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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t5901
男爵 | 2009-8-16 13:06:35

本篇最後由 nike 於 2017-8-30 13:58 編輯

本文最後由 eat5901 於 2009-8-27 12:19 編輯

第一集  風雨妓院  第一章   ∼死中得生∼


人的命運也許是天注定的,從出生到死亡,很多時候都由不得自己。

也許我們能夠選擇死亡,但我們無法選擇出生。

在很黑的夜,從很黑的通道裡,就這麼爬出來一個活生生的東西,有人稱之為奇跡。

奇跡其實就是一個生命的誕生。

黑暗的天空響著一種女人的慘叫,這是來自於地上的一間叫做「春風揚萬里」的妓院。

這是一間不入流的妓院,裡面總共也就有四十七個妓女。在這四十七個妓女中,就有二十五個是三十歲以上的老妓女,二十四歲至三十歲之間的有十個,有六個是二十三歲的,還有六個是二十歲以下的。

慘叫聲來自這個妓院最紅的那個妓女的口中,她叫顏紅,今年才十六歲,是去年被人拐賣到這裡的,不料在接客時不小心就懷上了,妓院老闆逼她打掉,她卻不肯,後來妓院老闆也同意了──因為她還沒為他掙夠錢,她說不給她生,她就死,他能不讓她生嗎?好吧!生吧!生個女兒,母女都做妓為他掙錢,生個男的為他打雜充當龜公,何樂而不為?生,張開妳的雙腿就給老子生,生了之後張開雙腿再去接男人的棒──有棒進來就有油水撈!媽的,挺著大肚子,白吃了我幾個月的飯,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妓院的老闆叫羅剛,已經四十五歲了,原配給他生了兩個女兒之後就告別人間倒貼閻羅王了,他接著又娶了兩房年輕的小妾,只有十八歲,本來期待她們能夠為他生一兩個兒子,誰料蹦出來的還是不帶外向錘的,他那心就一窩一窩的不舒服,也就一種藥一種藥地換,一次又一次地在他那兩個小妾身上做著健身運動,可惜他老了,而且本身也肥了點,做不了幾下就在女人白生生的肚皮上喘大氣。

「紅珠,妳上來!」羅剛從女人身上滑下來,仰躺在床上,是一個肥滾滾的白豬肚。

躺在另一邊的那女人道:「老爺,你的寶貝都睡著了,奴家怎麼上去呀?」她是一個嬌小的女人,身量很好,臉蛋卻顯得很清純,明亮的大眼珠、圓滑的額頭、玲瓏的鼻、淡色的唇,看起來並不像是個放蕩的女人,然而有誰知道清純的外表裡藏著一顆春動的心呢?

羅剛惱了,怒道:「妳這婆娘,怪不得總是給老子生些接棒的,他媽的就是蠢,妳不會把它弄硬嗎?別說妳不會啊!我明天就叫妳去接客!」

紅珠急道:「老爺,紅珠會的,什麼都會!」

她爬在羅剛的肚皮上,用雙手逗弄著他的泥鰍,還沒幾下,羅剛一腳踢她到一邊,道:「我說了多少次了?每次妳都壓著我的肚子,妳是不是想把我壓死,好找個年輕的壯漢呀?賤!」

紅珠忍痛,委屈地道:「老爺,你別生氣,紅珠下次記住了,你別叫我去接客!」

羅剛懶得理她,對睡在身邊的另一個女人道:「玉娘,還是妳來!」

玉娘是個高壯的女人,一百七十五公分的身高,臉略顯粗糙,但總體來說,是一個不錯的女人,有著超大的胸脯和超大的屁股,相對於紅珠的圓巧又是一種風韻。

……

羅剛的東西變得堅挺起來,是一管十八公分長的炮,足可以把女人的防空洞轟得稀巴爛。

羅剛嘆道:「玉娘,自從妳生了娃後,妳的乳就更大了,每次和妳行房都弄得我一身的奶。」

紅珠道:「爺,珠珠也很多奶的。」

羅剛笑道:「玉娘,妳才十九歲,就這樣慾求不滿,待得妳二十九歲時,不知有多風騷?我到時就把妳叫去接客,讓妳一天接幾十棒,又為我掙了錢,妳又得到了滿足,妳說好嗎?」

玉娘嗔道:「爺,你雖已是四十五歲的人了,卻每晚都能令我和珠妹快樂之極,我們有什麼不滿足的?」

羅剛命令道:「上來吧!妳這爛包!」

……

羅剛閉眼享受著玉娘的服務,忽然道:「玉娘,妳生了紫玫後,我都沒什麼感覺了。」

而後,羅剛瞪了她一眼,又道:「玉娘,妳下去,讓紅珠上來,我需要一點刺激!」

紅珠把玉娘替換下來,可一下子她就不動了。

羅剛輕哼一聲,道:「妳這女人,為什麼每次一上來就不動了?難道要老子服務妳嗎?」

紅珠忍痛道:「老爺,我的太小了,我一動就痛,你讓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羅剛怒道:「妳剛才不是說我的不夠大嗎?痛?妳生芙兒時又不見妳死了,再不動,我明天就叫妳去接客!」

「老爺,老爺,顏紅生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衝了進來。

羅剛道:「是男是女?」

女人道:「男的。」

「什麼?男的?妳沒看錯?」

「錯不了,我看見那小子的雞雞,的確是男的──一個胖小子!」

羅剛道:「本來想叫他們母女都做妓,看來只能叫顏紅做了。這女人一生就是個帶棒的,老子挖出四個,就他媽的有四個是接棒的,真不服!」

女人又道:「顏紅也做不了的,她死了!」

「什麼?妳、妳!!!」羅剛突然全身打顫,身體抽筋,白眼一番,縮成一團,就不動了。

玉娘和紅珠大驚失色,道:「老爺,你怎麼了?」

聽不到羅剛的回答,紅珠抽身出來,坐在他肥胖的肚皮上喊道:「老爺,你要嚇死紅珠了!」

女人走了過來,道:「他大概是因激動過頭,腦血管爆裂死了,這是肥人的通病!」

兩女不敢相信地看著她,道:「妳說的是真的?」

女人道:「我蕭路君絕不說假話,妳們看看他還有沒有氣在?」

蕭路君說罷,盯著羅剛仍然堅挺的陽具,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麼大了?十二年前不是只有十一公分左右嗎?現在看起來起碼也有十七八公分了,難道說人死了,那話兒就會變大?」

紅珠驚得哭道:「老爺死了?他剛才還在人家體內,就死了?珠珠和芙兒該怎麼辦?」

玉娘比較冷靜,她道:「路君,妳看怎辦?」

蕭路君道:「活了一個,死了兩個,唉,按風俗吧!人死不能復生,兩位夫人,請節哀順變!」

玉娘看了看還在哭的紅珠,沈思了一會,道:「路君,這邊的事,我們年輕不太懂,就交給妳了,我過去看看顏紅和她的孩子。」

她下了床,隨手拿起一塊布,擦了擦她的下體,穿上衣服就走出去了。

蕭路君道:「三夫人,老爺的東西是不是最近才變大的?」

紅珠道:「不是,我和他洞房那晚,他的東西就這麼大了,把我痛暈過去,我醒來時,看見自己流了很多血,又暈了。有什麼問題嗎,路君?」

蕭路君笑道:「沒有,妳先穿上衣服,我出去叫人過來料理老爺的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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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t5901
男爵 | 2009-8-27 12:18:01

∼作者後記∼

我當初寫此書的時候,完全沒想過要繼續寫下去。那是二○○三年的事情了,那時大陸網路未禁黃,台灣出版業也沒有十八禁,因此情色繁榮。也在那段時間,上硯的網站開過一個情色專欄,我就在上硯的情色專欄裡寫了這書名,準備寫一部情色小說。但那時剛好我出版《獵豔江湖夢》,要趕寫《獵艷》的稿子,所以只是在上硯寫下了《在妓院�出生的男人》這書名以及第一章《死中得生》,後來就壓了兩個多月沒有繼續寫第二章。大概是二○○三年八月份的時候(精確的時間已經淡忘),開始寫第二章,那時突然不想寫情色了,也因此,除了第一章,後來的章節都沒有了床戲的描寫。

當年此書網路人氣超紅的,同時在好幾個大站排行第一,於是很多讀者覺得書名不好,要我改書名,我那時想好了幾個要改的名字。可是至二○○五年出書時,我又不想改了,我想還原這書的本色,畢竟是如此來的,就如此去吧!

也因為書名的緣故,似乎許多租書店不願意進此書,也讓許多讀者不敢碰此書,對此,我也只能「一笑解鬱悶」了。

此書是在二○○三年的時候簽的約,當時寫了三集,簽約後,出版社沒幫我立即出版(因為當時《獵艷》出版中),所以我也就沒接著寫後面的,直到二○○五年出版時,才再續寫。隔了兩年的時間,曾經的一些感覺已經抓不到了,或許風格以及有些方面都有了變化。這應該是無可避免的。我所能夠做的,就是「盡心盡力」。

二○○三年在網路發表時,很多讀者看了前三集,說太悲劇性了。我那時向所有的讀者發誓,要把本該是悲劇的《妓院》寫成喜劇,哪怕為此把「合理的悲劇」扭轉成「不合理的喜劇」也在所不惜!但是,要整個地扭轉,又是何其難。因此,這部書,雖然給了大家一個看似喜劇的結局,但整個過程中,仍然存在著太多的悲劇,書中許多人物的一生,就各自成為一個悲劇。

值得大家欣慰的是,誓言不哭的顏羅王,在最後幸福地哭了(我在開頭時以哭聲開始,也就以哭聲結束)……這算是我對讀者的交代,對曾經許下的承諾的負責。

其實寫書就是讓看書的人,看了能夠歡樂些,因為所有看書的人,都是為了在沉鬱的生活中藉書尋求一些鬆緩和放縱的。很多時候,書不能教給人什麼,真正能夠教給人的,是生活。生活不可能永遠都是喜劇,可寫書的人,願意刻意去製造喜劇的,為的就是帶給人們更多一些的歡樂和幻想。

但是,某些時候,我真的好想寫些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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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t5901
男爵 | 2009-8-27 12:17:25

第十三章 ∼那一聲哭∼

清明時分,揚州城南方向的小鎮,西南邊的亂墳崗,一個穿著破爛、生滿鬍鬚的紅髮男人跪在三座並排的墳之間,那中間的墳有碑,兩旁的墳卻無碑,男人把燒著的一紮香分別插在三座墳的墳頭上,然後退了三步,就中又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響頭。

他抬起臉,流著淚道:「娘、二娘、蕭娘,我來看你們了,我送給你們的禮物,你們都收到了吧?」

「二娘,我把鷹龍殺了,把肥頭龍也殺了,把他們都殺了。小的時候,你教過我,要做一個善良的人,只有善良的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漢。我是想做一個真正的男子漢的,可我不能太善良啊!我若善良,就像你們一樣被惡人欺負了,我要比他們還要惡百倍千倍,只有這樣,我才能保護自己、保護身邊的人。」

「二娘,你說月亮上的仙子是最美的,可你也說她是孤獨的,多少年了,玉兒都覺得自己很孤獨。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是從玉兒知道自己的身世開始的,從那一刻開始,玉兒就是孤獨的,因為那時忽然發現身邊所有的親人,都不是自己的親人了。雖然你還認我這個兒子,但是,我畢竟已經懂得一些事情了。」

「三娘和姐她們叫我不要殺大姐,但我殺了她。二娘,我是不是很無情呢?然而,她或許比我更無情的。殺大姐的時候,我心很痛的,只是心再痛,也還得把她殺了,送她到她該去的地方!她們跪下來求我的,我還是在她們面前砍落了大姐的頭,她們一定很恨我──也由得她們恨去了!只要二娘你,能夠原諒……」

「二娘在下面,是否遇到了蕭娘?玉兒也有好多話要對蕭娘說的。蕭娘以前教我征服女人的方法,可我長大後才知道原來女人不是生來要被男人征服的,而是應該被男人疼愛和保護的。」

「蕭娘,你說男人可以愛許多女人,也可以擁有許多女人,也許真的是這樣,可是女人又何其甘心呢?」

「你們甘心麼?你們應該也不甘心的。而她們,都不甘心哩!我這一生,遇到的女人真多,愛著的女人也好多,我想只對一個好,可我不想傷害其他。我想對得起她們每一個,可後來我誰也對不住,都害了她們,然後我落跑了。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們,就連三娘和姐姐們,我都無法面對。我真的好想她們都陪在我的身邊,每一個都在我的身邊的,我都喜歡著,我知道這是不對的,可我就是喜歡著。你們覺不覺得男人其實是比女人要奇怪許多的動物?」

「真個奇怪哩!都可以喜歡這麼多女孩的,而她們只喜歡我一個。蕭娘,你以前說得很對的。可她們好吵,吵得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現在連三娘和姐姐們都吵──唔,忘了說,三娘和兩個姐姐,其實也都是我的女人。我把她們……我想,這又是不對的,可我都做了。我這輩子沒做過什麼好事,壞事卻做了一堆。你說要長大成為有本事的男人,我就說要開妓院,但我現在不開妓院了,我長大後才知道你其實並不喜歡妓院。世上沒有人處身於火炕裡,還喜歡火的。」

「我想,我也是個沒本事的男人,可我也一直想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不是小男孩,而是一個男子漢。即使我做過許多事情,不是男子漢的作為。可我一直都朝著這個目標去活的,然而,我有些不解,到底怎麼樣才能算一個男子漢呢?我不知道耶,你們都沒教過我!我只懂得有恩報恩,有仇結仇,以我的力量去守護我想要守護的,這樣做,是否就行了呢?」

「但是,我在最後的一刻,我逃跑了。我忽然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善良的人,不是一個男子漢,不懂得原諒人,連哭都不會了。我配不上她們,也無法守護她們,而她們,也根本不再需要我的守護吧?傷害了她們,或許是一輩子的,不想還了,只是想平平靜靜的找個沒人吵的地方,哪怕只是表面的平靜,也讓我保持這虛偽。我真的習慣虛偽了呢!因為我好孤獨,即使躺在她們的懷中,我還是覺得孤獨。她們,什麼時候才會真正地懂得我?」

「其實這很難,因為我也不懂得自己。只是很多時候,我只想哭。在你們面前哭哩!都這麼大了,還老想著要哭的,你們說怪不怪?可你們莫羞玉兒,玉兒小時候就是愛哭,不管是真哭還是裝哭,玉兒都整天哭的。自從離開你們,玉兒就不能哭了。你們可知道,不能夠哭,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人生,本來是該笑的時候笑的,該哭的時候就哭,可多少年來,我只能夠笑,卻絕不能哭!」

「娘啊!玉兒好想哭……」

「雖然曾經答應過蕭娘不哭的,可在玉兒的親娘面前,讓玉兒重新學會哭泣吧!玉兒從她的身體裡爬出來,給這世界的第一個聲音,就是哭泣啊!在我親娘面前,就讓我,重回那個能夠哭的開端。二娘、蕭娘,你們可知道,我好想見見親娘,好想和她說說話,有好多好多的話要對她說的,可是,可是,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不知道該怎麼對我娘親說──娘親,你把我生下來,我卻無法把話和你說!你生我下來就讓我哭了,我就在你面前,在養活我的二娘和蕭娘面前,再哭一次給你聽。我想,你聽不懂我的說話,但你會聽明白我的哭,因為你活著的時候,可能只聽過你的兒子的一聲哭,那一聲哭,娘,是我給你的禮物,我……」

顏羅王長跪著自言自語,身旁草葉復青,他說話的聲音變成了一種哭調的嗚咽,越來越泣得大聲,眼流早就流濕他的臉頰、他的鬍鬚。

驀然,他聽到背後陣陣輕柔的腳步聲,淚眼回望,卻見:紅珠、羅紫玫、羅芙、路喜喜、李清玉、霸靈、蘭心、凌思靜、蘭容、蘭顏。

「哇!」

顏羅王仰天長哭!

這一聲哭,撕天裂地的,把他壓藏了多少年的感情都釋放出來,那是他對情的、恨的、仇的、怨的──對所有的一切的告白,那是他由母胎裡誕生於這人世的瞬間所學會的最初的歡呼……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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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t5901
男爵 | 2009-8-27 12:17:08

第十二章 ∼長恨當去∼

三母女進入那屋子時,地上已經被清理了,但還留著一大片血跡。頭髮蓬亂,臉面骯髒的羅薇靠牆坐著,似乎是受的刺激太大,三女進來時,她也沒有任何反應。

紅珠蹲落在她的面前,輕聲道:「羅薇,羅薇。」

羅薇那雙含著抹不去恐慌的眼睛定定地看著紅珠,忽然撲到和她年歲差不多的紅珠身上哭喊道:「三娘,救我,救救薇薇,薇薇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其實我當年只是想教訓一下你們,想把顏羅王趕走,可沒想到事情會那樣發展的。」

紅珠和羅芙兩姐妹也哭了,紅珠嘆道:「你為何要那樣做呢?當年我們一家過得多平靜,只因你的一己之怨,弄得家破人亡的,如今死的死,活著的被仇恨圍繞著,你覺得值得嗎?玉兒他是妓女生的孩子,身世本來就很可憐了,你不喜歡他也罷了,何必還為了要害他、要害我們,而把蜀山九龍惹來呢?」

羅薇只顧哭喊道:「我知道錯了,三娘,求你救救我,現在只有你能夠救我了。」

紅珠嘆道:「如果是以前,我能夠救你,但我現在也沒有辦法,玉兒他已經不是以前的小男孩了,他的心意,不是我能夠隨便改變的,而且我也不想去改變。」

羅薇就轉而求羅芙,「四妹,你救救我,看在我一直照顧你的份上,你救救我。你肚裡有玉兒的孩子,他會聽你話的。」

羅芙哭道:「可我當初落入蜀山九龍的手中,也是你一手弄成的,那時若非翠姨把我推下山,我已經被他們輪姦了。大姐,我那時才多少歲啊!二姐就是被他們輪姦至死的,你為何還要與那種人在一起呢?」

羅薇悲痛地道:「我已經陷進去了,無法自拔,我、我真的很後悔。」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羅紫玫含淚說了一句,她的母親被鷹龍強姦、被肥頭龍殺死,她比紅珠和羅芙更恨蜀山九龍,當然也更恨羅薇,可羅薇畢竟也是她的親姐姐,她不能叫顏羅王殺了羅薇,卻也不會阻止顏羅王。

羅薇當然也清楚這點,所以她只求紅珠和羅芙,未曾求得羅紫玫,此時羅紫玫說話,她就抓著羅紫玫的衣袖,道:「三妹,你也替我說說話吧!」

羅紫玫道:「假如我替你說話,我怎麼對得起我的娘親?」

羅薇只得轉而求紅珠和羅芙,但兩母女也無法給她安慰,她絕望了,退而求其次道:「我知道我是該死的,可你讓他別折磨我,別像對待蜀山九龍那樣對待我,我畢竟是、是他的大姐。」

紅珠落著淚,俏臉發愁,她道:「你若早知道你是他的大姐,就不會有今日之事了,他以前只是個愛哭的孩子,天真又善良的,可是誰讓他變成今日的顏羅王?是你啊!羅薇!那道士也是你們叫來的吧?根本就沒有那麼回事的,都是你們一手策劃的。為何你的心胸就那麼狹窄,僅為了要對付一個孩子,你就不惜一切手段?女人,應該善良的,你是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惡毒的呢?」

羅薇道:「三娘,我想從善,請三娘求玉兒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學好的,做一個善良的女人。」

羅紫玫在一旁道:「大姐,你說了這麼久,你說你要認錯,可我卻沒聽到你提起二姐。不說我娘,二姐可是你同父同母的妹妹,你害死了她,你一點也不覺得慚愧嗎?為何你到現在懺悔了,卻沒把你害死二姐的罪過說出來?以前你把二姐的死、家裡所遇到的災難,都推到玉弟身上,難道現在還要推到他身上嗎?大姐,我是你的妹妹沒錯,但我很難相信你,也無法原諒你。你帶給我們的傷害,是無法彌補的!」

羅薇呆呆地看著羅紫玫,羅紫玫站了起來,含淚道:「我娘她,是被劍穿透心臟而死的,我被我娘推到深河,若非我師傅救了我,我現在也無法在這裡聽你懺悔,你說,你要我怎麼原諒你?」轉身走了出去。

羅薇看著她的背影許久,終於長嘆一聲道:「我,只求你們,叫他別折磨我,好嗎?」

紅玫和羅芙無法回答她,也知道與她繼續說下去,沒有多少意義了。紅珠站了起來,羅芙也相跟著她的母親,兩母女默默地走了出去,留下痛哭哀鳴的羅薇。


雖然天未晚,但路喜喜已經陪顏羅王入睡了,三女沒處去,想起劉府的喪事,於是相約過去看看,至晚時方歸。

其時,顏羅王剛好醒來,叫武士把羅薇押了過來,讓羅薇跪在他的腳前。

顏羅王把手中的藥包攤了開來,道:「如果你吃下這些藥粉,我就讓你走,如何?」

羅薇看著顏羅王手中那黃花粉末,又看看綻放著花兒般笑容的臉,她道:「你、你說的是真的?」

顏羅王笑道:「你還能夠選擇真假嗎?」

羅薇道:「你這是什麼藥?」

「這藥有個很不像藥名的名稱,卻是對惡人最好的懲罰,它叫做『屍解之刑』,也就是說,當你吃了這藥後,你的身體會慢慢地腐爛,直到半月之後才死亡,你如果想多活幾天,就吃這藥吧!」

顏羅王把藥遞向羅薇,羅薇嘶喊著轉身就爬跑。

顏羅王狂笑著,任她爬到門外,然後他才緩緩地站起來,左手拿藥,右手扛斧,走出了門外,攔住了羅薇,彎下腰來,道:「怎麼?你也懂得害怕?我以為像你這種女人,是不應該害怕的。你不是說我是妓女生的雜種,是你家養的一條小狗嗎?怎麼你到頭來,倒怕了你家養的雜種小狗了?啊?」

「我最近才聽我翠姨說的,我娘本是一個好女孩,被你爹買來,再被輪姦,被迫為娼妓,我娘她從來沒欠過你們,她忍受著多大的痛苦才生下我!也是,我是個連父親都不知道是誰的狗雜種,是妓女生的野種,可我那個時候,以為自己是幸福的,有著我童年的天真、童年的幻想,可這一切,都因為我是妓女生出來的,而被強迫性地破壞了。」

「我這一路走過來,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這一天?我顏羅王雖是妓女生的野種,卻頭頂著天,腳踏著地,為仇為恩,爬滾著活過來,就是要把你們這些隨意破壞別人的幸福、踐踏別人的命運的爛傢伙,一個個地宰了。」

「我從妓女的胯間爬出來,帶著骯髒的血,但不管別人怎麼說,我那從未見過的娘親,她是純潔的,我這骯髒的血裡,有著我娘一半的純潔的血,知道什麼是愛憎,懂得什麼是仇、什麼是恩。所有養育過我的人,都曾教我要做一個真正的男子漢,我直到此刻還不知道自己是否是一個男子漢,但曾經傷害過她們的,我都不可能原諒,曾經有恩於我的,我會以我的生命去回報她們。我生命的所有意義,也許無關愛與怨,只關恩與仇。我是被一群可憐的女人養大的,本不想傷害女人,但是你,超出了我容忍的範圍。今日不管誰求情,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別說我太殘忍,因為我是靠殘忍活過來的。」顏羅王直起身體,朝周圍的武士喊道:「把她的嘴打開,我要讓她受盡痛苦折磨而死。」

兩個武士不由分說地走過來,抓住羅薇,羅薇掙扎吶喊。

羅芙突然跪了下來,哭道:「玉弟,求求你放過大姐吧!她總也是你大姐啊!」

紅珠也跟著羅芙跪了下來,羅紫玫猶豫了一會,也跪了下來。

顏羅王愣愣地看著她們,忽然笑得很燦爛,沉痛地道:「你們,都替她求情嗎?如果我殺了她,你們是否也要恨我?」

羅紫玫搖搖頭,泣道:「玉弟,求你,讓她死得乾脆些。」

紅珠和羅芙無言。

顏羅王仰天長笑,在狂笑中,他的那雙黑亮的眼睛流出了瑩晶的淚水,他喝道:「放開她。」

兩名武士放開羅薇,羅薇驚喜萬分,跪地哭道:「玉弟,大姐一定會改過自新的。」

「抬起你的頭!」顏羅王喝喊,他猛的低下臉,淚眼凝視著羅薇,一字一字地道:「這是我最後一次如此叫你,大姐!」

眾人還來不及反應,顏羅王肩上的斧頭忽然長揮而起,帶起一道血光橫砍向羅薇的脖子,瞬間噴起一泉鮮血,羅薇的頭已經滾落地上,所有人都料不到這變故,紅珠三女都驚呆了。

顏羅王手中的靈色斧落地,朝著跪在地上的三母女道:「即使你們為此而恨我長世,我也殺她,那是獻給二娘和蕭娘的禮物,也是獻給二姐的禮物。你們要恨,就盡情地恨吧!一切都結束了,哈哈!」

狂笑之中,顏羅王的身影忽閃,躍出牆外,瞬間消失了。

路喜喜追過去,但她很快就回來了,她無能追得上顏羅王的速度,這世上真要能夠追得上顏羅王的速度,也許只有霸靈,可是霸靈遠在雲南。

跪在地上的三女,突然放聲大哭。

路喜喜不知道怎麼安慰三女,她叫人把羅薇的屍首收了……


眾人以為顏羅王出去一會之後,會很快回來的,但直到第二日,顏羅王還沒有回來,於是眾人出去找,找了兩日,找遍了揚州城,都找不出他。

她們想起顏羅王離去時瘋癲的模樣,心中開始擔憂起來,於是派人回春風揚萬里,得到的消息是,顏羅王並沒有回春風揚萬里。

如此八九日,找不見顏羅王,大家都急了,就連蘭心和李清玉都過來了,後來蘭容也過來,眾女聚在一起議論顏羅王離去時的情景,猜測顏羅王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

路喜喜責怪三女當時不該替羅薇求情的,因為顏羅王一直都覺得殺羅薇是對的,是對她們的回報,可是她們一旦跪下來,顏羅王的心就亂了,他或許是以為紅珠三女會恨他,因此離開了。或許也有別的原因──畢竟他所殺的,是他的大姐──哪怕沒有血緣關係的,但小時候生活在一起的事實,是不可變的。

紅珠叫路喜喜派人前往蘇州舊宅,一個月就在尋尋覓覓的憂傷中過去了,早已經過了農曆年,但還是不見顏羅王回來,這是她們過的最艱辛的一年。

新的一年,應該是有新的開始的。可是,沒有了顏羅王,她們要從哪裡開始呢?

紅珠每日以淚洗臉,其餘眾女的心也長痛,眉宇間總是存著揮不去的悲傷。

她們料不到顏羅王會如此做,她們以為顏羅王應該是負責任的男人,不應該放著一堆懷有身孕的女人不管的,但他卻沒有一句留言,就離她們而去了。

她們終於也無可爭了,曾經爭奪過的、或是想爭的,此刻都成了團結一致的怨婦,只想找到顏羅王。

她們想不通,顏羅王為何要選擇逃跑?

難道,真的是腿長的男人,都會逃跑嗎?

在揚州又等了一個月,在此期中,霸靈也從雲南趕過來了。得知此事,霸靈挺著肚子就破口大罵,罵過之後,她就大哭。

紅珠在絕望中準備回春風揚萬里,起程的前兩日,到蘇州探查的人終於回來了。眾人出來迎接,卻見到領首的是一個如精靈般憂鬱的女子。

眾女驚喜地道:「思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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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t5901
男爵 | 2009-8-27 12:16:48

第十一章 ∼仇終得報∼

翌日,顏羅王醒轉,看了看地上仍然熟睡的劉賢達,他就扛著斧頭,出了柴門。

他本想去看看蘭容和李清玉母女,但想到現在似乎不是看望她們的時候,她就直接出了劉府,逕直朝會賓樓去。

但在會賓樓他找不見路喜喜,原來路喜喜並沒有回會賓樓,他就轉回宅院。宅院似乎變得冷清許多了,眾女見他回來,並不問他昨晚去了哪裡。

顏羅王看了看眾女,少了一個蘭心,想必是去弔喪了,他道:「鷹龍和羅薇呢?」

路喜喜道:「都關在原來關毒龍的那屋子裡,你四姐要放了羅薇,沒有你的同意,我不敢放。」

顏羅王看了看羅芙,她猛的垂下頭去。

顏羅王道:「四姐,如果放了她,我就對不起地底下的二娘和蕭娘,即使是你的親姐姐,而且在那段日子試著保護你,但是,這並不能抵消她的罪,若沒有她,你也不會受那些苦。所以,請你以後別提起那種念頭,整個事件的發起者就是她,她才是罪魁禍首,誰都可以放,就是她不能放。喜喜,你跟我進來,派人去幫我採一些藥材回來,我要造一種慢性毒藥。」

眾人進入閣樓,顏羅王把藥名全說了,那是他從《男人至寶》裡學到的,那書尾注寫了兩種毒藥的製造方法,第一種是死亡之血,另一種就是慢性毒藥──屍解之刑!

所謂的屍解之刑,其實是按藥性而得名。這種藥,可不是一下子致命的,而是慢慢地讓活人的身體慢慢地腐爛,先從外面開始腐爛,然後再到人的內臟,直到最後,才了結人的性命,這過程需要半個月,而在那半個月裡,人要忍受屍解屍爛的整個痛苦過程。

他沒把這種藥的藥性說出來,也沒說要把藥用在誰的身上,路喜喜派人去購藥後,他招來虎將,派虎將到雲南,他也沒說讓虎將到雲南是為什麼,但虎將卻清楚地知道顏羅王的意思──霸靈沒有了顏羅王,是活不了多久的。

可虎將心裡卻有些發毛,他怕見到霸靈的姥姥──他曾經和靈宮姥姥有那麼一腿的,只是顏羅王有命令,他不去也不行了。

虎將離去後,顏羅王扛著斧頭前往那暗屋,紅珠、羅芙、羅紫玫、路喜喜四女緊緊地跟著他,可是誰也不敢出言,那些守在暗屋周圍的武士看見顏羅王過來,立即把門開了。

顏羅王停在門口,道:「你們進去把那男人的衣服全脫了。」

幾個武士進去了一會又出來了,其中一個回道:「教主,已經按你的吩咐脫除鷹龍的衣服。」

「很好。」顏羅王看了看後面四女,道:「你們在外面等著吧!」

他走入屋裡,看見奄奄一息的鷹龍以及動彈不得的羅薇,鷹龍的斷手和斷腳處都被包紮過了。

他朝外面道:「進來個會點穴的人把他們的啞穴都解了,另外拉條野狗過來。」

一個武士進來,把兩人的啞穴解了。

顏羅王笑道:「現在你們可以說話,也可以大喊大叫了,隨便你們,有什麼遺言儘管說吧!」

鷹龍慌恐地道:「黑雜種,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顏羅王蹲坐了下來,笑道:「你做了鬼,也逃不出老子的手掌心,因為老子就是閻羅王,你說是你這殘鬼厲害,還是閻羅王厲害?哼,在我面前說狠話?嚇嚇小孩子還可以,若果真做了鬼,你在下面也沒好日子過,想想你在人世害了多少人吧!到了地獄,他們會放過你嗎?哈哈,哪天我也到地獄了,我還是比你強大一萬倍,別忘了你們說過老子就是地獄來的閻羅王。」

「玉兒,你放了大姐好嗎?看在我一直照顧芙兒的面上,你就放了我吧!」羅薇在一旁哀求。

顏羅王看也沒看她,就道:「要我放了你,容易──等你死了之後。」

羅薇慌哭道:「你的心怎麼這麼狠?」

顏羅王臉上露出一種感嘆的笑容,道:「一切,都是你們教我的。」

此時,一名武士牽進來一條狗。

顏羅王拉住狗鏈,然後對鷹龍道:「小時候我在門外看著你強姦我二娘,你知道我那時候發了一個什麼樣的誓言嗎?」

鷹龍雙眼儘是恐慌和絕望,雙眼陰狠地瞪著顏羅王。

顏羅王一點也不以為然,他笑道:「我那時記住了你屁股上的疤痕,也記住了你是怎麼樣強行打開我二娘的雙腿的!我那時就發誓,要把你胯間那根東西砍下來餵狗。來人,把這爛女人的穴道全部解開。」

守在門外的武士聽到他們教主的喝喊,進來把羅薇的穴道全部解開了。

顏羅王對羅薇道:「麻煩你把他胯間的東西弄硬,雖然他現在幾近死亡,但我想他的本能還在,應該可以讓他的淫根勃起的。」

羅薇不得不聽顏羅王的命令,她爬過來趴在鷹龍的旁邊,雙手套弄鷹龍的傢伙。可嘆鷹龍根本無法動彈,任由羅薇弄著他的淫根,也許是因為受傷和恐懼過度,那東西極不容易勃起,漸漸的,總算有點反應了,但卻硬度不夠。

顏羅王道:「已經足夠了,如果你不想死得太快,就滾到一邊去。」

羅薇爬開,顏羅王站了起來,把鷹龍那雙殘腳踢分開,痛得他叫爹喊娘的。而就在此時,顏羅王的斧頭朝鷹龍的胯間虛砍,一道紅光過處,鷹龍痛得昏死過去,他胯間那泡東西脫離了他的身體,血從他雙腿之間湧噴出來。

顏羅王嘴角拉扯出冷笑,道:「原來你也知道什麼是痛!」

羅薇已經害怕得身體直抖,瘋了似的哭喊。

顏羅王喝道:「你若再吵,我就把這斧柄從你的爛洞直插入你的肚子,從你的胯下直透過你的嘴巴,叫你閉嘴!」

羅薇急忙雙手掩嘴,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一雙眼睛帶著無限的恐懼盯著顏羅王。

「把廚房裡所有的鹽都給我拿過來!」顏羅王朝外面喊道。

頃刻,武士把食鹽捧了過來,顏羅王就把鹽灑在鷹龍雙腿之間的血口。

鷹龍被這一刺激,醒轉過來,又開始他叫苦的生涯,他哭喊道:「顏羅王,你讓我死吧!」

顏羅王笑道:「有時候,死比活著容易多了,而我偏不要你這般快就死。」

鷹龍的心智已經漸漸地迷失了,顏羅王突然揮斧亂砍,每一斧下去,卻只砍出一道傷口,並沒有完全把他砍死,他除了瘋狂地呼痛之外,連掙扎的力氣也沒有。

顏羅王在他身上連砍了幾十道傷痕,然後把鹽全部灑在他的身上,鷹龍漸漸地連呼叫的力氣也沒有了,失血過多的他,再加上難以忍受的劇痛,已經瀕臨死亡了。

顏羅王看著地上血人似的鷹龍,道:「鷹龍,在你死前,我告訴你一條真理,那就是一個本來很善良的人變成惡人的時候,他比原本的惡人要惡一千倍。也許,我曾經,的確因為害怕而失禁,可是多年生活在恐懼中,我已經習慣了恐懼。一個從恐懼和痛中活過來的人,是不懂得原諒的。你為惡一生,終會有報應,你覺得你自己是不可一世的惡人,老子卻不是人,是惡鬼,到地獄裡告我狀吧!我送你最後一程!」

顏羅王長喝一聲,繼而傳出鷹龍最後的吶喊和羅薇抑止不住的瘋叫,顏羅王的靈色斧瘋狂地劈砍在鷹龍的殘身,外面的武士和四女都清楚裡面是什麼景象,但沒有一人敢進入勸阻顏羅王。                     

此刻的顏羅王也處於瘋狂的態度,把他沉積已久的痛苦發洩。

當一切平靜下來,地上的鷹龍已經變成了肉醬,滿身沾著血和肉碎的顏羅王看了看一旁已經嚇得昏死過去的羅薇,他拖著疲倦的身體走了出來,那雙黑亮的眼睛竟然變得無神和空洞,彷彿在剎那間失去了一切似的。

他朝羅紫玫道:「三姐,我替二娘報仇了。」

羅芙和紅珠怔在當場,羅紫玫哭喊著跑過來,路喜喜也跟了過來,兩女一起扶住顏羅王。

路喜喜道:「回去吧!」

顏羅王朝那些武士道:「把野狗都趕進那裡,吃光地上那些東西。那女人,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得放。」

兩女扶顏羅王回走。

紅珠和羅芙看了看那暗屋,互望一眼,兩母女的眼神複雜之極,最後還是紅珠道:「芙兒,走吧!你不能放她的,或許所有人都能夠原諒她,但玉兒無法原諒她,假如玉兒在你心中的地位比她重要的話,你就聽玉兒的話。假如你覺得她比玉兒、比其他的人都要重要,那麼,你就放了她吧!」

紅珠折回去了,羅芙默默地跟在紅珠背後。


兩母女回到閣樓,路喜喜和羅紫玫已經帶顏羅王去沐浴了。

一個多時辰後,顏羅王沐浴出來,購藥材的人已經回來了,顏羅王就關在房裡配藥。

這般關了兩個時辰,眾人見他還不出來,於是打開門,只見他已經倒在地上睡著了,旁邊的包紙上堆著一小堆黃花色的粉末,她們不知道他是怎麼把幾十種藥材弄成這一點點的,但他畢竟是完成了,這藥的功效暫時沒人知道,這藥的製法除了顏羅王,也沒有別人知道了。

路喜喜包好那小堆藥粉,對三女道:「你們有什麼話,過去和羅薇說吧!這裡我守著。他醒來之後,或許你們就沒有機會和羅薇說話了。也許她曾經害得你們很慘,但她畢竟也是你們的親人,你們總有話要和她說的吧?可是,別放了她,我這不僅僅是因為羅王,更是為你們著想,她能夠害你們一次,或許也能夠害第二次、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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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t5901
男爵 | 2009-8-27 12:16:30

第十章 ∼酒醉人生∼

時間像是永不知疲倦的,顏羅王與劉賢達進入劉府時,已是此日的黃昏。

蘭容正在門前守望,看見他們回頭,蘭容問了他們,他們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讓蘭容繼續在這裡等,因為他們知道劉福生的屍體很快就會被送回來的。

劉賢達讓下人準備了酒桌到顏羅王以前住的柴房,那裡塵埃滿積,但此時在柴房裡擺了一張酒桌和四張椅子。

顏羅王問道:「為何要擺四張椅子?」

劉賢達笑道:「要喝酒,沒有女人怎麼行?」

顏羅王便沒有再問,兩人沉默。

不久,酒菜送過來了,但送酒菜過來的人卻是林鮮和王梅。林鮮瞧見顏羅王,媚眼就朝顏羅王閃,顏羅王受不了她的挑逗,轉眼看一邊去了。

劉賢達笑道:「今晚我和顏羅王喝酒,需要女人留下來陪,你們就留下來吧!我常出去花天酒地的,如今要在家裡快活,你們也可以無禁忌,要怎般就怎般,反正我劉賢達四個女人中,幾乎每個都背著我偷漢子,四個女人,只有王梅的處子之身是給我的,我也沒什麼好在意的。以後我再納幾房小妾,繼續到妓院風流,補償我的損失。」

「謝謝老爺!」林鮮一點也不客氣,就要坐到顏羅王身旁。

劉賢達皺了皺眉,道:「林鮮,你坐我旁邊,讓王梅坐黑小子身邊,就她沒偷人,我又那麼冷落她,讓她靠靠年輕的男人,她這輩子就靠過我這個老男人的。」

林鮮嬌喊道:「老爺,你這是偏心。」

劉賢達喝道:「老子偏心,老子在家的時候,哪天不往你房裡跑的,你這騷貨還不滿足,老到外面偷漢的,若非老子要女人隨處可要,老子殺了你。」

林鮮見劉賢達顯然有些生氣了,她只好偎依著劉賢達坐下,道:「老爺,你別生氣,你可冤枉奴家了,奴家心裡只有老爺,從不紅杏出牆。」

「媽的,幸好老子還沒吃東西,否則都給嘔出來了。我操,你閉嘴,誰他媽的冤枉你了?」劉賢達破口大罵,然後朝一直拘謹地站著的王梅,柔聲道:「梅梅,你坐黑小子身邊吧!你是我劉賢達四個妻妾中,除了容兒,最美的一個,也是最純潔的一個,平時雖然不往你那邊跑,也不問你,可我心裡挺疼你的。」

「嗯。」王梅低應一聲,緩緩地坐到顏羅王身旁,垂著臉不說話,但臉兒竟然紅了。

顏羅王轉臉看著她那圓圓的頂可愛的小臉,輕輕一嘆,道:「還是讓四夫人坐到你身旁吧!小子喝酒,不需要女人陪。」

劉賢達道:「曾經一度想沾染你的三娘,如果你不讓我彌補我的過錯,我總活得不快活。我也說過,我現在沒有孩子了,福生我以前一直當他是兒子,可跟他畢竟沒有多少回憶,只有你在我身邊的兩年,我過得比以前都快活,雖然當時很想殺了你,可事後也很後悔。現在真的沒有兒子了,真想有個像你這樣的兒子。可是我知道你很討厭像我這種人,做人壞,做官也壞,只是我這一生,也活得很無奈啊!王梅,給顏羅王倒酒,不管他喜不喜歡,我劉賢達現在當他是兒子的,因為我那便宜兒子已經不在了。」

他剛說罷,外面傳來蘭容的痛哭,四人同時朝門外看了看,顏羅王和劉賢達知道他們已經把劉福生的屍體送了回來。

劉賢達道:「鮮草兒,把柴門關了。」

林鮮站起來,把柴門關了,回來給劉賢達倒了酒。

劉賢達舉酒邀杯,顏羅王和他碰了杯,他一喝而盡。

顏羅王也把一杯酒喝盡,然後道:「大人,我只能喝三杯,三杯之後我就會醉得睡過去。」

劉賢達笑道:「那你就少喝點,我多喝些,即使你喝醉了,明天醒來,我還想要你陪我去辦一次案,我辦一次公正的案給你看看,其實我不是什麼都胡來的,只是碰到一些亂七八糟的案子的時候,才把我弄糊塗了。」

顏羅王笑笑,大家心照不宣,林鮮和王梅又各自替他們斟酒。

劉賢達道:「不能喝酒,就吃菜,我自己一個人喝。」

他喝盡一杯,林鮮又替他倒酒,他就伸手至林鮮的胸前,撕開林鮮的胸衣,露出林鮮碩大的白奶子,然後笑著抓了一把,朝顏羅王道:「黑小子,你從來沒有這般喝過酒吧?我倒是幾乎天天如此的,只是因為回到家裡,才不敢這樣,這些你以前也知道,哈哈。若說我劉賢達這輩子,也不算白過了,可是誰知道我劉賢達風光之外的悲哀?這些和誰說,誰也不懂得,但你會明白的,而且我也只想和你說而已。黑傢伙,不要客氣,你不喝酒,不吃菜,就玩你身邊的女人吧!我現在除了一個官,幾乎一無所有的,也不怕再失去什麼了。」

顏羅王舉起酒杯,啜了一點酒,道:「大人自己玩吧!小子看著大人玩就好,像以前一樣。」

「那多沒意思,梅梅,你怎麼也坐著不動?我現在允許你在我身前,勾引男人。」劉賢達很大方地道。

顏羅王不敢看旁邊低首紅臉的王梅,他道:「大人應該知道小子最恨強迫女人,所以大人也莫要在我面前逼夫人做她不願意做的事,否則這酒無法陪大人喝下去了。」

劉賢達尷尬地笑著,含了一口酒,轉身就咬在林鮮的大白奶子上。

王梅趁此機會附嘴在顏羅王耳邊輕聲羞道:「黑眼,我願意陪你做任何事情,是我真心願意的。」

顏羅王一怔,轉臉看著她紅透的圓月似的俏臉,她臉上那雙幽怨的眼看著自己的時候,含著一種奇異的深情和期待,他急忙轉臉,卻又看見劉賢達正與林鮮親熱,一時不知該望往哪裡,只好拿起酒杯,低著臉,卻不喝酒。

忽然,王梅夾過一道菜,在他耳邊道:「黑眼,奴家餵你吃,好不好?」

顏羅王抬眼看她,道:「四夫人,你別這樣,我不習慣。」

「我也不習慣,可是我喜歡。」

劉賢達從林鮮的胸脯抬臉起來,笑道:「黑小子,不要計較太多了,其實我納她為妾,除了開頭幾天找過她,以後的日子都讓她獨守空房,因為她是我強娶過來的良家女孩,所以她總是苦著臉,我也就沒興趣了。」

王梅被劉賢達這一說,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把本來是給顏羅王的菜送到了自己的嘴,低著頭咬嚼。

劉賢達道:「梅梅,你心裡若喜歡黑傢伙,就把你的衣物脫除吧!我想你總不會冷著,你不見他在這冷天氣裡仍然裸著胸膛嗎?他的體溫足以把你的小小身體溫暖了。」

劉賢達這一說,王梅的圓臉兒更紅了,嬌小的身體也有些顫動,但她卻勇敢地站了起來,慢慢地解著她的衣服。

顏羅王急忙把臉轉過面對著劉賢達,卻又看見林鮮那碩大無比的大奶子,他咳了兩聲,舉杯道:「大人,喝酒,乾這一杯。」

劉賢達呵呵笑著,舉杯撞到顏羅王的酒杯上,兩人仰臉一飲而盡,林鮮立即為劉賢達倒酒,而王梅正在解衣,就沒給顏羅王倒酒,顏羅王喝了兩杯,也有些昏昏然了,不知為何,他就是喝不了酒的。

劉賢達要林鮮替顏羅王倒酒,那騷娘兒立即跳過來,站在顏羅王旁邊,一手提著酒壺,一手拿了酒杯,一邊倒酒,一邊把大奶子往顏羅王的臉上擠壓,劉賢達看得哈哈大笑。

顏羅王卻幾乎被林鮮的大奶壓得喘不過氣來,還好她把酒倒完了,他就略推開林鮮,道:「三夫人,酒倒好,請過去陪大人。」

林鮮怨怨地瞪了他一眼,心不甘地回到原來的座位坐了。

劉賢達摟過她豐滿的肉體,笑道:「黑傢伙,你還能不能喝?」

顏羅王笑道:「大概還能喝一杯吧!一杯之後,任憑大人宰割了。」

劉賢達道:「其實酒量是練出來的,就像風流是混出來的一樣,你小子還是放不開,唉,你仇也報了,恨也消了,放開些吧!以前不知道你小子活得這麼累,所以拿你尋開心的,最近知道了,覺得你小子也應該把一切都放開了。像我一樣,我現在就很放得開了。」

顏羅王凝視著他,在他那見老的肥臉上,顏羅王雖看到他的笑,但也看到他那雙瞇眼中的眼淚。

此時,王梅已經脫得精赤,竟然比林鮮還要大膽,她那噴香的肉體悄悄地鑽入顏羅王的懷裡。

顏羅王也不抗拒,只是一手摟抱了她嬌小柔嫩的裸體,然後朝劉賢達道:「是該把一切都放開的時候了,大人,再喝一杯吧!恩仇兩了,喝這一杯,算是默默認你一次老子,還你對小子的好感。」

兩杯相撞,顏羅王仰臉喝盡,然後整個身體仰倒下去,他的身體壓著椅背,而赤裸的王梅卻壓在他的胸膛上。

劉賢達仍然坐著,繼續讓林鮮為他倒酒,他喝了幾杯後,王梅就站了起來,道:「老爺,他睡著了。」

「梅梅,穿上衣服吧!你身體弱,怕冷著。」劉賢達喝了不知多少杯,終於有些醉了,望著酒杯,嘆道:「梅梅,我知道你很喜歡他,我這麼做,意思是把你送給他,但他不接受,我也沒辦法。唉,其實要放得開,何其容易?或許只有醉了,才能夠輕易放開吧!如果像他那樣,三杯就醉,也容易些。我醉了之後,你們悄悄出去,我和他在柴房裡睡一晚,好久沒有這種隨意了。人生如酒,好壞只有喝酒的人能夠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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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t5901
男爵 | 2009-8-27 12:16:12

第九章 ∼無法原諒∼

鷹龍和羅薇從地下室跳出來之時,就看見了立在門前的顏羅王。

他們看到顏羅王臉上的笑,心膽俱裂,但鷹龍強裝平靜,提著劉福生的屍體,走出門來,把劉福生的屍體丟到顏羅王腳下,道:「主人,我們已經把劉福生殺了,如今她們母女都平安。」

顏羅王看了看地上的屍體,抬頭道:「你們也懂武功?」

鷹龍急忙解釋道:「主人以前不是說懷疑我們嗎?其實我們本來就是會武功的人,上次在路上只是在演戲,為的就是成為靈色教主的跟班,因為靈色教可是武林中傳說之第一大教。」

顏羅王頓悟道:「怪不得我一直覺得不對勁,現在你們一解釋,我就釋懷了。還好有你們,地上這傢伙我早就想殺他一百遍了。她們呢?」

鷹龍以為矇混過去了,心裡暗爽:這黑雜種雖狠,卻單純得要命,卻道:「在地下室裡,我們急著向主人邀功,所以先出來了,我們領主人下去看她們吧?」

鷹龍擔心顏羅王會答應,但顏羅王卻道:「不必了,你們在這裡等我吧!」

鷹龍和羅薇心中大喜,兩人異口同聲道:「好的,我們在這裡等主人。」

顏羅王走過兩人身旁,忽然對羅薇道:「什麼時候讓我嘗嘗你的白虎穴?」

羅薇嬌笑道:「主人想什麼時候都行。」

「哈哈!」

顏羅王大笑著走過他們,走了兩步,那斧頭紅光大灑,兩人驚慌,顏羅王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轉過身來,手中的血斧迅猛的掃砍鷹龍的雙腳,鷹龍正在心中得意之時,哪防顏羅王之突變?他還未來得躲閃,一雙腳就被斧頭砍斷,撲倒在地上痛呼不止,而羅薇也想逃,卻被顏羅王左手扯住她的頭髮。

顏羅王右手的斧頭又朝地上打滾的鷹龍砍落,砍掉了鷹龍的右臂膀,他才笑道:「鷹龍,你騙人的招數太差勁了,是比不得老子的。你慢慢在地上打滾一會,我待會找人替你止血,我還不想你這般快就死去,慢慢享受,你會知道什麼叫痛苦,不奉陪了。」

顏羅王扯著羅薇的頭髮,向破屋裡走進,邊走邊道:「羅薇,一切的仇恨都因你而起,我想,也該做個了結了,我帶你回去贖罪。」

羅薇驚喊道:「玉兒,放開我,我是你大姐啊!」

顏羅王笑道:「你錯了,我有二姐、有三姐、有四姐,就是沒有大姐。」

他扯著羅薇的頭髮跳落地下室,羅薇痛叫,但顏羅王對她一點憐憫也沒有。

落到地下室,羅薇痛得眼淚流出來,那頭亂蓬蓬的,像個瘋婆子。

顏羅王看著地上的兩女,道:「我來遲了。」

他解開兩女身上的綁繩,卻不會解穴,皆因他從未學過點穴和解穴之法,他笑道:「他們很快就會過來幫你們解穴,我不懂這些。」

羅薇此時道:「玉兒,你放過我,我什麼都可以為你做,你不是說很想操我的白虎穴嗎?我也給你操,只要你放我一條活路。」

顏羅王轉身凝視著她,突然把右手伸到她的胯間用力地一扣,羅薇痛得哭喊,顏羅王左手把她甩到一邊,臉上的笑有多真誠就多真誠,他道:「羅薇,你大概忘記我是妓女所生,從小在妓院長大,什麼女人沒見過、什麼樣的女人洞沒見過的,像是那種隨便被女人的肉體勾引的人嗎?老實說,老子對你的肉體一點興趣也沒有,老子的女人多得是,何必要操你這爛貨?你醒醒吧!老子會替二姐、二娘、蕭娘報仇的,你曾經要把我顏羅王慢慢地折磨至死,我今也慢慢地把你折磨得生不如死。」

羅薇靠在牆根,全身抖得不止,以一雙哀求的眼神看著顏羅王,哭求道:「玉兒,求你放過大姐,大姐知道錯了。」

顏羅王沒有看她,只是冷冷地道:「有些錯,不需要原諒,有些錯,卻永遠無法原諒。你所犯的,就是不可以原諒的,因為那些死去的好人們,也不會因為你的認錯而復活。」

他不再看羅薇,走到李清玉母女中間,彎下腰來,把母女倆夾抱起來,跳出地下室,然後把她們放置在外室的床上,看也沒看一下在外面打滾痛呼的鷹龍,就又跳入地下室,朝羅薇一步步地走過去,可惜羅薇眼中驚懼,一頭的亂髮,臉上淚水臭涕交雜,身體抖得像狂風中的落葉,一雙眼睛呆呆地盯著向她走近的笑得燦爛的男人。

啪啪!

顏羅王走到羅薇身前,直接給了她兩個耳光,然後就開始解自己的褲子。

羅薇在驚亂中,看到他的動作,以為他要姦淫自己,於是喊道:「玉兒,你隨便姦淫大姐吧!只要你讓大姐活著,大姐以後都讓你姦淫。」

「你想得倒美!」

顏羅王掏出東西就撒出一泡尿,那水尿照頭照臉地淋著她,羅薇根本無力氣躲避。

顏羅王撒完尿,又把褲子繫好,朝羅薇笑道:「像你這種惡婆娘,就該被尿淋,否則你不會清醒。」

羅薇終天明白顏羅王的性格多少有些變態的,但是,這變態的性格,到底又是誰造成的呢?

她以前怎麼也不能意料,那般愛哭的脆弱的小男孩會變得如此殘酷,如果當初能夠意料,她就會第一時間把顏羅王的命捏斷──可惜,一切都太遲了。

羅薇哀求道:「玉兒,大姐已經清醒了。」

「清醒了嗎?那就舔我屁眼看看。」

顏羅王又要解褲子,上頭突然傳來羅芙的叫喊,「臭芋頭,夠了。」

顏羅王停止動作,仰首道:「你們來了,幫我把她們母女的穴道解開,然後封住門前那垃圾的血道,讓他別那麼快就死了,我還沒玩夠。」

他抓住羅薇的衣服,就把羅薇丟了上去,自己也跟著躍了上去。


在外室,所有人都到了。

李清玉母女的穴道剛被解開,李清玉就衝了出去,抱起劉福生的屍體痛哭。眾人覺得奇怪,金葉就把劉福生的事說了。

李福痛哭出聲,「終於沒有負我的聲名……」

劉賢達卻低著臉,一句不哼。

顏羅王走到劉賢達身旁,道:「大人,我們去喝杯酒吧!你喜歡到哪裡?」

劉賢達抬眼看顏羅王,忽然雙眼閃淚,他舉手拍拍顏羅王的肩膀,激動地道:「謝謝。」

顏羅王就道:「喜喜,麻煩你負責監管這對狗男女,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得放他們。走吧!大人,小子陪你喝兩三杯。」

劉賢達道:「就到我家去喝吧!到你曾經住過的柴房,我一直替你留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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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爵 | 2009-8-27 12:15:54

第八章 ∼亦存血性∼

顏羅王似乎是剛睡著的樣子,就被路喜喜叫醒了,他從床上跳起來,道:「喜喜,有消息了?」

路喜喜道:「我們的人已經鎖定城北的一條舊巷,因為曾經有人看到劉福生在那裡出入,我們估計那裡有劉福生的窩,也許是他平時做壞事所特置的,但我們不敢輕舉妄動,怕打草驚蛇,他們會傷了李清玉母女。」

顏羅王隨手提起床腳的靈色斧,道:「我們過去吧!這次我無論如何都會剁了他們,即使犧牲她們母女!走吧!我已經厭倦了。」

路喜喜隨他出了閣樓,眾人都在宅院裡等候,就連劉賢達也過來了,他見了顏羅王極是尷尬。

顏羅王看了看他,朝李福道:「李相,我不是說過不要告訴劉賢達嗎?」

李福道:「人多力量大,而且在揚州,我要動用揚州的官差和勢力,必須通過劉府台,所以只得說了。」

顏羅王看了看劉賢達,道:「我不需要他的幫忙,請他儘快離開我的視線。」

劉賢達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他嘆了嘆氣,終於朝顏羅王走過來,道:「黑傢伙,你跟我過來,我想和你說些話。」

顏羅王想了想,道:「什麼話不能在這裡說的?」

劉賢達道:「一些隱私,說了之後我就離開。給我一些時間吧,看在我以前對你那麼好──」

「你對我好?你再說,我就劈了你!」顏羅王抬了抬斧柄,劉賢達嚇得退後一步,顏羅王就道:「跟我進屋裡,現在屋裡空著,沒有一個人,進來吧!老頭。」


劉賢達隨顏羅王進入閣樓。

顏羅王道:「說吧!我現在有急事在身,沒多少時間聽你囉嗦。」

劉賢達嘆道:「我知道我對不住你!」

「你他媽的別說廢話。」顏羅王不客氣打斷他的話。

劉賢達一怔,便道:「我想說的是,其實我知道我自己根本沒有生育能力,容兒的兩個孩子都不是我的,我知道福生是李相的兒子,但是容兒後來生的女兒究竟是誰的?」

顏羅王回頭凝視著劉賢達,堅定地道:「那是我的孩子。」

劉賢達不敢與顏羅王對視,他雖是揚州府台,卻也知道此時顏羅王的勢力以及顏羅王的武功,再加上他本身清楚顏羅王是怎般狠酷的人,所以對上顏羅王那雙黑亮的眼睛時,他也感到寒顫。

他道:「其實我這輩子所得的一切,都是容兒給我的。當初也知道容兒並不喜歡我,她愛的是李福,只是因為從小有媒約,她與金葉爭奪李福,受了委屈,一氣之下還是嫁給了我。但與我同床的日子卻很少,我知道她一直過得不快樂,不像我,身為揚州的府台,每日每夜風流,這些你都知道的。你在府裡的那段時日,我覺得她快樂了許多,當然,我也很懷念你在我身邊的日子。可我這人就是好色,還想姦淫你的三娘,我現在之所以向你認錯,也是因為我知道你隨時能夠要我的命,我害怕你,才這樣的。我就是這麼個人了,不能改,怕強欺弱的。我要和你單獨說話,是想讓你把容兒帶走,她為情苦了半輩子,我希望她後半輩子過得真正快樂。容兒和你的事情,是最近林鮮和我說的,聽說林鮮還想勾引你?」

「我呸!林鮮想勾引的何止是我?她見了強壯的男人就想勾引。劉賢達,我不能廢話了,你要怎麼是你的事,但別干涉我的事,否則我真個剁了你。」

顏羅王就要往門外走,劉賢達突然扯住他的袖子,道:「黑小子,你辦完事情後,能夠陪我喝一杯嗎?我現在已經沒有孩子了,好想……好想把你當成我的兒子,我很怕你,也挺恨你,但我也很喜歡你,你在我身邊那段日子,我過得真正樂趣了。」

「老子卻過得窩囊之極,不聽你扯了,老子要去殺人,你可以帶著你的人來捉老子。」顏羅王不顧劉賢達,就走了出去。


領了眾人,顏羅王正走出院宅門口,迎面走來一個民眾似的人問道:「誰是黑雜種?」

眾人大怒,顏羅王卻道:「我是。」

那民眾遞上一張紙,道:「有人給俺錢,叫俺把這送給黑雜種。」

「你可以走了。」顏羅王接過折紙,拆開來看,上面寫著:城北,破庵巷,只能黑雜種單獨前來,若有人伴隨,便過來收屍吧!

顏羅王把紙張抓成一團,放到嘴裡咬嚼了幾下,就把紙張給吞了,然後道:「你們都不要跟過來,我自己去就行了。」

羅芙急道:「這不行,上次你自己去,差點沒命,這次絕不讓你自己過去。」

羅紫玫和路喜喜也把他攔住了。

顏羅王仰臉嘆道:「你們要我悔恨一輩子嗎?」

她們的嬌軀陡然一震,蘭心過來扯開路喜喜,輕聲道:「讓哥去吧!如果是你們被捉,他也會這樣的,你們這般瞭解他,比蘭心還要瞭解他,為何要阻止他呢?蘭心相信他一定會平安歸來的,因為他是個福大命大的人,多少次歷經死的絕境,他不都活過來了?」

羅芙叱道:「你不替他擔心,我們可替他擔心的!他活著,你要離開,他死了,對你也沒損失吧?那李清玉也是,都選擇離開了,幹嘛還要連累人?我弟欠你們很多啊?」

蘭心聽到羅芙的冷叱,本來就想抽劍的,可路喜喜按了按她的手,她就轉身伏在路喜喜的身上哭泣了。

顏羅王對羅芙道:「四姐,不要說了,我知道你們都擔心,但是,有些事情,我卻必須要做的,哪怕賭上我這條爛命。如果我這趟真的無法回來,你們每年幫我在我親娘的墳上燒炷香吧!我雖是她生的,可這輩子沒見過她,也沒給她上過一炷香。我想對得起天下的人,但其實我誰也對不住。我從妓院這骯髒的地方走出來,我的生命也是骯髒的,但我要我的影子印在大地,即使沒有太陽的照耀,也叫行人看得見我顏羅王的影子。」

顏羅王在羅芙的額頭上吻了吻,道:「我會盡我所有的力量,活著回來的,如果不能回來,那就是我已經走完我的人間路了,我到地獄去走一趟。」

他扛著他的巨斧,踏步而去,眾人望著他那高而雄峻的背影,那長長的黑魅似的披風在冬風裡揚起,鐵色的精壯的赤背像不倒的山梁。

虎將忽然擦擦老眼,朝顏羅王跪倒,高喊道:「教主,俺老奴服了你,你的殘酷就是你心中的正義,是地獄的閻羅王的終極正義!」

顏羅王突然回頭,給了虎將一個很燦爛的微笑,左手的拇指高舉到他的唇邊輕輕地吻了一下,然後轉身速奔,拉揚出一道帶血的狂風!

那是靈色教的終極身法──「血魂遁飛」。


而此時,城北的破庵巷也揚起了某種陰暗深處的熱血。

劉福生與羅薇瘋狂了一晚,清晨起來時,覺得身體氣息有些不暢,他以為是昨晚太瘋的緣故,碰到了萬人難遇的白虎女,他自然情慾高漲,把本該用在李清玉母女身上的所有精力都發洩到了羅薇身上,羅薇自然也暢歡之極。

劉福生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寫了張紙條傳給顏羅王,叫顏羅王單獨過來受死。他恨透了顏羅王,這傢伙曾想殺劉賢達、奪了李清玉之事也就算了,可竟然還叫他的母親生了個小妹妹?這是何等的恥辱?

寫了紙條,他要鷹龍送出去,鷹龍不做,他拍案而起,自個兒送出去了,回來的時候,卻看見那櫃子已經被移開,地下室裡傳來兩母女的叫罵,他急忙跳下地下室,只見鷹龍正在撕扯李清玉的衣服。

劉福生走過去就提腳踹過去,鷹龍警覺,躲閃到一旁,怒道:「劉福生,你想殺我?」

劉福生怒臉變青,脖子上青筋暴跳,喝道:「鷹龍,我說過不得碰她們的,你沒聽到嗎?」

鷹龍也怒道:「劉福生,你只不過想獨佔她們罷了,老子就不能沾一沾?」

劉福生抽劍出來,道:「你要沾染她們,就得先過我這關。」

羅薇靠過來,「喲,劉公子,奴家都不吃味,你幹嘛吃味?」

劉福生提劍指著她,道:「你這騷娘們哪能和她們相比?」

羅薇停了下來,笑道:「劉公子,你還是冷靜些,昨天或許我們怕你,今日嘛!嘻嘻,你可能連提劍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劉福生驚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清玉母女也驚訝地盯著三人。

鷹龍趁機又想靠近李清玉,李清玉急喊道:「劉福生,快解開我的穴道。」

劉福生驚覺,就欲過去解開兩母女的穴道,鷹龍過來一掌推往劉福生的胸前,劉福生舉劍欲擋,劍提到一半,突地噴出一口血,被鷹龍的一掌擊到牆角,倒地不起。

羅薇嬌笑道:「劉公子,你昨晚在奴家身上真賣力。你以為你在利用我們,其實是我們一直在利用你,我們雖在顏羅王身邊,卻找不到機會下手,但是你在她們身邊,我們知道你肯定能夠暗算成功,所以等你把她們擄來,你就變得沒有任何利用價值。聰明的人,反被聰明誤,你沒聽過這道理嗎?我悄悄跟你說,我昨晚在我那妙洞裡擦了些藥粉,這是經過特製的,且是專用在女人那個地方的,能夠藉著結合,傳到男方的血液,把男方的生命和精元都破壞。我本來想用在顏羅王身上的,誰知道那黑雜種看起來非常好色,卻對我的白虎穴一點興趣也沒有。而你,你比他遜多了!你現在只是一個待死之人,一個廢物而已。別以為我的肉體是那麼容易品嚐的,要品嚐我的肉體,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鷹龍也笑道:「我因為她,就付出了幾個兄弟的命,還付出我兒子的命,現在又得東躲西藏的,你以為你能夠隨便就幹上白虎女嗎?劉福生,你現在不能動了吧?以為李福傳你幾招,你就囂張了。我告訴你,這世界不是靠誰的武功高,誰就厲害的,要看誰的心夠陰狠,你還是差我們一截,哈哈。現在就讓你看看我的表演,究竟是從母親開始還是從女兒開始呢?」

羅薇建議道:「從老的開始吧!小的,還多的是時間。」

鷹龍笑道:「夫人說得正確,就從老的開始,夫人可別吃醋哦!」

羅薇啐道:「鬼才吃你的醋,你在我面前玩其他的女人,也不是一兩次,早就習慣了。你可以玩其他的女人,我也可以讓別的男人玩我,這很公平。」

鷹龍怒瞪了她一眼,喝道:「老子這次偏要從小的開始,要操破大肚婆。」

他怒氣沖沖地撲向李清玉,李清玉驚恐地叫出聲。

金葉喝叱道:「不要碰我女兒!」

「鷹龍,我誓殺你!」劉福生怒喝,從牆角爬起來,搖搖晃晃地提劍朝鷹龍跑過來,一劍削向鷹龍的頸。

鷹龍好似背後長眼睛,反手就抓住劉福生握劍的右手,把劉福生的右手捏個粉碎,然後奪過劍就刺往劉福生的心窩。

劉福生功力被廢,又身受重傷,豈能躲過這一劍?

他中劍噴血,雙眼翻白,瞪著鷹龍,道:「我做鬼也不會饒你。」

鷹龍鬆開手中的劍,劉福生撲倒在李清玉身旁。

金葉喊道:「福生,福生!」

劉福生虛弱地道:「對不起,我害了你們。我知道自己很壞,可我不想害我的親人的,真的不想這樣的,我只是想殺了顏羅王,可我現在好想他出現,只有他能夠救你們了。如果你們能活著見到顏羅王,請轉告他,叫他照顧好我娘和……蘭顏,她是我最疼愛的妹妹。」

李清玉哭泣起來,歇斯底里地道:「哥,哥……」

劉福生從地板上抬起臉,那臉上露出最後一抹笑,說出他最後的一句話,「能聽到你真心叫我一聲哥哥,我覺得死也輕鬆多了。你哥再壞,也不想害自己的妹妹,可我知道得太遲了,後悔已經來不及,下輩子你若是我妹妹,就早些讓我知道吧!我下去問問閻羅王,為何要這樣地安排……」

話沒說完,他就斷氣了。

羅薇笑道:「原來是兩兄妹,怪不得這風流公子怎麼變了性了。」

鷹龍陰笑道:「兩兄妹正好,殺了哥哥,奸他妹妹,再奸他妹妹的親娘,哈哈!」

他淫笑著朝地上並排躺著的兩母女走過去,正欲再次撲到李清玉身上時,外面傳來顏羅王平靜的喝喊:「劉福生,老子來了,出來吧!」

鷹龍和羅薇的身體猛然一震,驚慌失措中,羅薇道:「我們押著她們母女出去,威脅顏羅王就犯。」

鷹龍道:「別這樣,如果這樣做,即使我們殺了她們母女,黑雜種也會拿我們墊命的,雖然他很重視這母女,但你別忘了他非常恨我們,我怕他根本不受我們的威脅。我也想不到他會變得如此強大,早知當初就躲得遠遠的,這樣我們還可以過得很逍遙。」

羅薇道:「那現在怎麼辦?」

鷹龍看看地上死了的劉福生,眼光一閃,一手提起劉福生的屍體,道:「我們出去,就跟顏羅王說我們殺了劉福生,救出李清玉母女,然後讓他進地下室看這對母女,我們趁機逃跑,永遠別出現,這樣我們可以活得長久些,那傢伙發狠起來,根本不是人的,你難道不怕?」

羅薇的身體抖了抖,道:「這妓女生的野種,想不到會變成這樣的人,著實可怕。」

鷹龍輕喝道:「出去吧!賭一賭,他大概還不知道我們的真實身分,只要他進入地下室,我們就可以逃走了,反正都是死,就賭這一次,或許有生還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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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t5901
男爵 | 2009-8-27 12:15:34

第七章 ∼危險處境∼

顏羅王把蘭心帶入會賓樓,他知道會賓樓雖是妓院,裡面卻隱藏著很多靈色教的教眾,且有路喜喜和虎將這隻老狐狸在,他也就很放心了。

路喜喜要留他在會賓樓過夜,可他心裡擔心紅珠她們,就別了會賓樓,回到院宅。

紅珠問他如何了,他說無妨,卻自己去睡了。躺在床上,卻擔憂起那兩母女來,想到劉福生和鷹龍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即使以後殺了他們,兩母女所受到的傷害也無法彌補吧?

他心裡想到二娘和二姐被強姦之事,頭就感到劇痛,幾乎要爆裂開來,狂吼一聲,雙拳擊在床板,把板也擊塌了,他從床上掉下來,躺在地板上,無法入眠,只是想著李清玉,或許當初真不該把李清玉留在劉府裡。

然而,事已至今,李清玉到底如何了呢?


李清玉是在熟睡中被迷香迷昏的,當她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在一個點著油燈的地下室裡,只有她一個人。她試著運功的時候,發覺自己全身的功力被封住了,且穴道被封,她根本就無法動作。

在地上躺了半刻鐘,地面的機關開了,她看見劉福生抱著她的母親躍跳下來,她就明白了一切,但她啞穴被封,雖怒卻不能言。

劉福生把金葉放在她旁邊,然後就解了她們母子的啞穴。

李清玉怒道:「劉福生,你到底要做什麼?」

劉福生陰笑道:「我要做什麼,你待會就知道。」

他從地下室裡的桌子上提過一壺茶,就照著金葉的臉潑了。

金葉醒來,看見此情景,道:「福生,這是怎麼回事?」

劉福生陰笑道:「你大概不會忘記曾經也被迷昏過一次吧?」

金葉驚怒道:「那是你做的?」

劉福生得意地道:「正是,本來那時想與三龍一起姦淫你這郡主的,後來有些不好的預感,且為了替自己留條後路,所以沒有,但是這次不同了,就讓我好好地享受你們兩母女的肉體。我在京城的時候,可是摘了你們府上不少的小丫頭,就差沒採你們母女花了,哈哈!可惜你的女兒被那黑雜種先採了,還種下了黑鬼的種,叫我恨得要殺他千百遍。」

金葉嘆道:「虧我一直相信你,早知當初,真該信了顏羅王的話。」

「是嗎?我倒想問問,我後來從水龍的口中得知你當時雖沒被他們姦淫,卻是吃了淫藥的,不知是誰為你解去身上的淫毒的?」

金葉驚惶失措地道:「干、干你什麼事?」

劉福生笑道:「我想一定是黑雜種,因為那時救你的人是他。想不到那黑鬼有如此的艷福,不但得到你女兒的處子之身,還得了你的身體。這段時間我一直觀察你的行蹤,發覺你與黑雜種暗地裡幽會了好多次,每次都和他睡上一整晚,你可真是慾求不滿啊!就讓我也來滿足一下你吧!順便安慰一下你的女兒。」

金葉怒極攻心,竟無言以對。

李清玉也料不到自己母親會和顏羅王有那般的糾纏,不知是驚還是怒,久久才道:「娘,劉福生說的,是不是真的?」

金葉道:「都到這種地步了,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當時我被劉福生擄去交給蜀山三龍,娘不從,他們餵娘媚藥,娘神志不清的,等娘醒來的時候,已經和顏羅王做了那事了。」

「那你為何後來還找他?」李清玉生氣之極。

金葉道:「清玉,求你別問娘了,娘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爹,可你爹也對不起我,他一生有過的女人起碼有二十個以上,可他從來不向娘坦白,他以為他騙得了我。雖然很多都是露水姻緣,可也有些是常伴他身邊的,其中之一就是四侍中的荷葉,你爹以為我不知道他和荷葉的事情,但我卻知道得一清二楚,我只想等他親口跟我說,我就原諒他,可他從來不說,背著我做出那種事。還有,就是這劉福生的娘,你爹在我之前,就曾和蘭容有情,在我之後,仍然有情。」

提到蘭容,劉福生感到一陣心虛,他吼道:「臭娘們,你提我娘幹嘛?我娘怎麼會與李福那笨蛋有情?」

金葉冷笑道:「沒有情嗎?哼哼,劉福生,你今要姦淫我,我也當被狗咬了一口,可你不得碰清玉。」

「老子偏偏就要把李清玉往死裡操,這輩子還真沒操過大肚婆娘,現在老子就操給你看看!」劉福生淫笑著朝李清玉走過去,雙手就要撕李清玉的衣服。

金葉突然道:「劉福生,你這畜生,清玉是你的親妹妹!」

劉福生彎著的身體陡然一直,臉面青白地看著金葉,吼道:「你胡說!」

李清玉也慌急地道:「娘,你騙人,我怎麼會有他這般的哥哥?」

金葉道:「這事我一直忍在心中多少年了,一直當作不知道。劉福生,你想想劉賢達為何這麼多年來只有你一個兒子,你就應該料到劉賢達不可能生出你。我的夫君是因為當年被靈色教主絕了生育能力,所以我才只有清玉一個。但是,劉賢達從一開始就沒有生育能力,你娘在嫁給劉賢達之前,就懷有一個月的身孕,那是我夫君的。你想想他為何對你那般好,想想你到底長得和誰比較像,或者立即回去問問你娘,就可以知道我沒有說謊。」

劉福生情緒激動,道:「你說謊,我娘她不是也生了蘭顏嗎?」

金葉一愣,道:「你那個妹妹,我不知道是誰的孩子,但絕不是劉賢達的,也不是我夫君的,這事只有問你娘才知道。」

李清玉道:「不必問了,我知道那孩子是誰的。」

「誰的?」金葉和劉福生異口同聲道。

李清玉平靜地道:「蘭顏是顏羅王的孩子。」

劉福生突然狂笑起來,出了地下室。

至四更時分,劉福生又回來了,臉面陰沉,他開口道:「我回去問了我娘。」

金葉緊張地道:「你娘是怎麼說的?」

劉福生突然一腳踢在了桌椅上,吼道:「和你們說的一樣,你們得意了吧?!」

「那,你把我夫君怎麼樣了?」

劉福生道:「我只是把你們迷昏而已,只想嫁禍給黑雜種,一開始就沒有想過殺李福。殺了他,誰去找黑雜種的麻煩?但是現在想想,這事根本無法嫁禍給他,但我還有最後的招,非取黑雜種的命不可。」

金葉道:「既然你知道清玉是你的親妹妹,你應該無所恨的了,為何還要做得這般絕?」

劉福生冷笑道:「無可恨嗎?那我娘怎麼回事?他比我還小,卻叫我娘替他生了個女兒,這難道不是恨?我以後該叫誰做爹?劉賢達?李福?顏羅王?我娘她跟我說她想跟顏羅王,求我原諒她,你說我該怎麼辦?如果當初只因為清玉而恨顏羅王,我現在的恨,比當初要大十倍。」

李清玉道:「你錯了,你並非因我才恨顏羅王的,你在我之前,就曾經陷害過他,劉敏的貞操是被你奪去的,可你卻嫁禍給顏羅王,後來又因劉賢達之事,你更是恨他入骨,不僅是因為我,別把罪過都加在我身上。」

「你給我閉嘴,你現在沒權利說我,我是你哥,你給我閉嘴!」劉福生雖然極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但李清玉確確實實是他的妹妹。

他本來就奇怪,劉賢達妻妾也有四個,為何只生了他,而二十多年後,他娘才又生了一個妹妹?且自己長得不像娘,也不像劉賢達,如今一切明瞭,他根本就不是劉賢達的兒子。

李清玉也怒道:「你根本就沒資格做我哥,我哥會這般對待我和我娘嗎?」

說到這句,她幾乎哽咽起來了,任她多驕傲多堅強,遇到這種事情,她也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淚,為何劉福生這樣的人竟然成為她的親哥哥了?

劉福生一時也無言,他出了地下室,提筆寫了兩張字條,一張給顏羅王,一張給鷹龍的。

然後,劉福生就回到地下室,道:「我不對你們怎麼樣,但我會讓你們看到黑雜種的人頭,你們等著瞧吧!」


午時,鷹龍和羅薇到來,劉福生把他們領到地下室。

鷹龍二人看到地上的兩女,鷹龍笑道:「小兄弟,你果然有一套,把這絕色的母女也弄過來了,不知兄弟是否嘗過她們的鮮味了?」

劉福生不發話,只是問道:「黑雜種如何?」

鷹龍道:「那小子不會甘心把人頭砍下來給你的,但有這兩母女在我們手中,他小子也不敢亂來。」

「很好,就讓他再緊張一兩天,到時再取他性命。你們還沒被他們發覺吧?」劉福生問道。

鷹龍道:「我想他們應該沒有發覺我們的不對勁,但我們跟在他身邊,也無從下手,那裡高手太多,就連做飯的人都是高手,與其躲到他們那裡,倒不如跑出來。當初想暗中下手,不料黑雜種身邊的女人個個都是勢傾一方的,整個小小的院宅佈滿各派的精英,我們只得表現得乖乖的,動也不敢動一下。」

劉福生冷笑道:「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

鷹龍道:「那黑雜種在很小的時候,就令人產生一種發寒的感覺,何況是現在的他?若說不怕,也不會躲在他的屋簷下了,有時候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但我最近老覺得有人跟蹤我,所以你得手之後,我還是趕緊走為妙,省得被黑雜種捉個正著,被他砍成肉醬。那傢伙現在強得叫人不敢靠近,當初真該宰了他。若當初了結他的性命,我的兒子也不會死了。」

劉福生道:「現在說這些也不濟事,還是想想如何能夠殺了他吧!如果他自己不願意砍下他的頭,那只好我們來砍了,有這兩母女在手,我想足可以要挾他做很多事情。」

鷹龍道:「如果再加上他身邊的一些女子就好了,比如他的娘和他的兩個姐姐。」

羅薇道:「你別打紫玫和芙兒的主意,怎麼說她們也是我的親妹妹,你已經害了我一個妹妹,還想害她們?」

鷹龍罵道:「什麼時候了,你還替她們著想,她們可有替你著想過?」

羅薇怒道:「那我給你生個女兒,讓你強姦好不好?」

鷹龍冷笑道:「如果你能下蛋,你早就下了,何必等到現在?老子都絕種了。」

羅薇道:「是你自己沒本事的,怪得我?」

劉福生道:「你們兩個別吵了,落到黑雜種手裡,你們都是死,冷靜下來想想如何整死黑雜種吧!他若死了,你們以後要做什麼,都容易許多。」

李清玉怒道:「如果你害死他,我這輩子都不原諒你,也不認你。」

劉福生怒道:「誰要你認了?走,我們上面說去,這兩個娘們煩死了。」

「我倒覺得她們很可愛。」鷹龍淫笑道,可他還是跟著劉福生躍跳到外室。


外室是一個小房間,三人上來,劉福生就把地板蓋上,搬過櫃子把那出口壓了,「這裡是城北的破巷,住這裡的人都是一些散工和窮人,且這只有兩間房子的小院破落不堪,沒有人會注意到這裡,我想他們一時也不會找得到。」

三人坐在舊桌旁,開始商議。

鷹龍道:「此事得儘快了結,黑雜種的眼線太多,我怕他還是能夠很快地找到這裡。」

羅薇道:「那小雜種絕不會自殺的,量誰也不會做那麼笨的事,但是,如果叫他單獨前來,然後以那兩母女要挾他,再廢了他的武功,他就可以任我們折磨了。」

鷹龍罵道:「這種餿主意,毒龍早已經用過,可最後死的還是毒龍。」

羅薇道:「那是因為毒龍做了多餘的事,他一到,我們就控制住他,他又從何反抗?而且有他在我們手中,他的那些女人都不敢輕舉妄動了。你說說,除了這樣,你還有什麼方法?難道你親自去殺他?若你有這種本事,也不必東躲西藏了。」

「臭娘們,我沒本事,當初你為何求我?」

「呸!當初你對付小孩子還行,現在連屁都不是,你拿哪點跟黑雜種比?拿你卵蛋?他比你大得多!你若殺了小雜種,我就服你,殺不了,就不要說大話。」

「你們要吵,到外面去吵,想死就吵得天翻地覆。」劉福生怒極了。

鷹龍和羅薇也不敢反駁他,因為現在的劉福生經李福親授,武功誠然在鷹龍之上,鷹龍只得忍氣吞聲,道:「看來只好用這娘們的笨計了。」

劉福生想了想,道:「就如此,讓他單獨一人前來,然後準備好散功粉,逼他喝了,再封住他全身大穴,把他綁個嚴實,用他來威脅他的那群女人,比這兩母女有份量得多。這兩母女只能威脅他,卻不能夠威脅他身邊的人。」

鷹龍道:「如果他到時不受我們的威脅,來個玉石俱焚呢?」

劉福生肯定地道:「他不會,我瞭解他這個人,雖然很恨他,但不得不佩服他的為人,這傢伙是個非常重情重義的人,這兩母女與他都有情,而且是很深的情,他即使死,也會救她們的,只是我也清楚,哪怕死,在死前,他也會殺了我們。」

鷹龍道:「你害怕?」

劉福生冷笑道:「走到這地步,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鷹龍道:「那就好,在此之前,咱們好好享受那母女的肉體,你選哪個?」

劉福生冷眼盯著鷹龍,道:「假如我兩個都不選呢?」

鷹龍笑道:「正好,我兩個都想要。」

劉福生冷然道:「她們只是用來威脅黑雜種的工具,等殺了黑雜種,我就放了她們。你若敢碰她們一根汗毛,我首先殺了你。」

鷹龍臉呈黑怒,道:「劉福生,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要撕毀合夥關係?」

劉福生切齒冷笑道:「你如果想這樣,我奉陪,老子近來覺得生著無趣了。你願意的話,我現在就陪你去見黑雜種,看看他先剁了誰!」

鷹龍氣一洩,軟了下來,道:「好吧!我們別窩裡反,我不碰她們就是,我知道你想獨吞她們,也就讓給你好了。是了,你要不要嘗嘗我妻子的肉體,她可是難得一見的白虎哦!」

「白虎女?」

羅薇媚眼拋給劉福生,鷹龍就道:「薇薇寶貝,把你的寶貝露給劉公子看看。」

羅薇當即除下褲子,劉福生看得眼睛發光,朝鷹龍道:「那我就不客氣了。」他抱起羅薇就把她丟到一旁的床上,鷹龍雙眼露出兩道寒芒,看著劉福生壓在羅薇身上,他就退了出來,走入鄰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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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爵 | 2009-8-27 12:15:14

第六章 ∼蘭心之家∼

顏羅王這是首次進入木蘭居,他見到了蘭心的父母,蘭心的父親蘭沙倒沒說什麼,但蘭心的母親似乎很不喜歡他。他當然也不會在乎這些,反正他顏羅王也不是那種特別討人喜歡的人,想當初蘭心不也很討厭他嗎?

他們把顏羅王領到客廳,茶也沒上,顏羅王只得乾等著。等了一個時辰,他心裡不耐煩了,一把斧頭就把客廳裡的東西全部劈爛。僕人見他發瘋,就去通知蘭心的父母,無奈,他們只得通知蘭心,因為他們也不敢靠近抓狂的顏羅王。

顏羅王把客廳裡的東西劈得稀巴爛之後,終於看見了蘭心,他一屁股坐到地上,仰望著蘭心那變得有些憂鬱的臉,道:「你終於肯出來了?」

蘭心嘆道:「我爹娘也是剛通知我的,我不知道你來了。」

顏羅王招手道:「過來陪我坐坐。」

「坐地上嗎?」蘭心道。

「嗯,坐地上,你沒見這裡所有的東西都被我劈了嗎?如果你再不來,我就砍人了。」顏羅王很自然地道。

蘭心瞪了他一眼,走到他旁邊坐了下來。

他一把摟過蘭心,道:「清玉出事了。」

蘭心驚道:「清玉姐姐?」

「嗯,她被你的表哥擄去了。」顏羅王把事情說了,他現在已經沒必要替劉福生隱瞞。

蘭心聽了,驚訝中多少有些痛苦,她哽咽道:「表哥他真的做出這些事情?」

顏羅王道:「你不相信我?」

「我、我相信,雖然你常常欺騙人,但你不會拿這些事情說謊。」

顏羅王堅決地道:「你相信我,就跟我走。」

「為什麼?」

「因為不想你受到任何傷害,你在我身邊,我至少可以看得到你。待一切事完後,你要離開,我不會阻攔你,可現在,你必須跟著我。我對你沒有信心,也許你的武功真的很好,他們三個合起來也不是你的敵手,但清玉那般的武功,也著了他們的道兒,你讓我怎麼放心?有些事情,不是單靠武功就行的。我以前沒有武功,但我也能夠把他們一個個地殺。」

蘭心道:「我、我要問過我爹娘。」

顏羅王道:「別問他們意見,他們特討厭我,你問他們,他們只會阻攔你,那時我和他們臉面上都不好看。」

蘭心偎依在他懷裡,道:「爹娘怎麼討厭你,他們也是我的爹娘,而你還是我肚裡孩子的父親,我想他們慢慢地就會習慣的,以後他們發覺你的好,就會喜歡你了。」

顏羅王笑道:「你總是這般天真,像我這樣的人,哪有什麼好處讓他們發覺的?」

蘭心抗議道:「誰說你沒有好處的?你沒好的地方,哪有這麼多女孩纏著你?」

顏羅王捏捏她白玉似的鼻子,道:「那是因為我壞,我把你們的肚子都搞大了啊!」

蘭心臉兒緋紅,道:「也不是這樣,好像都是我們逼你的,那一晚,也是心兒主動的,你、你根本就動不了。」

「原來蘭心是小騷包,哈哈!」顏羅王突然橫抱起蘭心,轉了幾圈,然後放她下來,一手摟了她,一手扛起斧頭,就走出客廳。

廳外被一堆人包圍著,燕中站在蘭心父母的身旁。

蘭母道:「心兒,你要跟他去哪裡?」

蘭心垂臉不答,顏羅王道:「我要帶她離開一段時間,李清玉肚裡有我的孩子,所以被別人所害,她的肚裡也有我顏羅王的孩子,我必須保護她。」

蘭母道:「我女兒是木蘭花主,用得著你保護嗎?你又是什麼身分?」

「我什麼身分也不是,但我是她的男人,有責任保護她。」

「你算什麼東西,放開我的女兒,我們會保護她的。」

「你們?」顏羅王掃視他們,突然冷笑道:「可惜我覺得你們沒有什麼能力,因為老子在客廳裡發瘋的時候,你們沒有一個敢靠近我的,你們憑什麼說明你們有保護一個人的勇氣?閃開,我就借她一段時間,到時候她願意回到這裡,我讓她回來,她不願意的話,我就不讓她回來。蘭心是你們的女兒,可我現在要了,她就是我的。敢擋我路,就得問問我手中的斧頭,老子可不是講道理的人,你們應該也知道這一點。」

蘭心父母對望了一眼,蘭沙忽然道:「都讓開吧!女兒大了,總要飛的。」

那群人讓出一條道,顏羅王摟著蘭心走過去。

一直垂著臉的蘭心走到她父母旁邊時,她抬頭道:「爹娘,心兒就跟他離開一些時候,因為心兒現在感到很幸福,真的。」

蘭母含淚點點頭,蘭沙道:「去吧!你開心,爹娘也就開心了,看你這段日子整天落淚的,我們才那麼恨他的。」

蘭心就跟著顏羅王離去了。

蘭沙嘆道:「這黑小子其實也不錯。」

蘭母道:「什麼不錯?他招惹了那麼多女孩,還害了我們的女兒。我們的女兒就是笨,為何還要為這種濫情的男人死心塌地的?你也是一樣,我跟你結婚的時候,說過不准你納妾的,可你竟然納了兩房小妾,這賬該怎麼算?」

蘭沙汗水竟然在冷天氣裡流出來了,他尷尬地道:「這個,咳,咱們現在不討論這事。」他想不到顏羅王離開後,矛頭立即指向自己,真是意料之外。

「那你想什麼時候討論?我生心兒的時候,你發誓一輩子只有我一個女人,可我後面又給你生了兩個兒子,每生一個的時候,你就說我大著肚子,無法跟你同房,所以你就每次都騙我,騙了我兩次,就納了兩房小妾,我真的就那麼好騙?」

蘭沙老臉也紅了,他道:「我們到房裡去吧!我和你慢慢解釋。」

「你又想哄騙我?我已經看透你的甜言蜜語,不會再相信你。燕中,你領人到心兒那邊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我和這老鬼在家算算總賬,快去。」

燕中把人都領了出去,蘭沙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變輕了許多,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雖然我有兩房小妾,可我不是經常睡你房嗎?所以我是最疼愛你的。」

「你也不嫌肉麻,誰要你疼愛了?如果讓我聽到那黑鬼對我女兒說這樣的話,我絕對不原諒那黑鬼,能夠說出這種話的男人,我自己領教過,可不想讓女兒也去領教。什麼最疼愛,到了那兩個狐狸精的床上,你又膩著說『親親小乖乖,我最寶貝你了』,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說謊也要看看自己什麼年紀,都快進棺材的人了,還學年輕人那一套,你噁心不?」

蘭沙無奈地道:「我覺得還好啦,唉,你別拿我舊事出來翻了,我們還是討論一下女兒的將來吧!再過些時候,女兒的肚皮就藏不住了,到底要怎麼辦?」

蘭母道:「什麼怎麼辦?當然是找搞大她肚子的男人負責了。我以前看過那黑鬼,那時他還是小不點,今日看看,這黑鬼長得高大威猛,還有一頭奇奇怪怪的紅髮,覺得他配得上我家女兒,如果女兒喜歡,我就不說什麼了。與其讓女兒挺著大肚子在家裡落淚,倒不如把女兒推給他,你們男人都是害人精,我們女人就是苦命啊!」

蘭沙急忙安慰道:「你不是還有我嗎?」

蘭母瞪了他一眼,道:「這些話,你去對那兩個狐狸精說吧!跟我說,我當你放屁。」

她轉身就走,蘭沙跟過去,繼續哄騙他吃味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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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t5901
男爵 | 2009-8-27 12:14:57

第五章 ∼事發突然∼

顏羅王從劉府回到宅院,用過晚餐,就與羅紫玫兩姐妹睡了。

躺了一會,顏羅王悄聲道:「你們還記得小時候到妓院偷窺的事嗎?」

羅紫玫道:「我什麼都沒得看,芙芙就拉我走了。」

羅芙嗔罵道:「那種事,有什麼好看的,而且我們那時候那般小,所以不讓姐看啦!」

顏羅王就道:「我們再去溫習一下吧?」

「溫習什麼?」兩女異口同聲地問。

顏羅王道:「偷窺啊!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別人,如何?」

兩姐妹同時捶打他。

顏羅王叫道:「你們不要合力欺負我,我已經長大了,不是小時候那個我,我現在可是非常厲害的。」

羅芙道:「有什麼厲害,要打你,隨時都可以打,你說要偷看誰?」

顏羅王道:「去了就知道,你們到底要不要去?」

羅紫玫道:「我不去,我要睡覺。」

羅芙沒有說話,顏羅王起身就拉起羅芙,笑道:「臭豆腐一定沒意見的,快和我去。」

兩人著上衣,就悄悄出門,潛到院宅西角的平房裡。


西角平房住著一些僕人,羽大蜀夫婦便在西面當頭一間,顏羅王二人看見那間房還亮著燈,於是悄悄踱了過去,就爬蹲在窗前,那窗簾緊閉著,裡面傳出男女歡愛的聲響。

只聽草小華道:「你這人,就是喜歡開著燈做事,人家那裡真的很好看嗎?」

那羽大蜀喘著氣道:「好看極了,你那裡白白嫩嫩的,就像白麵包一樣,進去的時候,夾得舒舒服服的。」

草小華嬌吟道:「人家可是天下難得一見的白虎女啊!你真是賺到了。」

羅芙聽得害羞,示意顏羅王離開,顏羅王卻示意要看,羅芙想了想,那玉指就在牆上輕戳,那牆無聲無息地就被她戳出一個洞來。

顏羅王大是驚異,卻一時不好追問,就把眼睛蓋在那指洞上,往裡一看,他的身體震了震,彷彿是被初冬的風冷寒了,然後他默默地退離那間房。

羅芙跟著他,待離得遠時,她道:「看到了吧!偷窺狂,我猜你就是想看看草小華那個東西,你從小就那麼好色的,而且有特別的愛好。」

顏羅王不說話,直到回到房裡,與兩女躺在床上,他才道:「四姐,你剛才用的是什麼武功?」

羅芙驕傲地道:「這是我們火焰花主所特有的火焰指,能夠在瞬間把石頭也融化的,我當初若用在你身上,早就在你身上戳了好多洞了。」

顏羅王聽了解釋,道:「我剛才看了他們做那事,現在也很來勁了,今晚就讓你們知道欺負我的結果,讓你們知道男人長大了都會打敗女人的。」

「誰怕誰了?你注定一輩子是被我們欺負的,誰叫你是小弟呢?」羅芙很要強地道,她逐漸地恢復以前的性格了。

顏羅王想起小時候被她打得自己痛哭,他就覺得很沒面子,此刻為了面子,似乎得拼了。

暗夜裡響起一種呻吟,此刻不知誰還會在偷窺?


一夜狂歡之後,顏羅王還未來得及為勝利慶祝,就傳來一個很不幸的消息:李清玉和金葉在一夜之間失蹤了。

清晨時,李福急急忙跑過來的時候,是要找顏羅王拚命的,他說在清玉房裡找到了顏羅王的紅髮,質問顏羅王為何把他的妻子和女兒都擄走了,羅氏姐妹當即就駁了回去,說我弟昨晚一直和我們在一起。

李福感到事態嚴重了,顏羅王二話不說就扛著斧頭過去劉府,卻找不見劉福生,就問身邊的李福,「李相,你那私生子呢?」

李福身邊只有顏羅王,因此他也誠然地道:「我怎麼知道他去哪了。」

顏羅王道:「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這件事情是你的私生子幹的,他還曾經把你的夫人擄去讓蜀山九龍中的三龍姦淫,這些事情我今日一下子和你攤了,看你弄出的是個什麼樣的兒子,我若非知道他是清玉的親大哥,我早就殺了他。」

李福驚得臉色全變,道:「你、你說他曾經做過那樣的事情?那、那我夫人不是已經被……」

「你放心,你夫人我救了,沒遭三龍姦淫!」老子卻被你夫人狠狠地姦淫了──顏羅王在心裡重重地加一句。

李福道:「可這件事情,他沒跟我說啊?」

顏羅王不客氣地道:「他要怎麼跟你說?三龍也被我殺了,仇也報了,而且他們也沒得逞,還有什麼好說的?另外必須讓你知道,你夫人並不知道這事是你的私生子一手策劃的,我之所以一直忍著不說,也有我的原因。現在既然找不到他,清玉和你夫人當是在他手中,我就得回去找他的同夥了,你要不要跟過來?」

李福道:「我當然跟著了,我非殺了那不肖子,想我李福一代大俠,堂堂正正的,不料生出這個東西來。」

顏羅王道:「所以自己的兒子,還是自己教,否則成什麼模樣都不知道的。跟我回去吧!我想他們還不敢在我家裡動手的。」


兩人急忙趕回宅院,顏羅王找不見羽大蜀夫婦,就問羅芙道:「四姐,昨晚那對狗夫婦去哪裡了?」

羅芙答道:「你們前腳出,他們後腳也跟著走出去了。」

「果然!」顏羅王狠聲道:「我昨晚就應該殺了他們兩個!」

羅芙問道:「那對夫婦怎麼了?」

顏羅王道:「劉福生以前就與蜀山九龍有合夥,前晚喜喜跟我說劉福生與羽大蜀夫婦有來往,而鐵龍說過鷹龍懂得易容術,於是我昨晚就要去偷窺,為的就是看看羽大蜀是否就是鷹龍。」

紅珠道:「為何要去偷窺?」

顏羅王凝視著羅紫玫,那雙眼睛淚水閃爍,他道:「當年鷹龍強姦二娘時,我是在門前看著的,他的屁股上有一個巴掌大的傷疤,他無論怎麼易容,也不會改變他的屁股的,所以我才要去看看,結果發現他果然是鷹龍,而那草小華,就是羅薇。」

「怪不得你以前睡夢總說傷疤……」

「怪不得你昨晚拿我們出氣……」

紅珠和羅芙齊聲說出這兩句話。

顏羅王卻見羅紫玫落淚了,他摟過羅紫玫,安慰道:「三姐,不要哭,都過去了。我一定會替二娘報仇的。本來我想慢慢地折磨他們,在他們的食物裡放一種慢性的毒藥,叫他們的身體慢慢地腐爛,所以才沒有立即殺了他們。不料他們的動作如此快,但他們絕對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們挾持了清玉,一定是想要挾我,他們會回來找我的,那時候,我把他們剁成肉醬。」

話剛說罷,外面就進來一個僕人,把一紙條呈給顏羅王,只見那紙上寫著:若要救她們,把顏羅王的人頭拿過來換!署名鷹龍。

顏羅王把紙條遞給李福,李福卻是看過劉福生的字跡的,那署名雖是鷹龍,但字卻是劉福生所寫。

李福憤怒異常,把紙條撕了,厲聲道:「從來就不是我的兒子,我也就當是一個野種。」

紅珠急道:「現在該怎麼辦?」

顏羅王道:「我不會拿我的頭去換的,因為即使把我的頭獻上,他們也還會繼續的,那種人,我從來不相信,我要留著我的命,替她們報仇。李相,你去和蘭容說說吧!我要找我的情人去。他們沒有說明交換地點,什麼都沒說,意思是要我把頭砍下來,他們才會現身了。但我估計,他們不會離開揚州城。這事別讓劉賢達知道,那傢伙只會壞事情。姐,你們保護好三娘,我怕他們還會對三娘下手。虎將,麻煩你跟我過來。」

說罷,他急忙前往會賓樓。


路喜喜把顏羅王一行接入內院,問道:「出什麼事了?」

虎將把事情解釋了,路喜喜急忙跑出外面。

一會之後,路喜喜才進來,道:「我已經吩咐下去,叫全城所有的眼線開始查訪,希望她們不會有事,這劉福生真該早把他殺了。」

顏羅王長嘆道:「我何嘗不想殺他?可他是蘭容的兒子,清玉和蘭顏的親哥哥。非不得已,我難以下手的。」

路喜喜也知道他的為難,關於蘭容之事,顏羅王並沒有瞞她,他甚至不瞞他的任何一個女人,平時裡都對她們說了的,因此,凡在他身邊的女人,都知道他與蘭容的事情,也知道他有一個女兒──蘭顏。

路喜喜道:「這事一時也急不來,如果他們還在揚州城,兩日內,我可以保證能夠找到他們,不管他們躲在哪個角落,都躲不過我的眼線的。」

顏羅王抓著斧柄的手微微地顫抖,路喜喜和虎將都注意到了這點,清楚地感到他的憤怒和痛苦。

然而,顏羅王的臉上卻是一種很明亮的笑容,他只是對路喜喜道:「辛苦你了,我去看看蘭心,那小妮子一點心計也沒有,單純得很,而劉福生是她所謂的表哥,要害她,誠然不難。我得把她帶到我身邊,待事情了結了,她要去哪裡,便去哪裡吧!虎將,麻煩你照看一下喜喜,有你在,我很放心。」

「放心吧!教主。」虎將道,他這是首次心甘情願地稱顏羅王為教主,也算是首次聽從顏羅王的話。

當他目送著顏羅王出去時,他旁邊的路喜喜道:「虎爺爺,你不要怪他撕了那秘訣,其實他一早就學會了的。」

虎將笑道:「從他對戰鐵龍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他把靈色教的武學都掌握了,那時候我和龍將悄悄跟過去了,也看到了靈色教中的終極絕招──「血之蝙蝠」!這招是就連第二代和第三代也是無法使用出來的,他卻輕輕鬆鬆地讓黑暗中的血蝠破地而出,翱翔於天地之間,那種威勢真是不可一世!也許,「血之蝙蝠」,只有真正具有殘忍的悲痛的人才能夠使用的,因為那是以黑暗的血液凝成的,而這黑小子,血液裡就有著黑暗的沉重的回憶!在我有生之年,能夠看到這樣的教主,也算是對我老頭的一種慰藉了。但願他不要永遠都這般沉痛,聽說他是個愛哭的孩子,有時候真想看到他哭一次,可他的臉上只有笑,唉!」

路喜喜忽然道:「或者,要他的心不再沉痛,除了把仇都了結之外,還得他心中所有愛著的女子都回到他的身邊吧!但是哭,真的很難了。我只見過他流淚,沒聽過他哭出聲的。有了這樣的男人,很辛苦,但也很幸福,至少他懂得珍惜他所愛的。他總覺得對不起我們,可這些事情,也不能夠完全地怪他的,都是命運吧!或說是我們女人的命。到了這種時候,不認命也不行,認了命,還能得到想要的安靜和溫馨。我在這世上,就圖這點了,十七歲開始奔波,我都很累了,找到一個男人的胸膛,能夠靠多久就靠多久,時常讓我靠一下就好,也不用什麼時候都給我靠。畢竟男人的胸膛,容納了太多,我們女人,也不是男人的整個世界,你說是吧?」

虎將有些尷尬了,他道:「別問我這問題,我妻妾也有十來個,兒孫一大堆的,你問我,這不是往我老臉上擲臭蛋嗎?」

路喜喜哂道:「我還記得你到我的妓院風流了好幾次,你還怕我知道?」

虎將道:「拿你沒辦法,不提這個,我們趕緊去找你老公的情人吧!要是你老公的情人出了大事,我想你老公這輩子都不會開心,你老公不開心,你也別想開心。」

「什麼老公,他說我只是他的情人。」路喜喜嗔道。

虎將大笑,道:「小喜喜吃味了,不要怕,到時我和你爹以及龍將為你主持婚禮,把情人變成妻子不就得了?」

路喜喜嘆道:「其實名份並不重要,只要他心中還有我就好,爭個名份又有何用?我把整個身心交給他,只是想換回他一點點的真心罷了。情人也罷,妻子也好,都只是他的,他喜歡怎麼就怎麼,只要他想喝酒的時候,來找我就好,醉了的時候,睡在我的地板上,我就很滿足了。」

說話的同時,兩人已經走到外院,分頭去張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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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爵 | 2009-8-27 12:14:40

第四章 ∼情牽情難∼

顏羅王是踏著朝陽出去的,他卻迎著夕陽回來了。

他雖說只喝兩杯,卻多喝了一杯,就醉睡了。醒來的時候,鐵龍已經離開,他就扛著斧頭回來了。回到宅院前,見一群人在等著他,他就朝他們笑笑。

紅珠驚道:「玉兒,你殺了鐵龍?他可是好人的。」

顏羅王道:「三娘,他沒死,他說回去把他的兩個女兒養大,然後許我做妾。」

路喜喜沒好氣地道:「你嫌你身邊的女人不夠嗎?」

顏羅王摟住她,笑道:「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我只是想,為何我這輩子都脫不了被女人欺負?」他又朝一旁的路照照道:「老頭,你那情人在火焰堂等你,你要不要過去?」

「混蛋小子,黑屁股,你叫我老頭什麼的?我路照照一代帥哥,美男子一個,你他媽的留點口德。喜喜,我去去火焰堂就回來,再見了。」路照照急忙跑了,跑了十多步,回頭對龍將道:「笨龍,過來保護教主,媽的,把你的女人也帶上,否則你會紅眼!素素,你的色色美男來矣。」

龍將二話不說,扯了綠翠就跟過去。

綠翠道:「三夫人,綠翠很快就會回來看你的,綠翠雖然有了男人,可是還要你替綠翠做主,也要做一回新娘的。」

紅珠笑道:「好的,我一定要等你回來,你還要替玉兒主持婚禮,我打算給玉兒和紫玫她們舉行婚禮耶!」

綠翠回首道:「三夫人,是否因為你也是玉兒的新娘,所以要我主持啊?」

紅珠啐道:「呸呸!你去你的,怎麼這般多話?」

三人離開眾人的視線,顏羅王發覺不見羅紫玫,他問道:「三姐呢?」

羅芙嗔道:「三姐說她在床上等你回來。」

「她就是愛睡,亂找理由。」顏羅王笑說著,踏步入門,撞到迎面出來的草小華,他道:「你走路看路,別讓我把你撞死了。」

草小華拋了個媚眼,道:「撞死奴家也願意。」

「老子不願意。」顏羅王急忙跑進閣樓。

入了房,看見羅紫玫果然還在睡,顏羅王走到床前,俯首吻她的額頭。

羅紫玫睜開雙眼,道:「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抱我下床吧!我已經餓了一天了。」

「傻姐姐。」顏羅王抱她起來,替她著上衣服,出得房來。

僕人端上晚餐,眾人用了餐,路喜喜要顏羅王到會賓樓一趟,顏羅王就跟著她到了會賓樓。


時已晚,沐浴就寢,路喜喜趴在顏羅王身上,輕聲道:「你近來有去劉府嗎?」

「沒有。」

路喜喜道:「雖然你不把劉福生所做的事說出來,但他既然做了那樣的事,且把你當成是唯一知情的人,他不殺你,這輩子他都不可能安心。因此,我不敢放鬆對他的觀察,發覺他最近的行動有些異常。」

顏羅王嘆道:「他畢竟是蘭容的親生兒子,殺他只不過是舉斧之勞,然而這般會讓蘭容恨我的。只要他不傷害我身邊的人,只針對我,我倒是不在乎的,而且,事完之後,或許我就不在揚州城了。」

路喜喜道:「你讓我打探鷹龍的行蹤,但我至今未查到,只是我覺得你帶回來的兩夫婦很可疑,我的人有看見他們與劉福生接頭,我估計不會有好事,你小心一些那對夫婦,我總對他們有種特別不好的感覺。」

顏羅王道:「那對夫婦,打從一開始,我就不相信他們,如果真是被強姦的話,一般的人不會選擇那種官道的,除非是那種十惡不赦之人,但那些傢伙看到我就逃,這根本沒有道理,所以當時不想理他們,可是我四姐一定要我那麼做,我乾脆就把他們收下了,只是我從來不信任他們。」

路喜喜笑道:「你本來就很少相信別人。」

「是嗎?可我相信你,為什麼?」

路喜喜用豐滿的胸部磨了磨他,膩聲道:「因為人家是你的女人嘛!人家還替你懷了孩子,你能不相信人家嗎?」

顏羅王道:「你好像說得你委屈?」

路喜喜嗔道:「我當然委屈了,你那麼多女人,難道還要我覺得很開心嗎?」

顏羅王嘆道:「其實我也不想,只是我能夠拒絕你嗎?我若不能夠拒絕你,我又怎麼忍心拒絕她們?我想,你大概不必擔心了,她們都離開了我,只有你,還有我以前的家人留在我身邊的,我姐和我娘雖也是我的女人,但她們更是我的家人。而你,單純只是我的女人罷了。我這輩子不想娶妻,因為我已經有了妻子,但你可以做我一輩子的情人。」

路喜喜幽怨道:「你學我爹?」

「操!老子才不學他,也不承認是他的徒弟。」

路喜喜怒得扭了他的臂,她道:「可我爹終究是你的師傅。對了,那秘訣,你怎麼撕了?」

顏羅王笑道:「因為我已經全部學會了,所以留著它們也沒用,與其讓它們在龍虎將的手中,用來控制我的下一代,倒不如讓我自己來,且靈色教至我這代,應該也結束了。你這妓院要開到什麼時候?」

「為什麼這麼問?」

顏羅王道:「我以前雖然答應蕭娘要開一間天下第一的妓院,但那是小時候天真的誓言,小時的理想,到了大的時候,總是會變的。等我長大,我才明白,其實蕭娘並不喜歡妓院,她的人生是被妓院扭曲的,是一個悲慘的人生,我想妓院裡的女人的人生都被扭曲了,她們,誰也不想生下來就做妓女的,只是被生活所迫,才走上那條不歸路。」

「蕭娘她一定是憎恨妓院的吧!而我那時候卻說要開一間天下第一的妓院,她聽了雖說高興,但心裡應該會覺得失望的。況且,你是我的人,你的店應該就是我的,這天下第一的妓院,我畢竟也算開了。蕭娘其實只是想讓我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因為我是妓女生的,只要我長大了有本事莫給她們丟臉,她就會開心了。她所真正想要的,就是一個驕傲而已,而我,如果能夠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別被人瞧不起,就是她的驕傲了。她和那些阿姨,都是被瞧不起的一群,她不希望我也被人瞧不起,哪怕我是妓女生的,也要證明從妓院裡出來的人,不一定就是甘心被人瞧不起的。我這一路,掙扎著活過來,在血泊中尋找真理,也許就是為了給那些為我而死去的人們捎帶去一些慰安。因此,這曾經誓言要開的妓院,我或許不去做了,這對蕭娘的承諾,無法兌現,但我知道蕭娘不會怪我的──她是憎恨妓院的存在的。」

「我走過的這一路,也許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但人生,本來就是在無意義中過活的。我的人生的所有目標,就是復仇,當仇過去,我也就不知道如何生活了。那個時候,不管我身邊有著多少女人,我仍然奢望你能夠陪我走完這人生,直到我們都歸於黃土之下。這是我的真心話,若果你像她們一樣選擇離開,我也不會怪你。在我的私心,我是希望你們都能陪著我,安靜地陪著我,不要吵,也不要鬧,只是這似乎很難,也對不起你們中任何一個,這令人覺得無奈吧!在無奈中,還有一絲幸福和甜蜜,就是我活著的所有意義了。」

路喜喜靜靜地伏在他的胸口聽他說完,然後吻著他的胸,柔聲道:「雖然我很不甘心,也很討厭你的濫情,只是從某一方面來說,你還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且我已經決定替你生孩子,這輩子都會守著你的。我不像她們一樣的年輕,也不像她們一樣的驕傲,世間的事,我看得比她們透徹,因此也不會像她們一樣離開你。最重要的是,喜喜愛你愛得無法自拔,否則當初也不會把貞操給了你,你知道的,喜喜是個性冷淡的女人哩!」

顏羅王失笑道:「可我發覺你到了我懷裡,就變成了最風騷的女人!」

「還──還不是你害的?」

路喜喜在顏羅王懷裡磨蹭,顏羅王輕摟著她,兩人漸漸地睡了。

翌日醒來,顏羅王說要到劉府一趟,路喜喜叫他小心些,他笑說他顏羅王這輩子沒怕過誰來。

路喜喜就送走了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她覺得他有時候很怕女人。

顏羅王自然不會否認這一點,他此趟去劉府,就怕見一個女人──金葉。

令他覺得安慰的是,他到劉府之時,金葉到街上購物了,他鬆一口氣,欲直接找蘭容,順道看看他可愛的女兒,不料遇見了四個人:燕中、劉敏、李清玉、劉福生。

李清玉和劉敏的肚皮已經藏不住了,他們看到顏羅王的時候,首先是劉敏向顏羅王打招呼,顏羅王只是笑了笑,他覺得有些尷尬,無論是對李清玉還是對燕中。

李清玉倒是不說什麼,燕中卻走到他面前,對他道:「顏羅王,我要和你決鬥。」

顏羅王知道他是因為蘭心之事,卻道:「我不想和你決鬥,因為我和你沒有決鬥的理由,假如是我欠了你,你往我這裡刺一劍吧!還你!」

他指著自己的胸膛,燕中抽劍出來,在李清玉和劉敏的驚呼中,他的劍刺向顏羅王的胸膛,而顏羅王也沒有躲閃。

就在那劍碰觸到顏羅王的胸膛之時,劍頓住了,那劍尖劃破了顏羅王胸膛上的皮膚,少兒鮮血流了出來。

燕中收劍回鞘,望著顏羅王,嘆道:「怎麼樣,也無法恨你這個人,只能恨自己不爭氣!但是,你若不管蘭心了,我可能還會殺你。做不了她的夫君,我卻一直都是她的大哥的,你別讓她傷心,她為你什麼都獻出了,你得對得起她對你的深情。我過些日子要與敏兒成親了,但我不會邀請你的。」

顏羅王還是笑著,他道:「那我現在就祝福你們,你生個兒子的時候,以後我嫁個女兒給你兒子好了,我想我應該有很多兒女的,只要我的女兒看得上你的兒子,當然,你生個女兒的時候,不妨也考慮一下我的兒子。」

「哼!我女兒嫁誰也不嫁你兒子,你兒子不都像你一個黑溜溜的?」燕中笑罵起來,牽了劉敏的手離開了。

劉敏離開的時候,呆呆地望了一眼顏羅王,那也許是最後一次深情地凝視顏羅王了。

顏羅王走到李清玉面前,看了看她旁邊的劉福生,劉福生一臉的陰晴不定,那雙眼睛狠意濃盛。

顏羅王也不管他,只是摟了李清玉,道:「走吧!我陪你散散步,有人說過,懷了孩子的女人,應該有個男人陪她多散散步,但我不希望那個男人是你身邊的劉某人。」

劉福生怒吼道:「顏羅王,你別太囂張。」

顏羅王頭也不回地道:「我囂張,是因為我有理由,你囂張的時候,你卻沒有理由,而且你也沒有能力囂張。很遺憾,清玉雖沒說要嫁給我,可我是她肚裡孩子的親爹,我陪她,有著我絕對的理由,不僅僅因為我囂張。」

說罷,他就摟著李清玉離開了。


李清玉依偎在顏羅王的臂彎,沒有半絲反抗。

顏羅王帶她到曾經向她求婚的小花園,進入那涼亭,突然單膝跪了下來,道:「我手中沒有水仙,但這次是出自我的真心,請你嫁給我,好嗎?」

李清玉的臉忽然紅了,想起他當年的求婚,那次是被迫的,但這次卻沒人迫他了,她撫弄著衣角,恢復她以前驕橫的姿態,道:「你那麼多女人,我才不會嫁給你。」

顏羅王委屈地道:「可你說過,我如果長得比你高,你就嫁給我,那時你沒說我不可以有很多女人啊!」

李清玉惱視了他一眼,道:「你起來吧!跪著成什麼模樣?你也不羞,孩子都快替你生了。」

顏羅王急忙起來,摟著她坐在涼亭裡,笑道:「我還以為你很惱我哩,你真的不要我了?」

李清玉道:「你說我煩你,我就不煩你了。你知道,我可是很會鬧的。」

「真的不行嗎?」

「我可以讓你一步,我做正妻,其他都做你的妾,如果她們願意的話──我李清玉可不能做你的妾,這是最後的讓步了。如果不讓步,就是要你不理其他的女人,你還要娶我嗎?」

顏羅王急忙裝咳嗽。

李清玉氣惱地道:「問到你這些,你就裝糊塗,沒半點真心的。」

顏羅王就伏在李清玉脹起的肚皮上,喘了口氣,「讓我聽聽孩子叫我幾聲爹!」

李清玉撫摸著他的紅髮,道:「我知道你很在意清玉,可你心裡也裝著其他的女孩,清玉總覺得委屈,有時候真的想跟她們爭到底的,可這樣會令你很為難。你娘說的,你活得很累,思靜也是這麼說的,我真的不想讓你累了,又不甘心就這樣和她們一起分享你,因此要離開。只是離開你,總是思念你,想要回到你的身邊,你來要我的時候,我卻又一次拒絕你。對不起,清玉的心很亂,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孩子也快出世了,不知道以後要孩子跟誰姓哩!」

李清玉見顏羅王不說話,就再問一句,「聽說她們都離開了你,是嗎?你的心一定很痛吧?」

但顏羅王仍然是沉默著,他無法回答李清玉的話,他只想靜靜地聞著李清玉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時間就在安靜中過去,迎來了憤怒的李福。

當李福走入花園,看見這場景時,他就吼了出來,「顏羅王,你好大的膽子!」

顏羅王抬起頭,依然笑著,他道:「相爺以前不也說我的膽子大嗎?」

李福雖怒,卻也拿顏羅王沒辦法,而顏羅王看見他身邊的金葉時,也急忙轉過臉去。

李福走過來道:「顏羅王,你打算如何待我家清玉?」

李清玉嗔道:「爹,你火氣怎麼這麼大?他是你外孫的父親耶!」

「我、我沒臉見祖宗!」李福實在不知說什麼好了,他揪起顏羅王,怒道:「有我女兒一個也就夠了,我不怪你出身低微,你卻弄來那麼多女人傷我女兒的心!」

顏羅王笑道:「相爺不也是很多情嗎?」

李福一愣,回頭看了看金葉,忽然小聲地道:「你別提這些,你提了,我就翻臉。」

「你早就翻臉了。」顏羅王不以為然地道,拿開他的手,道:「相爺,小子不奉陪了,但是──」

他俯身過去,在李福耳邊細聲道:「小心你的外頭兒子,他不似相爺那般好人,應該屬於變種一類的,他不是人。」

李福雄軀大震,顫音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我還知道一個荷葉,哈哈!所以相爺莫逼小子哦!」

顏羅王大笑著離開了,他才不管李福是如何感受,反正李福也不喜歡自己,只是因為李清玉,才對自己客客氣氣的。至於他的話,會不會令金葉和李福吵架,那就不關他顏羅王的事了,再說,如今的金葉也很沒有可能因為李福和他的四個侍衛中的荷葉之隱情而吵吧?

當然,他相信金葉也是知道李福和荷葉之間的情事的。


顏羅王直接進了蘭容的香閣,哄了一會小蘭顏,他只跟蘭容說了這樣一段話,「我想我的事情快辦完了,你如果不愛劉賢達,那時就帶著蘭顏和我走吧!我知道這令你很為難,也知道自己無法給你什麼,但我希望給孩子一個家,讓她知道她是有父母的疼愛的。如果你不願意,我走的時候,還是要把孩子帶走,我顏羅王生在妓院,不知道父親是誰,可我希望蘭顏不要認錯父親,因為我極不喜歡劉賢達那般的人。他教出來的兒子,我也極討厭,我很難把自己的孩子留在他的府裡。你曾說愛我,若愛我,便把你的人生交給我,忘掉你以前的一切。你在這裡,也不過只是一具裝飾品而已,跟我走,至少有時候,我能夠給你一個男人的胸膛。你的兒子已經長大,他有他的世界,已經不需要你了。」

他說得很直接,把他的喜惡都說了。

蘭容發覺他又變一些,似乎是變得霸道了,可她竟發覺自己很喜歡這種霸道。哪怕她最後還是不會跟他走,他的這些話,也令她感到一些安慰和一些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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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爵 | 2009-8-27 12:14:17

第三章 ∼血之蝙蝠∼

顏羅王醒來已是日上三竿,身旁並不見凌思靜,只是屋裡站了三母女。

羅紫玫道:「凌圖把思靜帶回家了,思靜說,不想讓你看到她死後的醜陋模樣,她想讓自己的美麗樣子永遠活在你心中。」

顏羅王想掙扎起來,但他竟然變得無力,倒躺在床上,拉著長痛的聲音道:「你們出去吧!讓我靜靜,讓我靜靜。」

三女出去,她們沒有守在顏羅王的房門前,她們知道顏羅王也許想要悄悄大哭一場,所以叫所有的人都不得靠近閣樓,她們最終沒有瞭解顏羅王究竟有沒有哭。

而凌思靜不想讓顏羅王看到她死的模樣,所以讓凌圖聽從她的意願,悄悄地把她帶回蘇州了。顏羅王終於還是沒有看到凌思靜最後的一面,就連凌思靜現在是否活著,或者什麼時候死的,他都不得而知,只是既然凌思靜不想讓他看到,他就滿足她最後的願望──什麼都沒有給她的,總不能連她最後的願望也打碎了。

顏羅王在房裡待了兩天,他什麼也不吃,也不見什麼人。到了第三天的早晨,他什麼話也沒說,就進去了會賓樓。在會賓樓醉了三天,他又回來了,要紅珠、羅紫玫和羅芙陪了他一晚。第二日醒來,他竟然像往常一般的笑了,只是紅珠明白,他現在的笑,比以前隱藏著更多的痛苦──關於李清玉的、關於蘭心的、關於霸靈的,最後,那是凌思靜所留下來的,也許是永久的。

誰也不知道,也就在顏羅王再次像往常一般笑之時,顏羅王暗中接到金葉的邀請,開始時不時地與金葉幽會。顏羅王擺脫不了金葉,而金葉總免不了軟硬兼施地要挾他──他只求金葉別懷了身孕,其他的,他也就不管了。

現在留在他身邊的,就只有原來的一家人,他問了綠翠,知道了自己親娘所葬的地方是在蕭娘的隔壁,而羅紫玫也把玉娘的骨骸葬在蕭娘的隔壁了,只是除了蕭娘的墳有石碑之外,玉娘和顏紅的墳都沒有石碑──他上次去拜蕭娘時,也沒有注意到蕭娘左旁的新墳,那新墳裡竟埋著他的二娘的。

顏羅王心想,就又快到清明了,他應該好好地去祭拜她們一次──他的三個苦命的娘。

路喜喜經常過來看看他,他本想叫路喜喜留下的,只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他對不住她,可路喜喜卻寬容了他。他後來知道蘭容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個女人,可那是他在沒意識中做出的事情,或者說是被動的,他很難承認那一段往事,所以深心底,他仍然把路喜喜當成他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那是他第一次真正的進入一個女人溫潤的體內。

紅珠、羅紫玫、羅芙三女和顏羅王相處得很融洽,無論是作為他的母親、他的姐姐,還是作為他的女人,這三個女人似乎都有一個共識:那就是讓顏羅王忘記許多東西,那些令他感到痛苦的,儘量不讓他想起。

她們是無法吵的,羅紫玫和羅芙是親姐妹,紅珠作為她們的娘,確實已經無可分隔了。顏羅王是以一個外來者的身分進入她們的家庭生活的,如今更是以絕對的身分進入她們的生命,誰都不可以分隔了。也許這才算得上,真正意義上的一家人吧!或許總想找尋一些理由,可畢竟也沒有理由,這種方式畢竟超越了倫理,在某些人眼中,這家人無疑是亂倫了,但誰也不敢公開地說,甚至小聲說也不敢。

龍將、虎將和路照照私底下議論,也總覺得顏羅王這人太過殘忍了,雖然這可以令靈色教揚威江湖,但偏偏顏羅王對江湖事很冷淡,只是尋仇的時候,他那模樣不像個人。但綠翠私底下對龍將說:「玉兒一直都是個好孩子」,龍將沒有反駁綠翠,因為他知道綠翠一直以來都把顏羅王當作自己的兒子,她說顏羅王出生時就是她從產婆那裡抱過來的,是她看著他從女人那個地方爬出來──那是她一個姐姐的孩子,也是她自己的孩子。

綠翠沒有孩子,而且她這輩子不可能親自生孩子了,所以暗心裡,她就把顏紅生的,她抱過來的顏羅王,當成了自己的孩子──顏羅王是妓女的孩子,她曾就是妓女,蕭路君和一干妓女其實都把顏羅王當自己的孩子看待,她能例外麼?

紅珠跟綠翠說過,等報了仇,顏羅王就會變得像以前一樣的。可綠翠不大相信這些,她覺得現在的顏羅王也不錯,至少,不會被別人欺負了,也可以保護她們。她也知道,顏羅王不是對每個人都凶的,其實平時的顏羅王很善良,像他小時候一樣的善良。她瞭解顏羅王不多,不曾看到顏羅王曾在揚州作威作福、在蘇州做土匪,只是看著現在的顏羅王──真的挺善良的。

顏羅王看起來似乎恢復正常了,只是比以前沉默了許多,連他最善長的拍馬屁也不見他拉出來哄人了,大家在心裡替他擔憂,半個月過來了,更令人擔憂的是明天與鐵龍的決鬥。

江湖上的人都清楚,在蜀山九龍中,真正可怕的只有鐵龍和鷹龍,這兩人的實力足以壓倒其他七龍,但鷹龍很少露面,鐵龍此人不壞,因此,在江湖上跑的,常常是其他六龍──火龍死得太早了些。

而顏羅王僅憑靈色聖魂,有力氣沒招式的,亦不知能不能夠贏得了鐵龍。但這既然是公平決鬥,別人也幫不著,要麼當初不答應,既然答應了,就得信守承諾。因此,大家都為明日的決鬥提心吊膽的,虎將更是在顏羅王耳邊嘮叨了一陣,怪他把秘訣燒了,惹得顏羅王生悶氣說:你再拿兩本書過來,我照樣燒了,煩不煩,打個架也要看書?

虎將氣得白鬍子掉了幾根,可他拿顏羅王沒辦法了,他能做的,只能是像以前對路照照那樣,顏羅王有難時,他就躲著不出來──其實顏羅王也壓根沒想過要他幫忙,這才是令他覺得最窩心的。

想他侍候了三代教主,偏一代比一代奇怪,到了這第四代,更加的奇怪,而越是奇怪的人,某方面的能力似乎也越高,這顏羅王竟然可以把五行花主全部睡了?想想也覺得欣慰,從第一代開始分裂,第一代就立下祖訓及作為靈色教主的最高目標──那就是把五行花主都娶到一個被窩裡。

這顏羅王武功不高,脾氣怪怪的,也長得不算英俊,充其量就是比以前的教主都高大一些,偏他完成了靈色教的最終目標,真他媽的怪事年年有,今兒個特別多了。

路照照卻老是跑到會賓樓去白吃白喝,可在女兒面前就是不敢要會賓樓的女孩──他曾經跟顏羅王說要到會賓樓風流一番,估計這輩子是不可能了。

他曾提議去見霸靈,可路喜喜說,過些時候,他也就覺得沒什麼意思了,暗夜裡,他想起他那唯一還活著的情人──上代火焰花主素素。

對於他的徒弟要與人決鬥的事情,他完全不放在心上,反正這徒弟也是便宜撿來的,至今沒給他丟臉,雖說沒把五行花主全弄去做妓女,卻把她們都弄上了床,完成了第一代的遺志,也算是他路照照間接完成了任務。他現在既不是靈色教主,也不是武林高手,只是很平凡的一個人,有時無聊想想窯子的妞,有時也想想他的三個情人,有時想想兩個女兒,其他的,他倒是沒多想。

他只是平凡人一個,幹嘛叫他想那麼多呢?

當晚,顏羅王只要羅紫玫與他同睡,其實他什麼也沒有做,只是讓羅紫玫抱著他睡,他說他怕,羅紫玫問他怕什麼,他說怕明天把鐵龍給殺了,羅紫玫安慰他,他就靜靜地睡了。

翌日,他起得特別早,他沒有叫醒羅紫玫──之所以要羅紫玫陪他睡,就因為他知道羅紫玫特愛睡,他悄悄起來的時候,她不一定會發覺的。

他昨晚是和衣而睡的,此時著了鞋便悄悄出去了。

他把門掩上的一刻,羅紫玫睜開了雙眼,自言自語地道:「你不希望有人跟著你去,總有你的道理,我早就知道你昨晚只要我陪你睡的緣由,我再愛睡,你起來的時候,我也會醒的,但你希望我睡,我就繼續裝睡吧!我相信你會安全歸來的,姐在床上等著你回來。」

而顏羅王就在她的等候中,踏著晨露前往城東郊的北墓坡。


北墓坡乃是荒草地,埋在這裡的人都是無甚身分之人,也因此處墳墓特別多,閒雜人等不常過來。

顏羅王到達的時候,鐵龍已經在這裡等候他多時了,他看著這個壯實的漢子,心中多有感慨,雖說鐵龍乃蜀山九龍裡的一員,也不見得鐵龍就是好人,但他的確是一條不折不扣的真漢子,與其他八龍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顏羅王不喜歡鐵龍,但他卻也敬重鐵龍。

「原來你來得比我還早。」顏羅王踏著長腿,向鐵龍走過去,笑言道。

鐵龍也微笑道:「俺昨晚睡窯子,睡得不安樂,所以起得早些。」

顏羅王笑笑,很自然地道:「我昨晚睡我姐。」

鐵龍不以為然,他道:「黑小子,你家的事,我可管不了太多,你今日來,不是只想讓我和你討論你睡你姐的事情吧?」

顏羅王舉了舉斧頭,一陣風吹過他的紅髮,他道:「好像不是。」

「那我們就開始吧!不是你殺了我,就是我殺了你。」

顏羅王笑道:「在這之前,你能否告訴我當年之事?我想,現在除了你,可能沒有人會告訴我了,但我現在想弄明白,為何我們家會遭這般的不幸?」

鐵龍凝視顏羅王,道:「為何你以前都沒問?」

顏羅王道:「因為在以前,我即使問了,你也不會回答,但現在不同,你既然要求決鬥,就是想結束一切,那麼,此時的你,會說的。」

鐵龍仰天長笑,笑了好一陣,他頓住笑,道:「顏羅王,你果然是在爛官手下做過事的人,讀人的心,你讀得很準。的確,你現在問了,我沒理由瞞你,因為我的那些兄弟幾乎都死了,而且這一戰,不管你死還是我死,對我而言,一切都結束了,我無可隱瞞的,也不需要再背負什麼道義,只管圖個痛快。」

顏羅王笑道:「謝謝,請說吧!說完之後,我送你一程。」

鐵龍怒道:「為何是你送我一程,而不是俺鐵龍送你一程?」

「因為我太多牽掛,所以我還不能走。」顏羅王很自然地笑著。

鐵龍想了想,道:「我也有牽掛,雖然一生都在江湖打混,但我也有妻有子的,所以,這一程,我仍然想是我送你。」

「這樣啊!那麼就一起努力吧!不過,在那之前,要麻煩你先給我說說往事。」

鐵龍整理了思緒,道:「我當初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大哥帶我們到你們家的窯子裡玩耍,不料他們鬧事了,結果發生的事情你也知道。後來我逐漸弄清楚這件事的起因了,你們家不是有一個大姐羅薇的嗎?」

顏羅王神情凝重,點點頭。

鐵龍道:「一切的起因,都因那羅薇。那時我們九龍剛出江湖,要在江湖上創一番名聲,但他們選擇這條道路。恰巧羅薇遇到我們的大哥鷹龍,以她的身體作為條件,請大哥幫忙把你從她們家趕走。而我們九兄弟本不是好人,而且也想以惡出名,因此到了你們妓院裡胡作非為,最後也害得你們家破人亡的,不僅是你們,其中被我們害的人家還有許許多多,你們只是一例罷了。」

顏羅王想起許多往事,逐漸明白鐵龍所說的,他曾經就隱約覺得羅薇很可疑,此時想想,幾乎都可以把那一段悲慘的往事理通了,他問道:「我有幾個不明白的,就是那個道士,還有,羅薇為何連她的妹妹羅喜也害呢?而且害得那般慘?」

鐵龍嘆道:「其實她當時只是想教訓一下你的兩個娘,還有把你從家裡趕走,但她也不料得到他們會輪姦她的妹妹,她趕來時,她的妹妹已經被輪姦至死了,她就把羅喜的屍體搬移到明顯的地方,去了官府告,然後官府找到了羅喜的屍體。而那個叫綠翠的,可能因是妓女,當時未死,被路過的人救走了。至於你的四姐羅芙,是羅薇後來要求我們下山去找的,找到的時候,她受了重傷,但卻未死,只是記憶全沒。羅芙傷好後,他們一直想對羅芙下手,幾乎都是她保護羅芙的。這個女人雖壞,羅芙卻是她的親妹妹,她也算是對羅芙真心的好吧!她憎恨你,也憎恨她的兩個後娘,可她畢竟無法憎恨她的親妹妹們。那個道士,其實只是個路人,是我們讓他扮成道士,然後教他胡說一通的,這件事,都與他無關,他只是被迫去做說客罷了。事後他也不知道去哪裡了,因為他與我們根本就不認識。所謂的道虛,意思就是沒那個道人。」

「羅薇早已經是我們的大嫂,你從春風揚萬里出來後,羅薇仍然不想放過你和你的兩個娘。她覺得,是你的兩個娘奪去了她爹對她娘的愛,而你,卻奪去了她爹的命,因為你出生的時候,她爹就是被你氣死的。而且,我那些兄弟,對你的兩個娘還是念念不忘,於是又出來作惡,羅薇也沒有反對,只是聲明不得碰羅紫玫,但我那些兄弟哪是安份的人呢?因此,欲圖凌辱你三姐和你的兩個娘,後來你三姐被你二娘推下河裡,你二娘也被肥頭龍刺死,而你三娘被李清玉所救,就這樣,跟隨你三娘到揚州城,又發現了你。羅薇看你活得這般好,心生恨意,要好好地折磨你們兩個,叫你們生不如死的。整件事情就是如此了,想不到一個年輕女孩的恨意,竟然可以把一個好好的家庭也破壞了,何苦呢?不知道她有沒有後悔過。」

顏羅王凝視鐵龍,道:「你知道一隻巴掌打不響這個事實嗎?如果沒有你們那群所謂的兄弟,羅薇她再大的恨意,也只能是把我殺了,而不是把那些疼愛我的可憐女人都害了。羅微該死,但你們那群兄弟更該死,草龍我放了他,因為他說他沒有輪姦我二姐,這是否是真的?」

鐵龍點點頭,道:「我那時並不在場,但後來聽他們笑話草龍沒用,事實上當時草龍是很想做的,只是他終究沒有做到,他應該也得到他應有的懲罰了。我們這群人,只有三個人娶過妻,一個老大鷹龍,他的第一任妻子生了鷹翼,後來羅薇又成了他的婆姨,一個是我,另一個就是剛成親沒多久的草龍。其他的,都只顧玩女人,卻不想成家,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罪過,成家的話就太多負擔,可能會令他們從此失去江湖上的樂趣。玩命江湖的人,總得設身處地的想想,他們殺人、強姦、搶劫,什麼都幹,他們難道就不怕自己的家人也被仇人這般對待嗎?也因此,他們沒有成家,要女人的時候,就到窯子,要麼就是隨便地找良家婦人來發洩……」

顏羅王道:「這樣的兄弟,你也維護他們?寧願為了他們而與我決鬥?」

鐵龍道:「是兄弟,就一輩子都是兄弟,兄弟不管好壞,總還是自己的兄弟。雖然不認同他們的做法,但是,他們都死了,做為他們的兄弟,我總得為他們和你做一番了結。」

顏羅王道:「鷹龍和羅薇呢?怎麼不見他們出頭?」

鐵龍嘆道:「他們也許躲起來了,你現在如此強大,他們害怕吧!老大是懂得一些易容術的,他放棄了火焰堂,我們與他失去一切的聯絡,現在火焰堂又回到上代花主的手裡了。上代花主自從被靈色教主所遺棄,就無心火焰堂,所以實際上火焰堂一直以來都由我們九龍掌管,因此,在江湖上做了許多惡事。她現在在火焰堂懺悔,如果你能夠活著,你傳話給你師傅,就說讓他去火焰堂看看他的情人,花主很想念他的。如果你死了,這話就由我傳好了。」

顏羅王笑笑,道:「我覺得鷹龍並非因為害怕我,而是因為想拚死一搏,要報殺子之仇,哈哈,鐵龍,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鐵龍也笑道:「我也覺得老大和大嫂不像是那種甘心的人,所以你最好還是小心些。老大可不是俺鐵龍,俺鐵龍喜歡光明正大地幹,他卻什麼心計都能夠用上的。所以我一直不喜歡他,但他畢竟是老大,因此我也敬讓他。來吧!顏羅王,我和你之間,做個了結,雖然那些事情我沒有做,但我會負起全部的責任的。因為他們都是我的兄弟,不管他們多壞!」

「兄弟嗎?我想,這一戰之後,你不會再有那樣的兄弟了。來吧!鐵龍,把所有的恩怨都作個了結,以我手中的斧頭,斷你的長情刀!」

顏羅王的拇指又舉到了唇邊,那笑拉扯在他的臉上,卻是那般的真誠,誰也無法想像,有著那般笑容的男人,骨子裡卻沉埋著那麼濃的悲傷和冷酷。

銀翼般的靈色斧扛在他的肩上,在初陽的照耀下,竟然閃爍金黃的色彩。

鐵龍也面帶微笑看著顏羅王,他今日換了一把大關刀,扛著大刀,他道:「其實佩刀並非我的絕活,我慣用的乃是大關刀,為了決鬥,我把我祖傳的大刀也提過來了。」

他合刀直砍,指向顏羅王,身形立地,綿衣膨脹,背朝中陽,刀轉白芒,長喝一聲,身體沖射,帶一片陽光朝顏羅王當頭砍了過來。

顏羅王抬眼的瞬間,被陽光刺眼,無法看清鐵龍的身影和動作,他心中暗凜,踏步直退,勁氣激盪,紅勁散射,舉斧迎敵,斧紅如血,光芒灑射,反照半空中的鐵龍,竟把鐵龍的刀反射過來的陽光抵消,卻見鐵龍的大刀幾近砍到自己的頭顱,他雙手執斧,斧立當中,舉斧上衝,斧心扛擋住鐵龍的刀鋒。

鐵龍借陽的一刀無效,刀轉百路,以狂亂之勢,砍出三十六刀,都被顏羅王的斧頭擋了下來,但其位置卻和顏羅王反置了,雙人交鋒幾十回合後,顏羅王背朝太陽,就變成了此刻的鐵龍面朝太陽。

顏羅王笑道:「鐵龍,想不到你這般的人,也會借助太陽的反射,欲給我致命的一擊,但被我擋了下來,我現在也要看看你是否擋得下我借太陽之光的致命一擊!」

顏羅王的身體旋飛衝動,在他周圍形成血紅色的旋風,「這是靈色武學中最高深的一招,以靈色聖魂和銀之翼蝠合成的終極殺招──『血之蝙蝠』!鐵龍,接招吧!」

鐵龍抬眼的時候亦被陽光耀眼,看不清顏羅王的動作,只是他有一種感覺,似乎因了顏羅王的旋轉,整個大地也在旋轉、震動!

彷彿令他本身的血液也開始沸騰!

就在他的慌然中,彷彿顏羅王正揮斧朝自己砍落,退而舉刀格檔時,卻完全沒有顏羅王的影子。直眼看去,只見顏羅王已經由空中落地,腳成拉弓之勢,雙手抱持斧柄,靈色斧倒轉觸地,紅髮如血海蕩漾,黑臉帶笑,如黑夜般深邃的眼睛注視著自己,披風飄揚中,看到他胸口上的捲曲的靈色圖騰之紅蛇已經伸直,爬纏在他的胸前,如同活生生的血蛇!

與此同時,鐵龍感到大地的真實震動,他還來不及反應,顏羅王腳下的地面揮捲起一片旋風,一股紅色的勁風竟從地底透出來。在鐵龍的驚愕中,那地面驀地噴鑽出一道紅光,那紅光起時,他竟看見一隻巨大的血紅色的猙獰的蝙蝠由地底飛射出來,帶著不可一世的靈色力量朝自己撲來。

那蝙蝠之巨大,足以把整個天的光芒也遮住,根本無法躲閃,亦無可抵擋,連大地都震動的力量,豈是他鐵龍能夠阻擋的?

眼看鐵龍就要被「血之蝙蝠」的力量撕碎,他在大驚之下,雙腿軟跪在地,那蝙蝠卻從他的頭頂飛掠而過,回轉過來,衝入顏羅王手持著的靈色斧的斧身,力量再由斧柄傳回顏羅王的身體,而顏羅王卻踏前一步,舉斧揮落,斧勁把大地裂開,那裂痕至鐵龍身前而止。

他扛起靈色斧,走到鐵龍面前,道:「鐵龍,從此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也從此,你的命已經沒了,現在的你,是重生後的你,關於你的那些兄弟,只是你前世的罪。我已經殺了你一次,所有的恩和仇都解了。」

他伸出左手,鐵龍含淚看著他,也伸出左手與他握住,他就把鐵龍拉了起來,又道:「我在這世界本來沒什麼朋友,更沒有兄弟,但此刻我顏羅王叫你一聲大哥,感謝你曾經那般地救我和我的三娘,如果當初沒有你,或者早也沒有了我顏羅王,我的三娘她──不說了,你認我這兄弟吧?」

鐵龍凝視顏羅王,道:「我已經沒有兄弟了,不妨再認一個,希望這次不要認錯兄弟,哈哈,來自地獄的閻羅王竟然是俺鐵龍的兄弟!講狠,你是我見過的最狠的男人,但說溫柔,你也是這般溫柔,怪不得那麼多娘們纏著你不放了。兄弟,俺回蜀川去了,有空過來看看大哥我,大哥行走江湖半世,最大的驕傲就是得了你這般的兄弟,不愧我這一生了。聽說草龍把女兒許給你了,我也有兩個女兒,你來的時候,我也把女兒許給你做妾好了,我娘們不輸草龍的娘們,女兒自然也不輸他的女兒了。」

顏羅王笑道:「我是她們的叔叔耶,我若收她們,不就是亂倫了?」

鐵龍扛刀在肩,笑罵道:「我操你阿姨!你連你姐姐和娘都收了,你還在乎什麼亂倫?要記住,地獄的閻羅王,是蔑視人世的倫常和法度的,你不是閻羅王嗎?」

顏羅王大笑,左手搭在鐵龍的肩上,道:「我這人怕女人,因為女人老是欺負我,而我是不欺負女人的,所以,如果你的女兒不欺負我,我會考慮一下,哈哈,我們去喝兩杯吧!」

「為何只是兩杯?」

「因為超過兩杯,我就會醉得睡著了,那時你扛我回去嗎?」

「免了,你那群婆姨如果以為你死了,當場就殺了我,怎麼辦?俺鐵龍也是會怕死的。」

「哈哈……哈哈……」

兩人背陽而行,多少恩仇,都付笑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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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爵 | 2009-8-27 12:13:54

第二章 ∼真實願望∼

顏羅王送蘭容回劉府時,竟然看見了羅紫玫。

羅紫玫見了他就奔了過來,道:「玉弟,你快回去,思靜她怕是熬不住了。」

顏羅王驚道:「什麼事?」

羅紫玫抓住他的手就回跑,邊跑邊說道:「你跟我走就是了,我邊走邊跟你說。」

在揚州城裡不適合施展輕功,但兩人奔跑的速度卻快速無比,在人群裡衝撞,一路上也不知撞倒多少人,那些百姓還沒碰到他們,就被他們身上發出來的氣勁撞偏,幸好他們都能夠控制體內氣息,不至於使人受傷了。

羅紫玫就在途中把凌思靜的病源說了,顏羅王才感到驚懼,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心急要見凌思靜,雙腿騰空而起,如同一道血箭勁朝那豪宅射去──羅紫玫竟然追不上他,如果她知道這正是靈色秘訣裡的「血魂遁飛」,她就不覺得驚訝了,能夠追上「血魂遁飛」的,這江湖裡,只有霸靈的「龍蛇引路」。


顏羅王衝入宅院,直接奔入閣樓,凌思靜居住的廂房裡塞滿了人,他們看見顏羅王進來,都讓出一條道,只見凌思靜臉無血色地躺在床上,她旁邊坐著悲淚縱橫的凌圖。

凌思靜看見顏羅王到來,她微微地朝顏羅王笑,顏羅王看到她的笑,卻突然想哭,只是他習慣性地沒有哭出來,但淚,卻落了。

他走到床前,凌圖緩緩地站了起來,讓出個位置,因為他知道此時女兒最需要的人──不是他這個父親,而是顏羅王。

顏羅王坐在床沿,就坐在凌思靜的臉旁,想起在蘇州近三年的點點滴滴,想起天真至潔的凌思靜後來竟變得安婉柔靜了,他的淚就止不住地流。

凌思靜舉起白嫩的手兒撫摸著他的眼睛,微笑道:「哥,不要這樣,思靜覺得現在很好,思靜痛苦了好久,現在都不痛了,好平靜啊!哥應該為思靜感到高興的,因為思靜終於不用受那種苦了。」

顏羅王緊緊地攏抓住她的涼涼的手兒,按她的手在自己的臉上,以悲柔的聲調說道:「為何,你從來不告訴我?也不讓別人告訴我?」

「因為思靜想安安靜靜地陪在哥身旁,直到最後的一刻,都不讓哥煩憂,卻不料到最後還是要給哥痛苦的,對不起。」凌思靜懷著歉意地道。

顏羅王把她抱起來,讓她靠著他的胸膛,淚水滴落她潔白的頸項,柔聲道:「你什麼事都為我著想,從來沒有為自己著想過的。你在蘇州的時候,也說過不得讓我碰其他的女人,可來到揚州,你竟然放任我和別的女孩好,我就應該從你的變化中去揣摩出一些什麼的,可我都忽略了。」

凌思靜強顏歡笑道:「我本來想悄悄地跟爹回家,不讓哥知道的,可我捨不得哥,想安靜地在哥的懷裡睡著,想讓哥愛我最後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哥你能答應嗎?」

眾人聽到此處,明白凌思靜話裡的意思,做為父親的凌圖立即出言道:「我們都出去吧!別讓我女兒有遺憾,都出去吧!」

凌圖與眾人出到外面,紅珠把門關了。

路照照突然道:「凌老弟,別太傷心,或許思靜還有救。」

凌圖驚喜道:「怎麼可能?以前你百般施為,都沒救活我妻子。」

路照照嘆道:「其實並非水晶花主有著悲涼的命運,土靈花主也有的,但土靈花主的救法,我卻沒有用在你妻子身上。」

「什麼救法?」

路照照起勁了,笑道:「就是歡愛啊!──靈色教主和五行花主之間有著奇怪的淵源,也有著奇異的功法融洽,可那時水晶花主是你的妻子,我用盡各種方法,就是不能開口說要跟她歡愛,所以一直不知道這種方法是否也適合水晶花主,但卻是適合土靈花主的。所有不能解開的結印,或許只要通過兩種功法的自然結合、流轉,就會解開。無疑的,歡愛是最好的方式,因為兩個相愛的人歡愛之時,很自然地就會達到身心融合的境界了。」

凌圖罵道:「你簡直是胡說!我女兒都快沒命了,誰還有心情聽你胡說?媽的,以前想跟我搶詩靜,現在卻拿這話塞搪我。一邊去,否則我跟你拚命,現在你也是沒武功的,我不一定就怕你。」

路照照也氣道:「算我沒說,媽的,好心沒好報,你以為我不會替小靜靜著想嗎?她小時候是我抱過的,我當她是女兒的。」

他說這句,也懶得跟凌圖再爭吵,大家都在外面安靜地守候,不想打擾屋裡的哀傷鴛鴦。


屋裡的兩人,也是有好長的一段時間是安安靜靜的。

凌思靜說了一句「哥,讓我靜靜地靠依你的胸膛」,顏羅王就只是輕輕地摟著她,沒有說半句話。

凌思靜靠依了許久,幽幽地道:「哥,如果你能夠一輩子都這般摟著我,該有多好啊?可你總是有著許多的女人,你的胸膛不是屬於思靜一個人的,你的心也不是,所以你沒給我那樣的承諾對不?可你說思靜是你的小妻子,你從來都沒有變過,思靜很感激你,也為你感到不值,你應該完全可以像別的男人一樣給別的女人承諾的,可你就是沒有。」

「思靜像她們一樣,開始的時候,都只想要哥的心裡只有思靜一個,不能有其他的女孩。但哥你說你做不到,因為你的心裡從來都不只是只有思靜而已,思靜為此傷心了好久。然而,你離開蘇州後,思靜知道了自己的命運,知道自己無法陪伴你一生,所以思靜改變了原來的想法,只想陪在哥的身邊,好好地愛哥,也幫哥找一個能夠照顧哥一輩子的女人,可思靜還是找不到,因為愛哥的女孩子太多,無論她們怎般地爭吵,她們都是因為太愛哥了。思靜後來也不管這些了,只一心要陪著你,直到最後一刻才想悄悄地離開你。」

「可是,這個時刻來臨,我又改變了想法。哥,思靜是不是很多變呢?我無法離開你哩,只想死、也要死在你懷裡,只想讓你抱著我,我則靠偎你,直到我永遠睡著的那一瞬,都讓哥抱著我。我想,這樣的話,我就可以一輩子都擁有哥了,因為在我生命結束的時候,哥的懷裡沒有別的女孩,只有思靜一個。思靜從來沒有與她們爭過,也從此不需要再和她們爭了。」

「我想,我比她們都幸福,我在活著的時候,得到哥的承諾。我要死了,我將得到哥的關於我的一世的記憶。當哥和她們相處的時候,我知道哥會思念起我的,會思念起你的到了另一個世界的小妻子哩!哥,我在那個世界等著你,到你厭倦了這人世,你累了,你來找思靜,思靜就在那裡等你,那時思靜還是這麼年輕,這麼愛你的。我活著的時候,不能夠獨擁哥的心,但在那個世界,哥的從陽間照折過來的影子,就是屬於思靜一人的了。」

「思靜感到很幸福,很平靜。在我最後的時刻,只想好好地感受哥對思靜的愛。思靜知道,哥的心裡有許多的女孩,可也知道哥是很愛思靜的,哥很少有流淚的時候,除了在夢裡,哥也從來不哭,可此時思靜靠著哥的心,聽到哥的心在哭泣呢!」

顏羅王緊摟著她,一種像是哭的哽咽從他的鼻孔裡傳出。

凌思靜含著淚道:「哥,你別哭,哥如果哭了,思靜就不能放心地到那世界了。思靜要哥堅強,要看到哥是笑著送思靜走的,那樣思靜才會放心。哥,思靜就要走了,在走前,思靜要把一切都留給你,不要擔心思靜的身體,這是思靜最後的要求。哥,你真真實實地愛思靜一次吧?用你的心、你的身體,愛思靜的心、思靜的身體,好嗎?這是思靜最後的請求,思靜想在你的愛中,快樂地睡去。」

凌思靜那如蒼白水晶般透澈的臉蛋仰了起來,一雙仍然明亮的帶著晶瑩淚珠的眼睛久久地望著顏羅王。

「可以的,哥愛你一世,你是哥永世的妻子。」

隨著顏羅王的一聲應諾,遠天的夕陽也嘆然沉落,暗的手撫摸了人間大地,在大地即將沉寂之時,廂房裡傳出凌思靜痛苦的卻又伴隨著一世的歡樂的呼喊,隨之,漫夜終於完成。

那是怎般的一個長夜呢!伴隨著男人的悲嗚和女人的嬌喘的。

而廂房外的人,在閣樓裡住的,都各自回房,不在閣樓裡住的,都出了閣樓,回到他們各自的居所。

冬的夜,無風,更顯沉寂。

顏羅王撫摸著凌思靜汗水淋漓的臉龐,他看不清楚她的臉,不知她是否沉睡過去了,他輕喚道:「思靜,思靜。」

凌思靜嚶嚀一聲,回應道:「哥,還可以繼續的,思靜覺得忽然有些力氣了,你可以繼續的,思靜覺得這痛好真實,這快樂也好真實,哥也好真實。思靜要帶著這些,帶著這些,睡去。因為思靜明天,再也無法醒過來,因為她是做長久的甜夢去了。哥明天也不要來叫醒思靜,就讓思靜擁有一輩子的美夢。無論我去了哪裡,哥都要想著思靜最美麗最可愛的模樣。」

顏羅王嘆道:「思靜,我不動了,我只想靜靜地摟著你,靜靜地融入你的身體、你的心靈、你的世界,靜靜地陪你睡。」

「那你就靜靜地睡在思靜的身體裡,思靜能夠感受到你的真實、你的力量、你的溫柔,這種感覺真好。」凌思靜氣息平緩地說著。

顏羅王的臉靠在凌思靜的胸脯,那柔軟的胸脯好平靜,他忽感凌思靜的手指在他的身上點了一下,他就此昏睡過去了。

暗夜裡聽到凌思靜的哭泣,她哭嚥著自語道:「對不起,哥,思靜只想讓你記住思靜活著的樣子,不想讓你瞭解思靜死後的醜陋模樣。哥,思靜真的好幸福,能夠在最後時刻擁有你,把你融入我的身心裡,這種感覺真的好真實,比你給我的痛、給我的歡樂,都要真實一千倍。思靜也要睡了,你承諾過的,明天不要來喚醒我,我知道你不會遵守這個承諾,所以思靜讓你睡得比思靜沉許多,讓你,沒來得及趕上思靜哩!你瞧,思靜就是這麼壞,可就是這麼愛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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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t5901
男爵 | 2009-8-27 12:13:37

第十集   幸福哭泣     第一章 ∼幸福夕陽∼


黃昏總吊個殘陽,似乎是一種慣例,然而並非所有的殘陽,都代表悲哀。冬的殘陽是冷色的,像是冰塊裡的凝火,不見一絲的溫。而陽光,若果不溫熱,則便是一種破壞常理的存在。因此,冬陽落時,總給人一種很突然的感覺。而黑暗的到來,竟然也是那般的突然,而且顯得漫長。

顏羅王在漫長的夜裡,面對著的卻是紅珠和羅芙,這兩母女,一個是養育他的母親,一個是他的四姐,然而此刻在他的面前,她們應該都是單純的女人而已。

他在殺了毒龍後心情壓抑,想尋求爆發的突發點,就指定了紅珠和羅芙,此時他的心中略略地後悔,但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入了洞房不掀蓋頭,那是不行的了。

顏羅王卻開始打退堂鼓了,他道:「三娘,待會我睡地上,你和四姐睡床上。」

紅珠雙眼惱惱地一瞪他,嗔嬌道:「你剛才不是說得很大膽很絕嗎?怎麼現在又怕起來了?你以前是怎麼樣對待三娘的,你難道不記得了?是不是解了封制就不需要三娘了,就不記得你曾經承諾過的事情了?」

顏羅王想了想,他曾經好像的確說過恢復雄風後就娶三娘,補償三娘……

「記得。」他很老實地道,但他卻只是站在床前,望著兩女,根本沒有實行那個承諾的意思。

紅珠忽然紅了臉兒,那艷妖的臉蛋忽地垂下去,一雙白玉般的手兒絞結在一起,輕聲地道:「那你還怕什麼?娘都不怕,你倒怕了?你問問你姐她怕不怕?」

還不等顏羅王發問,羅芙也垂首,咬唇道:「娘,人家怕的,可怕的不是別的,怕的是爛芋頭,他、會不會讓人家很痛?」

紅珠側首看著自己的女兒,只見她的臉也紅桃,活見那一朵待盛的玫瑰蕾花,她就吃吃地笑了起來。

羅芙嗔道:「娘,你別這樣,多、多羞人啊!如果爛芋頭敢叫我痛,我就像當年一樣,把他那裡打壞了。」

顏羅王見她提起當年,驀然想起一件事情了,他道:「臭豆腐,還記得我和你們去偷窺的事情嗎?」

紅珠的臉就更顯紅了,擺臉一邊,不要理顏羅王。

而顏羅王卻爬過去在她耳邊道:「那時一個嫖客正和一個阿姨做那事,那阿姨靠著床張著雙腿,任那嫖客弄,她卻雙手織毛衣,你還記得嗎?哈哈!」

顏羅王說到最後不自覺地笑了,羅芙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全身的血都往臉門上衝,繼續嗔罵道:「我不記得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顏羅王雙手按著她的玉腿,她的嬌體微顫,他卻逗她道:「如果你怕痛,待會你也拿毛衣來織織吧?」

羅芙一雙桃葉似的媚眼瞄了他一下,啐道:「我才不要織什麼毛衣,我羅芙會怕你這爛芋頭?你哪時候不是被我打得哭的?才不怕你哩!」

顏羅王見她的嘴嘟得可愛,就抱著她的臉吻住她的紅唇,羅芙一陣呻吟,與顏羅王瘋狂纏綿,紅珠看著自己養育的兒子和自己的親生女兒如此廝吻,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樣的感覺,只是在複雜的感情中,她的身體竟然漸漸地升溫。

正迷茫間,顏羅王突然放開被他吻得透不過氣的羅芙,轉身就摟住紅珠,把留存著女兒的味道的厚唇堵在紅珠的小嘴,那剛剛挑逗過羅芙的小嘴的靈舌搗入她的嘴裡咂吻著她的丁香。

此次輪到羅芙瞪眼了,她真想不出顏羅王會幹得出來,可是想想他以前和娘不知多少次這般了,也就覺得舒服了許多,可心中總是夾雜著一種莫名的衝撞感,這種感覺令她頭腦亂亂得有些兒熱,她迷茫地道:「娘,我們真的要這樣嗎?」

紅珠被羅芙這一問,驚得推開顏羅王,而顏羅王本不防她有此一著,又剛好爬跪上床邊,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推,身體往後仰之瞬間,一雙手胡亂地抓扒,正好摟抓住兩母女,就連帶把她們都帶下床來,他的背重重地撞在地板上,紅珠和羅芙則跌趴在他的身上。

他痛呼一聲,道:「三娘,你要我放開你,你說一句就好了,幹嘛突然推我?」

紅珠滿懷歉意地道:「玉兒,三娘不是故意的,你摔疼沒有?」

顏羅王無奈地道:「你們先起來,讓我喘口氣,再告訴你們我痛不痛的。」心裡卻想:不痛才怪,別以為你們兩母女很輕。

紅珠和羅芙急忙坐回床上,顏羅王坐了起來,他坐在地上,道:「我看還是算了,我有點想到豬豬房裡睡。」

羅芙叱道:「不准去,你今晚是屬於我和娘的,哪裡也去不得。我們什麼都不顧了,與你進這房,你難道還要負我們而去?」

顏羅王搔搔頭,笑道:「我不也是要背負一世的不倫罪名麼?」

紅珠悄解衣帶,嘆道:「既然如此,就讓罪名成立吧!反正這一切都是命,也是緣。玉兒,起來吧!三娘把什麼都給你,但在此之前,三娘要看著芙兒成為婦人,三娘負責在一旁教導芙兒,你說可好?」

羅芙嗔道:「娘,我不要你教啦!」

紅珠微笑道:「那你是懂得了?」

羅芙低首,輕輕搖頭。

紅珠沒繼續解自己的衣物,倒是爬到羅芙的背後替她寬衣,同時道:「玉兒,上來吧!讓你姐姐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讓我們一家人從此合為一體,永不分離。」

顏羅王緩緩地站了起來,道:「哪怕要背負所有的罪名,我也不會負你們的。」

他的右手撫摸著羅芙的臉,然後一手撫摸住羅芙胸前那比紅珠還要碩圓的處女的乳房,羅芙突然抓住他的右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黑夜裡,傳出顏羅王的痛呼聲,正當一些人覺得奇怪之時,外面的冬風陡起,吹掃著冬的落葉,夜裡迴盪著長久的「沙沙」般迷音,在這迷音中,莫名地又響起女人的一聲痛苦的尖叫,隨後,彷彿有了風吹過萬物的磨擦之暗響,彷彿是風嘯、又彷彿是葉鳴、再像是風推倒某物的碰撞聲,劈劈啪啪的、或遠或近的、飄飄渺渺的,卻令人清晰地感受到了:夜,在歡騰。

哪怕是冬的夜,似乎也來得熱騰了,像冰海突然起了波浪──

晚起潮,朝平息。

天微明時,顏羅王醒來,紅珠和羅芙一左一右地趴睡在他的身旁,他心頭沒有犯罪感,而是覺得一種無比的幸福和溫馨,想起昨晚他進入羅芙時她的掙扎隱隱地有了她小時候火辣的影子了,而當他以帶著羅芙的處女鮮血的命根探入紅珠體內的時候,他感到從未有過的溫暖,那種感覺,好像自己突然變成了孩子,在那一刻,又回到了母體裡,帶給母親歡喜,同時也帶給希望和祝福。

他思緒著,忽感右臉一陣濕熱,竟是羅芙偷偷地在吻他──她昨晚比她母親睡得早,所以也就起得早了。

顏羅王轉臉,笑道:「醒了?還痛嗎?」

羅芙若嗔若怨地瞪了他一眼,小聲嬌怨一聲,「痛死了,你得意了吧?」

顏羅王越是囂張地道:「還沒有,要你痛一輩子才滿意。」

「你──」羅芙彷彿怕吵醒紅珠,她頓了一下,壓低聲音道:「你是不是想報小時候之仇?」

顏羅王傲然地道:「我說過,男人長大了,都會打敗女人的,喏,現在你不是被我打敗了?」

「哥!」羅芙咬著顏羅王耳珠,輕輕的呼喚。

顏羅王震得幾乎要跳起來,他瞪大雙眼,道:「四姐,你怎麼叫反了?」

羅芙輕聲嬌嗔道:「蘭心她也大過你的,可她不是叫你哥嗎?在這種時候,人家喜歡叫你哥哥,難道不可以嗎?以後凡是我們私底下相處時,你都是人家的哥哥,我也大不了你多少,蘭心可以公然叫你哥哥,我就不能私底下叫你哥哥嗎?反正我們,本來就是很亂了的,不是嗎?」

顏羅王被她說得無話反駁,他道:「四姐,我出去了,你躺著。」

「這麼早,你要去哪裡?」羅芙還想繼續和顏羅王溫存。

顏羅王嘆道:「我想到劉府看看蘭容和我的女兒。」

「你的女兒?」羅芙不解地道。

顏羅王把蘭容救他的事情說了。

羅芙雖生氣,但也沒有什麼好責備的,她幽然道:「那你去吧!把蘭顏帶過來,可不能讓我們家的人留在別人家裡。」

顏羅王答應著,為免驚醒紅珠,他輕悄悄地落床,穿戴好之後,就走出廂房。其時因天未明,大家都沒起來,他就走出了宅院,朝劉府過去。

來到劉府之時,日頭已經半天高了,街道上人來人往的,顏羅王讓門僕進去通報了,他扛著斧頭在大門外等候,不久蘭容和金葉出來了。他看到金葉,心裡有些慌張,但金葉並不發言。

蘭容卻笑道:「羅王,你一大早找我有什麼事情?」

顏羅王道:「夫人,能夠借一步說話嗎?」

蘭容猜測顏羅王有重要事情,於是道:「進我屋裡說吧!」

顏羅王道:「我不想進去了,我想劉賢達不喜歡我進他的府的,你兒子也不喜歡。夫人,你陪我往城外走走吧!嗯,把蘭顏帶上,可好?」

蘭容點點頭,折回院子裡去了。

顏羅王獨自面對金葉,想起一件可怕的事情,他輕聲道:「你沒有懷孕吧?」

金葉也低著聲音道:「我又不像我女兒那麼年輕,自然有方法使我自己不懷孕,你是怕我懷孕嗎?若你喜歡我懷孕,我也可以幫你再生兩三個孩子的,你要嗎?我其實還很年輕。」

顏羅王聽了,在這冷天氣,額頭猛滲汗,他只是乾咳。

金葉又道:「我可能在揚州很長一段日子,有時候會悄悄去找你,以後凡我想你的時候,就去找你,你都要抽空陪我一些時候,因為我像我的女兒一樣愛你愛得無法自拔了。就這樣,這裡人眼雜的,我先進去了。」

顏羅王看著她的背影,目瞪口呆的,如果李福和李清玉知道他和金葉的秘密,不知要鬧得怎番地覆天翻?然而他來不及多想,蘭容就牽著蘭顏的小手兒出來了。

蘭顏看見顏羅王,歡叫道:「娘,紅髮叔叔哩,我要坐在紅髮叔叔的肩上。」

顏羅王立即彎腰下去,左手把她抱起,仔細地看著她漂亮的臉蛋兒,想到這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心中一陣激動,就輕吻著她的小臉蛋,笑道:「蘭顏喜歡紅髮叔叔嗎?」

「喜歡,喜歡紅髮叔叔的紅髮。」蘭顏天真地道。

顏羅王把她放到左肩上,她坐在顏羅王的左肩,用稚嫩的聲音道:「紅髮叔叔好高耶,蘭顏也好高的。」

顏羅王笑笑,一路上哄逗著蘭顏,在蘭容的陪伴上出了城。

到了城郊,顏羅王才道:「夫人以前救我,也是像蘭心一般的吧?」

蘭容怔住了,她雖是婦人,臉兒仍然會紅的,她道:「你、你都知道了?是你三娘說的?」

顏羅王停了下來,放開靈色斧,伸出右手去撫摸她艷傾萬方的臉,嘆道:「我又不是笨蛋,並不需要誰告訴。原來,我欠夫人的,不僅僅是一條命而已。」

蘭容幽幽地道:「對不起羅王,騙了你這麼久。」

顏羅王的手從她的臉離開,道:「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我來這趟,只是想問你,如果我要你帶著女兒跟我走,你會不會願意?」

蘭容無法回答。

顏羅王嘆道:「我陪你走半天吧!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離開揚州城的時候,我會把我的女兒帶走,我不放心她生長在劉府,劉賢達那般的人以及劉福生那種人,不會是她的好父親和好哥哥。」

蘭容還是沉默。

顏羅王抬頭看了看小蘭顏,發覺她有點睏了,他把她抱下來,以左手摟抱著她,然後彎腰再用右手提起地上的靈色斧扛在右肩上,對懷裡的蘭顏輕聲道:「蘭蘭,睡覺哩!」

蘭顏很快就睡著了,顏羅王和蘭容踩著郊外的枯草枯葉,兩人都很少說話,只是蘭容輕靠在顏羅王的右膀上。

當蘭顏再次醒來時,蘭顏要落地走走,顏羅王就牽著她的左手,而她的右手牽著蘭容的左手,在夕陽的映照下,兩道長的身影夾帶著一道小而短的跳躍著的影子,伸延到夕陽所照耀的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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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爵 | 2009-8-26 19:55:04

第十三章 ∼決鬥來臨∼

因為路照照及龍將、虎將的到來,顏羅王養傷也不能安靜,路照照一出現,兩人就開始吵架,而龍將、虎將卻把靈色武學秘訣給了顏羅王,天天逼著顏羅王去看那些秘訣,顏羅王偏不喜歡看書的,他一輩子就看過兩本書:《男人至寶》及路照照給他的靈色聖魂修煉之秘訣——這些不知道能不能算書的。

為了保全起見,龍將、虎將給顏羅王看的時候,都會守在顏羅王的身旁,有不懂的,他們就解釋,看得顏羅王煩透的時候,他們就把秘訣又收回來。如此過了一個月,顏羅王終於能夠落地走幾步了,而冬也終於到來。

此日,龍將和虎將又拿秘訣來逼顏羅王背,顏羅王皺著眉頭看了一陣,突然道:「你們能不能夠出去一陣?」

虎將不滿地道:「我們為何要出去?我們的任務就是看著你把靈色武學背熟,等你身體好了,還要看著練習。如果我們出去了,你偷懶睡覺怎麼辦?」

顏羅王叫道:「喂,老頭,在虎威賭坊的時候,你裝作不認識我,我還沒找你算賬,你現在想把我逼死嗎?」

龍將道:「這是規定。」

顏羅王哀求道:「你們在這裡看著,我不能安心地看,怎麼能夠背得熟?」

虎將道:「路照照怎麼選你這個不識字的傢伙為第四代?這些天老要教你認字,背了一個月也不見你背下來,問你什麼也不懂。」

顏羅王道:「所以你們就讓我靜靜地看,我的天資本來就不高,你們在旁邊像兩頭狼一般盯著我,我怎麼還看得進去?出去,要不然老子不學了,我操,老子沒什麼武學,也一樣打敗五行花主,打得她們落花流水的,你們急什麼?做了你們靈色教主,真像做男妓。對了,虎老頭,你的財產是否分我一半?你知道我最需要錢的,其他的,我不大需要了。」

虎將笑道:「那些財產本來就是靈色教的,我只是守著罷了。」

顏羅王歡呼道:「我終於成為有錢人了。」

虎將道:「不能夠隨便用的。」

「出去!」顏羅王火大了,吼道:「媽的,讓我做一回有錢人的夢也不行,硬要把我的美夢打碎,再不出去,老子就撕書了!」

虎將和龍將對望一眼,無奈地嘆氣,只得退出去,顏羅王叫他們把門掩了,他們在房前外站了一會,聞到裡面傳出來的燒焦味,急忙推開而入,只見顏羅王已經把那兩部秘訣燒得七七八八了,看見他們進來,他看著他們笑得很爽。虎將和龍將都傻了眼,要救已經救不及了,兩人的氣直往頭腦上衝,虎將最先吼叫起來,走過去就把顏羅王踢飛了,龍將急忙去撲火,救出幾片燒剩的碎紙,而虎將還在追打顏羅王,顏羅王大聲喊救,外面的人都跑了進來,羅紫玫、路喜喜、羅芙和凌思靜急忙攔住虎將。

虎將白眉橫豎,吼道:「快讓開,我要殺了他!」

路喜喜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龍將捧著那些紙灰,哀聲道:「他把秘訣全部燒了。」

路照照一聽龍將的話,也要衝過去扭打顏羅王,而顏羅王躲四女背後,喊道:「叫你們天天讓我背,我不燒它,它煩死我。媽的,養個傷也不給我安寧,你們實在是太過分了。」

路喜喜回頭叱道:「誰過分?你不想學,就不學好了,何必把秘訣燒了?」

顏羅王突然挺身喝道:「現在誰是教主?」

沒有人回答,顏羅王又道:「現在老子是教主,老子要燒就燒。你們說過,靈色教主的目標是娶五行花主,娶女人需要武功嗎?第一代本來就是錯誤的,把秘訣分成兩部,害我得了靈色聖魂後,還是打不過五行花主,難道也要我以後的弟子繼承了靈色聖魂之後,再千方百計地去等他們問『你的龍頭好漂亮』這種噁心的話嗎?從我起,靈色教全部權力回歸我一個人,所有的決定由我顏羅王拍案,也可以說,從我起,世間沒有靈色教,我什麼也不要了,他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但我要把靈色武學秘訣給燒了。你不看看你老爹活得多累?要他們幫忙的時候,他們躲一邊,找了半輩子也找不著,這樣的教主有個屁用,不當也罷。」

路照照聽到這裡,又拍手起來,叫道:「很好,果然不愧是黑屁股,深得我心,燒了就燒了,老子當了一輩子的靈色教主,結果半輩子成了沒用的男人,還真他媽的不爽,我以第三代教主的身分,贊成你的做法,哈哈。什麼靈色教主,什麼五行花主,都去他媽的!黑屁股,你果然是我的好徒弟,替師傅出了一口氣。」

上下兩代教主都發話了,龍虎二將也沒辦法,而且他們的確不能拿顏羅王怎麼樣。

雖說虎將伴隨過第一代教主,但他靜下來想想,也許第一代教主所要的,也是這般的結果吧!如今這顏羅王雖然沒有娶到五行花主,但與五行花主個個有情,就離開的金色花主和土靈花主都懷了他的孩子,或許木蘭花主也懷上他的孩子了,這四代的仇怨也總算解了,所有的東西都應該是回歸教主的時候了,但是,這第四代黑傢伙沒學會秘訣就把秘訣燒了,這以後該怎麼辦呢?

他道:「既然如此,這東西也不是我老頭的,我就不管了,只是,以後你黑小子被別人追殺的時候,別怪我們。」

顏羅王分開路喜喜和羅紫玫,站到四女面前,與虎將對立著,笑道:「你以為我顏羅王那麼容易被人追殺嗎?喜喜,帶我去見毒龍,我身體也好得差不多了,要跟他做個了結。」

紅珠急道:「玉兒,你又要殺人?」

顏羅王很簡單地回道:「嗯,不是殺人,只是斬蛇。」

眾人看到他說這種話時的笑容,都感到心頭一冷。

龍將不曾見識過顏羅王的殘酷,但虎將是清楚地知道的,他從背後搭手在顏羅王的肩膀,道:「雖然你很不懂事,我不見得很喜歡你,但某些時候,像你這種人真的讓江湖人聞風喪膽,叫靈色教威懾江湖,我希望有那麼一天,你能夠率領靈色教成為武林的代言人!」

顏羅王回頭,朝虎將微微一笑,道:「沒有那麼一天,因為我只想開妓院,不想知道什麼武林和江湖,我之所以殺人,是因為我喜歡殺他們!」

說罷,他跟隨路喜喜出去了。

出得房間,羅紫玫把靈色斧提了過來,顏羅王扛起斧頭,對眾人道:「你們最好不要跟過來,我跟你們先說明,我現在還像個人,待會就不是人了。喜喜,把關著毒龍的地方說給我聽,我自己去好了,你也別去了。」

路喜喜把關著毒龍的屋子說了,原來是在這院宅北面的暗屋裡,那裡整日有幾十個武士守著。

顏羅王笑道:「身體剛好,我去伸展一下筋骨,哈哈。」

眾人望著他的背影,路喜喜突然道:「留著毒龍的命,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紅珠嘆道:「沒有對錯的,但所有的仇,讓他去了結吧!這是屬於我們的仇,卻只能夠叫他一個人承受。如果不是他親手了結的,他這輩子也許都放不下,他是我的兒子,我瞭解他。」

路照照贊同道:「顏羅王的確是這麼一個人,我當初也見識過他的殘忍,一個能夠對自己生命和身體殘忍的孩子,在他長大後面對著仇人,自然更加殘忍,唉!」

凌思靜卻道:「不,哥很善良,我從來沒看見哥欺負任何一個善良的人,除了蘇州那一段錯誤的人生之外,他從來不欺負善良的人們的,他所殺的,都是十惡不赦的。哥他殘忍,只是對自己殘忍罷了。他笑的時候,你們以為他真的快樂嗎?他殺那些惡人的時候,也是流著淚的啊!他在生活裡微笑,可他哪時候不在噩夢裡掙扎?」


顏羅王聽不到凌思靜替他的辯護,他直接走到那暗屋前,那四五十個武士都讓開,顏羅王舉斧劈開門,裡面衝出很濃的腥臭味,光線突然的射入,靠坐在裡牆的瘦乾的毒龍用雙手擋住了光線。

顏羅王踏著滿地的屎尿走到毒龍面前,道:「毒龍,想不到你也有這天吧?聞著自己的屎尿過了一個多月的滋味如何啊?」

毒龍已經完全被廢了武功,此刻聽到顏羅王的聲音,他猛然撲倒在顏羅王的腳下,以哀求的眼神仰看著顏羅王,嘴巴張啟之間卻是沒有語言。

顏羅王朝外面道:「他是不是被點了啞穴了?」

其中一個武士回道:「回教主,這裡是鬧市,我們怕他叫喊,所以灌了他啞藥,他發不出聲音了。」

顏羅王回頭對毒龍道:「你在求我饒你嗎?」

毒龍猛點頭。

顏羅王狂笑道:「老子饒誰,也不會饒你。你不是說你很毒嗎?那就讓你看看是你毒,還是我顏羅王毒!」

他一腳踩在毒龍的頭上,把毒龍的頭壓在他自己的屙的屎尿上,喝道:「以前你叫老子吃你的屎,現在也叫你吃你自己的屎。給我吃,像條狗一般吃!」

他又一腳把毒龍踢飛,然後道:「老子半刻也不想留在這裡,可是有你在的地方,哪怕是糞池,老子也奉陪到底。」

他又一腳踩毒龍的頭到地,笑道:「吃啊!你不是說過你的屎很好吃的嗎?再不吃,老子把你劈成碎片!」

可憐瘦成乾的毒龍被顏羅王踩來踏去的,就是不能發言,張嘴之間,就含了滿嘴的屎尿。毒龍也許是被顏羅王踢怕了,乖乖地趴俯在地上,舔吃著自己所拉的屎尿,顏羅王站在他的面前只是狂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外面的武士一陣作嘔,悄悄地離去了。

武士走後,羽大蜀夫婦悄悄地過來看了一下,兩人就急急忙地走了。顏羅王對此一概不曉,倒是龍將和綠翠及羅芙走了過來,綠翠從破門裡看到裡面的情景,急忙叫龍將和她離去了,只有羅芙流著淚看著裡面的情形,雖說蜀山九龍害她很苦,可這些年,她都把蜀山九龍當恩人,總生著一些感情的。

只是這些感情,在她恢復記憶後,已經淡到沒有痕跡了。

但是,她總有著一些惻隱之心的。

看到毒龍趴在顏羅王的腳前吃屎,她由不得哭喊道:「玉弟,別這樣了,你讓他早點死吧!我求你了。」

顏羅王回頭,帶淚的雙眼凝視屋外的羅芙,忽然笑著點點頭,再度回臉之時,卻看見毒龍跪趴在地上仰望著他猛的搖頭,那意思是叫顏羅王不要殺他,但顏羅王的靈色斧已經散發著紅色的光芒,外頭的羅芙急忙背轉身去,屋裡的顏羅王的斧頭已經朝毒龍劈砍下去,沒有半絲猶豫,一爆鮮血隨著斧頭的起落而飛濺,顏羅王掄動如飛的斧頭砍在毒龍瘦乾的身軀,毒龍到最後也沒得喊一聲,就被他剁成了肉醬。

「來人,把這些垃圾掃出去餵狗!」顏羅王竭盡力氣的悲嚎。

那些離去的武士復又跑了過來,而此時顏羅王正從暗屋裡出來,扛著滿是血的靈色斧的他,全身也都是血,那些武士往裡一看,只見毒龍被砍成了肉泥與屎尿雜成一堆,他們都感到一陣噁心,開始不停地嘔吐,對顏羅王更是懼如魔鬼!

顏羅王不管這些,只是走到羅芙的背後,把身體軟軟地靠在羅芙的背上,無力地道:「臭豆腐,這就是我的真面目。」

羅芙回首抱住他,悲哭道:「不,你小時候不是這樣的,你那時多可愛,多可愛啊!」

顏羅王淒笑道:「原來你已經記起來了,我早該猜到的,你騙了我好久。」

羅芙哭道:「因為我喜歡你,我不要你做我的弟弟,我要你做我的男人,所以我才欺騙你的,太早承認,我怕你不會接受我這個姐姐。」

「連娘我都接受了,還怕你嗎?臭豆腐,待會幫我把身子洗乾淨吧!洗了身子後,你陪我睡,我殺人後,第一次強烈想要和女人歡愛,要的就是你。」顏羅王的雙腿一軟,跪倒下來,他的身體本來就沒有恢復,這一陣身心疲憊的,連身軀也支撐不住了。

羅芙把他扶起來,扶持他回去。


回到前院那閣樓前,眾人竟然都不敢看顏羅王。

顏羅王抬頭笑了笑,說出驚人的話,「三娘,你和四姐幫我洗乾淨這些血,然後你們陪我睡覺,我現在想要你們兩個。」

眾人猛然抬頭,瞪視著顏羅王,他們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外就衝進來一個人。

那人喊道:「顏羅王,你做事果然夠魄力!俺鐵龍要和你決鬥,以生死論之!」

顏羅王回頭看見鐵龍,他笑道:「現在不行,因為我還不能全力地面對你。」

鐵龍冷然道:「好,那就約在半月後,那時你一定要恢復,因為那是對我鐵龍至少的尊敬,因為你雖殺了我鐵龍許多兄弟,但俺鐵龍還是敬重你。」

顏羅王道:「我定會全力以赴,讓你死得心服口服。」

「俺也會讓你死得心服口服。半月後,城東郊,北墓坡,俺等你!」鐵龍喝罷,轉身出去了。

顏羅王嘆道:「一切,都快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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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t5901
男爵 | 2009-8-26 19:54:43

第十二章 ∼靈色主將∼

黃昏時,羅紫玫和凌思靜正替顏羅王擦身之時,那草小華突然走了進來,房間的三人都沒料到她會這般貿然闖入,顏羅王赤裸的身體也不及用新的被單蓋上,可她竟然可以坦然地走到床前,看到顏羅王的裸體,她的水眼還發亮。

羅紫玫喝叱道:「草小華,你幹嘛突然進來?」

草小華道:「我是來通知主人的,有一個叫路照照的男人在找主人。」

「路照照?」顏羅王驚叫起來。

羅紫玫卻首先道:「那你也要敲門才進來啊!你無聲無息的,你這是做下人的本份嗎?」

草小華垂首道:「我一時忘記了,請夫人見諒。」

羅紫玫聽到草小華叫她為夫人,她臉兒雖紅,氣卻消了大半,道:「你去轉告那人,就說你的主人現在不見任何人。」

「不,草小華,你讓他進來吧!」顏羅王急忙道。

草小華依依不捨地看了一眼顏羅王的裸體,然後吃吃地笑著離開了。

羅紫玫惱道:「爛芋頭,你收的什麼僕人?怎麼看她都像個騷包,看她剛才的樣子,恨不得把你吃下去。」

顏羅王笑道:「豬豬吃醋啦?呵呵,讓她看看也無妨,我顏羅王也不是怕看的。」

羅紫玫諷刺道:「是啊!你是不怕看,你這裸露狂,你當然不怕看了,哪天你到大街上裸跑,你都無所謂哩!」

顏羅王道:「我以前裸露胸膛,那是有原因的。現在知道,靈色三將都已經見過我了,所以我就不必再裸露胸膛了。老實說,我真是有點喜歡裸著胸膛,這習慣越來越叫我喜歡了,我這胸膛裸在空氣中,讓我覺得很威風。」

羅紫玫笑罵道:「你最威風的時候,是幫別人暗夜裡砍柴,把整條街都吵得不能安寧的時候。你威風?你砍柴吧!」

顏羅王微笑著,聽到外面一陣聲響,他急忙道:「快,快用被子把我蓋住。」

羅紫玫道:「你不是說你喜歡裸露嗎?」

「關著門的時候喜歡。」

顏羅王隨口回答了一句,兩女就急急地把換過的新被單蓋在他的身上,就見紅珠和羅芙領著路照照進來。

顏羅王看見路照照光彩照人的,完全沒有當初乞丐的半點影子,他就氣得想起來把路照照掐死。

路照照卻笑得很囂張的樣子,他道:「啊!黑屁股,你還沒死啊?我以為你已經去見你的兄弟閻羅王了,想不到你不但沒死,還有兩個漂亮的女孩陪在床邊啊!哈哈!」

顏羅王抓狂道:「思靜,去拿我的斧頭過來,我劈了他!」

路照照一聽,立即跑出門去,當顏羅王以為他是怕了逃跑之時,他又折轉入來,手中還提著那把靈色斧,他道:「是不是這把啊?哈哈,在我手中了,你怎麼劈我?真的要劈我的話,我就給你好了,可你有力氣拿嗎?沒力氣吧?沒力氣,我就替你拿著好了。」

顏羅王被激得幾乎嘔血,掙扎著要起來和路照照廝打,卻沒有什麼力氣。

路照照變本加厲的在顏羅王眼前大跳舞,還邀請紅珠道:「小娘子,要不要和我跳一支舞?」

紅珠道:「親家——」

「不要叫我親家,叫我色色美男,我比你兒子帥多了。啊!你怎麼能叫我親家?」

紅珠道:「你的兩個女兒都是我家玉兒的女人。」

「什麼?我有兩個女兒?哪兩個?」

羅芙道:「路喜喜、土靈花主霸靈。」

路照照臉面變色,指著顏羅王問道:「都是他的女人?都和他睡過了?」

羅芙紅著臉點頭。

路照照沒心情跳舞了,他吼叫道:「顏羅王,我要掐死你!我以為你小子只騙了我大女兒,原來把我一直不知道的小女兒也騙了,我還沒見過我那小女兒,她竟然就被你睡了,我要掐死你!」

羅紫玫和凌思靜急忙把他攔住,他就叫道:「你們兩個快閃開,我路照照不想以大欺小。」

凌思靜道:「那你欺負哥,不是以大欺小嗎?」

「你是誰?」

「我是水晶花主凌思靜啊!路叔叔。」

路照照忽然笑道:「對,就要叫我叔叔,哈哈,叫得我比你爹年輕多了,真爽!不過,叫我色色叔叔,更好聽些。」

外面傳來凌圖的聲音,「大哥,你怎麼可能比我年輕?」

路照照掉頭就道:「你女兒叫我叔叔,就證明你比我老,你不服嗎?」

凌圖笑道:「沒有什麼不服的,我只是順便帶三個人來見你。」

「什麼人?」

「看見你就知道了。」

路照照怒色沖沖地道:「把他們給我喊進來,媽的,老子非拆了他們的皮。」

只見從門外走入三人,最先進來的是路喜喜。

路照照看見路喜喜,沒有多大的反應,似乎早已經知道路喜喜就是他的女兒,但接著進來的兩人卻令躺在床上的顏羅王跳將起來,那兩人赫然是:虎威候和綠翠的夫君阿龍。

路照照見到兩人,就走了過去,猛踹兩人的屁股。兩人都不敢躲,就連虎威候這等年紀了,被路照照踢屁股,他也不敢躲避。

路照照已經完全沒有武功,他狂踢了一陣,洩氣了,罵道:「你們這兩個混蛋,看著我被五行花主那五個娘們圍攻,也不過來給我解圍,害老子半輩子性無能,不知錯過多少艷福,你們怎麼補償我的前半生?若我知道你們的老窩在哪裡,我早去殺了你們。」

虎威候乾笑道:「這也怪不得我們,鳳將她拿著靈色斧走了,你沒靈色斧,拼不過五行花主,我們去了,也是徒添傷亡。再說了,祖訓言明,要三將一致意見的,鳳將都離你而去,我們怎麼敢出面?且我們知道你和五行花主中的兩個有牽連,她們不會真的要你的命,只是把你的武功封印罷了。」

路照照喝道:「那比我的命還要重要,你們這兩個混蛋,害我不敢找她們,如果我不是因為性無能,霸敏她也不會早逝,只要她能夠渡過三十歲,她就一生安然無恙的,你們害我的三個情人死了兩個,你們這兩個混蛋,我殺了你們!」

路照照雙手就去掐龍將的脖子,龍將被他掐得咳嗽,也不敢反抗。

綠翠衝了進來,猛然推開路照照,哭喊道:「你想掐死阿龍嗎?」

路照照看看綠翠,突然坐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虎將過來安慰道:「其實不是不想幫你解圍,而是我們趕不及。你那時和五行花主中的兩個都是那種關係,我們也想不到她們兩個會和其他三個聯手對付你,那土靈花主她是明白你被封制功力後的後果的,但她還是和其他四個花主封制了你的功力,她是懷著必死之心的。這些怪不得你,也怪不得我們。雖然恨你不爭氣,但你選的第四代卻非常不錯,這傢伙很殘忍,但卻對女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他把五行花主全部都馴服了,完成了第一代交代下來的使命。你和第二代,雖然長得比他帥,可都沒有他的能力。」

「什麼能力,我路照照不及他黑屁股?!」

路照照大哭著走到顏羅王床前掀開被子,眾人往那一看,驚呼出來。

路照照急忙又把被單蓋上了,轉頭帶淚乾笑道:「是不怎麼及得上,哈哈!」

路喜喜罵道:「你、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路照照受女兒這一罵,不敢笑也不敢出言,只是凝視著路喜喜,深情地喊出女兒的名字,「喜喜!」

路喜喜心中雖恨路照照,但路照照多少年未曾喚她的名了,此時聽到父親的呼喚,她的淚催得急,投入路照照的懷抱,哭道:「爹,女兒好想你!」

路照照哭喊道:「爹對不起你們啊!」

顏羅王氣道:「老東西了,還學小孩一般哭,也不知羞。」

路照照掉頭道:「黑傢伙,信不信我掐死你?」

顏羅王道:「有種就等我傷好,看誰掐死誰!媽的,害得老子被無數的婆姨追著滿街跑,老子可不是你這般老色狼,還說給我什麼易容術,卻只是教我染頭髮,又說留有財產給我,害我得去當土匪。路照照,你這害人精,有種給老子等著。」

路照照笑道:「我沒種,我怎麼有兩個女兒?」

提到他的兩個女兒,他的心又不順了,突然吼道:「黑屁股,你把我的兩個女兒都騙了,我要掐死你!」

顏羅王道:「是你自己讓我叫五行花主去做妓的,誰知道其中之一是你女兒啊?」

路照照糊道:「媽的,都做你一個人的妓女嗎?」

路照照這句話得罪了這裡的所有女人,她們都哼出一聲,眼睛殺人似的瞪著路照照——他當沒看見。

顏羅王也喝罵道:「我操,我倒覺得老子是她們的妓男。」

路照照放開路喜喜,拍手叫好道:「好好,你的確有做妓男的天分,你不是要開天下第一的妓院嗎?這世道似乎還沒有妓男,你做了妓男,你家不就是天下第一的妓院嗎?」

「我切!我情人開的就是天下第一的妓院,還用得著我開嗎?」

路照照道:「那是我女兒開的,干你屁事!」

顏羅王發覺爭不過路照照,又無法起來跟他幹架,他就擺臉過去,不想與路照照多言了。

紅珠此時悄悄地把綠翠帶出去了,羅紫玫和羅芙也急忙跟了過去。

凌思靜卻坐在床邊,對路照照道:「路伯伯,你別吵了,他需要休息。」

路照照眼睛瞪得老大,道:「小靜靜,你怎麼叫我伯伯了?」

凌思靜賭氣道:「因為你惹思靜生氣了。」

路照照道:「那好,我不惹你生氣,你記得叫我叔叔,別喊我伯伯,把我喊老了可不好。」

緊接著,他一把抓住虎將和龍將的手,把兩人拖出去,吼道:「你們兩個混蛋,跟我出來,非得跟你們算清楚半輩子的賬不可。」

凌圖笑道:「我也出去看熱鬧,好久沒這麼熱鬧過了,一些老朋友都過來了,哈哈。」

路喜喜在凌圖出去後,把門反鎖了。

顏羅王轉過臉道:「他們什麼時候來的?」

路喜喜氣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顏羅王不知路喜喜為何生氣,他問道:「喜喜,你怎麼了?」

「你想想你剛才說了什麼話。」

顏羅王疑惑道:「什麼話?」

凌思靜笑道:「哥,你說你是我們的妓男,所以姐姐生氣了。」

顏羅王尷尬地道:「那是為了和你爹吵架才隨口說出的,我怎麼可能甘心做妓男呢?」

路喜喜嗔罵道:「你還說?」

顏羅王笑道:「請打我的嘴巴——但要輕一些。」

他把臉湊過來的神情,惹得兩女都笑了,不料他又是一陣咳嗽,嘴角痛得有些拉扯,兩女都急了。

顏羅王道:「沒事的。」

與此同時,凌思靜身子一彎,右手摀住心口,冷汗從她的額頭流滲出來。

顏羅王察覺到了,急問道:「思靜,你怎麼了?」

凌思靜強笑道:「沒事,哥,讓喜喜姐姐照顧你,思靜出去一會。」沒等顏羅王答應,就走了出去。

顏羅王轉而問路喜喜道:「思靜的身體好像並不好?」

路喜喜經他這一問,本想把凌思靜的事情說出來,因為她也知道凌思靜的時日已經不多了,最近心痛的的強度及頻率都在增,但她想到顏羅王此時也是重傷在身,她就道:「沒什麼,可能是傷風了。」

顏羅王心中一寬,舒出一口氣,道:「靈色三將及你父親為何都來了?」

路喜喜道:「虎將和龍將各保藏著靈色武學的上下部,他們是來把靈色武學傳給你的,雖然我爹也懂得,但祖訓有明言,不經他們同意,他是不得傳你武功招式的,他們觀察你一些日子,雖然不見得很喜歡你,但覺得你能夠完成第一代交代下來的使命,所以還是承認了你,要把靈色武學全數傳於你了。」

顏羅王道:「我總有一件事不明白,靈色教主的使命到底是什麼?」

路喜喜嗔道:「很無聊的,第一代因為沒與五行花主結合,而導致世仇遠結,因此,在他死前,他想消解這段仇怨,便交代下來,每代靈色教主都以娶到五行花主為目標,直到把五行花主都娶到為止,所以靈色教的教主擇徒的第一條件都是英俊高大,誰知道我爹當初會選你?那時你既不高大,更不帥。但是,他胡亂選的人,卻似乎選對了。我娘也知道這些的,只是她醋勁太大,所以離開我爹。」

顏羅王笑道:「那你的醋勁又有多大?」

「大過我娘的!」路喜喜嗔怨著,輕捶在顏羅王的胸膛。

顏羅王慘叫一聲,「謀殺親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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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t5901
男爵 | 2009-8-26 19:53:44

第十一章 ∼三杯之嘆∼

顏羅王醒來的時候是翌日的清晨,他睜眼看見李清玉睡在他的身旁,他伸出手,牽扯得他的胸部疼痛,但他還是把手放在李清玉的臉上,很輕地撫摸著。李清玉感到他手的溫度,也醒轉過來了,她迷睜著一雙美眸,任由顏羅王撫摸她。

顏羅王道:「什麼時候睡到我身旁的?」

李清玉柔嗔道:「你睡著的時候。」

顏羅王道:「我以為你真的回京城了。」

「所以你就騎馬狂追了我兩天?」李清玉笑問道,在她的臉上綻放花般的溫笑。

顏羅王好想吻吻她,可他身體動作不了,他道:「不想讓你走得無言,你總得留給我一些話吧?」

李清玉道:「我根本沒有離開揚州,所以才沒有和你道別。只是我爹娘到了劉府,我就被我爹暗裡叫過去了,所以欺騙你說我回京城了,因為我爹他不願意讓我跟你,他說,家族不會贊成的。他以前和我娘時,也受到家族的百般阻撓,所以事先給我警告,可他知道我肚裡有了你的孩子,他也很無奈。他對那劉福生很好,他自己被路照照廢了武功,但最近卻在教劉福生武功,我怕劉福生會對付你,我很不喜歡他,可他整日纏著我。」

顏羅王清楚李福為何對劉福生那麼好,因為劉福生長得跟李福很相像,再加上他所知道的一切,他猜測劉福生就是李福和蘭容的兒子,從「劉福生」這名字可以得知,「福生」不就是「福」生出來的兒子嗎?李福自己當然是不能生孩子的,可他卻能夠讓蘭容替他生孩子,畢竟他是蘭容的第一個男人。

他道:「清玉,我想問你些事。按理說,我以前只算是個大孩子,而當時劉福生是個成熟的長得很好看的男人,而且又是很有身分的,為何你那時不選他,偏要喜歡我這個黑不溜丟的砍柴郎?難道你那時就知道我會生得這般高大強壯嗎?」

「呸!誰貪圖你高大強壯?你現在弱得連動的力氣都沒有,還說高大強壯哩!你也不害羞。」

「我本來就是個不知羞的人。」

李清玉突然一口咬住他的手指。

顏羅王叫道:「李清玉,鬆口啊!這手指可不是手臂,手臂咬下一塊肉還在,手指咬斷了就慘了。」

李清玉鬆口嗔罵道:「誰叫你要碰別的女人?我跟你說,我不能嫁給你,我李清玉可不願意和她們一起嫁給你,雖然在她們面前不說話了,可我這是跟你悄悄說的,說的是真的,你知道嗎?」

顏羅王看著她清艷嬌美的臉,雖不知她說話的真假,但他想以她驕傲的性格,她應該也是不能夠接受他身邊圍繞著許多女孩的,其實不止是她,就說蘭心的任性、霸靈的霸道,這三個女孩中誰又甘願和別的女孩共同分享一個男人呢?路喜喜似乎接受了,但那僅是一種較成熟的表現而已,並不見得路喜喜真心地接受。況且羅紫玫和羅芙,雖因他是她們的弟弟,不想煩他,可這些女孩中,誰個不想把他獨佔的?或者他顏羅王這輩子沒什麼值得炫耀的,就這艷福夠他炫耀了,可這艷福,叫他多少難以承受!

這些女孩中,他到底最愛的是誰呢?他分不清楚,他若分得清楚,他的心也不會被她們撕成一片片的——或者男人的心,在對待女人的時候,本來就是不完整的吧!

李清玉幽然一嘆,嫩手撫摸顏羅王的胸膛,道:「不想迫你了,你娘說的,你的人生本是被迫出來的,但我心中又不甘,所以要離開你。不是因為不愛你而離開,而是正因為太愛你了,所以才會離開的。你可以恨我,因為我也恨你。」

顏羅王無言,他感到心中有說不出的痛,比他胸膛的傷還要痛上好幾倍。

「我們之中,你只承認思靜是你的妻子,不想這般的,但還是要說你是對的。記得對她好些,別再傷害她,別讓她有任何遺憾,因為我不願意看到你將來後悔。該說的話,我都說了,我走了。」

李清玉的美眸終於流落清露般的淚水,顏羅王顫抖著聲音道:「讓我、讓我再一次,擦一擦你的眼淚,我怕以後再也無法撫摸你,我這次已經無法去追趕你,而且我再也沒理由去要求你什麼,只求你讓我摸一摸你為我流落的眼淚,就好。」

李清玉撐起上身,把臉靠過去,顏羅王舉起手顫抖地拭摸著她的眼睫、她的眼角、她的眼淚、她的悲傷,忍不住心中一陣劇痛,不停地咳嗽,李清玉埋臉下去瘋了似的吻他,在他的臉上都吻遍了,才落床來,著了鞋就哭泣著跑了出去。

顏羅王看著她的影子消失,閉上雙眼,痛苦地呻吟一聲,雙眼簾合上兩顆淚珠。

一會之後,他聽到腳步聲,一隻溫柔的手兒輕拭著他的眼淚,他聽到了凌思靜清脆明麗的聲音,「哥,不要悲傷,還有思靜哩,思靜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的,思靜陪你直到思靜告別人間的那一刻。」

顏羅王緩緩地睜開雙眼,看到精靈般的凌思靜、玫瑰似的羅芙、白荷樣的羅紫玫,他朝她們微微一笑,道:「都坐我身邊來吧!」

三女中,羅紫玫捧著一盤溫水,羅芙和凌思靜各拿著一條毛巾,她們都坐到床沿上,羅紫玫坐在中,凌思靜坐在顏羅王的臉旁,羅芙坐在他的腿邊,凌思靜掀開那並不厚的被單,顏羅王赤裸的軀體出現在三女眼裡,羅紫玫和凌思靜都是見過的,只有羅芙未曾得見——小時候的顏羅王和現在的顏羅王的身體是有很大差別的,偏她又是坐在顏羅王的腿邊,那就看得更清楚了,她的臉紅得就像火玫瑰一般。

可她畢竟不是一般女孩——從小都不是!

她小時候可是辣得要命的,比霸靈還要霸道還要無理還要辣,只是經一場劫難,變了性格,變得冷漠了,此時雖然已經恢復記憶,但既養成的性格卻是難變回去的,況且顏羅王還不知道她恢復記憶這回事哩!

凌思靜已經把毛巾放入溫水裡,扭乾了毛巾,用毛巾輕擦著顏羅王的臉龐,而羅芙卻沒有半點動作。

羅紫玫嗔道:「你怎麼還呆愣著?不幫他擦身嗎?」

羅芙驚醒,連忙把毛巾沉入溫水盤裡,然後提起來扭乾了,就要去擦顏羅王的腳。

羅紫玫又道:「先從上面擦過去,你幹嘛先擦腳底?」

羅芙抬眼看看羅紫玫,一臉的紅艷,然後她低頭看著顏羅王的胯間,那雙手拈著毛巾要覆過去,至半途中,忽地把毛巾放入水盤裡,羞然道:「我、我不幫他擦身了,我出去陪娘煮藥。」

雖然她在顏羅王面前表現得沒有恢復記憶,而且紅珠和羅紫玫等女也替她保密,但眾所周知的,她一早就認了紅珠為娘,也認了羅紫玫為姐姐,只是她還沒有認顏羅王是她的弟弟——憑什麼?就憑她羅芙還在失憶中,嘿呵!

但顏羅王多少猜出一些來了——他也不說破。

看她轉身跑出了廂房,顏羅王開玩笑地道:「我那裡真的很難看嗎?竟然嚇得她逃跑,她以前可是很不怕的,還往我那裡死命的打,害我痛得哭了好久,回去讓蕭娘吹噓噓!」

羅紫玫把水搬放到一邊,接著拿起毛巾,替顏羅王擦拭下身,一邊擦一邊道:「三娘和我說的,你那裡的確夠恐怖的,她見到都怕。」

這次換顏羅王尷尬了,他道:「嗯咳,三娘怎麼和你說這些話?姐,可我卻不見你怕耶!」

羅紫玫嗔叱道:「我比三娘生得高壯,可也是很怕的,但是,但是,也很喜歡——」

她越說聲音越低,臉兒也有些淡紅了,她瞄眼一瞧凌思靜,只見凌思靜白嫩的臉像被紅水晶映照出來的影像一般。

凌思靜羞然的模樣,令羅紫玫越感羞澀,兩女於是無言,默默地擦拭著顏羅王的身體。

待她們擦完,顏羅王小心地問道:「她們呢?」

凌思靜和羅紫玫對望一眼,凌思靜道:「喜喜姐姐回會賓樓了,說會再過來看你的,霸靈和蘭心姐姐已經離去,她們只說回家,其他的都沒有說。」

顏羅王道:「來這趟,只是為了讓我顏羅王再欠她們一命嗎?」

他的手輕按在胸口,臉上仍然呈露微笑,但瞭解顏羅王的兩女,卻知道他的心口正在抽痛,只是習慣性地對她們笑而已。

兩女對望一眼,各自流淚,凌思靜道:「哥,你安心休養吧!不要想太多。」

顏羅王嘆道:「思靜,對不起,本該是我和你的好日子,卻讓你擔憂傷心的,等我好了,再隆重地娶你。」

凌思靜道:「這怪不得哥的,有哥的話,思靜就夠歡喜了。」

羅紫玫捧起水盤,道:「玉弟,你躺一會,待會娘就會把藥和補品端來給你,你的傷,可能要休養三四個月的,但你的身體和平常人不同,會比平常人好得快好幾倍。毒龍我們只是困著,還未把他殺了,因為娘不讓我們的手沾血,她說女人的手應該是乾淨的。」

顏羅王道:「你代我謝謝娘吧!我不好在娘面前提這事的。你們小心些,因為九龍中還有他們的老大鷹龍,至於那個鐵龍,他不會暗算我們的,即使他要為他的兄弟報仇,他也會光明正大的來,他還算條漢子。」

「嗯。」兩女應答著,退出了顏羅王的房間。

顏羅王仰望著天板,喃喃自語道:「真想喝三杯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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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爵 | 2009-8-26 19:53:25

第十章 ∼深夜傾談∼

蘭心醒來時,顏羅王還在睡,她悄悄地穿上衣服,爬越過顏羅王,下床著了鞋就打開門出來,其時夜色很深了,但在閣樓裡卻還有一群女人守在外面,閣樓是關著的。

蘭心看見面前一大群人,羞得要縮回去,蘭容就道:「心兒,出來吧!都是婦人了,還害什麼羞呢?誰不知道你在裡面幹了什麼事的?」

蘭心看了看留守在這裡的人:李清玉、霸靈、羅芙、羅紫玫、凌思靜、紅珠、蘭容、路喜喜,加上自己,共九個女性,據她所知,都全部與顏羅王有關係的,蘭容還給顏羅王生了蘭顏,李清玉和路喜喜都有了身孕,她想到以後要跟這些女人共享顏羅王,她心裡就很不甘、很難受。

她投入蘭容的懷抱,嬌嗔道:「姑姑,你說話好壞,蘭心要不理你了。」

霸靈走過來,拉起蘭心,就猛親蘭心的臉。

蘭心一邊推拒她,一邊怒道:「野丫頭,別吻我,我討厭。」

霸靈笑道:「這是給你的獎勵,是你救了我的僕人的。」

「哼!我聽說你不是回土靈堡了嗎?怎麼現在還在這裡?」

霸靈傲然道:「若不是我回來的及時,我的僕人早給人害死了。我在途中被我姥姥捉住,我把委屈都說了,姥姥就押著我回來,要找我的僕人算賬,不料發生這事。蘭心,明天我把姥姥介紹給你認識,現在夜深了,她睡了。」

蘭心推著霸靈,道:「你放開我,我要回家。」

蘭容道:「心兒,你爹娘來過了,他們沒有說什麼。」

蘭心道:「姑姑,可是我總覺得對不起燕師兄,燕師兄對我那麼好的,我答應跟他成親,卻在大婚之日逃跑了。」

蘭容嘆道:「不要覺得對不起他,其實他也對不起你的。心兒啊!羅王沒跟你說燕中的事情吧?羅王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不說罷了。劉敏的肚子裡有了孩子,那是你燕師兄的,而且你燕師兄也很喜歡敏敏,是真心的喜歡。男人啊!都能夠同時喜歡好多個的,不像我們女人。」

蘭心對於燕中與劉敏之事並不介意,她聽到此處,只覺胸口輕鬆了許多,她問道:「劉敏不是喜歡哥嗎?」

「你口中的哥是誰?」

蘭心的嫩臉緋紅,輕聲道:「就是黑鬼。」

蘭容笑道:「他好像比你小吧?」

「可人家就要叫他哥。」

蘭心跺腳的樣子很可愛,眾女都笑了,紅珠道:「叫什麼都無所謂,喜歡著,就叫吧!」

蘭容道:「關於敏敏和羅王的事情,也許你們都聽羅王承認過是他做的,可在這裡,我告訴你們,那事不是羅王做的,至於是誰做的,我就不說了。」

她慚愧地一嘆,劉敏的清白毀於劉福生,她是清楚的,只是劉敏不方便說,她做為劉福生的母親,就更難說出口了。

紅珠也道:「玉兒沒有否認,也許是為了保護她吧!」

蘭容點點頭,道:「嗯。」

李清玉此時道:「蘭姨,我想回去了。」

蘭容正欲說話,紅珠就問道:「清玉,你不是說回京城了的嗎?怎麼你還在揚州的,卻為何不來見我們?」

今日一天在忙,而且李清玉是在顏羅王出事後才出現的,紅珠一直想問,卻沒問。

李清玉垂首道:「我本來是要回京的,可剛好我爹娘來了揚州,我就留下來了,幾次要過來看看的,可我爹他不准我過來。」

紅珠嘆道:「我家玉兒都對不起你們,可我知道他的心裡都有你們,偏偏每個都傷害了,唉。」

眾女無言,紅珠又道:「今晚大家都在這裡睡吧!明早誰要走的,我做娘的也不敢留你們,你們都是有身分的女孩,不像我,我是個沒身分也沒地位的女人,所以我對男人沒有任何要求,當初也是作別人的妾,同姐姐們一同侍候一個男人,現在也活過來了。今日之事,都是因我而起,玉兒為了保護我,不知多少次不要命了,這次也是,他從來沒為自己想過的,這孩子殺人的時候是很可怕的,活像地獄裡來的閻羅,可在我的眼中,他是我最疼愛的孩子,也是我最愛的——」她垂首下去,頓了一會,接著說出兩個字,「男人。」

在這裡的所有女性,都明白她與顏羅王之間的不倫之情,那也是兩人的命運造成的,只是已經成為事實,要改變,總也難。

紅珠見大家都沉默,於是繼續道:「也許你們都是很優秀的,都不會懂得我們這些平常人家的女孩。我們幾乎是無能言喜歡的,像我與玉姐——紫玫、芙兒,娘也不怕在這跟你們說,我和你們的娘,其實並不愛你爹。我們是他買來的,他也只把我們當作發洩和生育的工具,甚至把我們當作妓女,可我們仍然沒有怨言,只要他養著我們,我們就覺得幸福了。不止我和玉姐,其實這世道,很多女人的命都是如此,沒有愛也沒有情,卻必須成為那個男人的私有品,而那個男人總是有著許多這樣的私有品,即使有了,他們仍然無法滿足,還會去妓院、出外面買女奴,遠的就不說了,就說蘭容他丈夫吧!家裡不是養著很多妻妾嗎?可他還是會去妓院,那年還想姦淫我,若非玉兒出現,我可能——」

她看了看蘭容,發覺蘭容並沒有生氣,她則再道:「當時玉兒什麼也不會,而且還是小孩子,卻用一把鈍鈍的砍柴斧保護了我。而且我相信,那時在他的心中,我純粹只是他的娘。至於後來的發展,那或者是命吧!是命讓我知道如何去愛一個男人,去感受一個男人的愛。哪怕這愛只是那個男人感情中的百分之一,也夠我這樣的女人滿足的了。本是無可言愛的,也終於懂得愛了,即使對象是自己奶大的兒子,我愛得也無悔的。但我並不求什麼,我只求他能夠活得很好,活得很好哩!他總是我的兒子,我曾經說過,我這身子與其給別人糟蹋,不如給我的兒子享用。這話我以前說了,我現在仍然可以這麼說。」

「你們都是可以驕傲的女人,然而,當你們真的嫁了人,即使不是嫁給我的兒子,你們所嫁的也必定是權傾一方或是富貴一地的男人家,那樣的男人,永遠不可能只屬於你們自己的。因此,你們所想要的,獨佔一個男人的念頭,只不過是年輕時的妄想。哪怕以你們的力量,形式上能夠控制,但實際上他們仍然在外面有著女人。除非你們願意嫁給一個沒有本事的男人,可是,你們想想,一旦那人娶了你們,不就也是有本事的男人了嗎?這最好的例子莫過於蘭容的丈夫。對不起,蘭姐,又說到你了。」

「我兒不算一個有本事的男人,他沒權,甚至沒有幾分錢,可他是條鐵錚錚的漢子,他坐得正、頂得天!他永遠都笑著,可是你們知道他心裡有多苦有多累?我知道他欠你們許多,可是做為一個母親,我不希望看到他活得太累,如果你們不能夠原諒他的多情,則選擇離他而去,他再痛,痛個一輩子,也不會累個一輩子。我們母女三人與他本是一家,我可以是他的母親,也可以是他的女人,她們可以是他的姐姐,也可以是他的女人。你們可以做他的女人,也可以不顧他而去,我都不強求你們,只是別在他面前爭來吵去,也別讓他的心負荷太多。他從小就負荷著很深的仇恨,負荷不了你們的情啊!」

紅珠說得眾女都落淚,她站起來,道:「你們誰要離去,便動身吧!我知道你們並不怕走夜路,你們比男人還強的。如果不離去的,就請照顧他。思靜,你不能太累,我看你今日臉色很不好,你陪娘睡好了。」

凌思靜隨紅珠入了廂房。

霸靈道:「蘭心,你和我睡吧!我們說悄悄話。」

蘭心反射性地道:「我為何要與你這野丫頭睡?」

霸靈道:「我們兩個最親熱啊!」

「誰和你親熱了?我懶得理你,我自己睡。」

蘭心隨便入了一間廂房,正巧是霸靈的,霸靈就跟著走過去,蘭心急忙把門關了。

霸靈在外面叫道:「蘭心,那是我的房間啊!你讓我進去。」

羅芙也拉著羅紫玫的手,道:「姐,你和我睡吧!」

羅紫玫爽快答應了。

路喜喜走到霸靈身後,輕聲道:「靈靈,你跟姐姐睡,別鬧蘭心了,她很累的,你也是,你今日流了很多血的,姐和你說些話,嗯?」

霸靈回臉看看路喜喜,點了點頭,卻突然看見李清玉還未動,她就道:「喂,李清玉,你要睡哪裡?」

李清玉沒有回答她,直接走入顏羅王所在的廂房,霸靈就要衝過去,卻被路喜喜扯住了。

路喜喜道:「靈靈,讓她陪他,他現在很需要她的,李清玉雖然高傲,但對於他,她是很溫柔的,也很能安慰他,因為她是他心靈的最初啊!」

霸靈很不情願地跟她姐姐進屋了,進到房裡,兩女躺下。

路喜喜道:「靈靈啊!以後別跟她們吵,要吵也不要在思靜面前吵,今日思靜為了羅王的傷,幾乎昏厥,我怕她再受一次刺激,就會沒命的。如果你不能安靜,你暫時離開這裡,待思靜安靜幸福地走了,你才回來,那時你要怎麼吵就怎麼吵。羅王他娘今日說的話,是為了思靜的,今日可是思靜的大喜之日,卻成了她生命中的終結點,因為今日,她的壽命不知縮短了多少,你看到她今日心痛的樣子沒有?看得人都心疼哩,那麼好的女孩,卻是那般的命。若說苦,她比你們都苦的,我想她曾經也是很想獨佔羅王的,只是因她的命運,她只得替羅王選擇適合羅王的女孩,把自己所愛的拱手讓人,否則真要爭的話,你們沒有一個爭得過她。她看起來是最柔弱的,卻是你們之中最強的一個,同樣的,她看起來是最安靜的,但在羅王面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最具威力的。這麼多女孩,羅王只承認她是他的妻子,由此可知了。」

霸靈幽傷道:「那我呢?我在他心中算什麼?」

路喜喜笑道:「你在他心中同樣的重要,否則他不會要了你。你知道嗎?你離開那天,他到姐那裡,他喝醉了,是為你,後來又醉了一次,是為李清玉。在他心中,我們都是他不能割捨的,但他總感到欠著我們每一個人。若我們真愛他,便得讓他感到他能令我們每一個人都快樂、幸福。可這又是何其難呢?靈靈,睡吧!不懂的,以後你會懂。」

霸靈卻突然道:「姐,明天我求姥姥不鬧事了,姥姥她是想來找他算賬的,明天我就求姥姥和我回土靈堡。姐,我好像有身孕,我那個應該早些日子就來的,可現在還沒來,我想不到我也像李清玉一樣,一個晚上就有了身孕,他、他真能下種!」

路喜喜逗笑道:「像他那樣強壯的男人,當然能幹了,嘻嘻!」

霸靈突然舉嘴過去,道:「姐,我要親親!」

「什麼?」路喜喜忽然瞭解為何蘭心這般懼怕霸靈了,然而,黑暗中,她還是輕輕地親了她妹妹的嘴兒,然後霸靈就安靜地睡了。

路喜喜不會瞭解,從小失去父母的霸靈,是她姥姥養大的,而那個土靈堡的靈宮姥姥總是愛在小霸靈的嘴上玩親親,如此小霸靈才能安靜地睡覺,即使長大後,霸靈還改不了這習慣,所以她也不覺得女人親女人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她覺得這是很正常很自然的,就像她願意替顏羅王生孩子一樣的自然。
引言 使用道具
eat5901
男爵 | 2009-8-26 19:52:56

第九章 ∼玉蘭還春∼

木蘭居熱鬧非凡,來往的喜客把偌大的木蘭居塞滿了。

此時正是蘭心與燕中即將拜堂之吉時,蘭心的心裡卻突然想到與她同一天成婚的顏羅王,紅蓋頭底下的她,滲出了眼淚,但沒有一個人知道。

就在她與燕中站在雙方父母的面前,準備拜天地的時候,凌思靜和羅芙閃入喜堂,凌思靜喝道:「請慢成禮!」

喜堂裡的人大驚之下,卻已經見到兩女立在喜堂。

蘭心的父親蘭沙喝道:「你們是誰,敢闖喜堂?」

羅芙冷言道:「火焰花主及水晶花主。蘭心,我來告訴你的是,我弟就快死了。」

燕中道:「你弟是誰?」

「顏羅王。」

燕中道:「顏羅王死,干我妻子什麼事?又不是我妻子殺了他。」

凌思靜哭道:「蘭心,哥的左右胸都被刺穿了啊!」

蘭心突然掀開紅蓋頭,喜堂裡的人都看到她流的晶瑩的悲淚,她哭著對燕中道:「師兄,這婚我不結了!對不起,師兄,我愛的人不是你,真的對不起,我沒辦法離開他。爹娘,你們就再允許蘭心任性一次,就一次!」掩臉衝出喜堂。

燕中欲追去,羅芙和凌思靜擋住他,道:「燕中,你別去了,蘭心的心從來不屬於你,即使你娶了她,也是娶了她的軀殼,你們兩個都不會真的幸福。你就放過她,你去了也沒用的,她不會回頭。」

燕中突然撲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羅芙和凌思靜再次向蘭心的父母道歉,然而她們不等蘭心的父母回答,她們就閃身掠出了喜堂,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凌思靜買落的豪宅裡。

在眾女所居住的院前閣樓裡排滿了人,都是這裡各個門派的人,而閣樓裡面則是門派的首腦人物。紅珠已經醒了,與羅紫玫等一干人塞在顏羅王的房間,顏羅王此時正昏死不醒,紅珠、蘭容、金葉、羅紫玫、李清玉、路喜喜、霸靈以及剛到達的蘭心伏在床前哭泣,而凌圖和李福也是一臉的黯然。

蘭心哭喊道:「哥,你別死,蘭心不嫁了,不嫁了。」

蘭容道:「我們都出去吧!都到閣樓前去,顏羅王已經沒多少時間了。」

一群人急忙走出顏羅王的廂房,把房門關了,同時把其他的人也趕出閣樓,連閣樓的正門也關了,各領首人把各自的門徒驅出院宅,閣樓前就只站著一些重要的人物。

李福安慰金葉道:「夫人,你別哭了,我還沒贊成清玉嫁給他,他還不是我們的女婿。」

眾人一瞪他,金葉哭罵道:「你懂什麼?他死了,我們女兒怎麼辦?女兒的肚子裡有他的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想讓女兒肚子裡的孩子沒有父親嗎?」

李福頭一垂,嘆道:「只好保佑他活了,唉,我李福的女兒怎麼會愛上個砍柴的了?當初真不該讓他們相遇。」

眾人心裡擔憂,卻也沒辦法,只求蘭心真的能夠救活顏羅王。

而蘭心真的能夠救活顏羅王嗎?

蘭心亦不知道,她只知道——即使把自己的命填了,也要讓顏羅王活過來。

所謂的玉蘭還春,是蘭容最後教她的,是一種陰陽雙修之法,以自己的生命和力量作賭注,且必須男方學有高深的陽功,當初蘭容之所以用此種方法,就因為她確定顏羅王學過高深的壯陽之功法,能夠在施展玉蘭還春之術時,使得陰陽之氣旋轉加速,在瞬間聯接下男女雙方的氣息和力量,以圖短時間內達到陰陽的融合,用女方本身的氣血維持男方生命的同時,也牽引男方生陽的氣息不停地運轉,讓生命再度回歸男方的一種古老的還陽之術。

但這種功法極其危險,因為昏死中的人,根本不懂得控制本身的氣息,如果女方心力不堅,或是其中出一點差錯,雙方都會因陰陽不調導致氣息混亂而致死——然而這也是唯一的辦法,在生命即將終結的顏羅王身上,只得冒險施為,哪怕為此賠上蘭心的命,只要蘭心願意與顏羅王同生共死,則都怨不得誰。

蘭心看著滿身是血的顏羅王,她的雙手顫抖著去解顏羅王的褲帶,雖然她曾經見過顏羅王全裸的模樣,但那時沒有什麼念頭,此刻懷著那種念頭來救顏羅王,她的心不可能平靜。

「你要蘭心安心地去嫁人,你卻弄成這副模樣,蘭心本來已經不想再煩你的了,可你知道蘭心多麼喜歡你嗎?喜歡到,寧願和別的女人共享你,其實蘭心的獨佔欲比她們都要強的,真的想讓你的生命中只有我一個!可你不是,你總欺負蘭心。思靜她很可憐,蘭心才讓步的。如果不是因為思靜,蘭心才不會讓步。我說過,這胸脯都為你留著,可你不要,蘭心才想給別人的,現在還是給回你,給你這一次,不管你要還是不要,蘭心以後都不給別人了。蘭心真愛你哩,哥,你聽得到嗎?」

「如果你那時留蘭心,蘭心絕對不會離開你去嫁給師兄的,可你竟然叫蘭心嫁給師兄,蘭心多恨你,你知道嗎?」

她已經替顏羅王除掉褲子,此時正褪除自己身上的衣物,那潔白無瑕的嬌嫩的身子,在微微地顫抖著,當她把一切的衣物脫除,她緩緩地趴到顏羅王染滿血的身體上,她的身體也在同時散發著茫白的光彩,那是玉蘭還春術的氣勁在散發,要知道顏羅王此時在昏死中,得通過這種氣息刺激他的生息,最重要的是刺激他的茫然的性慾,以使他的命根能夠正常地勃起,否則根本無法進行陰陽融合。

「你以前說對我沒有興趣,後來我知道不是那樣的。但那時我問了姑姑,姑姑說,只要用玉蘭還春術,只要你還活著,都會對我有興趣的。其實即使不用,我也知道你對我有興趣,那次陪你睡,你雖沒有要我,但我的身體感覺到你的堅硬,蘭心再笨,也知道一些東西的。哥,蘭心好愛你,什麼都可以給你的,為何你卻狠心讓蘭心嫁人呢?你不知道蘭心會痛苦一輩子的嗎?你好狠的心,蘭心都不是你的仇人了,卻還對蘭心這般狠。」

「我雖給過你一劍,可那是無心的,而且、而且,我那時不知道會喜歡你的。我真正喜歡你,是從你救我的時候才知道的,原來這幾年一直都很想你哩,你黑黑的,都不漂亮,可蘭心就是喜歡你。」

「我現在把什麼都給你!以前說你毀了清白,那是我耍賴,冤枉你,現在就把清白給了你,可惜你都不知道,我好想你清清楚楚地知道的,可你根本沒有知覺,我感到好委屈,要哭,嗚嗚!」

「你那裡好硬、好熱,生得好恐怖哦,會不會讓蘭心很痛呢?」

蘭心坐了起來,感到自己下體濕濕的,令她羞不可當,她笨拙地導引著顏羅王,廂房裡呈現一片春色,與這晚秋的氣氛極不相襯,只是在微涼的將入冬的秋風的蕭條中多了一絲桃春的味道。那味道漸漸地濃了,在蘭心的嘶聲力竭的痛呼中,竟然使得外面守候的人感受到了濃濃的春意,叫女人們熱紅了臉兒,讓男人們心血澎湃……

蘭心的任性是無度的,她的某些時候的喊叫也是無度的,在此途中,蘭心的父母過來,聽到此情景,兩老默默地離去,他們還有許多後事要辦理,或者還得安慰他們的弟子燕中,蘭心讓他們丟盡了臉,可他們沒辦法,真能夠說話的,木蘭居就是蘭心的,他們只是蘭心的父母而已。

大家靜靜地等待了一個多時辰,一切平靜了,裡面沒有聲響,外面的人都不知道裡面的兩人是死是活的,蘭容說她進去看看,於是紅珠打開門,和蘭容一起開啟了那扇小門,開出了一道縫,從縫裡看見蘭心正吻舔著顏羅王,而顏羅王全身除了包紮在胸口的繃帶,便無他物,她們急忙關上門,走了出來。

蘭容落淚道:「他們沒事了,你們各自散去吧!」

人群散去,各忙各的去了。


而正如蘭容所說,顏羅王的性命終於讓蘭心救活了。雖然傷口仍然在痛,可他也總算把命撿回來了,只是身體很虛弱,根本無法動作,但他知道蘭心正在輕輕地吻著自己。

他無力地道:「你沒和你師兄成親?」

蘭心聽了似乎很生氣,背轉身去,嗔道:「我曾經差點要了你的命,現在救了你一命,我欠你的,我還清了,我就去和師兄成親。」

顏羅王沒有力氣動作,只是虛弱地道:「我曾經無數次地想過要到婚禮上把你搶回來,只是我對不起你們,不想再拖累你們,所以我最終還是沒有去,畢竟我覺得你的師兄或許更適合你。但既然你來了,我就不放你走了,哪怕你說我有多貪心,都不放你了。」

蘭心轉過身來,柔聲道:「你怎麼弄成這樣的?」

「讓她們告訴你吧!我很累,沒力氣多說話。」

蘭心道:「你的胸膛,已經不是只有我的劍傷了,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哎,你說。」

「我要你答應我,以後不能再讓別人的劍刺穿你的胸膛。」

顏羅王忍痛笑了,道:「那你得在我身邊保護我才行,我自己作不了主的。」

「哪有男人叫女人保護的?」

「我就是。」

蘭心嗔道:「我才不哩,你剛才讓我那麼痛,我恨你,我以後都不要見你了,除非你跟其他的女孩都不見面。」

顏羅王嘆道:「我不屬於任何一個女人,甚至不屬於我自己。蘭心,我要你,但也捨不得她們。如果你定要如此,雖然我剛說了不放你的,但我還是會讓你離開,畢竟你不願意的,我不強迫你。我顏羅王,從來不強迫女人。」

蘭心道:「可你傷害了很多女人。」

顏羅王道:「也許你是對的,可這世間,傷害女人的男人何其多,並不止我顏羅王一個,只是已經傷害,便難以補救。在這世上,女人比男人命苦得多,我想,我的命,也沒有她們的苦吧!蘭心,我真的累了,要睡,你若累了,也在我旁邊睡一會,你若要走,我也沒有力氣挽留你。但你走時,你跟你姑姑說一聲,讓她帶蘭顏過來,我想醒來的第一眼,看見我的女兒。」

蘭心驚道:「我姑的女兒是你的?」

顏羅王閉上雙眼,道:「我想是的,你姑姑救我的時候,應該也是像你一樣的。我現在想起來,算了算那時的日子剛好吻合,而且你姑姑平時對我的態度,再加上劉賢達多少年並沒有讓他的妻妾再生一個子兒,你姑姑的孩子應該是我顏羅王的,她的眼睛像我的一樣漂亮。你以前不是說我的眼睛漂亮嗎?」

蘭心想起蘭容曾經的話中話,也終於肯定顏羅王的猜測,她氣道:「你那時才多大?都怪我,如果我沒用劍傷你,我姑就不會為你犧牲,現在該怎麼辦?我恨死你了,你和誰不好,為何要和我姑姑?我走了,我不要留在這裡。」

蘭心起身欲著衣,不料下體疼痛,她又躺了下來,輕聲在顏羅王耳邊道:「我那裡很痛,我睡一覺再走,都是你害的。」

顏羅王臉露笑容,他呼出一句,「是你迷姦我的。」

蘭心氣怒,舉手要捶打顏羅王,落到半空就停止了,手很輕地放在顏羅王的繃帶上,撫摸著他受傷的胸膛,悄悄地閉上雙眼,在他的耳邊吐氣如蘭,輕輕地呢喃道:「不管你有多少女人,我終於也是得到你了,你是我蘭心的,而且你這輩子都無法忘記我,這些也就夠我守望一輩子了。哥,蘭心愛你,願意為你付出一切,可蘭心不喜歡和別的女孩分享你,但你現在是我蘭心一個人的,至少現在你是的。」

廂房裡變得很安靜了,蘭心睡在顏羅王的身旁,睡得很安靜,她忘記了今日是她與燕中的大婚之日,而她卻與顏羅王洞房了。顏羅王也暫時忘卻了一切,在蘭心如清流般的氣息中,他睡得比平時沉了許多──他此時很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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