵死纏綿過後,他若有所思的擁著被他徹底愛過的思凡。思凡小臉嫣紅,嬌喘籲籲的倚在他懷中,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在他懷中,她成了他的女人,雖未經爹娘同意,可在她心裡,她已是他的妻。
  他的氣味令她感到安心,只要有他,縱然外頭起了狂風暴雨,她仍舊會安全無虞,她不在乎外頭如何紛紛擾擾,只要他們倆能夠相守,即是幸福。
  只是……困擾他的,究竟是何事?公子封的指尖一下接一下順撫她滑嫩的背脊,他捨不得放開她——偏偏不得不放手。
  「我要離開了。」他低沈著聲,打破此刻的濃情密意。
  「什麼?」思凡一怔,不解抬頭,「你說要離開,是要去哪兒?」
  他清清喉嚨,試著狠下心腸,「父王派我到林國,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所以?」她的心瞬間提到喉頭,嬌媚的臉蛋倏地慘白。
  「所以你留下。」他刻意不看她的眼,以免心軟,他挪開她誘人嬌軀,翻身下床。
  心慌意亂的思凡焦急抓住他的手臂,「我要跟你一塊兒走。」
  他冷硬著聲,堅持不退讓,「不行,你要留下。」
  「封,帶我走,好嗎?」淚水於眼眶凝結,她的心都快抖散了。
  為何她才剛感到好幸福、好快樂,便又有讓她難以預料的壞事發生?
  「不。」他全身僵硬,冷聲拒絕,可他偏就是沒辦法甩開她的手,他好想緊緊擁抱她,哪裡也不去。
  「你為何不看我?」她跳下床,自他身後將他緊緊抱住,眼底不爭氣的淚花亂轉。
  她好怕,好怕這一鬆手,就再也見不到他。
  公子封抿唇不語,強忍住即將與她分別的痛,抓開她的小手。
  怕得不知所措的思凡拚命搖頭,淚水落在他的背上,她將他抱得更緊。
  她的淚,燙著他的心,教他無法用力逼她鬆手。
  「我會回來。」為了她,他會傾盡全力活下來。
  她搖頭,哽咽的說不出話,心下明白,此去定是兇險難測,他才會撇下她。
  他咬牙加強承諾,「我會回來。」
  她淚眼迷蒙,嬌聲哀求,「封,帶我走,求你。」
  「不行。」他逼自己不可因她的淚水,她的哀求而退讓。
  他的不肯退讓,令她更加恐懼,「封,你是我最愛的男人,我不想與你兩地相思,我沒有高強的武藝,但是我會努力不成為你的累贅,所以,讓我跟你走。」公子封的心在拉扯,他何嘗願意與她分離,可他更在乎她的安危,他就要她好端端待在這兒。他硬著聲,發怒,「你別跟我鬧。」
  「我不是跟你鬧,如你所說,你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你要我在這兒等多久?
  「世事難料,我待在這兒,真能安全嗎?」
  他的心一揪,知道她是對的,許多事他都難以掌控,倘若又有刺客闖進來,他的人攔得下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接下來還能攔下幾回?他不在王城內,鞭長莫及……
  他緊握她冰涼的小手,為自己無法待在她身邊,保護她的安全而惱怒。
  發現他動搖,思凡加緊說服,「在這座王城裡,虎視耽耽的人是那樣多,今日的朋友,很可能就是明日的敵人,我已不曉得誰能信任,誰不能信任。」紫鳶的事帶給她太大傷害,向來溫文看似無害的三公子淳竟在她身邊安插了這步棋,隨時等著出手,三公子淳著實教她心寒。
  公子封想起今日在大殿上,老三和老二都請父王賜婚,難保他不在王城時,他們不會故計重施,為了除掉他,老三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所以當他離開王城時,極可能會遭遇埋伏,至於父王心裡在盤算些什麼,他也不能輕忽大意,要不要帶她走,著實難以抉擇。
  「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塊兒。」她的語氣堅定,沒有一絲恐懼,「封,我最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再也見不到你。」
  公子封的心狠狠一震,他們倆心下都清楚,等待他們的,絕非康莊大道,毒蛇猛獸正伺機而出,不是生,就是死,沒有第二條路。
  如果他真的會死去,他自私的希望死前還能看見她絕美的臉龐,他轉身用力將她擁進懷裡,「要知道我一旦點頭,就不許你反悔。」
  她既哭且笑,仰望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我只怕你會突然反悔,把我丟下。」她的笑容漾滿幸福,他不舍的以拇指抹去晶瑩的淚珠,警告道:「你再哭,我就真把你丟下。」
  思凡吸吸鼻子,連忙止住氾濫的淚水,「我不哭,真的不哭了。」她揣著心問:「你會帶我走,是嗎?」
  公子封長歎了口氣,捧著她淚痕斑斑的小臉,「你是我的妻子,我豈能不帶你走。」
  一句她是他的妻子,使她笑容燦爛奪目,「對,我是你的妻子,不論你到哪兒,我都會跟在你身邊。」
  他逸出一口氣,「就算是死亡,也不能將我們分開。」
  「沒錯,就算是死亡,也不能將我們分開。」她偎在他的胸前,聆聽他堅定有力的心跳,眸光篤定毫不退縮。
  為了她的男人,她什麼都願意做!
  隔日,公子封再次進宮,高聳的宮牆,隔絕燦爛金陽,高大茂密的楠木,使牆內多了不少冷意。
  公子封面無表情沿路接受宮人內侍屈膝行禮,他穿過華麗雕梁,走過絕美畫棟,途經美麗湖泊,王宮內的一景一物皆美不勝收,他遙望大殿,心神嚮往所在之地。
  那裡,離他愈來愈遠了。
  他嘴角噙了一抹冷笑,往儀妃的寢宮而去。
  儀妃貪靜,所以她的寢宮位置僻靜,加上她的性情與兒子一樣,清清冷冷,是以宮內其他妃子甚少過來與她閒話家常。
  負責伺候儀妃的老嬤嬤得知他來了,立刻迎上,「福嬤見過五公子。」
  「娘娘呢?」公子封留意了下,寢宮整理得很乾淨,未因父王不來而遭到宮人內侍疏忽荒廢。
  「娘娘在後院。」福嬤對從小看到大的五公子,心裡總是憐惜,明明五公子是個好孩子,大王偏就是不疼愛,唉。
  公子封頷首,朝後院而去。母妃閒暇時喜愛蒔花弄草,所以泰半時間都花在後院裡。
  果然他一轉進後院,即見儀妃蹲在地上,拿著小鏟子在鏟土。
  這座花園種滿各種不同品種的茶花,各色茶花開得燦爛奪目,全都由儀妃親自打理,不假宮人之手。「母妃,兒臣來了。」
  儀妃抬首望著眉目像她,與她一樣一派清清冷冷的愛子,「封兒,你來了。」冷若冰霜的儀妃在得知公子封收到大王的命令後,她那早就冰凍的心,開始不滿燒灼,但她強作鎮定,未請求大王收回成命,因她非常清楚,她不是受寵的妃子,她的請求對自私狂妄的大王毫無作用。
  她的眼眶不由發熱,看著愛子昂首闊步朝她走過來,蹲在身旁,取過她手中的小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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