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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書名】:仙門

【作者概要】:四不相,本名張道全,畢業於福建工程學院(原福建中華職業大學)機械系,2008年開始寫網文。17K小說網作家。

【小說類型】:古典仙俠

【內容簡介】:

  主角一覺醒來竟然出現在一千六百多年前的魏晉時期,五斗米教的人把他當成了天降神人,佛門高僧把他當成了降世的羅漢,無數奇遇從此展開。

  這是一個混亂的時代,南北對持,胡漢相攻,教門宗派爭鬥不休,豪門與寒門水火不容,門閥之間勾心鬥角。主角本胸無大志,無意紛爭,卻一再被捲入紛爭之中,刀劍加身,陰謀相逼,自己和親人朋友面臨絕境,令他不得不挺身而出,爭霸稱雄。值此混亂之時,神秘宗派現世,邪功魔法叠出,一舉將佛、道、玄門絕頂高手迷失神智當成打手;修行有成將近飛升之人接連離奇死亡,準仙人東躲西藏,欲求主角當救世主;仙門不通,人間無神,所有一切道德體系崩塌,已經夠亂的人間將會如何混亂?他將如何破解穿越之迷和仙門不通之秘?

  主角從武功、符法、書法手入,歷盡艱辛,破解玄秘,獨樹一幟,最終進階金丹大道,集正邪之長,融匯百家之藝,成為飛天遁地的仙人。在這成長的過程中他屢有豔遇,名門閨秀、貴族才女、名妓魔女、仙女公主一個個折服,每一個都有纏綿宛轉的故事,奇情百轉,綺旎風流。

  本書設定與眾不同,武俠與仙俠並存,法術與武功較量,原滋原味的中國古老法術,極具真實感的道門功法,佛門神通,金丹大道、玄門奇技、魔門秘法皆與眾不同。寫實的筆法令人如身臨其境,處處都有出乎意外的劇情,無論是武俠、仙俠、歷史、懸疑的愛好者,在這兒都能找到共鳴。

【其他作品】:《封神遊戲》、《鬼道》、《網遊之重生封神》、《狐狸精急急如律令》、《網遊之封神遊戲》、《水滸修神》

、《旁門左道》、《網遊之暗影僧侶》、《網遊之無敵艦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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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人知的民族英雄冉閔
冉閔(rǎnmǐn)

字永曾,小字棘奴,魏郡內黃人(今河南內黃西北),是中國五胡十六國時期冉魏的開國君主。民族英雄,中華文明之保護者。冉閔為今人所廣為人知的是屠殺胡人的命令,即殺胡令。他是拯救了漢族的抗胡英雄,以勇猛著稱,被列為中國古代十大勇將之一。

英雄事跡

公元309年,乞活軍活動在黎陽的一支在和匈奴前趙帝國的戰鬥中被打敗,冉閔的祖父冉隆和叔父冉襄等親人都歿於此役。冉氏家族留下一個11歲的少年——冉瞻(按現在的標準還是一個孩子),少年冉閔冉瞻帶領所部乞活餘部繼續與胡人英勇戰鬥。

公元310年,石勒(此時是前趙的大將)攻打河內,勒見兩軍陣前的一少年英勇非凡,長而勇悍,精於騎射,陣前臨矢石不顧。勒讚曰:“此兒壯健可嘉!”冉瞻寡不敵眾,被俘。石勒徙冉瞻及其部眾於蘭陵郡。327年,冉瞻在和匈奴前趙的戰鬥中被斬於陣前。冉瞻之子就是後來的冉閔。冉閔除繼承了父親的勇猛外,還善於使用智謀。

公元316年,司馬氏篡奪曹魏建立的西晉王朝在經曆八王之亂後,國力損失慘重,虛弱不堪,最終被匈奴人滅國,北方和西域各胡族勢力趁天下大亂之機入侵中原。

公元338年,少年冉閔首次參加戰爭,在昌黎大戰,史載後趙諸軍盡潰,唯遊擊將軍冉閔三千漢軍獨全。此戰後,冉閔成名,被石虎提拔為北中郎將,參加了防衛後趙北方邊界的戰事(當時北方燕代之地,後趙境內有內遷的丁零,烏桓,夫餘等各族各部,時常有叛亂,外有慕容鮮卑常發兵寇邊)。冉閔在防衛後趙北方邊界的戰鬥中屢立奇功(其間也有兩次調到外地作戰)。

迫於冉閔和諸路中原漢軍的武力威脅,氐,羌,匈奴,鮮卑數百萬人退出中土,各自返還隴西或河套草原一帶原來生活的地方,一些胡族甚至從此遷回萬裏之外的中亞老家。在返遷的路上這些不同民族的胡族相互進攻對方,掠殺對方,搶奪糧食,甚至人肉相食,能成功回去的人十個人中僅有二三人。諸胡亂中華時,北方漢人被屠殺的隻留下四五百萬,最主要的凶手是匈奴人和源於東歐高加索山到黑海草原地區的白種羯族。(這個民族有拿人頭祭祀的習慣)冉閔滅羯趙,殲滅三十多萬羯族與匈奴為主的胡兵。冉閔後來在鄴城對羯族屠殺了二十幾萬,加上全國各省各地的複仇屠殺。羯族與匈奴在血腥的民族報複中被基本殺絕。

公元350年冉閔率軍於淩水河畔大敗鮮卑燕軍二十萬。擒斬燕軍七萬餘人,斬首上將以上三十餘名,焚燒糧台二十萬斛,奪鮮卑北燕郡縣大小二十八城,冉閔威震中原。後冉閔推翻羯趙,稱帝建國,年號永興,國號大魏,史稱冉魏。挾勝利之勢,突襲各路胡軍。先後經曆六場惡戰。

(1)首戰以漢騎三千夜破匈奴營,殺敵將數名,逐百裏,斬匈奴首三萬;

(2)再戰以五千漢騎大破胡騎七萬;

(3)三戰以漢軍七萬加四萬乞活義軍破眾胡聯軍三十餘萬;

(4)四戰先敗後勝以萬人斬胡首四萬;

(5)五戰以漢軍六萬幾乎全殲羌氐聯軍十餘萬;

(6)六戰又有以步卒不足萬人敵慕容鮮卑鐵騎十四萬不退反進竟十戰十捷!

幾番大戰,打出了漢家鐵騎的威風,各地漢人紛紛起義響應,史載“無月不戰,互為相攻”。一舉光複山東、山西、河南、河北、陝西、甘肅、寧夏。匈奴、羌、氐等胡人勢力被迫撤出中原。石遵、石鑒、石琨、石寵、石蟠被滅三族,羯族的主力軍被完全消滅。至此,石虎的十四個兒子,兩個被他自己處死;六個自相殘殺而死;五個被冉閔滅族,一個投靠東晉,被斬於街市;全部死於非命。石虎一生造孽無數,終於在子孫身上得到了報應。

公元352年。冉閔將城中的軍糧分給百姓。獨自帶領1萬人馬(步兵為主)去爭糧。結果被鮮卑的14萬大軍(騎兵。還有數萬後續部隊)包圍。在拚死突圍的冉魏士兵掩護下,冉閔連殺三百餘人,終於殺出包圍圈(戰鬥經過本文從略),但那匹和冉閔一樣勇猛的朱龍戰馬卻因過度疲勞而倒下,冉閔被俘,他的手下仍然在機械地和敵人拚命,掩護隨軍的其他重要官員撤離戰場,一直殺到最後一人……慕容恪捉到冉閔後,獻與國主慕容俊,慕容俊嘲笑冉閔:“你隻有奴仆下人的才能,憑什麽敢妄自稱天子?”冉閔怒道:“天下大亂,爾曹夷狄禽獸之類尤稱帝,況我中土英雄呼!”慕容俊大怒,令人鞭之三百,然後送至龍城,斬於遏陘山。冉閔死後,山左右七裏草木悉枯,蝗蟲大起,從五月到十二月,天上滴雨未降。慕容俊大驚,派人前往祭祀,追封冉閔為武悼天王,當日天降大雪,過人雙膝。(正史記載,決非杜撰)作者語:冉閔壯誌未酬,天地為之大慟,可惜上天既然體恤冉閔的用心,為何不幹脆賜他勝利的結局。為何還要讓他的冤屈千年不得昭雪,受盡同胞的謾罵。蒼天不公,造物不仁,不知何時冉閔的英雄事跡才能在世間廣為流傳。

冉閔就義後,冉魏國的臣子絕望至極,悲天呼地。紛紛守節自縊,少部分逃往東晉,無一投降前燕者。冉魏幾十萬漢人不甘受辱,紛紛逃向江南,投奔東晉。東晉軍未能及時接應,使得幾十萬百姓中途受到截擊,死亡殆盡。晉將自殺謝罪。

由於冉閔的王朝時間很短。大臣多自殺殉國。沒有人給冉閔寫書立傳。後來統治北方的北魏(鮮卑王朝)的史學家把冉閔大罵一頓。在史書上沒有人為冉閔正義直言。而後代又缺乏資料,隻能根據以前遺留的資料來整理。某些太監史學家片麵強調冉閔的殺胡。而不說明冉閔殺胡的原因。想想冉閔一聲令下,中原百姓和入塞胡寇無月不戰,日日相攻。可見冉閔當時的政策是順應民意的,是代表最廣大人民的意願。並不是冉閔有心挑撥。而是當時的*不可調和。那些穿著獸皮。吃著生肉的野蠻部落。哪裏懂得禮儀廉恥,生命的價值。入侵印度的蠻族部落把創造古代印度文明的當地人當作奴隸一樣的驅使。印度的種姓製度大家都知道吧。21世紀的今天還生活在印度社會低層的賤民。就是那些幾千年前被征服的印度本國人。冉閔天王昭告天下,邀四海豪傑奮起殺胡。屠胡令所到之地。中華子民紛紛響應。漢軍威武!!漢軍威武!!大小胡寇四散而潰!九州大地終複炎黃本色。我族方才免於重蹈古印度人之悲劇。

在火焰塔以及滿清人所寫的正史和小說裏。都有許多對冉閔的汙蔑。比如說冉閔被胡人收做義子。但是在南朝的史書從來沒有記載。我們隻能通過被人篡改的史料來一窺這位1700年前的民族英雄的豐功偉績。嶽飛,文天祥都是我們很熟悉的人物。但是冉閔卻被埋沒於浩瀚史書中。冉閔用自己的所作所為。拯救了危在旦夕的中華文明。不惜自己的聲譽背負了2000年的罵名。為我們這些後代奪回了生存空間。冉閔的武功決不亞於嶽飛!嶽飛其實是想成為第二個冉閔。冉閔的功績與日月同輝!!冉閔是公元四世紀的東亞明星。是人民心中的唯一希望。人們都說冉閔就是西楚霸王項羽轉世來拯救漢人的英雄。來拯救處於水深火熱的百姓。關中80萬漢族百姓冒著生命危險千裏跋涉來投奔冉閔就是明證

冉閔的家族背景

冉閔可不是一個沒有來頭的莽撞武夫,他是有著顯赫的家族背景的。相信大家還記得在初中的時候的語文課本中,有兩篇關於孔子和論語的文章《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季氏將伐顓臾》中提到過的冉求(即冉有),冉閔正是這個冉氏家族的後裔。事實上,孔子的弟子中有五個冉氏家族的成員,分別是,冉求、冉雍、冉耕、冉猛、冉儒。其中冉求、冉雍、冉耕更是位列孔門十二哲,因此現今很多冉氏祠堂的對聯就是“一門五子從聖,十哲三賢列科”,其中冉雍又尤為受到孔子的讚賞,曾經稱讚道:“雍也,可使南麵”,而冉閔就是冉雍的直係子孫。現今南方冉姓大多數都是冉閔的後人。

冉閔出生書香門第,儒傳世家,那麽他又是怎麽轉變為一個征戰沙場的武將的呢?這是與當時的曆史條件和時代背景密切相關的。冉閔所處的年代是五胡亂華時期,這個時期是漢民族曆史上最為黑暗,最為痛苦的時期。五胡亂華時期,原來居於中華大地周圍的各少數民族大舉侵入中華大地,大肆的對漢人進行著屠殺和奴役,北方漢人數量銳減,隻剩下幾百萬,而入侵的胡人人數卻達到了五六百萬,這是一個多麽可怕的局麵啊,縱觀中國曆史漢族生存從來從來沒受過如此的嚴重的威脅,即使是元清時期也比好這個時期要得多。大量漢人無奈隻有南逃,晉王朝也隻得往著南方遷都,西晉遂滅。所謂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在這種嚴峻的曆史條件下,容不得人們去讀書做文章了,北方漢人隻有三種命運,要麽被殺掉或是奴役,要麽做漢奸,要麽就反抗。冉閔選擇了第三種。後人有詩讚曰:“五胡鐵蹄踏北國,弱漢無奈唯乞活。棘奴忍辱興漢事,萬代功績話蹉跎!”

世無冉閔,中華文明已從地球消失???

很少有一個曆史人物像冉閔這樣充滿爭議,以至於主流教科書因為無法定論而不得不將他忽略。在那個扭曲的時代,他的行為也可以說是扭曲的。一千多年後的今天,我們該如何評價他?捧殺還是棒殺?目前我所找到最早持這一觀點的是清未學者荊駝寫的“冉閔傳”,稱冉閔“振古鑠今,扭轉乾坤”(見《江蘇》,11/12期合刊本(光緒30年4月1日),頁89,104-5)。據晉朝時期的“晉·江統〈徙戎論〉”,五胡亂華之前,北方遷入中原的胡人已高達數百萬,很多地方超過了當地漢人人口。

五胡亂華時,又有大量的西北諸胡和北方的鮮卑遷入中原。《晉紀》《晉書》記錄當時永嘉喪亂,中原士族十不存一。

唐編《晉書》卷65《王導傳》據說:“洛京傾覆,中州士女避亂江左者十六七。”。這就是說,南遷的人超過了半數。留在北方的人命運很悲慘。匈奴、羯等族軍隊所到之處,屠城掠地千裏。(如《晉陽秋》殘本所稱的“胡皇”石勒一次就屠殺百姓數十萬,諸晉史中也有大量屠殺記錄,屠殺在數個州開展)石勒其侄石虎更加殘暴。他跟一條毒蛇一樣,腦筋裏隻有三件事,一是*,二是殺戮,三是享樂。

石虎發男女16萬,運土築華林苑及長牆於鄴北。時逢暴雨,漳水水漲,死者數萬人;他已有多處宮殿,還不滿足,又驅漢丁40餘萬營洛陽、長安二宮,造成屍積原野;修林苑甲兵,50萬人造甲,17萬人造船,死亡超過三分之二;奪漢女5萬入後宮肆意變態淩殺汙辱之行,其間由於負婦義夫的反抗,死者不計其數;從長安--到洛陽--再到鄴城,成漢的使者見到沿途樹上掛滿上吊自殺的人,城牆上掛滿漢人人頭,屍骨則被做成“屍觀”,恐嚇世人,數萬反抗將士的屍體被棄之荒野喂獸;血腥屠殺和殘酷的民族壓迫,北方漢人銳減至六七百萬,造成赤地千裏的景象;人口的大量減少,土地的大量荒蕪,伴之虎狼等野獸成群出現繁殖。

石虎將邯鄲(一說臨漳以南)以南中原地區,數萬平方公裏土地劃為其狩獵圍場,創全人類有史以來的吉尼斯世界記錄。規定漢人不得向野獸投一塊石子者,否則即是“犯獸”,將處以死罪,被殺或被野獸吃掉的人不計其數,漢人的地位竟連野獸都不如。住在“富麗堂皇”宮殿裏的石虎,竟笑曰:“我家父子如是,自非天崩地陷,當複何愁?……當時“北地滄涼,衣冠南遷,胡狄遍地,漢家子弟幾欲被數屠殆盡。”

殘留的漢人,為了免於屠殺,紛紛築堡自衛,與胡人對抗。但這並不意味著一些人認為的“塢堡遍地都是”,當時的北方壁堡也要相隔百裏才有一個。按鳴沙屈出土的《鳴沙石室佚書》記錄:“永嘉大亂,中夏殘荒。保壁大帥數不盈四十。多者不過四五千家,少者千家五百家。”

由此推測當時北方的漢人最多不過400萬左右。大屠殺了多年之後,石勒估計也殺累了,聽取了謀士要他建立“根據地”做“皇帝”的建議,改變策略,開始有了收降漢人做奴隸的政策,而不再一味搞大屠殺。永嘉六年(公元312年),石勒根據漢人張賓的建議,定都襄國(今河北省邢台市)。中原農業經濟得到一點恢複。在南方石勒長期與祖逖將軍作戰.祖將軍死後,沒人能有效的組織北方各堡與胡人對抗。公元320年前後,屈指可數的幾個保壁大帥也最後降石趙,石趙王朝完成了對中原和關中的牢固統治。

到公元349年,冉閔屠胡之前,遷居中原的胡人高達五六百萬之多,數量上相當驚人,他們是在東漢、魏、晉、石趙四個朝代因各種原因遷到中原地區來的胡人。有被當時政府強遷進來的,有主*進來的,有武裝打進來的。晉朝統治時期,在“南達長江,北到燕遼,西起關隴,東至東海”的廣闊區域,不斷的有各胡酋占山為王,擾亂地方。但大都不敢公開反對東晉的統治,為害的區域隻是個別郡縣,不對晉朝統治集團構成威脅。直到匈奴人劉淵和羯族人汲桑石勒等的出現,匈奴、羯人合流,胡人鐵騎橫掃了整個黃河流域,建立後趙。

後趙統治北方時,當時的漢人不超過500萬左右,胡人卻與這個數相當甚至高於這個數。胡人人口還在增長,而漢人不斷減少。《晉書》:“方今四海有倒懸之急,中夏逋僭逆之寇,家有漉血之怨,人有複仇之憾!”以冉閔為首的漢族人們對入塞胡族的複仇行動,是漢人發起的絕地反擊。入塞胡族成份複雜:像羯族、白奴族、丁零族、鐵弗族、盧水胡、鮮卑(史書稱白虜,也有學者認為黃種人)、九大石胡的遠遷部落等主體都是金發碧眼的白種人。氐族包括大月氐、小月氐和巴氐。大月氐主體為白種人,小月氐和巴氐主要為黃種人。而羌、夫餘、烏桓(東胡與匈奴混血)、和入侵遼寧的高句麗等民族主體為黃種人,個別部落除外。

如果等他們殺盡了北方漢人,在中原地區繁殖起來。會成為一個金發碧眼的種族(根據現在鮮卑後代千分之幾白人血統都成顯性基因的特征),會再向南方要生存空間,再把南方的三百萬人殺掉,或大部份殺光,小部分漢族被融入新的種族。而不是其它各胡基本上被殺絕,僅占北方漢人人口百分之幾不到的胡人融入北方漢族。漢族像其它三大古國的民族一樣亡族是很可能的。

公元350年前後,冉閔殲滅數十萬後趙胡軍,推翻後趙王朝,致書各地,號召漢人起來殺胡人複仇,史載全國各地:所在承閔書誅之。當時河北、山西、山東、河南、安徽、江蘇、湖北北部、陝西的漢人都紛紛起兵,僅鄴都一地被殺的胡人就高達20幾萬(甚至遠在隴西的麻秋收到冉閔的“討胡檄文”後,都殺掉所部胡人響應,因為隴西胡人太多,呆不住腳,麻秋帶領部下斬關向東出關中投靠冉閔,中途與胡人王朗幹了一仗,殺朗部胡人數千,後被氐酋蒲洪捉了去。)除了向侵略者報仇外,冉閔最大的功績還在於驅逐胡蠻數百萬出中土。

《晉紀》:“自季龍末年而閔盡散倉庫以樹私恩。與羌胡相攻,無月不戰。青、雍、幽、荊州諸氐、羌、胡、蠻數百餘萬,各還本土,道路交錯,互相殺掠,且饑疫死亡,其能達者十有二三。”

石虎統治後期,冉閔救濟饑民。冉閔推翻後趙,分兵四麵出擊,與各大小胡酋互攻,數百萬胡人被中原人們驅逐(石虎強遷到鄴城的共計幾十萬漢人,也有近半數在動亂中返還家鄉,中途大部份被胡人所害。)氐、羌、胡蠻等各民族數百餘萬,返還隴西或河套等地的家鄉,九大石胡甚至遷回中亞。返遷途中各不同民族的胡人相互進攻掠對方,甚至人肉相食,十個人中僅有二三人能成功回去。

冉閔使胡族大返遷,造成中原百餘萬胡人死亡達十之七八,這就變相的殺了百萬胡人.中國曆史上後來建國的十六國國家中,鮮卑除外,就是成功返回去未被滅的民族部落重新入主中原所建立。但這時胡人數量大減,民間漢人恢複增長。胡人見識了漢人血腥報複的可怕不得不向漢人尋求合作,漢人從事農耕,胡人則充軍打仗。這才開始了和睦共處。五胡亂華時的少數民族往往打仗不論男女老少全族皆兵。當然往後發展精兵全由男子充當。在十六國南北朝頻繁的戰爭中,胡族大量戰死,胡族彼此之間也相互滅族。民間從事農耕的漢人不斷恢複增長,北朝東西魏的戰爭使胡人人口枯竭.兩國漢族大地主勢力卻強大起來,為補充兵源不足,不得不開始大量起用漢軍.西涼地區的漢軍得到北周起用,正是在這一時期.鮮卑國主們把公主嫁給這些漢族地主勢力以拉攏他們,漢軍的起用為後來楊堅滅胡和隋唐的建立創造外部條件。

如果沒有冉閔的“殺胡令”,沒有他號召漢人複仇,驅逐各胡出中原。以後會是什麽樣?首先胡人在中原繁殖上千萬人口後,再把南方的漢人殺絕並不是不可能的,中國的主體民族漢族也會像另外三大古國一樣被異族取代。諸胡亂中華時,北方漢人被隻留下四五百萬,這得主要歸功於匈奴人和源於東歐高加索山到黑海草原地區的白種羯族。(這個民族有拿人頭祭祀的習慣)冉閔滅後趙,殲滅30多萬以羯族與匈奴為主的胡兵。冉閔後來在鄴城對羯族屠殺了20幾萬,加上全國各省各地的複仇屠殺。羯族與匈奴在血腥的民族報複中被基本殺絕。可惜的是一支萬人的羯族部族,因為向北投降鮮卑而保留下來.後來鮮卑人幫助它們殺了冉閔,鮮卑入主中原。

這支羯人在鮮卑的統治下以打仗為業。鮮卑內戰時羯酋造反,壓抑久了的爾朱羯瘋狂地殺著鮮卑人,差點將鮮卑滅族。在鮮卑複仇的打擊下,羯人在侯景帶領下跑到南方梁朝統治區,梁朝政府接納了他們,收為雇傭軍。忘恩負義的侯景確殺死了梁武帝,對江南人實施血腥的種族屠殺,使原本人口眾多,千裏沃土的江南變成赤地千裏,屍骨遍地,雜草叢生的不毛之地(僅屠靖康城就將全城4萬戶約20萬人殺絕),史稱侯景之亂。

後來,南梁大將王僧辯,於是召集陳霸先、杜龕、韋載等人率軍討伐,花了很大代價才滅此悍族,這一種族才真正從地球上消失。王僧辯等人把許多原本在兩廣和越地山區的人口補充到長江中下遊,充實當地人口。陳霸先建立陳朝,采取了很多措施來恢複經濟和人口增長,即使這樣直到隋滅陳時已經很多年過去了,南方的人口卻一直沒有恢複到侯景之亂前的規模。由此可見,單侯景幾千羯兵就可血腥殺光江南人,更別說幾百萬胡人如果沒被驅逐出在中原,而在中原繁殖幾千萬後必然向漢族要生存空間的結果!

冉閔趕胡族出中原,為漢人的發展創造了空間。冉閔的神兵鐵騎,讓胡人從此不敢再輕視漢人的武力,收斂了他們肆意搶掠的行徑。冉閔,不愧為我大漢英雄,其功業利在千秋!!!冉閔在取得政權後。並不想和胡寇鬧翻臉。曾經宣布:“與官合則留,不合則去。”一夜之間,周圍百裏的漢人全部爭相擁入城中,所有的胡人全部離去。城門那裏一麵是大量的漢人擁進城市來投奔冉閔。一麵是大量的胡人紛紛出城。

討胡檄文

版本1

諸胡逆亂中原已數十年今我誅之若能共討者可遣軍來也暴胡欺辱漢家數十載殺我百姓奪我祖廟今特此討伐犯我大漢者死殺我大漢子民者死殺盡天下諸胡匡複漢家基業屠戮胡狗為天下漢人義之所在冉閔不才受命於天道特以此兆告天下

版本2網友編寫

稽古天地初開,立華夏於中央,萬裏神州,風華物茂,八荒六合,威加四海,華夏大地,舉德齊天。蠻地胡夷無不向往,食吾漢食,習吾漢字,從吾漢俗,此後胡夷方可定居,遠離茹毛飲血,不再獸人。然今,環顧胡夷者,無不以怨報德,搶吾漢地,殺吾漢民。中原秀麗河山,本為炎黃之聖地,華夏之樂土,而今日之域中,竟是誰家之天下?前晉八王亂起,華夏大傷,胡夷乘亂而作,擾亂中原,屠城掠地。永興元年,胡狗鮮卑,大掠中原,劫財無數,擄掠漢女十萬,夕則*,旦則烹食,千女投江,易水為之斷流。羯狗之暴,以漢為“羊”,殺之為糧。永嘉四年,圍獵漢民,王公忠烈射死者十餘萬。不日,夷人匈奴,四麵縱火,烤漢為食,死者二十餘萬。太興元年,湣帝受辱,崩於匈奴。凡此種種,罄竹難書!今之胡夷者,狼子野心,以擄掠屠戮為樂,強搶漢地為榮。而今之中原,北地滄涼,衣冠南遷,胡狄遍地,漢家子弟幾欲被數屠殆盡。天地間,風雲變色,草木含悲!四海有倒懸之急,家有漉血之怨,人有複仇之憾。中原危矣!大漢危矣!華夏危矣!不才閔,一介莽夫,國仇家恨,寄於一身,是故忍辱偷生殘喘於世。青天於上,順昌逆亡,閔奉天舉師,屠胡戮夷。誓必屠盡天下之胡,戮盡世上之夷,複吾漢民之地,雪吾華夏之仇。閔不狂妄,自知一人之力,難扭乾坤。華夏大地,如若誌同者,遣師共赴屠胡;九州各方,如有道合者,舉義共赴戮夷。以挽吾漢之既倒,扶華夏之將傾。

冉閔殺胡人的真正原因

《資治通鑒》:“閔使尚書王簡。。。。下令城中曰:‘近日孫、劉構逆,支黨服誅,良善一無預也。今日以後,與官同心者留,不同者各所任之。敕城門不複相禁。”於是趙人百裏內悉入城晚年冉閔。胡、羯去者填門。閔知胡之不為所用,班令內外:‘趙人斬一胡首送鳳陽門者,文官進位三等,武官悉拜門牙。’一日之中,斬首數萬。”

公元304年,正是“八王之亂”之時。幽州刺史王浚引進段氏鮮卑來對付成都王司馬穎。鮮卑乘機大掠中原,*了無數財富,還擄掠了數萬名漢族少女。回師途中一路上大肆*,同時把這些漢族少女充作軍糧,宰殺烹食。走到河北易水時,吃得隻剩下八千名少女了。王浚發現後,要鮮卑留下這八千名少女。鮮卑一時吃不掉,又不想放掉。於是將八千名少女全部淹死於易水。易水為之斷流。

後趙開國皇帝石勒(羯族)公然明定胡人劫掠漢族士人免罰,胡人有所需,可以任意索取一般漢人的東西。同時又禁止漢人稱遊牧民族作胡人,而稱“國人”,違者斬。他的開國漢人大臣,來朝見他時,因身上值錢東西和衣服被胡人搶了,勒問他出了什麽事,大臣正在氣頭上,說胡人搶了他,而忘了說國人。才發覺說錯了話,趕緊向石勒賠罪,勒赦免了他。可以想像一般漢人當時的處境。

由於聽信巫師之言,石勒之子石虎(一說為侄,一說為與其嬸所生,可能是*中所生)對漢人酷虐殘暴。他跟一條毒蛇一樣,腦筋裏隻有三件事,一是*,二是殺戮,三是享樂。

石勒發男女十六萬,運土築華林苑及長牆於鄴北。時逢暴雨,漳水水漲,死者數萬人;石虎已有多處宮殿,還不滿足,又驅漢丁四十餘萬營洛陽、長安二宮,造成屍積原野;修林苑甲兵,五十萬人造甲,十七萬人造船,死亡超過三分之二;奪漢女五萬入後宮肆意變態淩殺汙辱之行,其間由於負婦義夫的反抗,死者不計其數;從長安——到洛陽——再到鄴城,成漢的使者見到沿途樹上掛滿上吊自殺的人,城牆上掛滿漢人人頭,屍骨則被做成“屍觀”,恐嚇世人,數萬反抗將士的屍體被棄之荒野喂獸;血腥屠殺和殘酷的民族壓迫,北方漢人銳減至六七百萬,造成赤地千裏的景象;人口的大量減少,土地的大量荒蕪,傍之虎狼等野獸成群出現繁殖。石虎將邯鄲(一說臨漳以南)以南中原地區,數萬平方公裏土地劃為其狩獵圍場,創全人類有史以來的吉尼斯世界記錄。規定漢人不得向野獸投一塊石子者,否則即是“犯獸”,將處以死罪,被殺或被野獸吃掉的人不計其數,漢人的地位竟連野獸都不如;太子石邃比他爹石虎還要令人發指。如果說石虎是殘暴荒淫的話,這個二十幾歲的青年隻能以變態來解釋。在自己府上閑著無聊的時候就帶著刀亂竄,碰到自己的侍女就把她的頭砍下來,擦幹淨血放到盤子裏麵做成工藝品和部下觀賞。最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這個惡魔竟然篤信佛教,他命令他所擄掠的漢族女子做尼姑,碰到漂亮的就先和她*,然後就把這個倒黴的尼姑身上的肉割下來和牛羊肉混著煮,還把這種食品賞賜給部將吃,讓他們猜測是什麽原料做的。

【石宣殘局】

後石邃因觸怒父親石虎即被石虎滅門,改立太子石宣,石宣暗殺兄弟石韜,石虎明白了是石宣幹的,就急命他進宮解釋。石宣借口母親過於悲傷,不敢前來。石虎立即派重兵包圍太子府,把石宣和楊柸都捉來對質,石宣供認不諱。石虎大怒,命人把石宣關到豬圈裏,將他的下巴用鐵環鎖起來穿到木槽上,用豬食來喂他。過了幾天,石虎在鄴城北門外架起柴堆,命令石韜的親屬把石宣的頭發連根拔掉,依照石韜死的樣子割掉他的舌頭,砍斷他的手足,挖掉他的眼睛,然後用繩子穿過他的下巴吊在柴堆上將他燒死。石虎和石韜、石宣等的親屬幾千人在旁邊圍觀。等火熄滅了以後,石虎下令把石宣的骨灰灑在大路上供人踐踏。

冉閔滅後趙政權,一次解放被擄掠的漢族女子達二十萬。但後來在冉閔被俘,鮮卑慕容的軍隊包圍鄴城時大量女子被城中饑餓的士兵和百姓捕食。

[編輯本段]冉閔被誤讀的真正原因

狼圖騰在人類的曆史上還從來沒有一個時期發生過這樣大規模吃人的事件。同一時期在西方,是匈奴人阿提拉進攻羅馬帝國,他殘暴是殘暴。但並沒有留下他們吃人的記載。後來女真,蒙古,滿族雖然也很殘暴,但史書上也沒有留下他們吃人的紀錄。今天生活在現代社會的我們根本無法想像“五胡亂華”時期的血腥與殘暴以及我們漢族先民所蒙受的苦難。這些曆史我們在學校的課堂上是學不到,因為在書本上隻有民族融合、鮮卑拓跋宏漢化等等,完全是報喜不報憂。對黑暗麵一點也不描寫。近來《狼圖騰》的作者當是不掩蓋這些*。但他又認為這樣殺你吃你是為了漢族好。是給我們輸血。好讓我們強大起來,所以我們不應該仇恨那些食人惡魔。反而還要去感激他們。能說出這種話的人,我想他如果生活在那個血腥的年代,應該會舍身飼魔。心甘情願地讓他們吃掉。然後讓那個被消化得變成什麽也不知道的“我”強大起來。

中國曆史界總有一些道學先生,動不動就叫嚷泱泱中華、天朝上國,要胸襟坦蕩、大氣容人,切不可斤斤計較、睚眥必抱,切不可小家子氣,以免遭四夷恥笑。

還有一種觀點:漢族人口眾多,無論如何也是天然的強勢,尤其是在今天。我們曆來胸懷寬大,讓他們一點也無妨。這些人就是典型的魯迅先生所說的“費厄潑賴”分子。他們才是真正的民族主義分子,總愛以中華大國自居,一廂情願的做著天朝上國的迷夢,豈不知四夷之所以降伏是因為中華的強大,每當我中華疲弱、衰落之時,它們就會像餓狼一樣蜂擁而上,恨不得把我中華生吞活剝,吃個精光。

讓我們揭開中國曆史上最黑暗的一幕——五胡亂華時代,中國人的千年惡夢。

公元316年,司馬氏篡奪曹魏建立的西晉王朝在經曆八王之亂後,國力損失慘重,虛弱不堪,最終被匈奴人滅國,北方和西域各胡族勢力趁天下大亂之機入侵中原,大肆的屠虐漢民,視漢人不如犬狗,史書上記載“北地滄涼,衣冠南遷,胡狄遍地,漢家子弟幾欲被數屠殆盡。”

入塞胡族中,羯、白匈奴、丁零、鐵弗、盧水胡、鮮卑、九大石胡等部落主體都是金發碧眼的白種人,這些來自蠻荒之域的野蠻胡族還保留著原始的食人獸性,其中以羯族,白種匈奴,鮮卑族三族最為凶惡。

在羯族建立的羯趙政權統治下,曾經建立了雄秦盛漢的漢民族已經到了滅族的邊緣。到冉閔滅羯趙的時候,中原漢人大概隻剩下400萬(西晉總人口2000萬,北方發達地區大概1200萬),冉閔解放鄴都後一次解救被擄掠的漢族女子就達二十萬。

這些漢族女子是被羯族人當作“雙腳羊”來飼養的家畜,隨時隨地被*,也可能隨時隨地被宰殺烹食。有五萬多少女這時雖被解放,但也無家可歸,被冉閔收留。後來冉閔被慕容鮮卑擊敗,鄴城被占。這五萬名少女又全部落入食人惡魔慕容鮮卑的手中。慕容鮮卑*汙辱,又把這五萬名剛剛脫離羯族魔爪的可憐少女充作軍糧。一個冬天就吃了個幹淨。鄴城城外這五萬名少女的碎骨殘骸堆成了小山......

這在今天聽來令人毛骨悚然、難以置信。五胡亂華時代的中原是漢族的人間地獄,胡族的獸欲天堂。

曆史前進到了這裏,我們必須要詳細了解一個在今天幾乎不為人知的雄奇人物:五胡亂華時代的戰神天王—冉閔皇帝—中國曆史上最偉大的民族英雄。

西晉的「八王之亂」使西晉初年並不十分發達的經濟,受到更為嚴重的破壞,與此同時,關東地區又爆發了罕見的蝗災和瘟疫,史載「至於永嘉,喪亂彌甚。雍州以東,人多饑乏,更相鬻賣,奔迸流移,不可勝數。幽、並、司、冀、秦、雍六州大蝗,草木及牛馬毛皆盡。又大疾疫,兼以饑饉」,「流屍滿河,白骨蔽野」(《晉書·食貨誌》)。”到西晉時期,胡人已經遍布北方各地,關中地區尤其眾多。當時人江統在其著名的《徙戎論》中驚呼,“關中之人百餘萬口,率其多少,戎狄居半。”五胡亂華之前,北方遷入中原的胡人已高達數百萬,很多地方超過了當地漢人人口。五胡亂華時期,又有大量的西北諸胡和北方的鮮卑遷入中原。

《晉紀》《晉書》記錄當時永嘉喪亂,中原士族十不存一。

唐編《晉書》卷65《王導傳》據說:“洛京傾覆,中州士女避亂江左者十六七。”。這就是說,南遷的人超過了半數。

留在北方的人命運很悲慘。匈奴、羯等族軍隊所到之處,屠城掠地千裏。(如《晉陽秋》殘本所稱的“胡煌”石勒一次就屠殺百姓數十萬,諸晉史中也有大量屠殺記錄,屠殺在數個州開展)

當時“北地滄涼,衣冠南遷,胡狄遍地,漢家子弟幾欲被數屠殆盡。”

殘留的漢人,為了免於屠殺,紛紛築堡自衛,與胡人對抗。但這並不意味著一些人認為的“塢堡遍地都是”,當時的北方壁堡也要相隔百裏才有一個。

按鳴沙屈出土的《鳴沙石室佚書》記錄:“永嘉大亂,中夏殘荒。保壁大帥數不盈四十。多者不過四五千家,少者千家五百家。”

由此推測當時北方的漢人最多不過四百萬左右。

大屠殺了多年之後,石勒估計也殺累了,聽錄了謀士要他建立“根據地”做“皇帝“的建議,改變策略,開始有了收降漢人做奴隸的政策,而不再一味搞大屠殺。永嘉六年(公元312年),石勒根據漢人張賓的建議,定都襄國。中原農業經濟得到一點恢複。

在南方石勒長期與祖逖將軍作戰.祖將軍死後,沒人能有效的組織北方各堡與胡人對抗。公元320年前後,屈指可數的幾個保壁大帥也最後降石趙,石趙王朝完成了對中原和關中的牢固統治。

到公元349年,冉閔屠胡之前,遷居中原的胡人高達五六百萬之多,數量上相當驚人,他們是在東漢、魏、晉、石趙四個朝代因各種原因遷到中原地區來的胡人。有被當時政府強遷進來的,有主*進來的,有武裝打進來的。

後人評價

遙想當年,冉閔一聲令下,中原百姓和入塞胡人無月不戰,日日相攻。可見冉閔當時的政策是順應民意的,代表了最廣大被侵略中原人民的意願。並非冉閔有心挑撥,而是當時的*確實無法調和。縱觀四大文明古國:古埃及、古巴比倫文明在戰亂中衰弱了;入侵印度的蠻族部落把創造古印度文明的當地人列為種姓製度中最低層的賤民當作奴隸一樣的驅使至今;五胡亂華之時,當創造古中國文明的人們麵對相似的窘境時,有一個冉閔站了出來,他昭告天下,邀四海豪傑奮起殺胡,號令所到,民皆響應,漢軍威武,胡寇散潰,九州大地終複炎黃本色,我族免於重蹈他人覆轍,中華文明的主體得以延綿。而今斯人已遠去,我們隻能通過被篡改的史料來一窺這位1700年前的漢族英雄的傳奇生涯。嶽飛、文天祥,都是我們很熟悉的人物,冉閔對漢民族的功績應在二人之上。山中青山歲歲青,世上繁華一千年。千年前這片土地上的*不可調和,但時間融合了一切,今日的中國,我們是五十六個民族的和諧大家庭。但如果沒有冉閔,被同化的可能就是漢族,而不是五胡。當昔日激烈的戰事變為今日塵封的曆史,古人的豪情蕩漾在今日的心間,湧起異樣而複雜的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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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丹大道總述(轉摘)
道家氣功是中國最古老最傳統的一種修煉方法。道家功中有許多精深微妙的法門。運用在紅塵當世中,可以改運祛災趨吉避凶,安邦定國;運用在出世修道上,可以超脫生死,與虛空同體,現無限神通妙用。隻可惜千百年來,由於保守秘密的門規,這許許多多的奇妙方法,不能廣傳於世。一直到今天,當代氣功雖百花齊放,但以佛家功為主流,縱使有一些道家功法傳世,往往也隻是一些皮毛而已。甚至左門旁道的小術小法。真正高層次的修法,可以與藏密大圓滿、大手印、拙火定相媲美的密門法要,卻沒有人知曉,更難得在世間一現。

其實,道家功中最根本,最上乘的修煉方法就是金丹大道。然而自古以來金丹大道一直密不外傳,隻在宗門師徒之間秘密傳授。到了當代氣功,則大多借用金丹大道的一些名詞術語,傳授的卻是道家中一些小法術,與真正的金丹大道相差甚遠。這些小法都打著快速成就的旗號,什麽二百天修成法身,三百天出陰陽神等。以致於真正的“金丹大道”被人誤解,更不要說得到真正的口訣依法修正了。千古瑰寶,如此蒙塵,實在令人痛心疾首。為了正本清源,我今在此概述丹道修習的真正次第,所寫內容皆源於本人心承口授。其法源自北宋華山(睡仙)派陳摶祖師,由於陳摶祖師與呂洞祖師是友好關係,這一心法可能與後世的道家北、南、東、西丹法流派都有淵源;盡管如此,因為各自師承與體悟的不同,我所寫丹道修煉次第,在小關節上難免與其派別的丹法會有些不同。

金丹大道的修持,離不開周天的運轉與修持,然而,周天的運轉方法,丹道與非丹道各有不同,絕不能等同為一體。以周天而論,大概分為以下三種:

第一種,意念周天。它是按照中醫針灸學中任脈與督脈的路線來運行的。它是怎樣來練習的呢?一般是先采氣,采氣的方法可能也是多種多樣的,可以采大自然的氣,采花草樹木的氣,或是水裏的氣等等,然後加個意念收入肚臍裏去。等到肚臍下麵這個地方的氣聚得差不多了再用一定的方法養一直氣,然後加個意念,讓這個氣順著督脈下來,從任脈下去,這樣反複不斷地轉。這套方法就叫意念周天,它對一部分練功的同誌是有幫助的,可以起到初步疏通經脈這樣一些效果。但是它存在一些偏差,象那些陰虛火旺或有神經衰弱一類體質的人就不適合練,練多了就會出現頭暈頭眩,氣箍頭頂等不良現象。並且意念周天的層次很膚淺,對於治療淺層的病變有些效果,對於治療深層疾病是不行的。

第二種,氣通周天,它最開始也是聚氣,但與意念周天方法不太一樣,它是通過調整呼吸,意守下丹田,調動內氣和外界聚來的氣,在下丹田裏聚得非常足,等到下丹田裏生熱了,氣很足了以後,這個氣自動從下丹田沿督脈上行,上行過程中會出現“氣衝三關”的現象,即氣到了“尾閭”、“夾脊”、“玉枕”這三個關竅時,每過一關都會受到阻礙,氣過不去,必須等到這個地方的氣越來越來足,足到一定程度,把這個地方打通了就向上衝,一直到頭頂。自動的沿著任督二脈運行。氣通周天對於入世法來說已很不錯了,他可以幫助你達到身體基本健康,過去武術氣功中的樁功,如馬步樁、三體式、太極樁等都可以收到此種效果,但想要達到延長壽命的目的,還要靠丹道周天的修煉。

第三種丹道周天。丹道周天才是,金丹大道所要修持的周天功夫,它訓練的方法與前兩種周天不同,所達到的境界比前兩種要高得多。丹道周天的修煉方法,各門派入手各有不同,但萬變不離其中,不外乎是收心止念(後世也稱煉己)。即通過把意念集中在身體的一定部位上,在此基礎上,慢慢地訓練到入靜的狀態,地入靜的狀態下,返觀內照下丹田。如此,則在下丹田慢慢聚集起精微的先天氣來。所誤先天之氣,是在無念狀態下所產生的一種內氣,它無須外來。因為外來之氣,由於摻雜了過多的後天意念,所以大多是後天之氣,氣質不純,不能用來結丹。隨著靜定功夫的增長,氣在丹田之中越聚越足,這時也可能會產生自發的氣通周天現象,對此任其自然。還是要專注一念在下丹田上,久而久之,*官以及下丹田會出現一種興奮的狀態,表現在男同誌是**,女同誌則是子宮與*的陣陣收縮。這種現象過去叫“活子時”。“活子時”的出現,表明人體內部先天元氣發動起來了。若以現代醫學而論,是*功能增強,性激素分泌增強。而性激素與人體抗衰老和恢複青春有密切關係。尤其對老年人來講,此時有人還會出現頭發由白變黑落齒重生的奇跡。(對老年修煉者,華山派中還有一種“敲竹喚龜”的秘法,來幫助老年人練活子時。)那麽“活子時”出現了,是不是可以進入下一步采藥了呢?不是!這是個關竅的地方。一般的丹經裏講,要分清“活子時”的清濁,有念是濁,無念是清;有念不能采,無念可以采。其實即使“無念”,也不一定能采,因為這時的氣還弱,而且不純,裏麵還有“火氣”,若這時就采,輕者煉成幻丹,水中撈月一場空;重者頭暈目眩,甚至引發“噴頂”現象。(即引發高血壓現象甚至腦溢血)。所以對活子時一定要搞清楚,不可盲自學,必須要經師承口授。按華山派心法,必須到“正子時”方可采藥(注意“正子時”這個術語各門派的含義是不一樣的,不要混用)。在華山派裏,所謂“正子時”是指出現下述現象酥麻脹滿的興奮狀態(而不僅僅是**)。呼吸也出現變化,有類似閉氣的現象。當此之時才進行下一步采藥。所謂采藥,是把下丹田裏先天之氣采回來凝聚成丹。如何采藥?包括有采有還,有一套心法,這裏不細述……。如此練下去,不斷出現正子時,不斷的采藥,反複出現正子時,不斷的采藥,反複地采,反複地練,最後在下丹田慢慢地結成了一顆真正的“金丹”了。待金丹采足了一定的程度,才能運轉丹道周天。

何時算金丹采足了?必須采到馬陰藏相,陽光三現。所謂馬陰藏相,是指男同誌*收縮變小,尤如孩童一樣——這是精氣內斂,精已煉化為氣的現象。到此階段,不會再出現後天欲念了,已斷絕生育本能了(但還能用一定的方法返還到可以生育的狀態)。對女同誌而言,修到這一階段,會出現斬赤龍現象(即斷除月經)。這裏順便擴展來講一下,馬陰藏相這一關是非常重要的,是入世法和出世法分界的地方。世界上無論哪一種修煉術,都必須先解決性欲問題,因為隻有做到不漏精(經),才可以進入初禪。而初禪做為根本禪,是一切禪定的基礎,也是一切高功夫的基礎。如果入不了禪,還在欲界定裏麵,那老是在欲界裏打轉,還是個凡夫。

道家丹通過“采藥”達到不漏清的法門,在諸多修煉術中可以說是最大殊勝,最為方便的。這裏大概要做一下比較:佛家功:佛家的顯宗,修不“漏”入禪定的方法是先斬“*”。即通過修習不淨觀(白骨觀)的方法,把人體想成是汙穢、肮髒、膿血與糞便的集合體,從而在心理上產生厭棄,不起*。*一斷,*自然斷除,可以不漏。但是“食、色”是人生大欲,人本由*而生,所以想真正斷除*,實在是很難的事情。所以顯宗到了現代社會,已經很少有人能進入根本禪了,更不要說究竟圓滿的滅盡定了。密宗(藏密)好一些,它不反對*,而主張以毒攻毒,借*來修煉,進而達到不漏。這主要表現在拙火定的秘密修持上。拙火定的修法,目前流傳於世麵上的法本,實際上隻是入手修煉的基本功。以白教、花教各派的實際傳承來講,在基本功有了一些證量之後,還要修“雙定”。即通過男女雙修的方法,借*使紅白明點融合,貫通中脈,固精不漏,永斷*的目的。然而雙定的法門,成道亦快,墜落也快,藏密曆史上,因雙修出了許多大成就者,如蓮花生|瑪爾巴等**,但也出了不少佛門貼類,借雙定奸汙不少婦女,墮落*,弄得人們因此對密教失去信心。所以在宗喀巴**整頓藏密創立黃教以後,黃教一派基本上就不搞實體上的男女雙修了,代之以觀想或者用顯宗的不淨觀來替代。可見藏密雙修斷淫的方法雖然殊勝與快捷,但蔽病很多,說易實難。瑜珈的修煉,與藏密有著很深的淵源,方法上總也脫不出佛家顯密的基本路數。(由於本人對瑜伽未曾深入研究和修學,是否瑜伽另有法門,不敢妄言)。道家氣功,早已認識到斷淫對修持的重要意義,一直把這一點放在修練的首位。道家功中斷*的方法有兩種:一是雙修;一是清修。雙修的法門,大體上與藏密的雙修接近。當然,道家功有他獨特的地方,但不是借男女雙修來煉的,效果和蔽病與藏密相同,這裏就不細說了。而清修的法門,就是我前麵所闡述的借采藥修到馬陰藏相,斷除**。這個法門,由於不須男女雙修,沒有偏差與蔽病,而從氣脈修持入手,一步一步走下來,比單修“不淨觀”容易入手與掌握。因此我說,僅就斷淫的方法而言,道家功中采藥一法,可以說是非常殊勝和方便的,是妙法中的妙法,法要中的法要!

還是回到丹道中來講,采藥采到馬陰藏相,陽光三觀(眉間三次特殊的閃光)時,下丹田中的丹已經凝結成一顆金丹。然而讓這顆金丹再沿著督脈、任脈來運轉,才叫丹道周天,也就是說——先結丹後再轉周天——如果不結丹就轉周天,那還是“氣丹”。還不是真正的丹道周天中的“金丹”。氣丹在人死亡之後就散掉了,不管用了。氣丹雖能消除一些疾病,但不能超脫生死,而真正的金丹可發幫你超脫生死,金丹循著督脈上升過程。丹道稱為“肘後飛金晶”。丹氣上來了,到了夾脊先不讓它過去,氣堵在這裏越來越足,聚到差不多的時候,突然一下把它打開衝到頭頂,也就是說這個丹要從丹田經過督脈,搬到頭頂上去。這個搬的過程,也就是練的過程。因為這個丹雖然已是金丹,但還不是很純的大丹,還有些雜質,需要進一步煉,按照道家功來講是還有些陰氣。怎樣練呢?循著督脈上來,在上升的過程中金丹就被五髒六腑吸收掉了。變成純陽之氣上到頭頂,然後還要下到任脈。下的時候為再以氣的形式下來,而是變了,變得象液體狀態,過去稱“玉液”(金液是更高層次的),是感覺有一種唾液似的東西下來,這就是金丹。也不用刻意去吞,它自己就咕咚咕咚地下來了,小的像水滴似的,一滴一滴地滴下來,大的就象鵪鶉蛋那麽大。感覺是非常舒服的,過去丹經裏稱“甜如蜜”即象蜜那樣甜,但比蜜還好吃,還有叫人參果或長生酒的,反映的就是這個東西。它從顎掉下來,還伴有一種涼爽舒服的感覺,落到中丹田,再入下丹田,這才是整個丹道周天的過程,在道家功中叫大藥服食。這個大藥實際是丹田氣凝結出來的精華,經過這樣的煉化又回到下丹田中,這就是玉液還丹的過程(後麵還有金液還丹過程)。在走丹道周天的過程中會出現一些現象,如“兩腎湯煎”、“丹田火熾”、“身湧鼻抽”、“腦後生風”、“兩耳鷲鳴”、“眼吐金光”等。也就是說兩腎感到溫溫熱熱的很舒服,身體會不由自主的抽動湧動,鼻子會自動抽搐;腦子後麵好象有呼呼的風聲;兩耳有鷲鳥鳴叫之聲等等,許多特殊的感覺,往往還伴有一些內景,如出現天宮、鼎爐、日月、龍虎等現象。丹道周天一通之後,通過慢慢的意念內守、溫養,就會進入閉氣胎息,八脈俱無的狀態,實際上就是入定了。事實上道家的閉氣胎息階段,相當於佛家功所講的“初禪、二禪、三禪”。過去有句話叫“初禪念住,二禪息住,三禪脈住”。是進入初禪時後天的意念停止了。這時才能算入定。一般同誌講的修定,隻能算是入靜。因為隻有到念住、息住、脈住的時候才能算是入定,真正的禪定。就是說通過丹道的修持,同樣達到了佛家所講的禪定狀態,在這種禪定狀態下,道家功還有進一步練下丹田中的金丹。

十月懷胎,三年溫養。不斷的往下煉,反複地煉養,做到神氣相抱。神和氣能夠緊密地團在一起,過去叫“嬰兒顯形”。現在有些功法中也有“嬰兒顯形”的內容,隻是借一個名詞而已,大家不要混為一談,煉不到初禪以上,根本不可能有“嬰兒顯形”。隻可能是幻丹顯形,是後天識神的功用,不是金丹大道!隻有在丹道周天修完後才有“嬰兒顯形”。下丹田會出現一個小人,實際上由金丹凝結成的。慢慢的煉,使它越來越來成熟。最後要修出神,把嬰兒放出去,從頂門放出去,這是道家功裏講的出陰神。出神有出“身神”、“陰神”、“陽神”之分。所謂出身神是一部分意識體出去了,過去叫靈魂出殼,是身體某一部分上的氣在意識體的帶領下出去了。最常見的肝和肺的氣,有時也可能是心氣或某個關節、某個經脈上的氣出去了,出身神是沒有危險的,也比較容易煉到,意識體可以在外麵轉一轉、看一看(甚至遨遊山河大地)。因為出身神丹道周天未通,出去的隻是身體的一部分的氣,所以不要緊。而出陰神和出陽神就不能亂跑,再四處去看就出問題了,肉身就會死掉回不來了。出陰神開始一般出去一步馬上回來,因為一出去後,就會有許多幻覺出現,周圍陰氣就變化出很多的幻景來。如果不懂得其中訣竅,就容易坐化死掉,投胎到別和地方去了。所以神出來以之後,就得馬上回來。這樣反複煉,就象小孩子學走路,先讓他一點一點地走,最後能到處走,沒有妨礙時,道家功裏的陰神出竅就已經練成了。這時候就到了身外有身的功境了,除了肉體之外,還有另外一個身體,先天氣帶著神出來了。繼續煉到最後,這個肉身也要轉化掉,轉化成氣身,它可以聚則成形,散則成風,藏密把這個境界叫“不死虹身”,指人可以化成光任意變幻(所謂虹化,則是指人臨終時化光飛去)。肉身都沒有了,實際相當於道家功中的陽神成就,象彩虹一樣可以顯現,也可以消失。到這一步就可以自由地主宰自己的命運了,生命就可以超越一般物質規律的限製,成為一種永恒地存在了(而不象肉體那樣要消亡)。因為元神、先天氣這個東西和虛空的物質是一樣的,可以任意地散,任意的聚,可以長久存在,與天地同壽就是指的這一層。在出神的基礎上,還要繼續往上煉,前麵這幾個修煉階段依次是: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煉虛合道,這些是華山睡仙派陳摶祖師總結出來的丹道修煉步驟。神煉完之後,進一步修心性,使之更加純淨和虛空融為一體,即是煉神還虛。最後煉虛合道,隻有合道,才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超脫生死輪回。這就是道家氣功中,金丹大道的修煉次第。在師承口授當中,一步有一步的方法,一步有一步的驗證,非常的科學,真正是一門生命修煉的至高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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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二十多年後,周全傳位給周昌民(褚蒜子所生,得真龍之氣),周昌民武藝、術法雖不甚高明,但治理國家的能力尤在周全之上,天生就是個當皇帝的料。玄國在他的治理之下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盜匪不生,天災不降,便是上古之時的聖皇也不過如此而已。

但是好景不長,數年後周正禮(公孫薇所生,自小魔氣煉體)發動兵變,欲奪皇位,結果失敗了獨自逃走,此後行事越來越偏激,被人稱為大魔頭。他為人亦正亦邪,無人能猜測出他的想法,其神通之廣大,天下也無人能抓得住他。後來他糾集了一群人征服了西方世界,號稱魔國,自稱魔王,其國土之大更勝大玄國。

周昌民能夠平定叛亂,並且不懼周大魔頭的刺殺,主要是有他的弟弟周靈眸(謝雨卓所生,是張道全元靈轉世)在助他。此時周靈眸雖然才二十多歲,其武藝之強、道法之高,就算是周全在世也未必能擊敗他,世人皆稱其為武聖。有周武聖在的一天,周大魔頭都不敢輕易進犯中原。況且中原的皇宮裏還有了娘在,他也不敢過於放肆,所以與中原為敵,卻也沒有發生過什麽大戰。

長江後浪推前浪,這三個小子各有所長,現在是他們的時代了。

那麽周全跑到哪兒去了呢?

有人說他回天界去了,他本來是從天界來的嘛;有人說他羽化升仙了,在庇佑著大玄國呢;更有傳說,說他是當皇帝當得膩味了,到天上星星上去探險了。

眾說紛紜,莫各有各的道理,可以肯定的是周天師的幾個夫人都在,並且容顏不老,從她們一點都不急,一點都不傷心,可以肯定周天師還是會回來的。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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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 曲終人不散
在第六層的人頭都抬酸了,教主大人還呆站在那兒做什麽?莫非中了定身術?

公孫薇說:“教主沒有危險,在思考問題或是與人說話,情緒波動很厲害,我能感覺到。”

既然教主夫人都說沒危險了,其他人自然不能太急。

周全覺得腦中一片混亂,好一會兒才鎮定下來,問道:“難道你們連自己仆人也控製不了?我對你說的能力感到懷疑。”

那聲音並不急,緩緩說道:“說起來是他救了我們,並助我們建起這個空間,他雖然是我們的仆人,並得到了我們的部份力量,但我們的許多事情也已經被控製在他手中,到後來有許多變化我們已經不知道了,不受我控製了。我們不能沒有他,他也不能沒有我們,我們能限製他,他也能控製我們,就是這樣的。所以我們明知你們侵入了水晶塔,但是他不在,我們無法啟動攻擊程序,否則你們早已在進入第一層時就全體失去肉身了。”

周全默然,這個外星人並沒有說假話,以水晶塔的規模和神奇,不可能不具備攻擊能力,而一旦起動攻擊,便是大羅金仙也未必能逃過一劫。最後他們也是用“拆電池”的笨辦法獲勝了,但不管怎麽說,終究是人類獲勝了,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的。

“說起來我們也是可憐人,是一群流落異鄉的鬼魂,水晶塔的第一作用是助我們回到家鄉,副作用是阻止你們的神仙來幹涉我們,也許因為這樣給你們造成了許多恐慌和混亂,但那並不是我們的目的。至於我的使者和使者的傳人都做了什麽,現在我們也不是很清楚了。現在源力已被你們破壞了百分之九十二點七五,我們的使者也回不來,我們已經完全無能為力了。”

周全說:“現在說這個是沒有用的,我們必須消滅你們!”

“你這個意念很強烈,下麵一層中的每一個人的意念都很強烈,我們知道不可能更改。來到你們的世界後,我們隻接觸到了我們的使者,沒有接觸過外人。現在讀取了你的知識庫以後,才知道人類還有許多不同的地方,其中還有許多我們不能理解的東西。比如你們精神中產生的道德之力,比我們使用的能量還要純粹,你們每個人都有,但都不知運用。”外星人居然又歎了一口氣,有些黯然地說:

“以你們的道德標準來說,我們做了壞事,是需要贖罪的,在你消滅我們之前有什麽疑問,我們可以如實回答,如果是我們可以做到的,我們會全力幫助,算是我們對人類做出補嚐。”

想不到外星鬼跟人在一起,也有了一點人性。周全說:“看起來你們確實還不算太邪惡,那麽我問你,我要怎樣才能殺死你們的使者?”

“當這座水晶塔消失時,他也會消失,我們是一個共存體。”

“我還可以回到我原先的地方嗎?”

“我可以傳授你穿越次元空間的方法,但以你目前的能力還辦不到。據我所知,我們的敵人已經得到第七元地球界的認可,並且在製造飛船和時空機器,你就是被次元空梭機器送過來的。同時它們也在幫助你們的醫學界,已經有了克隆人體的能力,在你的家中還有一個與你一模一樣的人,你的家人還不知道你去了另一個次元空間。。。。。。”

周全又是心頭狂震,原來地球早已被外星人滲透,真實科技水平遠超表麵,那麽會不會成為那些外星人戰爭的工具?如果家裏有一個與自己完全一樣的人,回去是不是會造成不便,那些外星人會放過自己麽?

“沒錯,你如果實力不足就回去,他們會殺了你滅口。”外星鬼魂立即知道了他的想法,並且說了出來。

“但是我還是想學穿越時空的法門。”

“我們會以你們能夠理解的操作方法,也就是法術加符文圖案的形式傳授給你,直接印記在你的知識庫中。”外星鬼魂一說完,周全腦海中立即便多了一些奇怪圖案和使用方法,其中包括了訣法、心法、符印等,符印的風格與妖道傳授給他的聚火法是相同的。

“等你的能力夠了,便可以依法使用。可惜我們種族的身體不能象你們一樣練功,隻能通過其它能量聚積方式才到目的,否則我們也不會被困在這兒了。”

周全微有些過意不去,剛受了人家好處,馬上就要把人家殺了,於是問:“那麽你有什麽心願需要我完成的嗎,隻要是不違背我們的道德標準,並且我能做得到的事,我都願意幫你們。”

這一次鬼魂遲疑了好一會才開口:“你是仁慈的,如果你真的願意,也許將來有機會把我們送回家鄉去。”

“把這個塔毀了,你們不是會消失嗎?”

“在你的仁慈之下,我們可以在塔毀滅之前縮微到晶核中,也就是一小塊水晶,我會在你的知識庫中留下去我們世界的星空圖,當你有能力作星際旅行時,把我們送回去,我們的族人可以把我們釋放出來並再造身體。那麽我們回家的目的也達到了,我們會把你當成‘朋友’或者‘恩人’,以你喜歡的方式報答你。”

“這個,君子施恩不圖報,隻是我可能沒能耐去你們星球。”

“這個過程並不算太難,你與‘仙人’的差別隻是功法上的熟練程度而己,按你現在的進度隻需要二十年就可以得到進入仙界的能力,再依據我們傳受你的知識,利用仙界的資源和力量,再去我們的世界並不算太遠,以光的運行速度隻要三十二年。”

“三十二光年還不算太遠?”周全眼珠都快掉出來了,“那你為什麽不直接找一個仙人把你們送回去,反而把仙門給堵上了?”

“因為之前我們還有自己回去的可能,另外你們的仙人懼怕比他們更強大的力量,會把我們當成惡魔,不會為我們辦事的,我們不敢信任他們。現在我們沒有任何辦法了,並且覺得你是可以信任的,我們對你們的世界造成了傷害,其中包括你的師父和朋友,但是現在你心並沒有‘仇恨’,而是‘同情’,你身上有很強的道德力量,你比我們曾經的使者還要可信任。”

“先不要信任我,第一我不一定有能力送你們回去;第二我未必有那麽大的毅力通過重重困難把你們送回去,對人類來說三十二年可不短。”

“那時候你不是人類,你是仙人了,並且你還可以學會比光速更快十倍的傳送方式。如果你不原意冒險,當然還有另一種方法可行,那就是我傳你科技,製造一艘太空飛船,然後按預定的軌跡把我們送回去,不必有人護送。按照你們現有的基礎,大概需要一百二十六年才有製造飛船的能力。既便是你不製造飛船,這些科技也能使你們減輕勞動,避免自然界的傷害。”

“好吧,兩種方法都給我,我不能保證一定送你們回去,但隻要我能騰得出時間,並且有了那個能力,都會盡量努力試試。”

外星鬼魂沒有再說什麽,周全卻覺得腦中“嗡”的一聲,無數影象如海嘯而來,幾乎把他的頭給衝爆了,這一瞬間接受的知識,隻怕幾年之內他都沒辦法理解透。

“在中央的蓮花中央有個控製台,其中鼓起最高的那一個可以用你的刀剝開,在裏麵可以找到一塊晶核,那就是我們了。你可以把我們放在你的盒子裏保存,天狼星人的晶核你應該銷毀,它們對你沒有任何用處,反而會得到機會複活或是引來它們的同伴。它們是個攻擊意識很強的種族,在曆史上曾經侵略過你們,以後還需要防止他們侵略。”

“你是說魔族是天狼星人?我該怎麽銷毀它?”

“這塊晶核是一種可以稱之為‘種子’或是‘源泉’的東西,或者說是魂魄結晶,在一定的條件是可以複活的。在火山口或地下熔岩中以聚火之法就可以毀了它。”

看樣子這個外星鬼魂是真的沒有惡意,否則它們不會說這個秘密,因為他們也是形這個形態,周全知道後可以把它們也一起燒了。

外星鬼魂不再說話,周全從它們傳授的知識中已經了解到它們並不是婆婆媽媽的人,說了這麽多已經是破天荒了,有這麽多人類的情緒已經是不可思議的事了,現在已經不想說話了。所以他也不再囉索,飛到巨蓮之中,巨蓮之中有一個“蓮蓬”,上麵結的“蓮仔”大小不一,他挑上最大的一個,以玄冰刀劈開,裏麵有著許多奇怪的、複雜的組織,其中果然有一塊象水晶一樣的東西,是很規則的八麵棱柱體。

周全把晶體收了起來,他身在巨蓮內並沒有人看到他在做什麽,這些事他也不想被人知道,至少目前不被別人知道,畢竟這個時代的人是很難理解、也許難接受這個事實的,還是讓他們以為自己戰勝了惡魔,然後天下太平了,這樣要有成就感得多,也會成就史詩般的傳奇。

他回到下一層,眾人眼巴巴地圍了上來:“教主,上麵到底是什麽情況?”

“哈哈,還好你們沒有上去,上麵有一個非常可怕的魔頭,以精神力攻擊我。可是我這身寶甲是能完全抵抗精神力攻擊的,它哪裏能討得了好去?現在整個琉璃塔的中心杻鈕已經被我破壞了,敵人沒有任何反擊之力了,立即行動,砍光蓮花,殺光所有敵人然後撤出去。”

眾人大喜,立即開始開始殺仙砍花,雖然這一層的花和人都很強,可是隻挨打不還手,再強大也要被磨死,也就一個時辰左右,花被全部砍了,人也被滅了。

水晶塔光彩全無,搖搖欲墜,並且轉來絡驛不絕的崩裂聲。水晶塔一倒,神殿、這一邊的魔靈島都會消失,所以眾人必須退自己空間的魔靈島去。

周全唯恐它不倒,令眾人快速退出去,他拿了炸藥去炸第七層的控製台。他以“乾坤一袋裝”之術放出五六個巨大鐵球來,就是曾經在藍田突圍用的那種烈性炸藥,威力極大。他把炸藥全部塞進被砍開的地方,所有引信結在一起,然後再放一條長長的引線,足夠他逃出去。

點火出來後,一路上他把傳送用的金連也砍了,這下水晶塔連最後一絲絲能量都失去,再加上中央金蓮的暴炸,雙重保險,水晶塔不倒才怪了!

他逃到第一層時,水晶塔就開始崩裂了,驚天動地的裂響聲中,黑暗如潮水般湧了進來,他不敢多看,急忙跳進蓮池出現在外麵,外麵的神殿也開始崩裂了。。。。。。

所有人都安全地撤了出來,最後那一片古怪的死林也全部化為灰土四散,魔靈島再也沒有“魔”字可言了。眾人提議,把這座島嶼稱為誅仙島,並且有幾個騷包家夥在石壁上以刀刻了一篇“誅仙賦”,陳說事情始末和壯舉,以供後人憑吊,匆忘在此犧牲的人們。

周全率大部份人先回八門遁甲城,受傷的人和部份不會遠程飛行的人在誅仙島等船隊來接應。

在水晶塔崩潰的同時,八門遁甲城內的妖道也化為氣霧消散了,一場大劫難就此消除。

這一次大戰有許多重要人物,包括一些大將軍、諸侯主、分壇大祭酒、長老都陣亡了,需要重新安置和任命;消滅魔族、消彌仙劫兩場大戰下來,死傷人數極多,上百萬人馬大調動,全國都有些混亂,急需安置。所以在全國狂歡的同時,還有許許多多事情要做,有許許多多人在傷心。

全國穩定下來之後,周全把“造神運動”各組人馬解散,隻留下其中少數人進行小規模開發,天師教的教義進行重編,注重德行和造福百姓,原天師教的高手們都分到大量道教經文。以後不需要大規模打仗了,練武不是第一位,“悟道”為第一,“修德”為第二,“練術”為第三,以悟道念經為主業,想成仙的就給我多念經,他可不能讓這麽一批殺氣騰騰的屬下成了仙升入天界,要不天界豈不是被搞得烏煙障氣,殺得血流成河?

葛玄、白雲先生、鄭百川他們都遊山玩水去了,多年來不敢露麵,早就把他們憋壞了,現在就算有天界使者來引他們上天界他們也不急著走了,世間多美好啊,先留戀留戀再說。

說來也奇怪,水晶塔倒了,被堵住門許久的上界仙人應該急著跑來看看熱鬧才對啊,可是半個月過去了也沒見到一個仙人、神人來表彰周全的功勞,封他個“人間聖主”之類的。也許是神仙瞧不起凡人,覺得要靠一個凡人來解救倍沒麵子,所以不好意思露麵;也許是眾神仙被堵在家裏,長期出不了門,無聊得都睡大覺去了;也許仙人以為這個次元空間已經不能通行,把這邊遺棄了,反正神仙的事誰能知道呢?

周全和公孫薇的兒子複原得很快,並且沒有留下任何後遺症。但是這個小孩與眾不同,不合群,脾氣古怪,又聰明機靈之機,別說其他小孩受他欺負,就是玄國和天師教的許多大人物都被他整得很慘很慘。大約是公孫薇覺得虧欠了他,特別護著他,這樣一來更不得了,除了周全外幾乎沒有人能鎮得住他了,十足就是一個“魔崽子”、“搗蛋鬼”。

周全給他起的名字是周正禮,希望他堂堂正正,舉止有禮,但他卻正好與這個名字相反,舉止一向無禮,做事從來不正,背地裏人們都叫他小魔星。

半年後,周全與司馬文鳳舉行婚禮,完全按照皇帝的大婚儀式進行,其繁雜和盛典就不須多表了。如今中原一統,內無猶外無患,國泰民安,不大慶一下說不過去。況且皇帝大人說了,這是他最後一次結婚,以後不想再納妃子了,自然要辦一次空前絕後的大婚禮。

各地諸侯、名流、富商、江湖俠客、各派宗主、隱世高人盡皆出動,連葛玄、左慈、白雲先生、鄭百川等都來了,此外還有一些深藏險山惡水中不敢露麵的高人現在也出來了,他們可是懷著感恩之心來的。

還有大量百姓趕來,看熱鬧是其一,聽帝都裏最權威的說書先生講正版的《周天師滅魔記》、《周天師誅仙傳》也是一大目的。當然,還有大量人趕來是想碰碰運氣,也許可以親眼看看周天師的仙顏,說不定還有機會看看新娘有多美。

據小道消息,那一晚新娘真的露臉答謝賓客,當場震驚暈倒了上百人。

據小道消息,那一晚收的賀禮把太極殿的屋頂也給頂破了。

另又有小道消息說,那一晚人太多,導至洛陽城的城牆被擠塌了多處。。。。。。

可惜皇宮守衛太嚴,周天師又神功蓋世,沒人敢去偷聽洞房內兩人說了什麽、做了什麽,失去了一道神侃話題。不過新娘比仙女還漂亮,據說與教主又是相識已久,患難與共,情深義重,洞房之內可想而知,也不必多言矣。

此後數年,周全屢推新政,進行極大的科技革新,但他謹記第七元地球發展的失敗經驗,堅決不許使用石油這個汙染環境、可能導致滅絕人類的資源,也不大煉剛鐵開采礦物、修改河道大興土木之舉。火藥、槍炮隻會讓世界更亂,也是絕不研發,連已經大批生產的彈簧弩都基本回收銷毀,隻發展有利於民生的科技。

玄國以仁德為思想中心,以仙術為國防力量,以道、佛為宗教信仰,堅持走練武強身,修德養性,科技利民的路線,開創出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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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真相大白
勝利已經就在眼前,但周全可不能被衝暈了頭腦,他謹記曾有多次就是在眼看要勝利時吃了大虧,所以越接近勝利越要小心謹甚,步步為營。

他沒有讓眾人直接殺上第五層,而是先回到自己隊伍並做好會遇到強敵的準備,因為每一層的情況都有可能不同,也許第五層的仙人會攻擊入侵者,寧遲三分不搶一秒。第五層的敵人想必比第四層又要高得多,已經是真正的地仙級人物,如果會主動攻擊,後果是非常嚴重的,混戰起來在場諸人中能保住老命的不會超過十個,整個天師教精英有可能會一舉覆滅。

眾人也明白教主的苦心,亂來是做不了大事的,還好教主還沒說要責罰,趕緊聽令行事吧。

直到第四層的金蓮被砍完一大半,水晶塔已處於最大的能量損失狀態,周全這才一聲令下,攻擊隊衝上第五層。

第五層的本來應當比第四層華麗殊勝得多,但現在也黯然失色了,這一層的金蓮當然也更大,巢穴更少,現有人數也更少,四周那麽一望,大約也就三十多個吧。

周全眼光落在一個人身上再也移不開了,那個不是授他玉液金丹,並且為了給他煉製太乙金液而被妖道殺死的葛洪麽?望著這個良師益友,他的心震顫了,他虧欠他的太多了,可是他已經沒有回報的機會,並且現在還要“殺”了葛洪,這令他如何能下得了手?

葛玄和白雲先生也跟了過來,一個失去了孫子,用世俗的話來說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一個失去了摯友、知己,也是痛澈心扉的事。麵對故人,便是已經悟道近仙的人物,也不免搖頭歎息一聲。

周全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師父,想不到那日一別便成了永絕,相約無期,直至今日才得重睹仙顏,吾心實悲!相聚苦短,未能好好孝敬你,實是人生一大憾事。傳藝之德,今生無以為報,隻能於心中銘記。若是你英靈有知,也必不願受那妖道奴役,助紂為虐,弟子隻好助你超脫此間了。”說完又拜了三拜。

周全跪拜,幾位夫人自然也要跟著拜,聽他說得悲切,眼睛都紅了。

皇帝和皇後、教主和教主夫人都跪下了,做為屬下的怎能全站在一旁看熱鬧?天師教中大多數都得到過周全的秘笈或指點,算是周全的弟子,那麽葛洪就算是他們的師祖,特別是左尋仙,他是周全的親傳大徒弟,見到了親師祖哪裏有不拜的道理?左尋仙吆喝了一聲:“拜!”於是全體天師教弟子都跪下磕頭。

道安、鄭百川、若水等盟友身份的人本來是不要拜的,眼看別人都跪下去,少數人杵著實在難看,算起來他們都是晚輩(葛洪是鄭百川師兄),就是給前輩磕幾個頭也無所謂,於是也跪下了——其實他們跪得也不冤,他們享受過周全不少金丹,說起來源頭還是葛洪啊。

白雲先生也跪了下來並說道:“葛道兄,那日我見妖道到了洞外,一時心慌,神智昏亂,竟然道義全無,拋下你獨自逃生。此軀雖得暫存,內心之愧疚猶似刀割,度日如年。不意今日能見你親顏,當對你當麵認錯,磕頭致歉。”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乎?生死之間,不假思索便逃命,實是人之本性也,白雲先生把自己的過錯當眾說出來,又磕頭陪罪,光明磊落,也沒人因些瞧不起他了。

一千多人嘩啦啦跪下磕頭,場麵頗為壯觀,特別是在作殊死搏鬥的敵人巢穴中出現這一幕,也算是千年難得一見,能讓人感動得熱淚盈框,葛老道為這個沒有行過正式入門禮的弟子付出的心血也算值了!

周全先拜完,一抬頭突然看到葛洪的眼睛睜開,露出極為複雜的眼神,似乎是感動,又似乎是痛苦掙紮,但隻看一眼就閉上了,大多數磕頭下去的人並沒有看到,隻有他和沒有跪拜的葛玄看到。

周全心中猛跳:“師父,難道你還有靈知,能聽到我們說話?”

葛洪不動,其他人都駭然抬頭,如果他們所殺的人都是有知覺有本性的,那豈不是對那些人大大不敬?

葛玄長歎一聲,“他雖然還有一絲本性靈光,卻也隻是汪洋之中一葉孤舟,乍然清醒之後就泯滅了。”

“那麽我們不殺他,也許等塔破了他就會清醒過來。”

眾人起身,卻不知該怎麽辦才好。公孫薇拉了一下周全的手,輕聲說:“相公你也是知道的,他現在與水晶塔是為一體,要毀了水晶塔就得殺了所有人,毀了水晶塔他們也無法存活,所以救不了他。”

葛玄說:“公孫夫人說得是,他的靈體是靠此塔形成,塔一破他也灰飛煙滅了。”

周全當然知道這個理,隻是還不願相信,心存僥幸而已。

情義歸情義,正邪歸正邪,大局為重,大義當前,就算是活著的師父也要下手了。

不過作為晚輩不好下手,葛玄、白雲先生、鄭百川也不好出手,於是就落到若水手裏了,一代宗師、佛門高僧,由他來送葛洪第二次上路最合適不過了。

眾人分頭行事,這一層雖然個個都是真正地仙的根底,強悍得驚人,可是這時全不作抵抗,幾百人圍著狂毆,周全一把寶刀狂砍,沒用多久就把所有人滅掉了。

負責砍金蓮的人也完成了第四層的任務,來到第五層繼續努力。第五層的金蓮更加粗大得多,許多人已經砍不動了,周全隻好借出自己的五行混元如意劍、昆吾火魂劍、太乙冰魄劍,與謝雨卓、司馬文鳳、若水等人都加入砍花隊伍,花了近一個時辰才把所有花殺光。

這時他們也發覺了,人殺光已後越久,金蓮的光彩越暗,砍起來越容易,如果人沒有殺死,金蓮也是砍不動的。

這時水晶塔內光線極為暗淡,水晶壁也不是那麽光滑透亮了,若說之前是最純淨最上等的水晶,現在就是地下加工場製造的假貨。整個塔也在微微晃動,並有輕微的嗡嗡聲,似乎在喘息和哀嚎,眼看已到了窮途末日之時。

眾人殺意如虹,衝入第六層。第六層的巨大蓮池中隻有幾百朵蓮花,但每一朵都有第一層的三倍大小,他們站在旁邊,感覺就象站在一座大山前一樣。原先這兒可能華美到與傳說中的西天聖地一樣,仙音繚繞,天花亂墜,但現在已是黯然失色。

四周的巢穴當然也少了許多,大了許多,坐在裏麵的人隻有九個人,其中有兩個居然是葛玄的熟人。一個是女仙,據說在世間時被稱為湛母,法力之高猶在葛玄之上;一個是叫於吉,與左慈、葛玄同時三國時代成仙的人物,論輩份還在葛玄之上。可以肯定,在這一層中的每一個人都是人間最頂級的,隨時可以脫體升仙的人物,百尺竿頭再進一步是非常不容易的,周全與他們相比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那麽再高一層的第七層是什麽樣的存在?

眾人懷著同樣的心理往上看,水晶壁透明度雖然下降了,但是還是能看到上一層的影物。上一層的格局幾乎與這一層一模一樣,但是池中隻有一朵奇大無比的金蓮,和一朵可能是傳送門的小蓮,除此外再無一物,連一片蓮葉都沒有,四周的巢穴中也沒看到有人。

看起來這一層與其它各層都不相同,會有什麽秘密藏在上麵呢?

眾人正要動手,周全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這件事可能與別人無關,卻與他有極大關係。他可不是這人時代的人,而是從二十一世紀莫名其妙穿越過來的,連是誰把他傳送過來都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終極目的就是為了破掉這座水晶塔,使得仙門再次暢通。

可是他究意是怎麽過來的?這個世界究意是曾經的曆史還是另一個地球鏡象空間?他家裏人怎麽樣了,他還能不能回去?有太多疑問困擾他許久了,這座塔一旦摧毀,會不會一切如風過無痕,連他也消失了?如果他突然在自己家裏從夢中醒來,這兒的嬌妻幼子,忠誠的屬下和臣民,過命交情的朋友他能舍得下麽,他所立下的赫赫功勳和皇圖霸業都就此消散麽?

無論如何他也要弄清這些疑問,很有可能第七層藏了些秘密,有的正是他想要知道的,如果殺光了第六層的人,砍光第六層的花,有可能水晶塔就會崩散了,那麽秘密就可能永遠無法知道了。他的任務一旦完成,就沒有了利用價值,消失了誰會在乎?也許該留著這塔最後一口氣去找找這出戲的導演,問一問背景故事,講一講報酬問題。

這些想法在他腦中一閃而過,於是他喝止了眾人:“先不要動手,我到上一層看一看情況再說。”

“不行!”幾個夫人同時反對,連準夫人司馬文鳳也反對,“最核心的地方必定最危險,這一層沒有破掉不能上去。”

“也許上一層另有變數,我一定要先上去看看。”

“那也不行,要去也要大家一起上去。”

周全裝作輕鬆的樣子笑道:“以我這身鎧甲,就是有再厲害的魔頭我也能逃回來,若是你們也跟去,我要照顧你們,倒真的有可能逃不出來了。你們有誰自信能與我同進退?還有誰想跟我一起去的?”

眾人默然,有修為比他高的人,卻沒有比他更能打的人,更沒有比他更能挨打的人。

“既在沒人能跟我一起去,你們就在這兒好好呆著,要是我出了什麽意外不能及時回來,由公孫薇作總指揮,如果。。。。。。沒有如果了,我一定會回來的!”

被他這麽一說,眾人反而笑了起來,其實人人都對他極有信心的,如果不是他,今日如何能站在這兒,如何能與無法戰勝的妖道對抗?水晶塔已經被毀得七七八八,仙人們噴金光都來不及,看不出來有什麽太可怕的危險了。

周全掃視眾人一眼,堅決地向傳送蓮台跳去,謝雨卓等人本有意隨後跟過去,但被他這一眼給鎮住了,這是教主和皇帝的威嚴,是不容許違背的。

下麵人人仰頭望著,做好隨時接應的準備。周全一閃消失,接著在上一層小蓮花中飛出來,並沒有發生什麽意外。接著周全呆在那兒良久不動,不知在做什麽。

周全是聽到一個聲音才停下來的,那個聲音直接在腦海中響起,與妖道的讀心術完全一樣,但沒有感情和語調變化。那個聲音說:“你終於來了,畢竟還是你勝利了。”

周全大為驚奇,馬上在腦海中回問:“你是誰,你怎麽能透過魔靈甲與我精神交流。”

“你身上的甲胄本來就是用我們的飛船碎片製造成的,當然不能阻止我們。原來你還不知道我們是你的主人的敵人,你沒有得到他更多幫助能來到這兒,算是很了不起了。”

“我並沒有什麽主人,我是自由之身,也是最高統率。”周全雖然這麽說,卻也起了一絲疑惑,初來這個世界時,體內有一股異樣的力量,助他初步功法速成,難道是把他傳送過來的人給的,那人也就是所謂的“主人”?

“你已經知道了,不要再自己欺騙自己。”

“那麽你究竟是誰,我的‘主人’又是誰?”

“你可以稱我們為神仙,也可以稱我們為惡魔,總之我們與你們不是一樣的生命體,你的主人也一樣,它是我們的仇人,在追逐戰中來到這個星球,卻墜落在不同次元的空間中。我們能感應到彼此的存在,但卻暫時沒有能力去另一維空間了。”

周全震駭莫名,“你是說你們是外星人,落在地球的不同空間?那麽也就是說地球上有很多個空間,有的是在魏晉時期,有的已經是二十一世紀,地球雖然一樣,但時間卻不相同。。。。。。”

“是的,雖然有些不對,但也與你所說差不多。如果沒有外來力量的幹涉,每一個空間的規率一樣,發展軌跡都一樣,一旦受到外力幹涉,結果就大不相同了。以你的知識庫來說,好比一個程序拷貝成幾十份在不同的電腦上運行,結果都是一樣的,但如果受到病毒的侵襲,結果就不同了。”

“那麽你們就是這個病毒了,你們為什麽要封鎖仙門,並且殺死無數修道之人?”

“邏輯錯誤。你們所謂的仙界,其實隻是外星係,你們所謂的飛升仙人,其實在為外星人工作。所以我說魔與神是一樣的,隻是看他們的行事手段罷了。我們是一個強大的種族,比你們意識中的仙人更強大,甚至我們的語言你都不能理解,我是在用你的知識庫、運用你能理解的詞匯在與你對話。”

“你想說我們如此強大,為什麽會被困在這兒嗎?第一因為這個星球上有很不利於我們的磁場存在,那是另一批外星人的遺跡造成的,你已經去過了;第二因為我們的飛船墜毀了,身體也死亡了,隻能以另一種更低能的方式存在,所以需要借助人類的力量。我令使者把修道之人抓來,並不是要殺死他們,而是讓他們為我們工作,當我們可以成功回去之後,會帶上他們,那比所謂的‘成仙’還要理想,因為我們的世界是比天界更高的存在。但是你卻把他們殺了。”

周全愣住了,他哪裏會想到是這樣的結果?但是他卻有些不信,也有些不服。“對我們來說,自己的意誌才是最重要的,你強迫他們工作,這與奴隸有什麽差別?就算你們的世界比天界還好,也隻是給你們當奴隸而已,我們不希罕。對我們來說,這個肉身,就這樣卑微地活著比當神仙、比當更高一層的神仙還要好,我們的意誌和自由是不容侵犯的。盡管我們心目中的神仙不如你們,但他們並沒有怎樣強迫我們的意誌和身體,所以我們認可他們不能認可你,隻要你圍背了我們的意誌,你就是我們的敵人,不論你的目的如何。”

那聲音居然也有了感情,歎了一聲,“你說得對,每一種生物之所以能生存下去並形成龐大的族群,總有值得驕傲的地方,這是你們的驕傲,我確實不能強迫你們。自從我們的使者背叛我們之後,我們就已經認識到了這一點。”

“你們的使者背叛了你們?”

“是的,你來到這個世界不久我們就知道了,但我們的使者卻不肯殺死你,並且多次欺騙了我們。他有你所說的那種不屈的反抗意識,在他連自己是誰都已經忘記後,卻還想要振興教派、安定天之類,他覺得你可以幫他達成心願。”

周全又呆住了,這個外星人說的使者當然就是妖道了,也就是張角,難道張角從來沒有想要殺他,而是在護著他?這個玩笑可開大了,心目中最大的敵人,全部身心為之努力想要殺死的居然不是敵人!可是細細一想,妖道確實救了他的命,並且助他得到張道全的功力,助他攻打魔族,而沒有直接坑害過他。他在北極的事連竺法曠都瞞不了,更瞞不了妖道,而他還是沒有對他下殺手,也能應證這句話。

就算妖道曾有過想殺他,但並沒有殺,究竟誰是友誰是敵,誰是正誰是邪,誰是神誰是魔,周全這下也糊塗了,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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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砸鍋之計
還好傳送金蓮中極其巨大,並且一層更比一層大,第四層往第三層的金連,其蓮蓬之大足可上百人同時跳下去,所以雖然一窩蜂衝過去,沒發生人擠死人、人踩死人的現象。

眾人一逃,周全、葛玄、鄭百川等人立即吃緊,更多敵人向他們撲去。特別是周全在最後麵,呼拉一下就上來了七八個敵人,各種法術、劍氣把他整個人都吞沒了。

魔靈甲的超強防護能力在此時得到了淋漓盡致地體現,無論是三昧真火、三光神水還是風刀霜劍泰山壓頂,都不能破開防護,連衝動周全都難,這件鎧甲的防衝擊能力是非常高的。至於劍氣切割,那簡直就是在給魔靈甲做免費清洗,把表麵一層灰土刮掉而己,周全隻需全力護住臉部這一塊就行了。所以他頂住狂風暴雨般的攻擊,還斬殺了一人。

不過魔靈甲雖然變態,周全也沒膽被四五十個地仙級的高手圍著打,一邊吸引火力,一邊向後退去。他的幾個夫人本來是死也不肯先退的,後來見他如此神勇,也放下心來,被若水、鄭百川等人擁著衝進傳送金蓮。

等到周全最後一個衝到傳送點,幾乎所有敵人都追在他後麵了,狂亂的攻擊令他幾乎難以視物,魔靈甲已經燙得快要令他身上起火。這金蓮也甚為神異,受到如此可怕的攻擊居然毫發無損,他往前一跳,眼前金光一閃已到了第三層。

前麵撤下來的人大多已撤往第二層,隻有少數人還在,周全大叫一聲,全部以最快的速度衝往第二層傳送金蓮。最後周全回頭看了一眼,卻有些意外,後麵並沒有人追下來。

除在在第四層戰死的一百五十多人,其他人都順利逃出了水晶塔,並且重要人物和高手基本都在,死的都是水平低的人。

見沒有人追出來,眾人這才驚魂始定,紛紛詢問剛才發生了什麽,為什麽這些人突然都主動攻擊了?

周全說:“以我估計,這琉璃塔是有攻擊能力的,隻是妖道沒有在,沒有人操控指揮,所以攻擊設施沒有起作用。但琉璃塔本身是有靈性的,我們侵入到重要部位,它就啟動了抗抵指令,動用‘基礎設施’來攻擊我們了。”

眾人麵麵相覷,有些聽不懂他說的話的意思。一座塔有靈性已經夠可怕了,還能“啟動”反擊,那不是變成妖怪了?這確實是不容易理解的,周全完全是用科幻的思維才能作出這個解釋,不管是為了什麽,能有一個解釋總比什麽都無法想通要安心得多。

“那麽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呢?我們該用什麽辦法來對付他們。。。。。。”公孫薇問,她餘意未盡,但意思大家都已明白,以他們的實力,與四五十個敵人硬碰硬,就算能勝也會損傷過半。那麽還有上層的敵人更強大該怎麽辦,幾層的敵人一齊衝出來豈不是更可怕?

“剛才我沒看到他們追到第三層,可以作這樣一個假設,也許塔或者塔的主人怕他們逃走,或是不喜歡他們亂躥亂了秩序,所以他們每一層的人隻能呆在那一層中,這個也許是我們的機會。”

“就是單一層的敵人,我們也很難對付。”

周全一時答不上話來了,眾人都沉默了下來,事情明擺在那兒,每升一層敵人就會增強很多,特別是第四次比第三層強太多了,那麽第五層、第六層呢?他們連一點點勝算都沒有,除非周全有化身千成的本事,變出幾千個周全來,每一個都拿著北極玄冰刀,那自然是天下無敵。

龐易之前受的傷並不是太嚴重,這時也來助戰了,他在一邊說道:“也許我們把這個神殿毀掉,或者把這個池子毀掉,令他們永遠不會出來就好了。”

周全搖了搖頭,“可是妖道還困在八門遁甲城內,隨時都會脫困出來,他更加可怕,我們沒有任何對付他的辦法。唯有毀了琉璃塔,打通仙門,讓上界的仙人下來才有可能滅了他。”

公孫薇眼前一亮,“那麽我們並不一定要殺了裏麵所有人,隻要毀了塔就可以了?”

“是這樣的。可是塔是以他們發出的金光為動力,不殺了他們如何能令琉璃塔失去效用?”

“教主的方法可以稱為釜底抽薪,這是一個辦法,可是直接把鍋打破了何嚐不是個辦法?”

“你是說直接攻擊琉璃塔?”

“至少我們可以試一試。”公孫薇說,“按教主所說,之前怕會引起不良反應,並沒有攻擊過塔壁和蓮花,還不能確定它們是不能擊破的。現在‘塔靈’已經覺醒了,已經不必再顧忌,而第一至第三層已經沒有敵人,我們可以再進去試一試,也許打破塔壁或者摧毀蓮花可以造成有效的破壞,能夠使整座塔崩塌。”

周全還是搖頭,“之前我們在攻擊敵人時,有不少攻擊落在地麵或是壁上,連一點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金蓮也是不能毀壞的,剛才我逃出來時,數十個敵人攻擊落在金蓮中,金連連一份一毫都沒動。”

附近的人都有些喪氣,公孫薇卻信心滿滿,“但是你們都沒有直接攻擊塔壁是不是?直接攻擊與波及到的傷害是完全不同的,特別是教主這把寶刀,不是說有形有質之物都能破嗎?我們可以找一個薄弱的地方砍上幾刀,千裏之堤潰於蟻穴,也許我們隻要打破一個小洞就能湊效;金蓮不能打破,也許莖、葉、蓮實可以損傷,甚至連根把它拔起來,我相信總有一個辦法可以毀了它們。”

她的信心如此強大,聽到的人都被感染了,周全不忍挫了眾人熱情,目前也確實無法可想了,於是點頭同意。“那我們就去試試吧。出發之前我還帶了些炸藥,以前妖道不許我們開發火藥,我猜可能是火藥會對他造成很大傷害,或者對他的某些設施造成傷害,可是現在看來沒用,些許炸藥對這麽大的塔和蓮花來說連塞牙縫都不夠。”

謝雨卓笑道:“教主的靈感一向是很準的,我猜烈性火藥一定對某樣東西有特效,不到最後走投無路都不能浪費了。”

“對,我也對教主有信心!”

更多人叫感:“我們都對教主有信心!”

周全大為感動,“好,我們這就去試試,成功之後,就真正的天下太平了,大家都可以過上舒心的日子了。”

眾人重生起希望,振奮精神進入第一層中,還是按照之前的編隊分成五隊,都朝一個方向來的塔壁處,雖然現在第一層一個敵人都沒有,他們也不敢大意,全神備戰。

周全先動手,動起玄功,吐氣開聲,全力一刀向巢穴最裏麵的水晶壁,也就是塔壁砍去。

隻聽得“錚”的一聲,冷氣如狂潮般反卷過來,附近的人都滿頭滿臉冰屑,連嘴都張不開了。刺耳的聲間良久不絕,有如銅鍾一般。

刀光冷氣散盡,眾人朝落刀之處望去,不由目瞪口呆,如此霸道一刀,居然連一點痕跡都沒有。

周全呆了好一會兒才苦笑道:“這把刀也不是無堅不摧的,到少這個就破不了。”

公孫薇笑道:“這個塔不屬於世間之物,在世間還是無堅不摧的。器物屬性各不相同,玄冰刀不行,我們再試試其它武器。”

周全攤了攤手,令眾人準備,然後一聲令下,數百人同時出擊,各色寶刀、寶劍、強弓硬弩,以及所有物理攻擊的法寶,可以說這已經函蓋了所有武器的效果。物理攻擊往往比法術的攻擊力更集中,在極小麵積的造成的殺傷力更強,再輔以金剛神力之類的法術後,威力又勝一籌。

這時他們不需防守,奮起全身之力攻擊,暴發出十二分的殺傷力,一時之間鏗鏘之聲不絕。但緊接唉喲和吸冷氣之聲不斷,有的被反彈過來的弩矢傷了,有的被震得手腳發麻,虎口震裂,不吸冷氣才怪。

物理攻擊無效,那麽就法術吧,金、木、水、火、土、五行輪流來,都不行再用風、雷、特殊符法,比如穿透力極強的太極弧光神雷,但是結果令所有人頹廢,還是沒有一點點效果,就象是這個塔是鑽石造成的,而他們手中的都是破銅爛鐵。

周全就是有心拿炸藥去炸,也沒辦法打出孔來裝填炸藥,要說直接放在空地上炸,在這麽空曠的空間恐怕就是普通石牆都炸不倒。

既然塔壁已經完全沒有希望了,眾人又回到蓮池邊,準備測試蓮葉、蓮花能不能毀壞。這時抬頭往上看,可見第四層的仙人們已經回到自己的巢穴,上麵風平浪靜。

這一次眾人並沒有對金蓮抱太大的希望,所以也沒等周全下令,就各自朝蓮花蓮葉出手了,各類法術落上去,蓮花蓮葉金光湛然,雷火還沒接觸到就滑向一邊去了,果然沒有任何效果。

但接下來卻發生了一件令眾人狂喜的事,白龍衝進蓮池內,掄起青龍匽月刀斬了下去,“喀刺”一聲,居然把一根比大樹似的葉柄給砍斷了,接著耀眼金光四散,整片葉子和葉柄都消散得無影無蹤。

白龍愣了一下,飛躍而起到達另一處花柄下,又是一刀斜斬下去,花柄應聲而斷,散為金光並消失。眾人見了大喜,都拿出刀劍來去砍葉柄和花柄,有的人一劍下去就斷了,有的人卻砍得火星四濺,毫發無損。

眾人紛紛出手亂砍,試了一會兒才知道,原來不論蓮花、蓮葉還是葉柄都是可以破壞的,但必須上好的寶刀寶劍,並要有足夠的力量才能砍斷。若是武器不夠好就完全砍不動,若是力量不夠不能一次砍斷,收刀之後剛才砍過的地方立即還原了,永遠都砍不斷。而法術則是完全免疫的,任何法術攻擊都傷不了分毫。

他們這時也不能肯定砍花有什麽作用,但總算找到可以發泄的地方了,能砍得動的人都亂砍一氣,周人急忙大呼:“注意!注意!不要把傳送用的那一株砍斷了!”

眾人暴笑,誰要是把傳送用的砍了,立即揮刀自宮以謝罪吧!

能砍得動的有七八十人,這時發了瘋似地亂砍,迅度極快,不過一刻鍾就砍了過半。這時水晶塔又開始狂怒起來,劇烈搖晃,怒氣衝天,四層的仙人們也出來亂跑,可惜卻到不了下一層。雖然人人都能感覺到水晶塔的怒力,但是卻沒見到有什麽惡果,隻是有些嚇人而己,所以他們不但不停下來,反而加快了砍伐速度。

砍花自然比砍人容易得多了,再過一兩刻鍾,除了一株傳送往第二層的巨大蓮花孤零零地挺著,其它全消失了,還真是一望無邊的小海灣。

第一層水晶塔內祥光瑞氣全消,金光和香氣也完全消隱了,感覺有些暗淡,就象是一顆光彩奪目的寶珠失去了靈氣和光彩,變成一粒石珠了。

水晶塔暴怒了許久,這時反而安靜了下來,不知是失去了太多能量沒力氣折騰了,還是明白折騰也沒用,幹脆裝死了。

周全大喜,暗罵了一句:“*養的,終於捏住你的小痛腳了!”

“弟兄們,給我上第二層,除了傳送用的兩株,其它全部砍掉,砍得越多,這王八蛋就越沒辦氣了。”興奮之下皇帝大人連身份都忘了,粗口都出來了。

“殺啊!”“砍啊!”眾人一吐悶氣,興高彩烈向上一層衝去。

第二層如法泡製,不過一個時辰便把除了傳送用的金蓮全砍光了。砍完後第二層也同樣變得暗淡無光,並且整個塔的光亮都減弱了,這時水晶塔顯示出來的已經不是暴怒,而是恐懼!第四層的所有仙人都回到自己位置,極盡全力噴出金光射向金蓮,再往上幾層也是如此。

看來他們是在吐血大奉獻,以彌補下麵兩層失去的能量,現在周全可以肯定,砍掉金蓮的打擊比殺死仙人的打擊更大,因為這些金蓮是數百年來積累的能量。殺光仙人可以令水晶塔不能補充能量,可能還要較長時間才能破散,而砍光金蓮,這座天上地下無與倫比的水晶塔將立即崩塌或是消失。

另一個鍥機已經出現,下麵兩層能量大損失,迫使第四層的仙人不得不坐回原地努力噴金光,那麽把第三層的金蓮砍光,他們不是更動不了了?如此一來又可以排好隊伍,拿起刀槍一個個慢慢宰他們,然後砍了第四層的金蓮殺第五層的仙人,砍了第五層的金蓮殺第六層的仙人,如此良性循環下去,豈不是成功在望?

這一次不需要周全命令,刀斧手們已經勇躍向前,搶著去第三層亂砍亂伐了。

“教主,我們應當趁此機會殺上第四層,一股作氣把他們都殺了!”

“正是!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眾人紛紛請戰,戰意高昂。周全點頭同意,於是除了砍金蓮的人全部編成戰隊,次第進入了第四層。第四次流光溢彩的金蓮也比原先暗談得多了,每一層的金蓮都是這些人數百年來噴出的金光凝結而成,一旦被破去,長年累月之功豈能靠眼下猛補能補得上?破了兩層就等於失去了約七分之二能量,這個損失是非常慘痛的。

看樣子每一層的人雖然隻管自己一層,但整個塔的能量是互通的,下麵能量大損失也導至了上麵整體變弱,這些充當能源的人必須全力補嚐。不過整個水晶塔的能量雖然互通,每一層的精純程度又有不同,各有自己的功用,所以第一層和第二幾近崩潰,上麵的隻是受了重創,並沒有與下麵兩層一模一樣。

眾人剛到達第四層時還有些忐忑,見敵人並沒有起身迎戰,隻是拚命地噴金光,心放下了一大半。等到站到他們麵前做好全部攻擊準備,他們還是紋絲不動,天師教眾人已經喜笑顏開,又開始交上好運了!

“殺!”幾隊的首領都下了命令,五隊人馬幾乎一齊動手,“轟轟轟”,非常順利就殺了五個。

咦,奇怪了,這五個怎麽一點反抗都沒有,難道是都不練武的,不會這麽巧吧?周全等人找上了下一個目標,站位、準備——殺!

還是沒有反應,每一隊殺的人都沒有反擊,雖然大多數在受到攻擊後沒有立即滅殺,並且睜開了眼睛,但卻沒有一個人跳起來反擊。

由此可見他們是完全由水晶塔控製的,最初處於正常狀態,沒有受到威脅不作反擊;後來水晶塔暴走,所以令他們停下攻擊入侵者;而現在水晶塔需要大量能量來補充,放出金光為第一指令,不許他們停下來反擊了。

眾人這一喜非同小可,這不是說從現在起就可以零傷亡了,人為魚肉我為刀俎了?教主雖然厲害,卻還是沒教主夫人厲害,教主夫人一來,主意一出,就讓敵人連反擊之力都沒有了。

再下一個他們已經沒有站成那麽整齊的隊伍,也沒有準備那麽久就開始攻擊了,上帝啊,敵人真的是不反擊的!眾人歡呼雀躍,也不編隊了,三五成群地衝到敵人麵前亂砍亂轟,再也沒有比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仙人更爽的事了。

剩下的二三十個敵人已經不經砍,不一會功夫就全完了。在第三層砍蓮的人也已大功告成,來到第四層砍蓮。照這麽下去,一兩個時辰他們就可以殺到塔頂,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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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殺仙破塔
上千人在巨池金連之上飛來跳去,穿梭不斷,忽而鑽進花內,忽而鑽了出來,蓮葉蓮花宛如高山低穀一般,若是整體縮小幾十倍來看,倒象是一群特小號的蜜蜂在采蜜。

人多力量大,約有一刻鍾左右便有人大叫起來:“我找到了!我剛才上去了!”

眾人飛起朝那邊望去,隻見一人站在花瓣尖上歡喜若狂,那一朵金蓮顯得特別巨大,已經完全盛放,裏麵露出了一個褚黃色的巨大蓮蓬,一粒蓮仔幾個人都合抱不過來。與眾不同的是這朵巨蓮沒有花蕊,而其它都有,沒有發覺之前感覺不到,一經發現就很明顯了。

周全迎了過去,“你說你剛才上去了。”

“是是,屬下剛才落在蓮蓬上,感覺眼前金光一閃,再飛起來就看不到其他人了,再往下一看,原來大家都在下一層。屬下不敢怠慢,再跳進花內,又在這一層出現了。”

眾人已圍攏過來,聽他這麽一說都興奮起來,立即招呼人馬集中,那人再度跳到蓮蓬上,果然消失了,數息時間後又現身出來。

周全大喜,令隨從給他記大功一件,令眾人一隊隊跳上蓮台,恰是群蛙戲水,一串串跳下去,倏忽便不見了人影,全在上一層中出現了。

第二層看起來與第一層基本一樣,但蓮花數量會少一些,蓮葉和蓮花更大一些,金色也更濃一些。再看四周巢穴,感覺數量也有少一些,但是數量實在太多,數不勝數,也不能確定是不是少了。

這一層巢穴中的人卻要比第一層多得多,應該有超過兩百人。眾人四處觀望,又找到了幾個熟悉麵孔,其中有栽決六老中自稱為“嵩山曇雲和尚”的老和尚,有周全在建康龍門寺見過的一個大和尚,還有幾個是前些年不知所蹤的道德之士。但大多數都是陌生麵孔,有的白臉高鼻,有的高額絡腮,有的臉上有刺青,分明是都是胡人。至於是波斯人、印度人還是匈奴人就不得而知了,天下之大,道德之士可不僅中原有,妖道還真是把天下高人給一網打盡了。

也沒什麽好說的,殺了就是,周全一揮手,還是依照之前的編隊和作戰方式一個個殺過去。

水晶塔內的人是按道德修為能力來分層次的,所以也不一定個個都是打鬥高手,有些殺起來很容易,毫無反擊之力,有的卻極變態,上百個高手一齊攻擊,全方位全體係突襲居然還殺不死,被反擊傷了不少人。有的還要周全、葛玄等人衝過去助攻才能把他滅掉,他們不得不慢慢來,小心翼翼行事,第二層足足花三個時辰才全部解決。

這一戰天師教聯軍損失了四十七人,重傷退出戰斗六十二人,受輕傷的更不在少數,沒受傷的也略顯疲憊,周全隻好讓眾人先休息一會,隻派出一支小隊去尋找通往上一層的蓮花。

這一次有了經驗,速度要快得多,很快便找到了那一朵特殊的蓮花,調息並整裝半個時辰後,所有人進入第三層。

第三層與第一層相比,蓮花的數量明顯要少,大小、顏色也有了很明顯的變化。蓮葉乍看還是金色的,細看卻發覺金中帶綠,碧氣流竄;花瓣也是金色的,金中卻泛粉紅,紅中又有深淺不同,各色相映,霞光嫋嫋,瑞氣震蕩,令人目眩神迷。不僅是花色不同,香味也更加濃鬱,深吸淺呼各有不同,令人全身舒爽,隻想全身放鬆躺在花上、葉上不再動彈,無憂無嗔,喜而忘我。傳說中的極樂世界,不就是這樣的麽?

四周巢穴的數量也明顯減少,但整個空間還是一樣大的。可以肯定越往上麵花和巢穴數量越少,但花的個頭越大、越漂亮,巢穴內的人修為越高,接下去的戰鬥會越來越艱難,僅憑他們之力已經有些吃緊。

周全令孔靈產原路返回,到八門遁甲城請援兵,除了必須守陣的人,所有能出動的高手都趕過來幫忙,並且要多帶道符、丹藥、箭矢等補給物質。

孔靈產領命而去,周全再次激勵眾人,並將隊伍進行了整編,兩隊合成一隊,包括他和葛玄在內都編進作戰隊伍中,每一次下手前都要作萬全準備,以圖萬無一失,他們經不起再損失大量人手了。

第三層巢穴內的人數量少了一些,與第一層相當,但攻擊隊伍少了一半,又不能急躁行事,花得時間就要更多了。另外還有一個拖後腿的問題,有些教眾雖然很能打,卻不能高飛,在這麽龐大的世界裏就顯得行動不便了,需要別人攜帶,影響了效率。

周全的傷勢已經恢複了七八成,他帶的這一隊人有兩百出頭,謝雨卓和司馬文鳳還是緊跟在他身邊,另外還有洪濤、牛夢、衍江等人,總體戰力算是最高的。他們對上的第一個目標是一個長著大胡子的白種人,約有五六十歲,高大碩健,氣宇軒昂,雖然閉著眼睛,看起來還是不怒自威,頗有王者之相。此人在世間時必定也是個不凡的人物,應是某某國第一高手,某某族第一人之類。

每一個巢穴都極為寬大,兩百多人在裏麵也不顯擁擠,眾人成大半圓弧列隊站好,弩上簧、劍出鞘,施法和放符的算好發動時間,然後一起發動了攻擊。

周全有心測測他們的攻擊效果,也沒有出手,站在旁邊戒備著。隻見無數疾光彩氣傾泄而出,上下左右全方位全體係攻擊,瞬間幾乎輔滿了整個空間,著實不容易閃避。

盡管眾人配合默契,但每個人反應不一樣,不同種類的攻擊發動速度、飛行速度也有些不同,所以還是有些時間差,這便成了不能一擊必殺的主要原因。此時也是這個情況,數隻鋼矢射出特別快,強勁的破空之聲和壓力使那人驚覺過來,鋼矢離他還有數尺他的眼睛便睜開了。

他雙手一揮,兩隻大袖如帆鼓起,並且發出了灰色的光華,除了最先的三五隻鋼矢射入他身上,後續的攻擊大半被震散出去。那三五隻鋼矢還不能致他於死地,他身體猛地彈跳起來,如一隻大鳥向眾人撲去,身上灰色精光大盛,氣勢迫人。

這個人的修為和反應速度驚人之極,上百個人的攻擊居然擋不住他,並且被他逆衝而來,直向人群撞去,一掌拍出狂濤乍起,重如山嶽。距離如此之近,速度如此之快,天師教眾人的第二波攻擊已經來不及發出。

不過天師教眾人也早有準備,有攻擊還有防守,大量短槍、劍、刀、小盾等近武器向前齊出,密密麻麻如刺蝟怒張,他等於是往尖刺上撞。群體的力量是強大的,數十人被他掌力推得向後退,但他也被反擊之力震得停了下來。

司馬文鳳和謝雨卓覷準時機,一個發出了衝天破地的劍光,一個打出了剛猛之極的浩然正氣,“砰”的一聲把個舊力已失,新力未生的大胡子給打得向後飄去。

周全見他衝起,已揮刀衝了過去,這一刀正好迎著他後背斬下。那人果是厲害,便是在這種情況還是反手成爪向刀抓去,如後麵長了眼睛一般。

但是他卻完全低估了周全的實力和北極玄冰刀的威力,無堅不摧的寶刀,豈是他的手可以抓的,周全豈能與正麵攻擊的這些人比?先“呯”一聲再“嘩啦”一聲,一團氣勁爆散開來了,地上隻留一堆碎冰,嫋嫋熱氣升騰。

想不到在這兒遇上了一個這麽紮手的家夥,若是周全和二女不在,還不知要被傷了多少人。

眾人籲了一口氣,不由讚了起來:“教主一出手,便是仙人也難逃一死!”

“教主是天命真主,神功無敵,這些妖魔鬼怪哪裏是對手?”

“其實我們隻是跟著教主湊湊熱鬧,隻要教主上去一刀就斬了,這是教主在給我們立功的機會。”

“。。。。。。”

周全苦笑,他們以為砍死一個地仙容易啊,這就與拿了大鐵錘去砸石頭一樣,石頭碎了自己也震得手腳發麻。遇上更強大的,力量不夠寶刀再好也砍不進去,要是遇到砍不進去的,刀氣冷氣被反擊回來,碎的可就是自己了。所以並不是任何人寶刀在手就天下無敵,寶刀隻有在有能力用的人手中才能發揮威力,否則他早就把寶刀交給他們去“砍仙”了。

仙是這麽好砍的麽?這把刀大約隻有若水這個級數的人才敢用,象葛玄這種擅長道法不擅長格鬥的人,便是地仙也用不了。

不過有周全壓陣,眾人士氣大振,戰意昂揚,精神拿出來了,腰杆挺起來了,攻擊威力自然也高了,出了意外還有周全可以補救,所以效率大增,並且沒有受到多大損傷。

後麵的事情還算順利,象第一個遇上的大胡子是個別現象,大多數人都沒有這麽強悍,巢穴中的人實力天差地別,有的戰鬥力驚人,有的卻完全沒有反擊的力量,隻要一個教眾出手就可以殺掉,但在沒有攻擊之前,卻很難看出他們的深淺。

另四支隊伍有葛玄、白雲先生、若水等人鎮住,也頗為順利,到擊殺完最後一人時,也僅是出了兩次意外,死了十來個人,受傷了幾十人。

就在他們殺掉最後一人時,震個水晶塔突然震動起來,塔內突然變得壓力奇大,直令修為低的人幾乎喘不過氣來。似乎還有一股煩躁、仇恨、怨毒的情緒在裏頭。

周全擔心會出現更大的意外,忙令眾人先退出去,先弄清情況再說。很快他們就從第三層回到第二層,再從第二層回到第一層。來到第一層時,他們發覺第一層的祥光瑞氣已經減弱了許多,池中的金蓮顏色也有些暗淡,沒有了原先的精神和豔麗。

看來他們的設想是完全正確的,這些金蓮確實是靠著巢穴裏麵的人發出金光來滋養,這座水晶塔也是靠著金蓮的能量來支撐,由於被他們滅了三層的人,道德源力大減,終於令水晶塔震怒了。

他們全都退了出去,在神殿外體整,一邊等待援軍的到來,一邊靜觀水晶塔會有什麽變化。

一個時辰後,水晶塔內的異常氣息便穩定了下來,但另有一種古怪的感覺,好象是有許多眼睛在看著他們,並且有一種明顯的危機感,就象是有很多人蓄勢等待發準備攻擊那種氣息。

周全有一種古怪的想法:這整個水晶塔應該是一種有生命,有思維的生物,它需要無數道德之士的靈體和道德之力來作為動力,同時又給他們提供居所和能量,是一種互生關係,或者可以稱之為“母巢”。就象是一個龐大的航空母艦與戰鬥機的關係,但這個航空母艦是活的,自己成長起來的,因為世上已經沒有仙人,沒有人能造出這樣的宏偉的建築。

值得慶幸的是這個“母巢”並不具備戰鬥能力,到少目前還沒有體現出殺傷力,並且小巢穴中的人並不主動攻擊,否則真是一場無法想象的劫難。

周全令受了輕傷的人到魔靈島去照顧重傷員,原先守護後方的生力軍則調到神殿這兒來,算是輪班製,然後就是等援軍到來。到了第二天近午時,許遜、鄭百川、道安、謝安、公孫薇、邱靈柔等人帶著三百多人趕到,他們隻能抽出這麽能上得了場麵的高手了,也隻能帶這麽多人飛過來。玄國雖然還有大量禁衛兵、麒麟軍、諸侯人馬,趕過來要半個月以上,他們等不了那麽長時間,來了也起不了什麽作用,幾千人同時出手也未必能殺得了一個敵人。

援兵帶來了讓眾人心安的信息,妖道還是被困在陣內,但如今八門遁甲城隻有一個左慈在坐鎮著,到底還能困多久,就是左慈也不敢打包票。萬一妖道脫困而出,天師教聯軍就完了,攻打水晶塔就更不用說了,所以周全必須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破了水晶塔。

公孫薇也給周全來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他們的兒子傷勢已經穩定,並且在好轉,這小孩的自愈能力極強,看樣子根本不必別人為他治療。

既然人已經到齊了,那便再次開始殺仙破塔,加上了幾個大高手,並且八百多人都是生力軍,令他們的戰力又上升了一截。

第四層的蓮花果然比第三層更大,色彩更豐富,四周的巢穴比第一層少了有二成,也就是單獨的每一個小巢穴更大了,“仙人”們發出的金光也更粗、更亮。不過這一層的現有人數要少得多,可能隻有六七十人,曾經被妖道捉去的竺僧朗也在這兒出現。

除了竺僧朗外周全都不認得,隻有葛玄和白雲先生、許遜還能認出其中幾個,據說都是他們同輩的人物,除此外就都是陌生麵孔了。不過不認得並不代表他們不是名人、強人,有的可能是深藏不露的高人,有的可能是深居山中的隱士,還有可能他們成名得比葛玄還要早,連葛玄也隻聽過他們的名字卻沒見過他們的人,所以這時就是見了麵也認不出來。

這一次參戰的人有一千四百多,重新組編成了五個攻擊隊,每隊近三百人並且都有幾個高手帶領著。周全經過這一輪調息,傷勢基本好了,憑著北極玄冰刀在手,再加上先下手為強,已經成了最主要的殺手,不過一刻鍾時間他們這一隊就殺了七八個“仙人”。

這時水晶塔又暴怒起來,也許是步步緊逼已經到了它的忍耐極限,也許是象電腦一樣已經到了啟動防護的條件,突然之間它就充滿了怒火,整個塔身劇烈搖晃起來。這一搖晃可不得了,所有在巢穴中的仙人都同時睜開眼睛,出手向天師教眾人攻擊。

這一下事情來得突然,變生肘液,天師教眾人有的正在列隊準備攻擊,有的剛到敵人麵前,一時哪裏反應過來?立即便遭到了迎頭痛擊,倒下了數十人。

要是一隊人對上二三個敵人也沒什麽大不了,硬拚也能殺了他們,但這時至少還有四五十個敵人,並且比下麵幾層的人強太多了。如以竺僧朗之前的功力,完全不是現在周全的對手,但是他現在卻幾乎可以與周全匹敵,四五十個從四麵八方衝過來,其可怕可想而知。

“母巢”已經啟動了反擊命令,他們也得到了母巢的力量,所以他們比坐著挨打時要強得多!

隻是一接觸,天師教聯軍便傷亡了上百人,周全大驚,全力頂住三個“仙人”的攻擊,大叫:“快撤退!”

眾人見他都沒退,哪裏肯退,一個個紅了眼拚命,可是除了每一隊的幾個領軍高手外,其它人實力實在是差太多,都是白白送死的份,這時絕對不是拚義氣使性子的時候。周全火了,大喝道:“速撤,不聽命令視同違紀,視為叛教。。。。。。”

話說到這個程度了,沒人敢不聽,再也顧不上同伴死活,都以最快的速度向傳送金蓮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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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仙門之秘
盡管若水言之鑿鑿,周全還是不能相信什麽七世金蓮,新佛應世之說。

首先彌勒教太過殘暴,神也好仙也好佛也好,都講究慈悲為懷,清淨無為,沒有大開殺戒的道理,象彌勒教這麽大開殺戒、蠱惑人心,便是佛也成魔了。

第二,就算真有什麽新佛,也不可能支使妖道四處殺人,不分道人、僧人全殺,佛怎麽會以道人為使者?除非它本不是佛也不是仙,僧、道對它來說都差不多。

第三,這兒雖然金光萬道,霞氣氤氳,壯觀華麗,景致殊勝,沒有半分邪氣和陰氣,但卻出現在有些詭異的地方,進入的方式也古怪之極。如果真是佛門聖地,大可在人間風景絕佳之處光明正大地出現,何需如此躲躲藏藏?

隻這麽一推測,周全便否定了這兒是新佛聖地的可能,再大再壯觀也隻是個盜版的或山寨的,那麽此間主人也定是來路不正的。

周全朗聲道:“諸位教友、諸位將士,且聽我一言,莫要被眼前情景所或,此乃妖人以幻術凝成,與海市蜃樓相仿。道不似道,佛不似佛,藏在如此詭異的地方必定不是好路數,眼前越是華麗壯觀,敵人便越可怕,切不可分神了。”

這一聲如雷貫耳,眾人悚然而驚,都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但更大的壓迫感、恐懼感又降臨了,如此龐大的琉璃塔(古人一般稱水晶為琉璃),主人有多大有多強?不需要更多解釋和論證,人人都已心知肚明,這一刻他們對妖道的恐懼又浮上心頭了。

這座古怪的水晶塔並沒有門窗出口,也沒有通往上層的樓梯和洞口,這蓮池大約就是唯一出入口,隻是怎麽通往上一層呢?

他們進入也有一會功夫了,但卻沒有看到主人出來“迎客”,四周“巢穴”中打座的人也沒有一個出來,對他們視若無睹,不聞不動。

周全也不敢妄動,令後麵的人暫時不要再進來,進來的人也不要跑動,然後聚首在巨池邊商討應對之策,當務之急還是先弄清這兒的狀況和風險再說。

“若水大師,如今這兒隻有你是佛門高僧,知道關於七品金蓮的傳說,還是你來詳說一下,我們也好擬定應對之策。”

周全這樣說是給他極大麵子,意思是隻有你在彌勒教高層呆過,隻有你知道得最多。

若水麵有為難之色,“關於這個傳說我也知之甚少,知道的剛才已經說過了。”

“那麽四周打坐的人是怎麽回事?”

“傳說中轉世之人都是在金蓮之中居住,清嚐前世業障,行善積福者享樂,作惡欺心者受過,曾做過什麽都要徹底地嚐還,一切還清之後,才可再往人間投胎,大約就與地獄輪回之說相似。隻是地獄收錄的是凡人,七品金蓮內收錄的是修行有成之人。我並沒有聽主過四周還有人住著,對著金蓮注金光,所以,所以我也不知眼前是何意。”

“這琉璃塔還有其它功用嗎?”

“據說從塔中望出去,可以看到自己的前生來世,越高層可以看到越多前世,最高一層甚至可以看到千百世輪回。”

眾人都呯然心動,向四周望去,但他們這時還在中央,看不到外麵如何,想要看到外麵必須到水晶壁前,但水晶壁前有人在打坐,也不知是敵是友,沒人敢輕易走動。

周全再問:“有沒有說七品金蓮的主人是何方神聖,有什麽目的嗎?”

“主人便是彌勒佛,目的。。。。。。我真是不知道了。”

這麽說來這兒就是一個升級版的地獄了?周全疑惑難解,說道:“我覺得這兒不是什麽七品金蓮佛門聖地,而是一個罪惡的巢穴,他們不是在嚐還業障,而是以他們的修為在澆灌金蓮,維持著這個世界。或許妖道殺死的人元神都在這兒做苦力,如此龐大的空間,能容得下數以億計的人,若是都住滿高人,運作起來隻怕要毀天滅地。。。。。。”

眾人目瞪口呆,這說法太也驚人,可是感覺又是如此貼近真實,除此之外他們實在找不出更好、更貼切的理由了。

葛玄突然激動起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道德之力,這是道德結晶!”

“什麽道德結晶?”數人齊問,都盯住了他。周全之前聽他說過道德之力,但不知道德結晶為何物,難道是道德的力量結成晶體。”

葛玄說:“周教主推測沒錯,這些人在以道德之力澆注金蓮,金蓮再生出這個琉璃塔,琉璃塔再支撐起這個世界。我們之前曾推測過道德是一種高維靈炁,比五行之力甚至世間一切力量都要強大,妖道吸走的不是道德之士的精血,也不僅是修為,而是他們的道德之力,然後再放到這兒來。如此就可以解釋為什麽有些沒有修習法術、沒有任何戰鬥力的高僧也被妖道給殺了,因為他要的不是真氣,而是魂魄和道德之力。”

這是一個更有說服力的推測,可以解釋為什麽妖道要吸食無數修真有成之人,連掃地的老僧都不放過,而一些惡人、魔頭,如公孫康、公孫如思沒有成魔頭之前,妖道都不動他們,因為他們沒有道德之力。周全沒有被吸走,大約也與他道門修養,道德不是甚高有關吧?

這麽說豈不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了?

謝雨卓問:“那麽他們到底在做什麽呢?什麽樣的事情才需要這麽多人,這麽龐大的寶塔?”

周全身軀一震,“我明白了,這是在封鎖仙門!無數高手放出能量,通過金蓮結成這個琉璃塔,其能量已經達到了毀天滅地的程度,除了封鎖仙門還有什麽需要這樣大的能量?其它還有什麽功用我不能肯定,但其中必定有一個作用是封鎖仙門。”

大部份人還不知仙門不通的事,七嘴八舌問道:“什麽是封鎖仙門?”

“所謂仙門並不是指一個門,而是通往仙界的途徑,修練有成、功德圓滿的人,到了可以肉身化虹時就可以破空而去。但自從妖道出現後,殺戮修真高人,便是修成正果的人也不能羽化升仙,不是死在妖道手上便是灰飛煙滅。因為通往仙界的途徑已經被堵住了,下界的人上不去,天界的仙人、神人也不能下來,天下再無人能製住他,隻能任他胡作非為。”

眾人瞠目結舌,事情一波三折,誰曾想到妖道的背後還隱藏著這樣大的秘密。

周全道:“如果我們的想法是正確的,這裏必然有我們熟悉的人,諸位且細看四周,也許我們該找一個熟人來問問。”

眾人皆點頭,往四周看去,他們離巢穴中的人極遠,遠到肉眼望過去人隻有芝麻大小,但是這兒有一個異處,隻要你想看塔內什麽地方,無論距離多遠,那兒的影物立即清晰無比地出現在眼前。所以隻要專注去看,他們可以看清每一個打坐和尚的容貌,但隻能一個一個去看。

第一層四周有千萬個巢穴,隻有近百個裏麵有人,五六十個人分頭朝一個方向看去,若水很快就叫了起來:“那個不是範天晦麽?”

眾人隨他指向望去,很快便看到了一人容貌與範天晦極為相似,隻是頭上*並穿上了灰色僧袍,看起來有了較大差別。接著又有幾人看到了熟悉麵孔,司馬文鳳發現其中有一個赫然是曾經的自稱為“栽決六老”的茅君道人。

周全曾在鶴鳴治時遭到“栽決六老”的圍攻,藍田居士被他殺了,加上司馬文鳳反水,栽決六老已失去效力,後來張道全出現幹涉,反逼得他們各留下一件寶物才走。柔君老道的成名兵器也被周全“搶”了過來,煉成了昆吾火魂劍,後來茅君老道再也沒有出現過,周全隻道他沒臉見人,卻沒想到他已經遭了妖道的毒手。

這些人明明已死,但現在看起來他們卻與活人一般,隻是低眉垂目,除了偶然額頭處射出一線金光,其它再無動靜,也不知他們是實體還是虛體,有沒有意識,是敵還是友。萬一他們的修為都在,並且把不告而入者當成敵人,近百個高手可是一股恐怖的戰力,況且上麵還有六層,一層更比一層強,就算不需要寶塔、金蓮的力量,天下已經無人能與他們相抗,所以周全等人都不敢輕易打擾他們。

也不知道這兒有沒有一個“主人”,是不是睡著了,居然如此平靜,靜得讓人不安。可是不采取些行動也是不行的,總不能一直這樣呆著吧?

“走,我們一起去找範天晦問問,看他還能不能說話。”周全終於下了決定,當先向那邊飄去,司馬文鳳和謝雨卓急忙跟在他身後,葛玄等人也大多跟了上來,連池邊隻留下幾個人守著。

看起來遠,走起來還更遠,眾人貼著地麵飄飛,好一會兒才到了水晶壁前,近前了更令人震憾,壁立千仞,巢穴如麻,若非到了這樣的地方,世人如何能知螻蟻之小?

他們忍不住往巢穴外窺探,想透地裏麵的一層水晶璧看看外麵,也許能看到自己的前三生後三生,但是他們失望了,外麵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

周全領頭向上飛起,所有人也都飛了起來,上升數百丈,終於到達範天晦所在的那個房間。

範天晦安祥地盤腿坐著,象是沒有發覺他們來到。眾人各抉訣法,或出武器法寶準備攻擊,周全道:“範道友別來無恙?”

範天晦依然不動,周全向前一些:“範道友,範道友?”

範天晦還是不動,周全提氣凝聲,如雷直貫他耳中:“範天晦!”

範天晦猛地一震,雙目睜開,手掐劍訣便向周全點去,一道白光如劍疾射而出。周全早有防備,一閃就避開了。

眾人早已蓄勢待發,如弓張滿,見他不聲不響便攻擊周全,哪裏還跟他客氣,數十道劍光雷光齊向他射上落去。在場人人都是高手,不在範天晦之下,這波攻擊非同小可,“轟轟轟”幾聲,範天晦沒來得及出第二招便被炸散,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樣子他的實力並沒有增強,也不是肉身,而是能量體。

眾人擔心這麽一攻擊,其他巢穴中的人會驚醒過來,急忙轉身過來飛出巢穴外準備戰鬥。

外麵安靜如初,所有巢穴中的人都還安靜地坐著。眾人稍停了一下,好幾個人都露出笑容來,他們都想到了毀滅這裏的方法,眼前出現一片生機。

看樣子巢穴裏的人並不會主動攻擊,隻是在受到傷害衝擊後才會出手,那麽就可以各個擊破,把他們一個個殺死,等所有人都死光了,金蓮得不到能量,這座水晶塔也就完了。如果這個塔真是封鎖仙門的關健,隻要使琉璃塔失去了效力,天界仙人下來,殺了八門遁甲城內的妖道隻是舉手之勞而己。

塔中有不少“人”是周全或其它的人朋友、親人,如葛洪就算是周全的師父,要出手殺他實在有些於心不忍,但現在他算是死還是活也說不清,況且為了大局著想,隻能下辣手了。

周全環顧眾人一眼,看他們表情已知是與自己不謀而合,倒也省了一翻口舌,於是下令外麵神殿外的人全部開進來,分成幾隊“殺仙”。

巢穴裏的這些“半仙”雖然強,卻是坐等別人出手,以天師教眾人的力量,合數十人甚至百人之力,以最拿手的絕招一起攻擊,十有八九就能一擊斃命,就算不死也差不了多少了,殺光第一層的人應該用不了多久。

到了最上麵幾層巢穴中坐的人,應該都是真正可以稱得上是仙人超極高手,可能會有些棘手,但是集中周全、葛玄、白雲先生、孫靈產、若水等人一起出手,也未必就殺不了。實在不行還可以再回八門遁甲城招人,以人海戰術,千百人同時攻擊一人,不死也要他死!

至於上第二層的方法,估計還在金蓮池中,且先走一步說一步了。

外麵的人很快大批湧入,乍見如此壯觀的景致都是目瞪口呆。周全等人到齊了,先進行訓話,簡單說明需要做的事和需要注意各環節,看到許多得力幹將和熟悉的麵孔已經不在了,周全也難免傷感,卻也正好借此申明大義,激勵士氣,為同伴朋友報仇等等。

一翻言語之下,很快眾人便拋去了初到此境的畏懼之心,同仇敵愾,熱血澎湃。不就是殺幾個坐著不動的人麽?有備打無備,有心殺無心,百個殺一個,這絕對是很爽的事,要是這樣殺人都殺不了,以後也別稱好漢了!

管你是半仙、地仙、水仙還是真仙,都給我殺了!殺仙人,怎麽說也是一件很爽很有成就感的事。

盡管幹將損失了很多,但還有些得力的人手在,如左尋仙、白龍、牛夢、衍江等,各人組起一支隊伍,武、術搭配,物、法雙攻,務救一擊得手。殺仙行動就此開始!

各隊分頭行動,果然,數十把超強的彈簧弩搭配專破護體真氣的破魔鋼矢、數十道寶刀利劍或攻擊法寶,數十種符法和法術一齊攻擊,效果好得驚人,幾乎都是一擊必殺,隻有少數情況下失手,被反擊傷了一些人。不過損傷情況並不算嚴重,約有一個時辰,第一層巢穴內的人都被清理掉了,天師教眾人中隻有幾十人受了輕傷,沒有一個死亡。

這個戰果讓所有人都比較滿意,估計再上一次也差不了多少,可是如何能夠上去呢?第一層除了四周的巢穴外,隻有一個金蓮池,此外沒有任何東西,如果有什麽秘密肯定在池子裏。但跳進金蓮池卻傳送到外麵了,不是到第二層的途徑,那麽路在哪兒呢?

“也許我們要攻擊頂上的琉璃麵,強行打出一個洞來上去。”白龍提出了這個想法,許多人立即隨和,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但周全、葛玄、白雲先生、若水都不同意,先不說這水晶壁能不能打破,就算它能打破,整個塔本是渾然一體的,誰知破出一個缺口後會不會產生什麽不良反應?這塔看來如此古怪,不象是造出來的,他們都有一種感覺,這塔不是個建築物,而是一個有生命的東西。

這純粹是一種直覺,沒有什麽道理可講,而修為最高的幾個人都有這種感覺,那就有點不妙了,已經很接近真實了。殺了第一層的仙人還沒有什麽不良反應,因為塔內金光旺盛,失去這些人暫時還沒多大影響,但攻擊琉璃塔卻有可能引發不可測的後果。

周全想了一會兒,參考若水的說法,傳說中七品金連每一層中的修士都是住在蓮花內,那麽金蓮就與轉世有關,往上麵一層,不是就等於是過了一世嗎?所以通道最有可能是在某一朵蓮花之中。

池中蓮花之巨大,一朵花瓣中央的空間可容數百人,一張蓮葉便有數畝大小;而池子之大,如同一個特大號的湖泊,少說也有幾千朵金蓮,要一朵朵找過去也不是容易的事。不過現在沒辦法,隻好所有人出動,一朵一朵蓮花鑽進去看一看,試一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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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七品金蓮
鄭有智名為有智,確實也比翁大鵬和易虎牙有智得多,在虎鯊幫內雖然坐第三把交椅,大事基本上卻是他栽定。

在海上攔截周全的船隊之前,他們跟本不知道什麽妖道和彌勒教,也沒有見過竺法曠,而是與孫泰相識。孫泰告訴他們將會起兵反晉,並且許他們富貴,於是他們才在暗中聽孫泰調度。選在魔靈島藏財寶並不是孫泰的主意,而是鄭有智的主意,他那時隻道魔靈島隱秘,卻哪裏想到誤打誤撞,魔靈島居然是一切罪惡根源的所在。

寶藏中的飛船殘骸是海鯊幫的人在魔靈島的死林附近找到的,也就是在那一次他們遇見了妖道,當時他們隻當成是神仙,跪在地上亂磕頭,妖道也並沒有為難他們,隻是要他們不許再進入島內。後來他們都是藏了寶藏就走,沒敢進入深處,幾年後魔靈島出現了神秘的黑衣人,神出鬼沒,嚇得他們夠嗆。他們覺得這個島大有問題,想要轉移寶藏,卻遇上了周全並受了重傷。

連孫泰都不是周全對手,他們已經無路可走,鄭有智認定妖道是隱世高人,也許該去求他傳藝或是出手相助,這似乎是他們的唯一出路了。但翁大鵬和易虎牙卻說什麽也不敢去,於是鄭有智就獨自去了,他沒找到妖道,卻誤打誤撞見到了死林中的圓柱台,傳送到這一邊來,被妖道給抓住了。

妖道本來要殺鄭有智,他苦苦哀求,說是來拜師的,願意當牛當馬為奴為仆,能到達這兒也是有緣份之類說了一大堆,妖道也真的饒了他。但他資質不行,又沒有基礎,三個老道哪裏肯花精力在他身上?所以並沒有傳他任何功法,隻叫他做打掃之類的工作,並且絕對不許他接近死林,否則死了活該。鄭有智不敢再去試自己的好運氣,於是就留在這兒了,島上沒有船隻,他走不了也不敢走,就一直呆在島上直到如今,這六七年中沒有再見到一個外人。

鄭有智失蹤後,翁大鵬和易虎牙大為恐慌,他們並不相信妖道是仙人或隱世高人,反認定是惡魔,加上幾次見到神秘黑衣人,不可思議的飛船碎片,翁大鵬死時精神有些恍惚,所以胡言亂語了一通。

事情並不算太複雜,很快就理清了前因後果,也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周全問:“你常在這個廟裏,知道這兒供的是什麽佛嗎?廟裏有什麽古怪?”

“我也不知道什麽佛,他們沒說我也不敢問,但我知道這個佛像很重要,不能輕動,還有,後麵有一個池子有古怪?”

“什麽古怪?”眾人都拉長了耳朵並有些緊張。

“那個池子,那個池子。。。。。。”鄭有智有些害怕,但見周全眼一瞪,嚇得趕緊說:“那池子遠看和近看不一樣,而且,而且我有幾次不小心看到了他們走進去,但我從來沒有進去過。”

“快帶我去看看。”

周全扯著鄭有智,眾人提高警惕,擁著周全往大殿後麵走。繞到後麵有一個大門,過了大門便是從外麵看到的如同一個半球的古怪建築物。這棟建築就是一個標準的半球,直徑大約有三十丈,屋頂上卻有一個尖頂,類似於古印度佛教中佛塔的尖頂,除了正麵的大門外再沒有一個門窗,感覺非常象一個墳包。

進了門,裏麵並沒有預想中的黑暗,裏麵充滿了柔和的光,卻不光線從哪兒傳出來,就象是有一種光的能量充滿了整個空間。周全隻在北極的冰下金字塔中見過這種類形的照明方式,其他人都驚奇不已,沒有燈沒有火,如何能發出光來?

但更令人矚目的是中央的一個巨大蓮花池,如此龐大的建築物內什麽東西都沒有,隻有這麽一個蓮花池,占了所有地麵的三分之二。池中有大得異乎尋常的蓮葉、蓮花,綠光漣漣,花香隱隱,池中也有水,一切都是常見的東西。

但常見的東西這時卻顯得極不尋常,因為整個池子不是平麵的,而是向下凹,深度足有三四丈,水麵是凹的,蓮花也跟著凹麵生長。

任誰都知道水麵隻有在受到極強大的壓力時才有可能凹下去,想要凹下去這麽多,上麵少說也要有千均之力,在這麽恐怖的壓力之下,蓮花絕對不可能正常生長。而現在水麵卻平靜之極,蓮葉、蓮花也婷婷玉立,無風輕搖,所以令人覺得極為古怪。

眾人向著蓮花池走去,沒走多遠不由發出一片驚呼來,連周全也驚得目瞪口呆。方才水麵中央明明是向下凹的,這時卻變成向上凸了,水麵象上麵的屋頂一樣拱起來,高度足有三四丈,而水麵還是那樣平靜,蓮花還是那樣鮮豔生活。

難道是幻覺?周全甚至懷疑自己麵前有一麵會變形的境子,否則絕對不可能走幾步就完全反過來,並且兩種情況各走極端,都是不可能出現的。但他麵前並沒有境子,若是通過鏡子變形,連蓮葉、蓮花也會跟著變形的,現在蓮葉和蓮花卻沒有一點兒變形。

如果不是幻覺,什麽樣的力量才能使水麵這樣變幻,這樣不可思議?

眾人驚呆,鄭有智懦懦而言:“我說了,這池子遠看和近看不同。”

許多人忍不住走前幾步看看,再退後幾步看看,變化就在幾步之間,遠看是凹,近看是凸,就是沒有平麵的。眾人一邊揉眼睛一邊議論,驚訝的議論聲再也掩不住,“你看到的是什麽樣的?”“我是不是在做夢啊?”“這怎麽可能,這是什麽妖法?”

周全走到池邊觸手可及的地方,看得真真切切,水是水花是花,沒有半分虛假,如此平靜的“水山”並長滿了花葉,著實令人震憾。

“你剛才說這池子還能走進去,從哪兒進去的?”

鄭有智猶豫了一下,“我隻是在外麵看到他們人影一晃就消失了,不能肯定是不是走進去,不,不知道從哪兒進去。”

周全這下犯愁了,這個池子看進來這麽古怪,誰敢輕易跳進去,誰敢肯定裏麵有什麽?也許有怪獸,也許是刀山火海,甚至是九幽地獄都有可能。今天已經損失了大量人馬,他不敢輕舉萬動,否則一個不好就是全軍覆沒。

“你確定這裏隻有妖道三人,沒有其他人了?”

“沒有,絕對沒有!”

既然沒有敵人,那倒是不必急著衝進去了,周全下令眾人先退到大門外,隻留幾個重要人物在裏麵研究。同時下了幾道命令,派出小隊在兩座高峰以及整個海島巡上視警戒;清點之前戰鬥中的傷亡人數,受重傷的人員全部送回去,等著般隊來接應;除了守護傷員和巡哨外,山下的人員全部到神殿前集中。

周全和葛玄、白雲先生、孔靈產等人在池邊左看右看,以神識探查,發覺池中有較強的靈力波動,但僅此而己,並沒有更明顯的東西。丟一些石塊進去,與丟進正常的水中沒有什麽差別,司馬文鳳甚至禦起寶劍從“水山”的一邊射進去,另一邊穿出來,既沒有力場的阻擋,裏麵也沒什麽東西擋著,隻是一池水而己。

這裏應該是最後最重要的地方,應該凶險萬分才是,可是現在水中卻平平無奇,要說它不奇怪吧,整個池子又是如此古怪,著實令人摸不著頭腦。有時越是平凡的地方隱藏的殺著越是厲害,越是不理解的地方越是令人害怕,所以他們更不敢輕易行動。

水池研究不出所以然來,他們又轉到前殿去研究佛像,可以肯定這尊佛像是很重要的,也能感應到裏麵有蘊含著微弱的異樣的能量,可是古怪在什麽地方,究竟有什麽作用卻沒有一個人看得出來。其實連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幻境還是另一層次的空間都無法確定,這兒的東西都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不在他們的理解範疇。

最後眾人認定,這尊佛像是整個建築的一個重要部份,那麽也很可是形成蓮池異常扭曲的力量源泉之一,破壞了它可能就會無法進入,於是決定暫不動它。

這時山下的除了救死扶傷和守防後方的人,其餘已經集中到大殿外了,還有一千四百多人,如果能有效地作戰,還是一股非常強大的戰力,若是對上常規軍隊,這些人已經足可橫掃全球了。

經過清點,知秋子隻是受了重傷失去戰力,沒有性命之憂,龐易外傷雖重,看起來嚇人,內傷倒是不重,另外還有幾個原本以為死了,現在也救了過來,算是不幸中的好消息了。

周全傷勢才初步穩定下來,眾人堅決不讓他再打頭陣冒險,許多人自告奮勇要先過去,爭來爭去,最後還是葛玄說服了眾人,由他元神出竅鑽進水中去看看。因為在場的人中就數他的修為最高,資格最老,元神相對肉身來說更靈活、更不容易被消滅,就算遇到致命的危險,他也有逃出來的機會。

於是葛玄在池邊坐了下來,眾人為他護法,隻見他頭頂一個虛影升了起來,一閃便清晰無比,向著眾人微一揖首算是道別。接著他掐起一個訣法,元神身上閃耀出金光來,頭頂上方五彩霞光閃爍,出現一麵數丈寬廣的祥雲,腳下一派金光閃爍,聚成了一片靈芝葉,方圓也有數丈大小。

周全等人齊喝彩了一聲,好個老地仙,修為果然驚人,這一手慶雲護頂就沒幾人能做得到,這份從容和氣度便是周全也自愧不如。他這身仙法攻擊雖有所不如,防守卻是絕對強悍,便是刀山火海泰山壓頂也未必能傷得了他。

葛玄元神手中突然出現一根三尺來長的玉杖,晶瑩光滑,杖頭雲紋倒卷,形如玉如意,卻不知是法寶還是武器,原來這老頭子剛才還是有藏私的,這個玉杖大約是他保命用的東西。

葛玄一閃便穿進了“水山”內,那麽大一片祥雲和靈芝衝進去,本應當撞散一大片水麵才是,但是動靜卻比預想的小得多,隻濺起了些許浪花和水滴,水麵一晃便平靜下來,蓮花蓮葉都回複如常,就象從來沒有人動過。或者說象是有人揚起門簾走進去,門簾落下又恢複原狀了,幾十個人站在邊上看,居然沒有看到任何間隙,裏麵有什麽更看不到了。

眾人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死死頂著葛玄的肉身,但老道士卻呆呆的沒有任何反應。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露出迷惘的表情,囔囔自語:“壯哉!這是何處。。。。。。琉璃世界,七品金蓮。。。。。。壯哉,壯哉!”

周全忙問:“葛前輩,你看到了什麽?有危險嗎?”

葛玄不答,卻不知是聽不到還是糊塗了,一臉都是驚詫之相,十足鄉巴老進了大城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眾人空自著急也沒有用,又好半響他才說:“這是琉璃世界,七品金蓮,暫無危險,諸位可以放心過來。”

他說了兩次金蓮世界,又是那麽震憾的模樣,眾人哪裏還忍耐得住,各自躍起,如鯉魚穿波一個接一個跳了進去。那座“水山”確實象門簾一樣,他們甚至沒有感覺到任何阻攔,隻一步便邁了進去,眼前徒地一亮。

整個天地金光繚繞,奇香泌人,更有淡淡瑞氣祥雲飄蕩,七彩毫光忽隱忽現,景致殊勝,不亞於是天上仙界。

第二個感覺是大,大到驚心動魄,似乎他們突然之間變成了螞蟻,一切都放大了千百倍。他們出來的地方也是一個池子,池子裏麵種了金色的蓮花,蓮蓬大如屋宇,花瓣大如海船,一片蓮葉如同一個小島,那種氣勢,那種金光毫光直欲令人暈眩,神為之奪,魄為之散。

難怪葛玄會震驚得那麽久沒有反應,並且連呼了幾次“壯哉!”,更多人到達這邊,沒有一個不是目瞪口呆的。

蓮花蓮葉是如此之大,種蓮花的池子感覺就是個海洋,但這並不是最大的東西,而是這個世界裏最小的東西,隻是它們最先衝擊了他們的視覺。這個大到難以丈量的巨大金蓮池,隻是一個圓形大空間中央的池子,相對這個空間來說,蓮花池隻是一個小小的池子。好比一個特大號的體育館,蓮花池隻是賽場而已,把它比成體育館也是比較貼切的,隻是四周沒有坐椅,但壁上有無數空間小格,密密麻麻如同蜂巢。

這個古怪空間不止一層,而是七層,全部是用純淨透明的水晶造成——也不能說是造成的,因為他渾然一體,沒有任何縫隙和鍥接,根本不是造出來的,而是整塊水晶鏤空出來的,或者水晶能生長,是長出來的。

水晶塔之高,以周全的目力都難以看到最高頂,水晶是透明的,所以上一層的影物也能大約看到,與這一層是一樣的。再往上每一層都有一個蓮池,都是一般巨大,蓮花的顏色都是金色的,但每一層的深淺都不同;每一層的四周都有蜂巢一樣的小室,說是小室,其實也有現實中一棟屋子那樣大了,隻是其形狀不類屋室,稱為“巢穴”更形象一些。有的“巢穴”裏還有小得可憐的和尚在打座(與真人一樣大),他們時不時從頭頂射出一線金光落在蓮花中,倒象是在澆水一般。可是他們是如些如此渺小,金光是如此細微,還不如蚊子在撒尿。

在這一層中,隻要他想看哪兒,那兒的情影便清晰地出現在眼前,任何方向,任何距離都沒有阻礙。但看上麵卻沒有這麽方便,壁影重疊,瑞氣金光遮隱,上麵幾層隻能看個大概。

周全好一會兒才把不爭氣狂跳的心壓下來,如果隻是一個幻境,愛搞多大都行,有的人喜歡大,也沒什麽了不起的,隻是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澆花”做什麽呢?

旁邊的若水喃喃說道:“七品金蓮,七品金蓮。。。。。。”

周全剛才已經聽葛玄說過幾次了,不由大為奇怪:“什麽七品金蓮,是寶物嗎,我怎麽沒有聽說過?”

若水回過神來,“這隻是佛門中較少人知道的一些傳說,據說天庭之上另有一處地方,與天宮相連,卻與天宮大不相同,反而類似西方世界,裏麵的神人也都是佛門菩薩、佛陀。在這勝境中便有一處地方稱為七世金蓮,或是七品金蓮,世間佛門修行之人涅磐後便到了這兒,依功果不同,出現在不同的金蓮世界。

每個人都會走錯路,犯過錯,凡前生所做惡業,都須到蓮池中受苦,洗清前罪才可再轉世。最低的是第一層,如果每世都能堅持修持,功德圓滿,每修一世便升一層,到了最後一層修完,便是萬劫不滅的佛身,永不墮輪回。。。。。。”

“我曾聽道安和道進大師說過七世羅漢之類,倒是沒有聽說過這個。”周全有些想笑,卻笑不出來,“我們追著為惡貫滿盈的妖道蹤跡,最後卻追到了佛門的天堂,這算是怎麽一回事?”

若水全身一震,臉色大變,聲音都有些顫抖了,“難道竺法曠並沒有騙人,真的是新佛要現世了,這兒就是新佛的世界?”

彌勒教曾鼓吹舊佛已滅,新佛出世,並蠱惑無數人作亂,殺僧毀佛,焚燒經典和寺廟無數,如果不是周全帶著五鬥米教異軍突起,天下早已控製在彌勒教手裏,佛門弟子早已死絕了。

周全自始至始都不相信這些鬼話,全是竺法曠的騙局而己,所以他也從來沒有去認真研究彌勒教的教義,更不要說捉風捕影的、冷門的傳說。但若水不同,他曾是彌勒教的正定菩薩,對彌勒教中核心的東西很熟,又中過迷神法術,現在雖然清醒了,有些東西已經深印心中,親眼見到這不可思議的世界,不由便動搖了。

如果新佛是真的,彌勒教是該當興盛的,周全滅了彌勒教,豈不是作了逆天之事?今日見了幕後大BOSS,又會有什麽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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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誅殺二道
周全攻擊神像是假,算計妖道會跟過來是真,唯有迫使妖道現身然後壓著他打,否則敵人隱形,這個戰無法打。以他這一招的速度,妖道是來不及施法阻止的,假如妖道真的很在意這尊神像,十有八九會急追過來。

攻敵必救,聲東擊西,不論是在兵法上還是在戰術上都一樣好用,盡管很多人都能識破,但當身在局中時還是會上當,關心則亂麻。

妖道果然中計,並且周全還是高估他了,他來得比料想中的還要急,還要驚慌失措,周全感覺到了明顯的空氣和靈力波動,妖道雖然隱形,整個人的位置和動作都被他清清楚楚感覺到。

這一刀是周全全力一擊,並且早已計劃了變化方案,刹那間匹練似的刀光散了開來,變成了數十道刀芒,將妖道上下左右的退路都封死。

妖道大吃一驚,急要向後退時為時已晚,他前衝之勢太急了,一時哪裏能收勢得住?隻能以劍去硬擋。北極玄冰刀的鋒芒夾著精純的七星靈炁之力,其中又有可凍碎一切的玄冰冷氣,無堅不摧,無物不破,寶劍“咯”的一聲數成七八截。

這一刀的威力遠不止此,七星靈炁與寒冰之力如無數把利刃衝擊而來,衝破妖道的護體罡氣,勢如破竹一路猛進,從手腕到手臂,再到身體。。。。。。

妖道慘叫一聲,從高極隱形狀態中現身出來,右手掌和手肘已經碎了,手臂和半邊身體被冰住,身體僵在那兒不能動。

周全大喝一聲,雙手握刀躍起劈下,這一刀之猛猶勝之前,“轟”的一聲炸響,不象是砍中了一個人,更象是一團空氣爆炸,炸得整個石殿搖晃起來,無數碎石塵土落下,門口原先受了損傷的石牆倒下了一大片。

葛玄和白雲先生跟在妖道後麵衝過來,被這股衝擊波震了回去,起身急忙揮起一股大風把殿內的霧氣和塵土吹散。

妖道原來所在的地方空中散發著絲絲熱氣,地下還有些冰屑,此外再無它物。所有光罩一閃消失,若水、司馬文鳳、謝雨卓精神有些委糜,但尚無大礙,那些活起來的石像也在這時全部僵住了。

眾人吃驚地望著周全,還有點不敢相他殺了妖道。周全也有些發愣,妖道居然真的被他殺了?這點應該是肯定的,否則不可能這麽平靜,妖道隻是純能量體,被徹底震碎並消散了,隻是這些飄散的熱氣,不知是該算他的身體呢,還是算他的靈魂?

“他真的死了,真的死了!”謝雨雨和司馬文鳳都歡呼起來。

“不,隻是他的一個化身死了。。。。。。”

周全的話還沒說話,山下已經傳來了一聲驚天動地似的怒嘯,接著一聲轟然大震,嘯聲快如離弦之前向山頂射來。

另一個妖道分身來了,即然前一個分身能殺死,這一個也就沒有那麽可怕了,六人充滿了信心,一掃之前的頹廢無力感。

幾人正要衝出去,周全叫道:“別出去,妖道怕損壞了神像不會全力出手。你們在兩側助攻,再來一次剛才的戰術。”

嘯聲來得極快,說話之間已到了石殿外,周全一躍而起,高至佛像頭頂,作勢一刀向佛像砍去。再好的詭計連著用也會變成愚計,可是他現在沒有時間,也沒有更好的方法可以用了。

也許是這佛像另有什麽玄機,妖道果然氣急敗壞的衝了進來,葛玄等人早已準備,立即有數道雷光、劍光、金光迎頭轟了過去。金龍、白虎等召喚神將一見敵人,也一窩蜂衝了迎上,堵住他的前進之路。

妖道來勢凶猛之極,也有奮不顧身寧死也要阻止周全的味道,硬頂著衝過葛玄等五人的攻擊,金龍白虎和符兵也被震散。但妖道被這麽一阻,狂猛之勢已去,停滯了下來。

周全這一刀當然是虛劈,腳在佛象臉上一蹬,反身向妖道劈了下來,如蒼鷹擊空,似銀河天降。妖道連遭重擊,正是青黃不接之時,果然拿劍來擋。

“喀”的一聲,長劍應手而斷,但周全的刀芒勁氣僅侵入妖道的前臂就無法前進了,他被震得倒飛回去,這個妖道比剛才那個要強了不止一籌。

不過這時卻不僅是周全一人出手,旁邊還有五個高手和好多召喚神兵呢。葛玄、若水等人第二波攻擊緊跟著到了,此時妖道護體罡氣被周全震散,已經遠沒有之前強悍,劍光雷光轟擊,打得他全身煙氣升騰,身不由己踉蹌了幾步,險些趴在地上。

周全深知此時生死命懸一線,如果讓妖道緩過氣來,他們可能就要完蛋了,顧不上剛受的震蕩之力,拚著受傷強行反彈過來,正是對著妖道背後,全力一刀便斬了過去。

這時幾個巨大石靈神將已將妖道前麵堵住,隻留下一小片空間,妖道急忙一閃,寧可被石靈神將砸中也不能被周全砍到,這把刀是他最致命的攻擊。

眼看周全這一刀便要斬空,因為他這一刀已出了全力,不可能改變了。但他真氣結構異於常人,以前是兩個內丹,後來是兩個元神,陰陽二氣涇渭分明,能夠形成螺旋之力。這股螺旋之力曾給他帶來極大的優勢,後來功力突飛猛進,威力強大的符法神功多如牛毛,已經不需要靠旋螺之力取巧了。這時他陰陽之氣急旋,身體也跟著一個大旋轉,手中的刀不但威力沒減,反而增加了幾成力道斬向妖道腰部。

又是“轟”的一聲氣浪爆炸,比上一次還要猛烈,柱倒屋塌,碎石亂射,幾人急忙鼓動真氣把氣霧震散,還是象上次一樣,空中散發出熱氣,地下有些冰霄,妖道已經無影無蹤。

周全臉色蒼白,“哇”地噴出一口血,腳一軟險些坐倒在地,忙用刀拄著身體,他從來沒有這麽脫力過,剛才這一擊,妖道的反震之力幾乎把他的真氣和身體都震散了——如果沒有魔靈甲的保護,可能他真的散了。

眾人大驚,司馬文鳳和謝雨卓急步上前,一人一邊扶住了,“你怎麽樣了。”

周全強笑了一下:“還好,隻是震傷了,調息一下就好。”

謝雨卓忙拿出一個玉瓶,倒出一把靈丹塞進他口中,天師教仙丹妙藥無數,這時用的自然是最好最珍貴的了。

周全盤腿而坐,眾人四麵圍定凝神戒備。殿外風聲呼嘯,數十人疾飛而來,再後麵還有上百人,見到殿內的情形先是大吃一驚,然後才定下神來,七嘴八舌問:“妖道呢,是不是死了?”

“死了,已經被教主殺了。”

“妖道死了!”“妖道真的死了!”

盡管教主受了重傷不宜喧嘩,眾人還是忍不住歡呼起來,雖然在笑,笑臉上卻還有幾分畏懼和驚駭。他們身經百戰,修為高絕,生死本不怎麽放在心上,但在麵對妖道時那種無力感和頹廢感卻擊垮了他們的意誌,那是一塊完全一邊倒的屠殺,而且被殺的是自己人,他們幾乎完全崩潰了。親曆這場屠殺的人,隻怕餘生中提起都要心驚肉跳,夜裏都會從惡魔中驚醒。更有甚至,笑中流下淚來,因為有太多好友死在妖道的手下了。

大多數人都在慶幸,但葛玄和白雲先生都臉色凝重,他們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兩個妖道雖然厲害,但與當時困住的妖道還不是一個級別的。他們雖然不是肉身,但還是實體的,所以能夠殺死,而曾困住的那個卻是任何攻擊都耐何不了他,其中差別不可以裏計。可是為什麽妖道在禁法鏡之下,被陣法困住還有那樣的神通,到了這兒反而變差了?顯然這裏是妖道的巢穴,沒有理由在自己家裏反而水平變差了。剛才這個到底是不是妖道的本體?

假如這個不是妖道的本體,那麽妖道有幾個化身?本體還在不在,有多厲害?想到這兒兩個老仙人哪裏還能笑得出來,但是他們也不敢多說,因為他們也完全搞不懂是怎麽一回事。

周全運功七周天,傷勢大半已經鎮住,睜眼便看到了葛玄和白雲先生的疑惑,揮手令眾人安靜。“剛才的不是化身,兩個妖道修為完全不一樣,是兩個人。。。。。。如果我沒猜錯,妖道至少有三個,這兩個並不是最厲害的。”

眾人的笑容都僵住了,驚懼之色如一瘟疫之風掠過了所有人的臉。妖道的麵目看不清楚,外表看起來幾乎一樣,但如果不是同一個人,修練的功法,真氣精純程度,真氣的搬運各方麵多少會有些不同,周全與兩個妖道直接碰撞過,自然能分辯得出來。

山下的人更多趕到,但人多卻不能帶來安全感,明明不冷,卻是人人覺得全身發冷——天師教的人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挫敗,既便是在對抗魔族時也沒有過這麽可怕的傷亡,強大慣了,突然發覺自己人不堪一擊,這種心理的打擊比受傷更嚴重。

周全望著他們,有的麵目焦黑,有的全身是血,有的衣甲已經碎爛,沒有幾個是完好的,並且許多熟悉的重要人物沒有出現,他不由心中一沉。“方才損傷如何?”

眾人默然,左尋仙走了過來,道袍也被燒了一小半,沉聲道:“戰亡人數約有五六百人,傷者更多,其中有許多是*師、大長老。冉閔長老、沈警*師、淩雲幫主、容天鬆道長、龐易大侯主、楊侯主。。。。。。”當時一團混亂,左尋仙也不能很肯定哪些人已經死了,一邊向四周看一邊報名字,報了二十多個名字還沒停下來。

周全的心不由沉下去了,這一次傾盡精英而來,目標還沒達到,主要高手差不多已經損失過半了,其他人員也損失了超過三分之一,這個代價太大了,要是再有一個妖道出現,以現在眾人的狀態,後果不堪設想。

他一揮手:“好了,先不要說了,抓緊救治受傷的人並送回去。妖道雖然厲害,不是也被我們殺了兩個困住一個了麽?便是再來幾個,本教主照樣殺了他!敵人的巢穴就在這兒,一定有徹底毀他們的方法,我們現在還不能放鬆,要為犧牲的人報仇,為天下的正義和安寧奮鬥,誓與妖道邪魔決一死戰!”

眾人打起精神來,齊呼了一聲:“誓與妖道邪魔決一死戰!”

“派一隊人搜索外麵,其餘人跟我來,我倒要瞧瞧這鬼廟裏麵有什麽古怪!”周全說著眼光停到正殿的巨大彌勒像上,兩個妖道拚死也不讓他毀了它,裏麵定然有些玄機。可是左看右看還是一尊石像,裏麵僅有微弱的靈力波動,不足為怪,難道是某種宗教的信仰物或者是另有機關?

葛玄道:“妖道明明是道門裝扮,這廟中卻是彌勒像,著實古怪。”

“彌勒教的人處處毀佛殺僧,梵燒廟宇,必定與這個有關,這個絕對不是佛教的彌勒像,這個石殿也絕對不是佛門的廟宇。”周全稍沉吟了一下,“妖道不讓我破壞,那必定是對他們有弊,對他們有弊就是對我們有利,不管他是什麽佛什麽像,且先毀了再說。”

他揚刀正要出手,外麵幾個人快步而來,“啟稟教主:我們在外麵的樹林裏抓到一個人。”

周全停手回身,從到達魔靈島至今,一個外人都沒見到過,怎麽會在這兒反找到了一個人,那麽倒底是哪個世界的人?他還真是有些好奇。

很快就有兩個教眾架著一個人進來,這人穿著道袍,身形高瘦,細眼鼠須,鷹勾鼻,看起來頗為眼熟,卻一時記不起在哪兒見過。

那人一見周全,大聲叫道:“周場主饒命,周場主饒命,我已經改過自新,沒有再當海盜了啊。。。。。。”

周全猛然醒悟過來,這人不是虎鯊幫的老三鄭有智嗎?

虎鯊幫曾是沿海一帶的大海盜,官府也拿他們沒辦法,卻是合該他們倒黴,居然聽孫泰的支使來搶周全的精鐵,結果反而被周全重創,老大翁大鵬、老二易虎牙、老三鄭有智都受了重傷,船也被毀了。也就是在那一次,周全從周衝口中得知虎鯊幫的藏寶處,這才有去魔靈島尋寶之舉。

其實那批財寶也不算是虎鯊幫的,而應該算是孫泰的,孫泰卻又是為了彌勒教起兵而準備的。那一次易虎牙被殺,翁大鵬重傷之下神智有點糊塗,胡言亂語幾句嚇死了,給周全留下一個迷團,鄭有智卻沒有露麵過。周全曾懷疑他們三個知道些什麽,可惜無法找到人,也隻能作置,卻不料多年後在這兒遇上了鄭有智。

往事在腦中一閃,全記了誌來,周全走過去一把揪住了他:“快說,你怎麽會在這兒,這裏是怎麽一回事?”

“我,我,我不小心走過來了。我沒有做壞事,我什麽都沒做?”

周全見他眼珠亂轉,知道他想打鬼主意,抽出刀來架在他的脖子上。“這把刀很鋒利,並且很冷很冷,會讓你死了連屍體都碎掉,永世不得超生,兩個妖道已經被我碎屍無形了,你要不要試試?”

“不不不,不要啊。。。。。。”

“你還不知道吧,我現在是中原的皇帝,中原第一大教的教主,隻要我高興,就可以赦你的罪名,給你高官厚祿榮華富貴,你的死活可以由你選擇,但卻操控在我的手裏,你明白不?”

鄭有智全身亂抖,半邊身子已經凍僵了,連呼:“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周全把刀放了下來,“現在我的心情非常惡劣,如果聽到一句假話,你就是碎屍萬段的結果,想活命並得到富貴的話,就老老實實地回答我所有的問題。第一個問題:這兒是什麽地方?”

“這裏,這裏與魔靈島一模一樣,小人沒有離開過這個島,不知外麵是不是也一樣。”

“嗯,那妖道是什麽來曆,總共有幾個?”

鄭有智臉上閃過驚懼之色,顫聲道:“仙。。。。。。他,他們有三個,我也不知是什麽來曆。還有一個比教主殺的還要厲害,是,是更厲害。”

周全鬆了一口氣,在場諸人也都大大籲了一聲,恐懼之色大減。

其實周全心裏已有數,這三個妖道十有八九就是張角、張梁、張寶,他兄弟三人身材差不多,打扮一個樣,又都看不清臉,錯以為是分身了。如果張角沒有被困在陣裏,也許真有化身千萬的本事,可惜他還是被鎮住了,這兩個修為明顯要差得多。

周全以前多次見過妖道,就已經發覺了妖道有些許不同,有時出現在身邊他還不知道,有時一出現就知道了,這明顯就是區別,隻是他以為是穿了魔靈甲的效果。在這幾次見到妖道的過程中,妖道的性格也有些許不同,周全隻道是妖人行事沒什麽理由可言,卻哪裏想過世上還有三個一模一樣的妖道——這樣的人一個就夠嗆了,誰希望三個啊!

周全放緩了語氣,“你不要怕,那個妖道已經被我困住了,這兒還有什麽人嗎?這神殿是做什麽用的,還有些什麽人?”

鄭有智聽說妖道已經被困住,膽子立即大了起來,口才也大水平提升,詳細說起了他知道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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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化身千萬
修行有成之人能夠元神離體,身外化身,但這個化身是一種能量體,或者幻像,並不是真正的血肉之軀。周全也有兩個元神,但那與化身千萬是兩回事,好比說他是兩個獨立的人,而化身千萬則是一個人多個影子。

世間能放出元神之人,幾乎都被人稱為“地仙”,依所擅長的技藝功法不同,也有稱為“水仙”、“火仙”等。但若較真起來,元神還有很大區別,地仙的能力更是天差地別。

最初修成元神時隻能算是“身神”,可以放出來戰鬥和施法,可以產生一些變化,但卻不能離肉身太遠,如許遜、莊淡然、沈警都是這個層次;修為再深一層,修成“陰神”,能力更強,元神可以隨意幻化,也能離開肉身更遠、更久,周全、嶽九真、孔靈產現在就在這個層次上下之間;再高一層為“陽神”,肉身已經成為虛體,與元神合為一體,隨時可以破空而去,也可以隨意千變萬化,就是變出千百個自己也不奇怪,便是所謂的化身千萬了。

但是自從仙門不通之後,以經沒有人能達到陽神的境界了,如左慈、葛玄已經接近陽神的層次,卻不敢再修了,不否不但不能成仙,反而會灰飛煙滅,消失得無影無蹤。

世間唯有一人突破了這個境界,那就是吸血妖道,也就是說世間隻有他一人能夠化身千萬,就是同時出現一百個妖道也不足為奇。

以妖道的修為,本來是不可能被一個東拚西湊的八門遁甲陣困住的,世間也沒有任何人能抓得住他。但他先中了禁法鏡的效果,不能使用法術,能力被消去八九成,就算有化身千萬的本事也化不了,所以才會被幻境困住。現在他已經脫困而出,自然可以變成兩個,甚至更多個。

周全、葛玄、白雲先生等人大驚之後,都不約而同想到了這一點,這個是妖道的化身,而不是又有一個妖道,隻是化身的能力如何,他們就不得而知了,因為他們都沒有達到這個界境,也都沒有見識過

僅管他們都知道攻擊對妖道無效,但狹路想逢總不能坐以待斃,不約而同都發動了攻擊。周全身在最前麵,手中寶劍震顫,一聲清越劍鳴發出的同時,寶劍已經彈過一個弧度刺向妖道,突擊之法,當以仙音劍法為最快。

仙音劍法本是顧影齋的絕技,若水浸淫數十年,單以這套劍法而論他不比周全差,隻比周全稍遲那麽一瞬刺到,兩把寶劍幾乎同時刺到了妖道的身上。

妖道似乎被他們的快速劍法嚇了一跳,雙手剛舉起來兩把劍已到了胸前,來不及擋格了,兩把劍先後刺到。劍尖刺著之處發出了一片精亮毫光,“錚”、“錚”兩聲,兩劍彎曲如弓,如同刺在鐵柱上,接著兩人都被震退回出去,妖道也倒退了一步。

說時遲,那時快,葛玄的一道掌心雷,司馬文風飛出寶劍,白雲先生撒出的三點白光、謝雨卓打出掌力,嶽九真發出的一道火雷幾乎同時攻到,隻比周全和若水慢了半拍。

妖道這時才反應過來,雙袖一拂,兩道雷光沒有近身就被掃開;司馬文鳳的寶劍、白雲先生的三枚棋子都錚然有聲倒飛回來;謝雨卓被震得倒退丈許,臉上騰起一抹紅暈,一閃複又蒼白,隻這一掌反震她便受了不輕的內傷。

僅是倉促之間的一拂之力,就擋住了所有人的攻擊,這是何等可怖的實力?

但是周全被震退,身還未停穩便興奮地大叫起來:“他不是虛體!他不是虛體!”

這話似乎有些莫名其妙,但在場諸人都已經明白,之前在八門遁甲陣中,對妖道的任何攻擊都象是落在空處,沒有任何影響,而現在卻有反應。也就是說妖道現在是實體的,就算不是肉體也是一種能量體,是實實在在的存在。

能碰得到打得到有著力之處,那麽也就有可能傷得了他,不論他有多強,總比完全打不到要有希望,所以眾人都精神一振,有了信心。

方才匆促應戰,他們都沒有使出威力大的攻擊,現在一定下神來,攻勢便大不相同。周全兩個元神突然現身,男元神使五行混元如意劍,五彩光芒激閃,上百道劍芒滾動如光刺,向妖道全身罩去;女元神使北極玄冰刀,簡簡單單一刀劈出,刀光如匹練,直接而猛烈,大有一去不回不死不休的氣勢。

劍到中途,五彩之色全變成了紅色,滿天都是可融金化鐵的火紅劍氣,其中又夾著一道冷到極點到刀光,冷熱衝擊,還沒有攻到妖道身邊便產生了一股爆炸,而在劍氣和刀氣的壓迫下,爆炸之力也全部向妖道罩去,兩招合璧,威力徒增幾倍。

妖道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劍來,一晃刺出幾劍,看他出劍的樣子並不是很高明,更被周全這劍招不象劍招,法術不象法術的攻擊弄得有些手忙腳亂,哪裏能擋得住,一邊後退,另一手揮袖掃出,這才把周全的攻勢化解。

若水使用仙音劍法又是一招攻到,刺向妖道脖子;司馬文鳳身劍合一,如天化飛仙射到,將及妖道身前時,一劍化九劍,九劍又各有九重劍芒,九九八十一道劍氣如狂風暴雨般向妖道罩去。

妖道叱喝了一聲,一掌拍在自己頂門上,身上突然射出萬道金光,若水和司馬文鳳的攻勢冰消瓦解,並且被震得倒飛十丈之外。

趁著這個時間,葛玄已經召出了一條十多丈長的龍形金光和一隻數丈長的虎形白光,躍躍而舞,威猛絕倫,張牙舞牙向妖道撲去;白雲先生聚氣為劍,十指彈動,無數劍光接連不斷地射向妖道全身上下。

幾個都是驚天動地的高手,這時舍命相搏,攻得如狂風暴雨,硬是逼得妖道向神殿內退去,並且無法騰出手來施法反擊,但是他們的攻擊也傷不了妖道。

“不要衝過去,遠攻,召傀儡纏住他!”周全大聲喝道,緊接著使了一道撒豆成兵符,向地上一抓,抓起兩塊碎石丟出,立即變成兩個三丈高下的石靈神將,舞動大錘向妖道衝去,每踏出一步都震得神殿晃上三晃。

妖道的修為太可怕,衝過去要是不小心挨他一下就有可能掛了,而召出來的傀儡卻無所謂,死了可以再召,並且傀儡頂在前麵,就可以放心施符,不要擔心傷了自己人。

葛玄召的龍虎速度極快,來去如電,攻到妖道或是被妖道擊中時,便暴起一團白光或金光,沒有當場消散;周全招的石靈神將速度有些偏慢,動作有些僵硬,但卻神力驚人,每一錘砸出去有摧山裂地之威,勁風撞擊得石殿石壁也為之搖晃。它們的抵抗力也是很變態的,與妖道硬碰硬也沒散架,金龍、白虎加上石靈神將,幾乎把妖道給壓住看不見人影了。

白雲先生也掏出十幾張符紙擲出,旋風一轉變成了十幾個使刀盾的黃甲符將,跳躍如靈猿,正好彌補了石靈神將的靈活不足。眾人趁機狂攻,周全和謝雨卓以符法攻擊為主,隻挑威力大的單體攻擊符法;葛玄以法術攻擊為主,威力不在周全之下;白雲先生時而法術,時而劍氣,所用較駁雜,勝在靈巧和快速;司馬文鳳和若水都祭出寶劍攻擊,將妖道死死壓製住,傀儡一旦死了立即再召喚補上去。

下麵的死林邊戰況要慘烈得多,盡管攻擊的人要多得多,數以百計的各類符法、道法、弩箭、法寶向妖道亂轟,但卻對妖道沒什麽大影響,幾乎無法破開他的防護,無法阻止他施放法術。他每一道法術放出,必有幾人倒下,甚至是一個大範圍內一大片破碎、倒下,雷火紛飛,血肉四濺,簡直就是一個屠宰場。

冉閔怒吼著向他衝去,妖道一個訣法打出,但見白光亂跳,白光過後冉閔連人帶武器碎成了數十塊。。。。。。

螞蟻多了能咬死大象,那需要螞蟻在大象身上,如果螞蟻是在地下,再多也隻有被大象踩的份。

知秋子疾衝而來,青蓮流水劍出手,驀地放大百倍,劍光足有數十丈長,劍中又纏有數道閃電,光華灼灼如神兵天降,刺向妖道頭頂。妖道卻也不敢小覷,一指向上點出,看起來似乎非常慢,也沒有什麽光華,但是方圓百丈內都起了一股狂飆,如海嘯奔騰般向中間衝去,許多人險些立足不穩被吸了過去。

“嗡”的一聲,寶劍象是落在彈簧上,被彈起向天空射去,同時一股衝擊波炸了開來,把附近的人的無數攻擊全部震開。

孔靈產在一旁摘下一把樹葉撒出,幻成七八個木靈神將,跳躍著向妖道撲去,但是妖道身上一圈金光暴射出來,木靈神將全部變成一撮綠色碎末。

不僅是孔靈產修為不如周全和葛玄他們,這個妖道也要比山頂上的厲害得多,一增一減,距離拉得就大了,實力相差太多召喚出來的傀儡根本就不堪一擊。

知秋子厲喝一聲,須發皆張,飛天衝起,被彈上高空的寶劍向他迎去,如一條遊魚般繞著他旋轉,越轉越快,越轉範圍越大,隻一眨眼之間青溟溟的劍光便擴展到百丈之外,如同一片蕩漾的湖水閃著波光從天而降,其中也不知道有多少道劍氣。

妖道也喝了一聲,頭頂上方射出一道紅光,紅光驀地張大,變成一團白色火焰,寬廣不在劍氣波光之下,如一個大漏鬥急旋著向上迎去。無盡波光落在火焰大漏鬥內,再也不能落下,並且迅速變小,隻一眨眼隻夫就被完全包住消失無蹤,連寶劍都不見了。

知秋子慘叫一聲,一頭栽了下來,落到樹林裏不知死活。

圍攻的人一直被妖道壓製得喘不過氣來,經知秋子這麽一衝突,妖道力量被吸引,眾人急忙組陣、加防、尋找最有利的位置,或是招喚傀儡擋箭牌,占到了一些優勢。時空之門那邊知道這頭遇到強敵,忙加快了速度,大量高手衝了過來,嶽九真、沈警、容天鬆、吳猛、莊淡然、左尋仙、龐易等人先後到達,戰力大增,終於將妖道稍稍壓住,但還是傷不了他,更不要說殺他了。

山頂上,妖道被殺得沒有反擊之力,步步退後,已經縮進了石殿內,石殿哪裏經得住這樣的戰鬥,外進已經塌了一大片下來。周全等人這時也發覺了,妖道不但不是虛體的,戰鬥力也遠沒有想象的高,或者說遠沒有之前在中原大陸時表現出來的高,他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但這絕對是好事。

妖道被幾人合擊撞在殿柱上,把石柱撞得粉碎,上麵幾根石梁和一片屋頂塌了下來,碎石亂飛,煙塵彌漫,等到煙塵被震散,妖道已經失去了蹤影,召喚來的金龍、白虎、石靈、符兵都呆立當場。

眾人大驚,出了全力才勉強把妖道壓製住,這下被他脫身開始反擊,後果可想而知。

“大膽,爾等竟敢闖入聖殿之中,罪該萬死!”

“你究竟是誰?”周全喝問,同時覺得有些古怪,卻一時想不起古怪在哪兒。

妖道卻沒有再回答,石殿中響起空蕩而詭異的咒語聲,接著分列在通道兩旁的巨大石像突然震動了一下,全活了起來。這些石像與外麵柱子上的一樣,穿的是袈裟或僧袍,極似寺廟中常見的十八羅漢,但又絕不是人們熟悉的降龍伏虎羅漢之類,有些象獸類與更多於象人,手中都有劍、杖、錘等武器。

金龍白虎等立即朝他們撲去,周全等人也毫不猶預地展開了攻擊,六人身手不凡,隨便一招都有致命的殺傷力,但這些威力強大的攻擊落在怪像身上卻傷不了他們分毫,這哪裏是石像,鐵鑄的都沒有這麽變態。

怪像的速度極快,七八個纏住金龍白虎石靈符兵,還有十多個向周全他們撲去,眾人急忙再招傀儡,但經它們一衝擊,妖道早已騰出手來施法。空中突然一線銀光閃現,光燦耀人,銀線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刹那之間變成了千絲萬縷,如銀蛇舞空向眾人纏去,待到近身時已經不是銀線,而是酒杯粗細的銀鏈。

以周全他們的修為,正麵交手還不至於被銀鏈纏住,但這些銀鏈快如閃電,並且多得無法計數,遍布整個石殿之內,無處可避,擋不勝擋,除非是退出石殿去。但是退出去之後,讓妖道有從容出手的時間,他們就沒有機會了。

隻在一眨眼之間,召喚來的金龍白虎和所有神兵神將都被捆成了粽子,這時周全大喝了一聲,北極玄冰刀銀芒激閃,冷氣如狂潮,似乎凍得整個石殿內都凝固了。而他挾帶著刀芒已撞向所有銀光散射出來的地方,所經之處銀鏈皆為寸斷——盡管是法術形成的銀鏈,但它們是實體還是經不住玄冰刀的急凍加鋒芒。

一刀斬出,快刀斬亂麻,千絲萬縷盡斷,遍布整個大殿的無數銀鏈盡化為烏有。

妖道似乎也沒料到周全的寶刀這麽厲害,並且出刀及時準確,正好命中了要害,不由驚咦了一聲。緊接著白光一閃,眾人上方都現一個急旋的光罩來,光罩內有五色光照下來,眾人一被那光芒罩住便如陷身泥潭中,四周壓力奇大,想要邁一步都艱難過比。

周全、葛玄和白雲先生都先一步發動,以傀儡替身術將自己置換出去,謝雨卓、司馬文鳳和若水卻沒這個道行,被罩住不能出來,光罩迅速下降把他們罩在裏麵。龍、虎、石靈和符兵也同樣被罩在裏麵。

這道光罩並不是實體,便是玄冰刀也未必能破,除非能識得這種法術並具有相應功力能的才有可能破去。另一個辦法就是殺死施術的人,施術者一死法術效果自然消失,但是這兩個方法周全三人都做不到。

周全突然靈光一閃,妖道今天雖然與往日大不相同,感覺實力要低得多,但也還不至於低到被他們打得沒有反手之力,而是有所顧忌不敢放手攻擊。他至始至終沒有使出過大範圍的轟炸型法術,特別是進入石殿後已經有了放手攻擊的機會,卻還是沒有使出大威力的攻擊法術,而是使用束縛型的法術,這是為什麽?

答案隻有一個,他寧可挨打也不想損壞了這裏的東西!

周全掃視一眼,大殿內有大量石像,另外是大量壁畫、廊柱之類,前方正中則是一尊巨大的彌勒佛像,如果妖道真的是怕這裏的東西會損壞,那麽最重要的便是當中的彌勒像了。周全顧不上被光罩罩住的人會有什麽後果,此時不容周全多想,人如出弦之箭,刀如驚雷裂空,以雷霆萬均之勢向彌勒像撞去。

“大膽!”妖道一聲大喝,顯是又驚又怒,聲音就在周全後方不遠。

眼看周全一刀便要斬到神像上,但那道刀光卻在差尺許沒有斬中目標時神奇地轉了一個彎,更快更猛地斬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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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異元空間
眾人眼看著白龍消失,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忐忑不安地靜等著。還好,隻過了不到半刻鍾時間,白龍突然在空中出現並躍了下來。

“回稟教主,裏麵還是這樣的樹林,烏漆麻黑的,一個活的都沒有,屬下謹遵號令,看一眼就回來了。”

“還是樹林?”眾人都極為意外,另有空間也就罷了,怎麽會還是死林,似乎有點不合常理,幾個領頭羊看來看去,卻沒有一個人能說出什麽。

“我去看看,各隊緩緩而進,不可急燥。”周全說完不讓別人有反對的機會,立即向矮圓柱台上躍去,司馬文鳳和謝雨卓擔心他的安危,急忙也跟了過去。

葛玄、白雲先生、知秋子等人接著跟進,其餘大隊人馬則先停在周圍警戒,然後逐隊逐個進入。

所有進去的人都覺得眼前有無數炫光閃過,卻也不能肯定是光,因為他們有些微暈眩,具體經曆了什麽也難以分清,感覺隻是稍那麽一晃就腳踏實地了。

眼裏果然還是死林,需要數人合抱粗細的巨大樹幹扭曲變形,形如奇蛇怪獸,猙獰可怖,在他們身後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圓柱石台。

所有人如臨大敵,全神戒備,但一個活物都沒有,再往四周一看,人人都露出驚訝的表情來,看起來眼前的影物很熟悉,就象是死林沒有被砍倒之前。盡管這些怪樹都很古怪,看上去都差不多,又沒有其它參照物,但周全和葛玄他們都是非同一般的人物,隻看一眼便牢牢記住所有細微之處,眼前這片樹林與之前的樹林太相似了。

後麵的人還在源源不斷跳出來,越來越多人露出驚疑之色。

白雲先生問:“周教主,現在如何是好?”

周全有點舉棋不定,麵對完全無知的地方,他不敢輕舉妄動,也許一個微小的錯誤就會異至大量傷亡。

知秋子說:“不如再砍樹,把所有樹砍光,有什麽古怪也顯示出來了。”

周全說:“我覺得有些不妥,如果是我布陣和禁製,絕對不會把兩邊布置得一模一樣;假設這是一個我們不認識的陣法,怪樹就有可能是陣法的一部份,能為陣法吸取能量。那邊的樹砍倒後破開了陣法的一部份露出了傳送門,如果我們把這邊的也砍光了,就有可能使陣法完全失效,那麽我們也就可能回不去了。所以這兒的樹不能動!”

眾人想了想都覺得有理,但該怎麽做就更迷惘了。

“傳令後麵的人先不要過,已過來的人停在原地別動,先弄清情況再說。”

傳令兵急忙返回去通知後麵的人停止,這時過來的人已經近百個,聞言都站在原地戒備。

周全說:“之前的樹林禁製在樹梢上方,我賭這一次禁製是在地下,你們都不要動,我先衝上去看看。”

司徒雷大叫:“教主,我去吧,要是什麽事都教主親勞,還要我們做什麽!”

周全笑道:“不是我愛逞能,而是我這一身鎧甲是件寶物,便是有什麽古怪也傷不了我,再論反應速度、戰鬥我也不比你們差,不是我去還有誰去?不必爭了,就我一個人去,以免人多了造成混亂。”

他都這樣說了,別人還能怎樣?眼看他往身上加了七八種護體符法,然後左刀右劍騰空而上,以他的裝備和修為,確實也沒人比他更適合衝在前麵了。他以皇帝、教主之尊,三軍統率,卻處處身先士卒,以身犯險,還是令盟友和屬下感動之極。

周全飛上天空,果然沒有發生什麽意外,但是他卻驚咦了一聲,接著繼續向上飛高,向四周查看,然後就急降下來,簡直象是掉下來一般。

“不可能,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的臉上帶著驚訝、迷惑,甚至有些恐懼。眾人緊張得快喘不過氣來了,是什麽能讓泰山崩於眼前都不動聲色的周教主臉上變色,如此驚訝?居然連說了三個不可能。

謝雨卓和司馬文鳳幾乎同聲問:“你究竟看到了?”

“我,我看到了魔靈島。”

很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看到了魔靈島有什麽奇怪的,我們不是就在魔靈島上麵嗎?但很快就有人明白周全的意思並開始驚訝了,周全的意思是看到了一個死林沒有被砍開的魔靈島!

周全又騰身飛起,浮在空中向四麵觀望,眾人按耐不住也飛了起來,從高空往下看。這不看還好,越看越驚人,幾乎要令人顛狂起來。

毫無疑問,這兒就是魔靈島,兩座對峙的高峰極為獨特,象是一塊火腿切下了一片,天底下絕對不可能有雷同的;島嶼的大小、形狀、甚至海邊的風浪急流都一橫一樣,隻要是眼睛沒有瞎掉的人都可以看得出來這個是魔靈島。

在兩峰之間的低穀中同樣有一片十餘畝的死林,與他們砍倒的死林一模一樣,但這兒卻一顆也沒有砍倒,林外沒有人,海邊也沒有受傷的人和五百守護後方的天師神兵。

這事實在是詭異,以至於沒有任何人能發出聲音。要說眼前不是魔靈島吧,可是真真實實擺在眼前,除了怪樹沒有被砍倒外,絕對就是魔靈島;可是要說是魔靈島吧,被砍倒的樹怎麽又完好如初了,還有兩千多人到哪裏去了?

周全有一種想要發狂的感覺,他又降了下來,落在圓柱台上,眼前如有萬點炫光,並且有些暈眩,很快便腳落到實處,眼前是被砍了一大片的死林,一千多人都在瞪著大眼望著他,海邊受傷的人也在,護衛的五百天師神兵也在,沒有任何異樣的地方。

周全呆住了,這是做夢?穿越?還是時空穿梭?

他不能肯定,但是他的心已經無法抑製地狂跳,險些便要不顧身份地大呼大叫起來。盡管他還沒有想通,但他卻知道自己找到線索了,這個肯定與他突然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有關,也與仙門不通有關,也就是與妖道有關,一切的結症都應該在這兒。

這個圓柱台不能叫做傳送門,而是一個時空之門,可以進行時間或空間的穿越;他來到這個世界,不就是一個時間上的穿越嗎?仙門不通,應該是一個空間穿越的問題,所以這三者一定是有聯係的,也許他能夠通過這兒回到自己的世界。

或者說這兒是一道“橋梁”,可以溝通兩個時空,兩邊都是地球上,但年代不同,所以景物是一樣的,隻有他們造成的破壞不一樣。兩個世界的能量不一樣,把出口附近地空間都醜曲了,所以產生了奇怪的死林。那麽那一邊會是什麽年代,不會正好是二十一世紀吧。。。。。。

“教主,教主,你怎麽了?”幾個聲音把周全從激動中喚醒過來,左尋仙、龐易、冉閔等人正站在他身邊。

“啊,沒什麽,正在想些事情。”

“教主,那一邊是什麽樣的情形?”

周全可不敢說什麽穿越、時空之門之類,無法向他們解釋清楚,也怕嚇壞了他們,裝作輕鬆笑道:“那一邊看起來與這兒很象,也沒有發現什麽危險,人馬可以開過去,但不要急,還是一隊一隊慢慢過去,過去之後不要走陸地,不要動樹,直接騰空飛起,不能騰空的人就先不要過去了。

說話間葛玄、司馬文鳳等人也一臉驚詫地回來了,而看到眼前一切正常時,卻更加驚訝,他們想不通是怎麽一回事。

古人隻能用古人的辦法來應付,周全說:“沒什麽好奇怪的,那邊是一個以法力製造出來的幻境,所以東西看起來一樣,隻是缺少了我們和我們做的事。要是裏麵還有一個我們那才叫怪了,哈哈哈!”

在場大多是修道之人,對於幻境還是比較容易理解的,並且傳說中法力通玄的人,確實有創造一個獨立幻境的能力,所以大多鬆了一口氣。但說完這句話後,周全又愣了,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卻又摸不著頭腦,找不到線頭,不會另一個時間中真的還有一個他吧?

時空穿越的問題一時很難想清楚,這本來就是玄之又玄的東西,哪裏有什麽道理和依據可言?想不清楚就先不想了,且先去那一邊探一探再說。

眾人又穿過那個暫且稱之為時空之門的地方,到了暫且稱之為異次元的魔靈島,沒有人敢去亂動那些樹,也沒人敢在林間亂走,都被騰起來,衝上高空去找線索,經過最初的震驚之後,九成以上的人都鎮靜下來了。

異次元空間也是在夜晚,連星空看起來都一模一樣,所以極遠處的東西細節看不清楚,還需要靠近了才能知道另有什麽異樣。眾人從高空中飛離死林區,這才降落下來,然後組隊分頭去四周查看。

既然周全說是幻境,其他人也就見怪不怪了,沒再去深思,而周全心知肚明不是這麽一回事,還在想著許多無法理解的事情。這可不是什麽幻境,而是貨真價實的一個世界,那麽他們到達的到底是公元三五九年八月廿六(今天)之前呢,還是在之後?

如果是今天之後,這兒的樹已經被砍倒了,所以應該是更早的時期,可是如果是今天之前,那麽這兒應該是雲霧迷蒙才對啊,為什麽這兒一點霧氣都沒有?周全想不通,於是帶著幾個高手直奔高峰絕壁,去看看他們毀掉的聚霧符是否還有痕跡在。

不一會就到了目的地,石壁上沒有任何痕跡,既沒有人在上麵畫符,也沒有他們搗毀的痕跡。這下周全更糊塗了,難道他的推測全部錯誤了,根本不是時間穿越?難道世界上真的還有另一個一模一樣的地球?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眼前發生的怪事。

“咦,山頂上好象有一座神殿!”一個飛得最高的人叫了一聲。

眾人飛高一些望過去,果然山頂的樹林裏半掩著一棟石造建築,高大雄偉,看起來象是古老的廟宇,也有可能是陵墓,感覺頗為神秘,之前他們在另一邊的世界裏曾在山頂逗留許久,絕對沒有這棟建築。

“也許元凶首惡就在這裏麵,諸位小心了!”

眾人都緊張起來,緩緩向神殿靠近,隨時準備攻擊。

這時下方的死林邊突然傳來一聲驚雷暴響,一道粗大的紫色雷電如靈蛇般在人群中亂躥,瞬間便擊倒了十幾個高手,緊接著又有一團藍白色的火焰爆開,數十人在火中慘叫,連避火符都擋不住。

天師教眾人都在高度警戒之中,並且作戰經驗豐富,立即發現了攻擊的敵人,數以百計的攻擊向偷襲者轟去。不,其實不能說是偷襲者,因為這人並不是在偷襲,隻是出現得太快,施法速度也快得驚人,與偷襲差不多。

周全等人從高空望下去,雷火紛飛之中看得清清楚楚,那人赫然是被他們困在八門遁甲陣內的妖道,這一瞬間,所有人都身體僵硬,手腳發麻,一口氣幾乎喘不過來了。

妖道是怎麽脫困的?他在這兒出現,那麽八門遁甲城內的人是不是都完了?最最令人畏懼的是,妖道是殺不死的,一旦脫困,無論你修為有多高,手下有多少人馬都隻能等死。這不是一個層次的爭鬥,就象是人在神之前那樣蒼白無力,不需要妖道出手就能令人喪失麵對勇氣。

下麵的人卻大多沒見過妖道,甚至是不知道有妖道這個存在,無知者無畏,都以自己最拿手的攻擊向妖道招呼。千百道攻擊落向妖道身上,卻對他毫無損傷,而他隻要一揚手,無論是水是火還是氣,立即就是一片倒下,不死也去半條命。

這時已經過來的人有好幾百,個個都是高手,不需要號令便開始配合攻擊,有攻有守,組成陣式戰鬥,盡管很多人倒下,卻有更多人衝上去,天上地下四麵八方對妖道發動攻擊。

“跟他拚了!”知秋子長期在妖道的陰影之下,對他畏懼之極,這時絕望之下反而激發了勇氣,駕著劍光“咻”的一聲便射了下去。白雲先生、葛玄、司馬文鳳等人也立即轉向下方撲去。

周全心中的絕望不下於任何人,要知道他為了對抗妖道付出了多少心血?晝夜憂思,心驚肉跳,麵對妖道時如涉刀山,如臨深淵,可是就在接近成功的時候卻全盤皆輸了,妖道居然脫困了,他怎能不喪氣?

但是絕望之下他不是心如死灰,而是心中平靜無比,平靜清澈得象一麵鏡子。勝也好,敗也好,什麽都結束了,再也不必擔憂了;對也罷,錯也罷,任別人說去。總之他盡心了,也盡力了,不能成功那不是他的錯,他麵對的本就不是他可以抗衡的敵人。

在這前所未有的平靜之中,他心中突然冒出了莫名的靈感,然後大腦就以不可思議的快速轉動起來,幾乎所有事情都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一路尋到這兒絕不是沒有因由,他應該距離目的很近了,這個古怪的世界就是他要找的地方,他並沒有失敗,而那棟石殿也有可能是最後的目標。都說毒蛇出沒之處,七步之內定有解藥,同理妖道藏身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有置他於死地的東西。

現在下去參加戰鬥並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妖道是不可能殺死的,下去了也是白白送死,而衝進神殿卻還有一點點希望。

這個想法如疾光閃電而來,再也不可排除,所以周全非但沒有向下衝,反而轉身向石殿飛奔而去,同時大喝一聲:“不要去送死,都跟我來!”

除了知秋子去得快,其他人都硬生生停了下來。周全不是貪生怕死的人,更不是會棄屬下而逃命的人,所以周全絕對不是在逃命。葛玄雖然剛認識周全不久,一雙仙眼早已洞悉了他的為人,其他人都是跟了他許久的元老,更是了解他、信任他,所以都毫不遲疑地回頭,跟著向石殿衝去。

他們離石殿隻有幾百丈遠,呼息之間便已到達。石殿占地約有五六畝,前麵是八根巨大方石柱,高有六丈,頂上各有一尊容貌殊異的石像,神態姿勢和服飾乍一看有些象是廟裏的十八羅漢,但有的頭如巨晰,有的背生雙翅,鳥不象鳥獸不象獸,與十八羅漢又大不相同。

周全掃了一眼,顧不上去細看,繼續向前衝去,石柱之後是一個中間高兩邊低,並且正麵有點向後傾斜的大殿,看起來象個“山”字,中間最高的部份比石柱還要高,給人特別雄偉的感覺。在三棟大殿之後,是一個巨大的半圓球體建築,上麵還有一個寶塔狀的尖頂,整體格局極為古怪,中不中西不西,神廟不象神廟,陵墓不象陵墓。

石殿飽經風雨侵蝕,石色斑駁,裏麵沒有燈火,死一般深寂。

但是周全能感應到裏麵有非常強烈的靈力波動,並且向他們迎了出來,速度之快不下於他們——這一定是一個超級高手。

人影一閃,大殿門前現出一個人來,頭綁黃巾,身穿道袍,臉上卻象是有一團霧看不分明。

周全和隨後而來的人全驚呆了,心中那種絕望能讓人抓狂,又一個吸血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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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魔島死林
四道聚霧符一破,魔靈島如同發生了地震加海嘯,聲勢驚人,但是動靜雖然大卻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一眨眼就平靜下來。因為早有防備,隻有幾個人受到碰撞傷,尚無大礙,最大的損失是衍江駛來的千裏船停在海灣處,象紙糊的一樣被擊碎了。

眾人摸不著頭腦,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破去聚霧符會引起這麽大動靜?看起來這麽猛烈,卻又動兩下就安靜了,倒象是這個海島馱在巨獸身上,巨獸翻了個身。

眾人等了一會兒,並沒有什麽敵人現身。這一次霧氣散得徹底,整個島嶼在斜陽下清清楚楚,從高空望下去一覽無餘,天空中很多人立即發現了兩峰之間的一片樹林有異樣,不等周全下令,便已紛紛向那兒降下。

這片樹林大約有十畝方圓,地勢極低,原先也在陰霧籠罩之中,或許另外還有些玄機,之前從附近經過的人並沒有看出異樣,現在霧氣盡去,便是有什麽幻陣也解除了,這才露出真容來。

這兒地麵盡是枯葉敗葉和腐土,呈現出一種死氣深深的黑色,樹木毫無綠意,所有植物的葉子都是灰白色或深灰色。越是往中間樹上的葉子越少,到了最中央約有兩三畝的區域,樹上連一片樹葉都沒有,樹枝扭曲盤結,色如青鐵。最中央的地方連樹枝都沒有,一根根合抱粗細的樹幹開裂、扭曲、變異,如一隻隻張牙舞爪怪獸,已經沒有一點點樹的形態。

眼前的情景詭異之極,眾人都不敢輕易進入,大多在怪樹林外落下,少數人在高空中觀察。周全敢斷定,如果魔靈島有什麽古怪,一定是在這兒了。其它地方已經不必再找,於是下令人員都往這兒集中,他先帶著數十個高手,全神戒備緩緩步行而入。

這時還不到申時,太陽還在空中斜照著,但是一踏入樹林,太陽便失去了熱力,溫度下降了幾分,光線也暗淡了幾分。

周全一直在留神地麵,按理說這麽陰晦的地方,應當很多毒蛇、蜈蚣、蛤蟆之類,但是周全連一隻螞蟻都沒看到,這裏是一片沒有任何生命的“死林”。

地麵和樹上都沒有陣法禁製的痕跡,這一點周全和葛玄都可以肯定,所以他們雖然緊張,卻也不至於畏懼,其它東西再厲害,也不可能瞬間傷了他們。

放眼都是死亡氣息,一種難以言狀的壓抑感沉在心頭,謝雨卓和司馬文鳳緊跟在周全左右,麵對這樣怪異的地方兩人很緊張,也覺得厭惡。謝雨卓輕聲問:“相公,這裏好象沒有活的東西,這些樹木也死了,為什麽沒有腐爛?

周全以劍尖斬斷一根小枝,樹枝堅硬如鐵,已不似木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這裏的氣息要比魔族的妖霧裏麵還可怕。”

司馬文鳳在周全身邊輕聲說:“世間有一些奇毒,至人死地而不腐,屍體會僵硬如鐵,倒是有些象眼前的死樹。”

“可是這是樹不是人啊。。。。。。”以他們的修為早已百毒不侵,倒不怎麽把毒放在心上。周全向四周看著,聲音似從夢中發出,“不,這些樹沒有死,它們是以另一種生命在成長,它們還是活的。”

二女都覺得背上發冷,知秋子在後麵接口問道:“何以見得?”

“這裏的樹沒有一棵是正常的樣子,應當是‘死’後才變化的,能變化就說明它們還沒死。”

說話之間他們已經飄進了樹林數十丈,由於死樹之間不是太密,後麵的人可以清看看到他們,並且這些樹也沒有任何規律可言,不象陣法,所以便跟了進來,大約有三四百人,都是天師教或盟友中的高手,林子外已經有不少天師神兵趕到,在林外戒備,並且沿著死林進行包圍。

這時有一個數十人的巡哨小隊從上方飛過,大約是為了看得更仔細一些,他們飛得比較低,隻在死林上方三五丈處掠過。周全覺得有些不妥,正要叫他們飛高一些,這些人突然驚叫一聲,手舞足蹈著從空中摔了下來,就象他們突然什麽都看不到了。

就在這時,周全等人突然眼前一黑,什麽都看不到了,緊接著四周風聲呼嘯,似有千百支鋼矛向他們刺到,又象是千萬箭矢從四麵八方射來。

周全大吃一驚,難道這兒是一個陣法,這些樹都會攻擊人?突然看不到東西並且受到攻擊的情況下,幾乎所有人都會條件反射地以武器揮擋。周全也拔出了寶劍,但他立即想到謝雨卓和司馬文鳳就緊跟在自己身邊,在這種情況下亂揮劍將會傷到他們,因此臨時硬生生變了方向,舞劍如輪護住頭頂衝天飛起,他身上有魔靈甲,就算真有一萬隻箭加一千支矛捅過來也未必能傷得了他。

身在空中他還是睜目如瞎,但是他的靈覺並沒有受到影響,他可以聽到有不少人也象他一樣衝天飛起,但是有更多人發出了臨死前的慘叫聲。

周全急出一身冷汗來,一直小心翼翼,還是在陰溝裏翻船了,這一下自相慘殺,也不知要損失多少人。他大喝一聲:“都住手,向上衝!”

有更多人在狂叫:“住手!住手!都是自己人!”“散開,散開啊!”

但是喊聲沒有用,這時實在是太亂了,四麵攻擊過來的那種感覺太真切了,沒有幾個人能忍得住麵臨無數“攻擊”而不作出反應。一切來得太快了——這些身手高絕的人殺自己人也是同樣的快,慘叫之聲還是響成一片。

周全也沒有辦法,但他知道必須立即脫離這片黑暗,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既然上麵是安全的,就隻能向上飛了,他運起全力,以最快速的速度向上衝去。這一衝,感覺上升了足有百丈他才重現光明,奇怪的是他並沒有飛百十丈的高空,隻在樹林上方五六丈處。

低頭望去,死林內的情景清清楚楚,即沒有霧也沒有黑氣,但是所有進來的人都象是瞎子一樣揮動兵器亂砍,或是施出大麵積的法術。明明火光衝天,卻沒有一個人能看得到,有的人往火裏衝,有的人往怪樹的尖刺上撞,有的與同伴殊死一搏,同歸於盡。。。。。。

進入樹林的有三百多人,無一不是高手,但是象周全一樣跳起來的不到五十人,跳起來之後許多人沒有一衝百丈的能力,一部份停在空中不知所措,一部份又落了下去,與自己人鬥了起來。

周全無法理解為什麽會這樣,也許死林還是一個陣法,禁製不是布置在地下而是布在樹頂上,所以他們看不出來,也沒有觸動,卻被低飛的巡哨給觸動了;也許這兒是他還不能理解的古怪空間,否則不可能明明衝天上百丈高,實際上才上升幾丈。

慘酷的搏殺也隻是數息時間,然後就平息下來,林內除了少數還沒有斷氣的人在慘嚎,隻有幾個人盤腳坐在地上,身上鮮血淋漓,也不知受了多少創傷。更為恐怖的是大多數死的人都是串在怪樹的尖銳枝杆上,難以理解是自己撞上去的,還是這些樹其實會動,把人刺穿挑起來。

三百多人進去,衝上高空的隻有十幾人,有葛玄、白雲先生、知秋子、容天鬆、謝雨卓、司馬文鳳、若水等;停在樹林上方不敢動的有三四十人,林內盤腿而坐原來是竹林七俠和道進。

周全眼都紅了,大吼一聲:“砍樹,殺開一條路進去救人!”吼完飛身到了林外,使開五行混元如意劍如一頭瘋虎般砍了進去。這些怪樹雖然堅硬,卻擋不住他的寶劍,摧枯拉枯似地放倒一大片。

外麵的人看著裏麵的人自相殘殺,被嚇得目瞪口呆,這下才反應過來,跟著周全砍樹,將前進道路擴大。不論這片樹林內是陣法還是幻境,砍倒一大片進去都是最快最直接的辦法。

眾人一齊努力,轉眼之間就砍出一條大道來,受傷未死的人立即抬走救治,被困的人附近的樹一被砍倒也就脫離了黑暗,望著眼前的慘況麵無人色。

竹林七俠與道進都受了極重的傷,身上盡是刀劍之傷和火燒雷劈痕跡,但是還能勉強站起來。他們的心性修養遠勝於他們的武藝功法,麵臨生死關頭能夠不為所動,坐在地上絕不動手,所以進來的這些人中他們是實力相對較弱的,反而保住了一條命——從這兒也暴露出了天師教高手的不足之處,功力和戰鬥能力可以速成,修養卻是不能速成的。

另外還有二三十人剩一口氣,大約還能救得過來。隻是刹那間的錯誤,死了兩百多個高手,連羅仲明、朱天良、雨森龍都死在這兒,簡直是前所未有的慘重損失。

周全抱著嵇鬆都快要哭起來了:“大哥,是我害了你們,我對不起所有死去的人啊。”

嵇鬆慘然一笑,“不,這不是你的錯,你已經很小心了。。。。。。是我們沒有得到你的命令就走進去,是我們的錯。”

王介在一邊道:“將軍難免陣上亡,我們是為正義而戰,為天下平安而戰,便是死又有何惜哉。”

幾個受了重傷的人也掙紮著說:“對,我們死不足惜,錯的也是我們,教主不可自責,不可自責啊。。。。。。”

周全兩眼通紅,把嵇鬆交給身邊的人,咬牙切齒說道:“給我全部集合,砍一條路直達中部,我倒要看看裏麵還有什麽古怪!”

一雙柔軟的玉手握住了他的手,旁邊傳來司馬文鳳的低沉的聲音:“前途凶險,現在不可亂了分寸。”

周全悚然一驚,強行壓下心頭的怒火,遊目四顧,所有人都在望著他,那都是信任、尊重和希翼的眼神,沒有一個人怨恨和不滿。作為一個統率,他雖然有責任,但他並沒有做錯什麽,在這詭異的、未知的地方,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意外,又怎是他能預防得了的?他一向身先士卒,衝鋒在前,他是最受崇敬的統帥。

他覺得胸口有一腔熱血在澎湃不息,他不能辜負了這些人,他不但要完成任務,還要盡可能地把每一個人帶回去。他冷靜下來,命令五百天師神兵把受傷的人送到海邊去休息,等候來接應的船隻,並且在海邊到這兒建立一條暢通的聯絡線,可以隨時接應,隨時接送傷員,其餘人全部集中,砍樹前進,穩步前進!

眾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向前推進,怪樹被砍倒並拉遠,清出一條四丈寬的通道來,此後再也沒有出現異常,順利地到達了死林的中央地帶。

這兒並沒有什麽特別古怪的東西,除了怪樹外甚至連一塊大一點的石頭都沒有,眾人不由糊塗了,難道這片死林之中並沒有藏著什麽古怪?這是不太可能的,這片死林絕對不是自然形成的,那麽目的何在?弄出這片死林的人何在?

不在林中,那會不會在地下呢,羅仲明已經死了,無法直接看穿地下,周全令眾人原地警戒,不許亂跑,他放出遁地神舟,帶上葛玄、知秋子、謝雨卓、司馬文鳳,駕遁地神舟向地下鑽去。

沒有羅仲明無法看到遠處,坐在遁地神舟內隻能看到前麵一點點空間,他們斜向下穿行,深約有三十丈,並沒有發現明顯的洞穴之類,除了黑土就是岩石。然後折而向上,在附近穿梭了幾個來回,還是一無所獲,幾乎可以肯定附近的地表下沒有藏著什麽。

這時天已經全黑,天氣晴朗,夜空中繁星密布,向上看空無一物,地下也找不出異狀,難道他們的估計是錯誤的,這裏並沒有藏著什麽玄機,白白折損了許多高手?他們來魔靈島找線索,似乎走錯方向了。

周全叫來龐易、左尋仙、葛玄、白雲先生、知秋子等人商議,卻都沒有頭緒,龐易雖然對陣法頗有研究,卻完全看不出這兒有陣法的跡象。

周全就是不信這個邪,來回踱了幾趟,心中一動,下令眾人繼續砍樹,在中央清出更大空間。雖然看不出這兒有什麽陣法,但之前的事實證明這兒有陣法的效果,那麽就假定這片死林是一個沒有任何人認得的奇陣,砍倒更多的樹,把它完全破開,也許會出現什麽。其他人也沒有好主意,隻能用這個笨辦法試一試。

周全已經下了狠心,不達目的絕不罷休,不把這片死林砍光燒光,他絕不死心!

這次來的人有二千八百多人,扣除傷亡和守衛人員外,還有差不多兩千人投入行動,並且個個都是高手,一個頂百個。人多力量大,砍的砍,拖的拖,燒的燒,中間的往外砍,外麵的人也在往中間砍,到了半夜時分,死林已經被毀去了三分之一。

這時在中央的地方突然有些騷動起來,原來那兒出現了一個巨石平台,原先那兒什麽都沒有的。

周全聞報,急忙趕了過來,各隊主要負責人了都過來觀看。這是一塊直徑約有三丈、高約有八尺的圓柱,石色青白,與這海島上的石材截然不同,並且非常規整和光滑,絕對不可能是天然生成的。

“這會是什麽東西,是陣眼所在或是控製台嗎?”周全問,卻也不知是在問誰。

葛玄、龐易、白雲先生等人都搖頭,白雲先生說:“我們還是看不出這兒與陣法有關,也許該去請左道兄來看看。”

“不行,八門遁甲陣必須要有他鎮著,這兒不是陣法也就罷了,就算是個奇陣,現在也被我們破了,也許玄機就在這塊石頭上。”

他們都不敢輕易去碰這個圓石台,遠遠看了一圈,卻沒看出有什麽古怪,周全對準石台上方打出一股真氣,就象是落在空處一樣,沒有發生任何事。謝雨卓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石丟了過去,眾人清清楚楚看到碎石飛過去,但是還沒有落到圓台上就憑空消失了。

以他們的眼神,就是蚊子飛過去也能看出是公是母,怎麽可能看不清碎石飛到哪兒去了?驚咦之聲四起,果然這個石台有古怪!

周全突然笑起來:“沒什麽奇怪的,這是一個類似於傳送門的東西,我敢肯定走上去之後,會在另一個地方出現,而那個地方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

“傳送門?”眾人更是驚訝,連葛玄都沒有聽說過這東西。

“據我所知,在遠古之時世間有大量傳送門,其原理與縮地成寸符是相似的,可以從一個地點直達千萬裏之外的另一個地點,長期衡定可通,連不會法術的人也可以通過。這個平台雖然沒有刻著符籙,十有八九也是傳送門或類似於傳送門的東西。你們先在這兒等著,我過去看看。”

白雲先生連忙一把拉住他:“萬萬不可,你身為統率豈可輕身赴險,另派一人去便可。”

“我去!”聲音如悶雷,一個高大如鐵塔的人手持青龍匽月刀而出,卻是猛將白龍。他大步向前,彎腰一禮,他聲音和表情中的堅定,不容別人與他爭。

周全點點頭:“小心行事,不管見到什麽都立即回來。。。。。。保重!”

周全沒有再說下去,如果回不來,那還有什麽好說?白龍也不多說,大踏步走了過去,果然,一躍上圓台整個人就突勿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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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遠赴海島
這一次出海可不比從長安到山陰,魔靈島所在位置知道的人極少,不一定能準確降落,海上容易迷失方向,稍偏一點角度就不知落到哪兒去了。況且海上常有大風巨浪,天氣變幻莫測,大意不得。

為了穩妥之計,寧可舍棄一點時間,所有出發人員進行整編,飛得快的組在一起,飛得慢的組在一起,各有領隊之人帶著分批趕過去。

其實真正知道魔靈島確切位置的隻有若水,並且他還有一張詳細的海圖,否則憑周全隻去過一次,茫茫大海中要找到可不容易。那一次去與周全同去的有司馬文鳳、白龍、衍江、徵皚、周衝、賀寶、道進等人,主要是靠周衝的指引才能找到,而現在周衝、徵皚、賀寶都死了,曾經一起去魔靈島的那批老部下已經沒有剩下幾個。

周全這時想起來不免有些傷感,心中不由突然一跳,象他這樣修為的人,在世人眼中已經是“仙人”,一般少有情緒變化。凡那種沒來由的,突然湧上心頭的悸動,稱為“心血來潮”,是一種天人感應,一般會預兆著什麽。他有些忐忑不安,為什麽會突然想起已死之人,並且感到悲傷呢,難道這一次魔靈島之行將將會有大量人死亡麽?

他越想越是不安,便是要與魔族決戰之前也沒有這麽不安過,也許是因為這一次行動,完人不知道會遇上什麽,完全無法估量,而魔族雖然強大,他還是可以估量的,所以當時他並不心慌,現在卻沒底了。他想了想,趁著眾人還在編隊沒有起程,偷偷把公孫薇拉到一邊:“你算一卦,看這一次出行吉凶如何。”

公孫薇乃是七竅靈瓏心之人,與他做了這麽久夫妻,對他最是了解不過,隻一對視便從他眼中看到了不安。她也沒多說話,手在袖內搖晃了幾下,摸索著沉思起來。她使用的是諸葛武侯的袖內神課,也稱馬前課,測算速度極快,在袖內起課誰也看不出玄機——其實就是拿出來周全也看不懂什麽意思,不過是幾個銅錢的正反麵罷了。

公孫薇稍遲疑了一下說:“這一次出行有凶險,但也能找到轉機,我們多加小心就是了。”

周全同樣也很了解她,雖然她很鎮定,還是看出了她的不安,隻怕不是“有凶險”這麽簡單。但就是九十一生的危險也是必須去的,因為他們已經沒有其它路可以走了,況且預感、算卦也隻能作為參考,不能作準。

“你安心在這兒等著,我們會小心行事,很快就能回來,解決這個難題,以後我們再也不必提心吊膽過日子了。”

“我跟你一道去。”

“不,你該在這兒守著,這兒的事同樣重要,我們的孩兒也要你看著。”

公孫薇有些淒然地搖了搖頭,“他傷得很重,但我卻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救他,沒有一個人知道該如何救他。天幸他的傷勢也沒有惡化,也許會有轉機,我在這兒也起不了什麽作用,還是與你一起去吧。”

她越要一起去,周全越覺得事情不妙,最後堅決地拒絕了她,她受的傷害已經夠多的了,不能再讓她去涉險。天師教中現在並不缺泛好手,不在乎多她一個。

公孫薇極為不安,卻又不能與周全爭,隻好暗中一再交等司馬文鳳和謝雨卓,要她們寸步不離地跟著周全,關照著他的安危。

因為了有顧慮,周全又改變行軍計劃,尋找離魔靈島最近的一個島嶼作為集結點,等所有人都到了再一起去魔靈島,另外又分出一隊不會飛行的人,駕乘快船走海路去接應。既便是天師教速度最快的千裏船,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也要七八天才能到,似乎沒有什麽意義,但是他還是安排了,有備無患嘛。

這一次出動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步步為營,寧可慢一些,麻煩一些,繞些彎路也無所謂。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兩千八百七十九人同時起程,分成五隊向海外飛去,一時之間滿天空都是祥雲瑞氣,七彩劍光寶光,還有不少可以載人飛行的仙禽巨鳥,場麵狀觀之極。附近早起的人們不由目瞪口呆,何曾見過如些多仙人同時在天上飛的,這是去參加王母娘娘的蟠桃會還是天師教進行閱兵表演?

帶著許多人飛行慢,並且費神費力,直到快接近中午第一個飛行團才到達了目的地。這個小島不大,隻有一些礁石小山,大半是沙灘和椰林,風影秀麗,島上連猛獸都沒有,實在是最理想的休養補給基地。從這兒去魔靈島已經不到百裏,如果不是魔靈島常年有陰霧籠罩,大約以肉眼就能看到了。

第二隊、第三隊很快也到達,眾人在島上休息恢複精力,周全和若水、司馬文鳳、謝雨卓、葛玄、知秋子、道進、白龍、牛夢等人先飛往魔靈島探查情況。除了葛玄和知秋子外,其他人都是舊地重遊,更容易看出有什麽不同尋常之處。

想當初周全來魔靈島時,還隻是清江造船場的場主,有名無實的五鬥米教教主,為了一個海盜的寶藏而來;而這一次卻是中原皇帝、天下第一大教的教主,率領修真界的精英為化解天下最大的危難而來,不到十年時間,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但魔靈島還是象上次一樣,幾乎看不出一點兒變化,島上有兩座高峰相對峙著,中間是極深的峽穀,壁立千仞,如刀削斧劈,倒象是一座高峰被開天巨斧從中劈開,然後再各往後通了一些。兩座高峰上半部都籠罩在霧氣中,難窺廬山真麵目,整個海島都有一層極淡的霧氣存在,陰天的時候更是若隱若現,所以才有了會漂移、會隱形等傳說,魔靈島之名也由此而來。

這時是正午時分,豔陽高照,但是周全一踏上魔靈島,就有了那種陰陰的感覺,海島周圍也與以前一樣,風大浪高,漩渦暗流無數,令船隻難以靠近。他可以肯定,這島上有異常的能量,特殊感應、陰霧、海浪都是這種能量造成的。

同行的幾乎都是高手,葛玄與知秋子更是宗師級的高手,但他們也說不出這是一種什麽樣能量,從哪兒發出來。可以肯定的是這種能量對邪功魔法有助長作用,以前周全與孫泰在這兒戰鬥時就已經感應到了這一點。

他們落在海灘邊不久,就有幾個人從樹林裏鑽了出來,見了周全倒頭就拜,原來是衍江帶來的人。據他們報告,有三支小隊共四十五人在島上搜索,衍江親自帶了三十人在水下搜索,其餘人則在船上和岸邊警戒。

守衛發出了訊息,不久衍江就帶著他的小隊從海裏鑽了出來,一上岸見到見周全和這麽多重量級人物駕到,吃驚不小,急忙過來拜見。

周全問:“你們到這兒也有五六天了吧,有沒發現什麽?”

“回教主,我們路上趕得快,已經到達七天了,陸地上找了幾天沒有什麽收獲,所以屬下就帶了一些人到水下去看看,迄今為止還沒見到一個活人。”

“你們是怎麽個搜法的,隻是走馬觀花從空中掠過,還是在地麵逐漸深入?”

衍江臉有為難之色,“進入山區密林後,地上極難行走,又有大量奇獸、巨獸,地域廣闊,無法每個地方都走過;山上雲霧常年不散,難以視遠,山峰奇險,我們人少無法細搜,隻能先粗粗而過,確認沒有大量人馬存在。。。。。。”

周全微皺了皺眉頭,這樣搜起不了什麽作用,海島範圍大,山高穀險,幾十個人進去象是撒了幾粒沙子,就算裏麵有上百人潛伏著也未必能找得出來。不過沒有大量人馬公然活動倒是可以肯定。

若水說:“這也不能怪他們,以我的修為,上次在這兒找了半個月,也沒能細搜每一處山穀和洞穴。”

“那麽水下有何收獲?”

“回教主,整個島嶼在水下是由三座山峰組成,有大量海洞和深海溝,屬下還沒能一一細探,但據附近的水獸和魚類所說,半個月內附近都沒有看到人類出現過。”

“你能聽懂水族的語言?”若心、葛玄、知秋子等人聽了大為驚奇,再次打量起眼前這個年輕人來,皮膚有些發青,身上帶著一股怪異的魚腥味,眼瞳也是異於常人。

衍江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從小在海裏長大,與海獸為伴,能明白它們的喜怒,一些簡單的意思也能明白。”

司馬文鳳對若水說:“這位是本教的奇人之一,不僅能懂魚類語言,還能驅動萬千魚類為己用,可不能小覷了他。”

眾人刮目相看,感歎了一翻,衍江連稱不敢,其實他隻是能懂海豹、海獅、海龜以及一些魚類的簡單“語言”,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厲害。知秋子自己在水底下躲藏過,本來也覺得水下大有可疑,既然衍江能聽懂魚類的語言,說沒有那就是沒有了,不必在水下多費力氣。

先遣隊在島上七八天了都沒有遇上危險,那就說明魔靈島外圍是沒有危險的,周全下令小島上的人轉移過來,在這邊立下營盤。

看魔靈島的樣子不象有大量人馬駐紮在這兒,也不太可能還有大批的邪教高手了。難道周全的擔憂和小心謹慎是多餘的,這兒跟本沒有敵人?或許隻是因為這兒很壓抑,他上次又在這兒感受到了莫名的恐懼,所以心有成見,未來先怯?周全不能肯定,但是還是小心的好,致命的打擊,往往都在即將成功之時來臨。

至少目前他們穩步前進的方針是正確的,雖然慢一點,所有人都到達了,並沒有走失什麽人,在茫茫大海中全部人都能到達,這已經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稍作休息之後,天師神兵開始從海島四周從外到內進行拉網式排查,高手們也組成數十個小隊,對兩座高峰和絕穀進行探索。以周全和幾個首領的判斷,如果這兒有什麽古怪,十有八九是在山峰的雲霧之內,或是深穀之中。當然水下也不能絕對排除,如果隻是少數頂級高手在水下,魚類也不能發現什麽,所以衍江和牛夢還是帶了少數水性好的人,召了一些海豚、海豹當助手,專門探查深溝、深洞和漩渦下麵。

荒無人煙陰氣森森的海島,一下便熱鬧起來,四處是飛縱的劍光人影,大量海鳥、蛇、獸被驚起。

進入海島外圍後,可能是長久以來沒有人類踏足,陰氣又極重,放眼盡是參天古木,藤蘿糾纏,其間巨蛇奇獸無數,有的碩大到令人難以致信的地步。

好在今日來的都是高手,曾死在他們手上的上古魔獸不計其數,這時便是遇到一些老得成了妖的巨獸也不放在眼裏,見一個殺一個,來一群殺一群,可不能容它們侍伏一旁傷了人。

周全親率一隊高手上了南邊的高峰,雲霧之內大約還有七八百丈高,山勢奇險,絕壁如削,其間不泛深幽古洞。不過聚集在這兒的雲霧倒沒什麽古怪,隻是自然界的霧氣和陰鬱戾氣,受到某種力量的影響才常年聚在這兒。

山峰雖險,卻擋不住這一群高手,很快便到了山頂之上。周全站在山頂,使出呼風喚雨的神通,招來一陣颶風龍卷,將山峰上的大半霧氣掃去,終於露出了它的真麵目。北麵的高峰如屏風般突起,四麵皆是絕壁,頂上草木蔥鬱;南麵的高峰斷切麵與北麵相同,但後麵則是延綿數十裏的山脈,整個島嶼看起來象是一塊大砧板,這兩座山峰象是被一塊火腿被切下了一片。

眾人立即騰雲或是駕劍、騎鳥在峰戀絕壁之間上下搜索,尋找是否有可以藏人的古洞。

周全也踏著一團白雲在絕壁前慢慢飛過,展開天視地聽的神通搜索,方圓十幾裏內的一聲一息都難逃他耳目,就象是一個立體的縮微地圖在他腦海中顯示出來。他的眼光掃過絕壁之時,突然被石壁上一團有點與眾不同的顏色吸引了。

平整的石壁上有些東西象是苔痕,也象是雨水衝刷形成,顏色比其它地方要深一些,引起周全注意的是這些圖案竟然有些象是道符。他對符法研究之深,當世沒有幾個能相提並論,對符文自然是特別敏感的,所以其他人從那邊飛過都沒有起疑,他卻被吸引了。如果眼前這個圖案是符文,大得就叫人驚訝了,它高有十來丈,寬有五六丈,從來沒人把符文畫得這般大。

疑心一起,越看越象是道符,周全飛近一點看,上麵確實有些苔蘚,但台蘚下岩石的顏色也與旁邊有異,如果沒有把雲霧吹散並且靠近是看不出來的。

他放出一道小法術,形成一道水浪衝擊在石壁上,再一拂袖,勁氣如刀,把石壁清洗得幹幹淨淨。果然,石壁上是一道完整的道符,用一種比岩石顏色略深的東西塗成。他沒見過這道符法,不過按他的推測,應該是一種聚集風雲的符法,很有可能這兒的陰霧就是這符在作怪。

周全揚聲叫道:“幾位前輩過來看看。”

葛玄、知秋子等人立即飛了過來,若水和謝雨卓、司馬文鳳等人也跟著飛到,看到石壁上的巨符,都不由驚咦了一聲。

若水說:“我這雙眼睛與瞎子還有何異?在此處來來回回也不知幾次了,就是沒能看出石壁上有符文。”

周全問:“葛前輩,以你看來這道符是起什麽作用的?”

葛玄撫須道:“老道如果沒有老眼昏花的話,應當是聚氣符或是聚靈符。”

“我也是這個想法,島上的陰霧可能就是這道符在作怪,而且應該還有三道相似的符文。島上果然有高人潛藏,十有八九就是我們要找的人,不論他設這個霧陣的目的如何,我們都要破了它。”

眾人精神大震,教主就是教主,一出馬就找到了線索

隻這一會功夫,被吹散的霧氣已經向兩座高峰聚來,陽光沒了熱力,天色立見陰晦。

“我們立即風分頭尋找,同時通知北峰的人也尋找石壁上的符紋。”

“是!”左尋仙親自跑過去傳令並指揮,這邊也四散分開在絕壁上下尋找。

果然,不到一柱香時間,又找到了三道巨符,圖案微有不同,但明顯是一個風格,是一套聚靈聚霧符法。

周全下令:“各隊人馬暫停搜索,原地集中以防止意外,聽我號令,一舉把四道符給破了!”

天師神兵軍紀嚴明,令到即行,各小隊很快就停了下來,集中進入防守狀態。這邊懸崖上周全一處,葛玄一處、知秋子一處、若水一處,同時向石壁上發起了攻擊。

這本是一荒無人煙的海島,根本沒有人會來,就算有人落在山頂,也難以看到隱在石壁上的符紋,所以這些符紋沒有設任何禁製,就是普普通通的石壁,劍光或法術轟擊在上麵,連符帶石壁塌下一片,再也沒有半點痕跡。

剛聚攏過來的雲霧象是野馬脫了韁,立即被強勁的海風帶走了。

與此同時,整個海島劇烈地搖晃了幾下,象是發生了地震,海島周邊巨浪衝天而起,足有數十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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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蕩平魔族
周全還是賭對了,在他狂斬幾百刀劍之後,巨大屍妖劇烈震顫,接著四散崩裂垮成了一堆真正的屍山。

失去了魔氣支持的普通血肉自然壓不住周全,一道劍光絞碎血肉,帶著他衝天飛起。他在空中一轉折,直接向著深坑投下,離散的魔氣也向巨坑入吸去,但速度卻不如他快。

很快便到了琉璃塔的頂尖處,此時琉璃塔周圍魔氣稀薄,顯然都集中到上麵凝結成屍怪和支援魔獸攻擊了。周全毫不遲疑,潛運七星靈炁之力,一刀橫斬,護塔藍光無法擋住七星靈炁與北極玄冰刀之力,“喀刺”一聲,一根合抱粗細的尖刺應聲而斷,再接著兩刀,三根“天線”似的尖刺全部斬斷。

整個妖霧籠罩的範圍內都劇烈震動了一下,所有屍妖和魔獸都發出了驚懼的吼聲,接著罩著妖霧的光罩如水紋般晃動了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四麵圍攻的天師教聯軍歡呼雷動,向魔獸發起了全麵衝擊。

周全雙手握刀,運集全力,一刀斬了下去。這一刀之力足可劈開一座山峰,沒有任何取巧,全是以硬碰硬,這一刀必須成功,如果不能劈開,反震之力將會使他傷上加傷,受到嚴重傷害。

一聲如同玄冰崩裂似的脆響,聲傳數十裏,琉璃塔自上而下裂開一條長有十幾米的裂縫,緊接著碎裂之聲如暴豆,從刀口裂縫處產生無數龜裂紋,向四麵八方延伸。隻一轉眼,整個塔身全部是裂紋,如同受到劇裂撞擊的剛化玻璃,大量氣體自裂紋中噴湧而出,散在空氣中。

周全停身空中,從被劈開的裂縫往裏看,裏麵似乎有大量的管道四通八達,更有許多奇形怪狀的東西,看起來竟然有點像是動物的內髒器官。其中也有平整規格的東西,象是坐椅、平台之類,總之一點都不象是個塔。裏麵的所有東西也在崩裂,密集的聲響已經連成一片,象是某種怪獸在尖叫。

周全還未及多看,氣體噴射散逸已經結束,“嘩”的一聲,整個琉璃塔如同碎晶組成的工藝品塌散下來,撒成遍地冰晶玉屑。地坑之中開始陷入黑暗,千妖哀嚎,萬魔齊嘯,地麵如狂奔的野獸般顫抖,四周的石壁開裂、搖晃,開始向下倒塌。

就這麽結束了?周全覺得有些意外,感覺似乎太容易了點,曾經無法戰勝的存在就這麽消融了,可是他卻並沒有感覺到多少喜悅,反而有些空洞和失落。

妖道說的魔晶又在哪兒呢,莫非也碎了?正想到這兒,他便看到了一點幽幽藍光從琉璃碎晶中透射出來,雖然隻是一點微光,但在夜色中卻很明顯,再射在無數碎晶上,反射出千萬點碎光,星星點點,如夢似幻。

周全手一揮,堆成小山似的碎晶象失去了重量似地四散飛起,下方一塊發出寶藍色光芒的梭形寶石飛起。周全吃過魔氣的虧,不敢魯莽用手去接,而是用四年前早已準備好的盒子把它裝入。

乍一眼看去,這隻是一塊色澤較少見的藍色寶石,質地有些似玄冰,表麵上有些不明所以的圖案,可能是某種符文節記,並且不象是刻上去的,而象是天然生成的。這時四周塌陷得更厲害,周全無暇細看,合上盒子,向上飛去。

天空妖霧已經消散大半,可見一彎下弦月,幾年來,大約是第一次有月光照進這兒。

琉璃塔已破,光罩、妖霧消散,整個魔域的力量已經消失,凶悍不可一世的魔獸如虎狼失去了爪牙,凶焰大減,哪裏還能架得住天師教聯軍的四麵絞殺?死在箭矢和法術之下的魔獸數不勝數,大量魔獸無處可退,隻能往中央的巨坑退去,如無處宣泄的洪水突然找到了出口,源源不斷傾泄而入。

這時周全已經飛天衝起,腳下踩著一團白雲浮於空中,發動流星火雨,巨大的火彈呼嘯著從天而降,接連不斷地砸了下去,巨坑中成了火海。巨坑也在同時大麵積塌陷,火與土把屍妖和魔獸一層層埋葬。。。。。。

約有一刻鍾後,地麵之上已經沒有一隻活著的魔獸,魔氣和妖霧也不知散到了何處。巨坑已經被填起了大半,還有不少魔獸在火焰中哀嚎掙紮,天師教眾人四麵圍住轟擊,直到再也沒有一個能動的。最後,周全一聲令下,與屬下數十個高手一齊出手,將附近的幾座小山整個移了過來,把巨坑填滿,就算還有少數未死的,也不可能再爬出來了。

討魔之戰大獲全勝,十幾萬人的歡呼聲驚天動地,“教主萬歲!”“皇上萬歲!”的呼叫聲如雷震滾動,響徹雲霄,震驚百裏。

隻是曾經輝煌一時的千年古都長安,現在連一點渣都找不到了,開始圍攻之時的近三十萬人,現在隻剩下二十萬不到了,其中不泛高手和精英。初步估計,在這三天之內玄國死亡人數超過了二十二萬,傷者不計其數,損失不可謂不大。

周全沒有時間搞慶祝儀式,也沒有時間為死者哀悼,匆匆說了幾句勉勵和嘉獎的話,便下令各路諸候人馬在附近稍作休整之後就回到自己屬地去;後麵趕到的沒有參與這次大戰的諸侯,各派出總數的三分之一軍隊駐紮在這兒,維持秩序和重建;大內禁軍全部回到洛陽,守護皇宮和帝都,回到原有崗位;麒麟軍留下一半人馬在附近幫助流散的百姓重建家園,一半回到洛陽去。

重點是,天師教中所有達到金丹級的高手也全部飛往八門遁甲城外集中,諸侯之中除了必須的指揮官外,高手也是立即趕往八門遁甲城。

在這一戰中作為主力的“天師神兵”損傷慘重,一萬人隻剩下了五千多,但是除了重傷者外,其餘集結待命,由眾多高手分批“空運”往八門遁甲城。因為現在八門遁甲城僅有的四千戰鬥力已經全部投入陣中,外圍防守能力薄弱,萬一出現強大的敵人將後果將會很嚴重,此時八門遁甲陣絕以不能出任何狀況。

這絕不是無敵放矢,誰知道妖道不有沒有其它的棋子、其它的屬下?至少還有立場不明的竺法曠,鬼才知道他會不會出來搗亂,周全不得不做萬全的準備。

僅管周全沒有解釋為什麽,但幾乎所有將領都明白了事關重大,在八門遁甲城一定有什麽大事發生了,否則教主不會把所有高手都調過去。可是魔族已滅,哪裏還有需要出動手所有高手的事?

各將領得令而去,道安、道進、若水、吳猛、淩雲等盟友卻聯袂而來,道賀幾句,立即便轉入了正題,吳猛問:“敢問教主,貴教山陰總壇是否有變故?若有需要我等之處盡可直言無妨。”

周全說:“諸位都不是外人,我也不必隱瞞。確實發生了點事,本來這次行動已令諸位受到不少損失,不敢再勞煩各位,但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人多力量大,多一個人便多一個點子,多一份力量,還是希望諸位能走一趟。”

道安問:“莫非是有關那人的事?”

眼前這些人中有不少已經知道妖道的事,道安和道進甚至是最早發起尋找妖道的人,所以周全也不想再瞞著他們。“確實是這件事,罪魁禍首已經被我們用陣法困住,隻是還殺不了他,正想請各位高僧一起去想想辦法。”

眾人生是微一愣,接著知情的人都雙眼放光,露出舒心的笑容來。道安、道進合什低首,“阿彌陀佛,周教主果然是上天派來化解這場災劫之人,魔頭必然授首無疑,此舉功德無量,可與日月齊輝。”

“哈哈,大師不要太抬舉我了,我們還是先到山陰再說吧,或許還需要各位高僧大力相助。能自行飛行的人立即起程,在八門遁甲城外集合;能載人騰飛的盡量多帶人,實在帶不上的就從陸地最快速度趕去吧。”

能稱得上修行高手的一般都能騰雲、駕劍、駕寶,或是使用縮地成寸、須彌世界等法術神通,隻有少數精通武藝卻不修道的人不會,如竹林七俠、冉閔等。不過象周全、嶽九真、孫靈產這樣的頂級高手,都可帶幾百人甚至上千人飛行,龐易、左尋仙之類,現在也能搭著幾十人,便是這幾年間新冒出來的高手,也能載上三五個同行。

周全從竺僧朗手中奪到的舍利珠因是佛門之物,後來送給了道安,憑了這顆舍利珠,道安修行大有進展,已經可以較好地控製身具的神通。佛門須彌世界,其效果與縮地成寸相類似,一步邁出便是千百裏,也能帶著許多人趕路。

彩光亂跳,疾光流逝,近千個武藝、道法高手和兩千天師神兵接連消失,不到一刻鍾連最慢的也就全部到達了八門遁甲城外。

城內表麵看起來風平浪靜,妖道還被困在陣中,並沒有出現什麽意外,周全終於長鬆了一口氣。

八門遁甲城內困住了世間第一大魔頭,比妖霧內的魔頭還要可怕得多的消息很快就傳了開來,不過已經困住了,又有教主和眾多仙人在主持,倒是沒有人恐慌,反而是興奮和期待。外麵的人沒有入城,而是分列城池四周,嚴防死守,就是一隻鳥也不許飛進去。

魔晶是帶回來了,可是該怎麽用卻沒有頭緒。幾個仙人同時施法形成一個防護結界,如臨大敵,周全打開盒子放出魔晶。這時魔晶已經失去了藍光,隻是一塊有著奇怪圖案,並且材質罕見的水晶或寶石,感覺不到它蘊含有強大能量。

眾人驚疑不定,這麽一塊東西,就是形成魔域強大能量的核心?他們分別以神念、真氣、法術去探察,卻感覺不到它有什麽特別。

“它本身不含魔氣,也沒有邪惡的感覺,也許是它的能量已經釋放完了,也許是它本身隻起一個鑰匙作用,也許它要在特定的環境中才能起作用。。。。。。”周全有些失望,歎了一口氣,“總之它對我們沒有作用了,隻有琉璃塔凝結出來的高純度魔氣才可能對妖道有效果。”

左慈、葛玄、白雲先生等人都黯然無語,在旁邊滿懷希翼的謝雨卓、司馬文鳳、龐易等人也說不出話來,總不能再建一個魔域製造魔氣來對付妖道吧?不要說他們不懂怎麽弄,就是知道也不能做。

公孫薇說:“現在有上百位佛門高僧在這兒,道門更不泛道德之士,也許我們該試試之前的想法,以道德之力來消融他。”

周全望向左慈,以征求他的意見,這樣做的風險隻有他能評估。

左慈說:“如果實在無法可想,也隻能冒險一試了,神念並不受五行術力影響,可以穿過陣法直接施加至他身上。數百人分列於四周同放出手,他便是感應到也不知該往哪個方向出來。。。。。。”

周全突然一個激靈,“等等,妖道身處陣中,現在他能感應到外麵有人嗎?”

“不能。他所見皆是幻境。”

“那麽如果我們以意念攻擊他,就會被他知道外麵有人了,不僅我們的位置會暴露,連我們所知道的陣法變化也會被他知道。”

眾人一時還沒有會意過來,因為他們幾乎都沒有與妖道打過交道,隻有周全多次與妖道接觸過。

“妖道修為深不可測,其讀心術舉世無雙,我們神念入內不一定能傷得了他,還會立即被他探知我們的所知所想,陣法的生門在哪兒他一下就知道了。如果我的推測沒有錯,竺法曠是他教出來的,那麽很有可能竺法曠的迷神法術也是他傳授的,他要比竺法曠更可怕得多,我們神念一旦入內,說不定所有人都被他控製了。”

周圍十幾個人都變了臉色,還好沒有莽撞行動,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妖道的術力雖然被禁法境給壓住了無法施法,但他的精神力還是在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把妖道困住了還是無可奈何,眾人都有些頹廢。

周全問:“左前悲,我們能這樣困住他多久?”

“此陣並不完善,許多地方是以人力、水力、機括之力帶動,此地靈力、地氣也不是很充沛,大約六七日便會消耗掉大半,便是以眼下眾多高手的符法、道法作補充,最多也就堅持十日。十日之後靈力消耗殆盡,便是再多人力也不成了。

眾人的心更是懸了起來,十天時間眨眼就過,況且未必能堅持十天,他們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找到滅掉妖道的方法嗎?

冥思苦想了一會兒,知秋子說:“也許我們要先找到竺法曠,他或許會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東西。”

“可是現在到哪兒去找他呢?”

“魔靈島!”周全突然大叫一聲,“就算他不在魔靈島,我們也要去一趟,這個島上一定有古怪!彌勒教最早是從這個島上開始現身的,魔靈甲的材料是從那兒得到的,那時我還沒有統一五鬥米教,應該還沒有引起妖道的關注,但他卻知道我從那兒得到飛般殘片,並且知道這些殘片的特性和煉製之法,所以必定與他有關;飛花說彌勒教的真正教主是在魔靈島,而妖道又可能是竺法曠的師父,那麽這個‘真正教主’不就是指妖道嗎?不就是說他住在魔靈島嗎?總之我們要去一趟,一定能在那兒找到蛛絲馬跡。”

邱靈柔說:“前日已經接到了衍江傳回來的報告,他們在魔靈島一直沒有發現異常。”

早在十幾天前,周全聽飛花說彌勒教的真正教主在魔靈島,便已經派了衍江帶著一百人化裝成漁民前去探查。

一直沒說話的若水,也就是以前的何簡說:“我清醒之後覺得魔靈島有古怪,也去過一次了,仔細搜查了每一處山峰峽穀,深澗山洞,並沒有找到任何人和可疑的東西。”

周全說:“前輩雖然修為高絕,劍法無雙,但卻不是道門中人,未必能看出高極的障眼法和迷陣。衍江等人修為更底,更難找出來,如果妖道的老巢在那兒,必定是隱秘之極,所以我們要出動大批高手,搜遍島上每一寸地方。”

左慈、葛玄、白雲先生都點頭讚同,布置禁製、障眼術之類與施術者的修為有很大關係,修為比施術者低的人是很難看出內中玄機的。如果是師出一脈,修為低的人也許可以看出,但未必能破得了、進得了。當然,還有些幻術、障眼術是經不起實物碰觸的,所以人海戰術也未必就無效了。

公孫薇說:“眼下城外有眾多高手,可以都帶去搜索,以我看來,飛花是竺法曠故意支使來通知我們這條線索的,他與妖道已經決裂,不會來救妖道。除了他,世間幾乎無人知道妖道的存在,應該也不會有人來救他,所以八門遁甲城是安全的。”

眾人都點頭認可,要是左慈也能去就最好,他是陣法的大宗師,如果是什麽隱形陣、幻霧陣、迷魂陣,他最有可能看出來了。但八門遁甲城必須他守著,不能去了,經過一翻商討,最後決定周全帶著剛過來的人馬,以及葛玄、白雲先生、知秋子等一道出發。

為了增加力量,知秋子使用本門飛劍傳書之法,把兩個大徒弟也召來相助。道安本不是武人,坐鎮八門遁甲城,隻有道進帶了幾十個佛門高手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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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道德之力
葛玄說道德是一種更高存在的能量,周全大為驚異,不由追問了一句:“你是說道德是一種能量?”

葛玄點點頭,“正是!凡人長懷正義之心,便有堂堂正氣生成,令邪物不敢近身,反觀作奸犯科者,則色不正,氣不長,不敢與人麵對,這便是道德之力的影響;正人君子,以助人為樂,不圖回報,每做一善事便覺心爽神宜,精力充沛,這也是道德之力的影響。

世俗凡人尚有如此明顯影響,可見它確實是存在的。再看修行中人,特別是佛門中人更明顯,沒有學任何武藝、法術和功法的和尚,堅持善念,勤修不綴,自然而然有了神通,這便是道德的積累,達到了突破的層次才暴發出力量。否則沒有修習任何功法的人,不呼息吐納任何靈氣的人,為何會突然有了神功異能?這能力從何而來?”

“言之有理!”周全立即讚同,他親眼見過支道林、道安都是沒有學過任何武術和功法的和尚,但都有神奇的能力,支道林也對他說過,神通是經過禪修自然而然獲得的,沒有通過任何學習,越能放得下,修行越有成果,神通也就更多更強,與現在葛玄說的不謀而合。

許遜說:“道門也是如此,練功到一定程度的人,都要多讀道經,多行善事,常存善心,功法才可進步,否則欲速則不達,這便是‘道’的力量,道之為物,玄之又玄,但老子早已用兩個字寫出來了,那便是‘道德’。《道德經》不必再讀,隻記住前麵二字便可。”

周全有些不以為難:“嘿嘿,本教中人就是經書讀得少,丹藥吃得多,練功練得勤,我看進步也不錯。”

幾個老道同時搖頭,葛玄說:“周教主是天降奇人,奇遇連連,不可與正常人相論,但你屬下之人卻還是需要循序漸進。如此以外力強行急進,雖然效果神速,卻已偏離正道,當一個人的潛能激發到了極限後,他不但不能進步,還會走下坡路,甚至是走火入魔。以前要對付魔族和妖道,不得不為,等到危機過去,周教主還需循循善誘,把他們引到正路上來。”

周全沒料到說來說去,反訓到他頭上了。“各位前輩語重心長,我銘記在心,不過好象我們有點偏題了,當務之急我們是要先找到殺死妖道的辦法。”

葛玄說:“以我猜測,那妖道吸的不是功力,而是道德之力,比魔門吸功之法更高明百十倍,才能造成他現今不死之身。所以我們隻能以道德之力來與他以抗。。。。。。”

說到這兒大約是他自己也覺得沒有把握,沒有繼續說下去,邱靈柔問:“葛前輩的意思是要召集大量有道之士,以正念來感化他麽?”

這個想法多少有些可笑,威力驚天動地的陣法,修為絕世的高手都不能傷了妖道分毫,想用和尚和道士念經來感化他?連葛玄都不好意思再說了,這真是病急亂投醫。

公孫薇因為兒子重傷昏迷,卻又無法下手救治,心中煩亂,一直心不在焉,這時突然說:“對妖道有製約作用的隻有兩個地方,一個是北極冰川,一個是魔族琉璃塔。北極冰川下是有磁力會使他無法施法,所以他不肯輕易去;那麽他對魔族琉璃塔無可奈何,會否裏麵有可以克製他的東西?”

周全一拍大腿,“啊呀,一心想著以陣法對付他,我怎麽忘了這件事!”

眾人齊問:“什麽事?”

“魔獸身上皆有一股魔氣,以往所見屍妖和魔獸身上的魔氣較淡,也未感覺出有何異常,但魔族中央有一琉璃奇塔,聚集了一股濃縮精粹的魔氣,卻是大有古怪,能消融玄功真氣,實是修道之力的最大克星。我今日一時不查,險些吃了大虧,幸有七星靈炁護體才逃過一劫。以我猜測,這魔氣便是魔頭用來對付妖道的,如果我們能借用這股魔氣,或許可以殺死他。”

公孫薇用有些顫抖的聲音問:“相公,那邊戰況如何,琉璃塔怎樣了?

她想問的其實是她父親公孫如思怎麽樣了,但卻不好直問,周全已經明白她的意思。自周全回來後,都在非常緊張地應對妖道,眾人還沒顧得上問他,都還不知道長安那邊發生的事情。

周全說:“昨天妖道來叫我殺進妖霧,被我拖到了今天中午才開始,妖道以*力轟擊魔族,本教人馬也從四麵殺入,我則從地下潛入。。。。。。”他把事情的經過大略說了一下。

聽到公孫家的仇殺,以及小孩刺了外公一刀,外公要將小孩摔死,幾個仙人雖然已經修到古井無波的境界,還是不禁臉上變色,公孫薇的感受就更不用說了。

周全握著她的手,在她肩上拍了拍,“他早已不是你的父親了,公孫家的恩怨也結束了,這孩子異於常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也不必太過擔心。為了牽製妖道,琉璃塔還沒有破掉,估計這時本教中人還在與魔族戰鬥,不知損傷了多少人。我立即過去看看,也許可以用‘魔晶’來對付妖道,這兒就拜托給諸位了,千萬不能出什麽岔子。”

左慈、葛玄等人都說:“周教主盡管放心前去,隻要我等有三寸氣在,定保此地平安無事。”

邱靈柔擔心地問:“相公,你的傷勢如何了?”

“還好,受的傷本不重,已經恢複八九成了。”

長安那邊應該還在戰鬥,周全不敢久留,立即出了八門遁甲城,使開縮地成寸之術,幾分鍾便到了長安附近。

這時是申時末,天已經快黑了,加上戰鬥產生的煙霧、飛塵遮天蔽地,更加顯得黑暗。從午時戰鬥打響到現在已經過去五六個小時,天師教聯軍還戰鬥。由於妖道的助戰,魔族損傷慘重,公孫如思被殺又缺少首領指揮,魔獸節節敗退,現在琉璃塔的光幕和妖霧已經退縮到隻有一百裏方圓。

包圍圈縮小,五鬥米教聯軍得以集中,戰力更是猛增。但是魔族退到這兒,琉璃塔和妖霧的能量被壓縮到到一個小範圍,反擊之力也猛烈之極,天師教聯軍再也攻進去了。

由於周全一直沒有現身,各軍首領不知事情到底怎樣了,又不敢擅自退兵,隻好圍著妖霧繼續攻打,人類殺不進去,魔族也衝不出來,呈膠著狀態。

聯軍與魔獸之間壁壘分明,相距有一到兩百米,都以遠距離向對方攻擊,不僅地麵在大規模戰鬥,低空也在衝擊搏殺。

琉璃塔發出的光罩如一個大玻璃碗把妖霧和魔獸罩住,幾乎能夠阻擋所有遠程攻擊,但魔獸依舊可以自由出入,他們等於有了一個堅不可破的堡壘,隨時可以縮進去回避。聯軍一旦靠近光罩就會遭到強烈攻擊,卻不能有效殺死魔族,所以無法突擊進去,隻能遠遠圍著,不讓魔獸殺出來,同時給予光幕和妖霧極大的壓力,令它們不能擴展開來。

殺聲震天,七彩焰光迸射,如同在妖霧外圍進行一個環形煙火晚會,平時光影也不是很劇烈,一旦雙方有突擊隊往外衝擊,立即強光暴閃,百花齊放,進入“煙花”爆放的高潮。但無論哪一方的突擊隊都是徒勞的,還是無法突破對方的防線,白白損失人馬而己。

周全在一處山頭掃視一圈,已明了眼前的形勢,關健還是琉璃塔,隻有破了它才能勝利。聯軍已經疲憊,弩矢、道符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而夜幕降臨之後,魔氣更盛,魔獸戰力會進一步提高,此消彼長,聯軍會吃大虧的。他也不再找屬下的將領打聽戰況,直接向妖霧衝了進去。

一衝入雙方交戰地帶,無數攻擊立即向他身上集中,魔氣妖丹、五行氣雷,風刀霜劍、烈火毒水、金彈銀珠無所不有。但是數不勝數的攻擊落在他身上,卻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魔靈甲大變態了,物理、五行、心智全防,他隻要以護體真氣護住臉部就可以了,連這些攻擊的衝擊力都不能推動他。他如同遊魚逆流而上,堅定、毫不停止地向前衝去,同時右手現出了五行混元如意劍,左手現出了北極玄冰刀。

一聲大喝聲傳百裏:“本教主在此,魔頭已伏誅,眾將士隨我奮勇殺敵,掃平餘孽,滌蕩乾坤!”

“教主來了!”

“皇上萬歲!”

“教主萬歲!”

聯軍歡呼起來,呼聲如海潮滾滾傳出,淹蓋了戰鬥聲、喊殺聲,這是驚喜、信任、崇拜的聲音,令疲憊的人們再生力量,令已經有些頹廢的人們精神為之一震!隻要教主在,他們就有信心,他們就一定能勝利!教主這麽久沒露麵,那是去殺魔頭了啊!

周全左刀右劍,如一發炮彈般衝進妖魔群中,無數巨魔大怪在他麵前碎裂,沒有一合之敵。眾魔怪早已見識過他這對寶刃的利害,且傷不了他隻有挨他宰的份,先已懼了幾分,除了少數低智力的,其餘都轉身就跑。可是妖霧內妖擠著妖,魔挨著魔,哪裏還有地方可逃?一躥便亂了自己陣腳,越跑便是越亂,聯軍戰意昂揚,四麵加緊攻擊,把魔族的火力壓了下去。

周全勢不可擋,如一把尖刀刺進了妖霧和光罩之內,前進速度極快,掃蕩出一條血路來。天師教聯軍的高手立即尾隨殺了進來,終於突進了光罩之內,與魔族展開了慘烈之極的搏殺。

寸士必爭,有去無回!

周全先殺到了妖獸深處,到了裏麵魔族反而要比外麵少得多,他更是如入無人之境,數十裏路不過一會兒時間就到了。

魔族破土而出時所形成的巨坑,底部隻有裏許,頂上卻足有二十裏,深有千丈,象是一個巨大天文望遠鏡的錐筒,事實上它就是起到類似於望遠鏡的功效,以吸取外太空傳來的能量。

周全才到巨坑邊,便見到巨坑中升起了一隻怪物,這隻怪物體形之大,在這直徑二十裏的巨坑中居然不顯得小,而它的形狀,周全實在是無法形容,隻能說它是肉山。

是的,這是一隻由千萬隻魔獸的血肉組合起來的怪物,有活的屍妖、魔獸,有之前在坑底砸爛的肉塊,還有在戰鬥中死去的屍體,不知怎麽全集中到這兒了。活的蠕蠕而動,掙紮呼號,死的血肉模糊,沒有任何規律可言,加上有魔氣纏繞期間,明明滅滅,膿血汙液淋漓,說出不的惡心,周全的神經算是大條的了,一見之下還是險些嘔了出來,覺身都象有毛毛蟲在爬。

這樣的屍山肉堆能起什麽作用?看樣子上麵每個活的魔獸都能發出攻擊,而整體上能以魔氣攻擊,簡直就是活動的戰艦和堡壘。如此之龐大,便是衝上去用北極玄冰刀砍幾十刀也解決不了問題,而無數妖魔的魔氣早已經可以把靠近的人轟成碎末了。

周全摸出一張符來,運起玄功,掐訣踏步一聲叱喝,高空之上驀地現出九條粗長電光,色各長達數裏,粗有數圍,雖然都是白色,卻各有深淺不同,如神龍舞躍齊向中間聚來。雷光匯聚形成一直徑達百丈的雷球,震天動地的轟鳴聲中由白轉青,由青轉黑,同時快速旋轉縮小,最後變成一顆隻有三尺許的黑色光球向下砸來,光球之後帶著一條幻滅不定的黑光,似乎把空間都撕裂了。

這一道雷法名為九洲一鼎,或是九龍戲珠,乃是天道八門雷法中單體攻擊威力最大的一招,取九方不同元氣凝聚為雷,再合而為一,千百倍壓縮,幾乎是無所不破,無所不摧。隻是這道雷法發動得慢,不容易擊中快速移動的高手,但用來轟炸這巨大無比的“肉山”卻再好不過了。

黑光雷球如同一線黑光刺了下來,但是一遇到光罩,光罩暴出一片刺眼的藍光,居然把雷球給擋住了,雷球崩散成無數細小閃閃洞著整個光幕擴散,倒象是一個倒扣的雷罩。

周全暗叫晦氣,原來在光罩內雖然可以施法,卻依舊是穿不透這一層護罩,看來隻能用直接發出的符法轟擊了。他乃是當世數一數二的符法專家,施放速度驚人之極,火球、雷球、火龍、風龍一道接著一道向肉山轟去,大片大片血漿肉塊炸散開來,拋得滿天滿地都是,除些連周全也被埋住了。

屍山實在是太大了,大得這些攻擊象是小孩過家家,屍山似乎也被激怒了,周圍的魔氣如同龍卷風一般,一道接一道向周全卷去。同時妖霧與魔氣如怒潮飆卷,屍體、肉塊、汙血都被卷起向中間飛去,一眨眼功夫又聚成了一團,蠕動了幾下,又變成完整的巨獸。似乎大量屍體被炸爛之後再度聚集,結合得更加緊密、光滑,並且象是人的形體了,

周全倒吸了一口冷氣,照這麽轟下去不但殺不死它,反而會造出一隻超巨形的魔王來。但是這堆肉山堵在前麵,所發魔氣已籠罩整個巨坑入口,想衝過去不是容易的事,難道還要再退回去,使用遁地神舟從地下穿進去?

堂堂天師教教主,豈能被一堆爛肉給擋住了!況且不毀了這個屍怪,隻怕難以接近琉璃塔,他轉念一想,這堆肉山之中必定有一個核心所在,隻要毀了這個核心,就是一推爛肉罷了,而這個核心,很有可能就是之前被毀了躲體的慧光。

現在唯有險中求勝,並且試試運氣如何。周全噴出一股三味真火,雙手快速連發出三道符法,每一道都生成一個巨大龍卷,夾著三昧真火如一道尖錐向肉山中部急旋而去。普通的龍卷風夾入了三昧真火,火借風勢,風助火威,便成了比單純的龍卷風和三昧真風威力更勝十倍的真炎龍旋。他騰身而起,藏身在最後一道龍旋中央向前飛去,龍旋的中央當然是空的。

換了別人或許不敢冒這個險,但他有無堅不摧的寶刀,有全防的寶甲,他就敢冒這個險!

第一道真炎龍旋眨眼就到了屍山前,似一個火錐鑽鑽了進去,第二個緊接著旋到。大片魔氣夾著妖霧來擋,還有無數魔獸發出了攻擊,但龍旋速度極快,溫度又奇高無比,大多數都被消融或是被旋轉之力甩開。

第二道真炎龍旋受到巨大衝擊,幾乎整個破散了,但大片魔氣也被它帶動形成了一個急旋通道。第三道真炎龍旋緊隨其後,從這個通道中穿了進去,周全有驚無險地跟了進去。

高溫高速旋轉的旋風將遇到的血肉化為灰燼,並且向後甩了出來,周全放眼望去,便是在一條通紅的*內穿行。真炎龍旋一直向前撞入了數十米,風力火力都耗盡,但周全又發出了一道真炎龍旋,雖然在*裏麵受了影響,風力要小得多,但還是再次向前鑽入了數十米,估計已經穿過了肉山的外層。

能否成功在此一舉!周全左刀右劍,一片紅白光芒閃爍不停,刀刀入肉,劍氣縱橫近百米,一口氣向四麵八方砍劈了幾百下。如果屍山真有核心,不被北極玄冰刀砍碎,也必被五行混元如意劍斬斷,如果沒有核心,周全隻好在這肉山裏麵慢慢挖洞出去了。

能不能挖得出去還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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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禁法奇陣
左慈見眾人都望著他,也不再客套,點了點頭:“貧道自守坤位,周教主守乾位,葛道友守離位,鄭道友守震位,知秋道友守艮位,公孫夫人守坎位,許道友守巽位,還缺一個兌位無人防守,最好是女子。。。。。。”

邱靈柔應道:“如果實在沒人,就讓我來吧。隻是不知我能否勝任。”

“邱夫人修為雖差了一些,現在也隻好將就了。陣法已設好,聽到鑼聲翻開寶鏡便可啟動,妖道法力通天,唯恐鎮他不住,所以需要護住寶境,免遭他震破、震動,全力護住寶境不讓他靠近即可。貧道恐此鏡無效,又另設一道殺著,陣眼也在鏡台上,隻需分八卦五行所屬,分別注入五行之力便可發動,陣法一經啟動,便會自動攻擊闖入者,所以不是發動陣法之人必須全部回避,不可走動。

周全最擔心的就是鏡子無效,那麽眾人和自尋死路差不多,沒想到左慈已經先想到了這一層,並且有了安排,不由大喜,忙問:“這個攻擊陣法的威力如何?”

“此陣名為‘八門遁甲陣’,又名八門金鎖,共分八門,旗色為白綠紫黃赤碧黑藍,最外層是後天八卦,坎宮對應天逢星、坤宮對應天芮星、震宮對應天衝星、巽宮對應天輔星、中央為天禽星、乾宮對應天心星、兌宮對應天柱星、艮宮對應天任星、離宮對應天英星;第二圈分生、休、開、驚、死、景、杜、傷八門,休生為生門,其餘為凶門;第三層分直符、九天、九地、朱雀、勾陳、六合、太陰、騰蛇、白虎、玄武。。。。。。”

周全見他說起陣法就忘乎所以,沒完沒了,急忙打斷他:“前輩,怎麽布的就不消說了,先說功用和如何操作吧。”

左慈正說得興起,被他打斷感覺意猶未盡,“欲操控陣法,須先明了陣法結構、功用,才可隨機應變。簡而言之,此陣為複合大陣,可循環相生,具幻陣、殺陣、守陣之妙,奪天地之造化,極五行之術力,威力無窮。若是真正布成,一經發動,入陣者迷失方向,天降都天神雷罡火,地湧玄冥溺水,七殺金魄毀軀,青冥毒煙銷魂;八方又可幻化出朱雀、勾陳、騰蛇、白虎、玄武。。。。。。咳咳,貧道說遠了。現有寶物不夠齊全,或是威力不足,僅有扶桑神木、火光神珠堪用,此陣又是借著現有格局幾日之間匆匆而成,所以隻能發出十之一二威力,萬一八卦鏡無效,也隻能憑此一搏了。。。。。。”

說了半天,估計這理想中的大陣就是有足夠寶物他也是弄不出來的,否則他就不會對妖道束手無策了。不過布陣雖難,操作卻簡單,現有的陣法發動更簡單,眾人都聽明白了,在陣眼中貼上符籙,注入對應的五行之力便可。當然,功力越高效果是越好的,功力不夠連陣法都不能激活。

周全下令布陣和發動陣法的人全部進入各自的崗位,所有不相關的人躲進安全區的建築物內,不經許可絕對不許出來。

一個陣法,其原理就相當於是一台全自動的機器,隻需按動開關,便可由一個零件帶動一組部件,由一組部件帶動整台機器運轉,直到使整個陣法鎖住的靈力和蘊藏的能量暴發出來,進入者觸動不同的禁製,便會發出相應的效果。

現在用的“八卦禁法陣”相對比較簡單,隻是利用八門遁甲陣的基礎,使鏡子的威力和範圍擴大。此陣如果成功發動,整個八門遁甲城內的人都無法使用法術;而“八門遁甲陣”的功用左慈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同時具有攻擊敵人、迷惑敵人、阻止敵人衝擊的作用。因為法寶不夠,匆匆布成,所以無法幻化出神獸,也達不到殺神滅佛的程度。

八個城區內原本就各有一個指揮台,也是控製陣法運轉的重要杻鈕,現在的陣眼便是依據這些控製台而改造成。每個控製台上有一百人持武器守衛著,防止敵人衝過來以武力破壞鏡子,台下四周或明或暗埋伏著四百人,一個任務是發動和轉換相應機關、符法、旗號,運轉八門遁甲陣;另一個任務也是阻止敵人衝過來。這些人都是“天師神兵”中再一次精挑出來的,個個都是高手,組合作戰更是天下無敵,再倚托陣法,妖道如果不能使用法術,應該是衝不過來的。

八個陣主迅速到位,左慈束氣為彈,彈向身邊一麵巨大銅鑼,“鐺”的一聲響亮,傳遍所有城區,八人應聲同時翻開了八卦鏡的上蓋。每一麵鏡子的角度都不同,乾位照向坎位,坎位照向震位,震位照向離位,離位照向艮位。。。。。。照向看似雜亂無章,縱橫相錯,但依五行來看卻是循環相生的關係。

看不到刺眼的亮光,也沒有驚人的聲響,但周全等人卻都同時感應到了一股異常的能量,與在北極金字塔中的感覺是一樣的,看不見的能量籠罩住了整個八門遁甲城,他們成功了!

他們還沒來得及欣喜,半空中突然掉下一個人來,也不能說是人,因為那隻是一道人影而不是實體,頭綁黃帶,身穿道袍,麵目卻難以看清,正是那個神秘的吸血妖道!

妖道神通之大,來無影去無蹤,便是以周全、左慈、葛玄的修為也不一定能探知他有沒有到達,所以他們雖然布好了陣,也未必就能套住妖道,甚至有可能妖道來了還不知道,來不及發動陣法就全被他殺了。然後無巧不巧的是,妖道剛好在他們啟動陣法進行測試之時自己撞到槍口上了,這不是天要滅他麽?老天爺真是站在天師教這邊的!

妖道落下的位置在接近乾位的地方,離周全不遠,應該是他發現周全沒有在妖霧內,發覺被騙了才追過來,陣法如果發動遲一兩妙,可能周全就再也沒有發動的機會了。

八個陣主的心跳幾乎停止了,都緊盯著他,是成是敗,是生是死就要揭曉了!

妖道落地,身上突然散發出大量陰氣,結成一個球狀,然後便快速向周全這邊移動。眾人大驚,難道禁法陣禁不住他?

周全立即運起庚金之氣,注入身邊平台的一個陰陽魚之內,同時另一手抓起一麵白旗揮動,高台下的守衛燒符的燒符,扳開關的扳開關,注靈力的注靈力,迅速發動了陣法禁製(他們的陣法是不完善的,有些環節還要靠力人來啟動,靠機關來驅動)。

乾位城區內的地麵、屋頂、牆壁突然閃現大量發著金光的符文,這些符文是早就刻畫好的,平時看不到,受到陣眼靈力驅動之後才顯現出來。每一組符文都是一種禁製,或能發出攻擊,或能吸取地脈靈氣,或能積蓄天地之間靈氣,各組符文相互組合,最終形成了整個大陣。

在地表之下看不見的地方,有許多機構、機關也在同步啟動,有的是致命的陷阱,有的是強力的機關,作為對陣法威力不足的補充,也是產生物理攻擊的主要手段。

刹那之間,方圓百裏之內的五行靈力*而來,盡往陣內集中,地表之下的地脈靈力也如群龍戲珠,以陣法為中心匯集。乾位城中有無數金光、白光閃現,無法計數的金光、金刀、金箭、金雷眾四麵八方向妖道射去,天上地下盡皆籠罩,乍一看去如同一輪金陽升起,光照天地,竟然象是妖道在向外發出了千萬道金光。

周全自量,如果這時是他在妖道的位置,隻怕要承受不住。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妖道就象沒有受到任何攻擊,所有的金光一接近他的護體氣罩,全都如泥牛入海,消散得無影無蹤。他雖然已經不能飛騰,但卻以極快的速度向乾位控製台這邊飛掠而來。

周全大吃一驚,旗號再揮,台下眾人立即變陣,大量金光改變方向,齊聚往空中,在空中匯集成一把巨大金刀,長有上百米,有衝天破地之威,似有靈性一般對準妖道斬了下去。

但是這把金刀還是象斬在空處一樣,或者是沒有任何威力的幻影一樣,明明斬在妖道身上卻沒有任何反應,妖道依舊向前快速移動。

另七個陣主隻比周全慢那麽一兩息時間就發動了陣法,八門遁甲陣全麵運轉,各陣的殺招都向這個唯一的闖入者集中攻擊。身陷陣中的人,此時不分東南西北,天上是無邊火海,地麵到處是無底深淵,四周山峰崩塌,綠光交織成網,如牆壁從四麵合圍,毒氣衝擊,酸水噴濺,金刀亂轟,有的是幻覺,有的是真攻,難以招架。

特別是威力巨大的火光神珠和扶桑神術作為動力的離位、震位攻擊更為淩厲,降下的火雷、火雨雖然不是左慈說的什麽都天神火,但卻是比三昧真火更高一層的三昧神火,金剛不壞之軀也不敢在裏麵停留;綠網圍城之內,百花毒障斑闌妖豔,芬芳迷人,奪人心魄,看一眼頭暈目眩,沾上一絲便要銷魂蝕骨,忽而又現萬千巨木密林,將敵人擠住難以動彈。。。。。。

然而妖道還是毫發無傷,就象沒有任何攻擊落到他身上。周全隻覺一股冷氣從腳底衝到頭頂,就算真是一個神也不能這麽變態吧,這都傷不了他,還有什麽可以傷他?

靈力攻擊無效,那就換物理攻擊吧?周全再發號令,立即有大量彈簧弩射出破魔鋼矢,還有機關射出的威力更大的長槍、巨矢。

然而這些攻擊也象是穿過虛影,沒有造成任何傷害,他就象是一個人影,不是實體,無論術攻還是物特,無論威力多大都對他無效。

所有人都驚呆了,這可如何是好?妖道來得快,隻這一會功夫,離控製台隻有不到兩百米遠了,已經與護陣、控陣的高手正麵接觸。換了是其他人,看到妖道如此變態,難免產生絕望、無力、恐懼之心,但這些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紀律嚴明,便是刀斧臨身也不會後退一步,更沒有一人主動向妖道攻擊,所有人都堅守在自己崗位。

正當眾人絕望之時,他們突然發現妖道停止了前進,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走幾步,再想一會兒又走幾步,一直在附近來回。他走到不同的位置,觸動不同的禁製,又是各種各樣的功擊向他轟去,但依舊不能傷他。

眾人轉憂為喜,妖道被幻境困住了!

禁法陣還是對他有效果的,妖道現身之後並沒有施放過任何法術,否則眾人這時早已不知死過多少回了。雖然任何能量都傷不了它,但陣法產生的幻覺卻可以迷惑他,他認不出這個陣法該怎麽走,也使不出法術逃走。

左慈傳令停止所有攻擊,但要維持著陣法運轉,以八麵禁法境和八門遁甲陣的幻境來困住妖道。他有點不放心,迅速在陣內跑來跑去,令各處守陣的人稍作改變,調整和增加幻境的效果,令妖道不能脫困而出。

周全有點擔心,問左慈:“我們能一直困住他麽?”

左慈說:“陣法之妙,走對一步是生,走錯一步便是死,識陣之人輕易便可以走出,不識陣之人便是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無用。妖道不識此陣,但他與常人不同,吾也不知能否長期困住他,若是一個時辰之內他出不來,估計就是出不來了。”

如果妖道脫困,再以他五行不傷,物理不傷的特性,沒有人能阻止他,隻要八卦鏡被他毀去幾麵,一切就完了;如果可以把他困住,爭取一些時間,幾個地仙各有所長,玄國富有天下,天師教人才鼎盛,遲早能想出滅掉他的辦法。

眾人都回到自己崗位,心裏忐下不安,打起十二分精神戒備,現在他們就要等待時間的考驗!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妖道被困在八門遁甲陣內時而走動,時而呆立,時而對著空處打出一道又一道陰氣,有時還繞著一個小圈子一直跑。足有一個時辰,他都在一個小範圍內折騰,他徹地被困住了!

眾人大喜,僅管守陣的人不敢妄動,但歡吹聲已經此起彼伏,真正地鬆了一口氣。八個陣主再度聚首,討論一個難題:用什麽辦法可以殺死妖道?

周全、左慈、葛玄、知秋子、鄭百川、許遜等人無不是修為高絕,見多識廣的當世頂級人物,但是都被這個難題給難住了。陣法靈力不能殺傷妖道,那麽法術、符法也是不能傷他的,物理攻擊也對傷無效,那麽還有什麽方法可以殺死他?八人討論許久還是沒有頭緒。

周全祭出北極玄冰刀來,一團冷光令人如墜冰窟。“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來隻能用這把刀試試了,也許可以將它凍碎。”

許遜說:“依我看來,他已不是凡人,凡間之力都對他無效,唯有天界之神雷、神火才可毀他。此刀雖然神異,依舊是在五行之中,未必有效。萬一近身被他繞住,或是露出破綻被他逃出,後果不堪設想。”

葛玄說:“許道友言之有理,此刀隻能碎有形之體,他是無形之軀,沒有什麽機會。”

公孫薇、邱靈柔、知秋子也搖頭不讚同冒險,周全本來就沒有把握,見眾人都反對他,也不敢再堅持去試。

白雲先生說:“不如我以琴音試試他。音者,心之律也,以我之琴音,雖不敢說超凡入聖,卻也能動人心魄,惑人神智,令人悲、喜、怒、哀、生、死、寂、滅,若是他的功力已被陣法壓住,或許可成功。”

左慈說:“現在不宜靠近他,也不能被他聽到外界的聲音,任何一點點外界的影響都有可以被他探知,趁機脫困而出。”

白雲先生本想說他的琴音可以令人聽不出從哪個方向傳出,但妖道的修為不知高他多少倍,能力有多強根本無法估量,他也不敢冒這個險,萬一失敗他可擔當不起。

知秋子說:“這妖道吸走了無數高人的精血和功力,究竟是為了什麽?他殺不死會否與這個有關?”

眾人都眼前一亮,對啊,這個才是他們要對付妖道的最最主要的原因!可是就算與這個有關,到底有什麽關係,該如何破解,他們還是沒有任何頭緒。

周全說:“以幾位前輩的見聞,也猜不出妖道為什麽要吸食得道之人麽?”

眾人都搖頭,知秋子說:“吸人功力強占為己用乃是邪魔外道,難以達到妖道這樣登峰造極的境界,其實以他修為,已經不必吸任何人的修為了。”

“難道說這是他的癖好?”

葛玄撫著長須想了一會兒說:“得道之人身具奇功異能,不僅是采集天地之靈氣,運用五行之變化,還有一種不被世人所知的,更高維的靈炁存在。”

眾人都望向他,感覺他要說到點子上了,卻不知他要指的是才能。

“這種靈炁便是道德!”

“道德?”周全大為驚訝,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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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相煎何急
周全和公孫康正自驚駭,公孫如思的魔神之體還沒有完全成形,他背上的小孩兒卻衝著周全一笑,飛快地拔出一把水晶似的小小匕首,刺進了公孫如思的脖子側麵,約有四寸長的刀刃完全沒入。

以公孫如思體形之巨大,別說是一把小得象是玩具的匕首,就是丈八蛇矛整根刺進去估計也沒什麽感覺,不是絕頂的高手也不一定能刺能進去。這時小孩兒這一刺,還不如凡人被蚊子叮了一口。

但是奇怪的事發生了,公孫如思就象是貓被人踩住了尾巴,人被割了卵蛋,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剛剛凝結的魔體突然就虛了,開且開始崩散了,露出他的本體。刺進去的那一把匕首化成了一道淡藍色的光,一閃消失,小小的裂口處卻有濃稠的黑氣如噴泉般標射出來。

那全是氣,魔氣,而不是血。公孫如思一手按著傷口,另一手不停地點自己的穴道,但是魔氣還是噴渤而出,他的臉上是一種複合了絕望、恐懼、驚怒之極的表情。

周全呆了,公孫康也呆了,誰都沒料到小孩兒會做出這個舉動,更沒料得到他有能力刺入公孫如思的身體——其實這個小孩並不是普通的小孩,經過幾年異界能量的洗筋伐髓,他體內蓄含的能量之強,已遠超過世間一般高手。公孫如思把他包在護體罡氣之內,兩人形如一體,沒有任何排斥力,如何能經得起這一刺!

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一把小小的匕首,居然有這麽恐怖的威力!剛才隻是一瞥,周全卻看得清楚,那把小匕首與琉璃塔的材質是一樣的。

公孫如思剛幻化出來的無數手臂全部散為魔氣,霸道之極的力場也急速減弱。

這一把匕首確實是用琉璃塔相同材質製成的,是一種異界能量結成,公孫如思隻知道這種能量可以成為他堅不可摧的防護,卻不知道也是他致命的殺手,一旦與他的血液接觸,便會化入他體入,消融他所有的生命力和魔元能量。

這種能量就象是一種毒藥,可以帶強大的力量,一旦逆反就會毒死人,這時公孫如思的生命力和功力正在快整散去,這樣下去必死無疑,並且連魔靈都會無法保留。

“你你,你為何。。。。。。”

小孩極為得意,笑道:“你把我當白癡了嗎,會聽不出來你想殺我?他是我父親,你才是壞蛋!”

公孫如思氣恨欲死,嘶聲道:“小兔崽子,養虎傷患。。。。。。”

周全和公孫康不約而同地發動了全力一擊,兩人都看出他傷得很重,這時很虛弱,萬不可錯過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而周全更急,因為公孫如思要殺他兒子了!

如果是大人,得手之後立即就逃離了,但他必竟是一個四歲多的小孩,再聰明再有心機也是個小孩,剛剛做了一件值得驕傲的事,興奮得不得了,哪裏想到要逃?就是逃,他能逃得了麽?

公孫思狂吼一聲,反手抓起小孩便擲了出去,疾如流星,快如炮彈出膛撞向遠處的石壁。周全心膽欲裂,急忙收力轉過方向,想使出仙音劍法突破空間到前麵去接住,可是他在轉向之間,公孫如思卻已驅動魔氣向他抓去,如一個鐵牢籠把他罩住。

周全全力一擊,卻又中途強行停住,就象自己全力打了自己一掌一樣,真氣逆湧噴出一口血來。他無暇顧及自己傷勢,奮力斬出一刀,將幾股魔氣轟斷,但這麽一阻,已經來不及去接人了,公孫如思擲出之勢是何等快速,便是周全被有受阻也未必能趕上。隻一眨眼之間,小孩已撞上石壁,小小肉軀夾著無匹勁氣,居然象炮彈轟擊一樣,“轟”然一聲,整個人被轟入石壁內,石壁轟塌一大片下來,連屍骨都不見了。

與此同時,公孫康雙手張揚,發出七八道水桶粗的玄光血雷向公孫如思轟去,公孫如思也雙手遙擊,抵住了所有閃電,血雷在兩人之間持續衝擊奔流,血光衝天,煞氣逼人。

公孫康暴笑,“小雜種,你殺死了自己的親外孫!哈哈哈,你又比我好到哪裏去了,公孫家就是這樣的種,哈哈哈。。。。。。”

公孫如思獰笑道:“我便是死也要先殺了你!”

周全恨得三屍神暴跳,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他的兒子居然當著他的麵被人殺了,他如何回去向公孫薇交待?他如何對得起這個幫了他大忙,卻還來不及抱一下、喚一聲的兒子?他怒發衝冠,仰天大吼一聲,如同九天神雷炸開,震得地坑內四壁岩石跌路,悲憤之聲連萬千妖獸皆驚懼。

寶刀揚起,斬出!這一瞬間周全似乎消失了,他就變成了這一把刀,刀就是他,他就是刀,因為他的所有力量,所有憤怒都已溶入這一刀之中!這一刀有去無回,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殺敵絕不收回!

刀氣如山而來,公孫如思和公孫康以及兩人中間的血雷似乎都被那可怕的冰冷氣息給凍住了,沒有人能動,沒有人能抗擋。

但是刀光還沒有及身,公孫如思的身體突然碎了,化成一股紅光,推著那道玄光血雷向公孫康撞去,血紅雷光被壓短、再壓短,然後同時轟到了公孫康的身上。

公孫如思自知已經必死無疑,並且魔氣消散極快,已不足以殺死公孫康,而他絕對不能容許這個不共戴天的仇人再活下去,所以以魔門的天魔解體之法,將自身的精血和血煞魔功的修為化為最後一擊!這是一股強大之極的力量,加上公孫康發出的玄光血雷一同被反擊了過來,公孫康哪裏還能頂得住?

“轟”的一聲恐怖爆炸,紅光衝天破地,一個巨大衝擊波爆開,將空中和四周石壁上的無數屍妖魔獸震得粉碎,大片石壁跟著塌落,似乎整個地坑都在散架。

周全發出的那一刀劈開了一片空間,衝擊波並沒有傷害到他,但他卻被這個結果給弄呆了,公孫如思和公孫康就這麽永遠消失了麽?兩個都是極難殺死的敵人,都是他很頭痛的敵手,卻為了自家的矛盾和恩怨拚了個同歸於盡,究意是什麽樣的事情要讓他們這樣不死不休?

地坑中除了琉璃塔毫發無損,其它都已麵目全非,大量塌落的石塊和魔獸屍體堆積如山,再也找不到周全兒子的下落了。就算是找得到,以公孫如思擲出之力,也絕無幸存之理。

外孫殺了外公,外公也殺了外孫,然後叔侄兩同歸於盡了,公孫家族這是怎麽了,非要骨肉相殘不可?

周全心裏亂成一團,也不知是悲、是痛、還是怒,總之沒有一點點殺死魔頭的喜悅,其實兩人也不是他殺的。也不知呆了幾分鍾,等他驚醒過來,發覺沒有死的魔獸都在向外逃去,坑底隻有他一個活人。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也不是悲傷的時候,外麵還打得天昏地暗呢!他雙手握刀,運起十成功力,舉刀便要向琉璃塔斬去,就讓這一切罪惡都結束吧!

但是他舉起的刀卻久久沒有落下,並且散去了功力,他不能破了琉璃塔。琉璃塔一破,妖道立即就到,以妖道往日的成績和今天的表現,恐怕他沒有逃命的機會。他死了,天師教中所有修道有成的人估計也都隻有等著被吸的命運。可憐的人們以為努力修行是為了報效國家、振興教派、羽化成仙,還不知道自己隻是妖道陰謀的一部份,美食的一部份。

雖然公孫如思死了,琉璃塔的能力有所減弱,但還是能夠擋住妖道不能進來,那麽妖道就不能知道這裏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他一定猜不到周全有機會破塔卻故意不破,那麽周全就可以趁這個時機逃到八門遁甲城去。等到妖道發覺不對頭了,再來追他已經遲了,這是唯一逃走並把妖道引向八門遁甲城的機會。

至於琉璃塔,可以等以後有時間了再來破。公孫如思死了,沒有人操控,力量大幅減弱,妖霧的範圍會進一步縮小;眾妖無首,應該不會輕易往外擴張,也應該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也許接下去妖道和天師教聯軍的攻擊,已經能夠把魔獸滅掉十之八九了。

機不可失,時不待人,周全主意已定,便收刀準備走人,這時他才發覺他來時的洞口已經被塌落的大量土石給堆住了。原本他和羅仲明是停在離巨坑底部十來米高,深有三四米的石壁內,然後他挖洞出來,經過剛才驚天動地的大戰,大量石壁塌陷下來,羅仲明和遁地神舟可能塌下去了,就算沒有塌下去,也被大量土石堆住,難以找到了。

周全大為惶急,時間就是機會,萬一不能及時趕到八門遁甲城,一切全完了。他落到大約是出口的地方,放出元神,使出移山倒海之術,將大量土石移起甩到後麵去。在他的神通之下,無論多大的巨石都輕而易舉地飛走,但是塌下來的岩石泥土實在是太多,坑底全麵目全非,連具體位置都找不準,一時之間哪裏能挖得出來?

上方妖霧籠罩,看不到正常的星空,地麵沒有參照物,連方向都分不清,他甚至不能肯定自己挖的方向到底對不對,也許他正在把正確的方向堆得更高。但是他現在必須要用遁甲神舟和羅仲明,才能快速逃離這兒,然後趕往八門遁甲城,而不能直接從這兒出去,否則立即被妖道發現並追上。不要說他受了頗重的內傷,就算是沒有受傷,他也無法跟妖道賽跑。

周全大急之下,摘下頭盔想要以天視地聽之法去感應羅仲明的位置,但琉璃塔還在,精神影響力也還在,他不但感應不到,還難受無比,急忙把頭盔又戴上。

曾經無數難以攻克的難題都在他麵前迎刃而解了,如今公孫如思已死,殺死妖道也有希望了,卻被這一件小小的事情困住,要是因為耽誤了時間而功敗垂成,周全隻怕要直接噴血而死了!

越是心急,越是弄不清方位,他隻能憑著感覺狂亂地移著土石。突然,一片碎石飛揚起來,一個人影衝躍而出,正是羅仲明。

周全大喜,正要叫了快走,羅仲明卻向另一邊撲去,大叫:“在這兒,快,快,在這兒!”

“什麽在這兒?”周全覺得自己的心在狂跳,但是還不敢相信。

“小孩兒在這裏,可能還沒有死。”

周全一顆心快要跳出胸膛了,急忙使出法術,將那一片土石移了起來。

羅仲明天生奇眼,可看穿地下三十米左右,地下有何種礦物,有沒有河流、洞穴一目了然,因此才成了周全下地時的專用指航員。

他剛才在石壁內,看到了地坑內的戰鬥,他雖然聽不到聲音,不知道那個小孩是周全的兒子,卻看到他刺了公孫如思一刀,並且周全急著要去救他,沒有救成功後那種痛苦和恨怒隻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所以這個小孩一定非常重要,一定是“自己人”!

小孩已經被深埋在土石之下,別人看不到,羅仲明卻能看清楚,因為小孩被砸落之處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周全雙手揮動,千斤巨石都如棉花團般飛起,大大小小的石塊化為一道石流飛往後方,轉眼之間就移開了一大片小山似的土石堆。

“快到了,就在這兒!”羅仲明指著一處興奮地說。

周全停了手,兩人直接用手搬開石塊,扒開碎土,碎石和泥土中一片血肉模糊,周全的心不由涼了一大截,這個樣子,哪裏還有活人在?

但是用手一摸,發覺血肉和泥土糊中的人居然是完整的,並且還有體溫,周全一觸便可感應到,小孩的心髒還在跳動,盡管很微弱,但確實還在跳動。他也顧不上血汙爛泥,將孩子抱進懷裏,注入一絲真氣探查傷勢。

小孩的內髒被震得移位並淤血,多處骨格折斷,多處經脈斷絕,僅是一息尚存。但隻要有這麽一絲生機,周全就能保住他的性命。

原來他兒子被砸到石壁時,正好砸在一隻巨大的、皮粗肉厚的魔獸身上,硬生生砸進魔獸的體內,然後再撞向石壁。這就象先撞向一個大皮囊,大皮囊再撞向石壁,經此一緩,衝擊力大為減輕,所以小孩並沒有粉身碎骨。

撞擊石壁的巨大聲勢,大半是公孫如思夾帶的勁力產生的,僅是血肉之軀根本不可能把石壁撞塌一大片。大量巨石崩塌下來,又是魔獸的屍體為他擋住了砸擊,魔獸成了肉醬,他卻奇跡般地完整。僅管如此,一個四五歲的小孩,處在這樣的環境還能活著已經是奇跡了,換了是羅仲明或是天師教中的一般高手都早就沒命了。

羅仲明小心地問:“教主,他怎麽樣了?”

周全又悲又喜,眼淚都流出來了,“上天倦顧,他還有救,雖然傷得很嚴重,可能以後不能學武了,但至少命可以保住。”

“他是誰呢,小小年紀,居然殺了那個大魔頭。。。。。。”

“他是我兒子,我的兒子!”

羅仲明愕然,怎麽會在魔穴深處跑出個教主大人的兒子來?周全已經在催促,“走,我們快走,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兩人迅速挖出遁地神舟,鑽了進去,周全同時給兒子輸入真氣療傷。但是小孩體內真氣極為古怪,與論脈絡、走向都與常人不同,內氣也與他的真氣有著極大的排斥,輸入一點兒探查傷勢還可以,輸入更多時不但無益於他的傷勢,反而引起他的本能抵抗。周全隻好放棄給他療傷,將他折斷的骨頭對好,喂了他幾顆極品丹藥,能不能恢複,恢複成怎樣隻能看他自己的生命力了。

周全一手抱著兒子,一手啟動遁地神舟,迅速向遠處馳去。

羅仲明全神貫注,瞪大眼睛看著前麵,指點最容易通過的地方,遁地神舟以最快速度在地下前進,足有一個時辰才離開妖霧範圍約有百裏。過了這麽久,也不知妖霧中的戰鬥怎樣了,妖道是否已經發現他們已經逃離。周全不敢再呆在下麵浪費時間,如果妖道驚覺,全力搜索,一樣會被他發覺,妖道將比公孫如思更加可怕得多,以他的神通,估計就是躲在多深的地下也沒用,隻有立即趕到八門遁甲城才是出路。

周全忐忑不安地鑽出地麵,以最快的速度收了遁地神舟,然後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扯上羅仲明,使開縮地成寸之法向八門遁甲城飛去。他已經學會了五行神光遁,也就是遁光,借五行術力,身化彩光瞬息便是千萬裏,除非修為不低於他,並且正好在前麵等著他的人才能把他截下來。但五行神光遁極消耗真氣,他這時受了傷不適合使用,更重要的是五行神光遁不能截人而行,現在他卻不能丟下兒子,連羅仲明也不能丟了。

縮地成寸之術雖然慢了一點兒,但隻要妖道還沒發覺他逃走,也不會被截下來,幾分鍾就能到達。

終於,他們平安地出現在八門遁甲城外,妖道並沒有追上來!周全大喜,但又更加忐忑不安,陣法到底完成了沒有?

他淩空踏步飛速向城內衝去,守城的人見是他,大聲歡呼:“教主回來了!”沒有人攔截他,更沒人發動陣法。

城裏的幾個仙人早已驚覺有高手到來,都迎了過來,周全顧上不其它事,忙問:“陣法弄好了沒有?速速準備!”

眾仙臉色一變,都知道事情已經危急了。左慈說:“八卦境已經鑲入,但還未測試過。”

“要怎樣測試,快開始!”

“八個城區各有五百人負責鎮守,人已備齊,另各城需一高手坐鎮,護住鏡台不被衝動,人一到便可啟動。”

邱靈柔、褚蒜子和公孫薇聽到喊聲,急急飛奔出來,公孫薇遠遠見到周全手中抱著一個盡是汙血和泥沙的小孩,不由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顫聲叫道:“相公,相公,是我們的孩兒嗎?他怎麽了?”

這時高手不夠,還需要公孫薇出手,周全不敢說得太嚴重:“是我們的孩兒,受了點傷,也不是太厲害,身上不是他的血。”

公孫薇一顆心落下了半截,眼淚刷地流下來了,急忙過來要抱,周全卻擋住了她,把小孩小心交給褚蒜了,“先別急,也別動他,免得動了他的傷勢,先測試陣法要緊。左前輩,該如何操作和安排盡管開口。”

公孫薇以顫抖的手擦去小孩臉上的汙血和泥土,眼淚滾滾而下,事關重大,她也不敢因兒女之情誤了大家,眼睛在這邊,耳朵已轉了過去。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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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備用棋子
塔中出現那人當然就是公孫如思,但已經明顯不是以前的公孫如思了。他的外貌雖然沒有太大變化,但氣息卻完全不同了,渾身帶著陰邪、死亡、霸道的感覺,一雙眼睛裏麵更帶著某種黑光,黑得深不可測,黑得可以毀滅一切。

公孫如思的眼睛如兩道劍光停在周全身上,嘴角微撇,帶著一絲傲慢與不屑,“周全,你竟敢與那妖道合謀對抗我,無異於自尋死路!”

周全在他的目光之下隻覺全身一片冰冷,背上如有幾十隻螞蟻在爬,但他絕對不能示弱,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難道這一次不是你自毀諾言,率先向我的臣民下手麽?”

眾屍妖和魔獸見兩人停手說話,也都停了下來,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把周全圍住,在千萬怪獸中看起來他渺小得象是海邊的一粒沙。

公孫如思裹在魔霧中半隱半現,哈哈大笑:“當日我魔功未成,所以需要你替我拖一下妖道,如今我已天下無敵,便是那妖道也不能與我匹敵,為何還要屈居百裏之地?”

周全暗暗想著該如何讓他分神,然後破進琉璃塔內去,口中應道:“這麽說來,你本來就沒有想與我合作,又怎能怪我背信?你既是不講信義的人,我又怎敢與你合作?”

“哼,閑話休說,你早早投向我,還可念翁婿之情,容你玄國一片安身之地。否則你與上麵這些人遲早也要成為我忠實的屬下,供我驅馳。你以為一把玄冰刀就能破我魔域麽,簡直癡人夢話,螳臂擋車!”

“你要真有這個能耐,為何在我部屬的攻擊下退縮了?我也不是被嚇大的,還是不要危言聳聽了。”

公孫如思暴笑:“哈哈哈,你以為我是要對付你麽,我若是要對付你,會等到現在才出手麽?”

這也是實情,如果他要對付周全,早在四年前就發作了,玄國跟本沒有統一天下的能力,這是事實。

周全心念幾轉,收起了刀,平息了殺意,歎了一口氣:“唉,我本來就是個小人物,修道還不到十年,既無名師指點,又不是出自名門,成就有限,與你們這些前輩高人相比實在算不了什麽。現在我既不是你的對手,也不是那妖道的對手,夾在中間實在難以做人,就算你不殺我妖道也要殺我,你要是還念翁婿之情,就先殺了妖道,我自然全聽你的。”

公孫如思沒料到他會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由愣了一下。周全卻已在地上坐了下來:“你們打吧,我在這兒等著,絕對不幫哪一方。”

公孫如思不由愣住了,怎麽也沒料到周全堂堂一國之君,一教之主,居然耍起無賴來了,說不打就不打,坐到地上去了。且不論周全說的是真情還是假意,他都不能與妖道全力相鬥之時讓周全坐在這兒啊!誰敢保證周全不會突然從他背後劈出一刀?可是真要與周全劇鬥起來,一時半會分不出輸贏,上麵妖道和天師教聯軍殺進來,沒有他主持眾魔獸根本擋不住。這下他真的為難了,趕不走周全,又不敢留下周全。

周全已摸到了其中的關健,盡管他與公孫如思有很大的差距,但公孫如思想要短時間殺了他還是不可能的,想一舉滅了妖道的可能性更小,否則公孫如思就不必多費口舌,早就出手了。

公孫如思與妖道誰都耐何不了誰,現在周全偏向哪一邊,哪一邊就獲勝。既然你們雙方都逼我,那好吧,你們先鬥個兩敗俱傷,等本教主坐收漁人之利。

這時上麵妖道催動劫雲火雷轟炸更急,透過妖霧望上去一片通紅如火海,公孫如思不在塔內控製,琉璃塔發出的能量有所減弱,防護光罩在快速縮小,妖霧的外沿區域已經罩不住了。天師教眾人堅定不移地前進,也已經殺進了妖霧,魔族壓力劇增,巨坑下無數魔獸已經開始顯得躁動不安。

天師教要是再不停下來,周全對他的威脅要是不能立消除,魔族就要撐不住了。公孫如思真的急了,眼中凶光閃爍,探手往塔中一抓,這隻手就象是完全由魔氣凝成的,有形無體,可無限延長。等他縮回手來,懷裏已經出現了一個赤裸上衣、白胖可愛的小孩,眼睛長得象公孫薇,臉形、眉毛、鼻子和嘴唇都象周全。

“周全,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他是誰吧,你要是再不聽我號令,我便殺了他!”

周全心中劇震,他當然知道這個小孩是他還沒見過麵的兒子,公孫如思手中沒有別的小孩,整個妖霧之內也不可能有別的小孩,更何況是長得這麽象他小時候,不必任何解釋都知道是他的兒子。

燙手的山芋現在落到了周全的手裏,他該如何選擇?一邊是親生骨肉,已經四歲多了才第一次見到的兒子,是如此可愛,他怎忍不救?一邊是中原千千萬百姓的安居樂業,以及無數忠誠於他,信任他的屬下,他如何能背棄!

隻要是一個稍有理智和顧全大局的人,都會選擇無視這個孩子的死活,與天下蒼生相比,他實在算不了什麽,舍小取大嘛。但是當這個孩子是你的孩子時,你還能當機立斷輕鬆決定麽?要是連自己的孩子都保全不了,何談保全天下人?

周全騰地站了起來,心中瞬間轉過無數念頭,卻都沒把握把兒子搶過來。小孩兒在公孫如思的懷裏眨了眨大眼睛,“爺爺你要殺誰啊,誰不聽話我來幫你殺。”

公孫如思大笑:“哈哈哈,真是我的乖孫子,等你長大了,不聽話的人就全殺了,沒有人敢不聽你的話。”

周全背上冒起了一股冷意,他居然這樣教導小孩子,這孩子長大了豈不又成一個魔頭?但這一句話也暴露了公孫如思的真心,他是不會殺這孩子的!

周全狠了狠心,說道:“我是一國之君,一教之主,萬不能為了一個小娃娃改變主意。你要是舍得殺了自己的外孫,就盡管出手吧!”

“哈哈哈,我已是永生不死的神人,何須傳宗接代?我連自己女兒都可以舍棄,更何況是他?你再不決斷,我立即就殺了他!”

“你要是敢傷了他,我立即跟你拚命,我縱然不是你敵手,可是傾全國全教之力再加上妖道,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多活幾刻!”

上方攻打正急,萬妖驚惶,公孫如思又急又怒,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周全也是心提到嗓子眼了,動手不是,不動手也不是,雙方就這麽耗上了。

最終還是公孫如思沉不住氣了,現在是他沒有時間。他惡狠狠道:“好,現在我充許你中立,你給我坐在那兒不許動,要是敢稍動一下,我立即殺了他!”

小孩兒在公孫如思的懷裏轉來轉去往下看,象是對下麵的無數魔獸很感興趣,這時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周全又是心中一震,那眼神太象是公孫薇了!公孫薇在出鬼點子時,必定是這種眼神。這種眼神應該是心機深沉的老狐狸才有的機詐,或是才智超群的人勝券在握時才有的自信,出現在一個四五歲的小孩身上讓人覺得很不協調。他暗歎一聲,這孩子入魔太深了,而公孫如思並沒看到懷中孩子的眼神。

“爺爺,我要下去跟它們一起玩。”

“乖孩兒,等爺爺打敗了壞人,就與你一道出去玩,全天下隨你玩。”公孫如思說著就往塔內退去。

這時異變突生,崖壁上方一道紅光電射而至,轟向公孫如思背後,公孫如思也不回頭,回手一掌迎了過去,“轟”的一聲大震,紅光化為一道人形在空中向後翻飛出去,但飛出不遠又立即衝了回來,赫然是那個魔頭公孫康的血魔元神!

妖道在上麵轟擊,天師教從四麵進攻,周全又吸引了公孫如思的注意力,這老魔頭偷偷潛進來了。

此時血魔元神的五官清晰,長得極為俊朗,有著這個時代大多數名士的那種味道,也就是後代韓國奶油小生的氣質形象。不過這時血光煞氣籠罩,隻令人覺得陰森可怖。

“血煞魔功?”公孫如思脫口而出,急忙轉過身來,看到公孫康的形貌,不由尖叫了一聲:“公孫康!交這個老賊!”

“正是你家祖宗,不孝兒孫,見了叔父還不過來拜見!”公孫康說著話手中不停,一掌帶著血霧打了過來。血霧翻滾狂湧,瞬間千幻,有如無數厲鬼撲來,同時尖嘯之聲刺耳欲聾,裂人肝膽,這一刹那間,方圓裏許的巨坑之底如有萬鬼齊哭,血浪濤天。

“叛徒!畜牲!給我死!”公孫如思咬牙切齒,暴怒如狂,反手一甩把小孩丟到背上,怒吼著向公孫康迎去,兩手各湧一團魔氣轟出。血浪與魔氣兩廂撞擊,如同一股巨風與海浪相撞,血浪破碎、炸射,魔霧依舊向公孫康撞去。

公孫康再發血浪,身體卻已斜向上飛出,避開了魔氣正麵攻擊,但他一去即返,快速絕倫,雙手一拍,各放出一條血紅雷電來。

公孫如思再發魔氣,喝道:“難怪你敢再現身,原來你練出了七元玄光血雷,但這個也救不了你!”

“小子,那你就嚐嚐我血雷的厲害吧!”兩人眨眼之間便快速轟擊了七八次,整個地坑之下半邊魔氣湧動,半邊紅光席卷,詭異之極。

兩人越鬥紅黑二色便越濃,濃得有如實質的水浪,其中有無數漩渦絞纏,巨泡亂湧,兩色相接之間,血雷亂炸,魔氣濤天;四周的石壁如同油酥一般,不停地化為碎屑和粉末掉落,屍妖魔獸四處亂逃,逃之不及的也全化為血霧。

公孫康明顯處於下風,但卻不至於落敗,七元玄光血雷淩厲之極,公孫如思也不敢輕視。

周全大為驚奇,十幾天前公孫康被他砍了一刀,應該受了嚴重內傷才是,怎麽可能功力更突飛猛進了?此兒的精神壓迫力之大,魔氣之厲害,連周全不穿魔靈甲都不敢與公孫如思硬碰,可是這時看起來公孫康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他是怎麽辦到的?

兩人象是瘋了一樣,全是拚命的招數,周全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具體恩怨,但可以推測他們本是一家人,回到中原後,公孫康不知什麽原因引來外敵殺了自己的哥哥和一家人,唯有公孫如思逃走。這是不共戴天之仇,自然是非要分出死活不可。隻是看樣子公孫如思毫無準備,絕對沒想到公孫康會在這時出現,而公孫康卻早有準備,對精神壓力的魔氣有極強的抵抗力。

周全的心全懸到兒子的身上了,兩人劇鬥,魔功勁氣足可碎鐵熔金,修為低一點的人擦上一下便要粉身碎骨,他站在地麵都要運起玄功相抗,何況是一個嬌嫩的小孩兒?不過他很快就放心了,因為公孫如思已經用護體真氣連小孩也護住了,隻要護體真氣沒有破散,小孩都不會受到重大衝擊。此時他正乖巧地用一雙小手摟住公孫如思的脖子,雙腳掌勾住公孫如思的腰間,四平八穩,得意洋洋,還衝著公孫康做鬼臉。

“周全小兒,此時不助我更待何時?”公孫康大叫一聲。

周全突然醒悟過來,這個魔頭不僅是竺法曠的盟友,還是妖道培養的對付公孫如思的另一個棋子!

這就可以解釋公孫康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雁門關附近的秘密基地內,連冉閔也不知道。因為公孫康是妖道召來的備用棋子,而不是竺法曠的屬下,彌勒教內的人都不知道這回事。魔族那時才出現不久,公孫康也才剛到,除了竺法曠外大約沒有人知道。

妖道知道隻憑公孫康贏不了公孫如思,周全也不能完全依靠,所以要兩個棋子,雙管齊下。竺法曠也是在這時知道自己的利用價值完了,所以要趕緊帶著鄭百川和飛花躲起來。隻是後來公孫康為什麽又會和竺法曠走在一起就難以猜測了。

但公孫康是妖道派來的已經無疑,隻有這樣他才有可能重傷之後魔功反而大進,才有可能早就有了抵抗精神力和魔氣的準備。用魔頭來對付魔頭,兩個不共戴天的仇人自相殘殺,這個法子太妙了,也比周全要可靠得多。

公孫康一直在退,公孫如思追著他,不知不覺已遠離了琉璃塔。此時周全在地麵離琉璃塔隻有二三十米,出手一刀立即就可以攻擊到,護塔的魔氣大半被公孫如思抽去,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但是周全卻猶豫了。

他心中電轉,如果現在破了琉璃塔,妖道立即便到,三人夾擊,公孫如思必死無疑。公孫如思一死,妖道還會讓他活下去嗎?妖道要另備一個棋子,顯然已經不信任他了,說不定也懷疑他在北極做的勾當了,那時他還能逃得掉嗎?

不,琉璃塔現在不能破!但是公孫康也不能敗,如果公孫康死了,憑他自己是打不過公孫如思的,最好是這兩個大魔頭同歸於盡,那麽機會就來了。

沒有了公孫如思,琉璃塔舉手可破,隨時可破,不必急於一時,殺這兩個魔頭才是關健!

周全終於下決定,衝天而起,自下而上,一刀斜向公孫如思腹部斬去。他不敢用強力的法術,因為他兒子還在公孫如思的背上,並且有他出手,兩人夾擊也可以殺得了公孫如思。

刀光如電,銀芒閃爍,內中所含勁氣一波接著一波,如碧海潮生,銀浪千疊,正是從法術中悟出來的一招“碧海千層浪”。神符劍法,不僅僅是劍法,也同樣可以使在刀上。

公孫如思急忙凝氣成盾向前一擋,兩廂一擊,“嗶啪”之聲不絕,如千百粒鋼珠接連被砸碎,兩人都被震得向後飄飛。

“臭小子,你真不要你兒子的命了!”

公孫康大喜,從另一邊發出三道玄光血雷攻到,“好小子,幫我殺了他,以往恩怨一概不究。”

周全又攻出一刀,弧度優美輕靈,輕飄飄似鴻飛雪上,但那團團而來的魔氣卻分裂兩旁,無法阻擋,公孫如思被逼退幾步。

“快把孩子還給我,我就不對你下手,否則你現在就死定了。”

“死吧,都死吧!”公孫如思怒極,狂叫著,長發衝天炸起,四周魔氣狂湧,妖霧也隨之而動,形成一個極大的力場壓向周全和公孫康。更多魔氣向他集中,集結成實體,變成一個身高數十丈的魔神,把琉璃塔包裹在內;無數長條的魔氣也變成了實體,那是無數的手臂,每一條手臂前都有一件武器或法寶,刀、劍、斧、杵、弓、旗、珠,無所不有。

此時他就是千手千眼的魔神,擁有無數的手臂與武器可以用,跟本不在乎幾個敵手同時攻擊。更可怕的是他已經與琉璃塔結合在一起,琉璃塔的能量就是他的能量,甚至整個妖霧、整個魔域內的能量都可隨心所欲地使用——他是無敵的!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哈哈哈,來吧,來吧!卑微的人類,你們的末日到了!”

這怕音如雷般炸響,卻完全已不似人類,周全和公孫康呆住了,如果說之前公孫如思還是人,現在必定不是人了。為了複仇,為了殺死眼前這兩個人,他不顧一切,終於完全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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