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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老子
大親王 | 2008-6-15 09:53:27

 成功級飛彈巡防艦
 

成功級首艦成功號(PFG-1101)試航的鏡頭。
──by captain Picard
艦名/使用國
成功級飛彈巡防艦/中華民國
承造國/承造廠
美國授權中華民國/中國造船公司高雄廠
尺寸(公尺)
長138.1 寬14.3 吃水4.9
排水量(ton)
標準3900 滿載4100
動力系統/軸馬力
LM2500燃氣渦輪*2/41000 單軸CRP 單舵
輔助動力系統*2
航速(節)
30
續航力(海浬)
4500(20節)
偵測/電子戰系統
AN/SPS-49(V)5長程2D對空搜索雷達*1
AN/SPS-55平面搜索雷達*1
AN/SLQ-32(V)2/5電子戰系統*1
MK-36 干擾彈發射器*2(SRBOC)
聲納
AN/SQS-56艦首聲納*1
艦尾預留安裝拖曳聲納的空間
射控/作戰系統
改良型JTDS艦載戰鬥系統
MK-92 Mod6射控系統(包括CAS天線組與STIR-240照明雷達各*1) (使用與美製STIR相同的UD-417天線)
SYS-2(V)2整合自動偵測追蹤系統(IADT)
乘員
217
艦載武裝
MK-13Mod4單臂發射器*1
(搭載40枚標準SM1 MR防空飛彈)
四聯裝雄風二型反艦飛彈發射器*2
OTO 76mm 62倍徑快砲*1
Bofos 350PX 40mm 70倍徑快砲*2
(裝備於PFG-1101~1109)
三聯裝324mm MK-32魚雷發射器*2
(使用MK-46魚雷)
MK-15 Block1方陣近迫武器系統(CIWS)*1
12.7mm機槍*2
艦載機
S-70(CM)-1/2反潛直昇機*2
數量
共八艘
艦名
下水時間
服役時間
PFG-1101 成功
1991/10/5
1993/5/7
PFG-1103 鄭和
1992/10/15
1994/3/8
PFG-1105 繼光
1993/10/3
1995/3/4
PFG-1106 岳飛
1994/8/26
1996/2/6
PFG-1107 子儀
1995/7/13
1997/1/9
PFG-1108 班超
1996/7/3
1997/12/16
PFG-1109 張騫
1997/5/14
1998/12/1
PFG-1110 田單
2002/10/17
2004/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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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v8812
子爵 | 2011-10-27 05:15:32

呵呵謝謝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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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老子
大親王 | 2008-6-15 10:02:52

忠義計畫/PFG-1飛彈巡防艦

現存於左營海軍官校二樓圖書館的PFG-1模型,這是初期定義階段完成後的面貌。
 
艦名/使用國
PFG-1飛彈巡防艦/中華民國
承造國/承造廠
中華民國/中國造船公司高雄廠
尺寸(公尺)

排水量(ton)
標準2800
滿載超過3200
動力系統/軸馬力
CODOG
GE LM-2500燃氣渦輪機*2
MTU柴油機*2
雙軸CPP
航速(節)
30
續航力(海浬)

偵測/反制系統
Signaal DA-08 2D對空搜索雷達*1
其餘不詳
射控/作戰系統
H-930MCS戰鬥系統
Sginnal STIR-180照明雷達*1
Westhouse W-160射控雷達*1
Signnal LIDO光電射控儀*1
聲納

乘員

武器系統
OTO-Breda 76mm 62倍徑快砲*1
MK-13單臂飛彈發射器*1(裝填40枚標準SM-1MR防空飛彈)
MK-112八聯裝ASROC反潛火箭發射器*1
雄風一型反艦飛彈發射器*8(未來預計換裝為雄風二型反艦飛彈)
MK-32三聯裝324mm魚雷發射器*2(使用MK-46魚雷)
Bofors 350PX 40mm 70倍徑快砲*2
MK-15方陣近迫武器系統*1
艦載機
S-70C反潛直昇機*1
備註
最初預計建造24艘。1983年取消。
主要資料來源──李志德:失落的造艦夢忠義計畫
程嘉文:忠義計畫-30年來海軍建軍思想與實況概述(全球防衛雜誌223、224期))
──by captain Picard
前言
從抗戰結束乃至於國府遷台以來,中華民國海軍以租借或軍事援助等名義,陸續自美國接收大批各型二次大戰時代建造、戰後裁汰的二手艦艇,種類包括驅逐艦、護航驅逐艦、巡邏艦、快速運輸艦、兩棲登陸艦等等,是亞洲地區接收最多美援艦艇的國家。這些帳面數量龐大的二手艦艇雖然一度使中華民國海軍擁有傲視台灣海峽乃至於南海的力量,然而她們畢竟都是二次大戰時代設計建造的艦艇,本身已有年紀,技術上也還停留在艦砲對轟的層次;而二戰之後飛彈與電子科技蓬勃發展,這些老舊美援艦艇很快便落於時代之後。1978年2月16日中美斷交,次年中美共同防禦條約失效,中華民國遂面臨空前險惡的政治外交環境。由於中美不再是邦交國,想自美方獲得精良武器系統簡直是難上加難,而美軍不再協防台海也使我國必須自食其力來抵抗中共的龐大威脅。
自力造艦的雄心壯志
在中美斷交前夕,我國海軍認為隨著美國與中共越走越近,短期內很難自美國獲得更先進的新造或二手艦艇;而美國在二次大戰時期建造了太多船艦,戰爭結束後一段時間內根本沒有新造艦需求,因而留下一段造艦空窗期,所以在短時間內也沒有較新型的多餘船艦可以移交我國。我國海軍對此以兩種作為來因應,首先是對構成海軍主力的24艘陽字號驅逐艦進行「戰系化」、「飛彈化」等大規模改良,使其能跟上時代,這就是後來膾炙人口的武進一號到三號計畫;除了盡力維護提升現有艦艇外,我國海軍也開始打算從無到有建立國內的設計與造艦能量,自行建造所需的作戰艦艇,達成國防自主、不假他人的理想,這就是我國海軍第一個自力造艦方案──忠義計畫的由來。
忠義計畫的構想早在中美斷交的前一年(1978年)就被提出,當時海軍內部對於新一代艦艇取得有兩派意見:一種主張直接外購,或自國外取得成熟設計在國內建造,能降低風險與成本,但當時險惡的國際環境未必允許;而另一派則主張我國應從無到有建立自行設計與造艦的能力,如此可以完全針對自己的需求建造各式艦艇,真正達到不受制於人的國防自主,但是此舉的風險成本都高得多,而且需要厚實的相關產業基礎(包括電機、電子、鋼鐵等等)與當政者的支持。當時的參謀總長宋長志(海軍出身)、海軍總司令鄒堅以及海軍軍令副總司令林蟄生對於培養國內自力設計/造艦能力均十分執著,遂在1979年提出名為「忠義」的造艦計畫。在1979年第四十一次軍事會談中,蔣經國總統指示「利用中船設備發展海軍造艦能力」,這等於給自力造艦派強而有力的背書。值得一提的是,忠義計畫的經費來自於「國防工業基金」,這就是利用中美斷交之際全台人民與海外華僑踴躍捐獻的捐款,此基金較著名的用途包括購置空軍「自強中隊」以及陸軍「自強戰車連」。
忠義計畫由林蟄生一肩扛起,主要具體目標有三項:第一是派員赴美學習軍艦的設計建造,並且現學現賣,一面完成我國新一代主戰艦艇的研發。第二個目標是與美國官方交涉,以取得新型艦載武器、戰鬥系統與輪機裝備的輸出許可,以便用於我國各型新一代艦艇(除忠義計畫外,還包括當時先鋒計畫的飛彈快艇)。第三個任務是培養國內軍艦設計人才並取得新的技術資料,不僅學習設計軍艦、取得藍圖與技術資料,更重要的是學習艦艇設計的「know how」,也就是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根據我國海軍的需求,忠義計畫的目標為一種排水量在3000ton以內的巡防艦,代號為PFG-1(也就是巡邏巡防艦),以反潛為主要任務,同時也要兼具防空與水面作戰能力,作戰半徑約500海里。當時我國海軍預計建造24艘這種PFG-1飛彈巡防艦,以一對一的方式汰換原有24艘陽字號驅逐艦。
選定承包商與訓練作業
忠義計畫於1980年起跑,首先對美國造船設計與武器系統廠商進行招標,負責為我國訓練設計/造艦人員,並協助其完成初始設計,再交由中船建造。海軍在美籍顧問──退役美國海軍少將杭辛格(Honsinger)的協助下完成邀標書,一共向12家美國廠商邀標,包括Gibbs & Coxs、羅森拔(Rosenblatt & Sons)、JJMA、西屋(Westinghouse)、聯合系統(Unisys)等等;其中Gibbs & Coxs是美國著名的軍艦設計公司(先前該公司為美國設計了派里級巡防艦),原本是我國海軍最心儀的對象,但由於冷戰時期國防工業生意興隆,該公司對忠義計畫這種「小點心」興趣不大;而JIMA同時也在協助南韓設計蔚山級巡防艦,該公司來投標忠義計畫的提案便以蔚山級類似。在1981年2月,海軍選擇西屋作為忠義計畫的主承包商,並負責艦上主要系統整合,而次承包商則為羅森拔,負責艦體的設計與建造。一般的造艦案通常由船艦設計者來擔任主承包商,但考量到台灣艱辛的政治狀況,我國遂以較具規模與知名度的西屋作為主承包商,在遊說美國相關部門對台出口相關科技、系統時較為有力,這也是杭辛格的建議。除了決定廠商外,杭辛格也安排張羅訓練事宜,由美國著名的麻省理工學院為我國海軍以及民間的聯合船舶設計中心、中國造船廠人員開辦兩個梯次的先期設計訓練。1981年7月,我國海軍與西屋、羅森拔簽約,成立「忠義計畫駐美設計督導室」,由當時的計畫署副署長雷學明擔任主任。1981年10月8日,我國的29名學員正式前往美國接受軍艦設計與建造的相關訓練。忠義計畫受訓人員兵分兩路,負責設計艦體、輪機的機艦系統組在華盛頓水晶城的羅森拔公司上課,武器系統組則在巴爾的摩的西屋公司學習。
第一批受訓人員抵達美國之後,首先是根據海軍的原始需求,在美國的資料庫挑選五十幾個船型設計,接著從其中選出10個成本、性能各有不同的設計,最後忠義小組從中選出五個。1982年4月忠義計畫小組回台向鄒堅總司令簡報時,確定此型艦排水量為2700ton,使用美國與中科院為武進三號研發的H-930MCS全分散式作戰系統。除了設計之外,由於忠義計畫的目標是讓受訓人員獲得設計/建造的能力,所以我國海軍一再要求兩家美國廠商務必重視教學工作,而不光是PFG-1的設計工作。一開始訓練這部分出了點問題,因為美國有些工程師本事雖高,但只會自己做而不太會教;後來學員的學習上了軌道,有時甚至會偷偷將一些美國本身設計/測試的資料帶回自己公司,例如某位學員就拿走當時仍在規劃的柏克級飛彈驅逐艦的船模測試資料。當然,美國對這些台灣來的學員也有所防備,例如羅森拔公司特別為忠義計畫小組限定一個工作區域,工作不能隨便進入其他區域,更不能帶走任何資料。
值得一提的是,當時西屋公司聘請兩位美國海軍上將做為顧問,一位是小艾札克.紀德(Adm. Issac C. Kidd, Jr.),他的父親就是1941年珍珠事件中於戰鬥艦亞利桑納號上陣亡的紀德少將,是美國海軍著名的將軍父子檔,父子兩人名字相同;而另一位顧問則是曾任太平洋艦隊司令的馬里歐.魏斯納( Maurice Weisner)。紀德上將的專長是水面作戰,而魏斯納則是海軍航空作戰專家。忠義計畫學員表示當年開設計會議時,兩位將軍常各各持己見,互不相讓,儼然是二戰之前「海航派」與「大艦巨砲派」論戰再現。例如當時美製艦砲有兩種選擇,一種是MK-45型5吋(127mm)艦砲,另一種則是OTO授權美國生產的MK-75 3吋(76mm)快砲。理論上76mm快砲的功能較為廣泛,不僅能射擊水面目標,防空能力也優於5吋砲;但「大艦巨砲」派的紀德上將顯然看不上76mm砲這種「小玩具」,堅持一定要使用比較雄壯威武的5吋砲;而「海航派」的魏斯納對什麼艦砲比較沒興趣,但要求艦上一定要有反潛直昇機,才符合未來的反潛作戰需求。
福島戰爭的教訓
當忠義計畫小組在美國設計時,正逢1982年4月2日英阿福島戰爭爆發。由於二戰結束之後大部分國家的軍隊都沒有作戰經驗,這段期間發展的武器也缺乏實戰機會,尤其是海戰方面;因此各國軍方莫不睜大眼睛仔細觀察這場戰役,看看英國海軍在1970年代發展出的短場起降航艦、飛彈驅逐艦以及核能潛艦在阿根廷較佔優勢的空軍力量,能擦出什麼樣的火花,並從中獲得寶貴的經驗與教訓。果然,該年5月4日便發生了一件大事──英國海軍引以為傲的Type-42飛彈驅逐艦首艦雪菲爾號(HMS Sheffield D-80)被阿根廷軍機發射的飛魚飛彈擊中,由於無法控制飛彈引發的大火,導致該艦最後以沈沒收場。雪菲爾號沉沒給英美乃至於全球造艦界極大的震撼,不僅在於雪菲爾號沒能有效偵測並抵抗飛魚這種掠海飛行的第二代反艦飛彈,更由於艦體與艦內的建材無法承受大火,加上損管區域配置不足以及損害系統無法有效發揮功能,導致火勢一發不可收拾,使一艘在當時堪稱先進的飛彈驅逐艦被一枚中小型反艦飛彈收拾掉。各國對此的因應除了更重視近迫武器系統以及防空偵測能力之外,更對艦體建材與損管設計投與極大的重視,具體措施包括:艦體上層結構捨棄以往慣用但易燃易融的輕質鋁合金,改用較沈重但燃點、融點高的鋼材,並以不易燃燒的材料作為艦內設施與裝潢;此外,艦體劃分更多損管區域,消防系統採取獨立與重複配置,使其蒙受戰損時不容易全面癱瘓,能將災害侷限在一定範圍內。許多1980年代規劃中的艦艇都充分吸收了雪菲爾號事件的教訓,在艦艇存活方面大幅著墨。由於美國與英國的友好,故能迅速掌握較多第一手的情報,透過這扇方便門,正在進行的忠義計畫遂成為西方世界首種納入福島戰爭經驗的艦艇。為了充分吸收福島戰役的教訓,當時忠義計畫的設計工作一度喊停,西屋和羅森拔公司特別舉辦了一個三天的研討會,根據美國蒐集的海戰資訊,對忠義計畫的艦艇存活性進行改善,尤其是損害管制和防火等方面。此外,當時有一艘在戰爭中受創的英國軍艦拖到美國巴爾的摩軍港維修,忠義計畫小組也特地登上該艦,實地考察受損情形。
PFG-1面貌


另外兩張PFG-1模型的照片,足見其艦型與佛來契級略有相似。
在1983年中,忠義計畫小組於1983年完成PFG-1飛彈巡防艦的初始設計.。最早期的PFG-1的船型有點像台灣當時使用的佛萊契級驅逐艦,不過完全換用現代化的裝備與動力系統。艦砲方面,一開始PFG-1曾考量紀德上將大力堅持的MK-45 5吋艦砲(甚至一度有MK-45 5吋砲與MK-75 76mm砲一起裝的構想),但是當時美國不願意出售此種具有一定岸轟能力的艦砲,怕我國拿來轟擊中國大陸海岸;此外,我國海軍也試圖向美國購買當時推出不久的魚叉反艦飛彈,但美國也以太先進、太具攻擊力為由拒絕。不過當時居中牽線的西屋公司仍然發揮了相當可觀的遊說能力,使美國政府同意出售MK-13防空飛彈發射器、標準SM-1區域防空飛彈、MK-15方陣近迫武器系統、LM-2500燃氣渦輪等等,這些在當時都是十分新穎的裝備,證實當初選擇西屋當主承包商的確是明智的決定。除了忠義計畫之外,這些新裝備也用於陽字號武進系列改良方案,乃至於日後的光華一號成功級二代艦上。
如同前述,PFG-1由於體型小、裝備多,故艦體設計力求緊致,艦上武裝安排緊密,幾乎沒有剩餘空間,而上層結構也儘量縮小,以節省重量並降低航行中搖晃的情況 。忠義計畫小組在設計中還考量到降低雷達截面積,例如首艛正面向後傾斜十幾度,格子桅也做成傾斜狀,觀念在當時堪稱前衛。武裝方面,PFG-1的艦首設有一門MK-75 76mm快砲,其後為一具搭載標準SM-1防空飛彈的MK-13單臂飛彈發射器,煙囪與後船艛之間設有一具MK-112八聯裝ASROC反潛火箭發射器,艦體兩側各有一座MK-32 324mm輕型魚雷發射器,直昇機庫上方裝有一門MK-15方陣近迫武器,機庫兩側則各有一門當時用於改良陽字號的波佛斯(Bofos) 350PX 40mm 70倍徑快砲;反艦飛彈方面,PFG-1先由八枚國造雄風一型墊檔,分置於機庫構造兩側,未來則打算換裝當時仍規劃中、性能與魚叉飛彈同級的雄風二型反艦飛彈。
偵測方面,PFG-1擁有一具荷蘭Signnal的DA-08 2D對空搜索雷達,近距離防空與火砲射控由一具西屋W-160 X波段射控雷達負責,艦橋上方與後桅杆上各裝一具Signnal STIR 180照明雷達來導引標準防空飛彈與OTO 76mm快砲,此外艦橋頂端還設有Signnal 的LIDO光電射控儀;反潛偵測方面,艦首下方可能裝設SQS-56之類的中頻艦體聲納。PFG-1的作戰中樞──H-930MCS是全世界第一種全分散式艦載戰鬥系統,不設立任何集中式大型電腦,而以9部AN/UYK-20中型電腦連接艦上各種偵測、射控與武器裝備,不僅速度較傳統集中或半分散式系統為快,萬一蒙受戰損時也比較不易發生戰鬥系統全面癱瘓的情況。H-930MCS另一個優點是設計模組化,欲增添新裝備時只需將負責控制該裝備的電路板與線路連上電腦即可,而不像當時美國海軍的封閉架構集中式作戰系統需對主電腦軟硬體大動手術,以重新分配電腦資源或增添所需的額外運算能力。
動力方面,PFG-1預計採用複合燃氣渦輪或柴油機(CODOG)配置,高速航行時仰賴兩具LM-2500燃氣渦輪,巡航主機則為兩具德國MTU柴油機,採雙軸螺旋槳推進,最大航速30節 ;據說為了防止LM-2500燃氣渦輪的出口許可生變,忠義計畫小組還在PFG-1的設計中預留了換裝蒸汽渦輪推進系統的餘裕。總而言之,PFG-1是一艘兼具反潛、防空與反艦能力的「萬能艦」。
最初PFG-1意屬的反潛直昇機種是格魯曼的SH-2F海妖型,其艦體、機庫設施也以此來設計;但在1983年2月,海軍總部卻決定以S-70C反潛直昇機作為爭取的目標,後者不僅性能較佳,且機體與空軍救護隊(後來的海鷗中隊)當時新購的S-70C救難直昇機相同,能簡化後勤與訓練體系。然而,S-70C是十噸級直昇機,比六噸的SH-2F大上不少,PFG-1的尺寸與噸位勢必得向上追加(對PFG-1艦體尺寸噸位斤斤計較的郝柏村,這絕對是重大禁忌),然而該艦的初步構型設計已經完成,如果要再修改,不僅許多設計工作得重來(根據美國海軍的經驗,艦體長度增加超過3.6m,就必須重做船模實驗),拖延原訂期程,成本也會水漲船高,這對每一個專案而言都是惡夢。當時忠義計畫小組有兩個選擇:加長艦體(羅森拔公司的工程師粗估艦體必須延長5m,排水量增加250至300ton之間)或者採用伸縮式機庫。當時忠義小組的工程師以及美國海軍均反對使用伸縮式機庫,因為艦體上層在烈日下曝曬,水線以下卻泡在冰冷海水中,熱漲冷縮會導致艦體形變,很可能連帶影響伸縮機庫的滑軌而造成卡死,讓直昇機在關鍵時刻無法使用。當然,其他外力因素,例如作戰時武器的爆震,也可能讓伸縮機庫的機械變形卡住。這個機庫問題當時在忠義計畫團隊中掀起一場大論戰,最後羅森拔提議將艦體增長3m,將增加的排水量控制在100ton內,其他所需的2m長度就靠著修改細部設計一點一點榨擠出來,這個方案被專案小組接受。
由此一帳面數據不難發現PFG-1的最大隱憂──打算在一個三千噸不到的艦體上,安裝比美國派里級飛彈巡防艦還要強大的武裝(PFG-1的艦體規模小於派里級,但卻打算囊括派里級所有的武器,再外加ASROC、反艦飛彈發射器與兩門Bofors 40mm快砲!)。在造艦史上,要勉強一艘艦艇搭載超量裝備往往都沒有好的結果,最典型的就是日本在二次大戰時代建造的許多巡洋艦與驅逐艦,不僅犧牲燃料裝載與人員適居性,甚至嚴重危及艦體穩定性與艦身強度,曾發生在風浪中翻覆的慘案 。PFG-1艦體容積飽和,預備浮力極低,意味著艦體幾乎沒有承受戰損進水或後續改裝提升的本錢。後來忠義小組的確發現很難在海軍總部規定的2750ton艦體上安裝所需的裝備,遂玩起數字遊戲鑽模糊地帶,將2750ton解釋為「標準排水量」(這個數字與早期型的派里級相近),滿載排水量則超過3200ton。當劉和謙在忠義計畫小組的返台報告獲知此事後,還質疑小組成員超越授權額度。但實際上即便是3200ton的滿載排水量,要搭載前述武裝而成為十八般武藝樣樣能耍的艦艇,依舊顯得勉強。
計畫喊停
當忠義計畫小組在美國努力不懈時,國內的大環境卻逐漸險惡。在1981年忠義計畫派員赴美之時,原參謀總長宋長志轉為國防部長,其位置由陸軍的郝柏村上將接任 ;而根據郝柏村 日後出版的回憶錄「八年參謀總長日記」的記載,郝始終存在「反大艦主義」傾向。在郝柏村的建軍思維之中,由於海戰已經飛彈化,加上考量開戰後台灣空軍將無法掌握台灣海峽的絕對空優,此時大型艦艇只不過是浮在水面上的顯著活靶而已;再加上大量大型艦艇將耗費鉅資並吸收龐大人力,經過資源分配的通盤考量後,郝柏村的建軍構想主張優先以制空權的掌握來爭奪海權,其次以陸基兵力(如岸防飛彈)來捍衛領海,最後才是海軍艦艇來奪取制海權。因此,郝柏村優先以取得高性能戰鬥機、防空飛彈與反艦飛彈為優先(包括IDF戰機、天弓防空飛彈與雄風二型反艦飛彈等計畫),至於海軍則以「近海海軍」的格局來建設,以飛彈、快艇、潛艦與掃佈雷作戰為主,以上的建軍思想顯然深受1965年國共三大海戰中國軍大艦屢遭中共快艇擊沈,以及1973年以阿贖罪日戰爭與1982年英阿福島戰爭所影響。因此,對於 海軍忠義計畫打算大量建造滿載排水量三千噸以上的PFG-1,郝柏村自然不以為然,他認為海軍不該維持數量如此之多的大型艦艇。值得玩味的是,根據郝柏村的回憶錄記載,已轉任國防部長的宋長志對於郝柏村檢討「大艦主義」的思想表示認同,甚至在1983年1月10日向郝表示「比起第二代大型水面艦,寧可再建造兩艘潛艦」 (當時台灣向荷蘭採購的兩艘海龍級柴電攻擊潛艦正在建造,並準備追加訂購四艘),顯示不光是郝柏村,整個國防高層對於國防資源分配的思維可能都開始有了轉變。 雖然如此,靠著鄒堅與林蟄生的力挺,忠義計畫仍得以 持續。在1983年5月,一向力挺忠義計畫的海軍總司令鄒堅任期屆滿卸任(之後至韓國擔任大使),忠義計畫遂失去一個有力靠山。
1983年中,忠義計畫初步設計接近完成,接下來應該進行由中船參與的細部設計階段;但由於承包商評估PFG-1首艦將耗資超過200億新台幣,再來中船也從未進行過這類艦艇的細部設計、建造與測試,更何況這還是國人艦艇設計的處女作,決策高層遂對忠義計畫抱持相當大的懷疑。在1983年6月忠義小組回台簡報時,海軍總司令劉和謙雖沒有明確表達反對, 但也沒有展現昔日鄒堅般的無條件力挺,小組成員回憶當時「幾次簡報他都不願做決定」 。然而,劉和謙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根據2002年監察院尹清楓命案和拉法葉艦軍購弊案調查報告附錄,專案小組約詢前參謀總長劉和
謙時,劉和謙在訪談中指出他原本非常支持忠義計畫,然而上級有更深層的考量,只好忍痛照辦,將忠義計畫取消。劉和謙表示在1983年就任海軍總司令後,參謀總長郝柏村旋即在該年下半指示:「忠義案停止執行,因為新設計之軍艦未經驗證,風險很大,耗資多又拖時間」。當時劉和謙曾為忠義計畫請命,表示忠義案進行了兩年,已從構想設計進入細部設計,如停止是否太可惜?但「郝總長說已報告蔣總統經國先生核準不做了」。此外,郝柏村同時進一步指示劉和謙,「即刻去找全世界已在服勤並適合我用之艦種,購買或仿造,新艦可造廿四艘,八大十六小,大者三千噸以上,比照陽字號為一級艦,小者二至一千噸為二級艦」,這就是後來光華一/二號二代艦計畫的肇始,從原本「自立設計建造」的層級降成「購買或仿照現成設計」。劉和謙表示:「我本有意見申述,但一想國家財力有限,不可能建造太多新軍艦,……,於是未再說話,遵照辦理」。在6月25日 ,國防部正式命令海總取消忠義計畫,海總也隨即在06月27日並成立光華小組,推動改弦易轍、風險較低的「光華」二代艦建軍案。

於是,我國第一個自製艦艇的計畫,便在新聞界毫無所悉的情況下草草喊卡。 令人難過的是,1981年10月8日忠義計畫小組啟程赴美之際,海軍副總司令林蟄生還在台北大直海軍總部對這29名學員做臨別講話,其中提到光緒三年清朝派員出洋學習造艦、最後卻未使中國由弱轉強的歷史,勉勵學員要確實發展自力造艦的能力,不要重蹈清末的覆轍;孰料他的臨別講話竟一語成讖,不幸言中忠義計畫的下場。林蟄生將軍在副參謀總長任內退伍,兩年後因病過世,留下「出師未捷身先死」的遺憾。
雖然忠義計畫並未成真,但凡努力必有收穫。首先,忠義計畫雖告取消,但海軍並未放棄新一代艦艇籌獲的努力,退求其次尋找能取得輸出許可的國外現有成熟設計,設法購買或轉移技術至中船建造,結果獲得美國的派里級飛彈巡防艦(即成功級);此時忠義計畫小組赴美受訓的成果便派上用場,雖然不是自行設計,但還是能執行評估與監造等工作。當海軍光華一號(成功級)造艦計畫進行時,許多相關人員如駐美聯絡官、海軍武獲室主任、監造處執行官等都是當年忠義計畫的學員。此外,成功級的許多裝備如MK-13飛彈發射器、LM-2500燃氣渦輪等關鍵裝備在忠義計畫時代已經從美國國務院獲得出口許可,再申請時便容易得多。
有趣的是,陽字號武進三型的作戰系統與偵測裝備均與忠義計畫相同,包括H-930MCS戰系、DA-08雷達、W-160射控雷達、LIDO光電射控儀等,武器方面也有OTO 76mm快砲、標準SM-1區域防空飛彈、ASROC等,儼然是PFG-1的翻版。雖說忠義計畫獲致相當的間接成果,但畢竟沒有達成原始目標,這些學員日後各自升遷調職,就沒有機會實際運用所學;同樣地,民間的中船與聯合設計中心等參與忠義計畫的民間單位,在缺乏實作經驗下也很難保存所學的技術。
 
結語
直到今日,許多當年參與忠義計畫的人員還是對此計畫的夭折感到扼腕,認為海軍本身不堅持是忠義案胎死腹中的主要原因。他們認為當時就算因為預算因素而暫時延後,也得力謀克服做下去,因為相較於美國1960年代的諾克斯級巡防艦與1970年代推出的派里級飛彈巡防艦,1980年代設計的忠義計畫顯然比較新穎,例如融入福島戰爭帶來的教訓,這是派里級所無的。不過如同前述,如果硬要落實PFG-1的建造,以其不足的艦體規模欲容納超額裝備,只怕 就算造出來也會變成一艘「晴天戰艦」(除非在細部設計階段增加艦體尺寸規模,但這也意味成本將進一步攀升),與日後同樣夭折的「先進戰系」案(小神盾艦)如出一轍。 何況台灣的資源經費有限,戰備需求卻倍力多分,既然要優先花費鉅資獲得高性能戰機來維繫空防,自然很難同時再去負擔所謂的「國艦國造」。
諷刺的是,大約在忠義計畫進行的同一時間,南韓也循類似的模式,派員前往美國JJMA船廠學習如何設計/建造軍艦,隨後便推出蔚山級、東海級、浦韓級等中小型水面作戰巡防艦。於是,台灣與南韓同時起跑,台灣在三年之後退回原點,南韓卻大步躍進,在1988年甚至一度打算將蔚山級銷售給台灣,看在忠義計畫成員眼裡真是情何以堪 。當時蔚山級猶被國人瞧不起,打為粗製濫造的韓國水貨,但到了1990年代,南韓日益茁壯的造艦產業 穩健地循序發展,先後推出精益求精的、209/214潛艦、KDX系列驅逐艦、新一代大型兩棲突擊艦甚至航空母艦等計畫,立志追趕日本;反觀台灣在退求其次、獲得美國授權在台裝配成功級飛彈巡防艦之後 ,自行造艦的政策反而煙消雲散,目前看來在中短期以內已無承造主戰艦艇的能力與機會,更遑論研發與整合。以南韓重工業背景、政治環境、技術來源與資源挹注等重要客觀條件都非 台灣可比,但如果當時台灣國艦國造政策能持之以恆,成就必不僅止於今日之萎糜狀況,更不會與南韓有如此天壤之別。如今台灣無論在財力、技術基礎、大環境等方面,似乎都已無重振造艦工業的契機,回顧當年忠義計畫的雄心壯志,今昔對照,怎能不令人心生感慨、對已成事實的歷史徒呼負負?
引言 使用道具
天王老子
大親王 | 2008-6-15 10:01:17

基隆級飛彈驅逐艦


基隆級飛彈驅逐艦四號艦馬公號(DDG-1805),前身為美國海軍錢德勒號(ex-USS Chandler DDG-996)。
──by captain Picard
艦名/使用國
基隆級飛彈驅逐艦/中華民國
承造國/承造廠
美國/Litton/Ingalls造船廠
尺寸(公尺)
長171 寬16.8 吃水7
排水量(ton)
滿載10500
動力系統/軸馬力
LM2500燃氣渦輪*4/80000 雙軸CRP 雙舵
航速(節)
33
續航力(海浬)
6000(20節)
偵測/電子戰系統
AN/SPS-48E 3D對空搜索雷達*1
AN/SPS-49 2D對空搜索雷達*1
AN/SPS-55平面搜索雷達*1
Sperry Marine導航雷達*1
DECCA導航雷達*1
AN/SLQ-32(V)5電子戰系統*1
MK-36 干擾彈發射器*2(SRBOC)
聲納
AN/SQS-53D艦首聲納*1
射控/作戰系統
ATDS海軍戰術資料系統
SYS-2整合自動偵測追蹤系統(IADT)
AN/SPQ-9A平面追蹤射控雷達*1
AN/SPG-51D照明雷達*2
AN/SPG-60照明雷達*1
乘員
315
艦載武裝
MK-45 五吋54倍徑砲*2
MK-26 雙臂發射器*2(裝彈量:前24枚後44枚,裝填52枚標準SM-2MR防空飛彈、16枚ASROC反潛火箭)
MK-15 Block 1/1A/1B方陣近迫武器系統(CIWS)*2
三聯裝324mm MK-32魚雷發射器*2使用MK-46魚雷)
四聯裝MK-141魚叉反艦飛彈發射器*2
艦載機
反潛直昇機*2
姊妹艦
共四艘
艦名
前身
在美成軍時間
在美除役時間
抵台服役時間
DDG-1801 基隆
DDG-995 Scott
1981/10/24
1998/3/12
2005/12/17
DDG-1802 蘇澳
DDG-994 Callaghan
1981/8/29
1998/3/31
2005/12/17
DDG-1803 左營
DDG-993 Kidd
1981/5/23
1998/3/12
2006/11/2
DDG-1805 馬公
DDG-996 Chandler
1983/3/14
1999/9/23
2006/11/2
 

前身──紀德級
在1974年,伊朗向美國訂購的四艘衍生自史普魯恩斯級的防空驅逐艦,然而在這批艦艇陸續完工之際,伊朗的巴勒維王朝卻於1979年被回教革命團體推翻。由於新的回教政府採取反美立場,因此當時美國對伊朗的所有軍售案全部告吹。這四艘飛彈驅逐艦隨後改由美國海軍接收,命名為紀德級(Kidd class),首艦命名由來的就是陣亡於戰鬥艦亞歷桑那號(USS Arizona BB-39)上的戰隊長Isaac C. Kidd少將。紀德級一度是美國海軍戰力最強大均衡的驅逐艦,服役期間曾陸續充實裝備並提升性能。在1990年代,由於配備神盾系統的柏克級飛彈驅逐艦陸續進入美國海軍服役,沒有神盾系統的紀德級遂在1998至1999年陸續提前除役封存。由於美國海軍區另有專文介紹紀德級的技術諸元,在此遂不予贅述。在1996年,美國向澳洲推銷四艘紀德級,但被澳洲政府拒絕,因為該國打算自行建造新一代大型防空艦艇,這就是後來的SEA-4000防空驅逐艦計畫(Air Warfare Destroyer,AWD,配備神盾系統)。在1998年10月,希臘與美國展開交涉,試圖以「租購」方式取得四艘紀德級,但此案由於美國不肯出售標準SM-2防空飛彈而告吹 。
交涉與議價
在1997年,有消息指出我國海軍有意租借當時開始除役封存的史普魯恩斯級驅逐艦,但此型艦艇以反潛任務為主,無法使用標準防空飛彈,如果進行改裝,成本、風險都相當大,因此轉而採購使用相同艦體且具備標準防空飛彈系統的紀德級。2001年美國對台軍售清單上,紀德級赫然出現在列,並獲得美國批准,使其在國內聲名大噪。但是其對我國海軍而言,美國並未同意出售我國這波軍購的首要目標──柏克級 神盾驅逐艦,較老舊且戰力較低的紀德級似乎只是用來折衝的替代品,因此不少人瞧不起這種「二手貨」;由於國內政壇意識型態對立日趨強烈,是否要購入紀德級,曾引發我國內部不小的爭議。紀德級是我國第一件依照新軍備採購制度處理的軍售案,也是十多年我國軍購案中透明程度最高且受朝野政黨和輿論監督最多者。
紀德級的採購案被海軍稱為「光華七號」,由於此案迅速成為輿論目光的焦點,使得我方人員 極力爭取較低之價位,而美方也體認到我國內部並非完全同意這筆採購,使得這筆交易的價格在洽商期間得以大幅下殺──原本美國開價為紀德級初始造價的二成,但我國後來爭取到以報廢品的名義購入,僅需初始造價之5%, 連同附帶採購的248枚標準SM-2MR Block 3A防空飛彈(最初預定的數量)、32枚魚叉-II反艦飛彈以及所有訓練、維修、備用零組件等,整個合約總值約八億七千五百萬美元,合284億新台幣。雖然在野的泛藍軍全力杯葛,但民進黨仍以「奇襲」方式讓紀德級的預算在2002年10月以兩票之差通過初審。但是紀德級預算通過時又附帶了一條但書──需再殺價15%至243億9544萬新台幣,否則免談,但美方 這回並不答應,因為先前的殺價已經使紀德級的價位遠低於美國過去出售剩餘軍品給其他國家的水準。以採購議價的觀點而言,此條但書十分不合理,我國海軍也極力想翻案,不過這很可能是在野黨「間接封殺」紀德級而提出的超高門檻。但 此例一開,以後美國對我國軍售很可能先加價以預留我方殺價空間,如此對我國日後向美軍購的談判交涉可說極為不利。由於美國不再進一步降價,我國海軍只好標準SM-2飛彈的採購數量刪減約128枚,以符合立法院設定的預算上限,而這些標準飛彈只夠提供四艘紀德級基本戰備數量(總計284枚)的一半。紀德級的預算總算在2003年5月30日通過 ,並在2004年年度預算中執行,隨後海軍也與美國簽署了軍售發價書,此案終於大功告成。以削足適履的方式讓帳面上花的錢減少(無論是配套裝備還是後續維持的經費),未來終究會在武器系統的服役運作生涯中付出金錢或鮮血的代價,古今中外這類例子屢見不鮮,短視近利的台灣政客難道還想一再重蹈覆轍?在2004年8月,美國國會批准售予我國一批SQL-25A拖曳式魚雷反制系統,據信將配備於紀德級飛彈驅逐艦與現役成功級飛彈巡防艦上。
啟封與改裝
2003年中旬,美國VSE公司擊敗諾格集團,獲得了四艘紀德級啟封、整修、改良並訓練我國海軍接艦人員的合約,總值達810萬美元。諾格集團對此種結果十分不滿,不僅由於該集團近年已經購併了建造紀德級的Ingalls造船廠,而且曾多次為美國巡洋艦、驅逐艦進行NTU性能提升計畫,所以該集團認為自己才是此合約的最佳人選。合約中四艘紀德級都將在美國東岸南卡羅萊納州的查爾斯頓造船廠進行啟封與改良工程;但由於可拉漢號與錢德勒號封存於美國西岸的華勝頓州,勢必得經由巴拿馬運河千里迢迢地拖至東岸,既費時又費錢,因此曾有議員爭取由俄勒岡州波特蘭的卡斯凱德船廠負責這兩艘位於西岸的紀德級的啟封/整修工程,不過並未成功。
2003年8月,已經有一艘紀德級從原封存地點費城拖至查爾斯頓船廠,並在同月25日展開船體檢查,其餘三艘也在2003至2004年年底拖至該廠;至於艦上系統的NTU改良工程則在2003年7月便已展開,包括加裝Link-16三軍通用資料鏈,以及將艦首SQS-53A聲納升級為SQS-53D。SQS-53D雖然繼續沿用SQS-53A的類比式聲納波束發射器,但後端的接收、處理組件全面更新,以全數位化的COTS政府用民間組件取代原有的類比軍規系統,不僅重量只剩一半、功能大幅增強,而且全數位化的系統也比原先類比系統更為穩定,萬一發生錯誤、當機也能迅速重新啟動並恢復運作。就目前所知,紀德級進行啟封/改裝工程時,將原本兩具AN/WSC-3衛星通訊系統的OE-82天線拆除,另外加裝兩組中科院自製的天頻衛星通信系統(其灰色圓形天線位於艦體中段魚叉飛彈前方)以及一組民用衛星天線(其白色圓形天線位於艦橋後方);原本直昇機庫右上方OE-82天線的位置被一具DECCA的導航雷達取代,而在主桅杆上SPS-49對空搜索雷達與SPS-55平面搜索雷達之間的平台(原先安裝SPS-64(V9)導航雷達或空著)也加裝一具Sperry Marine導航雷達,不過目前不確定這些新增的平面搜索雷達是否整合入SYS-2自動偵測追蹤系統(IADT)中。天頻衛星通訊天線的安裝位置是原本SLQ-32(V)3/5電戰系統的位置,基隆級在啟封翻修時將SLQ-32移至直昇機庫兩側,而原先位於直昇機庫上方左側的MK-15 Block1方陣近迫武器系統(1980年代後期推出,與我國海軍大部分的方陣系統相同)也因此向艦體中線方向挪移以騰出空間,並設置於一個較高的平台上。艦上 原本的Link-11/14資料鏈被拆除,代之以我國自製的大成資料鏈系統,而後桅杆太康台下方則加裝了博勝資料鏈系統(美製Link-16) 。此外, 頭兩艘基隆級(DDG-1801基隆號、DDG-1802蘇澳號)的兩具MK-15 Block1近迫武器系統均安置於一個增設的「凹」字型基座上,部分地遮蔽了砲座側面,其用意不明。而三號艦左營(DDG-1803)與四號艦馬公(DDG-1805)則沒有設置這種凹字型基座,且機庫上方的MK-15近迫系統安裝位置也與前兩艘不盡相同:前兩艦機庫上的MK-15朝向艦體後方,而後兩艘的則朝向左側。左營號從美國返台時,艦尾機庫上的方陣系統是最新的Block 1B型,但是艦橋頂端的方陣為Block 1A型,未來是否統一升級為Blck 1B有待觀察(因為Block 1B使用ELC威力強化彈藥,與先前的方陣不同) ;至於馬公號的方陣仍為較早的Block 1型。根據海軍提供的資料,基隆級在完成啟封/整修工程後,因為進行了若干改裝,故滿載排水量增至10500ton。
命名
本級艦的命名也引起我國輿論高度關注,因為近年朝野意識型態鬥爭日漸激烈,軍艦命名一個不謹慎便會引發爭議;例如本土派希望能使用與台灣相關的艦名,而不要沿用過去陽字號、山字號等地名(多半來自於中國大陸)或者成功級的中國歷史人名,但這也被對手批評為「去中國化」的意識型態作祟。海軍在2003年9月4日宣布,紀德級首艦直接命名為紀德號(編號1801),後續三艦則跟著以「X德」的方式命名,依照順序分別是明德(1802)、同德(1803)與武德(1805),意味著海軍「紀律嚴明、同揚武德」的軍風,完全與統獨爭議無關;平心而論,此種命名方式可謂相當「古典」。然而2005年立法院第六會期通過今後海軍艦艇需以台灣的人名或地名命名,因此海軍在2005年10月25日宣布變更紀德級的命名,改為海軍重要軍港。首艦取「紀」字諧音而更名為基隆號(1801),後續三艦依序為蘇澳(1802)、左營(1803)與馬公(1805)。不過,此舉卻會造成海軍與海巡署艦艇「撞名」,因為海巡署也擁有名為「基隆」的五百噸級緝私艦(CG-118 );由於海巡署同樣以本土地名用於近年新造艦艇上,命名重複的困擾很可能會繼續上演。另外在傳統上,艦艇的命名在下水後通常是不輕易更動的,因此海軍更名的動作也被外界批評不尊重船艦命名的習俗。由於更名過於倉促,兩艘基隆級艦返國成軍時,基隆號的船鍾上仍書寫原定的艦名「紀德」。有趣的是,馬公號跳過1804顯然是因為其中有4(此外四個數字加起來等於13,但比較怕13的應該是外國人),但我國海軍傳統上避諱的號碼是其中有4或總和中有4者,如此加起來為14的1805也理當跳過才是。
事實上,軍艦的命名不一定要限於人名或地名(至少還有山名跟河川名可以用呢!),歐美海權強國的艦名慣例就是最好的例證,而艦名選擇又跟海軍傳統傳承與國民情感有密切關係,故命名準則實在不宜過度狹隘侷限。此外,若干曾承載輝煌歷史的名字,即便不符合所謂「本土原則」,也應該是最具傳承價值的名字,就像是英國的瑪麗皇后號、無敵號、皇家方舟號或者美國的企業號、約克頓號一般。所以,台灣海軍實應慎重地擬定一套有條理、夠明確,又兼具傳承與情感寄託的命名準則(而立院立法的範圍應僅限於命名的大方向),而且不輕易變更,改變從二代艦以來台灣艦艇命名規則趨於紊亂的現象,這對海軍傳統的累積至為重要;例如日本艦艇命名的規則便始終有條有理,許多舊海軍時代的命名規則還是由自衛隊繼續傳承,一聽艦名就能大致判斷該艦的類型,加上昔日聯合艦隊輝煌的功績,一百多年下來自然形成一套引人共鳴的海軍傳統。
接艦、成軍與部署
在2003年9月,負責接收紀德級的我國先遣支隊人員抵達查爾斯頓造船廠。由於紀德級的防空偵測距離較遠,且擁有較大的管制能量,戰時可充當備用的防空戰管中心 (成功級飛彈巡防艦的測及指管通情能量遠遜於基隆級,難以擔負此一重任),因此我國空軍亦派遣戰管人員與紀德級接艦人員一同受訓。由於紀德級的預算一度卡在立法院,使得啟封工程有所延誤,為此我國海軍接艦官兵向美方爭取「艦力自修」以節約預算並加快啟封進度,也就是艦上一些不需造船廠經手的啟封工作(未牽涉重要系統,例如錨鏈 與艦底龍骨的除鏽等)都由接艦官兵自行完成,甚至假日也由值勤官兵全面趕工,使得啟封作業較原訂進度超前半年。不過 也由於接艦官兵擔負繁重的工作且承受龐大壓力,在2005年1月26日,竟發生一名紀德級接艦官兵在艙房內上吊自殺的憾事。
在2005年8月,頭兩艘基隆級──基隆號(DDG-1801,ex USS Scott DDG-995)與蘇澳號(DDG-1802,ex USS Callaghan DDG-994)完成啟封作業與訓練階段,開始進行各項戰備訓練,艦上各武器系統如五吋艦砲、魚雷、方陣快砲乃至於標準防空飛彈的都進行了實彈射擊或模擬射擊(例如兩艦均曾各發射一枚標準SM-2 Block3並命中目標)。歷經一年八個月緊鑼密鼓的啟封工程並接受美海軍嚴格的訓練及簽證,我國海軍的接艦人員在一年8個月內通過美方嚴格的測評與檢驗 ,比原訂期程提前六個月,贏得美方高度肯定。基隆號與蘇澳號於2005年10月29日上午在查爾斯頓造船廠舉行交艦典禮,在2005年11月中旬自美啟航,12月7日以全戰備姿態抵達台灣蘇澳軍港,並於12月17日於基隆港舉行成軍典禮。至於後兩 艦左營號(DDG-1803,ex USS Kidd DDG-993)與馬公號(DDG-1805,ex USS Chandler DDG-996)則分別於2005年1月與4月展開啟封訓練,原本預計於2007年返國成軍 ,但由於已經前兩艘姊妹艦的接艦經驗,使左營與馬公兩艦接艦進度超前(較美國規劃時程提前9個月左右),而原先預定在美國東部海域進行的標準飛彈試射科目也改在台灣屏東的九鵬基地進行,因此兩艦提前於2006年8月26日在查爾斯頓造船廠舉行交艦典禮,9月啟程返回台灣, 並於10月25日返抵國門,11月2日在蘇澳軍港舉行成軍典禮,四艘紀德級在2006年12月達成全戰備; 由於基隆級返國時也一併帶回許多從美國除役的史普魯恩斯級拆下的備料、零件,因此短期內後勤附件並不虞匱乏。 在2007年9月中旬,美國批准出售144枚SM-2 Block 3A防空飛彈給台灣,將原本「半彈」的基隆級補齊武裝。
基隆級返抵國門後,將成為我國海軍有史以來噸位最大的作戰艦艇(清末北洋水師定遠級鐵甲艦為7335ton,而國府海軍在抗戰結束後接收自英國的重慶號輕巡洋艦也只有5270ton,故先前的噸位紀錄都將被打破)。依照海軍最初的計畫,四艘基隆級將分別部署於左營與蘇澳兩大軍港,但由於左營港的濬深作業尚未完成,故四艦服役初期全部以蘇澳為靠泊基地,編制上也 於2004年4月納入蘇澳港的168艦隊 旗下新增的261戰隊。不過在2006年5月23日,編納這兩艘基隆級的261戰隊直接從168艦隊獨立出來,由艦隊指揮部管制,這是為了在2006年年底納編左營號、馬公號預作準備,以利於艦隊兵力運用並統一事權。未來海軍打算以基隆級為核心組建四支艦隊,每支以一艘基隆級作為旗艦,部署於台灣的北、東、南海域;這樣的編制,乃是仰賴基隆級較為優越的防空戰力、長程偵搜能力與指揮管制能力,擔負艦隊指揮、戰場 空域管理以及防空掩護等重責大任。由於基隆級經過延壽與改良工程,艦體壽命從最初預定的30年增至35年,因此移交我國海軍後至少還有9年使用期;不過從我國能把美國二次大戰期間匆促成批量產的艦艇用到五、六十年高齡的先例(陽字號、中字號等)可知,以上壽命數字對於克勤克儉的中華民國海軍而言「僅供參考」。
另外,有鑑於基隆級身為大型遠洋艦艇,作業時會長期待在外海,但目前海軍唯一的一艘油彈補給艦武夷號任務早已飽和,無法肆應這四艘基隆級的作業需求;因此海軍打算投資26億新台幣購置第二艘油彈補給艦以支援基隆級,排水量可能在兩萬噸上下,選擇項目包括接收美國中古艦或由中船建造,如一切順利,則將在2006年建案,2008年成軍服役;不過如果選擇由中船承造,最快至少也得排到2007年才有可能上線開工。
評論
紀德級的加入對中華民國海軍而言,可謂久旱逢甘霖。紀德級的綜合作戰能力遠超過台灣原有的任何艦艇, 他們的加入使台灣海軍首度擁有真正的長程防空能力、多目標接戰能力以及完整的戰場空域監視/管制能力的艦艇;再加上考量到其低廉的成本與快速的獲得時程,對於台灣海軍中短期的建軍規劃的確是可遇不可求的最佳選項 。引進紀德級的最大立即意義,就是台灣海軍首度獲得了長射程、具多目標接戰能力的標準SM-2區域防空飛彈,原本台灣海軍打算在ACS小神盾艦上使用此種飛彈,但ACS於1995年遭到取消,使台灣海軍防空能力的升級遭到延後。與紀德級一併買來的標準SM-2 Block 3飛彈有效射程達153km,相較於成功級、陽字號武進三的標準SM-1的46km射程高出甚多,有效接戰空域至少是後二者的11倍,大幅強化了艦隊的防空火網 。紀德級擁有三個照明射控頻道,搭配使用分時照射技術的SM-2,平均每次能以SM-2同時接戰十個左右的目標;反觀成功級 只有照明射控頻道,SM-1飛彈又需要全程照射,故最多只能同時導引兩枚SM-1接戰兩個目標。紀德級雖然沒有 神盾艦的SPY-1相位陣列雷達,但憑藉SPS-48E/49雙對空搜索雷達透過SYS-2 IADT的整合,仍提供了高水準的對空監視能力,搭配經過NTU升級的ACDS Block 1戰鬥系統(遠比成功級的改良型JTDS完善),紀德級具有同時監控最多256個空中目標的能力,且戰情室內配備與神盾艦相同的42吋大型顯示器,能提供相當完善的戰場態勢顯示,這 都是成功級無法比擬之處 。後勤方面,紀德級雖有不少台灣第一次使用的裝備,不過由於絕大多數都是美軍現役制式裝備,現階段料件供應都沒有問題,且艦上戰系、射控、偵測、電子戰系統所使用的硬體裝備(如UYK-43/44電腦、SLQ-32電戰系統、SPS-49對空搜索雷達等)也與成功級多有雷同,要熟悉並不困難;更重要的是,紀德級也使用與成功級相同的LM-2500燃氣渦輪,對於後勤保修的共通十分重要。相較於ACS小神盾 艦,紀德級的整體防空戰力接近(多目標接戰能力、防空接戰距離)甚至有超越之處(火力攜行量),兩者的成本更是判若泥雲(區區五千噸級的ACS每艘造價已經超越當時日本建造的金剛級神盾艦,四艘紀德級要價卻還低於兩艘新造成功級)。因此,想在短期內以最低的成本使我國海軍防空戰力大幅提昇,則是非引進現成紀德級莫屬。
在實務上,對2000年代初期的台灣海軍而言,購買紀德級是不做他想的唯一選擇。即便當時美國便立刻批准購買伯克級飛彈驅逐艦,也 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美國海軍自用的伯克級的生產作業至少會持續到2010年以後,之後船廠才有可能排入新訂單 。而自力籌建新型防空艦艇更是不切實際的春秋大夢,台灣造艦事業發展並沒有長遠的背後政策與規劃在支持,最大的成就充其量不過是依樣畫葫蘆地建造派里級這等美國低檔艦,而且成功級計畫結束後就再也沒有任何建造乃至於設計主戰艦艇的機會,先前的階段性成果迅速消蝕一空;至今,台灣若想一步登天越級挑戰大型高檔艦艇,即便不採用自行研發新雷達戰系、直接從美國引進神盾系統進行整合裝配,以中船薄弱的造艦基礎而言 依舊是不可能的任務,以海軍現有的決心與資源,根本負擔不起這樣的經費與風險,遑論遙遙無期的時程。反觀紀德級是現貨(而且是當時最好的現貨),經過短時間的重整後馬上形成即戰力(如果是新研發的系統,還需要冗長的測試與除錯時間);如不引進紀德級,老舊的陽字號武進三號改良型根本不知由誰取代、如何退役。
何況,對於從沒有操作萬噸大型作戰艦艇的台灣海軍而言,科技水平介於成功級與神盾艦之間的紀德級,堪稱良好的磨練平台;因此,先引進能儘速服役的紀德級來取代陽字號,並持續向美國爭取柏克級飛彈驅逐艦,藉由操作紀德級而培養出多目標接戰、大空域防空管制、萬噸艦艇操縱以及以大型艦艇作為核心的整體編隊運用等經驗,在未來順勢接收並迅速適應更先進精密的神盾艦艇,完全合乎海軍近程到遠程的建軍需求以及操作使用上的合理性。 總而言之,美國試圖向希臘、澳洲出售紀德級未果後突然宣佈售予台灣,可說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
未來規劃
許多人詬病基隆級部分裝備老舊,以及反潛能力是大罩門等等,就有許多五花八門的改裝提議。反潛方面,紀德級的SQS-53D是 台灣海軍目前功率最強大、有效使用距離最遠的聲納,是台灣唯一能直接接收第二匯聲區的聲納(濟陽級的SQR-18A(V)1拖曳陣列聲納只能到第一匯聲區),中頻的搜索波段使其成為海軍目前最能掌握中共基洛級潛艦的聲納,不過基隆級缺乏拖曳陣列聲納卻是一大遺憾;艦上的反潛射控系統僅為MK-116反潛射控電腦,而非完整的SQQ-89反潛作戰系統;武裝方面,艦上目前只有MK-32魚雷發射器而無VLA反潛火箭之類的遠距離攻潛武器;最後,四艘基隆級中,僅有基隆號曾進行飛行甲板強化工程並加裝RAST輔助降落系統,其餘缺乏者將只能操作SH-2F海妖反潛直昇機,而無法配合我國S-70C(M)1/2反潛直昇機。 不過,由於基隆級的原始設計係以防空見長,艦上的反潛裝備不若其孿生兄弟史普魯恩斯級完備,乃是天經地義 ;而台灣海軍主要是借重紀德級的艦隊防空與指管通情能力,航行時擺在艦隊中央,這本來就是不是反潛艦艇的位置(反潛艦艇係部署在艦隊前方,離本隊有一段距離以降低友艦噪音對聲納的干擾,並放慢航速以各型聲納慢慢傾聽),所以基隆級的「反潛罩門」其實根本算不上什麼大問題。艦隊本來就是由一群功能不同的艦艇所組成,大家各司其職,一味追求單一艦艇功能上的全面是不合實際與效益的。
升級方面,有人建議對基隆級進行大動干戈的改裝,比照史普魯恩斯級的升級方式,換裝MK-41垂直發射系統,甚至有換裝新型戰鬥系統與相位陣列雷達之議(如將神盾系統與SPY-1相位陣列雷達搬上艦)。比起這類好高騖遠、所費不貲的方案,的確有一些短期內能立即為基隆級進行升級的務實方案 ,例如四艦都應統一加裝RAST並補強直昇機甲板;此外,該艦電子裝備(如操控台、戰系電腦等)皆為1980年代的美軍軍規系統,不僅老舊過時,維修也頗為麻煩昂貴 ,多種組件也早已停產,未來應考慮以功能強大且易於維護升級的民間組件來取代 。而隨著美國最早五艘提康德羅加級神盾巡洋艦的退役,基隆級已成為全球唯一使用MK-26發射器的艦艇,已停產的料件將對未來 十數年的後勤維修將構成隱憂。由於美國 在2005年台北世貿航太國防展(TATE2005)推出VLA垂直發射反潛火箭用於MK-26發射器的版本,故也傳出我國海軍表示對VLA的興趣,只是現階段經費還無著落;如果未來能順利引進VLA,紀德級也可為我國海軍的長距離攻潛能力帶來提升。而RAM公羊短程防空飛彈這類易於安裝且效能高的武器系統,也是紀德級能考慮的短期升級項目。 總之,如果只是將基隆級視為快速補充戰力並為未來持續引進新型大艦做暖身,則過度的改裝升級將不符合成本效益。
結語
在報章媒體所言,基隆級一案由於「受到媒體、輿論與國會嚴密監督」,沒有讓老美「予取予求」,因而得以「大幅降價」;又因「官兵克勤克儉、努力不懈」,因而在有限的預算內,超前進度完成啟封與訓練作業,博得美方高度讚賞,證實這批接艦官兵素質「優於美國」。於是乎,基隆級一案成為未來軍購案的「典範」。此一說法部分固然沒錯,但另一個符合一切事物法則的定律則是「羊毛出在羊身上」。預算固然不能浮編,但該花的錢未花也不是件好事。軍方當局、立委諸公在此案中究竟有哪些該編列而未編列的項目、該足額而未足額的預算規模,自己心裡有數 。由於預算過度刪減,不僅反映在裝備本身以及配套武裝的購買上,連帶也影響到封所需的船塢、碼頭、廠房等設施的租期,以及官兵的食宿津貼與福利待遇。相較於以往的赴美接艦作業,在此回基隆級一案中,接艦官兵必須在較差的待遇與資源條件下,在更緊迫的時程之內更加倍努力趕工,才有可能如期如質順利完成作業。
最初美國海軍認為台灣當局在此案編列的預算,只夠讓三艘紀德級復役,建議將其中一艘拆解作為備料;不過接見官兵還是靠著超時 趕工、艦力自修等克難手段,硬是將四艘艦重新武裝,並超前原先進度完成啟封、訓練作業返國成軍。雖說接艦官兵居功厥偉,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此種結果的背後隱藏著接艦官兵操勞過度、犧牲應有福利的代價;如果此種壓榨成為常態,背後卻沒有相等的福利、待遇與榮譽感等誘因,試問長期下來軍方如何維持士氣?如何吸引人才留在軍中?接艦官兵上吊自裁身亡的警訊是否獲得重視?接收前兩艘基隆級那批底子不錯的義務役官兵,役期屆滿後幾乎全數無意留營,造成接回未久的兩艦很快便難以運作,試問 這樣的大環境是否需要負起最大責任?軍人固然需要為國家犧牲奉獻,但軍人也是人,該給的 待遇與尊嚴還是要給,這就是克勞賽維茲所言「堅忍是美德,但不能成為制度」的意涵。美國海軍是全球最強海上力量,規劃的期程自然有其合理性與必要性,我國卻礙於預算 不足而一味趕超進度,雖然可能節約了經費並提前形成戰力,但背後注定 有更深遠的損失。
此外,礙於國際環境,我國軍方幾乎沒有管道可以吸取國外更進步的觀念、知識與技術,因此赴美接收基隆級是個千載難逢的良機;然而,我國卻要求盡量完成接艦工作打道回府,已經不多的時間餘裕又被「艦力自修」壓榨得所剩無幾,試問接艦官兵怎麼有時間心力 在美國多看多學?軍方或政府高層有誰想到要趁機從美國這個實務經驗最豐富的頭號海強身旁多帶些東西回來?一心只想著早早把這四個「大玩具」接收回國 (左營號、馬公號原本預定在美國東岸進行的標準飛彈試射科目都省略了,失去藉此與美國海軍切磋見習的良機),然後還是用海軍的陳年老套來操作、運用她們,卻沒想到利用這種良機增加此次接艦的「附帶效益」, 白白浪費了天賜良機。當然,更別提立委強刪預算,導致四艘基隆級在服役初期面臨「半彈」的窘境。這不是意味只有台灣才會削足適履,就連英美強國也會;自然地,英美強國也必須為這些決定而付出代價,美國洛杉磯級核子潛艦 或哈伯望遠鏡啟用後的種種問題,或者是英國海軍在福島戰爭中的損失,足為血淋淋的歷史殷鑑。軍方與政府單位,對於這些結果,都要負起相關責任。
有人批評海軍建軍沒有長遠建軍規劃,以致於到需求迫在眉睫之際,才不得不引進1970年代末期建造的二手紀德級來補充戰力,使得我國海軍的技術層次永遠落後於先進國家二十至三十年。實際上,當政府當局缺乏長期的決心與資源挹注來支持國艦國造產業以及海軍的建軍發展時,台灣海軍困窘的現狀只能說是自作自受的合理後果。從1980年代忠義計畫至今,我國造艦事業的發展並不理想,無論是長遠規劃、政府決心及資源投入都是半弔子,獲得幾個階段性成就之後便無以為繼;而對於經費資源匱乏、技術來源受限、欠缺重工業基礎的我國而言,別提研發能力紮實的歐美日先進國家,就連南韓的水平都很難追趕,無怪乎兩國的造艦產業幾乎在同一時期起步發展,但南韓至今飛黃騰達,台灣卻幾乎退回起點。因此,看著我國海軍又得引進相對過時的艦艇,雖然難免有所遺憾,但部分人士喊得震天價響的「何不自製」或「何不神盾」,對照現實種種因素,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何不食肉糜」的荒謬。紙上空談、畫餅充飢固然容易,然而在客觀環境處處受限的殘酷現實下,我國又能有多少選擇呢?當國內日趨分化、國防預算 始終短缺時,又有什麼「國艦國造」的本錢呢?
引言 使用道具
天王老子
大親王 | 2008-6-15 10:00:18

  濟陽級巡防艦
 

濟陽級二號艦汾陽號(FF-934)

首艘完成「武三化」改裝的濟陽級艦──鳳陽號(FFG-933)。
──by captain Picard
艦名/使用國
濟陽級飛彈巡防艦/中華民國
承造國
美國/
FF-932
──由Lockheed Shipbuilding廠承造
FF-933~937、939
──由Avondale Shipyards廠承造
FF-938
──由Todd  Shipyards,Seattle廠承造
尺寸(公尺)
長134 寬14.3 吃水4.6
排水量(ton)
標準3075 滿載4260
動力系統/軸馬力
鍋爐*2 蒸汽渦輪 *1/35000 單軸 單舵
航速(節)
27
偵測/電子戰系統
AN/SPS-40B 2D對空搜索雷達*1(FF-933~938武三化時拆除)
DA-08/2 2D對空搜索雷達*1(FF-933~938,由武進三號移植,2004年起進行改裝)
AN/SPS-67平面搜索雷達*1
LN66導航雷達*1
AN/SLQ-32(V)2電子戰系統*1
MK-36干擾彈發射器*2(SRBOC)
聲納
AN/SQS-26CX艦首聲納*1
AN/SQS-35變深聲納*1
AN/SQR-18A(V)1拖曳陣列聲納*1
射控/作戰系統
H-930MCS作戰系統(FF-933~938,由武進三號移植,2004年起進行改裝)
MK-68艦砲射控系統(含一具SPG-53F射控雷達)*1(FF-933~938武三化時拆除)
MK-114水下射控系統
MK-115飛彈射控系統
STIR 180照明雷達*1(FF-933~938,由武進三號移植,2004年起進行改裝)
LIOD光電射控系統*1(FF-933~938,由武進三號移植,2004年起進行改裝)
乘員
267
艦載武裝
MK-42 Mod9 127mm 54倍徑砲*1
MK-16 ASROC反潛火箭發射器*1(裝填8枚ASROC反潛火箭 ,其中兩管可裝填魚叉反艦飛彈,具再裝填能力)
雙聯裝324mm MK-32 Mod9魚雷發射器*2(使用MK-46魚雷)
標準SM-1防空飛彈發射器*10(FF-933~938,由武進三號移植,2004年起進行改裝)
MK-15 Block 1(FF-932~934)/Block 1A(FF-935~937)方陣近迫武器系統(CIWS)*1
艦載機
休斯500MD反潛直昇機*1
姊妹艦
共八艘
艦名
下水時間
在美服役時間
在美除役時間
在台服役時間
F-932 濟陽(ex-USS Robert E.Peary FF-1073)
1971/6/23
1972/9/23
1992/8/7
1993/10/6
FF-933 鳳陽(ex-USS Brewton FF-1086)
1971/7/24
1972/7/8
1992/7/2
1993/10/6
FF-934 汾陽(ex-USS Kirk FF-1087)
1971/9/25
1972/9/9
1993/8/6
1993/10/6
FF-935 蘭陽(ex-USS Hewes FF-1078)
1970/3/7
1971/4/24
1994/6/30
1995/8/4
FF-936 海陽(ex-USS Cook FF-1083)
1971/1/23
1971/12/18
1992/4/30
1995/8/4
FF-937 淮陽(ex-USS Barbey FF-1088)
1971/12/4
1972/11/11
1992/3/20
1995/8/4
FF-938 寧陽(ex-USS USS Aylwin FF-1081)
1970/8/29
1971/9/18
1992/5/15
1999/10/18
FF-939 宜陽(ex-USS USS Valdez FF-1096)  
1973/3/24
1974/7/27
1991/12/16
1999/10/18
 
 
1990年代我國海軍除了自製成功級飛彈巡防艦、向法國採購康定級巡防艦之外,我國海軍也在同一時期1990年代進行了「光華四號」計畫,總共向美國租借了八艘諾克斯級(Knox class)巡防艦,先後分成三批接收。諾克斯級為美國在1967至1974年建造的反潛巡防艦,共建造有46艘,數量僅次於派里級,在1990年代陸續退出現役,許多並轉售或租借他國。早在1980年代,我國海軍便向美國爭取諾克斯級巡防艦,但被美方拒絕,只願意出售四艘已經轉入備役的改裝型薛曼級(Sherman)飛彈驅逐艦(DDG-31~34)。由於薛曼級艦齡與設計老舊,反潛能力連成功級都比不上,加上該級艦為美國海軍第一批採用1200psi高壓蒸汽鍋爐的艦艇,其設計仍未成熟、維修不易,旋即被我國海軍拒絕。當時我國海軍負責向美方交涉的是雷學明,恰巧他的英文名字就是Sherman,當時便出現「薛曼不要薛曼」的笑話。
1990年代美蘇冷戰結束,美國海軍再也不需要這麼多船艦,加上新一代艦艇在此時大量服役,遂有大量諾克斯級可以釋出;加上此時我國已成功向法國採購了康定級巡防艦,為了保住市場,美國遂於1991年批准我國採購諾克斯級的要求。美方移交給我國的前兩批六艘本級艦是以租借方式取得,首批三艘(FF-932~934)於1993年8月6日在加州長堤移交給我國接艦官兵,同年10月6日在高雄左營港成軍;第二批三艘(FF-935~937)於1994年6月30日在加州長堤移交我國,1995年8月4日在蘇澳成軍。美國在1998年同意再提供四艘諾克斯級給我國,並讓我國買斷先前租借的六艘。當時我國打算接收三艘作為現役艦,但由於其中一艘(USS Pharris FF-1094)狀況不佳,台灣海軍拒絕接收,當時還引發風波。最後我國海軍接收只接收兩艘(FF-938、939),在1999年10月18日成軍,USS Pharris後來移交給墨西哥海軍。另外,原本美國海軍還準備將另外兩艘諾克斯級(USS Downes,FF-1070與USS Whipple,FF-1062)售予台灣,作為現役同型艦的備料來源,但台灣沒有接收,後來Whipple移交給墨西哥。這批中古諾克斯巡防艦的命名與編號均接續自陽字號驅逐艦,稱為濟陽級;故在本質上,這些巡防艦可視為是「新一代的陽字號」。在光華二號由於變更選擇導致無法購足原訂數量之際,價格遠比新造艦便宜(還不到1億美元,是康定級造價的1/5)的中古諾克斯級大量進入我國海軍服役,適時彌補了二代主戰艦艇數量上的不足。雖然濟陽級反潛能力充裕,價格遠低於訂購新造艦,似乎是便宜又大碗,但是購買這種年紀偏高的二手貨必須在另一方面付出代價:諾克斯級系統顯得老舊,後續改良空間有限,人員編制龐大;其老舊的蒸汽渦輪動力系統不僅難以維護且人力需求驚人,機件老化更使其具有相當的潛在危險。
由於諾克斯級另有專文介紹,一些基本資料在此便不予贅述。本艦長處在於反潛,由於配備ASROC反潛火箭使其具有中長程反潛能力,而艦首大型的SQS-26聲納、艦尾SQS-35主/被動變深聲納與SQR-18被動式拖曳聲納陣列,都是我國海軍首次使用的裝備。根據海軍使用經驗,SQS-35功率強大,拍發時附近的魚都跳水面;而在國軍反潛演習中,海龍級潛艦便領教過被SQS-35波束的威力,宛若頭戴鋼盔、被鐵鎚連續擊打,想必傳聞中與濟陽級對峙過的中共潛艦也嚐過這種苦頭。也由於濟陽級反潛能力強大,故主要作業於瀕臨深海、他國潛艦經常出沒的台灣東部海域,充分發揮其反潛長處。受限於諾克斯級的機庫、飛行甲板大小不足,無法搭載我國海軍現役S-70C(M)1/2反潛直昇機,因此海軍原本打算採購一批美軍當年配屬於此級艦的SH-2F海妖或翻修升級的SH-2G超級海妖反潛直昇機,不過由於SH-2G必須由中古的SH-2F機體改良而來,綜合性能遜於現有S-70C(M)1),並加劇後勤負擔,導致海軍當局反對,所以台灣並未採購此種反潛直昇機。美國海軍曾建議我國對諾克斯進行改裝,擴大機庫與飛行甲板來容納S-70C(M)1/2反潛直昇機,不過我國海軍並未付諸實行。目前濟陽級作業時,主要與岸基或其他友艦的S-70C(M)1/2配合作業,而艦上只能起降停放500MD輕型反潛直昇機(主要作為訓練之用)。不同於SH-2F,由於S-70-C(M)1/2都直接配備了聲納訊號處理系統,所以不需要將聲納浮標的原始資料訊號傳回艦艇處理,因此濟陽級只需裝設與S-70C(M)1/2的ASN-150機載資料鏈共通的終端,就可以進行協同作戰。部分濟陽級換裝了FFISTS水下作戰指揮系統,其中包括利用水文資料預估主動聲納操作性能的AIMS單元和預估被動聲納性能的STOPPS單元,此外還整合有還有能進行自動化目標動向分析(Target Motion Analysis,TMA)的C-STEMS系統。除了反潛之外,台灣海軍還在2000年代為濟陽級購入一批魚叉反艦飛彈,並安裝配套的SWG-1A反艦飛彈射控系統;除了傳統透過直昇機進行目標標定之外,濟陽級也能利用SQR-18A(V)1拖曳聲納偵測水平線以外水面目標並定位、識別的能力來提供發射指引,大幅增加了遠程反艦攻擊能力。
濟陽級級服役以來,海軍在東部深海發現的不明潛艦次數急速增加,證明了當初購入本級艦以加強反潛戰力的目標的確達到了。但是諾克斯級最大的弱點在於防空自衛能力不足:艦尾的方陣快砲是本艦唯一的防空武器,遇到反艦飛彈飽和攻擊時,火力明顯不敷使用。我國引進的首批濟陽級(FF-932~934)的方陣系統為MK-15 Block 1(砲座編號為MK-16 Mod1),與成功級、康定級配備者相同;第二批濟陽級(F-935~937)則配備更新型的MK-15 Block 1A(砲座編號為MK-15 Mod11 Block 1B),具有砲管支架與新型射控電腦。



鳳陽艦的十具SM-1飛彈發射箱。
濟陽級的「武進化」
由於2003年我國成功自美購得紀德級飛彈驅逐艦,勞苦功高的七艘陽字號武進三號驅逐艦遂得以從2003年底陸續除役;而艦上的防空相關裝備如H-930MCS戰鬥系統、獨特的標準SM-1防空飛彈發射箱、導引標準飛彈的STIR 180照明雷達、Signnal DA-08/2二維對空搜索雷達、LIOD光電射控儀等裝備則將移植到除了首艦濟陽號之外的七艘濟陽級上(由於濟陽號的許多裝備零件與其他姊妹艦相異,導致後勤維修困難,出勤率極低);而其他武進三號的系統W-160射控雷達、雄風二型反艦飛彈、OTO 76mm快砲則移植到錦江級巡邏艦上,真可謂「物盡其用」。為了簡化系統整合的工程,H-930移植後只會擔負防空任務,而不更動濟陽級原有的反潛作戰系統 。在2004年3月,第二艘本級艦鳳陽號(FF-933)進入船塢,成為首艘展開「武三化」工程的濟陽級。鳳陽號的改裝於2004年10月31日完成,工時為耗費7個半月,總經費僅7127萬元新台幣。「武三化」後的濟陽級不僅保有原先傑出的反潛能力,原先貧弱的防空自衛也獲得改善。
移植至鳳陽號上的十具標準飛彈發射箱完全沒有更動,煙囪後方02甲板縱列兩組橫向的三聯裝發射箱(開口分別朝向兩舷),其後機庫結構上方則以並列方式安裝其餘兩組雙聯裝發射箱(開口分別向內傾斜)。為了配合前述改裝,鳳陽號的艦體細部也經過若干修改,包括:艦橋後方射控裝備艙間向後延伸至主桅杆基部的信號旗箱附近,以容納新增的H-930 MCS戰系的電腦、顯控台以及DA-08雷達的相關裝備(包括雙工器、發射機、接收器、顯控台、電源設備等等)等,但此舉無可避免地壓縮了信號手的操作空間;為了橫向安裝兩組三聯裝標準飛彈發射箱,主桅杆後方原左舷小艇掛架拆除,該處甲板向外延伸以增大可用空間,左舷艦體該處亦以焊接方式加裝補強壁,並在橫向發射箱後方加裝尾焰折流板,避免飛彈發射的高溫噴流傷害右舷小艇。
電子系統方面,原先位於艦橋頂部的SPG-53F射控雷達以及主桅杆頂上的SPS-40B對空搜索雷達均被拆除,艦橋上方由前而後安裝了LIOD光電射控儀與STIR 180照明雷達,原先SPS-40B的位置則安裝來自武進三號的DA-08/2雷達。與1960年代水準的SPS-40B相較,1980年代水準的DA-08/2功率較低 (145kW)且使用波長較短的S波段,雖然最大使用距離只有170km(SPS-40B為320km),但解析度高於後者 ,可在170km外搜獲雷達截面積只有2平方公尺的小型目標;此外,DA-08/2天線轉速較高,目標資料更新較快,技術亦比SPS-40B更為先進,故防空效能較佳 。相較於原版的DA-08,武進三型的DA-08/2改用重量較輕的DA-05雷達的天線(DA-08原本的天線重2500kg,DA-05則只有725kg),這是因為武進三型前桅承載能力有限而作的妥協,因此DA-08/2的效能可能略遜於原版DA-08。至於LIDO光電射控儀則整合有電視攝影機與雷射測距儀,能追蹤10km以外的海面與空中快速目標,並具備同時導控2門艦砲的能力,操作人員在戰情室以具備15吋螢幕的顯控台來操控光電系統。至於STIR 180照明雷達則用於導控標準SM-1防空飛彈與艦砲的接戰。
在2005年3至4月間,鳳陽號完成標準飛彈與五吋艦砲的射擊測試。在2005年6月21日的海軍在台灣東北海域的「護漁秀」中,便由甫完成改裝的鳳陽號擔綱。 在2006年三月,同型艦蘭陽號亦完成了相同的「武三化」改裝。
濟陽級的汰換之議
雖然濟陽級有效強化了我國海軍的反潛戰力,但老舊的設計也為後續的操作維持帶來極大困擾,尤其是操作與維護相當麻煩的蒸汽推進系統(其中一艘還曾發生鍋爐意外),由於後勤補保上的問題,兵源短缺、義務役期縮短導致人員技術難以熟練,已經嚴重影響了本級艦的妥善率與出勤率。
在2006年4月,海軍總部首度證實海軍正在規劃籌獲一批中型作戰艦艇,來代替反潛能力優秀但動力系統問題叢生的濟陽級。由於經費短缺,目前海軍傾向從美國購買一批二手派里級飛彈巡防艦,一方面風險與成本最低、獲得時程較快,二來派里級與成功級基本上是同型設計,在後勤維修與操作經驗上能取得最大共通(尤其是兩者都採用相同的LM-2500燃氣渦輪主機),能大幅減輕艦隊的操作負荷。然而,派里級在設計上並非反潛艦艇,配備的聲納系統、反潛射控系統與反潛武器都遠不如諾克斯完善,在實質上根本難以替代濟陽級;如果能一併向美國爭取引進AN/SQR-19拖曳陣列聲納,將能彌補派里級在反潛方面的大部分不足(即便是美國海軍,在派里級仍擔負第一線任務時,也沒有做到每艦配備一具SQR-19的地步),當年台灣在規劃成功級而要求引進SQR-19時曾遭美國拒絕。此外,美國只有進入2000年代後仍留用的12艘派里級經過最完整的性能升級,擁有MK-92 Mod6射控系統、SYS-2整合資料系統以及後續的TMS現場改裝方案、RAIDS快速反飛彈整合防衛系統等提升,海軍必須仔細挑選才能買到較好的貨色。
不過由於濟陽級的整體反潛能力在台灣海軍中堪稱高檔,近年又正進行「武三化」工程,如果就此汰除被認為十分可惜;而立法院對於海軍意圖以中古艦取代濟陽級的想法也不以為然,預算過關的機會不大。未來濟陽級汰換案的發展仍有待觀察,或許塵埃落定的時候,也到了濟陽級應當功成身退的時刻。
引言 使用道具
天王老子
大親王 | 2008-6-15 09:58:57

康定級巡防艦

康定級的四號艦昆明號(FF-1205)。本級艦的技術水準在亞洲各國海軍中名列前茅,
可惜背負著弊案原罪使其惡名大噪,而且使用的武器裝備也不甚了了。
──by captain Picard
艦名/使用國
康定級飛彈巡防艦/中華民國
承造國/承造廠
法國/DCN造艦局Lorient造船廠
排水量(ton)
標準3100
滿載3680
尺寸(m)
長125,寬15.4,吃水4
動力系統/軸馬力
CODAD
SEMT-Pielstick 12 PA6 280 STC柴油機*4/20800
雙軸 雙舵
航速(節)
25
續航力(海浬)
7000(15節)
偵測/電子戰系統
DRBV-26D Jupiter-II 2D長程對空搜索雷達*1
Triton-G G頻中程對空/平面搜索雷達*1
Racal 20V90航雷達*2
Matra Dagain MK-2干擾彈發射器*2
聲納
Thomson Marconi Spherion-10B主/被動艦首聲納*1
Thomson Marconi  ATAS(V)2 主/被動拖曳鎮列聲納組(包含Alose主/被動可變深度聲納與Lamproie被動拖曳陣列聲納各一)
射控/作戰系統
Thales Tacticos戰鬥資料系統
Thales Castor-2C I/J頻射控雷達*2
Najir MK-2光電偵測儀*1
乘員
176
艦載武裝
OTO 76mm 62倍徑快砲*1
四聯裝海叢樹防空飛彈發射器*1(2006年起由天劍二型防空飛彈取代)
四聯裝雄風二型反艦飛彈發射器*2
Bofos 350PX 40mm 70倍徑快砲*2
MK-15方陣近迫武器系統(CIWS)*1
三聯裝324mm MK-32魚雷發射器*2(使用MK-46魚雷)
艦載機
S-70(CM)-1/2反潛直昇機*1
姊妹艦
共六艘
艦名
下水時間
服役時間
FF-1202 康定
1994/3/12
1996/5/24
FF-1023 西寧
1994/11/5
1996/10/12
FF-1205 昆明
1995/5/13
1997/2/26
FF-1206 迪化
1995/11/27
1997/8/14
FF-1207 武昌
1995/11/27
1997/12/16
FF-1208 承德
1996/8/2
1998/316
 
 
前言
無論是清末李鴻章建立的近代海軍,或者民國初年的海軍,許多中國的艦艇都購自歐洲。自從二次大戰之後,海軍全盤「美化」,而這六艘衍生自拉法葉級(La Fayette class)的法製康定級艦,則是我國海軍主戰水面艦艇闊別歐系數十年後首度續前緣。可惜這樁美事在 佣金回扣、尹清楓命案的陰影下,已經成為海軍史上最大的陰影!至今,六艘康定級巡防艦已經是家喻戶曉,可惜一提到她們,第一個讓人想到的都是弊案。
撲朔迷離的選擇過程
康定級的起源為海軍的「光華二號」計畫,目的是籌獲一種1500ton級中小型巡防艦(PCEG)。與較高檔的「光華一號」計畫中的三、四千噸級主力巡防艦(即成功級飛彈巡防艦)相較,「光華二號」的噸位、等級與成本較低,以多於前者的數量來彌補前者的不足;而PCEG設定的1500ton排水量則是能在台灣海峽惡劣海象下全年有效運作的底線噸位。光華一/二號將以高/低搭配的方式,構成海軍新一代的骨幹兵力。在最初的計畫中,「光華二號」預定籌獲16艘飛彈巡邏艦,加上「光華一號」的8至12艘三千噸級巡防艦,構成新一代海軍的主戰兵力。光華二號 評估的設計包括南韓(HDF-1150與HDF-2000)、美國、阿根廷、比利時、西德(MEKO 140)、新加坡(Vosper的Type 75)、烏拉圭等 。 此外 ,據聞當時以色列還希望台灣能加入該國正進行的SAAR-5型巡邏艦計畫來分攤研發成本,此種新一代小型巡邏艦當時還在美國設計中;雖然SAAR-5技術先進新穎,不過美國基於事出敏感,並不同意台灣介入,加上考慮到可能得罪當時與台灣尚有邦交的沙烏地阿拉伯, 因此始終當作備而不用的選項,甚至不列入海軍在民國七十七年向立法院提出的光華二號報告中,以免洩漏台灣與以色列的關係(當時這是高度機密);而SAAR-5高昂的造價也令人卻步,當時首艦不含測試經費的報價已經高達3.6億美元,比後來法國的拉法葉還貴。當年劉和謙上將領導的海總最青睞的,莫過於前衛新穎、擁有模組化設計且已經有既成艦的MEKO系列,於是光華一號一開始瞄準MEKO 360,而光華二號則以MKEO 140為目標。無奈當年西德政府始終嚴拒我國任何軍購要求,如透過阿根廷(曾獲得西德政府授權生產MEKO 360、MEKO 140與TR-1700潛艦)等中間國代造,也無法取得西德原廠的最終使用國證明(End User Certification),後勤補保根本無從維持。在MEKO難以取得的情況下,光華二號的目光轉向了韓國的蔚山級。
由南韓製造的蔚山級不僅機動性佳、反水面火力強大,而且當年台灣與南韓尚有邦交,較無輸出許可的問題。記得正值選擇蔚山級的那陣子,南韓敦睦艦隊拜訪台灣港口,陣容中就有一艘蔚山級,主桅杆懸掛著我國國旗,彷彿這個畫面即將出現在台灣艦隊陣容中 ;而海總也在1986年先後派人訪問南韓並實地考察蔚山艦,第一次由副司令李用彪帶隊,第二次由劉和謙本人親自出馬。蔚山艦由於機動性極佳、水面戰力強大、後勤供應較無疑慮等優勢,隨後獲得了劉和謙所領導的海總的大力支持;在劉和謙卸任的1987年6月之前,「台灣版」蔚山級的設計已經大致定案,採用發展自H-930 MCS-1/2模組化戰鬥系統。未料1988年10月海軍向立法院提報此一決定後,國內輿論對此決定產生強大的反彈聲浪,海軍內部也是激烈辯論(例如接替劉和謙的葉昌桐司令曾公開批評蔚山是「二、三流的船」);一方面,差不多與南韓在同一時間開始培植造艦計畫的台灣,最後不設法自行設計建造,卻跑去向南韓購買,偏偏台灣人民普遍對南韓沒有好感,這樣的決議當然引發了強烈的民族情緒;就實務面而言,南韓造船工業才剛起步,蔚山級的設計也是陽春而平凡,雖然擁有強大的反水面戰力以及機動能力,原始設計的防空與反潛能力卻相當貧乏,當然不可能得到太多好感(雖然當時海總規劃的台版蔚山變動頗大,不僅更換戰鬥系統、加裝雄風二型反艦飛彈,還用一座防空飛彈發射器取代其中一門76mm快砲,並設法籌獲可變深度聲納來強化反潛能力)。接著,海軍在立院強大的壓力下修改採購規格,於1988年11月將韓方的承製量由六艘減為二艘(也就是十四艘由中船建造),韓方因而拖延報價。
就在1988年12月,法國前參謀總長拉卡斯將軍前來訪問,主動向我國推銷2160ton的F-2000型巡防艦(沙烏地阿拉伯向法採購了此型艦,名為麥地納級(Madina calss)),並邀請郝柏村等人訪問法國,這是法國與光華二號產生關連的開始。在1989年3月13日,台灣退役海軍中將卓祖馨帶著法國造艦局(DCN)總工程師普卓(Pujol)少將等法方代表至海軍總部向台灣簡報法國軍艦。在1989年5月5日,郝柏村應德國廠商的邀請赴歐洲訪問,首站抵達法國時,普卓少將立刻將法製巡防艦的資料交給郝柏村。在5月8日,也就是立法院決議韓方承造蔚山級的量不得超過二艘(其餘全部由中船組裝)的同一天,在法國的郝柏村 親自拍發電報,指示蔚山級的採購暫緩執行。由於我方著重反潛性能,法國便建議我國採購其最新設計的三千噸級FLEX-3000巡防艦,也就是法國海軍本身採用的拉法葉級(該級艦的第一艘拉法葉號(La Fayette F-710)當時正在建造)。拉法葉級是世界上第一種全面採用匿蹤設計的軍艦,設計理念、技術層次遠較蔚山級 或光華一號的派里級先進,著實讓當時參觀的我方人員大開眼界,見識到什麼是當代最尖端科技。在1989年6月25日至29日,法方普卓少將率領Thomson-CSF與DCN的人員在法國駐台代表的陪同下,向海總與中科院進行簡報,內容包括FLEX-2000與FLEX-3000,這是雙方執行階層的首次正式接觸;此後台法雙方正式建立軍艦購案的專案,稱為喝采(Bravo)。然而,當時海總仍做出「先韓後法」的決定,正選目標仍是蔚山,利用法國F-2000當備案,提高姿態,迫使韓方接受台灣的條件;如果雙方仍無交集,就正式轉向法國貨。因此,艦管室在七月初還是照樣請韓方提出蔚山艦的報價。
在1989年9月2日,海總派出以雷學明六人小組赴法國與沙烏地阿拉伯考察,其原始目的仍是考察F-2000,包括在沙國參訪已經完工的F-2000實艦。在法國強力推薦FLEX-3000之下,六人小組在9月9日決定聽取檔次與光華二號計畫不太相符的FLEX-3000的技術簡報(這個「姑妄聽之」的舉動也成為日後監察院報告開刀的部分)。與FLEX-3000相較,FLEX-2000並未著重反潛性能,艦尾直昇機起降設施只能容納7ton級直昇機,無法配合我國當時新購的10ton級S-70C-(M)1反潛直昇機,也沒有刻意強調主機的減噪措施;此外,雖然FLEX-3000報價高於FLEX-2000,但FLEX-2000當時已經停產,如果要重開生產線,再配合我國反潛需求來改善靜音能力以及修改直昇機起降設施,總成本就不見得比較便宜了。六人小組在6月18日返國,當天下午就向葉昌桐提報;當時六人小組認為法國艦艇無論是技術水準、裝備性能、技術轉移條件等都優於韓國蔚山艦,因此對於採用韓艦抑或法艦就不需再考慮;唯一的懸念就是到底要選擇最初屬意的F-2000,抑或法國稍後大力推銷的FLEX-3000,而六人小組建議同時將F-2000與FLEX-3000列入規格與價格概估,此時拉法葉才首度成為光華二號的正式選項。六人小組隨即在19日向海總一級主管進行會報,會議中幾乎全部的海總都決定就拉法葉而捨F-2000,並於9月22日向國防部長郝柏村提報,隨即獲得批准。在海軍高層換人、拉法葉級又獲得上級青睞之後,原本的選擇就被硬生生地改掉了!
造艦案的執行
即便是對象已定,此一採購案的執行方式也是經過多次改變。 法國在1989年12月23日正式提出第一次報價,售予台灣六艘配備法製裝備的完整FLEX-3000,全部在法國建造 ,總值132億5910萬法郎,這就是所謂的「A案」。但是好景不長,法國政府在中共的強大壓力下, 不得不於1990年一月取消拉法葉艦的輸出許可。之後,陸續有七、八個歐美船廠有意取代拉法葉的地位,包括光華二號的「舊情人」──南韓蔚山、義大利狼級或德國廠商。而當時造艦管制室自己也有規劃備案,這些包括:造更多成功級(由於美國只售予我國八套成功級所需的戰鬥系統與裝備,因此額外的成功級勢必得另覓武進三等新戰鬥系統)、向以色列購買SAAR-5(首艦不含測試費用的報價就已經超過拉法葉,且艦體過小裝備過多,恐難適應台灣周邊海域之惡劣海象)、重開忠義計畫,甚至有人提出取得二次大戰的佛萊契級藍圖裝備武進三系統等(與其如此倒不如回去買蔚山)。然而大部分的計畫不是侷限於輸出國許可無法取得,就是還得另起爐灶。
拉法葉方面,台法雙方都不願意輕易放棄好不容易談成的生意 ;山不轉路轉,台法雙方化整為零,首先努力降低此案官方色彩。最初接洽時,法國軍方人員穿著軍服,大搖大擺地在海總附近出沒;但從全案取消後的1990年六月起,我國海軍的對口聯絡單位就由法國DCN造艦局改為國營的Thomson公司,DCN另外成立分公司DCNI(I為International),台灣方面則由開始參與本案的中國造船廠充當海軍的白手套,全案遂由「政府單位對政府單位」變成「政府單位對法國廠商」。此外,原先六艘拉法葉由法國完全承造,改為船段由法國建造、運至台灣的船廠組裝,降低「法國軍售台灣」的敏感 性。除了降低官方色彩,海軍也開始透過經濟部向法國聯繫,將拉法葉案與其他經貿關係連結在一起,試圖透過拉法葉案全面提升台法關係。而法國也絞盡腦汁打通大陸這個最大的關節;當時法國對中共還有一種「曉以大義」的說詞:當年冷戰剛剛結束,法國國防工業陷入空前的蕭條,如果沒有台灣的訂單,DCN恐怕就得關門大吉;而法國是當時除美國以外,西方世界裡國防工業最完整的國家,如果法國國防工業垮了,西方只剩美國獨大,這當然不是中共樂見的狀況。當時法國洛里昂市(DCN洛里昂廠所在地)曾經訪問台灣,一在向台灣強調拉法葉艦的交易沒有問題,只是需要時間解決中共的抗議。果然,法國做到了;在1991年6月25日,北京與巴黎當局為拉法葉購艦案發表一份公報,法國重申「一個中國」政策,並同意拉法葉案「不意味與台灣官方發生關係」;換而言之,此案已經得到中共默許。
1991年6月28日,也就是法國取得中共諒解後三天,法國正式針對「法造船段、中船組合」的軍售方案提出報價,總值155億7400萬法郎。造價比A案大增的主因,在於讓中船組合船段,需要額外的船段包裝、海運、保險等成本,以及DCN原廠對中船的技術支援與硬體擴充。台法雙方在8月6日中午開會議價,歷經17小時的冗長討價還價,我方 終於在次日凌晨四點五十分接受法方的第七次報價,這就是所謂的「B案」,總值146億9700萬法郎(低於我方底價),於8月31日在我國海軍總部正式簽約,採購六艘F-3000船身並保留十艘後續選擇權,作戰系統與電子系統為法製,但武裝則由台灣來傷腦筋 。每艘拉法葉分為13個船段在法國建造,運至臺灣後由中船組裝完成,以規避中共的政治壓力。基於時間緊迫,此案中6艘F-3000將分別由法國造艦局(DCN)土倫廠以及洛里昂(Lorient)廠建造以縮短時程,但交由不同承包商也使造價水漲船高;此外,當時中船正在執行「光華一號」成功級飛彈巡防艦的建造,根本無暇組裝這批法製巡防艦,而且巨大的船段在運輸時不僅昂貴也可能毀損,使得建造程序變得複雜、昂貴、沒效率且風險高 ,品質的責任歸屬也成了問題。此外,如果整船在法國建造,不僅可以在法國進行比較完整的性能測試(例如雷達截面積大小、噪音強度、艦體磁場強度等),接艦人員也可以獲得較完整的訓練。因此1993年1月19日,武獲室通知中船組裝的部分喊停,台法雙方 於1993年4月12日更改合約,艦體還是在法國完成(全部由DCN洛里昂廠承造),航行至台灣後再由我國海軍自行安裝武器並完成系統整合,總值158億法郎,這就是所謂的「C案」,一般外界消息也咸信這次C案的變更中灌入了大量佣金。在1993年,法國曾通知我國,願意出售F-17魚雷、100mm快砲、電子戰系統、飛魚反艦飛彈、海響尾蛇防空飛彈等原版拉法葉的裝備,但由於報價高昂,加上同年年底爆發尹清楓命案,導致武獲室 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自此沒有人再敢和法國再談進一步軍購;更有甚者,由於弊案東窗事發導致台灣軍方與法方關係大壞,雙方管道受阻,連康定級的維修也往往產生困擾,例如艦上的馬桶設計與國內廠商熟悉的美式設計並不相同,光是這種小東西就不得不與向法國原廠求助。本級艦以中國各地的省會命名,命名艦(第一艘)為康定艦,於1996至1998年陸續完工服役,分別編入海軍124艦隊的242戰隊與264戰隊。
康定級的可靠度在剛進入海軍服役時遭到官兵抱怨,大軸經常漏油,先進的氣泡反魚雷掩護系統常常被海中異物堵塞,這些都得進乾塢才能解決,導致康定級的出勤率不如成功級,有時甚至發生六艘康定級全部全部停留港中的事 。此外,康定級在服役初期也發現靜音能力不如預期,可能是艦上若干震動點的防震措施並未妥當,或者是大軸品質有瑕疵。不過一種新武器服役初期難免會發生一些狀況,IDF與F-16戰機也有類似的情況,之後便會逐漸回穩。此外,海軍也對康定級偏低的航速頗有微詞,其25節的最大航速低於可達將近30節的成功級,甚至以往的陽字號速率也比較快;因此海軍仍比較偏好以速度性能敏捷、能更快抵達定位點且的成功級來執行更廣泛的巡航任務,如立即待機、海峽中線等,而且成功級較多的數量在任務派遣方面也比較便利;不過在現代戰場環境下,康定級航速較低其實問題不大。
艦體設計
康定級最吸引人的地方在於先進的艦體匿蹤設計,艦身造型非常洗練簡潔,並且帶有傾斜角,避免複雜的造型或菱角。其金屬結構的塔式桅杆也採用匿蹤造型,並塗有反雷達波塗料,雷達截面積(RCS)比傳統的格子桅大幅降低。此外,本級艦盡量將天線、裝備與武器隱藏入艦身中,例如反艦飛彈發射器便採用半埋式安裝,就連小艇也隱藏在艦側艙門內。以上簡潔化、傾斜化的外型設計是匿蹤艦艇的必備條件,可以分散雷達波的反射,使敵方雷達接收的訊號強度降低。這些設計都使得匿蹤軍艦外觀顯得十分犀利,具有科幻味道,使得康定級每次都成為我國海軍文宣上的主角。除了雷達匿蹤之外,康定級在降低紅外線與噪音等方面也下了不少功夫。與原裝拉法葉相同,康定級的機庫同樣由輕質高強度的玻璃纖維強化塑膠材料(FRP)製造。康定級還具有核生化防護能力、優越的損管防火能力以及模組化設計等,由於已在拉法葉級一文中介紹,在此便不予贅述了。康定級的前段船身與原版拉法葉級大致相同,後段機庫結構則由於在兩側各裝一門波佛斯40mm快砲而有所不同。此外,康定級的對空搜索空雷達桅杆在前,主桅杆在後,與法國拉法葉級相反,兩者造型也不盡相同。由於康定級的整體武裝配置比法國原裝拉法葉更為繁複,使得雷達匿蹤能力無法達到後者的水準 。相較於源於美國海軍低檔二線船的成功級,康定級在設計理念上則是不折不扣的「一線艦」,舉凡艦體施工質量、防護設計與系統冗餘度都非成功級可比;在與法國洽商購艦事宜期間,法國藉機觀摩當時中船進行中的成功級建造案,便對成功級的結構建造採用「點焊」頗不以為然(拉法葉的施工為連焊),認為是粗製濫造;成功級的艦體鋼板在近距離能以12.7mm機槍擊穿,而拉法葉級的艦殼則需要動用20mm機砲才能穿透;而拉法葉級各系統配置皆以多重為原則,而成功級則有不少重要系統根本沒有備援(例如飽受詬病的單軸推進系統)。然而,拉法葉級也因而付出比成功級大得多的單位排水量與成本。康定級的艦體結構比成功級耐用得多,然而勤務較為吃重的卻是航速快、加速敏捷且性能戰力均衡的成功級,反過來說就意味著成功級的損耗較重、結構壽命較短,這是台灣海軍必須考量的議題。
康定級的動力系統與拉法葉級相同,皆為四具SEMT-Pielstick 12 PA6 280 STC 12汽缸柴油機,帶動雙軸螺旋槳,最大航速25節。當時法國曾提出兩種出力更大的動力系統,第一是複合柴油機或燃氣渦輪(CODOG),另一種則是SEMT-Pielstick的18汽缸柴油機,兩種都能提供更大的出力;然而,我國海軍認為康定級定位為反潛艦艇,不需要太高的航速,因此沒有多花這筆錢 。此外,拉法葉級以三具750kw柴油發電機(設置於同一個輔機艙中)提供電力,我國海軍則要求另外增加一套功率300kw的緊急用柴油發電機,並設置在獨立的緊急發電機艙中,以確保在主發電機艙受損而失去功能時,艦上的戰鬥系統與武器仍能由緊急發電機獲得電力。由於艦上作戰裝備比原版拉法葉更多,康定級的人員編制便擴大為176名,其中軍官為20名。據說在康定號完工返國時,台灣海軍出海迎接的警戒艦隻(包括成功級巡防艦)均無法以雷達發現康定號的位置,最後是由康定號主動回報船位;不過此時康定號是空船航行,後來安裝各種武器裝備後,勢必無法達成此一性能。不過 ,法國拉法葉級外觀如此簡潔的原因之一就是武裝數量不多,而台灣海軍面臨較高的威脅強度,所以 「加料」是必然的;如果要增加武裝而兼顧匿蹤性,就必須把武器裝備本身的造型也納入整體匿蹤考量,但這些都是需要一開始就仔細規劃的事。總之,康定級艦在船體設計與裝備配置上擁有90年代水準,較成功級的70年代水準更為犀利。
武器裝備
購入康定級時,我國並未一併引進原裝武器系統,而使用國內現有裝備,並由海軍自行完成系統整合(包括海叢樹飛彈與戰鬥系統的連結、76mm快砲與40mm快砲與法製照明雷達系統與戰系間的連結以及國產電子戰系統的整合等等),也使康定級被某些人戲稱為「國際牌軍艦」。康定級現階段的武裝配置相當惹人非議,尤其是防空方面配備一座落伍的海欉樹四聯裝短程防空飛彈發射器來聊備一格。海叢樹飛彈基本上就是將陸軍用的叢樹飛彈發射器搬到船艦上,全世界大概只有中華民國海軍使用這種武器,最初配備於陽字號武進一型上。海叢樹飛彈發射器的自動化程度不高,艦上雷達只負責提供目標指向,發射器內的射手便據此將發射器轉至目標方位,從搜索、標定至發射都由射手人工控制,反應速度不足以應付現代化反艦飛彈;此外,海叢樹飛彈的運動性與尋標器的靈敏度也有限,均難以攔截現代化的反艦飛彈。扣除聊勝於無的海叢樹飛彈後,康定級面臨空中威脅時只能靠機庫頂的美製Mk-15方陣近迫武器系獨撐大局。其實海欉樹防空飛彈裝在B砲位一個看似臨時性的平台上,其基座並未植入艦體內,所以只是打算作為暫時充數的裝備。
其他武器方面,康定級採用台灣海軍常見的OTO 76mm快砲,安裝在艦首A砲位的模組化樹脂平台上;直昇機庫兩側各有一門波佛斯(Bofors)350PX 40mm 70倍徑快砲,上層結構中段設有兩組半埋式安裝的四聯裝國造雄風二式反艦飛彈發射器,直昇機甲板兩側則各有一組MK-32魚雷發射器。值得一提的是,當年法方要求我國用於康定級的所有武器都必須是 新品,否則不保證武器與射控系統能整合成功,為此海軍將原先預計用於後幾艘成功級的新購40mm快砲讓給康定級,自己改用拆自陽字號(當時已陸續降編縮裝)的40mm快砲。
偵測與射控
偵測雷達/射控 方面,康定級的電子系統雖為法製,但與法國拉法葉級不盡相同;以對空搜索雷達為例,法國本身的拉法葉級配備DRBV 15C海虎二式(Sea Tiger Mk.2)中程對空搜索雷達,但顧慮到我國海軍艦艇面臨較高的空中威脅,遂改採與法國戴高樂級(Charles De Gaulle class)航空母艦類似的DRBV-26D木星二型(Jupiter-II)2D長程對空搜索雷達 。木星二型雷達採用與LW-08雷達相同的天線(附有一具敵我識別詢答天線),能選擇7.5轉/分與15轉/分等兩種不同轉速,最大偵測距離360km,可同時追蹤64個目標,能在275km外偵測到雷達截面積(RCS)10平方公尺的目標,在215km外偵測到RCS為2平方公尺的目標,即便是RCS僅0.1平方公尺的目標,也能在60km外偵測到。此外,康定級的後桅杆上設有一具海神G(Triton G) G頻中程對空/平面搜索雷達(法軍編號RS3050),轉速高達40轉/分,目標更新速率優於木星二型,能有效偵測低空快速目標,最大搜索距離60km,可同時追蹤32個目標,能在35km外偵測到雷達截面積10平方公尺的目標,在19km外偵測到雷達截面積2平方公尺的目標 ,在12km外偵測到雷達截面積0.1平方公尺的小型目標,此外還擁有自動追蹤、重新標定、過濾雜波與跳頻等能力,電子反反制性能頗佳。
艦上兩具Racal Decca 20V90導航雷達應為同一家公司1229 DRBN 34A的姊妹品,分別位於艦橋頂端以及直昇機甲板末端,任務為導航與直昇機管制,有效使用距離32km。首艦康定號完工後從法國開往台灣途中遇上大颱風,位於直昇機甲板後方的20V90航管雷達竟然被大浪打壞了,可以想見當時海況之惡劣。由於20V90導航雷達可直接遂行直昇機進場管制,所以康定級無須再安裝台灣海軍慣用的「太康」導航儀;然而,海軍在規劃時仍不明就裡地將太康儀納入艦上裝備,結果在原始設計上造成一些衝突:太康系統由裝載於航空器上的「問訊機」及地面或艦上的「答訊機」組成,透過此二裝置,可解算出雙方的方位及距離等資料,進而達成導航之目的;因此,問訊機與答訊機天線之間不能有障礙物,否則會降低效能,所軍艦上的太康天線規定必須設置於全艦制高點,也就是桅杆頂點。然而,海軍卻要求在不需太康儀的康定級上裝置此一設備,回國才發現法國人把太康天線的平台設在主桅杆後方低於海神G雷達處,為此國防部與中科院雙雙遭到監察院糾正;然而後來經過法方的教學之後,台灣海軍已經學會透過艦上20V90導航雷達進行進場導航,而形同多餘的太康天線隨後也從主桅上拆除。射控方面,康定級並非配備拉法葉級的CTM整合光電/雷達射控系統(整合Castor 2J射控雷達以及光電偵測系統),而是兩具單獨的Thales Castor 2C I/J頻照明雷達(其雷達天線旁仍整合有輔助用的光學追蹤儀),分別位於一號桅杆前方以及二號桅杆後部,而艦橋頂上還有一具Najir MK-2光電偵測儀。Castor 2J雷達現階段主要用於導控OTO 76mm快砲與40mm快砲,而海叢樹飛彈屬於射後不理的紅外線導引,照明雷達幫不上忙。此外,康定級上還另外裝設我國自行開發的「大成」戰術資料鏈系統,相當於美國Link-11的台灣版。電戰裝備/作戰系統電子戰方面,康定級服役初期僅配備消耗性反制誘餌,也就是兩具與拉法葉級相同的Matra製Dagain MK-2干擾彈發射器;至於主動電子反制與電子支援部分,最初由中科院負責研發,但這項工作一開始並不順利,為此中科院還曾在2000年還遭到海軍警告。目前康定級的主桅杆兩側各有一座中科院研發的電子截收裝置天線,此外台灣海軍據說還曾購入一套法國原裝的電戰系統,安裝在本級艦的迪化號(FF-1206)上進行測試。由於本級艦的採購弊案仍方興未艾,導致相關的裝備採購沒人敢碰,康定級的電戰系統要塵埃落定恐怕還得再等一陣子。
康定級的作戰中樞是Thales生產的Tacticos戰鬥資料系統 ,架構應與法國原裝拉法葉級的Tavitac 2000作戰系統類似。由於中共旅滬級驅逐艦亦採用較早期型的Tavitac,便有不少人擔心中共將掌握關於康定級的 作戰性能;不過其實這是杞人憂天,一來Tavitac 2000比起早期型Tavitac有極大的差異與改進,此外各種外銷品之間為了適應客戶的需求必定都有不同修改(中共隨後也將Tavitac予以仿製、改良而完成國產化),再者連法國海軍自己都在用Tavitac系列的產品 ,所以不可能光是這樣就讓中共摸清康定級戰鬥系統的特性(至於中共與法國之間的軍售管道是否另將康定級乃至台灣幻象-2000-5的關鍵系統技術、參數與特性提供給中共,就不在本文討論的範圍了)。無論是Tavitac 2000或Tacticos都是半分散式的系統,速度比不上陽字號武進三型的H-930 MCS全分散式作戰系統。
聲納
法國拉法葉級並未被賦予反潛任務,因此未裝備艦體聲納與魚雷管;但其基本設計擁有極佳的靜音設計,包含輪機安裝、氣泡屏蔽等,具備良好的反潛潛力,因此拉法葉系列中便包含加裝艦艏聲納、拖曳陣列聲納與魚雷管的反潛型,而康定級便是拉法葉的反潛型。康定級的聲納系統均由Thomson Marconi Sonar提供,包括艦首下方的Spherion-10B中頻主/被動聲納,以及位於艦尾艙門內的ATAS(V)3主/被動拖曳鎮列聲納組。ATAS(V)3是一種先進而精密的聲納系統,由Alose主 動低頻可變深度聲納與Lamproie低頻被動拖曳陣列聲納組成,搭配Spherion-10B艦首聲納,形成一個完整的水下偵測體系。
Spherion-10B艦首聲納具有極佳的電子化三度空間穩定功能,主動聲納部分擁有全向、特定方向扇面等波束拍發模式,操作頻率5Hz,最大偵測距離32km,具有48個聲道,能 自動處理/分析聲納回波,並同時追蹤5個水下目標;Sperion-10B的聲納波束非常穩定,即便在干擾嚴重的淺水域以及惡劣海象下仍能有效運作,相當適合用於台灣海峽。Alose主動低頻可變深度 聲納的音響陣列位於一個強化玻璃纖維(GRP)製造的浮體內,並由鋼纜施放並拖曳,最大偵測距離約64km,最大施放深度為235m,操作頻率為3.5Hz,能同時自動追蹤10個目標。至於Lamproie被動陣列聲納則具備 寬頻與窄頻兩種監聽模式,擁有監聽、偵測、識別與定位的功能,最大偵測距離約100km,能將接收到的訊號與聲紋資料庫比對,以辨識目標種類 ,此外也負責接收Alose的低頻主動聲納波。Lamproie另一大特點就是具備分辨回音方向性的能力,這是傳統拖曳陣列聲納辦不到的,這要歸功於其三角形排列的聽音器配置,利用分辨相同聲波到達同組三個聽音器的時間差來分辨目標距離與方位。總之,康定級擁有全台灣海軍最先進的艦載反潛偵測設備。
我國海軍在實際操作中發現康定級施放拖曳陣列聲納施放時會影響艦體航行的穩定性,或許是因為此種裝備並不在拉法葉級的原始設計之中,整合起來才發現出了問題。此外,也有消息指出康定級這些帳面上十分先進的聲納裝備,實際表現並不如預期理想,可能是系統整合不夠成熟的緣故。
後續改良
成功級與康定級的方陣近迫武器系統在2000年代初期均陸續升級為Block 1A的水準,換裝新型射控軟體以及能大幅增加命中率的砲管支架。在2000年代初期我國開始進行「博勝計畫」,建置完善的數位化資料鏈,向美國採購首批50套三軍通用的Link-16聯合戰術情報分配系統(JTIDS),其中海軍兩艘成功級、三艘康定級以及四艘從2005年起陸續移交台灣的美國紀德級飛彈驅逐艦都分配到了Link-16終端機,而成功級與康定級的部分在2004年初安裝完畢,而其餘各艦在未來也會陸續跟進,使我國海軍獲得前所未有的資訊傳輸能力。
防空升級計畫
防空是所有人公認康定級最需要強化的項目。事實上,當年法國並非拒絕出售拉法葉級所需的海響尾蛇等防空飛彈系統,但由於報價太高,加上當時海軍飽受購艦弊案打擊,因此根本沒有探討的可能。海響尾蛇雖然跟海叢樹一樣均採用八聯裝旋轉發射器,也同屬短程防空飛彈,但海響尾蛇與艦上戰鬥系統整合,操作完全自動化,而且性能不斷在精進改良,故整體能力遠在海叢樹之上。消息指出我國海軍在每年台法雙方舉行的「華璧會議」(應該是法製武器的售後服務項目)中,不斷要求法國協助提升康定級的防空性能。由於中共近年持續研發或外購新一代柴電潛艦,故反潛始終是我國海軍非常重要的業務,對以反潛偵搜見長的康定級自然是十分仰賴;為此,強化康定級的防空能力是值得的,也是必須的。對軍事稍有關注的人,都希望康定級能換裝射速快、沒有射擊死角且有助於降低雷達截面積的垂直發射系統(VLS)。
拉法葉的原始設計中,B砲位本來就預留安裝法國DCN的八聯裝Sylver A-43垂直發射器的空間(只需將此處的隔艙板即可裝設),數量為二組共16管,可裝填Aster-15主動雷達導引短程防空飛彈。法國原本希望在該國最後兩艘拉法葉級上配備ARABEL相位陣列雷達與16枚垂直發射Aster-15飛彈的組合,但由於經費不足而繼續沿用先前的海響尾蛇防空飛彈。由於Aster-15飛彈與Sylver垂直發射器所費不貲(以沙烏地阿拉伯購買防空放大版拉法葉的經驗,兩組八聯裝A-43發射器含裡面的16枚Aster-15飛彈,便要價超過一億美元),加上近年法國與中共在政治上越靠越近,將來我國購得的希望實在不高。此外,當年海軍還曾商請法國研究MICA空對空飛彈的艦載垂直發射版,這是鑑於全套Aster-15/Sylver系統太昂貴,加上康定級購艦案本身已經是陰影幢幢,所以台灣海軍想到利用空軍既有MICA飛彈來搞個案子掩人耳目;當時法國方面也願意配合發展,可惜此案終究因為政治因素而取消,不過法國MDBA仍舊完成了MICA艦射垂直發射版的研發(搭配Sylver A-35垂直發射器),並在2000年代多次國際知名海事國防展覽中展出,而阿拉伯聯合大公國海軍則成為此型飛彈的第一個客戶。在向法國尋求防空升級的努力屢屢受挫後,近年康定級防空升級的焦點,便集中在中科院研發的艦射版「天劍二型」飛彈了。
據傳海軍曾為康定級規劃兩種防空升級方案:第一個是向法國購買近年售予新加坡的相位陣列雷達,並在法國的技術協助下與中科院的垂直發射型劍二飛彈整合;此雷達即為Thales製造的Herakles輕型多功能相位陣列雷達,配備於新加坡的新型可畏級(Formidable class)巡防艦上。第二種方案則以中科院自行研發的射控雷達搭配劍二飛彈。前述第一種方案由於政治因素較難實現,將法國雷達與國造飛彈、射控系統整合也非易事,因此只有全由中科院掌握的第二方案才能實現。
天劍二型本來是中科院為IDF戰機研發的主動雷達導引中程空對空飛彈,最大速度4馬赫,最大射程80~90km。最初中科院發展防空版天劍二型主要是向陸軍推銷,但陸軍對這種定位不高不低的防空飛彈興趣不大(況且陸軍的天兵防空系統中已配備射程相似的麻雀防空飛彈),反倒是一直欠缺有效點防禦能力的海軍比較有興趣。艦載版劍二最關鍵的技術是飛彈發射後的向量控制(TVC)。一般垂直發射飛彈在升空後,都會先爬升至數百公尺高空,等累積到足夠的速度使飛彈控制翼面發生作用時才轉向目標方位;然而,在面臨高速掠海反艦飛彈時,傳統垂直發射方式將面臨緩不濟急的隱憂。為此,許多新型垂直發射短程艦載防空飛彈如以色列閃電、法國MICA、歐洲Aster系列、美國海麻雀ESSM等都採用TVC或側向噴嘴等技術,也就是在彈體後段增加一段具有向量推力噴嘴或側向噴嘴的加力段,使飛彈射出後立刻轉向目標方位,以節省寶貴的反應時間。目前估計海劍二型擁有30km左右的射程(由於機載飛彈與艦射飛彈的高度、發射初速截然不同,相同彈體的表現也就會天差地別),最大速度4馬赫。
早在1998年,便有消息指出中科院進行垂直發射版陸/海基劍二的研發工作;根據2000年中科院網站的消息,垂直發射版劍二係朝著俄系艦載VLS的「冷發射」模式發展,也就是先以高壓氣體將飛彈彈出發射管後才點火,主要好處是飛彈與發射管不必承受高溫高壓的熱焰,相關部件的耐熱防火標準不用特別加強,技術容易且成本、重量較低,但萬一飛彈在空中點火失敗就很有可能砸在垂直發射器上,釀成重大災難。後來劍二轉向西方慣用的熱發射VLS系統發展,飛彈在發射管內便啟動推進器,直接靠著本身推力升空。除了前述技術關卡之外,劍二上艦另一個需要面對的課題,就是抵擋富含鹽分的海風、海水的侵蝕,而相關的防腐蝕處理需要增加若干重量。然而,垂直發射版劍二部署於康定級的最大立即問題恐怕是彈體尺寸;康定級的B砲位雖有預留安裝垂直發射器的空間,但是其高度是配合長度較短的法國Sylver A-43垂直發射器(深5.4m),而法國Aster-15防空飛彈彈體長僅2.6m(加上助推器為4.2m),但是空射版天劍二型的長度就已經高達3.6m,艦射版還要加上助推器;如此,垂直發射版劍二所需的發射器深度勢必超過A-43或美國MK-41最短的自衛型版本(5.3m),如安裝於康定級的B砲位,勢必突出甲板甚多,必須有相對應的設計。
射控雷達部分,中科院最早準備搭配陸/海基版劍二的射控雷達是該院研發的CS/MPQ-78射控雷達,性能於陸軍天兵防空系統的雷達相當,最大偵測距離60km,有效鎖定距離約40km,一次最多可同時精確追蹤20個目標。據說海軍曾有意以CS/MPQ-78雷達搭配傾斜發射版劍二防空飛彈加裝在濟陽級巡防艦上,以解決該艦防空能力貧弱的問題,同時汰換艦上老舊的MK-68射控系統;然而,此案最後並無下文,咸信是有許多技術瓶頸難以突破,而海軍則決定將當時陸續除役的武進三陽字號驅逐艦的標準SM-1防空飛彈系統與武進三戰鬥系統陸續移植到七艘濟陽級上。爾後中科院繼續以MPQ-78為基礎,推出後繼的CS/MPQ-561天勇射控雷達,搭配軍備局新開發的T-92 40mm 70倍徑防空機砲組成低空防空系統。隨後,中科院又進一步推出CS/MPQ-90蜂眼機動點防禦相位陣列雷達(PODARS),可擔負野戰防空、低空預警、支援作戰區域空中管制與防空作戰分配等工作,並能結合防空飛彈等武器系統,直接指揮防空武器進行接戰並遂行所需的導引支援。MPQ-90採用X波段,最大偵測距離達60km,波束的偵測範圍為0.2度(約20m),能同時追蹤64個目標,目標更新速率為每2至4秒一次,能同時連結至少9個防空火力單元,並具備敵我識別系統(含Mode 1'2'3/A、C、T等模式),平均故障間隔(MTBF)在300小時以上,平均故障排除時間在30分鐘以內,從駛入陣地到完成部署展開工作在15分鐘以內,對外通信系統包含有線與無線。CS/MPQ-90於2005年世貿航太展首度公開,當時展出的是野戰拖車型式,咸信就是在未來康定防空升級案中與海劍二搭配的雷達。由於康定級防空升級案的主要的原則,就是不要變更原有的雷達與作戰系統,尤其是不能拆除原有的防空搜索雷達,因此海劍二的射控雷達勢必得滿足體積小巧、功能完備等原則,而MPQ-90大致符合;未來MPQ-90可能會安裝於艦橋頂端,原本該處的Thales Castor-2C 射控雷達等裝備就必須移位或有所取捨。



中科院在1990年代末期推出的機動點防禦相位陣列雷達系統,咸信就是MPQ-90的前身。
然而,海軍一方面準備接受劍二飛彈系統,卻要求將飛彈部署於類似反艦飛彈的傾斜式發射箱,而不是牽涉到修改艦體結構的VLS;顯然海軍對中科院沒信心到了極點,不敢讓中科院在他們的寶貝康定級上大興土木。固定的傾斜發射箱雖然簡單便宜,但不僅射界有限,也會增加雷達截面積。然而,傾斜發射器能輕易安裝在無法改裝VLS或改裝工程不合成本效益的低檔艦艇上,可合理地強化整個艦隊的防空自衛能力。由於「VLS派」與「傾斜發射箱派」的歧見,康定級的防空升級案遂面臨延宕。直到2005年2月海軍內部人事異動後,海軍出身的國防部長李傑適時介入,終於做出了使用垂直發射系統的決定;但為了緩和「傾斜發射箱」派的反彈,在執行上又做了一些折衷。在第一艘接受改裝的康定級上,海劍二仍將以傾斜發射箱的方式安置於甲板上,總共將部署四具四聯裝發射器於B砲位(以背斜方式布置),先行驗證飛彈與雷達系統的整合、飛彈航行途中的資料鏈傳輸等。當一切驗證妥當,後續五艘康定級將跟進換裝,配備的則是VLS。
平心而論,這種由發射箱過渡到VLS的過程根本是徒生枝節,因為相對於飛彈與雷達整合這種一般性測試,隨便在哪一艘船、甚至陸地上都能進行,而VLS是否順利整合於艦體、相關的消防耐熱是否符合標準、劍二飛彈的TVC是否能在發射初期完成轉向等,才是攸關整套系統是否能順利在艦上運作的關鍵因素。即便首艘採用箱型發射版劍二的康定級測試一切成功,在接下來照樣得面對VLS帶來的重大技術考驗,因此名義上此種看似「循序漸進」的程序,只不過是把現在就要做的事情拖到以後,以後終究會有一艘康定級成為首艘換裝垂直發射版劍二的白老鼠。事實上,最理想的測試方法是像美國、日本與中共一樣,使用一艘專職的測試艦來安裝待驗證的系統,等一切安裝、整合、實地運作測試均圓滿完成後才正式裝上作戰艦艇;如果直接調撥一艘現役戰備艦充當測試平台,不僅在測試期間減少海軍可用之兵,如發生意外更將使海軍平白折損兵力。當然,維持一艘專業測試艦需要額外的經費與人力,以我國海軍的現況可能並不允許。
在2005年,為康定級加裝劍二飛彈的「迅隼案」正式排入民國九十五年度國防預算中,執行期程為九十五年至九十六年,總金額近十億新台幣。在2005年中,迅隼案中科院計畫的優先順序從原本的第二調降至第六;當時海軍方面盛傳中科院分得的預算額度有限,故推測迅隼案勢必延後至少一年,因此又多了和中科院討價還價的空間;然而在各方角力下,迅隼案竟然還是排入民國九十五年度預算中,讓海軍大感意外。在迅隼案的原始時程中,第一艘換裝的康定級於2006年展開改裝,並在2008年完成作業,然而,立法院國防委員會在審查九十五年度預算時卻以迅隼案在「有效射程」、「多目標連續發射」及「射控方面」有諸多疑點,將預算凍結20%,先進行斜向發射劍二的研發;當此案執行至某階段時,中科院需向國防委員會說明前述問題的克服程度,獲得委員會同意後才准許動支其餘預算,並探討後續研究垂直發射型所需的經費。
根據2006年6月20日的立法院公報,軍備局與中科院對於整個計畫的時程與內容都有很大的認知差距:中科院的原始計畫是花費兩年發展斜射版劍二,接著花費五年研發垂直發射版劍二,而且不包括艦上測試,可見最初中科院瞄準的是陸軍的市場;然而軍備局局長面對國防委員時卻表示兩年半內完成垂直發射版劍二的研發以及艦上測試。國防委員甚至宣稱,由於艦載版劍二由於在性能(發射後快速轉向、靈活度等)、體積重量要求等都有問題的情況下,國防部已經放棄在康定級設置垂直發射器,全部改用架在甲板上的傾斜發射箱。這再度反映出近年中科院武器研發的種種基本問題,首先根本沒有一個完整而明確的計畫,中科院與軍備局各搞各的,需求不僅不確定還時常變動,而且屢犯眼高手低的毛病,即給予的資金與時間根本不足以達到預定的研發目標。以迅隼案為例,民國九十五年度十億新台幣預算約合3100萬美金,先前一枚空射型天劍二的單價約一百萬美金,考慮到通貨膨脹以及艦射版劍二增加加力器與TVC技術,其造價只會比原版劍二等而上之,甚至一枚達兩百萬美元亦不為過!因此,光是供給一艘康定級所需的16枚就會佔去全案大半的預算,能購買一套 16管垂直發射器與十六枚艦射版劍二並安裝在艦上就算是很了不起,這還不包括更昂貴複雜的相位陣列雷達、射控系統的整合與安裝。如果台灣的國防事業繼續存在這種多頭馬車、好高騖遠、需求多而善變、吝於長期挹注穩定而足夠的資金,則以台灣國防產業能量之有限,終將一事無成。

中科院配合斜射式海劍二而發展的整合式斜射架想像圖。

咸信為傾斜式劍二發射器的原型──共用型陸基發射系統,可觀察排焰口的構造。
根據2008年3月初的消息,中科院始終無法突破垂直發射版劍二的發射器的冷卻系統以及飛彈的向量推力控制技術;隨後的消息則指出,垂直發射版劍二最關鍵的技術瓶頸,在於始終無法克服從垂直發射升空到轉向目標的基準起始座標校正(Initial leveling bias value update),主要原因是船艦會隨著海象而不斷改變姿態與位置(陸地垂直發射系統則無此問題),進而影響到飛彈的射擊解算(相關問題請見美國海軍區MK-41垂直發射系統一文);如果需要解決這個問題,估計需要5年以上的研發時間,然而軍方並不打算撥款發展。因此,艦載版劍二只剩下傾斜發射的方案,然而為了降低對艦體匿蹤能力的負面影響,中科院遂為艦載版劍二飛彈設計了一種能融入船艦匿蹤造型的傾斜發射架,稱為「整合型版殼斜射式發射架」(簡稱「整合型斜射架」),此一概念於2007年4月出版的中科院新新季刊35卷第2期首度披露。一般傾斜發射器的樑椼式發射架若要兼顧匿蹤,勢必得在外部加裝薄板使其造型平整,如此會讓整個結構的重量大幅增加。而中科院設計的整合式斜射架則採用板殼式結構,發射座外部板殼就是承載重量的主體,平滑的外觀使雷達截面積大幅降低;而為了彌補板殼結構承受縱向加速度較低以及共振頻率較低的缺點,還在內部增加若干樑柱結構。飛彈發射箱以導槽的方式結合於板殼座的框架上,能迅速以吊掛方式完成裝卸;至於飛彈熱焰排除裝置則採用分離式設計,以避免發射時發射箱的內壓過高。艦載版劍二的傾斜發射器就是2007年台北世貿航太展中由中科院展出的「共用型陸基發射系統」,以滑靴設計取代傳統的滑軌設計,可大幅減少發射器的體積與重量。前述的「共用型發射箱」與「整合型版殼斜射式發射架」都是經濟部技術處的軍品釋商專案的成果,由中科院系統發展中心轉移技術給民間全鋒公司統籌生產製造;在此案中,中科院將多項技術轉移給全鋒公司,包括頂預裂式發射箱蓋、排煙道、版殼發射架、發射箱體、發射架與伺服機構等等,全鋒公司也為此從金屬工業研究發展中心引進航太等級的摩擦焊接技術與相關機具設備,而許多零組件的製造工作還分包給相關下游廠商,有效降低了生產成本。依照目前的計畫,康定級的B砲位將安裝兩組「整合型版殼斜射式發射架」,每組發射架上可安裝兩個四聯裝發射單元,縱共有16枚劍二備射(艦上無再裝填彈);兩組發射器採取橫向安裝,開口分別朝向兩舷,如此飛彈尾焰就會排向兩側舷外,不會留在甲板或衝向船艛,因而把對抗高熱尾焰廢氣的問題降至最低。如果迅隼案得以順利執行,海劍二飛彈勢必是全新生產,由於許多原版劍二的組件都因為過於老舊而早已斷貨,因此可預期海劍二勢必有許多零組件與軟硬體都會有所更新與升級,例如以雷射或光纖陀螺儀來取代已經「絕版」的機械式陀螺儀。權衡之下,斜射版海劍二面臨的工程難度與艦體改動幅度最低(相較於垂直發射或者帶有再裝填機構的旋轉發射器),而整合型斜射架又能把對艦體匿蹤的衝擊降至最低;然而此方案的最大缺憾就是固定式傾斜發射架面臨的射界限制最大,容易影響防空作戰。
至於法國原裝的Aster-15垂直發射防空飛彈,過去一直不斷有法國軍火商向台灣軍方推銷的傳聞,在2005年甚至有傳聞指出即將成事,六艘康定級將陸續回法國洛里昂廠完成換裝。不過當時法國開出90億法郎的天價(當時1法郎兌換5.5新台幣,合計約500億新台幣),相當於市場行情價四倍。而在2006年以後,法國政府官員與台灣軍方秘密洽商,更開出1000億新台幣的天價(當時1法郎已經升值到兌換7元新台幣),這顯然是打算把稍早被判定法方需退還的拉法葉弊案佣金又包含在裡面。由於報價太過離譜,康定級換裝Aster防空飛彈的機會應該是微乎其微。


從拉法葉弊案看海軍的建軍
1993年12月10日,一艘在宜蘭外海作業的漁船發現了一具屍體,事後證實此人為海軍武獲室上校執行長尹清楓。幾經追查,一般咸信尹清楓是在當時幾個海軍購艦案(包括達觀號海洋測量艦、永豐級獵雷艦,乃至於拉法葉案)中擋到了若干人士、集團的利益,才惹上殺身之禍;此舉讓構築二代海軍的大推手武獲室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重創了海軍的形象。1996年7月底,法國方面抖出售台拉法葉艦案涉及佣金醜聞(當時瑞士日內瓦國際仲裁法庭判決法國Thomson公司應支付1億6000萬法郎的佣金,給受顧於Frontier公司的一位華裔人士,據說是他穿針引線,成功遊說大陸讓拉法葉購艦過關)。一連串的弊案將海軍打得一蹶不振,之後的十年之間幾乎不敢提出任何重大建軍規劃,也讓拉法葉成為「貪污舞弊」的代名詞。由於拉法葉等軍購弊案至為敏感,撲朔迷離,至今外界都無從得知整個事情的真相,所以本文將略過這部分的討論,僅就牽涉到海軍建軍發展的方面加以著墨。
首先,光華二號的原始目標是1500ton級的中型巡防艦,作為光華一號的低檔搭配,最後卻買到了檔次完全不一樣、排水量達3600ton的拉法葉。由於當時軍方沒有一套公定的淨評估體制(至今也還是沒有),所以此種重大轉折的背後真正原因依舊不為外人所知,也成為瓜田李下的爭議所在;然而,從一開始光華一/二號計畫的「高/低配」,變成成功級與拉法葉的「高高配」,的確能反映當時軍方高層對於國軍建軍備戰的資源分配有著不同的觀點。早在1980年代海軍積極規劃二代艦之際,面對的上司是1981年12月上任、陸軍出身的參謀總長郝柏村;眾所周知地,郝柏村對海軍的戰略規劃是以飛彈、潛艦、快艇為主的近海防禦型態,故對海軍方面始終維持24艘三千噸級主戰艦艇的結構並不認同,認為大型艦艇在中共空中威脅日益強化的時代只會成為活靶,卻會耗去太多國防資源。當忠義計畫於1983年6月25日被國防部取消之後,海總隨即在6月27日成立光華計畫室,遂新的二代海軍方案。新二代艦計畫的獲得方式從忠義案的自力設計建造改成引進國外現成設計,以降低成本和風險;此外,郝柏村也打算將艦型分為兩種,高檔的為3000ton級,低檔的為1500ton級,兩者日後分別成為光華一號飛彈巡防艦(PFG)與光華二號飛彈巡邏艦(PCEG)。
在1984年10月4日郝柏村「八年參謀總長日記」的記載中,首度提起二代艦以「高/低搭配」的構想。在1985年1月26日的日記中,郝柏村記載他的二代海軍藍圖,認為至少必須獲得六至十艘潛艦,水面艦隊則以三千噸級巡防艦搭配兩千噸級以下巡防艦構成。在郝柏村日記中1985年4月11日的記載,提到他認為海軍原本提出的十年兵力計畫「大而無當」,而郝本人的構想是先建造六艘PFG、12艘1500噸級巡邏飛彈艦與潛艦三至四艘,並將現有的12艘陽字號驅逐艦汰除至少12艘,山字號全部淘汰;此階段六艘PFG與12艘巡邏飛彈艦完成後,再視狀況進一步建造新艦汰換舊艦。在1987年7月國防部向總統提報的「海軍十年主戰兵力整建目標及汰除綱要」中,主戰兵力的規劃包括飛彈巡防艦(光華一號,PFG)以及飛彈巡邏艦(光華二號PCEG),其中PFG佔8至12艘,PCEG則為12至16艘,依照二代艦完成的進度,一對一汰換舊有的陽字號驅逐艦。而根據劉和謙的回憶,早在1983年6月忠義計畫取消之際,郝柏村便交代劉和謙在國際市場上選擇現成設計,購買或引進技術在台建造,三千噸級大艦建造8艘,一至二千噸小艦建造16艘。然而,海軍原本忠義計畫打算建造24艘三千噸級飛彈巡防艦,以1:1的比例替換噸位相當的陽字號;而海軍被郝柏村批評為「大而無當」的規劃裡,將以24艘三千噸級大型艦與12艘一千多噸的中小型艦艇,一對一汰換陽字號與山字號,總數36艘;而在當時郝柏村領導的參謀本部明顯地打算裁減海軍規模,無論是常見的「八大十六小」說法或者1987年7月國防部提報的海軍十年整建計畫,水面艦隊的規模都不如海軍的規劃,尤其是對等於陽字號的一級艦數量裁減最多,這難免令海軍內部無所適從。
先前台灣海軍規模的一個重要指導原則,係我來自於1967年美軍駐台顧問團一位包第斯 上校所做的研究分析報告,前提是在中共海軍以潛艦為主力對台灣實施封鎖的情況下,台灣海軍支撐戰局達三至六個月(前三個月以不動、不接戰、不突圍的原則保留實力,後三個月才正式展開反封鎖行動)所需的兵力,得出的結論為24至40艘驅逐艦與30架以上的反潛機;因此,「24艘驅逐艦」就成為決定台灣海軍規模的重要理論依據,海軍24艘陽字號的主戰兵力就是這麼來的。至於光華一/二號的「高低配」的艦隊陣容,與其說有任何研究結果作為理論依據,更合理的原因是軍方最高當局對於整個國防資源進行分配的妥協。由於武器系統只會越來越貴,海軍欲維持24艘新一代主戰艦艇,花費的成本只會高於既有的陽字號,然而國防資源卻是有限的,空軍的重要性更是在海軍之上;加上郝柏村的建軍理念本來就不贊成「大海軍主義」,所以在二代海軍規劃時的「縮水」自然不難理解。然而,海軍內部對於參謀本部與國防部的規劃不一定會忍氣吞聲。三千噸級大艦一口氣減少1/2至2/3,不僅衝擊海軍原有的作戰能量與任務架構,也意味一下子少掉12至16個上校缺。
在劉和謙司令的任內,光華一/二號完全依照國防部的建軍規劃來建案,光華一號挑中3800ton的美製派里級飛彈巡防艦,打算建造八艘;光華二號則選中了標準排水量1500ton、滿載排水量2000ton級的南韓蔚山級巡防艦,打算建造16艘,兩者最初都打算裝備先前為武進三號開發的H-930 MCS模組化戰鬥系統(在隨後海軍總司令葉昌桐任內,光華一號改成沿用派里級的JTIDS戰鬥系統與MK-92 Mod6射控系統),整個案子在1988年6月劉和謙將海軍總司令職務交棒給葉昌桐時幾乎已經成形,只待簽約與執行;然而,葉昌桐領導的新海總卻沒有立刻作決定,不過以葉昌桐個人對蔚山艦的反感,他沒有立刻完成這種他口中的「二、三流貨色」的簽約,似乎也不讓人太感意外。結果在6月底此案經由聯合報首度披露之後,引發國會、學術界與民間輿論的強烈反彈,將之視為「國艦國造」政策的恥辱。而在此同時在若干法國高層人士與軍火商的穿針引線下,性質與檔次與蔚山級截然不同的拉法葉開始登堂入室,最後終於搶走了南韓廠商差點到口的肥肉。此外,葉昌桐在海軍總司令任內又爭取到租借美國諾克斯級反潛巡防艦,而7艘成功級(日後又追加第八艘)、6艘拉法葉與8艘諾克斯,就構成了海軍二代兵力的骨幹;這樣的兵力大致繼承了原本24艘陽字號驅逐艦的規模,顯然與光華一/二號計畫的「八大十六小」大不相同。
然而,在幾乎快把蔚山艦搞定的劉和謙去職(任命葉昌桐取代劉和謙的確出於郝柏村的主意)之後,法國勢力卻不偏不倚地在這個節骨眼介入,而蔚山案立刻陷入空前的阻力之中,這種巧合也難免讓人懷疑拉法葉究竟是不是一個「 天外飛來的禮物」。十分弔詭的是,原本反對「大海軍主義」的郝柏村竟然也是捨蔚山改拉法葉的拍板者,而在郝柏村日後出版的「八年參謀總長日記」中,竟然對最初PECG案向南韓採購蔚山艦的決議以及日後否決蔚山艦的理由隻字未提,對於向法國軍購的來龍去脈倒是較有著墨。根據八年參謀總長日記,1982年3月3日,郝柏村會見台灣駐法代表龔政定時,首度就當時與法國購買核能電廠相關設施的交易,提到如能藉此進一步向法國購得高性能戰機與引擎,不失為另一尋求先進武器的可能。同年4月9日,龔政定回電表示與駐法單位有所接觸,並提到以沙烏地阿拉伯當作對法軍購的中間國。在5月14日,郝柏村接見了法國對華事務聯絡代表,談及了雙方未來合作的可能,首先從情報與科技著手,隨後是法國武器技術的引進,希望能分散武器獲得來源。在1983年11月2日,法國空軍退役少將Glavany發表對台合作事宜的談話,包括雙方國防科技管道的建立、技術轉移與零組件銷售等。接下來書中與法國有關的記載就到了光華二號計畫前後:在1988年12月1日,郝柏村與法國前參謀總長拉、時任法國國防部長顧問拉卡斯上將會面,而拉卡斯有意加強台法雙方的軍事關係;根據另一位記者的引述,當時郝柏村首度構想以12艘PFG(光華一號)與12艘拉法葉作為二代海軍主戰兵力。1989年1月6日,某立委向郝柏村關切二代艦案與蔚山艦;在1989年3月08日,郝柏村告知某立委不向韓採購PCEG,並詳述其理由,可惜原書中並未交代予以交代,可見郝柏村至少在此時就已經下定決心推翻蔚山案。1989年5月6日,郝柏村抵達法國並接受法國前參謀總長拉卡斯的設宴款待,宴會中拉卡斯表達法國政府已經同意出售武器給台灣,而郝柏村在日記中更明言記載,打算以PCEG案作為向法軍購與技術轉移的起點。當1989年5月8日郝柏村從法國拍電報給海總命其對韓方稍事拖延之後,光華二號由韓轉法幾乎已經成了定局。至於這段從韓轉法的動機,郝柏村並未明確交代; 郝柏村等高層在光華二號轉向拉法葉的決策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究竟是如前總統李登輝所言「侵犯統帥權」抑或另有蹊蹺,至今仍然是個謎題。反觀葉昌桐對蔚山艦的惡感就非常明確,多次在公開場合中表態,因此拉法葉在葉昌桐心中顯然是個比蔚山好得多的貨色,而當時以葉昌桐為首的海總高階主管對於拉法葉的良好觀感也是有跡可尋的──雖然整個決策過程明顯過於倉促粗糙,最後階段才列入考量的拉法葉竟然一瞬間打敗了蔚山艦以及稍早考量的法製F-2000,加上與光華二號原始需求差異不小,雖然拉法葉先進技術的魅力頗吸引人,但這個結果也留下了日後讓刀筆吏大做文章的空間。
海軍二代兵力面貌的轉變引發了不同的評價:在監察院在2002年公布的拉法葉案調查報告中,對於當時海軍武獲室未依照程序,任意竄改原本兵力規劃與廠商選擇,可說是一路地窮追猛打,其中許多內容更成為打擊郝柏村的重要著力點(例如所謂「侵犯統帥權」之爭);然而對於民間熟悉軍事事務者而言,卻多半對這樣的結果予以肯定,因為隨著中共海軍的大艦化以及潛艦、海航兵力的日漸強大,兩岸最有可能的海戰面貌再也不是如過去國共海戰般的水面艦艇廝殺,兩岸可能交戰的海域也從以往侷限於台灣海峽,擴大到向北延伸的東海以及向南的南海。在這種環境變遷之下,體型較小、偏重水面作戰的蔚山艦,顯然比不上較大型、自持力與續航力更好、在反潛任務上特別優化(因為噸位足夠,所以可以擁有完整的艦首/拖曳陣列聲納系統與反潛直昇機,載台靜音設計也較佳)的康定級;而最後海軍實際獲得的22艘三、四千噸級巡防艦的兵力,也比最初光華計畫「八大十六小」更為靠近「藍水」,比較符合中共海空武力的演變。
許多意見也認為,拉法葉艦不僅頂著當時許多尖端技術的光環──不僅台灣從未接觸,也很難透過美國來接觸──此外還附帶許多與法國交流的效益,都相當吸引當時軍方的主事者。南韓蔚山艦與法國拉法葉,直覺上就是「國產車」和「BMW」的對比,不光是葉昌桐,大部分的人光憑常識與觀感就會得出這個「想當然爾」的結論。某位海軍軍官曾言,法國主動向台灣推銷最新型的FLEX-3000是意想不到的機會,「船再貴我們也會認,就算裡面或多或少有錢被貪污了,但絕對不是只因為貪污那些錢而買這條船」。有趣的是,對於FLEX-3000「無既成艦」、不合計畫原則所引發的爭議,海軍當時有一套「自圓其說」的用詞:FLEX-3000的主要裝備如推進系統、作戰系統、電子裝備與武裝都是現成產品,而且已經獲得法國海軍本身的採用(首艦已經在建造),因此「主要裝備」已經獲得驗證,未來後勤料件來源顯然也不成問題,當年這個說法也獲得國防部的接受。台灣軍方一向堅持購買的武器系統「需有既成現貨」,雖然可以保證取得成熟、經過驗證的裝備,後勤維持也比較有保障,但也會讓台灣永遠落後別人十年甚至更多。拉法葉案不僅使台灣「意外」買到法國最新型艦艇,也順帶使台法關係提升到一個新的境界,包括台灣在法國的地位上升到與加拿大魁北克同級、法國承諾支持台灣加入GATT、馬特拉公司承包台北捷運木柵線、長榮航空獲得直飛巴黎的航權;此外,也為日後購買幻象-2000戰機開了方便之門,藉由向法國購入戰機,又迫使美國向我國出售F-16。葉昌桐上將回憶時不禁感嘆「要不是弊案關了台法軍售大門,說不定台灣早就從法國取得柴電潛艦了」。
從遷台早年的「反攻大陸」到近年的「防衛固守、有效嚇阻」,台灣軍方始終沒有辦法擬定一個眼光長遠、在執行面上明確的大戰略,並真正有效落實在建軍戰備裡;撇開精實精進案這類不當裁減或者役期縮短等為了省錢或討好民意導致的怪象,台灣或許建立了一支堪稱強大的空軍與海軍(以台灣的國土面積、人口比例計算),然而整個軍隊結構卻看不出明顯的「特色」,各軍種的「本位主義」在建軍的過程中往往主導一切執行,而不是某種高於軍種的戰略規劃。美國的海軍與空軍當然也會爭奪資源,但美國有的是能力來維持全世界最強大的海空兵力,但台灣卻沒有辦法。以海軍而言,「大海軍」與「近海海軍」無論是裝備硬體、任務型態與精神理念都是差異極大的,然而光華二號從小艦轉大艦的決策脈絡卻不著痕跡,徒留把柄給後人大做文章。光華二號由韓轉法,究竟是純粹基於海軍某一派的建軍思想(或說本位主義)反對裁減大艦,趁著劉和謙去職而大舉反撲,抑或某些上級著眼於國家層次的戰略格局而想藉機深化與法國的交流,再者如許多外人所想,隱含牽動台法政軍高層的龐大非法利益,至今仍然是一個難解的謎題。
透視國軍建軍規劃的結構性問題
從各個角度而言,光華二號等同時期的海軍建軍計畫,反映出不少台灣長期建軍規劃、重大軍備籌獲制度的長期結構性問題,其中許多至今依舊無解。在1979年中美斷交、中美共同協防條約失效以前,台灣大部分的三軍武器系統都可從美國軍援管道取得,所以長期以來就是美國人給什麼武器就怎麼建軍打仗。等到中美斷交之後,台灣只能透過「軍售」管道從美國獲取武器與技術,因此除了重大國防軍備案
開始必須由台灣自行著手規劃(美國至多提供技術與次系統)之外,由於軍備牽涉到戰略理念的實踐,台灣才真正開始思考國防戰略與武器系統研發籌獲的關係。然而擬定一個大的制度框架永遠是困難的,雖然當時美國雷根政府准許以技術轉移的方式協助台灣生產防衛性武器,然而當時台灣軍方在國防戰略與國防研發之間所需的互動機制,僅停留在幕僚作業與程序審查的層級,缺乏專業研究與整合的能量。在1980年代,海軍與空軍都有規模可觀的二代機/艦研究計畫,最具代表性的就是由空軍航空發展中心(AIDC)
領銜的安翔專案,研發高性能戰機,堪稱當時最大規模的國家級國防武器發展專案;而海軍則有稍早為陽字號驅逐艦重建性能的「武進案」以及自力造艦的「忠義案」,加上後來的光華計畫,並在1988年
成立造艦管理室。這些武器專案促使各軍種建立了若干本身的專案管理、技術整合能量,奠定台灣軍方本身擬定作戰需求以及建軍案的能量基礎。在1992年,空軍以安翔專案管理室為基礎擴編成武獲室,正式成為統籌空軍一切建軍規劃、軍備獲得的常設性機構,而海軍也既起效尤,在1993年以艦管室為基礎擴編為
海軍的武獲室,而陸軍也成立了自己的武獲室。至此,台灣軍方建立了以軍種為基礎的作戰需求/國防科研互動機制。
由以上建軍脈絡不難發現,台灣軍方從最初接受美軍直接「餵養」,到後來慢慢培養自行思考建軍規劃、武器籌獲的能力,走的是一條「由下而上」的道路,亦即透過幾個特定時空背景的專案單位,轉型成為軍隊裡的常設組織。由此不難發現這種體制的問題與侷限,因為建軍備戰是一件國家級的大事,各軍種長什麼樣子、主要功能使命為何、打什麼樣的仗、國家整體資源怎麼分配等,必須基於一個整體國家安全/發展的戰略層級來考量,並且與國家其他政策機能如外交、產業基礎結合,這些最高指導原則就連國防部的層級都無法獨自負擔,遑論各軍種本身的立場與高度。而台灣這種「由下而上」的體制就會流於多頭馬車,助長軍種本位主義與資源爭奪的老戲碼,各軍種只顧自己的發展而沒有整體觀,最後反而無法兼顧整個軍隊乃至於國家的最佳利益與效率。而各軍種的武器籌獲眼光也往往侷限在「裝備」的層次,一開始就以特定的系統為目標,之後才依此撰寫原本應該是事前研究的各種需求文件,變成先射箭後畫靶。在欠缺一個完整背後研究理論基礎的支持下,「裝備層次」的「買辦式建軍」容易成為官大學問大、換一個長官就換一個選擇,整體規劃也容易陷入與對方對等的邏輯陷阱,而不是依照整體的功能任務導向。

長年以來,國防部主要武器系統的籌獲,基本上都仰賴各軍種所提之作戰需求文件及上級聯合參謀幕僚體系的審查意見,最多再加上軍方投資建案程序所需的系統分析、科技顧問提供的專業諮詢審查而已,實質上,整個過程明顯缺乏從國家安全與發展戰略層級來的考量,以及從整體國防與軍事戰略格局著手的的專業研究分析。這種情況就演變成哪個軍種的將領輪到了軍令體系高層乃至於國防部長的大位子,就推動以該軍種為優先的軍備乃至於組織人事計畫,淪為軍種本位體系角力的場所。從光華二號的決策過程就可以清楚暴露出前述國軍建軍流程的問題,因為蔚山艦與拉法葉背後的建軍思維有很大的不同,姑且不論這種決策的背後動機以及後續影響究竟是好是壞,國軍本身的體制就擬定不出一個整體而長遠的大戰略方向,自然也無法防止這類重大決策轉向卻完全不著痕跡的情況,而欠缺一套完整決策機制也使得企圖獲得不法利益的黑勢力有更多著墨的空間。光華二號由韓轉法是誰的意志或決定、是海總抑或更高層級主導、背後動機目的,至今仍然不明。幾個當時的主事者如郝柏村、葉昌桐在日後幾個公開消息來源中,多少透露闡述了由韓轉法的考量,但背後真正的來龍去脈,至今依舊是「不能說的秘密」。
在2003年初,依據新通過的國防部組織法軍備局組織條例,國防部設立軍備局來統籌三軍所有的軍備整備事項,取代各軍種武獲室的機能。表面上,此舉能讓戰略規劃與武器系統研發回到軍方最高層級手裡,解決以往三軍各搞各的、本位主義的弊病,然而更深層的戰略戰術規劃與相對應的軍備發展研究卻還不成氣候。而貿然撤除各軍種的武獲室也帶來不良的影響,因為以軍備局的能耐要深入各軍種直接參與建軍案的執行,無異於隔靴搔癢而負擔過度,這原本應該是由各軍種的專職單位來負責;此外,一些規模較小的採購建置案,本來就應該視為軍種內部的事務。海軍方面的因應措施則是擴編原有海發中心的組織職權,以作為銜接軍備局的軍種執行單位,然而這套體制的運作以及中央和軍種的溝通協調機制仍有待驗證。
海軍造艦專案管理能量的興衰,可由艦管室與武獲室的歷史脈絡一探究竟:先前為了因應當時台灣海軍如火如荼的二代海軍建構,在1988年7月,甫上任一個月的海軍司令葉昌桐就在海軍總部裡成立「造艦管理計畫室」,簡稱「艦管室」,這是一個負責管理造艦與軍艦採購的專職單位,其地位高於海軍一般的署、處,成員來自於海軍內各單位的優秀軍官。艦管室底下分為載台、武器與戰鬥系統、後勤支援、綜合計畫四個組,其中載台組原本是海軍後勤署艦艇建造組,武器及戰鬥系統組吸收了一部份海軍兵器處的人員,後勤支援組的成員來自於後勤署美援組等單位,而綜合計畫組主要由原海軍計畫署的人馬構成;稍後,又將向美國採購S-70(CM)1反潛直昇機的「神鷹組」納入艦管室。當光華一號計畫開工後,艦管室派出一個「光華監造處」至中船高雄廠,並派遣一個「駐美聯絡組」負責聯繫美方的廠商代表;而在光華二號的拉法葉艦案開工後,艦管室又派出「駐法監造組」,至法國洛里昂造船廠負責監督造艦作業。艦管室經手過1980年代末期以來台灣整個二代海軍的籌建作業,包括先前業已定案的S-70C(M)1反潛直昇機以及光華一號最後由艦管室負責執行落實,而光華二號轉向法國拉法葉、對德購買獵雷艦的「靖海案」以及向義大利購買海洋測量艦等案則由艦管室一手打理。在1993年4月,如同前文所述,海軍仿效空軍武獲室的作法,將艦管室升格為武獲室,統籌整個海軍的武器系統規劃,而不只是造艦;然而就在同年12月9日,武獲室執行長尹清楓遭人謀殺,之後獵雷艦、海洋測量艦與拉法葉艦相繼爆發軍火商從中獲取佣金的弊端,這導致武獲室成為一個無案不弊、人人喊打的黑單位,許多軍官不是被調查就是被收押。一連串的弊案打擊下,受到重創的武獲室再也沒有什麼豐功偉業,功能逐漸淡化 ,而台灣海軍從忠義計畫以來培養的一批寶貴專案規劃與技術人才更是大幅流失。1998年國軍開始執行的「精實案」,大量裁撤各軍種高層的幕僚單位,而各軍種的武獲室也隨後走入歷史 ,被2003年成立的軍備局所取代。對於各軍種自身的建軍而言,這些專業單位一個接一個被砍掉,各軍種再也沒有足夠的專業能力去承擔建軍案的規劃與執行,導致漏洞與亂象日益增加。除了1995年取消的ACS先進戰系案之外,海軍在1990年代的錦江級與光華六號飛彈快艇等造艦計畫,宣布得標廠商後都引來失利廠商的控告,導致計畫平白延宕多年(最後也未查出明顯的非法事實),這些都是海軍決心與執行能力江河日下的最佳註解;而同一時期陸軍方面的情況只能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由於自身對專案掌控力不敵軍火商和背後的勢力集團,乾脆因噎廢食,許多建軍採購案遲遲不敢推動,可見類似問題已經變成各軍種的通病。
「防弊重於興利」的僵化官僚制度
任何決策的最終目的,都是 為了獲得一個理想的結果。換言之,如果沒有好的成果,中間程序再怎麼看似圓滿,也是枉然。在瞬息萬變的民間業界,以靈活的手段來因應詭譎多變的市場,是司空見慣的事;但國家政府的機關不會因為虧損而倒店,官僚制度追求的是「釐清責任」以及「 不犯錯」 ,萬一出事能迅速釐清責任歸屬。在這種體制下,未盡職責或逾越職責都是大忌,求好心切而未遵照遊戲規則的,無論結果,還是等於自找麻煩。官僚組織僵化到一定程度,為了防止自家人造次舞弊,因而設立了重重限制,如此組織本身就會被自己給綁死 ;更要命的是,台灣的相關監察與司法機構不僅人力不足,人員也缺乏相關的背景知識基礎,往往難以對這類需對軍事技術背景才能真正瞭解的案子做出公正合宜的裁決,監院在拉法葉案中於字裡行間尋找語病漏洞大興文字獄的作法就是一例(當然,近年許多軍購案接受立院審查質詢時,連軍方本身都沒有用心備齊資料並展現應有的專業,參謀作業也極端草率,這樣而被立法院修理實在是咎由自取)。在制度窒礙難行、監察機制往往失焦的情況下, 承辦人員舉手投足皆動輒犯規觸法,到最後不出事不觸法的最根本辦法就是「不做不錯」;而「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者,雖然幹不出什麼名堂,但卻可以不必冒險,在體制下求得溫飽。於是,官僚體制經常發生「人人皆無過 ,事情辦不好」的現象,或者是高層的「特殊顧慮」為下層的實務運作構成重大困擾;以國軍的重大裝備採購招標為例,根據客觀實際需求而加入的特別技術限制,很容易落得「技術綁標」的罪名,非要弄個雨露均霑、任何三教九流的廠商都可以進場參與,才叫做「公平正義」。這樣的官僚組織,如此無論主事者是否清廉守正都無關緊要, 因為光是窒礙難行的繁文縟節以及找碴無所不用其極的監察體制,就會讓整個組織連一件事情都辦不好;反之,主事者只要「守法」就能平安在位長長久久,所以根本沒有必要自找麻煩。在法治國家做事,理當遵循程序,然而許多狀況卻是「循規蹈矩」就無法成事,背後的弔詭值得人們深思。對於當時對拉法葉一見鍾情、立刻決定「迎娶入門」、最後卻因程序爭議以及後續弊案而遭到調查清算的部分海軍軍官而言,算不算是「多做多錯」的註解呢?
對軍火代理商與武器廠商之間必然的利益輸送行為,台灣的相關法律機制從來都不予以正視,一律以「非法」視之。由於台灣政治地位艱難,就連美國官方的對外軍售(FMS)機制都很難去接觸,更不用說官方謝絕往來的歐洲國家,偏偏重大的尖端武器系統技術都掌握在這些先進國家手裡,台灣只能靠過軍火代理商居中牽線,透過他的關係人脈,與對方軍工產業乃至於官方、軍方人員接觸,一一打通關節,才有可能談成交易,而之間的酬庸自然不可避免──即便絕大部分國家的法律禁止公職、軍職人員乃至於供應武器的製造商收取回扣。與台灣相較,歐美許多國家對相關利益輸送較為寬鬆,例如政治獻金就有公開管道,民間有專門的公司處理利益分配等「骯髒」的問題,某些私下的利益分配也頗有默契(否則人家憑什麼要動用實力幫你打通關節?)。雖然台灣在制度上不允許任何佣金存在,但是想分一杯羹的人絕不比別的國家少少,更糟糕的是軍火商、廠商以及背後的利益關說集團的「生態」十分糟糕,只要不是自己得標,就寧可把整個事情搞爛讓大家都賺不到錢,甚至讓對手去坐牢;反正中華民國制度規章不允許私下利益輸送的存在,任何行為只要爆出來、找到法條對號入座,就可以陷人於罪,但久而久之誰還能做事?依照台灣現今的官僚體制作風,當年劉和謙不計榮辱代價從荷蘭獲得潛艦的過程,早就可以押上十大罪狀,鋃鐺入獄(註)
台灣自從政府採購法實施以來,嚴格規定試產前必須開標,使得產品評比流於價格掛帥、品質成效居次,從軍隊到政府,台灣官僚體制已經演變到對「錢」管制得最為敏感,而且這個「錢」只是投標開標決定廠商的那一次的「錢」,更不包括廠商為了得標而過度削減報價與品質、等得標後於執行期間追加回來的錢,甚至是降低品次造就一個爛攤而在日後痛苦的使用期間付出的高額成本,遑論原始需求是否被滿足。無論事後的得失,只要辦事過程中對「錢」的管理監控出了一絲的問題,日後都可以被掀出來大作文章;而這種制度自然是與「必要之惡」的軍火代理商行為有所抵觸,為了降低報價,大家都只好將產品的品質與檔次打折扣。從軍購到許多國家重大建設,類似的思維屢見不鮮,至今台灣無論政府或軍方,幾乎只能接受「最低標」而非「最適標」,2000年代初期軍方一度推行「最適標」,然而 事後卻都淪為審核有無浪費情況時拿來開刀的對象;無怪乎有人開玩笑,照台灣軍方的思維,以後飛機就只能買紙飛機,因為最便宜。
反觀歐美國家對錢的管制便相對寬鬆,雖然造就出一個勢力龐大、有時影響力連政府高層首長都感到惱火的軍工複合體,也不時有弊端傳出,但是這個能辦事的軍工複合體也的確為歐美先進國家提供了傲視全球、先進精良的軍事武器系統。雖然對錢稍微放手不代表完全沒有監察把關,更不意味這就毫無弊端。不過比照台灣近年國造軍備幾乎諸事不順,錦江級、光華六號這種次等小船都能因未得標廠商按鈴控告舞弊而停擺數年,承辦單位一個不小心就會誤觸法網惹禍上身、寧可不做不錯的情況下,顯示台灣的制度文化並不比別人高明,至少別人成了大事,而台灣就是注定很難成事。偏偏台灣又面臨險惡的國際關係處境,在中共的打壓之下,不可能自由地向歐美國家輸入先進精密軍備,所謂的軍備買方市場完全不存在,許多千載難逢的軍購契機稍縱即逝,如果一切都必須死板地照規矩辦事,下場就是一事無成。根本的原因就在於台灣的制度看似「公正廉潔」,制度底下的人仍是天下烏鴉一般黑;只要人心不正,無論什麼立意良善的制度最後都會走樣變調。
於是乎,小結以上,以當年海總許多真正認為拉法葉比較好的軍官的角度視之,光華二號的「由韓轉法」不過是「朝令不妥,夕改可矣」,而把法國這條線牽起來,中間的代理商、掮客行為自然是必需品,佣金也無可避免。只是其中有人玩過火,藉此圖謀鉅額的利益,台法雙方身兼重要軍/公職的在位者也染指此案,最後東窗事發;而台灣當時的軍備籌建採購制度又不夠明確,導致少數有心者鬧出的弊端由海軍全扛,於是乎種種一切──無論是海軍苦心累積培育的一批人才、建設二代海軍的雄心壯志,或者是對外軍購勢必發生的代理商行為,全部跟著一起犧牲,許多無辜或求好的海軍決策者不分青紅皂白地遭到污名化,只能說是倒楣透頂。
結語:最大的受害者
拉法葉等弊案的整個共犯集團、背後主謀與所有的利益相關結構,至今仍未水落石出,而這個議題也不時被國內兩政黨斷章取義地拿來作為互相攻訐的材料。在2001年7月,海總前艦管主任雷學明、執行長姚能君、副執行長王琴生、組長康世淳、參謀程志波成為監察院第一波起訴的對象,然而直到今天由於都找不到前述被告參與行賄的確實證據,至今仍在台北地方法院進行審理,就連監察院報告本身都有過度自由心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嫌疑,從違反程序正義、浮報預算到節節漲價等指控,不是制度害人就是純屬推理想定,先入為主地就陷人於罪,沒有客觀的事實作為基礎。至今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在一連串弊案獵雷艦、海測艦到拉法葉艦)的戕害之下,對台灣海軍構成了嚴重而影響深遠的傷害。
在弊案的陰影之下,海軍在1990年代完全沒有任何重大建軍規劃,並因為這些人禍而喪失許多寶貴的研發整合及專案管理能量。對於海軍而言,最慘重的有形損失可說是從忠義計畫開始培養的那批專業軍官、人才的折損與流失 ,無形的損失則是弊案之後的蹈光養晦、療傷止痛讓海軍建軍的氣魄與決心被抹滅大半。在可預見的未來,海軍再也不會擁有如1980年代般大規模積極規劃建軍的能力與活力,從2000年代海軍籌畫難度頗高的潛艦案時,不僅本身一直無法提出具體的技術架構與需求,主導權更是大有被美國整碗捧去之勢,在在反應海軍今日的專案規劃與執行能力已經遠遠不如當年那個「國艦國造」喊得震天價響的黃金時代。光華二號的轉折被批評為「沒有一套正式的淨評估機制」的後果,然而當時的海軍至少擁有主導、執行每個建軍專案的能力,而在弊案與精實案之後的海軍就連這種能力都大不如前。或許,海軍在尹清風案的最大已知錯誤就是刻意隱瞞、消極逃避,放任弊案在往後的歲月不斷侵蝕海軍的膽識與氣魄。
 
註:1980年代初期台灣與荷蘭接觸洽商購買潛艦,完全是因緣際會下荷蘭主動推銷所致,而非透過所謂「公開招標」的程序。當時身為海軍副總司令的劉和謙在蔣經國總統面前力陳潛艦之必要性之後,便全權扛下整個案子。荷蘭政府同意出售潛艦的交換條件包括更多的商業採購,當時中華民國政府也無條件配合;爾後負責承造潛艦的荷蘭船廠瀕臨倒閉,要求台灣提前付款,劉和謙更幾乎是以官階和項上人頭作為擔保,冒著被倒帳的風險照辦。以今日台灣僵化的官僚體制,這些作為早已構成「未依程序行事」、「圖利特定廠商」與「非法挪用公款」,當年劉和謙也被部分黨外立委繪聲繪影地指控收受佣金;然而若不是劉和謙等主事者一肩扛起、蔣經國總統的背書支持,抓緊良機,並冒險提前匯款,台灣根本不可能擁有這唯二的兩艘現代化潛艦。如果今日業已「法治化」台灣,如果還有人膽敢仿效當年劉和謙等的作風,無異於自尋死路;這種不但不給予支持、還隨時見縫插針的體制,根本不值得純粹因一腔熱血理想而主動賠上個人畢生的前程榮辱。
引言 使用道具
天王老子
大親王 | 2008-6-15 09:56:52

田單級飛彈巡防艦

田單級小神盾艦較後期的假想圖,雖然裝備與上層結構較
成功級截然不同,但艦體仍依稀留有派里級的影子。
(本圖片由尖端科技軍事雜誌授權使用)
──by captain Picard
艦名/使用國
田單級飛彈巡防艦/中華民國
承造國/承造廠
中華民國/中國造船公司高雄廠
尺寸(公尺)
初期設計:長138.1 寬14.3
後期設計:長約151 寬14.3
排水量(ton)
後期設計:滿載約5000
動力系統/軸馬力
LM2500燃氣渦輪*2/41000 單軸CRP 單舵
輔助動力系統*2
航速(節)

續航力(海浬)

偵測/電子戰系統
ADAR-2N 3D相位陣列雷達系統*1(固定式陣列天線*4)
AN/SPS-55平面搜索雷達*1
AN/SLQ-32(V)5電子戰系統*1
MK-36干擾彈發射器(SRBOC)
聲納
AN/SQS-56艦首聲納*1
射控/作戰系統
ACS先進戰鬥系統
STIR照明雷達*2
乘員

艦載武裝
初期設計──
OTO 76mm 62倍徑快砲*1
八聯裝MK-41垂直發射器(VLS)模組*4
(裝填32枚標準SM-2MR防空飛彈)
四聯裝雄風二型反艦飛彈發射器*2
MK-48垂直發射器共16管
(兩舷各八管,裝填16枚海麻雀ESSM或閃電點防禦防空飛彈)
三聯裝324mm MK-32魚雷發射器*2
(使用MK-46魚雷)
MK-15方陣近迫武器系統(CIWS)*1
 
後期設計──
MK-45 五吋54倍徑艦砲*1
MK-41垂直發射器(VLS)共56管
(艦首B砲位安裝六具八聯裝MK-41發射模組,裝填48枚標準SM-2MR防空飛彈;機庫兩側各安裝一具四聯裝MK-41發射模組,裝填32枚海麻雀ESSM點防禦防空飛彈)
四聯裝雄風二型反艦飛彈發射器*2
三聯裝324mm MK-32魚雷發射器*2
(使用MK-46魚雷)
MK-15方陣近迫武器系統(CIWS)*2
艦載機
S-70(CM)-1反潛直昇機*2(初期設計)/1(後期設計)
備註
1986年時預定建造四艘,1989年改為建造2艘;爾後又改為建造一艘原型艦田單號(PFG-1110),如果測試成功則續造四艘。原本田單號預定在1996年開工,1999年完工,但1995年本案於定義階段結束後便取消。
1998年國防部批准田單號的建造,改為依照成功級的規格。

 
前言
21世紀初期,歐洲數種擁有相位陣列雷達、先進作戰系統、垂直發射系統以及匿蹤外型的先進中型防空艦艇開始陸續成軍,頗令人羨慕。事實上,在1980年代中期至1990年代中期,我國也執行過一個擁有先進設計的中型防空艦艇計畫,也就是光華一號第二批──田單級飛彈巡防艦,也就是俗稱的「小神盾」艦。雖然該計畫由於諸多不利因素而告取消,不過當年曾經為此案盡心盡力的人員仍不該被遺忘,畢竟他們都有著今天軍方難以想像的雄心壯志與浪漫情懷。
起源
1980年代初期,我國海軍開始積極地規劃新一代主戰艦艇的籌獲,派遣人員赴美考察並學習技術。由於當時中美已經斷交,1982年又逢雷根政府與中共簽署限制對華軍售的817公報,我國根本不可能直接向美國採購主戰武器系統,勢必得自行研發(美國日後將817公報解讀成「限制軍售,但不限制技術轉移」,使得當年我國國防工業在美國的協助下得以締造輝煌的成果)。
1983年,我國海軍人員參觀了剛成軍的美國提康德羅加級神盾巡洋艦首艦提康德羅加號(USS Ticonderoga CG-47),並到貝斯鋼鐵造船廠參觀準備展開建造的柏克級神盾驅逐艦首艦柏克號(USS Arleigh Burke DDG-51),對這些配備神盾系統的精銳防空戰艦心動不已。同年我國海軍第一個自製主戰艦艇研發計畫──忠義計畫由於風險、成本過高且存在不少技術問題而遭到取消,該年上任的海軍總司令劉和謙上將立刻著手規劃「光華一號」與「光華二號」計畫,在國際市場上尋找適合我國海軍的現成艦艇設計,以降低籌建二代海軍的風險。光華一號與光華二號是我國二代海軍的骨幹兵力,前者是三、四千噸的主力巡防艦,後者則是一千至兩千噸的巡邏艦。
就在此時,另一個野心不下於忠義計畫的構思正在形成──自行研發配備相位陣列雷達、先進戰鬥系統與垂直發射系統的高性能防空艦艇,這很可能就是我國海軍看到美國神盾艦艇後發出「有為者亦若是」的雄心壯志。由於中科院當時正在美國的技術協助下研發陸基天弓防空飛彈系統的長白相位陣列雷達,因此理論上研發一種艦載相位陣列雷達是可行的,而美國也表示願意出售MK-41垂直發射系統(VLS)並協助我國海軍延長標準SM-1艦載區域防空飛彈的性能(當時美國仍不願出售射程較長的標準SM-2,不過後來還是批准了);至於關鍵的戰鬥系統部分,美方則不願直接提供現成的神盾系統,但允許技術支援我方自行發展,加上中科院當時已經有與美方合作研發新型H-930 MCS模組化全分散式戰鬥系統(供陽字號武進三號以及胎死腹中的忠義計畫使用)的經驗,因此看似並非不可能的任務。經上述分析,籌建新型防空艦艇所需的必要元素理論上都是可獲得的,只是有待研發與整合而已。
幾經評估,海軍認為利用當時正在執行的「光華一號」計畫所選擇的艦體載台設計,裝備相位陣列雷達、垂直發射器與先進作戰系統,就能將艦隊戰力提升至能對抗飽和攻擊的程度。如此,一段令海軍以及許多國人甚為期待的美夢,就此展開。
草擬階段
高性能防空艦艇的相關技術支援獲得美方允許後,我國海軍立刻進行評估,結果認為利用當時正在進行的「光華一號」的艦體設計搭配先進裝備,就能讓海軍擁有具備抗飽和攻擊的先進防空艦艇。聽取中科院關於新一代防空艦艇相關設備的簡報後,劉和謙上將遂決定八艘光華一號全部採用新研發的戰鬥系統與相位陣列雷達,不過這個決議隨後就因為風險過大、艦體尚未決定以及中科院是否有能力等問題,在1986年改為僅後四艘使用上述先進裝備,前四艘則使用H-930 MCS或派里級原有的系統(當時劉和謙力挺H-930 MCS,希望成為光華一/二號的共通戰鬥系統)。
1987年光華一號終於揭曉,由美製派里級飛彈巡防艦勝出。1988年劉和謙調職,新任海軍總司令葉昌桐上將作風就保守得多:他認為四艘「光華一號」使用新裝備風險仍太大,因此該計畫在1989年5月再度修改,八艘中僅最後兩艘使用先進裝備(稱為光華一號第二批),第一批則沿用派里級原本的戰系與射控;爾後,光華一號第二批再度縮減為先造一艘先進防空原型艦進行測試,前七艘都歸入第一批;如果測試成功,就續造三至四艘這種新型防空巡防艦。光華一號第二批的首艦被命名為田單號(PFG-1110),因此這型艦艇也被稱為「田單級」。不過當時參謀總長郝柏村上將堅持我國海軍主戰艦艇不得超過24艘,因此每追加一艘田單級,光華二號就得減少相同的數目。
系統競標
我國提出光華一號第二批的需求後,吸引許多美國廠商前來角逐,包括聯合系統公司(Unysis,曾設計神盾系統的廠商)、奇異航太(GE,原來的RCA,SPY-1相位陣列雷達的製造商)、雷松公司(Raytheon,愛國者飛彈的製造商)以及曾與我國中科院合作研發H-930艦載戰鬥系統的休斯(Hughes)公司;其中,雷松、奇異、聯合都提出了相位陣列雷達與戰鬥系統的組合,休斯則只參加戰鬥系統的競標。當時我國海軍是將「相位陣列雷達」以及「先進戰鬥系統」分開招標,後來為了降低系統整合的風險與成本,遂將兩者合成單一的「先進作戰系統」(Advanced Combat System,ACS)案。因此,上述廠商透過購併、合作等方式,逐漸整合成兩大團隊,分別由雷松與奇異為首。兩大團隊由主承包商進行整合,而相位陣列雷達、戰鬥系統、垂直發射系統以及艦體修改等項目則分別交由團隊中的數個次承包商負責。
在奇異團隊中,奇異航太提供SPY-1的縮小版──ADAR-2N相位陣列雷達,聯合系統負責研發戰鬥系統(先前聯合系統也自己提出X波段相位陣列雷達參與競標)。台灣先前天弓飛彈系統的長白相位陣列雷達,其實就是由奇異高性能防空相位陣列雷達(ADAR-HP)衍生而來,而ADAR-2N也與ADAR-HP有技術淵源。而在雷松團隊中,雷松公司提供愛國者防空飛彈系統的MPQ-53相陣雷達的衍生型──C-MAR,而休斯公司提出的戰鬥系統則是H-930MCS的改良型。ADAR-2N與C-MAR各有長處:C-MAR採用波長較短的C頻,追蹤目標時的精確度較採用波長較長的S頻的ADAR-2N佳,但相對的其搜索距離也低於ADAR-2N,也較後者易受惡劣天候影響。體積與重量方面,C-MAR較ADAR-2N輕巧,可安裝在2000ton級的艦艇上。不過奇異航太也與中科院有段淵源,因為中科院在研發天弓陸基防空飛彈系統的長白相位陣列雷達時,合作伙伴就是奇異航太。
1990年代初期競爭結果揭曉,由奇異航太領導的團隊擊敗了雷松團隊,取得我國海軍ACS合約。除了前述奇異航太曾與中科院合作研發相陣雷達的淵源外, 最重要的原因在於聯合系統公司/奇異航太就是是神盾戰系/SPY-1相位陣列雷達系統的原班人馬;事實上,海軍老早就私下稱ACS為「小神盾艦」。此外,也有人以為奇異團隊獲勝是在於聯合系統曾在光華一號第一批(即成功級)的艦載戰鬥系統(MK-92 Mod6)整合中與中科院光華計畫室有合作關係之故,事實則不然:光華計畫室與聯合系統在成功級一案中 關係不佳,聯合系統自恃為戰鬥系統整合工程的唯一合約商,報價超出我方預估達三千萬美元且絲毫不肯退讓,直到艦管室戰系組組長洪振洛上校出面硬碰硬之後才同意降價。 不過聯合系統與奇異航太頂著正牌神盾的光環,仍然獲得了海軍的青睞。奇異團隊的陣容包括:負責雷達的奇異航太(也是主承包商)、提供MK-41 VLS的洛克西德.馬丁公司、研發戰鬥系統的聯合系統、提供標準以及海麻雀防空飛彈的休斯飛彈系統公司以及負責艦體修改的吉柏斯(Gibbs & Cox)顧問公司等。
不過,雖然奇異與聯合分別是神盾中雷達與戰鬥系統的承包商,不過真正掌握神盾系統核心技術的單位,卻是最初負責研發的APL應用物理實驗室;而當時美國政府不准許對外直接輸出神盾系統的核心軟體技術,即便是承包商也莫可奈何,必須另謀他法。而在稍早北約各國合作的NFR-90飛彈巡防艦計畫中,美國也不願意直接提供神盾系統的相關技術。
起跑
在決定主要系統的承包商後,ACS似乎可以正式執行了。但是理想與現實永遠存在著極大的差距,當海軍帶著期望與憧憬準備動手執行時,越來越多跡象顯示這件案子會問題重重,而且超乎想像地具挑戰性。雖然理論上光華二號第二批的各關鍵技術來源都可達成,但是實際上要在合理的預算與時程內整合卻不是件容易的差事。首先,整合一艘主戰艦艇的各個偵測系統與武裝本來就是一件大工程,何況還是一套能同時追蹤、接戰許多目標的高檔系統。ACS另一個日後越來越明顯的技術問題是這些新系統需要裝置在派里級既有的艦體設計上,導致設計上必須經過很大的變更。
在1988年葉昌桐繼任海軍總司令,大約在一年多之後,光華一號被改成六艘依照派里級規格、兩艘照ACS規格。當時ACS合約商的選擇尚未決標,但是海軍承辦單位審視各廠商提供的資料分析後,便認為ACS案勢必不可能在預定時程與預算內完成。於是葉昌桐便打算取消「小神盾」的建造,但是以參謀總長劉和謙為主的國防部卻堅持海軍必須繼續下去;最後雙方妥協,改成只先建造原型艦田單號。此外,即便到了ACS競標結果出爐並與獲勝廠商簽約,ACS的規格、要求性能等卻仍不清楚。
海軍將ACS案分作「定義階段」(definition phase)與「執行階段」(implementation phas)兩部份:定義階段為期一年,廠商需將詳細構型、規格、性能訂出來,並估算經費。在此階段中,台灣方面派遣一個ACS小組赴美配合廠商作業,這個小組的主要成員來自中科院,此外還有幾個台灣海軍的技術軍官。定義階段結束後,海軍評估此一ACS設計是否可行,如果可以才進入執行階段。在1993年初,ACS案的定義階段正式啟動。


 
想像的田單級線圖,與西班牙的F-100有幾分相似。
艦體構型
美商在設計田單級時,最初並不打算大幅更動派里級的構型。早期田單級外觀仍與派里級極為相似,外型上最主要的變動在於將原先派里級的漅y格子桅(主桅以及安裝SPS-49雷達的桅杆)與MK-92 CAS天線平台移除,在原主桅位置安裝一大型塔狀結構,上有四面ADAR-2N相位陣列雷達的固定式天線以及一個格子桅結構;此外,照明雷達增為兩座,雄風二型飛彈由原先兩桅之間移到船艛與B砲位之間,B砲位MK-13單臂發射器則換成四組八聯裝MK-41 VLS模組,而原先位於船艛結構上的OTO 76mm艦砲也移至艦首A砲位,至於機庫上方的MK-15方陣近迫武器系統則未更動。而原先成功級兩側各一的40mm快砲可能予以取消,原位置改裝美製MK-48垂直發射器(兩側各八具),裝填美製海麻雀或以色列閃電(Barak)短程防空飛彈。
但是此設計隨後就遭到我國海軍相關人員批評,認為在派里級上層結構頂端加裝重量不輕的塔狀結構以及上面的相陣雷達,將使艦體重心升高而影響穩定性。此外,由於我國海軍對田單級僅依靠相位陣列雷達系統並不放心,曾希望能另外加裝一具對空搜索雷達作為後備系統(美國提康德羅加級就另外裝備一具SPS-49對空搜索雷達);然而塔狀 主桅在加裝相位陣列雷達之後,實在沒有餘力再容納SPS-49雷達的大型天線。對此,海軍曾考慮選用曾被武進三型採用、體積重量均低的蘭Signnal DA-08/2對空/平面搜索雷達(不過在後來的田單級假想圖中都沒發現有任何相位陣列雷達以外的傳統對空搜索雷達)。
因應我國海軍對穩定性的疑慮,負責艦體設計修改的吉柏斯公司便修改艦體設計,將派里級原先中段的船艛移除,只留下前後各一且各自獨立的兩個船艛,以吸收高架相陣雷達對重心上移造成的影響,此外也減少艦體重量負荷以及側向受風面積;兩船艛之間的甲板則用來安裝雄風二型飛彈以及MK-32魚雷管等裝備,原先的兩門40mm砲則予以取消。此外,吉柏斯公司也重新設計船艛的造型,改成封閉式堡壘構造,並引進匿蹤造型,整體船艛外型更加洗鍊簡潔,而相陣雷達的塔狀結構以及其上的桅杆也採用了匿蹤造型。為了增強存活率,田單級在水線以下的位置增設一個備用的戰情與損管中心,可在主甲板以上的主戰情中心失去作用後接管指揮機能,繼續作戰。
由於MK-41 VLS彈艙的緊緻程度不如MK-13,在早期「田單級」設計中只能容納32個發射管,較MK-13還少八發,因此吉柏斯 打算將新的艦體設計加長近13m,以容納48管的MK-41;除了加長之外,由於MK-41 VLS的高度比MK-13高2m,所以田單級的艦體也經過加深。此外,吉柏斯還將田單級的機庫減為一座,機庫兩側騰出的空間則用來裝置八管MK-41 VLS(左右各四管),以裝填四枚裝一管的海麻雀ESSM短程防空飛彈。 值得一提的是,先前外界曾指出田單級因艦體深度不夠,只能使用獨一無二的MK-41陸射版短管版本,而且沒有空間安置垂直發射器所需的熱焰排氣系統;然而根據軍方以及相關廠商當事者指出,當時MK-41的配置並無問題 ,更何況垂直發射器「突出」甲板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除了VLS之外,田單級的方陣近迫武器系統增至兩座,分別位於機庫上方與艦橋前方,艦砲也換成一門MK-45 5吋艦砲(位於艦首A砲位)以強化岸轟能力。經過上述大規模變動後,田單級的外型變得與原先派里級截然不同,彷彿成為一艘全新設計的艦艇,戰力也大幅強化,絲毫不可同日而語。
ACS案廠商宣稱的性能指標是:ADAR-2N與ACS的組合能同時追蹤300個目標、追蹤其中20個目標,並接戰其中10個目標(每個目標以兩枚飛彈接戰);而早期神盾系統也只不過是同時追蹤200個左右的目標,並接戰其中18個目標。性能比當時神盾的進步的主因是由於ACS研發較晚,故能使用更先進的架構與技術:例如,ADAR-2N每面天線只有1056個移相器的天線,約是SPY-1A的1/4,理論上ADAR-2N因為天線孔徑小,波束較不集中,解析度與低角度目標追蹤能力理當遜於SPY-1A;但是ADAR-2N卻首創引進COTS商規組件來進行信號處理(其運算能力優於早期SPY-1A的軍規電腦組件),在測試時展現出優於同時期SPY-1A的低角度目標追蹤性能,SPY-1A直到後來也進行升級後才扳回一城。當時ACS戰系打算採用分散式開放架構,並大量引進COTS商規組件, 主架構由多部採用COTS技術(使用MIPS R2000處理器)的Silicon圖形工作站組成,之間以FDDI光纖資料匯流排連接 ,所有顯控台的功能都可重新分配以因應可能的受損與降級運轉狀況(此為開全球之先河),此種架構遠比當時仍為半分散式且尚未引進商規組件的神盾系統先進得多。雖然ACS技術先進得多,部分海軍官員以及外籍顧問對於ADAR-2N與ACS組合的性能是否如廠商宣傳,都還是感到質疑。不過所謂「ADAR-2N是台灣海軍獨門貨色 」的說法,有點言過其實:前面已提及ADAR-2N與SPY-1和天弓飛彈系統的長白相位陣列雷達的血緣,而美國後來又推出SPY-1族系的縮小版──SPY-1F,說穿了就是從ADAR-2N發展而來並換一個型號。如果ACS案能繼續發展,雷達的名目說不定也會改成這一個。
田單級的艦體尺寸以及裝備加碼後──尤其是引進了極為耗電的的相位陣列雷達,勢必會加重推進與電力系統的負荷 。不過一反外界的印象,當時美方廠商認為派里級原有的動力系統足以支應(派里級的輸出功率約4000kw,與後來配備APAR相位陣列雷達的德國F-124相當);就算仍然不夠,也能在不大改輪機架構的情況下強化功率輸出,如換用推力更大的LM-2500-3燃氣渦輪。甚至,可以考慮把派里級頗受詬病的單軸推進系統改成雙軸,但如此機艙與傳動裝置又得整個大改。
夭折
ACS在定義階段,無論在技術或內部因素的麻煩就越滾越大,成本不斷攀高,從一個美好的理想演變成燙手山芋。ACS研發期間,除了一手締造此案的劉和謙之外,之後三任總司令──葉昌桐、莊銘耀、顧崇廉都未見如劉和謙般的力挺,而ACS案也成了幾任總司令的交接項目──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一切丟給後人傷腦筋(這也成日後國軍若干重大武器採購案不斷推遲的標準模式)。莊銘耀與顧崇廉交接時,莊銘耀便明確告訴顧崇廉ACS絕對不能做。
當ACS定義階段完成後,粗估田單號光是船艦本身造價(不含飛彈)都已經漲破320億新台幣 ,時程也會較預期大幅落後。以當年的匯率,320億台幣相當於13億美元,在當時比一艘航空母艦還貴。雖然這個數字灌進了研發費用,但以台灣海軍的需求規模,即便多造幾艘來分攤研發成本,報價也不會好看到哪裡 。此外,當時同在進行的光華二號計畫臨時從韓國蔚山級轉向昂貴得多的法國拉法葉級,排擠了海軍的預算,對ACS構成嚴重衝擊。再加上1993年底尹清楓命案爆發,重重地打擊了海軍的一切購艦/造艦計畫,使得ACS案的背景環境日益嚴峻。
與忠義計畫的命運類似,當ACS為期一年的定義階段結束後,顧崇廉就以ACS中的「逃脫條款」──定義階段完成後還需經海軍評估是否可行───向當時參謀總長劉和謙上將建議取消ACS案。雖然劉和謙堪稱當年ACS案的「開國元勳」,但這時此案已經因為各種因素到了窒礙難行的地步,不得不忍痛作出犧牲。於是,經過了十年,一度充滿壯志豪情的「小神盾」終於在1995年宣告壽終正寢,30億新台幣的剩餘預算全數退回。ACS案最大推手以及最重要支持者劉和謙,在上任海軍總司令時便因上級的通盤考量,不得不忍痛放棄當時的忠義計畫,而此時又得以參謀總長的身份將自己一手拉拔的ACS案取消,親眼見證兩個野心最大的自主造艦案失敗,世事的發展令人嘆惋。
進行至此,ACS案總共花去了四億美元,除了工程研發的費用外,購買一套MK-45艦砲與一套MK-41垂直發射系統花了大約一億三千萬美元,此外所需的船材機電設備也已購得。原本海軍打算將田單號的船材設備作為備份料件,不過隨後為了挽救虧損連連的中船,海軍在1998年決定以這些船材依照原先成功級的標準建造,仍命名為田單號(PFG-1110),於2002年10月17日下水,2004年3月移交海軍。由於田單號的船材與設備已經備妥,建案的程序便大幅簡化。
分析
以下便簡單整理ACS案夭折的原因:
艦體的侷限
這是「小神盾艦」在技術上面臨的一大問題,許多重量不輕、體積不小的新裝備要加裝在原始設計不滿四千噸的派里級,而原始設計根本沒料到後來有人會如此大動手術,結果艦體寬度、深度與長度都不夠,內部設計以及相關機電設備也不能配合。於是,唯一可行的一途,就是對派里級的原始設計大動手術並加長、加深,如此幾乎等於一個全新的設計,需要更詳細的研究以及更多研究資源的挹注才能保證其可行性,必須擔負的成本與風險遠超乎海軍的最初預期。
拿前述ACS後期版與西班牙在1990年代設計的F-100神盾巡防艦相較,田單級的武裝可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噸位足足比人家少了一千噸左右(F-100滿載排水量6000ton,的武裝包括一門MK-45艦砲、48管MK-41、八枚魚叉飛彈、兩組魚雷管、一座馬洛卡近迫武器系統與一架直昇機,我國小神盾的最終構想則是一門MK-45艦砲、56管MK-41、八枚雄二飛彈、兩組魚雷管、兩座方陣近迫武器系統與一架直昇機);而挪威在2000年代向西班牙購得的「小神盾」南森級巡防艦的滿載排水量同樣為五千多噸,但是裝備則比田單級「薄弱」得太多(採用與ADAR-2N規模相似的SPY-1F相位陣列雷達、一門76mm快砲、四枚反艦飛彈、兩組魚雷管、一架直昇機等,MK-41垂直發射器僅8~16管)。如果ACS案能繼續發展,艦體規模勢必將趨於合理,噸位顯然會繼續攀升而不止五千噸出頭。
然而,以上種種重大修改,都是「花大錢」與「高風險」的同義詞。
新系統整合測試的經費風險問題
ACS的戰系的電腦、相位陣列雷達等硬體部分的製造,以台灣的科技水準而言並非太大的問題,然而要撰寫一套完善的射控軟體將所有的偵測、武器裝備整合在一起並發揮預期的功效,卻是一件相當不容易的大工程。以神盾系統為例,其發展早在1964年便展開歷經十幾年研發與測試之後,第一艘神盾巡洋艦才在1983年服役,其間付出的資金與心力不言可喻;而對台灣這種技術、資源與人才遠不及美國雄厚的國家而言,這無論在財力或技術上都構成非常艱鉅的挑戰。
ACS絕不可能一開始就盡善盡美,從廠方測試到移交海軍之後勢必得經過一番辛苦測試改進才能形成戰鬥力,成軍之後也需要一段時間的操作才能徹底除錯,歐美先進國家的海軍都是過來人。而「小神盾」艦的測試與驗證鐵定比台灣海軍以往的艦艇更花錢,以台灣海軍的預算規模,恐怕會大喊吃不消;一位軍官曾舉例,如果依照ACS的性能宣傳──一次接戰10個目標,對每個目標發射兩枚標準飛彈,一次測試恐怕就會把海軍數年的測試彈打光。
此外,當時ACS案中的主要裝備如戰鬥系統、相陣雷達等都不是已經服役的現貨,生產數量稀少而達不到經濟規模,價格跟著攀升, 且任何後續操作的風險完全由我國海軍獨自承擔(當時還沒料到美國在幾年後會對神盾系統與SPY-1雷達技術採取寬鬆的輸出政策,而出現西班牙與挪威的小神盾) ,這些都是高成本與高風險的同義詞。
計畫的格局太低
ACS案最最根本的技術問題,或許在於整個計畫一開始的格局與眼光就錯了。ACS是個野心勃勃、工程浩大的研發案,但是海軍上級單位竟然還是以光華一號第一批的規格來對待。例如,表面將ACS案分為定義與執行兩階段可以降低風險的考量,但先前光華一號第一批的計畫何嘗不是如此?甚至連定義階段的一年時間都一模一樣,如此就變成很大的落差。光華一號第一批只不過是拿現成的派里級設計外加少量修改,而ACS案無論是艦體、戰系裝備都是全新設計,規格與作戰能力的要求又是當代頂尖水平;當這兩個工作份量天差地別的案子所獲得的時間與資源竟然是不分軒輊的時候AACS案先天上注定是凶多吉少。
前述ACS戰系與艦體所遇到的種種技術挑戰,說穿了只要肯花時間、砸大錢進去,沒有一個是解決不了的。例如,ACS案的艦體構型,在定義階段的評估中其實是證明可行的,甚至有許多造船專家認為這種將艦體中段船艛取消的設計是相當明智而正確的,可以改善原本派里級因使用箱型長船艛構造而衍生的一系列問題,包括艦體重心過高,以及原本派里級長船艛設計造成一大片涵蓋艦長大半的長方形01甲板、需長時間承受艦體大部分區域傳來的各種應力而導致結構疲乏(詳見美國海軍派里級巡防艦一文)等等。其他如主機功率需要增加、以雙軸取代單軸等,理論上都是肯花錢就辦得到的。
ACS案本身無論時程或預算都十分緊迫,田單號預計在1996年6月開工,1999年10月完工,ACS的研發整合工作必須在此之前底定;但ACS案本身已經延誤一至二年,1993年才進入初步定義階段,如此緊湊的時程完全不容許任發測試工作的何研不順遂;然而根據過去經驗,連歐美先進國家都無法一帆風順,以ACS案給定的時間與資金條件,可說是「不可能的任務」。
與昔日忠義計畫企圖在2700ton的排水量滿足4000ton艦艇能力如出一轍,田單級則是打算在四、五千噸的艦體上達到六千噸艦艇的能耐,證明海軍在系統整合與規劃的眼光與經驗認知的確有所不足;如果ACS案能繼續執行,欲使其設計與規模合理化,則計畫的修改與演進恐怕是勢在必行。然而,ACS一開始礙手礙腳、短視近利的狹隘計畫架構卻使其根本不可能有太大的發展演進空間。以西班牙F-100為例,1993年正式與德國、荷蘭共組TFC三國飛彈巡防艦聯盟,1995年6月退出轉投神盾懷抱,首艦直到2000年才下水,其間經過漫漫七年,噸位從最初規劃的四千噸級一路放大到六千噸級,核心戰系更是徹底更換;如果F-100也學ACS案只給一年定義階段,若定義不出個所以然就取消,試問有可能搞出任何名堂嗎?
內部因素
ACS從1993年初進入定義階段,年底就爆發了尹清楓命案,讓海軍與武獲單位備受打擊。ACS案牽涉龐大商機,檯面下暗潮洶湧,各方勢力都想搶奪這塊令人垂涎三尺的大餅,甚至有新前承辦ACS的海軍軍官退伍後進入競爭廠商任職;各方內外勢力介入讓海軍承辦單位飽受壓力,深怕再惹出新弊端。 此外,光華二號改選拉法葉導致支出大增,間接排擠ACS的影寫也不容忽視。
在種種先天不足、後天失調、海軍膽寒的情況下,ACS案只能「順理成章」地束之高閣成為歷史。
檢討
由左而右:西班牙艾爾瓦洛.迪巴贊級飛彈巡防艦與美國柏克級Flight 2A飛彈驅逐艦平可尼號
(USS Pinckney DDG-91),兩者均配備原裝的神盾作戰系統 。儘管艾爾瓦洛迪.巴贊級
被稱為「小神盾」,但其艦體規模仍較我國田單級大上一號。
後人提起先進戰系案,意見多半是對立的兩派:一派為小神盾之死感到扼腕,並抨擊海軍不肯承擔風險與面對挑戰;另一派則「慶幸」當時沒有跳入這個超級大錢坑。在探究ACS案失敗的原因, 更牽扯到「do the thing right」與「do the right thing」這兩個容易混淆的基本問題。
首先,面對中共日漸強大的空中戰力,台灣空軍本身的防空任務已經自顧不暇,很難再提供海軍艦艇足夠的空中掩護了;然而,當時海軍陣容中各型主戰艦艇的防空能力都不堪大任,所以先進防空艦艇對台灣而言絕對是個必需品,即便需要付出較為高昂的代價。放眼當時,當時除了一級盟友日本之外,美國尚拒絕輸出完整的神盾艦艇與技術給他國,而國際間亦無其他符合需求的貨色;此外,當年「自主國防」、「國艦國造」也受到政府和輿論的支持。
但是ACS的計畫本身就能看出,台灣從政府到國防決策高層,對於這種高門檻研發案所需投注的時間與力量,顯然缺乏應有的覺悟;關於ACS案本身架構的缺陷已經於前文敘述,以當時政府與軍方給ACS的時程與資源,顯然是太低估這個案子了。ACS案若要執行成功,必須將之視為一個獨立的、大規模的、循序漸進的長期研發案,而不能將之視為一個單純的「造艦案」或當成光華一號的延伸。當時海軍內部就有人建議將小神盾研發案與光華一號脫鉤,只是如此一來時程會拖太久而不被接受。總結以上,以當時的環境而言,我國研發小神盾是「Do the right thing」,但是卻「Do the thing wrong」,加上弊案等一連串極端不利的背景因素,當初砸下的心力資源就變成昂貴的學費。
ACS的取消不僅讓台灣海軍戰力升級的時程全面延後(尤其是標準SM-2防空飛彈的引進),計畫的所有項目也全面撤銷,不留任何痕跡,海軍先前在此案投注之時間心血付諸東流,沒得著任何好處。國外有許多研發案的主項目雖然取消,但至少還有子項目存活,例如歐洲已經進入服役的NH-90反潛直昇機就是NFR-90巡防艦計畫殘存的遺物。要不是美國在2001年突然宣佈出售紀德級飛彈驅逐艦,台灣海軍不知何時才能獲得具備多目標同時接戰能力的標準SM-2防空飛彈?更何況紀德級突然在1998年提前除役,且先向希臘、澳洲推銷未果後才有機會轉賣給台灣,在ACS案時哪能預料到如此的事態發展?
事後諸葛
合理的計畫模式
如果台灣有自製先進防空艦艇的雄心壯志,除了要有砸重金、長期抗戰的心理準備外,務實的計畫與風險管理也很重要,尤其是對台灣這等資金與技術相對匱乏的國家。
首先,ACS案的關鍵──戰鬥系統與相位陣列雷達的研發整合,從建案、設計研發、測試到足以服役擔負戰備,所需時的架構與預算絕對不同於按圖建造一艘擁有現成設計的船艦。以日本海自在1990年代研發的FCS-3主動相位陣列雷達系統為例,研發工作始於1986年,1988年進行陸上測試,1990年開始研發艦上版,並在1994年首度安裝於飛鳥號(Asuka ASE-6102)實驗艦;歷經多年的測試、改進以及構型變更,2005年自歐洲Thales公司引進ICWI照射技術,首艘裝備此系統的艦艇──16DDH直昇機驅逐艦直到2006年5月才開工,預計於2009年才開始服役。此外,歐洲多種新一代艦載相位陣列雷達如英國Sampson、德/荷APAR等,同樣也是經過多年完整的研發與測試,才有資格裝上新型防空艦艇正式戰備。科技實力雄厚的日本、歐洲國家尚須如此穩紮穩打,我國ACS案意圖以一個「造艦案」的架構讓所有需要從頭研發整合的系統一次到位,是不可能的任務。
綜合以上,台灣先進防空艦艇應以相位陣列雷達/戰系作為主軸,載台等周邊設計/整合工作需與之配合,絕對不能容許以兩千噸船艦辦到四千噸艦艇能耐的事情發生。以此觀之,原本ACS案必須任其艦型作合理的放大,才能有效承載原始定義所期望的各種裝備;然而,以台灣搞國防的思想、格局與資源而言,實在很難放膽讓一個案子的規格突破預設的框架,遑論是時程的不斷延展與成本的水漲船高。
H-930如何?
當初ACS如果以H-930 MCS為基礎來發展,成功的希望或許會更大。H-930 MCS雖然沒有神盾般耀眼的光環,但是中科院曾親身參與它的研發並握有主導權;更重要的是,H-930 MCS不僅性能優良、評價頗佳,更擁有當時獨步全球的模組化設計以及全分散式架構,不僅在實際性能上有諸多好處,而且日後要擴充發展或套用民間組件將更為容易。反觀美國海軍直到1990年代後期才決定配備第一種全分散式艦載作戰系統(SSDS船艦自衛作戰系統),而神盾系統更是要等到2000年代初期才會邁入全分散架構(Baseline7)的地步;而聯合系統承包的ACS雖然也採用類似的開放式全分散架構,但畢竟是個從頭開發的新系統,不像H-930 MCS已有使用實績。以H-930 MCS的全分散模組化架構繼續開發,並引進開放式系統架構,以升級迅速的民間組件為主,是個非常可行且具有潛力的發展模式。事實上,最初劉和謙規劃光華一/二號時,都打算採用H-930 MCS,例如光華二號仍以南韓蔚山級為目標時,海軍就決定前八艘使用H-930 MCS,後八艘更使用進一步改良的H-930 MCS-2(預計1993年啟用);但隨後在葉昌桐任內,就決定光華一號採用派里級原有的戰系與射控,而蔚山級更是完全落馬。早就擁有良好基礎的台灣從未認真地繼續開發、擴充H-930系統,實在是非常可惜。
別人能,台灣就是不能
高性能防空艦艇的研發絕非一件輕鬆容易的差事。以美國神盾系統為例,其前身先進水面飛彈系統(Advanced Surface Missile System,ASMS)從1964年起跑(還不包多早先3T飛彈升級、NTU計畫乃至於取消的颱風艦載防空系統所奠定的基礎),歷經多年變更、發展、陸上與海上測試以及載台的選定,首遭提康德羅加級飛彈巡洋艦直到1980年代初期才加入戰備。歐洲各國在1980年代與美國一同進行「北約90年代共同巡防艦」(NFR-90)計畫,結果在1980年代末期宣告夭折,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美國不肯提供神盾系統的技術,作戰系統必須從頭開發,導致風險與成本大幅膨脹。之後歐洲各國分頭各自進行計畫,經過1990年代的分分合合,終於在21世紀初期陸續開花結果:除了前述的西班牙F-100外,德國與荷蘭合作開發的F-124/LCF、法國與義大利合作開發的地平線飛彈驅逐艦,以及從地平線計畫退出、自立門戶的英國Type-45等,在2000年代的前七年陸續亮相,這些精良艦艇都是不折不扣的十年一劍。雖然這些計畫的延展與各國需求歧異、中途摩擦破裂等插曲有關,但也足見先進艦艇研發的工程有多麼浩大,即使是技術領先的歐美先進國家也未見輕鬆。
台灣在1980年代忠義計畫與1990年代的ACS都是半弔子,只有投入做到「初步定義」階段的決心;前述歐洲國家有著貫徹到底的實力與決心,讓幾個歷經險阻的新型防空艦計畫付諸實現,而台灣的產業能力與官僚文化就是沒有這種本事。在進入2000年代之後,台灣軍方手頭困窘、懼怕風險的情況已經來到前所未有的境界,連諾克斯巡防艦的替代計畫也只有購買美國二手派里級的方案,如此自然永遠只有大嘆「別人能,台灣就是不能」的份。
ACS與西班牙F-100
西班牙F-100神盾巡防艦經常是後人談起ACS時,最容易拿來比照的對象。與田單級類似,F-100的艦體同樣融合了派里級的部分設計(西班牙IZAR廠先前曾獲得美國授權建造派里級),又裝備了神盾架構的戰系與雷達,兩者在結構上的相似性自然最高。
由於當年參與ACS的主要次系統廠商在日後幾乎都成為美方參與F-100開發的洛馬團隊,再加上兩者的裝備規格比較接近,因此 洛馬團隊在規劃F-100時多少都用上ACS案的開發經驗(F-100的艦體部分設計亦沿用於派里級),因此兩者的外觀的確有六、七分相似。不過在實際工程上,F-100直接獲得了完整的原裝神盾戰系以及SPY-1D相位陣列雷達,全新規劃的艦體載台和輪機架構也完全足以支應設計需求,不像ACS受到派里級原始設計的重重限制。
讓人不得不聯想到的是,如果當時台灣給予ACS案足夠的格局與資源規模放受一搏,並給予合理的研發時程,則ACS與F-100這兩個技術背景有所相似的計畫,是否能有更多的交集?ACS案在1995年告終,如果當時國家能繼續支持,勢將遇上美國對原裝神盾系統、SPY-1相位陣列雷達的技術開放(西班牙F-100正是在1995年6月宣布退出TFC,轉而投向神盾),則原先ACS案獨門戰系、獨家ADAR-2N雷達的問題自可迎刃而解(事實上,ADAR-2N就是後來SPY-1F的基礎)。而派里級原始設計所不足的空間與功率輸出,也藉由合理的放大與變更來解決問題。更有甚者,ACS與F-100的背後系統整合的美國廠商群根本是同一班底,如果當時ACS仍然健在,雙方是否能達成進一步的合作協議?然而在史實上,ACS就這麼夭折了,只留給後人無限的想像空間。
結語:永遠不再的黃金期
ACS案是國艦國造的一個分水嶺;在ACS之後,遭受尹清風案重創的海軍進入止痛療傷的階段,能求無事便求無事,而先前的光華一號/二號計畫又在1990年代收割成果,台灣海軍陣容老朽的壓力得到了根本性的抒解。於是在1990年代新艦艇一艘接著一艘風光成軍之際,海軍也樂得蹈光養晦、無為而治。直到2000年代美國突然賣給台灣的紀德級飛彈驅逐艦,以及風風雨雨的三大軍購外,海軍再也沒有為將來的建軍進行重大規劃;而所謂的「國艦國造」更是從ACS之後名存實亡,台灣造艦產業只剩下自行規劃建造500ton巡邏艦與150ton飛彈快艇的能力(即便這樣的小案子都被各方勢力搞得風風雨雨、延誤多年)。
當年神盾系統技術還在管制出口之列,台灣自行整合研發無可厚非,但今日神盾技術輸出早已大幅放寬,「小神盾」也已經有整合外銷實績。由於武器的整合研發有著很高的技術與財務門檻,如果今天台灣再來提從頭研發高性能艦載防空系統而不採用發展成熟且可以獲得的神盾,將是一件非常不經濟的事。然而更關鍵的是,台灣的國防預算從1990年代末期便完全跟不上國際間武器採購成本的飛快通貨膨脹,至2000年代已經陷入「人窮志短」、「小家子氣」的窘況,將來台灣海軍能分得的資源,實在很難負擔將來動輒每艘二十億美元起跳的中、大型新造高性能艦艇,無論是自製或外購;即便將來台灣努力把國防預算提高至GDP的3%,但由於近年台灣經濟發展速度趨於緩慢,這點預算提升的幅度在新型武器的漲價趨勢面前,仍屬杯水車薪,與中共、南韓動輒雙位數的國防預算成長完全不可相提並論。
幾十年來,台灣的產業發展與國內資金環境一向急功近利,官僚體制僵化、綁手綁腳且內鬥優先,不容許需要長期埋頭苦幹、不能立刻看到明顯回收的投資。而由官方主導的國防軍備事業往往深陷官僚體制綁手綁腳的繁文縟節、僵化的人事任用以及各部門派系的內鬥,根本沒有條件去追求「長遠的績效」,加上2000年代以降政壇意識型態鬥爭掛帥,專業國防議題往往淪為藍綠角力下的犧牲品。而對海軍而言,至今仍被尹清楓命案、拉法葉弊案的包袱壓得喘不過氣,導致其形象始終先入為主地受到質疑,因而在推行重大建軍案時往往遭受更多質疑。如此惡劣的大環境中才,才幹一般的主事者根本不可能承擔風險太高、任期內難以締造績效的計畫,目光遠大的領導者不是曲高和寡乃至於樹大招風而被鬥黑鬥臭,就是在職務更迭時人去政息,這樣的時勢很難再成就一位如同當年劉和謙般有膽識、有肩膀的 領導者。而國防產業所需的重工業、精密機械、航太等產業領域,也因為台灣產業區位極度欠缺相關基礎與政治因素導致的技術外援等先天不利因素、缺乏資本資金雄厚的大集團以及前述產業政策背景之下而難有作為。諷刺的是,台灣在政治戒嚴威權的1980年代,在上位者有心持續推動之下,尚能完成出IDF戰鬥機、成功級巡防艦等大型武器計畫,但是在1990年代逐漸落實民主化、法治化的改革之後,由於中央政府官僚權力大減,各種決策與政策的推動都得「照規矩來」,再加上對外武器採購管道比過去暢通得多,政府花大錢搞自主國防的意願與決心大不如前,所以台灣國防產業反而開始面臨前述「先天不足、後天失調、欠缺人和」的惡劣光景,因而迅速衰退,至今頂多只剩下研發飛彈、輕裝甲車輛、小型飛彈快艇的能耐。而且,無論當年台灣幾個國家級國防研發產業如何意氣風發,充其量也不過是「case by case」的政府專案,而未形成一個連貫而持之以恆的政策,更沒有與國家、民間產業結合而達到自力更生的能力,始終需要政府中央式計畫的餵養,等到case結束後一切都煙消雲散,歸為烏有。雖然日後航發中心等政府國防機構邁向了「民營化」,說穿了也只是政府政策轉向,不願意繼續供養這樣的單位(也沒有研發需求了),試問自力更生後的漢翔公司(前航發中心)還有可能搞出一個層級如同IDF般轟轟烈烈的整體研發案嗎?經過這麼長一段自主國防大斷層,許多當年累積的研發能量與人才 嚴重流失,國防自主淪為廉價口號而沒有實踐的背景條件,一度輝煌的台灣國防 產業至今淪落到非常悲慘的情況,技術能力、資金與大環境都時不我與。
從新頒佈的政府採購法可得知,台灣官僚體制已經演變到對「錢」管制得最為敏感,而且這個「錢」只是投標開標決定廠商的那一次的「錢」,而非所有整體後續作業到壽命週期的總成本,更不包括廠商為了得標而過度削減報價與品質、等得標後於執行期間追加回來的錢,甚至是降低品次造就一個爛攤而在日後直接間接付出的代價,遑論原始需求是否被滿足。無論事後的得失,只要辦事過程中對「錢」的管理監控出了一絲的問題,日後都可以被掀出來大作文章。於是,現行多如牛毛的繁瑣招標採購規定讓經手人員礙手礙腳,稍有不慎就會觸法,主事者隨時動輒得咎,遂寧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甚至寧願買最差最殘次的東西,只求金錢上不要留下日後被定罪作文章的空間。然而,先進武器的研發卻是如此地龐大複雜,計畫與預算的超支如同家常便飯;於是乎無論主事者多麼「清廉」,台灣急功近利且掣肘重重的官僚體制已經注定不可能讓國防科技發展有太大的揮灑空間,甚至就連錦江級、光華六號這樣的小船,未得標廠商都可透過制度按鈴控告,進而延宕多年;這樣的制度與風氣,已經足以判定難以成就大事,再優秀的人才都無能為力。反觀南韓政府長年以政府力量銳意扶植大型企業集團,雖然會衍生出風險集中、重點企業過度擴張、效能低落、財務體質脆弱乃至於貪污腐敗 利益輸送等問題,一度造成亞洲金融風暴期間南韓經濟的崩盤,然而南韓亮麗的造船業、快速成長的國防產業就是由這種堪稱「豪賭」的作法堆砌出來的,而台灣則完全不允許這種作法。
錯過1990年代發展與紮根的契機後,台灣造艦產業現在再來提研發新防空艦艇,在「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的惡劣背景,加上產業基礎、資源與資金俱欠的客觀情況下,都是不切實際的春秋大夢。台灣在1990年代初期尚且沒有決心把ACS拼出來,進入2000年代以後更是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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