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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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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邪靈一把刀

【小說類型】:靈異鬼怪

【內容簡介】:醫者,活人也,然醫又分為「活醫」和「死醫」。 治病救人謂之中醫;驅鬼活人謂之道醫;養蟲操蠱謂之苗醫。而死醫的範圍更廣,比如用毒殺人的、養鬼害人的、以蠱傷人的,這些都謂之死醫。

一群年輕人,在深山峽谷,在大漠雪原。

穿梭於生死邊緣,探索失落的絕技。

這是一部山川大澤間的驚世密碼……

【其他作品】:《盜墓筆記續9-12 》、《走屍檔案》、《鬼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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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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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尾聲

老呆似乎有些動容,但最終也沒說什麼,點了點頭,對眾人打了個手勢,似乎準備返程。

然而,就在這個動作剛做完時,我們這裡的光源忽然全部熄滅,整個空間裡變的漆黑一片。

怎麼回事?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們措手不及,很快,冷煙火被支了起來,剛打算看看是怎麼回事,一種詭異的震動忽然從我們腳底傳來,霎時間,我甚至以為是地震了,

緊接著我發現……真的是地震了。

「我靠!」震動越來越強烈,小黃狗罵道:「孫邈你個烏鴉嘴,剛才誰***讓你提地震的!」

「我……我冤枉!我不知道老天爺這麼給我面子!」下意識的,我看了眼那扇金屬大門,心裡迫切希望它能被震開,但遺憾的是,我們都已經站不穩了,它卻沒有絲毫打開的意思,並且伴隨著越來越強的震動,還有巨大的轟鳴聲從外面深處傳來,老呆驚道:「不好,如果真是地震,咱們不快點兒出去,出口很可能會被震塌。」我們原本唯一的入口下面,就是一個巨大的洞窟,完全沒有抗震能力,老呆這話到一點兒不假。

可是我們就這麼走了,鬼魂陳怎麼辦?大伯怎麼辦?

至於陳靜,我已經完全想不到這個女人了。

小黃狗氣急敗壞的拽了我一把,道:「快走,來不及了。」我們被迫往外逃,地震比我們想像中的更厲害,這裡的能源調配大概被毀壞了,我們一路看到了很多僵硬停止的機器人,再也沒有任何阻礙,地道的通過量有限,我們排成縱隊逃命,好在一路沒有阻礙,很快逃到了來時的洞窟,這裡的蛇已經消失的一乾二淨,估計它們早就在地震開始時,逃的五音無蹤了。

洞窟頂部不斷有亂石碎土崩裂,這裡沒有了金屬壁的阻擋,比起基地裡面更加危險,忽然,我感覺自己腳下的大地似乎猛的往上頂了一下,緊接著,身後傳來一聲驚呼,我回頭一看,腳後的土地不知何時,竟然被撕裂了,撕裂口滾滾黃煙,另一頭的孫二和王哥被阻隔開來。

發出驚呼的正是孫二,他倆立刻開始往左邊跑,因為那邊暫時還沒有被撕裂開,企圖從那兒奔跑過來,但兩人才剛跑幾步,腳下的大地瞬間往上一拱,讓二人跌了個狗吃屎,滿臉泥土,狼狽不堪。

我道:「繩子。快扔繩子。」誰知一回頭,陳家的人卻已經走遠,攀上了那根巨石,那巨石在劇烈的震動中顫抖,上面掛著的人彷彿搖搖欲墜,老呆衝我吼了一句:「兄弟,別管了,快上來!」說話間,巨石上的階梯有裂了一大半,小黃狗眼里布滿血絲,猛的將我一拽,吼道:「跑!」

我混亂的洞窟裡亂石飛濺、黃土漫天,每個人的輪廓都是恍恍惚惚的,我看不真切,情急間回頭望,忽然發現王哥竟然衝了過來,他是怎麼過來的,我來不及聞,王哥將我右肩頭猛的一口,喝道:「跑。」他的聲音嘶啞駭人,我猛然發現,王哥扭曲的、佈滿塵土的臉上,全是淚痕。

我心裡閃過一種不祥的預感,卻是無法多說了。

九死一生跑出了洞窟,整個洞窟表層的土都在下陷,無法久留,我們只能往草場裡跑,這裡的地震太厲害,沒有這種經歷的人,簡直無法想像,你甚至可以看到,遠處的地面,如同潮水一樣在翻滾,直到此時我才意識到到,這裡是地震的中心。

會不會和鬼魂陳他們有關?

不……我現在應該考慮的,應該是那三個人究竟是死是活。

地震持續的時間很長,我們跑到草場深處,震動才減小下來,直到完全消失,我們回到原地,前面的一切都改變了,原本是平原的地方,隆起一座小山包,而那根直立著的巨大石柱,卻橫倒過來,表層覆蓋著泥土,乍一看,儼然一道小型山巒。

王哥揪著自己的頭髮,聲音沙啞道:「他犧牲了自己,讓我跳了過來。」我低著頭,所有人都灰頭土臉的沉默著,混亂的大腦,在王哥的訴說中,閃過了孫二的臉,我覺得一陣恍惚,剎那間,我有點明白孫二為什麼會犧牲,如果是我自己,如果讓王哥因我的事情而死,我會愧疚一生。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王哥,甚至,這種時候,任何安慰都是多餘的。

我們在最後清點人數時,發現少了兩個人,一個人叫陳旬,當時腿受過傷,另一個是葛曼曼,他們是死是活,顯而易見。

隊伍裡唯一的一個女人又死了,大自然不會憐惜你是女人,也不會憐惜你漂亮或柔弱,災難來臨的時候,只有身強力壯的強者,才能逃出去。

我們在廢墟處又守了一天,絕望蔓延在隊伍裡,最後不得不啟程回程。

來時的草場,依舊危機四伏,我們和趙信的人馬相遇了,兩撥同樣受驚不輕的人組成了一個隊伍,其實,有時候很多爭奪,都是上位者之間的事,這些人走了,剩下的,我們這些小嘍囉,根本沒有打打殺殺的必要。

隊伍的強大保證了我們的安全,回程途中,沒有再遇到傷亡,我們各自分手後,我帶著王哥回了天津,小黃狗回了北京。接下來的一個月,我一邊養傷,一邊等候消息。

我不相信,我不能相信鬼魂陳甚至大伯就那樣被埋在那個地方了。

當時的地震,肯定是和他們有關的,我不知道他們在裡面做了什麼,但此刻,我唯一能做的,似乎就只有等待。

趙家那邊很快有了動靜,死了孫子的趙老爺子第一個想到找我洩憤,但好在我有一個干爺爺,事情被余老頭擋了下來。大伯成了失蹤人員,爸媽問起來,我只能說他在我家休養的時候跑丟了,再也沒回來,在父母的怒罵中,去警局報了人口失蹤。

楊博士很快趕到了天津來看我,這時我發現,這麼多人中,我似乎只能找她講述了。

楊博士靜靜的聽完,片刻後,握住我的手,美麗的眼中滲著溫柔的光滿,柔聲道:「我相信,他們會活下來。」

整個事情,隨著趙信的死,大伯和鬼魂陳的『失蹤』徹底平靜下來,在余老頭為我擋下事情後,趙家的人再也沒有找我的碴兒,陳家那邊倒是有聯繫,一開始會互通電話,問一問鬼魂陳的下落,到後來,每一次得到的都是了無音訊的結果,不免有些失望,電話也不再打了。

時間一轉眼過了兩年。

這兩年,從最初的失魂落魄,到後來的沉默無言,到逐漸看開,此時,再想起很多事情,記憶也有些模糊了,但總有那麼一些畫面,卻有清晰的如同昨天。

店裡的生意在我專心的經營下有了好轉,並且掛了正式的拍照,小夢走了,小劉依然在店舖裡工作,大伯家劉嬸也已經辭退,王哥在大伯家住下來專研大伯留下的醫術,順便照顧旺財,我們通過幾次電話,王哥似乎從悲傷中走出了,在我們當地,已經逐漸有了一些名氣,眾人評價他,面噁心善,妙手回春。

我計畫著今年向楊博士求婚,我倆這兩年順利成章在一起,再不扯結婚證,我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了,但她因為今年有一個課題要做,我們將婚期延後到明年初。

十一月的冬季,天津城裡大寒,我正打算關店舖,忽然,一個瘦瘦高高的小哥問我:「是孫邈先生嗎?」

我打量他,道:「是,有事請說。」看他的工作服,是送快遞的。

果然,他遞給我一個包裹讓我簽收,包裹特別薄,像是裝明信片一類的東西,估計是塊過年來,以前那些老同學送的,都一把年紀了,還喜歡這些年輕人的把戲,我對這個沒什麼興趣,隔了好幾天才想起來,拆封一看,裡面是一張照片,我的目光盯著照片上的兩個人,頓時再也移不開。

上面是一男一女,難道氣質儒雅,大約三十出頭,女的估計才二十歲左右,穿著藍色長裙。

大伯……阿莉?

照片上的兩人,臉上洋溢著平和幸福的笑容,我呆了很久,猛的去翻包裹,裡面除了這張照片,卻別無一物,我猛的想起一件事,連忙將照片翻了過來,後面果然有一行字:

崽崽:

我們正在國外旅遊,或許將來某一天,會回來看望你。

我們很好,勿念。

永遠愛你的大伯。

落款是10月27日,我覺得自己的手有些發抖,最後卻有克制不住的笑出聲來,我想,我知道大伯『消失』的這兩年幹了什麼了。

當晚,我打電話到余老頭家,他終於坦然承認,在我們回來後的第二個月裡,大伯找到了他,並且帶走了阿莉的屍身。

大伯直到現在才將照片寄給我,或許阿莉復活,是不久前的事,那麼鬼魂陳……

我立即給陳巽打了個電話,問他陳默的下落,他道:「不騙你,真的沒有回來。」頓了頓,他感嘆道:「我很慶幸,當家的能有你這個好兄弟,但是,他真的已經失蹤兩年了。」

……

我掛了電話,忍不住嘆了口氣,最後只能自欺欺人的想,或許,鬼魂陳是厭倦了家族裡的生活,此刻,正在哪個地方自由的行走吧。我不敢想,大伯能夠平安歸來,是不是因為,那個阻擋他的人,已經被他解決了。

在資產充足後,我掛了正規執照,順便攬下旁邊的鋪子,開了一個中醫養生館,新店開張的當天,我的手機忽然嗶嗶響了兩聲,我正和楊博士說著話,兜裡放著求婚戒指,打算給她給驚喜,打開手機一看,是銀行的短信,上面顯示,我的賬號裡,轉了……

數了一下零,發現有人給我轉了八十萬。

八十萬!

不是八百!

我一哆嗦,手機差點兒掉地上,楊博士道:「怎麼了?」

我道:「媳婦兒,不好了,我卡上突然有人轉了八十萬,肯定是轉錯了,得去銀行備案,否則到時候說不清。」楊博士啐了一聲,紅著臉道:「鬼才是你媳婦兒,瞎說什麼,我告訴你啊,沒有個一千萬的別墅,我可不嫁!」說完,自己忍不住先笑了,道:「你問問,是不是黃天送的彩禮。」

新店開張,送禮倒是正常,不過小黃狗現在準備把損失的家底撈回來,忙的熱火朝天,哪有功夫關注我的小店。

我道:「得了吧,那小子摳門的,能送我八十都不錯了。」

她這麼一說,我忽然腦子裡一個激靈,如果這真是彩禮,我的朋友中,有誰能送這麼大的禮?我想到一個人,頓時激動起來,立刻登陸上銀行,很快查到了轉款人信息:陳默。

楊博士眯了眯眼,笑道:「這下你放心了。」

我道:「那小子,王八蛋一個,真是夠鬧心的。」想了想,我轉了一千塊錢過去,在轉款信息裡寫了一段話:兄弟,有空來看看我,地址不變。

沒人回覆我,一個月後,楊博士去美國考研,我百無聊賴準備指揮小劉,在店門口堆個大雪人,也好招攬生意。這年頭講究賣萌,不賣萌沒飯吃,剛給雪人穿好衣服,忽然有人一腳就給我踢了。

我勒個去,多少年沒人敢在大爺頭上動土了,誰那麼熊膽包天的!

我一轉頭準備不管是誰,先來一拳招待,結果轉頭後,看著身後雙手環胸,面無表情的哥們兒,頓時嗆了一下,打了個哈哈,道:「陳老大,你來怎麼也不說一聲啊,你早說,我就讓小劉堆十個八個,讓你踢過癮啊。」

鬼魂陳打量著我,慢吞吞的說道:「路過,順便看一看。」

好吧,我也不戳破。

兩人進屋泡了杯茶,外面大雪肆虐,天津城裡,又迎來了一個新年。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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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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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等待

小黃狗也急了,手碰上了透明的玻璃門,聲音壓的很低,道:「他們要開門了,怎麼辦?」

孫二驚愕道:「不是要有陳老大的基因才有用嗎?」

「噓……」鬼魂陳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下巴微抬,示意我們接著看,只見這時,陳靜竟然割開自己的手指,帶著血液的手,在鐵球的表面各摸了一下。

這一下子,彷彿是天雷勾動地火,兩顆鐵球瘋狂的旋轉起來,猛的騰空,在旋轉的過程中,鐵球平滑的表面,凸起了一個又一個符文,緊接著,兩個鐵球卡在了霧氣的中央位置。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彷彿聽到了砰的一聲,緊接著,那扇巨大的金屬門,從下至上,緩緩收起,露出的地方幽黑一片,縫隙越來越大。

直到此時,鬼魂陳才猛然打了個手勢,示意我們出擊,這種關頭,那三人的警惕性極低,目光幾乎都盯著緩緩打開的大門,沒人關注身後,此刻攻擊,無疑是最合理的時機。

然而,我們還沒有開始行動,假貨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猛然轉過身,朝著右側射擊,雖然我們聽不到聲音,但還是可以看到速度飛快劃過的子彈,大門似乎很久沒有啟動過,開啟的速度很慢,此刻才升起一條不足十釐米的細縫,這一場槍戰,立刻讓陳靜和大伯警惕起來,兩人一個打滾兒避開掃射區,反應極快的朝著右側開槍。

我記得,按照當時我們所看到的地圖,右側似乎是陳家的人。

而我們眼前的玻璃門也在瞬間打開,鬼魂陳速度極快,猛的朝著大伯開了一槍,大伯哪裡會想到我們突然冒出來,正專心對付其它人,一時不慎,胸口立刻冒出殷紅的血跡,鬼魂陳下了黑色,這一顆子彈直命中心臟。

饒是大伯再厲害,這一下子直擊心臟,也夠他受的,當時就捂著胸口,整個人往後倒,但這一下沒把他弄死,鬼魂陳立刻開了第二槍,大伯也不死心,倒下去的一瞬間朝我們掃射了好幾槍,所幸我們早有防備,才沒有遭殃。

現場的情形一片混亂,這三人人數不敵,我們合擊之下,眼見三人就要束手就擒,我心裡一動,趕緊到了大伯旁邊,他這次……真的死了。

我摸了摸他的脈搏,消失了。

周圍的槍聲,一瞬間似乎都變得遙遠過去,我盯著懷裡的人,之前被他砸傷的大腦,陣陣抽痛,腦海裡閃過無數畫面,有近些年的,更有一些我小時候的記憶。

即便這個人變了太多太多,但很多記憶是無法抹去的,他曾經是我心中,甚至比父母還要親近的人,我眼裡有些發熱,下意識的收緊了手臂,大伯活著的時候,因為雪山裡的東西而身不由己,至少死了,要還他一個清淨,這個念頭剛閃過,我低頭時,忽然,懷裡的人也睜開了眼睛,臉上衝我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我心裡咯噔一下,知道不好,沒等反應過來,已經被大伯一腳踹開,而他整個人,則藉著踹開我的這股力道,一下子貼著光滑的地表,竄入了還未完全開啟的大門內。

我旁邊的陳靜忽然倒抽一口涼氣,失聲道:「不!」她顧不得躲避,一個打滾,也跟著滾了進去。

怎麼回事?

她好像很忌諱大伯進去?既然如此,她為什麼要幫助大伯開門?

我下意識的伸手,卻沒能拽住她,而旁邊的鬼魂陳,嘴裡忽然嘶了一扇,目光猛然變得凌厲起來,這時,原本向上開的大門,居然瞬間開始又緩緩往下放。

我知道,肯定是進去的大伯在裡面動手腳了,該怎麼辦?

鬼魂陳似乎被驚的不輕,也跟著一個打滾兒往裡翻,最後的一幕,我只能看到他在翻滾時冰冷而凌厲的雙眼,那雙眼睛在和我對視不足剎那,瞬間消失,緊接著,砰的一聲巨響,大門合上了。

而假貨也因為身中數槍被我們俘虜。

小黃狗氣的發狂,狠狠的踹了幾下金屬門,罵道:「操***,這玩意兒怎麼打開!」

我想起來,連忙去尋找鐵球,它們已經跌落地面,重新恢復了光滑,甚至表面連一點兒血跡都看不到,拿著這兩個東西,我才猛然想起,我們這裡的人,沒有人懂得源碼,更沒有人擁有古基因,拿著這兩個東西,有什麼用?

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而整個空間寂靜無聲,什麼聲音也無法傳出來。

假貨被我們俘虜,成了小黃狗發洩的對象,小黃狗本來就是想來分一杯羹的,現在到好,鬼魂陳、陳靜、大伯都進去了,就把他擱在外面了,這小子氣的黃毛都炸起來了,將假貨一頓狠揍,逼問道:「你是怎麼和我師父攪在一起的?」

假貨身中數槍,估計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嘴裡含著血沫子笑道:「這……這話問得可蹊蹺,誰能給我想要的利益,我就跟著誰,這種問題你也問的出來……咳咳。」他似乎撐不了多久了,躺在地板上,目光忽然停留在了王哥身上,片刻後,緩緩道:「我突然後悔了,當時真該殺了你,這樣,就沒人知道我是假的了。」

「……還是、還是活著好。」他嘀咕了一句,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小黃狗一愣,俯身一探,冷聲道:「死的到挺快。」

接下來,我們一行人一邊處理傷口,一邊注視著眼前的金屬大門,時刻關注著裡面的動靜,可惜它的隔音效果太好,我們連一點兒聲音也聽不到,須臾,趙信的人馬摸到了這個位置,他們現如今群龍無首,小黃狗心情正差,毫不避諱的說出趙信已死的事實,那幫人一時沒底,也不敢跟我們證明衝突,互相嘀咕一番後,在離我們不遠的位置駐紮下來,嚴密的監視我們。

陳琦失蹤了。

我在隊伍裡沒有看到她,王哥回憶說,在第二次遭遇一批古怪的機器人時,眾人各自作戰,陳琦在那一次作戰中負傷而亡。

我此刻心裡很冷靜。

原本我還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保護隊伍裡的女人,但我發現,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有時候,事情的發展,與我們的打算往往背道而馳。

就好像我們之前的計畫一樣,誰知道發展到現在,會是這樣一個局面。

我們一直等了很久,由於沒有電子儀器,我們只能靠進食的時間來推算,肚子一共餓了兩次,吃了兩次東西,也就是說,他們進去,至少已經八個小時了。

小黃狗神色越來越焦躁,他很顯然不甘心就這麼放棄,來來去去,坐立不安,憤憤的盯著金屬門,須臾,他彷彿想到了什麼,忽然和陳家的人馬商議起來,那批人連連搖頭,最後估計被小黃狗說動了,又點了點頭。

我對他們在討論什麼已經不太關心了,默默的盯著金屬門,想像著三人在裡面,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景。

片刻後小黃狗和陳家的人似乎達成協議,他對我道:「離遠點,我們用炸藥試試。」這種時候,雖然明知道希望渺茫,但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後來結果可想而知,整個空間里布滿了濃烈的炸藥味兒,金屬大門紋絲不動,連劃痕都沒有一絲。

我不知是出於一種什麼心理,慢悠悠的嘲笑道:「小黃狗,你還是死心吧,這麼多年,地震都好幾回了,都沒能把這個地方破壞掉,你的炸藥能有什麼用。」

小黃狗翻了個白眼,揉了揉自己滿頭黃髮,道:「就你小子說風涼話。」他咬牙,道:「繼續等,他們早晚要出來。」

出來?

我和孫二對望一眼,發現他神情顯得很沉重,顯然,我們都想到一處去了,在戈壁的那個夜晚,鬼魂陳曾經說過一句話:這是一個有去無回的地方。

當時只覺得是誇張,現在,這句話卻反反覆覆在耳朵裡迴響。

又等了三頓飯的時間,我們剩餘的口糧已經不多了,趙信的人率先頂不住,他們似乎已經在商議放棄了,片刻後,他們看了我們一眼,隨後拿起武器,沿著原路撤退,消失的一乾二淨。

這裡的機器人還在活動,他們能活著出去多少,一切都是個未知數。

到第四頓飯時,陳家的人起身了,說話的是老呆,他神色很沉重,道:「早在之前就有吩咐,如果出現什麼意外,最多等二十四個小時,二十四小時候所有人都要撤退,現在時間已經過了。」

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道:「你們要離開?那陳默怎麼辦?」

老呆聲音低沉,道:「我們必須要聽從當家的交待。」我轉頭去看這一幫人,他們到沒有感到害怕和不耐煩,我看得出,他們確確實實,是一支非常守命令的隊伍。

想了想,我道:「你們走,我再等一段時間。」

小黃狗神色陰沉,不甘心道:「老子不信他們不出來,我繼續等。」

孫二道:「我要給大伯收屍。」

王哥默默的坐在我們旁邊,啞聲道:「我要等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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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開門

想到真的有人可以隨意摘下自己的腦袋,我就有種後脖子發寒的感覺,孫二的話顯然也是鬼魂陳覺得疑惑的地方,他慢吞吞的說道:「她想幹什麼,與我無關,只要不妨礙我們的行動。」

我這才能想起,此刻我們還身處於密室之中,而鬼魂陳說完,已經開始調動操縱台上的東西,很快,上面的投影儀發生了變化,想成了一個個光點和線條組成的奇怪東西,一開始我不明白這是什麼玩意兒,還以為是星空圖,但隨著鬼魂陳的一句解釋,我頓時明白過來,這是基地的地圖!

這對於我們來說,實在是一個不小的收穫。

整個基地呈現出梭子一樣的形狀,兩頭窄,中間粗,而我們的目的地,就位於正中央的位置,那裡形似一團黑色的星雲,在投影儀上顯得神秘莫測,星雲的正中央位置,還有一個大大的,如同t一樣的紅色標記,孫二指著那東西問是什麼意思,鬼魂陳道:「是禁地的符號,這個地方,一般人不能進,沒有完整密碼的人進去,會出現危險。」

孫二傻兮兮的問道:「裡面有機關?」

我忍不住想抽他,道:「要真是什麼暗弩、流沙到還好,但你認為這個地方,會有那樣子的機關嗎?我估計,咱們如果走錯一步,或者源碼出現絲毫問題,就有可能被裡面的激光射個稀巴爛。」

孫二估計是想像到了什麼可怕的畫面,身體抖了一下。

我接著往下看,根據來時的路線,很快我們就找到了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上面同樣有標識,根據鬼魂陳的解釋,這裡應該是能源調配室,那些機器人的程序設定,就是在這裡操作的,如果我們現在動一下手腳,那些機器人就永遠罷工了,但鬼魂陳似乎並沒有這個打算,他反而是盯著我們現在的位置,顯然若有所思。

根據地圖來看,我們頭頂上方這個通道,是基地的上一層,離我們的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根本沒有上去的必要,而要想到達我們的目的地,只需要出了這個大門,往前走大約兩百步,打開一扇需要完整源碼才能破譯的金屬門,就有移動金屬板,將我們送往目的地。

這太簡單了,幾乎唾手可得。

我有些激動,正打算讓眾人抓緊時間,忽然,鬼魂陳似乎想明白了什麼,一邊盯著投影儀,一邊在操作台上動作,而投影儀上的地圖,也出現一個紅色點,伴隨著這個點,開始逐漸放大。

我靠,真夠先進的。『

鬼魂陳所放大的,是我們現在所處的能源調派室。

他要幹嘛?

我們其餘三人對視一眼,不怎麼明白,但鬼魂陳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我們便耐心下看他有什麼打算,而隨著地圖的放大,我們整個密室,也以一種全息透視的結構呈現在我們眼前,並且裡面還有幾個閃爍的藍色光點,一個在前方,三個在後面,我仔細一看,頓時明白過來,道:「乖乖,這幾個點是不是就是我們?」

鬼魂陳點了點頭,慢吞吞的說道:「這些金屬材質,應該有熱能感應。」

而這時,小黃狗聲音突然僵了一下,道:「可是,我們是四個人,為什麼上面有五個藍色的點。」眾人齊齊沉默,盯著角落處最不起眼的那個藍色的光點,它就在我們三人背後的左手處角落位置,那裡有一個長方體的金屬平台,如同不是這幅投影地圖,我們可能誰也無法注意。

小黃狗的話說完,我們幾人迅速交換一個眼色,有武器的立刻拿起武器,迅速轉頭,鬼魂陳直接朝著那個位置開了一槍。

那地方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只有子彈與金屬壁摩擦出的劇烈火花。

我迅速回頭看了一眼投影儀,發現那個藍色的光點已經移動到了上方,於是轉頭時立刻往上看,上方的角落處有些暗,但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個人頭的輪廓。

我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發乾,做夢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又是一回事,眼前的一幕,已經將我作為一個醫生的生命觀都顛覆了。

角落處的肯定是陳靜,她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我頭腦還一團亂麻時,鬼魂陳也不知是怎麼想的,已經對著陳靜開槍了,這一槍又快又準,一撮頭髮伴隨著火苗飄搖而下,緊接著,那顆人頭如同長了觸角一樣,迅速竄出來,從我們頭頂上方的通道里,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這時,投影儀上,則只剩下四個藍點了。

鬼魂陳漆黑的目光緊緊凝視著上面,手指靈活的操作著,似乎對某些源碼的規律有了一定的掌握,須臾,整個地圖上有活物的地方,都顯示了出來。其中最強大的有兩股,一股在我們左側,距離我們的目的地也很接近了。

一組在我們的前方,他們應該不懂的源碼使用,雖然在前面,但要到目的地,實際上需要繞行。

剩下的兩個藍色光點最接近目的地,我立刻想到了大伯和假貨兩人。

小黃狗指著地圖分析道:「從人數來看,這邊應該是咱們的人,他們已經匯合了;這邊人數多的應該是趙家的人,現在群龍無首,跟無頭蒼蠅一樣……」他手指一頓,指著另外兩個道:「這個應該是師父他們……等等……」畫面忽然發生了變化,在這兩個藍色光點的後面,忽然又離奇的,憑空冒出了一個藍色光點,三個光點很快彙集到了一起。

忽然多出來的這個人是誰?

足足十來分鐘,這三個人似乎是達成了什麼協議,開始共同前進,離我們的目標地已經很近了。

鬼魂陳盯著第三個冒出來的人,眉頭皺的很緊,顯然,他對此毫不瞭解。

多出來的人是誰,我們毫無線索。

除了這三處,還有就是我們頭頂的第二層,那裡有兩個光點,不出所料,應該是鬼魂陳的另外兩個手下。

奇怪,難道陳靜上去之後,沒有跟他們匯合?

小黃狗看著多出來的第三個光點,揣測道:「會不會是那個女人?」

「不可能。」我道:「她的速度沒那麼快。」

孫二揣測道:「說不定,她在逃出去後,也走了什麼秘密通道。」

先不說那女人知不知道怎麼打開密道,即便知道,她現在又怎麼跟大伯混在一起了?完了,這三個人湊在一起,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鬼魂陳看完地圖,衝我們打了個手勢,四人有了地圖的幫助,立刻計畫處了一條最快也最保險路,出了金屬門後,很快便踏上了移動金屬地板。

黑暗中,只有我們四人的喘息聲,槍支彈藥已經準備齊全,接下來等待我們的,將會是什麼?

我不知道,隱隱約約,我竟然有些期待,這一次,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無論是死是活,終於可以從中脫身了,以前我一直渴望著不平凡,但現在,我只希望抱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在自己的家裡,安安穩穩、快快樂樂的過一生。

黑暗中,我的腦海裡浮現出楊博士的模樣,她是喜歡鑽戒還是其它東西?

如果我要求婚,該送什麼好?

大腦裡天馬行空的想了須臾,腳下的地板忽然停了下來,緊接著,周圍的光線乍然一亮,眼前出現了一扇透明的玻璃門,而此刻,玻璃門外面,正有三個人。

他們三人,似乎完全看不見我們,互相正討論著什麼,我一眼望去,這三個人分別是大伯、假貨、以及陳靜。

果然是這個女人,她居然真的跑到這兒來了,一開始我還擔心她會發現我們,但隨著她目光一轉,我便看出,這些人根本沒辦法看到我們,或許與這扇奇特的玻璃門有關,而且雖然我們兩撥人的實際距離很近,但那三個人在說些什麼,卻沒有辦法傳過來,我正打算開口,鬼魂陳衝我打了個手勢,示意不要說話,他指了指眼睛,意思是讓我們靜觀其變。

很快,三人似乎商議出了什麼結果,年輕的大伯一開始神色很不痛快,但陳靜不知跟他說了什麼,似乎是出了個不錯的主意,大伯的表情顯得痛快起來。

那是一張年輕的臉,面對著那樣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我心裡很難受,這種感覺,就算是小黃狗也不會明白。

緊接著,大伯卸下自己的裝備包,從裡面拿出了兩顆鐵球。

在他們的對面,是一扇非常巨大的金屬門,密封的,沒有一絲空隙,金屬門的表面,全是二維碼一樣的雜亂符號,看的人頭暈眼花。

大伯開始去對付那些符號,鐵球則掌握在陳靜的手中,假貨手裡端著槍,目光警惕的掃視著周圍,槍托下是長長的彈夾,彷彿隨時準備掃射一樣,但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他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掃過陳靜,似乎對陳靜也極為提防。

這三人是怎麼走到一起的?

大伯深刻在腦海裡的源碼,顯然比鬼魂陳拍攝在照片上的要熟練多了,僅僅十來分鐘,整個大門的表面,忽然散發出霧濛濛的白光,這些白光旋轉著,很快成了兩個中空的圓形,我看著那兩個霧氣形成的圓,又看了看陳靜手裡的東西,頓時明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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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魁斗

有我們在前面開道,很多地方他都輕易穿了過去,也怪這小子運氣好,在裡面折騰了不久,竟然遇到了當時被沖散的陳靜一夥兒人,那夥人一共三個,除了陳靜,另外是兩個漢子。

初相遇時,陳靜把他當成了我,這小子摸不清底細,於是將錯就錯,頂著我的身份和陳靜那兩人一起上路。

一路上自然遇到了不少機器人和其它阻礙,但陳靜那女人很有兩把刷子,再加上另外兩個男的也都是陳家的好手,四人躲過了一次又一次危急,途中一直是陳靜在找路,也不知是不是運氣差,始終沒有和其它人相遇。

他們沒有源碼和鑰匙,遇到很多有門的地方,都只能繞道或走回頭路,體力消耗很大,幾人累到極處,便在一條通道里休息。

那地方很黑,光源都是冷煙火,孫二睡到半夜起來,忽然發現陳靜不知去了哪裡,他以為是姑娘躲著噓噓去了,也沒在意,但過了好幾分鐘人也沒回來,這一路遇到的危險太多,他有些吃不準,便拿出冷煙火,準備去看一看,結果走到一個拐彎口時,忽然聽到彎口背面,隱約傳來陳靜的聲音。

奇怪,大半夜的,她在跟誰說話?

孫二留了個心眼兒,將冷煙火收近懷裡,探出腦袋偷聽。

聲音有些模糊,但隱隱約約的,孫二聽出,和陳靜對話的,是一個女人,在仔細一辨別,孫二不禁覺得驚悚,因為那兩個聲音一模一樣,陳靜……居然在跟自己說話。

跟自己說話?

我心裡咯噔一下,陳靜的兩種不同形象在腦海裡交替,一種是她正常時的模樣,經常用毫不掩飾的炙熱目光看著陳默,一種則是在夢中,那詭異的頭顱微笑的場面,我不由得冒出一個猜測,難道陳靜真的是在跟自己說話?或者說,她其實是在跟另一個自己說話?

小黃狗驚了一下,臉色有些難看,他對陳靜一直忌諱很深,聞言沉聲道:「她說了什麼?」

孫二嚥了嚥口水,道:「聽的不太清楚,說什麼打開大門,又說祭祀什麼的,我聽到一半的時候,可能忘記隱藏呼吸,被她給發現了……」說到這兒,孫二打了個寒顫,講述到,當時陳靜忽然轉過頭,看向他藏身的方位,目光如同山貓一樣,在黑暗中,襯著冷煙火,散發出幽幽的綠光。

緊接著,她便朝著孫二走過去,目光很不對勁兒,那是種很古怪的感覺,無法用言語表達,但那種邪惡感卻如影隨形,孫二十分機靈,二話不說,拔腿就跑,陳靜緊追不捨,她畢竟是女人,體力跟不上,眼見就要將她擺脫,孫二心裡有些得意,忽然,身後發出了一聲女人的尖嘯,十分刺耳,他下意識的回頭一看,發現陳靜不知何時消失了。

難道她放棄了?

剛剛那聲尖嘯怎麼回事?

孫二有些納悶,但此刻在陌生的地方,只有他一個人,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在原地遲疑了一會兒,忽然,一滴冰冷的水落在了他的臉頰上,孫二下意識的抬頭一看,卻發現,陳靜的人頭,竟然就貼在地道的上方,一雙綠油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

那種驚恐可想而知,他渾身發麻,整個人腦袋一僵,也顧不得辨別路徑,在地道里橫衝直撞起來,匆忙間,也不知到了哪裡,但那玩意兒始終沒有被擺脫,那種頭髮和金屬壁摩擦的聲音如影隨形,只有一抬頭,就可以看到那玩意兒緊跟著自己。

如果不是孫二的記憶和我一模一樣,見過的詭異場面不在少數,恐怕真的會被嚇的發狂不可。

被追的無可奈何之下,孫二心裡一黑,想起身上還有一支匕首,便一邊跑一邊悄悄拔出來,最後猛的往後上方一擲。那東西估計也沒有防備,嘴裡叫了一聲往後一躲,沒入黑暗中,也不知道那一匕首有沒有刺中。

孫二顧不得多看,此時他已經跑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再加上周圍黑漆漆一片,光源亮度有限,一不留神,便腳下一空,整個人彷彿跌入了豎直的水井中一樣,被迫往下掉落,跌倒落地後,由於衝擊力太大,他暈了過去。

醒過來便在這個地方,從自己來時的上方,傳來一陣又一陣撞擊聲,似乎是那玩意兒想進來,孫二估計,自己可能是無意中踩到了某個機關,或者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觸動了某個源碼,所以那玩意兒被擋在了外面。

現如今看來,來時的路是不能回去了,於是他開始在這些操作台上下功夫,我估計,外面忽然能源驟停,很可能跟這小子有關。

聽完事情的經過,小黃狗額頭上起了一層冷汗,問鬼魂陳:「陳默。你把事情說清楚,那個女人究竟是什麼東西?別告訴我她是正常人,人的頭怎麼可能摘下來。」

鬼魂陳抿著唇,目光閃動,我好歹也是學過心理學的,一看他這毫不掩飾的模樣,就知道這小子肯定知道些什麼,他之前一直不肯說,難不成到現在還要瞞著我們?

於是我問道:「陳老大,都這種時候了,難不成你還要瞞著我們?我可不想到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鬼魂陳估計是被我倆說動了,冰冷的神情出現一絲鬆動,目光在我們中間環視一圈,最後停留在小黃狗身上,慢吞吞的說道:「你看過鬼苗的壁畫,也知道該怎麼啟動鐵球。」

小黃狗遲疑了一下,點頭,道:「不錯,那兩顆鐵球,事實上有點兒類似於魔方,可以轉換出很多符號,這些符號有固定的模式,通過它們結合源碼,才可以打開中心的大門。」頓了頓,小黃狗道:「但這兩顆鐵球內部的符號鑰匙,需要通過特殊的基因才可以打開。」

「特殊的基因?」我有些不明白。小黃狗解釋道:「就像現在的指紋鎖一樣,必須要有一模一樣的指紋才可以打開,而這個鐵球,卻可以痛血液鑑別基因鏈,這種基因,如果我沒有猜錯,就是陳家人體內的遠古基因。」

我頓時驚的目瞪口呆,道:「這麼說,即便趙信那夥人得到鐵球,其實也於事無補。」

小黃狗苦笑著點了點頭,道:「按理說應該是這樣的,但是這個秘密,我們都知道的太晚了,不過趙家的人也不會因此而放棄,以他們的手段,如果知道了這個方法,肯定會想辦法抓到陳默,用他來打開鐵球。」

我有些明白過來,道:「其實,這才是你最終會選擇和陳默合作的真正原因吧?」

小黃狗嘿嘿一笑,聳了聳肩,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你看,我和陳默合作的不是很好嗎?」

我搖了搖頭,心說你們合作的好,關我屁事,我算是明白了,論起心眼兒,自己實在是玩不過這些人,如果說我的生活是一部小說,那我肯定是一個炮火角色。

想了想,我道:「那這和陳靜有什麼關係?鬼苗裡的壁畫上,為什麼會有和她一模一樣的女人。」

小黃狗意味深長的看了鬼魂陳一眼,道:「這個,恐怕就只有他清楚了。」

鬼魂陳顯然也不打算在隱瞞,接著,他向我們講了一個,關於他們家族的傳說。

陳家的人,嚴格意義上來講,是作為守護上個文明而存在的,他們的體內,擁有那個文明的基因,因此在很多方面,有種超乎常人的能力。

在陳家古老的傳說中,有一個東西,叫『魁斗』。

相傳,魁斗是個女巫的名字,在先秦時期,就曾經幫助過陳家人戰勝各種災難,相傳,魁斗有無限復活的能力,它死後,立刻會重生在陳家。

後來到秦末漢初時期,因為時局動盪,好幾個古老家族都因此而銷聲匿跡,陳家人為了躲避戰亂,也過上了隱居的生活,魁斗作為一種戰鬥工具,而逐漸退出陳家的歷史中。

據傳說,在後來的一段時間,每當陳家有滅頂危急出現之時,都會有魁鬥出現。

這只是一個傳說,但按照現在的情況分析,所謂的魁斗無限復活,更像是一種奇特的基因傳承,就和鬼魂陳那一脈一模一樣的容貌很相似,但魁斗顯然更加特別,它們生來就帶有很強的戰鬥力。

那麼腦袋能夠摘下來又是怎麼回事呢?

相傳,魁斗摘掉自己的腦袋,是為了讓靈魂解脫出來,只有在死時才會這樣做。而小黃狗所看到的壁畫中,魁斗提著自己的頭,走入一扇大門,則很可能意味著,大門後面有危險,進去裡面,很可能需要付出死亡的代價。

按照鬼魂陳說法,魁斗這種奇怪的『人』,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消失了,甚至在陳家內部來說,都已經是傳說性質的東西,因此,當小黃狗對鬼魂陳訴說壁畫上的內容時,鬼魂陳有懷疑,但無法下定論,而現在看來,或許陳靜,就是魁斗。

孫二聽到這裡,嘀咕道:「這麼說了,那女人跟咱們還是一家的,既然如此,幹嘛一副要活生生啃了我的樣子,我總覺得,她不是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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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孫二

兩個大活人,而且還是處於昏迷的狀態,怎麼會無故消失?

但緊接著,更奇怪的事情出現了,我們原本所在的這條通道,是有光線的,此刻卻不知為何,光線逐漸便淡,直至最後漆黑一片。

當時我剛動完手術,而鬼魂陳肩頭的子彈還沒有弄出來,根本不適合再有其它動作,兩人一合計,便先取出子彈,我和鬼魂陳先休息養傷,由小黃狗守著,這一守,已經是第八個鐘頭。

小黃狗眼睛裡全是血絲,我知道,他至少已經有二十多個鐘頭沒闔眼了,鬼魂陳至今沒有醒,看來這一次,他也被折騰的夠嗆。

估計是當時的麻藥份量本來就不多,喝完水,痛感也逐漸恢復,另一隻自由的手也勉強可以活動,我沖小黃狗伸出手,道:「槍給我。」

他神情疲憊,聞言目光警惕起來,道:「做什麼?」

「我來守,你需要休息。」

他長長舒了口氣,道:「兄弟,你這話說的我心裡很舒坦,但好意我心領了,現在不是能休息的時候。」說著,他在裝備包裡摸了會了,居然摸出半包煙,準備抽菸提神。

我道:「我現在睡不著了,你在這麼撐下去,啟程的時候也只會拖後腿,實話跟你說吧,我肩膀上的傷沒什麼,但腦袋痛的厲害,恐怕到時候不能走路,陳默肩頭也受了傷,啟程時恐怕你還得在背我一程。」

小黃狗眯了眯眼,最後將槍扔到我手上,在我旁邊躺下,迷迷糊糊的說道:「我就睡你旁邊,有緊急情況趕緊弄醒我。」不等我回答,這小子就睡死過去了。

我剛才說的話,到不是再勸小黃狗,而是真事,人的腦袋是最重要的,雖說只是被敲了兩下,流的血還沒有肩頭的多,但這種損失,卻是非常致命的,麻藥的作用已經褪去,一般的醫院裡,麻醉劑份量夠的話,是不會這麼快失效的,病人往往要一天一夜才恢復,到那時候,傷口已經不會那麼痛了。

我不過七八個小時,因此動過手術的地方,就好像有刀子再割一樣,大腦受創,雙腳更是不聽使喚,我勉強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打量著周圍。

還是在原來的地方,不遠處的金屬地板上,還有很多暗紅色的血跡,已經呈現乾涸狀態。

大伯和假貨怎麼會突然消失?

鬼魂陳和小黃狗都是警惕性很高的人,即便當時是在給我做急救,但大伯和假貨昏迷的地方,離他倆並不遠,就算是被什麼東西弄走,也不可能無聲無息才對。

難道說是大伯和假貨中途自己醒過來,所以悄悄離開了?

我想像了一下當時的場景,又覺得不可能。如果我是他們,在醒來之後,發現小黃狗和鬼魂陳沒有發現自己,肯定會下手在他們背後開槍。

據小黃狗交代,由於當時我情況太過危險,因此打暈二人後,槍支一類的東西也來不及繳獲,只凌亂的扔在地上,如果在那時候大伯兩人醒來,殺小黃狗和鬼魂陳,簡直輕而易舉。

一番分析下來,我居然只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一個很厲害的東西,在鬼魂陳兩人分心的時候,將大伯兩人無聲無息的弄走了。

會是什麼玩意兒?

我試著站起來,想到之前我們激戰過的地方去找一找線索,但雙腿完全不聽大腦的使喚,再加上疼痛劇烈,滿臉冷汗,也只能作罷。

小黃狗這一睡,又睡了接近六個小時,鬼魂陳醒了過來,大概是充足的休息,讓他臉色看起來好了很多,並沒有失血過後的蒼白,他看了我一眼,走過來,慢吞吞的說道:「自己能走嗎?」

我搖了搖頭,苦笑道:「不能。」鬼魂陳皺了皺眉,目光四下里打量一圈,最後停在了還在呼呼大睡的小黃狗身上,他隨即拿出了食物與我分食,我們吃到一半,小黃狗大約被醬牛肉的香味兒勾了起來,一屁股爬起來大吃,吃飽喝足後,小黃狗道:「我看那兩個人失蹤的蹊蹺,這地方也突然環境大變,恐怕不是什麼好事,咱們接下來怎麼辦,繼續往前走還是另找它路?」

我此刻腦子還算清醒,想了想我們一路走來的情形,分析道:「我看,大致的路線是沒有問題的,特別是外面的那條『河』,明顯是能源中心,雖然我對這個文明的科技不瞭解,但按照咱們現在的規律來看,能源要想運輸出去,肯定需要一個總指揮樞紐,這個樞紐不會太遠。」

鬼魂陳單手搭在膝上,慢吞吞的說道:「有人在當時動過樞紐,所以這裡的電停了。」

我到沒有想到這一層,鬼魂陳的腦子轉的太快了,我道:「那那些機器人豈不是也沒辦法工作了?是誰動過這裡的樞紐?」我們三人面面相覷,想不出答案,最後只能一致認為,既然樞紐就在附近,不如先摸清楚再說,如今趙信已死,趙家的人不足為懼,如果那個動樞紐的人,是咱們的人,那就更好了。」

我吃飽喝足,腿腳利索些,倒也沒真讓人背,和小黃狗攙扶著往前走,漆黑而冰冷的地道里,只有藍幽幽的火苗,很快,在地道的兩側,我們發現了金屬門的痕跡,這兩邊應該都可以打開,鬼魂陳試著用源碼打開了其中一扇,我們進去一看,發現裡面果然是一個操作台一樣的東西,不知為什麼,裡面的投影儀竟然還在工作,似乎剛剛有人動過。

就在此時,鬼魂陳像是忽然發現了什麼,猛的一蹲身,將槍指向了操作台下方空出來的黑暗中。

「別開槍!是我!」一個熟悉的聲音讓我一愣,不由驚喜道:「老二!」

從底下慢慢爬出一個十分狼狽的人,不是孫二是誰?

我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道:「你、你小子居然還沒死!」

鬼魂陳的槍依舊沒有放下,小黃狗也顯得很警惕。我猛然想起了小黃狗所說的另一種機器人,不由心中一凌:老二消失了那麼久,活下來的幾率已經很渺茫了,現在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這是個假象?一個機器人製造出的假象?

我閉上眼,隨後又睜開,孫二狼狽的樣子還是沒有改變。

他似乎知道我們在想什麼,嚥了嚥口水,說道:「別多心,真的是我,陳老大,先把槍放下行不行,這玩意兒要是走火了可怎麼辦啊,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問,我都可以告訴你們,先、先放下槍,不然我覺得滲的慌。」

鬼魂陳不吃他這一套,冷冷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孫二指了指頭頂,道:「你們往上看。」

我下意識的抬頭一看,發現這間密室的頭頂上,竟然有個直上直下的金屬圓井,裡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通向哪裡。

孫二道:「我是為了躲一個東西,才從這個地方溜下來的,然後被困在了這兒,為了出去,所以就瞎搗鼓,然後……就發現門有打開的跡象,我不知道來的是誰,所以就先躲在了下面。」

躲一個東西?

他說的不明不白,沒頭沒尾,讓我一頭霧水,我忍不住道:「你真是老二?那你說說,你在草場消失是怎麼回事?你後來一個人,又怎麼來這裡的?」

孫二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身體猛然一抖,盤腿坐下,朝我們打了個手勢,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我發現了一個秘密。」頓了頓,他開始給我們講起了事情的經過。

當時他和王哥分手,決定去附近打探一下,這小子一向是個不靠譜的,一開始小心謹慎,挺認真的,須臾,忽然聽到草叢裡傳來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

他好奇心一起,挑著槍往前看,卻是一隻紅色的兔子。

紅色的兔子!

哥們兒,你們誰見過?

紅色的兔子我是沒見過的,但小黃狗聽到這兒,驚訝道:「我聽民間傳說,紅色的是兔王,兔子能憋寶,吃了兔王肉,一輩子都會走財運。」鬼魂陳似乎也聽說過,點頭嗯了一聲。

孫二道:「什麼兔王,我當時把就想把它抓來吃肉,或者回去送給嫂子,女人都喜歡小動物,這樣以後跟大哥分家產的時候,嫂子心裡一高興,沒準兒會多分我一些。」我聽到這兒,嗆了一聲,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難道我以前就是這麼一個貪財的貨?

總之當時他追著兔王而去,不知不覺便走遠了,那兔子越往前走,便蹦跶出泥地,到了一塊乾燥的地方。

當時我們一直是走在泥水裡,腳在爛泥裡泡了好多天,何時有怎麼幹爽的地方,那兔王到了地方,地寬草密,很快就不見了蹤影,孫二覺得晦氣,便脫了鞋襪,解放自己被爛泥泡了好幾天的腳,準備歇一口氣再回去。

他歇了一會兒,往來時的原路一看,忽然發現自己當時只顧著追兔子,已經忘了路徑,便只能憑藉著天上的太陽辨別方向,一路往回摸,但這一耽誤,等摸到地方,我們也已經全都走了,他一路急追,我們當時也趕路,因此一直都沒遇上,到後來,他就順著我們挖出的洞口一個人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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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惡鬥

假貨在一邊笑道:「你這侄子,嘴皮子可夠利索的。」

大伯抵著我太陽穴的槍緊了緊,說道:「崽崽啊,不要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交友不慎,你看,陳當家的一點兒也沒有要救你的意思,所以,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說過,別跟這些人扯上關係,你偏不聽,現在我也幫不了你了。」

得,還學會挑撥離間了。

我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我的親人,變成了現在要殺我的人,而鬼魂陳,原本最有希望救我們的人,此時卻受了傷。這個大伯現在的意圖很明顯,他需要將另一個文明喚醒,這個想法很瘋狂,正常的大伯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但現在這個拿槍抵著我的人,顯然已經不正常了。

這個時候,勸解的話純粹是扯淡,而有了我和小黃狗作把柄,鬼魂陳也不敢貿然開槍,這小子神色很冷,不瞭解他的人,還以為他對我倆的死活還不在乎,但我明白,這小子完全是裝的,以鬼魂陳的性格,如果真的不在乎我和小黃狗的死活,他現在根本不可能捂著傷口站在這裡,這小子肯定已經落跑,並且在落跑的時候,往後扔幾根雷管,讓我和大伯這幾個人一起上西天。

如果鬼魂陳能狠下心,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但很顯然,他沒有這麼想,連大伯都看的出來,於是大伯笑了笑,道:「我的要求並不高,你們的陳家的人,也忙活了一代又一代,是時候解放了,我想,這對於你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將這個地方交給我,一切都和你沒關係,況且,我也不會像姓趙的小子一樣,做出些損人利己的事情。」

是,我心裡暗道:確實不是什麼損人利己的事情,但我發誓,我一點兒也不喜歡,自己的兒子將來取一個大眼睛的錐子臉,那我孫子得長成什麼樣啊?

此時此刻,我不知道鬼魂陳怎麼想的,他看了我一眼,目光幽深不見底,但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年來的默契,我彷彿明白了他的想法,這小子並沒有妥協的意思,但也不打算像以前一樣拍拍屁股走人,他正在拖延時間,想辦法救我們。

明白了這一點,我也趕緊跟著打岔,道:「大伯,你說的話好像挺有意思的,那你打算怎麼做?要把那些小孩子弄醒嗎?」

「當然。」我看不清『大伯』的表情,他有些興奮的說道:「它們都是一批很聰明的人,大腦的容量高度發達,會成為這個世界文明的推動者,它們應該活過來,而不是在這裡死亡!」

這個人除了身體以外,思想已經完全改變了,或許,在雪山的水底下,我真正的大伯就已經『死』了。我覺得自己嘴裡有種苦澀的味道,但卻不得不繼續扯皮:「可它們和現在的人長相上差異太大,根本沒辦法融入現在這個社會。」

大伯道:「這一點不用你擔心,我已經有了全盤的計畫。」頓了頓,似乎感覺我挺乖的,大伯嘆了口氣,說道:「崽崽啊,你畢竟是我從小看到大的,我雖然已經不是你從前那個大伯,但我對你也並不是沒有感情的,真要殺了你,我還是會難過,但難過不代表下不去手。你好好勸勸陳當家的,我甚至可以安全的送你,以及你們的人離開這裡,怎麼樣?」

其實,現在的情況,大伯根本用不著這樣低聲下氣,我忽然明白過來,這個人的思想,雖然已經被雪山裡的東西入侵,但真正屬於大伯的感情並沒有消失,它們兩者只是合二為一了,處於一種奇怪的融合狀態。

小黃狗聽完,神情也沒有之前那麼猙獰,嘆了口氣,頭上的黃毛凌亂的翹著。

不管是從鬼魂陳的角度,甚至是我們個人的角度來說,都不可能接受大伯這個提議,但現在明顯不是對著干的時候,我一邊瞎扯,一邊拖延時間,想著能趁大伯放鬆警惕的時候奪下他的槍,但現在的大伯已經不是從前的老頭子了,從外觀年齡上來看,估計也就三十歲左右,體力正是壯年,遏制住我的手力道很大,而且槍也一直很穩。

很快,大伯兩人似乎看出了我們的打算,假貨笑呵呵的說道:「看來你們是打算拖延下去,抱歉,我們沒時間。」

他和大伯快速的交換了一個眼神,雖然大伯在我身後,我無法注意到大伯的身前,但假貨的眼中,分明佈滿了陰鬱,我心裡咯噔一下,腿幾乎都軟了。

不好,他們是真的下殺心了。

我就在這千鈞一髮關頭,鬼魂陳似乎也無計可施了,神色狠厲起來,大有一股如果我倆死了,就拉著大伯兩人陪葬的架勢,但問題是,我死都死了,還拉著我大伯陪葬,有什麼用啊。

人在生死關頭,就什麼也顧不得了,看出二人眼裡的殺機,我和小黃狗都不要命的掙紮起來,任憑槍抵著頭,只要子彈還沒有打穿腦殼,就不能這麼坐以待斃,我倆這不要命的掙扎到底起了作用,緊接著便是砰的一聲槍響,我肩頭一陣穿心刺骨的劇痛。

開槍了,大伯真的開槍了。

我說不上自己是什麼滋味,想哭,又覺得這時候哭實在窩囊,我不恨大伯,我知道,真正的大伯不會這麼對我,我只恨身後這個佔據了他身體和記憶的東西!

由於我剛才劇烈的掙扎,槍打偏了,打到了我的肩頭,否則,那一槍真的會直打中腦瓜子。

小黃狗那一頭也幾乎在同時開槍,但小黃狗運氣沒我好,他的腦袋堪堪貼著子彈擦過去,饒是小黃狗膽色過人,腿也不禁軟了一下。

就在這變故陡生的瞬間,我顧不得肩頭的疼痛,來個一招馬蹬腿,抬起腳往後一踹,也不知踹中了大伯哪個部位,一下子將他弄翻在地,鬼魂陳絲毫不錯過機會,整個人立刻一個打滾兒,膝蓋狠狠的跪在了大伯的脖子上,眼神閃過一陣狠辣,精悍的肌肉一緊,似乎就要用力。

這一下子下去,大伯的脖子絕對要被他的膝蓋給弄斷。

沒人能理解我現在的感受,但我沒有立場去阻止鬼魂陳。

而另一頭,假貨看到鬼魂陳制服大伯,臉上閃過一次驚愕,居然放開了小黃狗,抬手朝鬼魂陳開槍,這一點讓我們所有人始料未及,這種時候,這假貨不自保,居然想去救大伯?

大伯究竟給了他什麼好處?又或者允諾了他什麼?

鬼魂陳估計是瞄到假貨的槍,弄死大伯那一膝蓋力道未老,趕緊迅速一個打滾兒竄了出去,假貨的槍緊跟而上,啪啪三槍,小黃狗這時猛的將假貨撲倒在地,兩人距離太近,反而沒有機會使用武器,在地上肉搏起來。

大伯又抓起槍,估計想趁著鬼魂陳躲避之間,尚未蓄力,好給他一梭子,我肩頭負傷,疼痛難忍,使不出大力氣,情急之下整個人撲了上去,單手箍住大伯的脖子,如同一隻八爪章魚一樣纏上去,他怒道:「你***!」

這絕對不是我大伯會說的髒話。

我心裡瞬間升起一種為『死去的大伯』復仇的火焰,由於此刻手腳並用纏住他,沒有機會拔刀子,不由想起在雪山裡咬死那個外國女人的場面,那一瞬間,我心中一黑,眼裡一紅,就準備再下一次殺手,剛一下口,我就聽到他慘叫一聲,緊接著,另一支手裡不知拿了個什麼東西,使勁兒往我腦袋上砸,我被他砸一下,便覺得發懵,有股熱流順著腦袋往下淌,再砸第二下,整個人嘴一鬆,徹底失去意識了。

這一暈不知多久,緊接著便是被痛醒的,醒過來時,周圍只有打火機藍幽幽的微光,鬼魂陳靠坐在一側的金屬壁上睡覺,小黃狗強打著精神,眼睛瞪的很大,似乎在留意周圍的動靜。

他看到我醒來,鬆了口氣,遞給我一支水,我正口渴的厲害,準備接水,卻發現自己動不了。小黃狗似乎瞭然,便將水壺遞到我嘴邊,啞聲道:「麻藥的效果還沒過,剛陳默給你動手術了,***,還好我們都懂醫術,否則……」他搖了搖頭,我側頭看去,發現鬼魂陳的肩膀上也纏著繃帶,子彈應該已經被小黃狗取出來了。

他睡的比我還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也打了麻醉的原因。我記得之前這小子可以用符紙將疼痛轉移到別人身上,這次沒有可以轉移的對象,估計就只能上藥了。

小黃狗注意到我的目光,道:「他沒打麻藥,我們的裝備分散,麻藥只有一人的量,用你身上了。」

我倒抽一口涼氣,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於是壓低聲音,儘量不吵到鬼魂陳,問道:「那兩個人呢?後來怎麼回事,咱們是怎麼安全的?」

小黃狗神情沉重起來,道:「我們還不算安全。」頓了頓,他將後來的經過說了一遍。

大伯當時順手抄起槍托在砸我,由於我倆那時候距離太近,他反而沒辦法開槍,但槍支的重量很足,第一下敲過去,就敲的我頭破血流,第二下時,小黃狗不得不放棄假貨,飛身過來將大伯手裡的槍奪走,假貨剛起身,又被鬼魂陳一個手刀給弄暈了,被我咬的直流血的大伯也很快被小黃狗和鬼魂陳制服。

但當時我頭上流血不止,再加上一處槍傷,傷情實在岌岌可危,兩人顧不得處理大伯和假貨,將那兩人弄暈後,便趕緊給我搶救,當時我那種受傷的程度,放外面,絕對是要進icu的,好在這兩人醫術不來,中醫、西醫、道術一起上,好歹挽回我一條小命,但等兩人回過神時,發現暈倒在身後不遠處的大伯和假貨,竟然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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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大伯

我們三人如同水鬼一樣**的爬上通道,地面上有水流的痕跡,應該是假貨兩人留下的。

此刻,更確切的說,我們是走在一座金屬堤壩上,我們最開始上岸的地方是兩台階梯,過一個轉彎口,便是現在所處的位置,堤壩兩旁的都是水,如同泉眼一樣,泛著白浪,火光所照不到的地方幽黑一片。

這條堤壩的對面,是一個拱形的通道,不過通道前方有金屬門,但假貨兩人已經無影無蹤了,不出意外,這二人應該是已經進入門的內部了。

奇怪,趙信死了,他們是怎麼打開大門的?

想必是將趙信脖子上的鑰匙給奪去了。不知道為什麼,想起那個神秘人的聲音,我就有種不安的感覺,忍不住問鬼魂陳,道:「那個突然出現的人是誰?他是怎麼混到這裡面的?」

鬼魂陳腳步一頓,看了我一眼,目光有些深沉,慢吞吞的說道:「是一個你認識的人。」他的神色很古怪,我心裡咯噔一下,冒出一個不詳的猜測,啞聲道:「別開玩笑了,不會是我大伯吧。」

小黃狗的臉色也很難看,他道:「陳默,究竟是怎麼回事?」

鬼魂陳抿了抿唇,冷冷道:「他是孫國民,但也不是。」

我有種頭腦混亂的感覺,什麼叫是,什麼叫又不是?

「陳老大、陳哥,究竟是怎麼回事?不可能是我大伯,他們的身材一點都不像,那是個年輕人!」最主要的是,剛才那兩人人,再討論著要殺了我們。

靠,我大伯就是殺了自己老婆,也不會來殺我啊!我是他從小看到大的,感情比親生父子還要親,他怎麼可能會害我?我耳邊似乎還迴蕩著那四個字:擋我者死。

好大的口氣!

鬼魂陳看了我一眼,慢吞吞的說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這是我的錯。」

我一愣,道:「跟你有什麼關係?」能聽到鬼魂陳主動認錯,這真是讓我意外。他冷冷看了我一眼,漆黑的瞳孔忽然幽深下來,一字一頓道:「在雪山的水底,我就應該殺了孫國民,現在已經晚了。」

雖然我沒能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但他這種語氣,讓人十分惱火,畢竟那是我大伯,就算是兄弟,就算我大伯現在除了一點問題,也不能隨便被人喊打喊殺的。

我臉色沉了下來,道:「陳默,你至少得有一個理由!」

說話的過程中,我們已經走到了金屬門前,這時我忽然發現,這扇門上,竟然沒有鑰匙插孔,而是一些符號,鬼魂陳指著門前,不屬於我們留下的水跡,慢吞吞的說道:「這就是理由。」

大門不需要鑰匙,只需要源碼,而那兩個人能進去,顯然,他們其中一個人知道正確的源碼,這個人是誰,自然不言而喻了。

但……大伯怎麼會忽然變得年輕了?

他甚至說要殺了我?

鬼魂陳說的是,又不是,究竟是什麼意思?

看見金屬門的這一刻,不僅是我,連小黃狗的神色都變了一下,而這時,鬼魂陳冷冷道:「他接受過源碼傳輸,或許不止是源碼,還有其它東西,他很聰明,一出來就開始裝瘋賣傻。」

事情到這一步,我心裡已經隱隱明白過來,但這個真相,實在是讓人備受打擊。

大伯在雪山深處,被那個球體困住的時候是,事實上應該是在接受某種信息,比如源碼,又或者像大齙牙一樣,接收到一些來自『另一個靈魂』的電波。

出來之後,大伯的神智,應該確實是出現了問題,但絕對沒有他所表現的那麼嚴重,他半真半假的瘋著,就是為了放鬆鬼魂陳的警惕性,甚至是利用了我和鬼魂陳之間的交情,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鬼魂陳之所以當時沒有對大伯下手,一來是大伯已經『傻』了,二來也是因為我的原因,畢竟我倆當時已經有了過命的生死交情,在那種情況下殺我的親人,鬼魂陳顯然沒有下手。

大伯一直保持著半清醒半瘋傻的狀態,事實上,很可能是大腦的一個融合階段,而在草場遇到香樟婆羅,幫助修復大伯受損的神智,使得這個融合加快了,

那麼現在的大伯,並不是以前那個大伯,他已經和雪山深處中,某個詭異的東西合二為一了。

但是,他忽然變得年輕又怎麼解釋?我將這個疑問提出來,鬼魂陳搖了搖頭,目光忽然透出些憂慮,道:「他當初在雪山所接受到的信息不止是源碼,他現在所知道的,比我要多的多,對這個地方的瞭解,誰也比不上他。」

難怪當時我們被困在底下時,『大伯』居然可以將我們放出來,或許,他想放的並不是我們,而是假貨?

大伯變得年輕起來,會不會是因為他動用了這個基地裡的某些儀器?他擁有完整的,融入大腦深處的源碼,對這裡的文字、各種東西的使用方法瞭如指掌,就如同陳琦所說,這裡的科技,連老死的人,都可以重新復活,讓人恢復青春又算得了什麼?

而現在,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如果真的是混合了上一個文明的記憶……

我心裡猛然冒出個想法,心說:不會這麼狗血吧,難不成大伯的目的,就是要恢復上一個文明?

這個念頭有些搞笑,對於大伯來說,他本人絕對不會去幹這麼無聊又扯蛋的事情,但如果……那個人已經不是大伯了呢?或者說,那個人的思想,已經將大伯的思想融為一體呢?

那這就不是一個玩笑了。

這並不是陳家人的目的,也不是趙家人的目的,這樣看來,不管是陳家還是趙家,現在都是大伯的敵人。

現在,那個大伯在弄死趙信後,肯定將鐵球弄到手了,他本身又有源碼,又能看懂這裡的文字,對於他來說,一切都太簡單了,我們幾個,完全不是他的菜,甚至……他或許可以調動這裡面的機器人來攻擊我們。

越想越心驚,我總算知道鬼魂陳那陰鬱的眼神是怎麼回事了,這叫什麼?屋漏偏逢連夜雨,好好的計畫,原本天衣無縫,卻偏偏算漏了大伯這一環,而且大伯這個人,原本就不是個關鍵人物,因為我的原因,鬼魂陳放了他一馬,誰知就此釀成大錯。

想必此時,鬼魂陳一定在後悔,怎麼會認識了我這麼個人、。

我也挺鬱悶的,拉聳著腦袋沒吭聲。

小黃狗見氣氛凝重,打了個哈哈,道:「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我看師……那東西對這裡很熟,咱們不然跟上去,看看他的打算,再想辦法也不遲。」

鬼魂陳也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他神色恢復冷靜,開始破解大門上的源碼,我們自然沒有『大伯』那麼牛逼,因此鬼魂陳破譯源碼的時候,耗費了挺長的時間,打開一扇門,足足用了二十分鐘,我們處於劣勢,非常明顯的劣勢,如果這次行動,真的因為大伯的關係而失敗,我相信,鬼魂陳絕對會掐死我洩憤的。

金屬門發出嗶的一聲響,朝兩邊打開,露出後面明晃晃的通道,這讓我有些驚訝,通道里沒有燈泡一類的東西,但搞不清楚光是從哪裡來的,裡面有清晰的水痕,我們也不多逗留,順著水痕一路追下去,片刻後,水痕竟然突兀的消失了,彷彿正在行走的兩個人,忽然之間蒸發了似的。

我們的腳步猛的頓住,在水痕消失的地方,有些摸不清情況,而這時,忽然,有一滴冰冷的東西低落到了我的鼻子上,我下意識的抬頭一看,頓時看見了一張年輕的臉。

那是我曾經在照片裡才見過的臉,大伯年輕時候的模樣,年輕時候的大伯,氣質看起來很文雅,臉上總是掛著和煦的笑容,而現在,那笑容卻十分古怪,這一眼,就反應過來,他倆居然躲在了上面!

但這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眼前先是一個黑影閃過,整個人被撲到,緊接著便是砰砰兩聲槍響,我聽見鬼魂陳悶哼了一聲,似乎是受傷了。

壓著我的人是大伯,而小黃狗也因為措手不及,瞬間被假貨制服,兩隻槍,一支對準我的太陽穴,一支對準小黃狗。鬼魂陳捂著受傷的肩頭,眼神很冷。

我覺得眼前的情況挺諷刺的,按理說,我、小黃狗、大伯,我們才是一夥人,而現在,大伯卻拿我和小黃狗在要挾鬼魂陳,很明顯,大伯的目的成功了,鬼魂陳肩頭染紅了一大片,手裡提著一支槍,卻並沒有動手,須臾,冷冷道:「難道你要用你的侄子和徒弟來威脅我。」

我看不清身後這個『大伯』的表情,他聲音平靜,即熟悉又陌生:「為什麼不行。陳默,我不想跟你們陳家的人作對,我有我的目的,咱們一碼歸一碼,你帶著你的人出去,這地方,交給我。」

這明顯是在喧賓奪主了,叔可忍嬸也不可忍。

我微微側頭,道:「大伯……你確定要殺了我?你殺了我,我們孫家就絕後了。」

身後的『大伯』頓了頓,道:「崽崽啊,人要富有犧牲精神,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大伯這些年待你也不薄,你和陳當家的關係不錯,你好好勸勸他。」

從語氣上來講,這還是我那個為老不尊的大伯,但我知道,他的思想,已經完全改變了,我道:「我不想重於泰山,大伯,咱們原本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情不能坐下來好好聊聊,現在你替我們除了趙信這個王八羔子,這地方就是咱們的天下了,你以前不是教我和氣生財嗎,現在這麼打打殺殺的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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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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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水底謀殺

小黃狗道:「老子的打火機在草場就被你騙走了,這時候還好意思找我要火?」這下好了,看來我們兩人都沒火,難道就在這黑暗中瞎打混?

這水明顯是在流動的,而且流速還挺快,像是地下河一類的東西,水溫冰冷刺骨,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好在我和小黃狗水性都不錯,兩人扶持在一起,才勉強沒有被水流沖走。

基地的內部,怎麼會出現像地下河一樣的東西?難不成基地的某一部分,早已經被破壞了,所以地下水灌進來了?這個念頭雖然在腦海裡萌芽,但也只能是一個猜測,畢竟我們現在什麼也看不見。

這時,小黃狗又道:「陳默和之前那個人應該也掉下來了。」

周圍除了流水聲和我倆的呼吸聲,哪裡還能聽到其它人的動靜,天知道鬼魂陳那小子又跑什麼地方去了。我倆待在水裡都被凍的有些受不了,而且如果不出意外,趙信那幫在後面追我們的人,很可能也中招掉下來,此時此刻,還是不要相遇為好,我和小黃狗當即手挽著手在水裡摸索。

這個水面挺寬闊,我倆向右側移動了一段,須臾,便摸到一處冰冷的金屬壁,而且金屬壁並非平整的,而是有一個彎曲的弧度,這說明,我倆此刻,正處於一個水流的拐彎口。

它的上游會是什麼?

如果這真是地下水,那麼通過地下水的入口,我們豈不是就能出去了?

如果這個基地還有這樣一個出入口的話,那我們之前的犧牲和努力,真是白費了。

我和小黃狗一商量,覺得順流而上,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想辦法弄些光源,再慢慢商議。我倆在黑暗中,艱難的逆流而上,刺骨的地下水讓人關節一抽一抽的痛,很快我就覺得自己渾身的僵了,游泳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小黃狗狠狠罵了句娘,嘴裡喘著粗氣,啞聲道:「小子,堅持住,苦不苦,想想紅軍二萬五。」

我聽完只想吐血,道:「這時候別提紅軍戰士行嗎?因為他們最後大部分人都成為烈士了,我不想當烈士。」我倆剛扯完這一句,忽然聽到幾聲輕微的水響,小黃狗噓了一聲,壓低聲音道:「姓趙的人馬掉下來了。」

他們一共四個人,跑的時候有前有後,後面的人方便『剎車』,我耳裡聽到的水響只有兩聲,不出意外,應該只有兩個人掉下來了,我心裡冒起一個想法,趁著對方人少,不入偷襲一下,顯然,有這個齷齪想法的不止我一個人,小黃狗聲音夾雜著興奮,說道:「咱們先找一處沒有水的地方,佔據有利地形。」

說話間,忽然,前方的黑暗處,忽然升起了一抹藍色的光芒,由於隔的很遠,有點兒像鬼火一樣,彷彿燃燒在水面上。

我的打火機已經丟了,而我們的冷煙火,在溫度升高的時候,都紛紛爆裂,現在我們三人中唯一有光源的,便是鬼魂陳,我記得他手裡有支打火機,如果不出意外,前面那團火光,很可能是鬼魂陳。

我倆對視一眼,立刻朝著那團光源泅渡過去,隨著距離的拉近,果然,光團中還有一個人的背影,他似乎聽見了我們的動靜,微微側頭,但並沒有轉過臉來,緊接著,忽然將火光一熄,整個人鑽入了水底。

我和小黃狗一愣,在黑暗中反應過來,差點兒被水流給衝下去。

而這時,我們的後方傳來了說話聲,是趙信和假貨的聲音。

由於距離太遠,二人具體說著什麼我們也聽不清楚,但這兩人顯然是在朝我們這邊靠近。鬼魂陳這小子又***玩什麼把戲?為什麼會突然潛入水裡?

如果他是女人,我真有種想強姦他一百遍的衝動,眼見趙信兩人逐漸靠近,我和小黃狗在水裡,有什麼手段也難以施展出來,便只能掉頭在黑暗中,摸索著金屬壁小心翼翼的往前游,沒多久,我的腳忽然碰觸到了一截樓梯一樣的東西,我倆踩著樓梯往上,逐漸脫離水面。

小黃狗立刻從身後的防水裝備包裡掏出槍,扔給我一支,說道;「等他們靠近。」

我有些緊張,不知道是不是我這人有點兒被嚇怕了,總感覺事情的進展不會那麼順利。

就在此時,水裡忽然響起了一聲驚呼,是趙信的聲音?出什麼事了?

這聲音一瞬間便消失了,緊接著,我們便聽到了撲騰的聲音,就好像有人溺水掙扎一般,黑暗中,我和小黃狗根本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就在此時,那陣原本隨著鬼魂陳一起消失的藍色幽光,竟然又出現了。

鬼魂陳依舊背對著我們,身邊的水撲騰著巨大的水花,而他旁邊則是假貨,趙信則無影無蹤,我頓時冒出一個想法,難道在水裡掙扎的人,是姓趙的?

就在此時,那假貨掏出一支槍,忽然對著水裡砰砰砰連開三槍。

我腿一軟,霎時間閃過一個念頭。

趙信被假貨殺了。

小黃狗倒抽一口涼氣,顯然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他道:「難道陳默又使了一招反間計?」陳默和假貨的合作,我早就知道,但這兩人會在這種關頭合起火來幹掉趙信,實在是讓人……

就在我和小黃狗都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懾時,鬼魂陳似乎對假貨說了什麼,緊接著,假貨猛然抬起頭,竟然直勾勾盯著我和小黃狗所在的位置,我知道他是看不見我們的,但那種眼神極富有穿透力,讓人遍體生寒。

***,看什麼看,難不成還想殺了老子?

我思緒轉了幾下,決定出聲叫鬼魂陳,讓他從實招來,結果正打算開口,忽然,一隻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我以為是小黃狗,正打算問他做什麼,搭在我肩膀上的那隻手忽然一用力,就如同一根鐵爪一樣,霎時間倒拖著我往後退。

什麼人!

匆忙間,我抬起槍準備給後面來一梭子,而這時,身後的偷襲者卻忽然道:「是我。」

鬼魂陳?

我愣了一下,而旁邊一同被拖的小黃狗,顯然也愣了,他道:「陳默?」此刻,我們由於被拖著拐了一個彎,已經看不見水裡的假貨兩人了,但如果我身後的是鬼魂陳,那我們剛才看到的人是誰?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頓時發現不對勁,之前在水裡的那個人,我只看到了背影,十分模糊,當時因為只有鬼魂陳手裡有光源,因此我沒有多做他想,但現在看來,顯然是我想錯了,在水裡和假貨一起合謀的人,根本不是鬼魂陳!

這個念頭剛一轉過,一陣藍光幽幽升起,我和小黃狗同時回頭一看,發現身後的人果然是鬼魂陳,渾身上下也是**的,黑髮貼在臉頰上,目光冰冷,就像水鬼一樣。

那水裡的人是誰?

就在這時,我們聽到了腳步聲,有人過來了。

應該是假貨和那個神秘人。

鬼魂陳神色一凌,衝我和小黃狗打了個手勢,示意我倆跟上,連周圍是什麼環境都看不清,鬼魂陳帶著我倆朝右邊走,右邊的拐角處是個斜坡,斜坡下就是黑黝黝的地下水,鬼魂陳打了個手勢,如同小孩子玩滑梯一樣,整個人無聲無息的滑入了水裡。

我和小黃狗如法炮製,入水後,鬼魂陳立刻熄滅了手裡的光源,我們三人在冰冷的水裡,貼著金屬壁,用耳朵聆聽四周的動靜,感覺到一陣腳步聲從我們頭頂上走過,越來越近,慢慢朝著前方而去,隱約還聽到假貨的聲音:「沒想到你會變成這樣。他們人呢?你真的下的去手?」

另一個人道:「擋我者死。」

這個聲音……我整個人如遭雷擊,不就是鬼魂陳當時所追的那個人嗎?這人的聲音和大伯有點兒像,不過聽起來應該是個年輕人。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須臾,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完全消失,鬼魂陳才重新點亮了打火機。叢刻,我們三人正躲藏在金屬壁下的水中,抬頭就能望見上方的通道,只需要爬上去,就可以順著那兩人消失的方向追過去。

此時,我得以觀察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這裡已經是水流的入口,我原本以為,自己是在一條地下河裡,但現在看來我完全錯了,我們依然在這個古老的基地裡,而這些水,也並非什麼地下水,而是基地的底部,有一個類似泉眼一樣的地方,不同的在咕嘟咕嘟冒水,有很大的水流聲。

這水比較乾淨,應該是從外界抽取的活水。

小黃狗道:「在這底下弄一條人工河做什麼?難不成在過去,住在這裡的工作人員,沒事兒在這裡面釣魚?」

我想了想,腦海裡忽然靈光一閃,道:「這是能源,就像我們現在的水力發電站一樣,這條河,就是整個基地的能源補給站。」

小黃狗面露喜色,道:「那如果破壞這條河,這裡的機器人是不是通通得完蛋?」

我道:「理論上講是這樣的,不過先不說你不知道該怎麼破壞,即使知道了,這事兒也幹不了,你想啊,這地方能源一停,什麼資料,就全都鎖死了。」

鬼魂陳甩了甩頭上的水,冷冷道:「先上去,跟上他們。」

我們順著斜坡往上爬,想起先前水裡發生的一幕,我頓時覺得心有餘悸,趙信真的死了嗎?他那麼不可一世的人,難道就這樣窩囊的死在水裡?我想起那小子迫害我時的囂張,再想一想之前撲騰的水花和那三聲槍響,心裡頓時閃過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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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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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落水

死一般的寂靜蔓延開來,所有人都臉色陰沉的盯著上方,儘管這裡的視野並不開闊,儘管冷煙火的光芒微弱,但那層薄薄的,無形的罩子,以及罩子外面看著我們的機器人,依舊看的清清楚楚。

我們這叫什麼?這叫自投羅啊!

看來上一批人,也很可能是在這裡中了招了。

外面的機器人沒有動作,電子眼也是暗淡的,彷彿是沒有能量一樣,而這時,趙信的一個手下忽然說道:「空氣好像開始熱起來了。」

假貨從上方,開始慢慢往下退,他沉著臉,道:「我去試一試。」緊接著,從裝備包裡掏出破壞的工具,重新走上台階,對著那層薄薄的東西砸起來,但和我想像的一樣,那層薄薄的東西,並非是實質性的物體,而是和上次雪山裡的東西一樣,是強壓形成的一條隔離帶,假貨的舉動不僅沒有取得效果,手裡的工具反而因為巨大的壓力,猛的反彈回來,霎時間脫手而出,竟然直直朝著我旁邊的鬼魂陳飛過來,

我嚇了一跳,好在孤魂陳聽風辨位,迅速往旁邊一躲,這才躲閃過去,假貨下來時,虎口竟然被震裂了。

而這時,那種熱力也越來越明顯,我心裡忽然冒出個想法,於是連忙蹲下身,將表面的那層『骨灰』掃去,露出下方的金屬地板,果不其然,金屬底板的表面,有一道道閃電似的紅光。

趙信神色一遍,駭道:「是這東西在發熱。」

緊接著我們又總結出一個規律,這些紅光是有規律的在圓圈裡旋轉,但沒轉一圈,光線越粗,而這裡的溫度也就越高,甚至我已經覺得有些受不了,彷彿皮膚正靠著炙熱的火光一樣,如果就這樣繼續下去,我們絕對會被活活烤死在這裡,然後變成這些骨灰中的一部分。

怎麼辦?

趙信這時候看向鬼魂陳,問道:「陳默,你怎麼看?」鬼魂陳不露聲色,顯得高深莫測,但只有我和小黃狗心裡清楚,他知道的信息太少,或許連現在是什麼情況都還沒搞清楚呢,叫他怎麼回答趙信?

不過這小子平時就是一副冷冰冰、不可琢磨的樣子,因此他現在面無表情,一聲不吭,到沒有引起趙信的懷疑,我心裡著急,趕緊故技重施,說道:「是啊,陳老大,你趕緊拿個主意,現在咱們下到這個坑底,誰知道頭頂上又會冒出一個壓力罩,外面還圍了一圈機器人,腳底下還有紅外線一樣的發熱儀,咱們再不想辦法出去,就要被烤熟了?」

鬼魂陳神色鬆動了一下。

趙信看向我,目光忽然變得很幽深,彷彿看穿了我的計謀一樣,他眼睛忽然一眯,又看向鬼魂陳,我心裡咯噔一下,猛然冒起一個不好的念頭,就在此時,趙信說道:「陳默,你有源碼,快想辦法把這東西關了,右邊那個操作台就交給你了。」

操作台,哪裡有什麼操作台?

這小子是在使詐!

我沒辦法阻止,因為鬼魂陳已經下意識的向右看了一眼,神情顯露出一絲疑惑,趙信抓住了這一幕,猛然大笑道:「哈哈,原來是個瞎子。」緊接著,隨著趙信的一個手勢,我們立刻被四挺槍包圍了。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瞭然道:「燃燒彈的滋味兒不好受吧?想不到你聰明一世,今天落到了我手上,演技可真夠好的,你養的這條狗也夠忠心的。」

我心知事情已經敗露,不由腦袋發熱,心想,這這麼個小圈子裡,逃不能逃,跑不能跑,跟姓趙的拼了,於是我道:「我是狗怎麼了?狗的祖先是狼!總比你這個小王八蛋強,王八的祖先是什麼知道嗎?是烏龜!從你祖宗十八代算起,就是龜毛,你個龜兒子,生下來就是軟蛋,信不信老子剝了你的殼,拿去煎龜蛋喂王八!」

論起耍嘴皮子,姓趙的差遠了,他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小黃狗不愧是我的好搭檔,這種時候也是唯恐天下不亂,笑嘻嘻的說道:「煎了烏龜蛋去喂王八?那不等於自己吃自己的蛋嗎?」

我靠,這小子比我還猥瑣。

趙信臉都青了,冷笑連連,道:「好、好。」他不會耍嘴皮子,直接使了個狠厲的眼色,示意開槍,我們三個哪裡肯束手就擒,這時候,對方三挺槍,我們兩挺槍,其餘人都將槍對準我們三個,但小黃狗和鬼魂陳十分聰明,唯一的兩隻槍,誰也不指,全都對準趙信。

趙信這人不拿手下的命當回事兒,但總不敢和我們同歸於盡,但我想錯了,這小子看準鬼魂陳和小黃狗現在是睜眼瞎,突然無聲無息一個就地打滾兒,與此同時,他的手下也移動方位,混亂的腳步聲,完全掩蓋了趙信的位置。

我道:「他在右邊!」

但趙信本人不發聲,鬼魂陳和小黃狗根本就無法瞄準,就在我以為真的要和這幫人同歸於盡時,忽然,我們頭頂亮起了一道光,這光挺大的,突如其來,讓人有些無所適從,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這道強光,似乎也刺激到了鬼魂陳和小黃狗的眼睛,他倆也跟著向上看。

這不是冷煙火能發出的光芒,而是探照燈的光芒。

這裡面居然還可以使用電子儀器?真是不可思議,是誰的?

就在這時,上面的探照燈閃爍了幾下,忽然又熄滅了,就在此時,周圍的溫度忽然以一種恐怖的速度開始上升,幾乎瞬間,所有人都如同被火燒一樣,發出驚叫,趙信的其中一個手下,更是跳腳起來,連手裡的槍都掉了。

這溫度上升的太恐怖,彷彿一下子被人投入了火爐一樣,我們的冷煙火也因為如此,全都紛紛爆裂,兩撥人馬哪裡還能開戰,在黑暗中四下碰頭,你撞我,我撞你,卻不知道能去哪兒躲。

就在此時,鬼魂陳忽然將我手一拽,壓低聲音:「跟我來。」

跟你?你個瞎子,我跟著你有毛用啊。

但黑暗中,我發現鬼魂陳是非常明確的帶著我朝一個方向急奔,我不禁愣道:「你的眼睛恢復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他道:「剛才,燈亮起來的時候。」

我心知這小子應該是有什麼打算了,跟著他一般都是安全的,我道:「小黃狗在哪兒?」這時,我背後忽然冒出個聲音,道:「老子一直跟著你,把這個該死的外號給我改了。」

「好吧。」我道:「小黃,咱們現在怎麼辦?去哪兒?」

這時,我們已經到了階梯的頂部,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覺這裡似乎要涼一些,沒有那麼熱的驚人了,而由於聲音混亂,再加上一絲光源也沒有,趙信那幫人根本不知道我們已經來了這裡。

我伸手朝上一摸,依舊是冰涼的玻璃觸感,躲到這裡有什麼用,遲早還是要完蛋的。

就在此時,鬼魂陳壓低聲音道:「快,出去。」沒等我反應過來,手上頂著的罩子已經忽然消失了,緊接著我被人推了一把,整個人趴到了圓台的邊緣處,這時,便聽下面的人叫道:「溫度停了!」

黑暗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似乎就在我身後,說道:「往這裡走。」

那個聲音有些耳熟,像是大伯的聲音,但似乎比大伯要更年輕一些,沒有那種沙啞的質感,我不清楚來人是誰,應該就是剛才在外面打探照燈的人,難道他認識我們?

不等我反應過來,旁邊的小黃狗踹了我一下,道:「快跑,姓趙的他們要出來的。」

我心知剛才的罩子會忽然消失,肯定是鬼魂陳做了什麼手腳,於是道:「把『門』關上,困死他們。」我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變得有些冷血了,心裡唯一的念頭就是,不能放過這個好機會,要斬草除根,大概是這兩年的經歷,將人性深處的自私面爆發出來,因此我只想著既然只能有一支人馬活下來,那當然是自己這邊。

黑暗中,我被小黃狗拽著跑,鬼魂陳點了支打火機,zppo的質量不錯,火苗抗風力比較強,雖然我們跑的幅度很大,但火光也沒有熄滅,接著顫動的火光,我發現圓形的對面,是一個拱形的入口,而我和小黃狗跑在最後,鬼魂陳一開始還拽著我,現在已經將我們甩的有些遠,彷彿在追什麼人,對我剛才的提議置若罔聞。

緊接著,他身形一轉,消失在了盡頭,四下里頓時陷入黑暗,我趕緊點亮了自己的打火機,而此時,身後已經傳來腳步聲,應該是趙信那幫人也跟過來了。

靠,真是陰魂不散。

我倆緊跟著鬼魂陳轉身的地方拐過去,頓時嚇的倒抽一口涼氣,但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我們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拐角口的後面,竟然是空的,還沒看清是什麼環境,整個人就如同衝向了懸崖,因為慣性而剎不住腳,巨大的失重感讓我們急速往下墜,千鈞一髮關頭,我和小黃狗互相扣住手腕,這應該是個下意識的動作,人在恐懼時,對同伴的依賴力會增加,緊接著,砰的一聲,我倆跌入了一團冰冷中。

是水。

我勒個去,得救了,上帝,我謝謝你全家。

這樣都沒摔死,看來我果然是當主角的命。

由於慣性,我們一下子被摔入深水裡,打火機也不知去了何處,費了半天勁才浮出水面,黑暗中,只有水流聲和我倆粗重的喘息聲。

奇怪,這個基地裡,怎麼還會有水?

這水難不成在這裡存在了上萬年了?那得有多少細菌啊。在我映像中,死水最多一個星期,就會滋生蛆蟲一類的,想到這兒,我渾身發麻,哆嗦道:「你身上有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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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陷阱

我搞不清楚這地方怎麼會有蛇出現,這是不是唯一的一條,誰也說不準,但有一點可以遇見,我們接下來的路,不會很太平,而且大伯等人,應該也在往中央位置趕,現在我們各自相安無事,但所有人一但匯合,遲早會打一場你死我活的硬仗。

我們都繞著蛇的屍體走,然而就在此時,假貨忽然咦了一聲,道:「等等,蛇肚子裡好像有東西,我去看一下。」他脫離隊伍,手裡拿著匕首,也不怕噁心,直接朝著蛇肚子割去,被他一提醒,我不經仔細觀察,發現這蛇腹有一塊部位確實脹鼓鼓的,像是吃下去什麼東西還沒有消化,看著個頭,恐怕……

難不成它已經吃過人了?

會是誰趕到了我們前頭,還倒霉的被蛇給吃下去了?

假貨剖開蛇腹後,裡面的東西露了出來,所有人一件,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那蛇肚子裡,是一個大餅形狀的東西,並非在蛇的肚子裡,而是在蛇的肌肉組織裡,已經與肌肉長為一體,那東西表面光滑,但周邊有很多頭髮絲一樣粗細的線,埋入蛇的內部。

那線我覺得眼熟,和機器人脖子上那些線路的材質很像,難道……這蛇是故意養在這裡的?這個圓形的儀器,是否是用來控制蛇的?

這個猜測有點兒不靠譜,按照古代神話與現代文明研究測算,上個文明如果真的存在,那麼時間應該是在一萬年間,之前的那些小嬰兒處於冬眠狀態,生存一萬年我還勉強可以接受,那些機器人,也屬於有能源就不死的東西,我也可以接受,但如果說,這條蛇活了一萬年,那就有些扯淡了。

難道說,這蛇是後來有人操控的?

這蛇的體型,至少也活了有一百年了,一百年前,有誰來過這個地方?

我猛的想起了鬼魂陳脖子上的鑰匙,那把鑰匙陳家的人應該很久之前就得到了,即便不能打開能源操縱室的大門,但來到這個地方應該不算困難,會不會是陳家的某一輩人,曾經擅自來過此地,並且對這個蛇進行了移植?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我立刻仔細觀察這條蛇,發現這果然是條短吻黑背,黑蛇窟裡的小蛇一模一樣,但短吻黑背能長這麼大個頭,我是聽也沒聽說過。

假設情況和我猜測的一樣,那麼當初給蛇移植這個控制器的人,必定已經將這裡摸的極為熟悉,甚至可以少量的使用這個基地裡的儀器,否則想這種埋入肌肉裡的移植,應該也不可能輕易做到。

那麼,這條蛇,難道也是陳家人的防護手段?

這個圓盤裡,會不會儲存了什麼信息?

顯然,想到這一點的不止我一個人,假貨將那東西直接拔了出來,和趙信交換了一個眼色,大約礙於鬼魂陳在場,趙信也不好直接明說,便道:「東西先收起來,以後再說。」

那圓盤被假貨收到背包裡,我們接著朝前走,不多時,便遇到了一扇密封的金屬門,很顯然,這扇金屬門需要借助鑰匙,趙信手裡也有一把鑰匙,他將那東西插進去,金屬大門豁然打開,裡面本是黑漆漆一片,但在門打開的一瞬間,立刻升騰起一種藍瑩瑩的光芒。

已經適應了黑暗的我們,突如其來的光芒,讓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等適應過來後,我睜開眼才發現,這面金屬大門後面,竟然是一個全息投影儀,上面閃過一幅又一幅畫面,兩邊的畫面各不一樣,但上面都有人,我先是向左看,隨即又向又看,霎時就愣住了。

左邊的投影儀上,有一隻人馬,正低著頭往前走,我數了數,一共五個人,看身形,有男有女,而這時,當頭的女人忽然抬起了頭,透過投影儀看我們。

陳靜!

緊接著我反應過來,這人不是陳靜,她們一行人,都穿著電視劇裡,類似夜行衣一樣的衣服,有點兒像清末那時候的打扮,抬頭的瞬間,脖子處的一把鑰匙看的清清楚楚。

難道這投影儀,是記錄的當年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這裡果然有一批人先進來過。

我緊接著去看右邊,右邊是兩個人,這兩個人同樣也是清末的打扮,穿著灰布衫,腰間掛了很多東西,其中有兩隻老舊的火槍很扎眼,當頭的那個人脖子上,同樣掛著一把鑰匙。

兩批人?

兩把鑰匙?

難道這兩個人,是趙家的祖先?

那時候照相的技術不發達,估計這兩位沒有什麼照片留下,我發現趙信的眼光先是疑惑,緊接著,在看到對方脖子上的鑰匙時,瞳孔猛然縮了一下。

我們順著投影儀器往前走,兩邊的人也跟著我們走,這讓人升起一種古怪的錯覺,彷彿我們正在順著他們的軌跡前行一樣。

那麼,這兩撥人最後的結局怎麼樣?

他們當時手裡還沒有鐵球,對於源碼的瞭解也十分稀少,進入這個地方後,是肯定無法打開能源堆大門的,在這裡,他們經歷了什麼,又做了什麼?

還有那個陳靜,和現在的陳靜,是否又是同一個人?

我們急促的呼吸,顯然讓鬼魂陳察覺到了什麼,他看向我的方位,我害怕這兩人露餡,便故意說道:「咦,怎麼這兩邊的牆壁就像投影儀似的,這上面還有人。陳老大,這個人穿著清末的服飾,而且和陳靜長的一模一樣,脖子上還掛著鑰匙,太奇怪了。」

表面上我是在詢問,事實上已經將這個地方的情況大致轉告了二人,鬼魂陳瞭然,抿了抿唇,慢吞吞的說道:「她們絕對不是同一個人。」

又是這樣,我實在搞不清楚,鬼魂陳為什麼對於陳靜的事情那麼清楚,於是我道:「你怎麼確定?」

鬼魂陳『看』了我一眼,冷冷道:「因為我在本家之前,經常可以看見她,算是一起長大的。」

這個回答讓我始料未及,難道如此相似的樣貌,只是一種巧合?

我不知道趙信怎麼想的,但他看到這上面的投影,顯然心情不好,黑著臉,腳步也加快了,投影儀的盡頭,是一個圓形的凹陷地,我們走到邊緣時,發現無路可走,凹陷處非常深,也看不出底部是什麼,於是我扔了根冷煙火下去,藉著這細微的光芒,我們判斷,這個圓形的金屬坑,大約有八米高,下面具體是什麼,還無法確定。

為防有變,我們等了一會兒,見冷煙火沒發生什麼意外,趙信便組織人手下繩子,我們依次下到底部,人手分散,準備將這個地方探一探,這地方一反常態,底部有很多厚厚的積灰,似乎是什麼東西風化而成的,往前走了幾步,我腳底忽然踩到一個硬硬的東西,像是小石子兒,我忍不住低頭一看,將那東西挖出來,頓時樂了,這居然是一個玉扳指。

這玉石青翠,在冷煙火的光芒下,如同浮動著一層水光似的,我試著往拇指上一帶,大小正好,看來這是個男款的,莫不是那幫人留下的?

一想到這點,我就覺得不對勁,這玉扳指也是個值錢貨,如果不是當時發生了什麼緊急情況,誰會隨地亂扔啊?這麼一想,我不由細細去看腳下的灰,伸手一抹,發現裡面有些刺刺的感覺,仔細一看,頓時就頭皮發麻了,因為這些東西,竟然是骨灰。

而這時,我旁邊的小黃狗忽然低聲道:「你有沒有覺得,周圍好像熱起來了。」

這一點我到沒有感覺,大約是他現在眼睛看不見,因此對環境比較敏感,此時被他一提醒,我發現這裡似乎確實熱了許多,不禁道:「這地方有問題,我看一百年前來的那撥人,八成是死在這裡了,咱們趕緊找出路去。」趙信的人也四散開來,零零星星的,似乎還沒有發現不對勁,我心裡打起了一點兒歪心思,於是自顧自的尋找出路,也怪我人品太好,藥王菩薩保佑,果然讓我找到了一條向上的階梯。

為了不被其他人發現,我熄滅了冷煙火,朝著階梯摸上去,本以為可以摸出頭,結果到頂時,忽然摸到了一層如同玻璃一樣的東西,只是不知為何有些發熱。

怎麼回事?

我愣了一下,忍不住掏出冷煙火。

「**!」眼前的一幕,讓我整個人如遭雷擊,嘴裡下意識的蹦了句髒話,整個人腳下一滑,從光滑的金屬階梯上,如同偷油失敗的老鼠一樣咕嚕咕嚕往下滾。

我看到了什麼?

我們的頭頂,不知何時,竟然有一層透明的『罩子』,就和當年大伯在雪山裡被困的情形一樣,最主要的是,冷煙火燃起來一來,透過透明的罩子,我看見罩子外面的表遠處,矗立著一具具白森森的人骨骷髏,更確切的來說,是機器人。

我的這一變故,頓時引來眾人圍觀,而那條最先被我找到的階梯也被他們發現了,緊接著,假貨也機靈的蹬了上去,但他比較淡定,沒向我一樣嚇的摔下來,但上方的景象,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我們被困住了!

這是一個陷阱!

看著手裡的玉扳指,踩著腳下的骨灰,我只想說:老天爺,你***在玩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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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15 11:52:33

第四十一章 違心的合作

我們這邊的光芒一熄滅,趙信就完全摸不準我們的位置了,而他們卻依然亮著一隻冷煙火,霎時局勢一變,形成了敵明我暗的格局,趙信不知道鬼魂陳和小黃狗現在已經是個睜眼瞎,一見此景,臉上閃過一陣陰鬱,快速打了個手勢,他們那邊的燈也熄滅了。

周圍漆黑一片,雖然沒有聽到趙信等人的腳步聲,但我知道,他們肯定已經移動方位了,黑暗中,我們兩撥人馬互不知底的對持著,唯一能用的便是耳朵,我感覺到自己的聽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而這時,鬼魂陳和小黃狗發現槍聲停了,顯然有些納悶,二人悄無聲息的停在了我身邊,我只是一邊摀住一個人的嘴,示意他兩不要出聲,這兩人都是聰明人,立刻明白了眼下的局勢,紛紛點頭。

隨即,在黑暗中,鬼魂陳無聲無息的在我背上打了一套手勢,這套手勢我已經很熟了,他打完後,我頓時有種想罵娘的心,這小子居然讓我去當誘餌,混淆視聽,而他和小黃狗則在後面埋伏趙信。

這招兒到是可行,不過對於我來說哦,風險太大,很有可能被射成馬峰窩,但小黃狗和鬼魂陳更不合適,這倆雖然現在是瞎子,但都處於黑暗中,這一點可以忽略不計,但很明顯,他們比我更適合打伏擊。

我心裡暗嘆一聲,今天恐怕是死是活就得看運氣了,但就在此時,趙信那邊忽然說話了:「陳默,咱們鬥了這麼久,也該收手了。」

什麼意思?

我有些納悶,心說姓趙的難不成是想求和?

鬼魂陳什麼反應?

黑暗中我什麼也看不見,鬼魂陳也沒有回答,便聽趙信又道:「這裡東西,不是你們陳家一家人的,讓我分一杯又怎麼了?咱們幾家鬥了一輩又一輩,其餘三家都被幹掉了,現在就剩下咱們,東西也湊齊了,何必還要大動干戈,不如就此合作,事成之後,裡面的東西我們共享,反正都是一些數據,沒有什麼分家的說法,你看怎麼樣?」

嘶,我聽到這兒,心想,看來趙信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現在就我們兩撥人,如果就此鬥下去,絕對是魚死破,命都沒了,還有什麼好鬥的?

趙信這小子,裡來是個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但也算能屈能伸,如果按照他的說法,兩家合作,爭端就此止息,他得到裡面的數據,鬼魂陳關閉能量反應堆,到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我心中剛想到這一層面,心思猛然一轉,想起了鬼魂陳之前所說的話。這裡的東西流傳出去,只會顛覆外面的世界,看起來是一個巨大的寶藏,事實上卻是一顆糖衣原子彈。

而此時,我旁邊的小黃狗和鬼魂陳,顯然已經摸清楚趙信聲音傳來的方向,我可以明顯感覺到,他倆手裡的槍跟著移了個位置,看樣子趙信的話,完全不能撼動鬼魂陳的原則。

這樣也好,大不了來個魚死破。

緊接著,鬼魂陳朝著趙信聲音傳來的位置開了一槍,這一切都是在瞬間,趙信話音一落,鬼魂陳就移動槍支,緊接著開槍,我心裡咯噔一下,又喜又驚,原以為這一槍是百分百中,誰知槍聲響過後,趙信的聲音卻又從完全相反的一邊傳來,起初明明是在右邊,現在怎麼移到左邊了?

只聽他冷笑道:「陳默,你不怕死,難道你旁邊的人也願意陪著你死?你真想魚死破嗎?」

陪著鬼魂陳死?兄弟啊,雖說我跟你情深似海、情同手足、情義無價……但還不至於要跟你一起死啊。小黃狗顯然也被這話煽動,氣息急促了一下,鬼魂陳嘴裡嘶了一聲,冷冷道:「他們的死活與我無關。」

怎麼就與你無關了?

我怎麼就跟這麼一個白眼狼做了兄弟啊。

正打算給這小子來一巴掌,卻聽趙信那邊冷笑道:「這樣啊,既然如此,就把姓孫那小子給我。」我一聽這話,不由警惕起來,他想幹嘛?

鬼魂陳嗯了一聲,慢吞吞的說道:「為什麼。」擺脫啊兄弟,這種時刻,你就不要這麼淡定了,我給這小子使絆子,這小子擺明了是想教訓我啊。

果然,趙信冷冷道:「當然是教訓我手下的叛徒。」說完,他們那邊忽然亮起了綠瑩瑩的光芒,此刻我們由於之前的交談,雙方的藏身位置都已經暴露,也用不著在可以隱蔽,趙信這麼做,顯然是想攤牌了,我一遲疑,隨後低聲朝二人說明現在的情況,鬼魂陳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我們過去。」

我跟著拿出冷煙火,兩撥人的位置清晰起來,而鬼魂陳和小黃狗的演技挺好,再加上這裡沒有什麼障礙物,因此兩人的眼睛根本看不出有問題,趙信挺警惕的看著我們三人,看向我的目光顯得很不友善。

這時,在趙信的身後,我發現了一個熟人。

那個曾經冒充王哥的假貨。

說實話,看到他我有些意味,因為當時他曾經向趙家假報過鬼魂陳的死訊,按我之前的猜想,後來鬼魂陳不僅活的好好的,還擺了趙信一到,趙信應該早就一怒之下將這個假貨給解決了,真沒想到,他居然到現在還活著。

假貨注意到我的目光,衝我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讓我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而這時,趙信根本不理我,而是面對鬼魂陳,陳默此刻的一切都是憑藉聲音來判斷的,趙信轉頭的動作無聲無息,我怕鬼魂陳露陷兒,便立刻對趙信說道:「我說,你也算個人物,何必為了這點兒小事斤斤計較。」\

趙信冷笑一聲,道:「孫邈,你有種。」他這一開口,鬼魂陳和小黃狗立刻摸清了他的方向,兩人都『看』向趙信,不管是神情還是眼睛,都毫無破綻,我鬆了口氣,心知鬼魂陳之前說不管我死活的話,也不過是個幌子,如果趙信真想跟他合作,這點兒面子還是要賣的。

「現在所有的東西都在我的手裡,陳默,我沒想到你養了一條這麼忠心的狗。」說著,他目光看向我,說著,拿出自己手裡的源碼,冷笑道:「我就說在進門之後,這源碼翻譯出來的東西就不對勁兒,原來這東西是個假貨。」說罷將那東西在腳下踩個粉碎。

靠,竟然敢說我是狗。

這時,鬼魂陳卻接了句話,慢吞吞的說道:「沒錯,我是養了只好狗,你有嗎?」小黃狗不客氣的笑出聲來,道:「姓陳的,你可太損人了,沒事兒兄弟,你就當是幻聽。」

我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肯定不好看,心說陳王八蛋,您這種時候,能不能別這麼幽默?誰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趙信被噎了一下,臉色鐵青,隨後笑道:「你跟在我爺爺身邊那麼久,我以前沒看出,你還是個會耍嘴皮子的。」

我們的原計畫已經完全被打亂了,趙信手裡的源碼本來就是我送過去的,現在一看我和鬼魂陳在一起,這小子就明白一切了,在沒用源碼的情況下,他肯定不會冒險,所以要想剷除他,只有靠人力。

但現在,我們兩撥人勢均力敵,如果開戰,只會兩敗俱傷,看趙信現在的意思,顯然是不想做這麼蠢的事兒。

趙信說完,又道:「行了,我知道,這姓孫跟你關係不錯,我這次被你算計了,是我自己識人不清,我認栽。不過,兩把密碼鑰匙在我手裡,你就算有源碼又有什麼用?陳默,你是個聰明人,該怎麼做,難道你不知道嗎?」

鬼魂陳忽然笑了笑,慢吞吞的說道:「當然。」兩人目光一個對視,我知道,這個協議達成了。

事實上,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一個迫不得已的合作,一但有萬全的機會,另一方就會毫不猶豫的下黑手,鬼魂陳在等待幹掉對方的機會,趙信同樣也在等待這個機會。

而在這個機會到來之前,我們必須要湊成一塊兒,對付接下來的危機。

僵硬的氣氛似乎緩解了下來,趙信隊伍中有一個人受了槍傷,於是開始包紮傷口,我們圍坐在一起,彷彿一個隊伍似的,吃著乾糧餅乾,鬼魂陳和小黃狗完全得益於狹窄單一的環境,才能掩飾過眼睛受傷的事實,為了防止二人出現差錯,這兩位大爺坐下好,我將食物分好遞給他們,一副小弟的模樣,旁邊的假貨笑著說道:「」

好狗!

我發誓,就算我的英語已經六年沒碰過,但這句話的意思我絕對能聽懂。

這小子絕對是來挑事兒的。

但理智告訴我,用不著打口水仗這種東西,***,狗就狗,認識的人越多,老子就越喜歡狗。

這事兒我忍了,吃喝完畢,我們繼續啟程,趙信幾人自然不放心把後背留給我們,因此我們這一隊人是穿插在一起走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防備著,誰也安算不了誰。

我挺擔心小黃狗和鬼魂陳出差錯,但我明顯小看他們了,至少從表面上來看,他們的行動非常正常,只是走的有些慢,看起來似乎有些底氣十足,因此顯得漫不經心,但只有我知道,他們是在聽其餘人的腳步聲。

就在此時,我們走到了之前發生槍戰的地方,這地方留下了一條大蛇的屍體,腦袋部位被炸的粉碎,完全看不到了,散發著焦糊的味道,與此同時還有幾個被炸碎的人屍。

趙信心可夠黑的,為了消滅這東西,留下兩個手下掩護,最後連人帶蛇一起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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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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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蛇戰

小黃狗和鬼魂陳,一人用手搭著我一邊的肩膀,三人緊跟著光源移動,也不知他們的眼睛有沒有出什麼大問題,按照情況來講,如果受損不嚴重,過一段時間就會自己修復。

趙信那幫人很謹慎,走的並不快,並且是排成縱隊前進,他們之前太過於依賴電子產品,因此此刻冷煙火的數量非常稀少,一共只有三團光芒。

片刻後,他們朝右側一拐,估計是有分岔路了,我緊跟而上,便聽那幫人在那裡商議。

一人道:「這裡太大,咱們好像迷路了。」

另一人說道:「都是那些機器人逼的,凡是控制中心,應該都是位於中央位置,方便線路架設,咱們不如回憶一下進來所走的路線,看一看該怎麼往中央走。」

趙信似乎贊同這個人的提議,隊伍中也沒有人再說話。

我忍不住也跟著回憶起來,下到蛇窟後,我們所走的那條石道,是一路向南行,包括後來的玻璃隧道,也是面朝南方,按照這個方向,中央位置很容易計算,只可惜,我當初被機器人電暈了一段時間,在那一段時間裡,我肯定被移動過,方位已經產生了改變,再加上我們還沒有摸清這裡的具體面積,要計算出來可並不容易。

我正想著,趙信那邊似乎已經有了突破,便聽最先開口的那個人說道:「我想起來,如果按照之前的行進路線來看,咱們現在走的路,剛好從中央位置擦了過去,只要重新取道向南,應該就可以進入中央區域,屆時只需要地毯式搜索,肯定能找出來。」

緊接著又是趙信的聲音:「事不宜遲,別被陳默那王八蛋搶先,所有人聽我指令,進入中央地帶後,危險只會增加,所有人提高戒備。」

「是!」一行人齊聲應完,黑暗中便傳來整齊的腳步聲,這聲音雖然被壓的極低,但由於人數眾多,還是無法避免。我立刻帶著鬼魂陳和小黃狗兩人跟了上去,以前方的光團為指揮塔,光團怎麼走,我就怎麼走。

雖說我們三個人數有些少,但好在鬼魂陳和小黃狗的裝備很齊全,越往前走,想必那些機器人的守衛將更加森嚴,有了裝備,我們或許還有反擊之力,跟著趙信這幫人也不知彎彎繞繞走了多久,一路上到沒有遭遇什麼危險,只是這地方太過於冰冷和安靜,人走在裡面很不舒服,甚至我們三人沒人說話,隻鬼魂陳和小黃狗的手搭在我肩膀上,時間長了我就有種錯覺,彷彿那兩隻一動不動的手,是某些奇怪生物冒出來的。

就在此時,小黃狗抓著我肩膀的手忽然重了一下,恰好扣住了我的肩頭的經脈,痛的我差點兒呻吟出來,我忍不住踹了他一腳,壓低聲音道:「做什麼?」

小黃狗一頓,呼吸急促起來,湊到我耳邊,聲音壓的特別低,說道:「我聞到了一種味道。」

「什麼味兒?」我腦袋一個激靈,小黃狗的鼻子特別靈,他難道有什麼發現?

「蛇。」

我一怔,道:「你開玩笑吧,這地方怎麼會有蛇?」雖然我們從外面下來的時候,確實經過一段蛇窟,但蛇窟後面是源碼封閉的大門,蛇難不成還能穿透大門,憑空出現在這個基地裡?

緊接著,小黃狗道:「不是開玩笑,是蛇的味道,而且很濃,有一條非常大的蛇,在朝著我們靠近……」

他說的這麼信誓旦旦,我心裡也緊張起來,道:「離我們有多遠?」

小黃狗沉默了須臾,似乎是在考慮,最後他道:「三百米左右,而且正在朝我們逼近。」

趙家的人走在我們前面,如果真的有大蛇,也肯定是先與他們正面衝突,小黃狗不是個不靠譜的人,因此這種時候,我不得不選擇相信他,即便我想破腦袋也不明白,為什麼這地方會有蛇這種東西,於是我道:「咱們現在怎麼辦?」

這時,趙信的人馬還在繼續往前走,但我們三人已經停下腳步了,越往前,離那條所謂的大蛇就越近,我看著前方綠幽幽的光芒,有種看著那幫人送死的感覺。

這時,鬼魂陳忽然輕笑了一聲,慢吞吞的說道:「讓他們去對付。」靠,真夠幸災樂禍的,剛才趙信還想著怎麼算計他,現在這小子已經覺得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

我們放慢速度,重新跟了上去,小黃狗抓著我肩膀的手越來越近,我察覺到這小子很緊張,難道那條蛇真有那麼恐怖?我剛想完,前方忽然響起了一聲淒厲的慘叫,緊接著,一支冷煙火在空中拋出一個弧度,朝後甩過來,藉著那一絲弧度,我看到通道的前方,有一個烏黑烏黑,完全看不清全貌的巨大東西,甚至我看不出它是不是一條蛇,那烏黑的表面,還有到噴濺而出的猩紅鮮血。

冷煙火落地,藉著便是趙信的嘶吼聲:「開槍!」

「砰!砰砰!」激烈的槍聲瞬間劃破黑暗,而伴隨著槍聲響起的,是接連不斷的慘叫,鬼魂陳猛然道:「不對勁,我們先離開。」

我嘶了一聲,雙腿有些發軟,道:「你不是說要等他們兩敗俱傷,咱們在出手嗎?」

小黃狗低罵一聲道:「你有眼睛,還不如我們兩個沒眼睛,聽聲音就知道,那東西實力太強,根本沒有什麼兩敗俱傷,只有趙信那幫人送死的份兒,哈哈,不過這個好,他們一死,咱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那蛇究竟是什麼來頭?

我道:「可是咱們怎麼跑?那蛇就堵在我們的必經之路上,不解決它,咱們的計畫就泡湯了……」我話音剛落,猛然想起大伯曾經收蛇的事,那是道醫的手段,對付山裡的蛇有用,不知道對方這條巨蟒奏效不?

那收蛇的事,原本就是陳家人一手策劃的,具體手法,鬼魂陳應該知道的很清楚,他能不能降服這條大蛇?這麼一想,我便問了出來,鬼魂陳一怔,道:「或許可以試一試。」他這小子平時說話做事都是很果斷的,像這種不確定的情況,但是挺少見,看來對這個大傢伙,他也沒什麼信心。

小黃狗急道:「別管什麼收蛇了,我看姓趙的至多還能支撐一分鐘,咱們先走為上策。」這話音剛落,便聽趙信那邊忽然吼了一聲:「你們兩個掩護。」他這話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緊接著,我便看到有一團冷煙火朝我們跑過來。

該死的,趙信這小子帶人逃跑,準備走回頭路了。

那幫人來的太快,我帶著兩個瞎子,根本連躲都沒地方躲,而鬼魂陳和小黃狗明顯聽到了腳步聲的變化,搭在我肩頭的手一放,都提起了槍支。

而此時在,趙信已經離我們很近,在看到我們三人的一瞬間,這小子臉色都扭曲了,但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聲音嘶啞,猛然說道:「先歇戰,這東西憑你們三個也弄不死,它不死,誰也別想進大門。」

鬼魂陳眼睛已經睜開,表現的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我知道這小子是裝的,演技不錯,趙信根本看不出來,說完,沖後面跟著的幾個手下打手勢,冷聲道:「發射爆裂彈。」

其中一個面露遲疑,失聲道:「頭兒,老喜他們還在……」

趙信冷冷的眼神猛的看過去,道:「要不你去代替他們?」

那人一低頭,不敢再說二話,我頓時明白趙信等人為什麼要跑了,他們是想拉開距離,還放炸彈,蛇再牛再大,也是血肉之軀,幾顆炸彈扔下去,不死才怪。

他們用的是口徑足有十釐米的發射彈,趙信身邊只剩下四個人了,人手端著一挺發射彈,調整角度,同時從上下左右四個方位射出去,瞬間,便是一聲石破天驚的巨響,整個通道都跟著顫動起來,如果是在普通的地道里,這種衝擊力,絕對可以直接造成塌方,但在這裡,卻只是跟著顫動了一下。

爆裂彈發射後,一股熱浪倒推回來,空氣似乎瞬間就被推擠開去,伴隨這一陣強烈的窒息,我整個人被巨大的熱浪和氣流推的倒飛出去,人才剛墜地,熱浪還未消退,便又響起了槍聲。

我心裡咯噔一下,心想:怎麼回事,難道那蛇那沒死?

緊接著我才反應過來,那槍聲不是對著蛇,而是對著我們這邊,趙信已經翻臉了,但鬼魂陳和小黃狗眼睛還沒恢復。我一個機靈,立刻從地上爬起來,眼前還瀰漫著濃煙,煙霧加上慘淡的光線,一切都顯得朦朦朧朧,其中有一隻冷煙火就在離小黃狗不遠的地方,在這個筆直的地道里,幾乎沒有任何掩飾物,而唯一躲閃的方法,就是借助彈力,在冰冷的金屬壁間挪移。

不行,這樣小黃狗他們太被動了。

我心一橫,也顧不得槍林彈雨,整個人在地上發力一蹬,霎時如同泥鰍一樣,貼著光滑的地板,朝著那處光源而去,緊接著立刻摀住了冷煙火,快速套上了皮帶,周圍霎時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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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隔岸觀火

鬼魂陳顯然對現在的情況比較滿意,只要大伯和趙信分開,趙信就無法用大伯去趟雷,自然而然的,大伯也不好傻到告訴趙信真的源碼,這樣一來,事情就會按照我們的原定計畫進行。

雖說這些機器人實在是個不小的麻煩,但從這一點上來講,它倒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於是我道:「既然趙信現在和大伯分開,他估計也不會費那個功夫去找大伯,我趙信這會兒,肯定在找你們所說的那個大門,不如咱們先趕過去,看看是什麼情況再說。」

此刻我們眼前只有一條路,那便是那扇被機器人新打開的大門,這一批機器人特別多,我們之前遇到的,都是一兩個分散的,但根據我剛才所見,這批機器人,就像是集結在一起,要執行什麼任務似的,沒準兒是它們有什麼發現。

它們的任務,就是保護這個基地,並且消滅外來的生物,那麼,現在這些機器人集合在一起,是不是意味著,它們發現了什麼對於基地有嚴重威脅的事?

比如有很多外來者集合在一起?

又或者某個重要的地方被人闖入了?

這麼一想,我便直接說了出來,小黃狗聽完,直言不諱道:「你是不是想說,咱們跟蹤它們?」

雖然這個想法有點兒大膽,但確實是一條捷徑,我點了點頭,道:「跟著它們,肯定會有發現,我們沒有這個地方的地圖,在這裡打轉,只會耽誤時間,陳老大,你說呢?」

鬼魂陳的目光難道帶上了讚賞,點頭,慢吞吞的說道:「你變聰明了。」目光中透露著,你值得表揚的意思。

小黃狗似乎不太贊成這個方法,他皺了皺眉,說道:「它們能通過熱能進行探測,我們只要一靠近它們,甚至就在它們周圍,都會被它們察覺,怎麼跟蹤?」

鬼魂陳搖頭,冷冷道:「我們沒有時間,跟遠一些。」

接下來,我沒沒有在多說廢話,支著冷煙火,走入了那扇被機器人打開的金屬門內,離奇的是,門後面是一種奇特的電梯,金屬地板只要站上去,就會自行移動,而且完全看不出鏈接的細縫,我覺得自己就跟穿越進了科幻電影似的。

為了節約時間,即便金屬地板在自己向前移動,我們還是沒有停下腳步,這個傳送帶也不知通向哪裡,亢長沒有邊際,就這我都開始失去耐心,懷疑自己是不是又陷入什麼詭異的情況時,前方忽然傳來了激烈的槍聲,伴隨著槍聲,還有人的喝罵聲。

這些聲音夾雜在一起十分混亂,也聽不出究竟是不是我們的人馬,因此我們幾人下意識的挺了腳步,鬼魂陳更精明,立刻收起了冷煙火,使得我們完全被黑暗包裹,起到了掩護作用。

雖然我們停放停了下來,但腳下的地板還在向前移動,因此不多時,我們的視線裡便出現了很多慘綠色的光芒,伴隨著光芒,還有時不時冒出的火星,而這時我也看清了,那幫人不是別人,正是趙信,他們和那幫機器人正面相遇了?

看的出來,趙信那邊的人挺多,而那些機器人,剛才之所以成群結隊,顯然就是來收拾他們的。我們在黑暗中,距離又遠,對方難以發現我們,而那些機器人,也暫時對我們沒興趣,鬼魂陳嘴裡嘶了一聲,在黑暗中忽然拽住了我的胳膊,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帶著往地上一滾,似乎是滾出了移動地板的範圍。

小黃狗顯然也被鬼魂陳給拽了過來,而且恰好被壓在最底下,他嘶了一聲,估計夠鬱悶的,但此刻不宜出聲,雖然鬼魂陳沒開口,但我們這兩年還是有些默契,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想法,這小子不打算出手,而是準備隔岸觀火。

黑暗中,我們三人屏住呼吸躲在原地,耳裡全是槍聲和喝罵聲,由於太過於黑暗,現在的戰況,究竟誰佔了上風,誰也不知道,從我這裡看去,僅能偶爾看到一張人臉在慘綠的光芒中閃過,而機器人由於背對著我們,它們的身影,就更難看清了。

這一場槍戰持續的挺久,我蹲在原地,聽著聽著,漸漸有些麻木了,由於太久沒有休息,我覺得眼皮有些重,本來是密切注視著戰況,但在單調的槍聲和微弱的光線中,人就產生了一種特別疲憊的感覺,眼睛一眯,就有些模糊起來,等我反應過來時,已經靠著小黃狗的肩頭睡迷糊了,小黃狗挺不客氣嘛,直接在我後背揍了一拳,壓低聲音罵道:「我靠,你是來旅遊的嗎?」

槍聲激烈,我們的聲音就完全被覆蓋了,我清醒了一些,說道:「哥們兒,我這不是太累了嗎,有你們倆位尊神在,我沾光就行了。」

小黃狗道:「你小子什麼時候能出息點兒,也當一回英雄?」

英雄?我還當烈士呢!我就是以小市民,沒事兒當什麼英雄,這年頭,英雄可不是那麼好當的,我還是抱著我的存款,逍遙自在的好,正打算跟小黃狗理論理論,槍聲忽然一頓,緊接著,一道刺目的光芒猛然亮了起來。

燃燒彈!

靠,誰也沒想到趙信的人會突然使用這個,燃燒彈的光芒特別亮,這東西,人的眼睛如果直視,或者離的太久,甚至可能造成永久性失明,我正打算和小黃狗說話,因此是側著臉的,受到的刺激沒那麼大,但一時也睜不開眼睛,即使閉著眼皮,眼前也是紅彤彤一片,而我旁邊的小黃狗更是悶哼一聲,猛的將頭埋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心裡咯噔一下,完了,這小子肯定中招了,如果不是如此,他是不可能做出這種動作的!

鬼魂陳怎麼樣?

我閉著眼睛,側手往旁邊一摸,發現鬼魂陳正用雙手蓋著眼睛,嘴裡嘶的抽了一下氣。

光芒只一瞬間便熄滅了,周圍已經恢復黑暗,但我的眼前還是紅彤彤的,就像在直視太陽的感覺,我知道自己的眼睛肯定是受損了,而小黃狗和鬼魂陳,只會比我更嚴重。

趙信那幫人是想全部變瞎子嗎?該死,這次真是陰溝裡翻了船。

我立刻壓著鬼魂陳和小黃狗二人趴在地上,壓低聲音道:「剛才光線很強,他們根本不可能看見我們,不知道那幫蠢貨還會用出什麼手段,咱們趴著最安全,你們的眼睛怎麼樣?」

小黃狗聲音有些痛苦,道:「現在還是白的。」事實上,我們早已經融入了黑暗裡,之所以還能看到白光,是視膜受損的原因。

鬼魂陳沒有回答,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別硬撐,須臾,我聽到他鬆了口氣,道:「一樣。」

完了,這次看來就我好一點兒,短期內,鬼魂陳和小黃狗都變成瞎子了,如果不及時治療沒準兒會成為永遠的瞎子。

我頓時坐不住了,急道:「陳哥,我該怎麼救你們?」

他聲音有些壓抑,冷冷道:「什麼都不用做,注意你自己的安全。」

我有些感動,道:「這種時候你還在擔心我,陳老大,我以前真不該咒你斷子絕孫,對不起。」鬼魂陳嘶了一聲,冷冷道:「你再不閉嘴,我讓你斷子絕孫。」

小黃狗在一邊說道:「讓你保護自己,是因為現在只有你看的見,你得當我們的眼睛,明白?」

「明白。」

小黃狗道:「現在情況怎麼樣?」

這時,我的眼睛已經可以睜開了,眼前漆黑一片,原本有冷煙火的地方,也沒有了光芒,機器人也毫無動靜,我將聲音壓的極低,道:「黑的,什麼也沒有,看不到。」

緊接著,我們沒有再交談,三人趴在地上,我一直注視著前方的黑暗處,心想:趙信這幫人該不會自己打自己臉了吧?以他們當時緊急的情況,放燃燒彈時,肯定無法帶墨鏡一類的東西,說不定他們自己也有人中招了。

對著機器人放燃燒彈,難不成他們是想把機器人給點燃?

但看現在黑漆漆一片的場景,趙信等人的打算,明顯落空了,而且沒準兒自己的眼睛也出了問題,不過他們肯定有準備,至少不會像我們三人一樣倒霉,估計眼睛恢復,也就幾分鐘的事情。

果不其然,我趴了幾分鐘,便看到黑暗中,又亮起了冷煙火,緊接著,隱隱約約便傳來他們的說話聲。

這幫人根本想不到附近還有人,因此說話聲音也比較大,雖然離的遠,但隱約也能聽明白。

一人道:「燒燬了一些,在自我復原,怎麼辦?」

緊接著便是趙信的聲音:「不用管,先離開,陳家的人馬已經下來了,這些東西,留給他們當見面禮吧。」

該死,真陰險。

鬼魂陳顯然也聽到了,但他挺淡定的,估計是被人算計的太多,已經麻木了。

接著便是腳步聲,離我們越來越遠。

我有些慶幸這裡無法容納電子產品,因為趙信那邊的光源有限,冷煙火照明範圍只有四米,因此在黑暗中,只要我們不發出聲音,就可以一直跟著他們。

我將鬼魂陳和小黃狗扶起來,噓了一聲,示意不要發出聲音,緊接著,便帶著他倆,順著光源移動的地方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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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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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躲藏

我們沿著通道繼續前進,暗淡的光芒,冰冷的環境,讓人的神經緊繃不已,很快,我們前方出現了一扇敞開的金屬門,在我映像中,這裡的大門,一直是在那些機器人的操縱下緊閉的,這扇門是誰打開的?

我倆走進去,門後面是一個圓形的空間,具體多大看不清楚,不過比較奇怪的是,這個地方的頂部,有很多圓形金屬棍一樣的東西,縱橫交錯在我們頭頂,有點兒像運輸管道一類的東西,只不過比較細而已,大約只有家用水管那麼粗。

為了防止散發熱源,引來那種恐怖的機器人,因此我的打火機沒能派上用場,唯一的光源就是鬼魂陳手裡的冷煙火,照射範圍,僅有四米左右,我只能寸步不離的跟在他旁邊,這小子估計是準備將這個地方摸一遍,於是朝著靠牆的地方走,走了一圈後,我們發現這地方很大,周圍的牆壁上有很多可以操縱的符號,但這些符號的數量非常多,乍一眼看過去,我估計鬼魂陳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要想破譯它們,必須要有大的光源和充足的時間。

我倆繞了一圈,沒有發現其它出路,只能在符號上下功夫,我想了想,道:「不如這樣,這裡符號太多,一時半會是沒辦法破譯的,咱們先到門邊,把門關起來,這樣也安全一些。」

鬼魂陳贊同的點了點頭,我倆正準備朝門邊走去,結果門外頭,忽然傳來了我們極其熟悉的咔嚓聲。

靠,那些玩意兒來了。

而且聽聲音,數量還不少。

鬼魂陳神情一變,顯然沒有預料到,那些機器人,就是鬼魂陳自己也不敢正面衝突的,而現在,它們的數量似乎還很多,該怎麼辦?

我們該不會就這樣抓去被**解剖吧?這實在是一個不太好的兆頭,聽到腳步聲的一瞬間,我就想起了死去的雷風,只覺得腳底嗖嗖冒涼氣,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命,可現在該往哪兒逃?

目光一轉,我看向了頭頂的黑暗處,想到上面漆黑的管道,於是拍了拍鬼魂陳的肩膀,示意他往上看。要不怎麼說跟聰明的人交流就是舒服,鬼魂陳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手在我腰上拍了一下,道:「我先上去。」

我趕緊背靠牆,紮了個馬步,鬼魂陳在我大腿上一踩,猛的又踏上肩頭,身形一躍就上去了,整個人趴在管道上,隨即他做了個猴子撈月的動作,膝彎夾著管道,上半身倒吊下來,拽住我的雙手往上拉,這小子力氣很大,我覺得自己就很蘿蔔一下,一下子被他拔離了地面,一屁股坐到了管道上。

緊接著,鬼魂陳熄滅了冷煙火。

黑暗瞬間籠罩過來,我倆趴在縱橫交錯的管道上,盯著下方的黑暗處,緊接著,門口的位置,開始陸陸續續出現了一些紅色的光點,應該就是那些機器人的電子眼,它們非常有秩序的排成縱隊,如同一對士兵一樣進入這裡,很快,就到達了我們的下方,似乎在搜索什麼東西一樣,圍著這個地方轉悠起來。

難道它們是感應到我和鬼魂陳的人體熱能,所以過來找我們的?

黑暗中,我也不知道陳默那小子在幹嘛,只能屏住呼吸,期盼這幫怪物趕緊離開,就在此時,忽然有一隻手,從我背後探出,一下子摀住了我的嘴。

我一愣,在那手上掐了一把,心說陳默這王八蛋,老子又沒有發出什麼聲音,沒事兒捂我嘴乾嘛?

我掐了,那隻手沒反應,緊接著拖著我往旁邊拉,我現在是趴在管道上的,金屬管道特別滑,被外力一拉,人就在上面被拖走了,他一拖我就覺得不對,鬼魂陳剛才明明在我右手邊,現在怎麼將我往左邊拖?

不好!

我反應過來,捂著我嘴巴的不是鬼魂陳,我下意識的想踢他,但此刻處於管道上,動作太大,沒準兒會漏下去,而如果弄出什麼聲音,更有可能被下方的機器人發現,我被這只不知是誰的手拖著,竟然根本無法反抗,緊接著,我感覺到自己被拖進了一個比較狹窄的空間,身後有一個人,從後面壓制著我,根據身形來看,這個人應該偏瘦,而且頭髮比較蓬鬆,剛好抵在我脖子邊上,這兩個綜合起來,我就明白是誰了。

百分之九十九,後面這人是小黃狗。

該死的,合著這小子在我們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躲在上面了?

他現在把我拉過來是想幹嘛?

下方的機器人,依舊咔嚓咔嚓的在搜尋,似乎完全沒有放棄的打算,我雖然滿肚子疑問,一時卻無法開口,大約十來分鐘後,我耳裡忽然響起了嗶的一聲,緊接著便是金屬門開闔的聲音,那幫機器人,似乎是打開了一扇新的門,緊接著拍著列隊走入門中,消失無蹤,咔嚓咔嚓的腳步逐漸遠去,直到完全聽不到了,我才壓低聲音道:「小黃狗?」

身後的人靠了一聲,壓低聲音道:「你還活著真是個奇蹟,我連大悲咒都為你默念十遍了。」這欠揍的聲音不是小黃狗還能是誰?我鬆了口氣,罵道:「少***假惺惺,老子被電暈了,你們這幫孫子也不知道救我,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兔子都是你孫子。」

小黃狗打了個哈哈,道:「那時候沒想那麼多,再說了,你小子一向命大,哪有那麼容易死。」說畫間,小黃狗亮起了一個冷煙火,我這才發現,我倆是待在一個凹進去的圓形洞裡,那些管道最終都彙集在了這個地方。

小黃狗身邊也沒有其它人,背上背了個包袱,我問道:「你剛才沒事兒拽我幹嘛?」說完我又想到,鬼魂陳呢?我倆說了這半天的話,他怎麼一點兒動靜也沒有?朝著他之前所趴的位置看去,那地方依舊黑漆漆一片,機器人都走了,他怎麼還待在那個地方?

小黃狗道:「有些機器人,手裡可以發射激光,我看你趴那麼危險的位置,它們要是往上開兩槍,你小子就成窟窿了,你在看什麼?」

「陳老大啊,他怎麼還待在那個地方?」

小黃狗神情頓時變得古怪起來,道:「鬼知道他有什麼打算,我們先下去再說,看看那些機器人去了什麼地方。」

話音剛落,鬼魂陳那邊的燈光亮了起來,他朝我倆的方向望了一眼,隨後利落的跳了下去,下到地面後,他問小黃狗:「你帶的人在哪兒?」

小黃狗聳了聳肩,道:「帶丟了。」頓了頓,他道:「我們遇到趙信了,差點兒火拚起來的時候,這些機器人鑽了出來,把我們沖散了,我看到這地方有門,所以就進來看看。」

我不滿道:「那剛才你小子一直趴在上面觀察我和陳老大的一舉一動?***,有事兒也不早說,你太不厚道了。」小黃狗嘶了一聲,道:「你錯了,我當時是不確定你們的真實身份。」

什麼意思?

我頓時覺得一頭霧水,小黃狗露出訝異的神情,道:「難道你們沒有遇到過?」見我和鬼魂陳皆是不明不白,他解釋道:「據說現在所遭遇的情況來看,我們已經遭遇了兩種機器人,第一種是利用電擊,自我修復能力很強,打不死,打死了又可以重新組裝;第二種是假機器人。」

根據小黃狗的描述,我頓時明白過來,這個地方,還有一種數量相對較少的機器人,小黃狗稱為假機器人,它們身體內有種電子儀器,可以對生物進行催眠,比如看到一些自己幻想出來的人,小黃狗就因此而中國招,居然見到了自己死去的老爸,當時差點兒吃了大虧,因此他聽到有人的腳步聲,由於不確定是趙信的人馬還是自己人,所以就先躲到了上面,在看到我和鬼魂陳時,覺得靜觀其變,直到我倆也躲上來,才確定我倆是真貨。

我聽完,補充道:「錯了,是三種,我們還遭遇了另外一種解剖機器人。我估計,這裡原本是一個實驗基地,當時的人,運用機器人應該比較普遍,或許還有第四種第五種……」說到這兒,我想起了一件事,問他在和趙信那幫人相遇時,有沒有見到大伯,小黃狗搖了搖頭,道:「那到沒有看見,如果看見了,我就是拚死也要把師父給救出來啊,我懷疑,師父也跟趙信走散了。」

這對於鬼魂陳來說,應該是個好消息,這樣一來,趙信手裡的籌碼就沒有,拿著一份假源碼,根本不可能成事,但對於大伯本人來說,卻未必是一件好事,如果他是一個人走散在這個地方,我簡直不知道他會遭遇什麼,

當然,大伯本人在接受頭盔的傳輸後,對於源碼的掌控,應該比鬼魂陳要更加精通,我們如果能找到他,不僅可以粉碎趙信的行動,對我們自己也十分有利。

可是這地方這麼大,我們該從何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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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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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解剖

聽他的意思,似乎對這個巨大寶庫裡的數據,並沒有興趣,我忍不住想了想,如果這裡的東西,真的被公佈出去,會出現一個什麼場面?人們現有的生活狀態,可能完全被打破,世界一片混亂。我這個人啥都缺,就是不缺乏想像力,越想下去,便覺得鬼魂陳的話有道理。

上一個古文明,不知什麼原因,離奇滅亡了,在他們滅亡之初,在這個地方,利用特殊技術,保留了一部分嬰兒,以期待未來的人,能夠將他們的文明重新喚醒。

但就如鬼魂陳所說,早在很久以前,它們就已經徹底消失了。

如果我現在把這些東西帶出去,我一個人也不可能破譯,我需要全球頂級的專家,但問題是,這些我都辦不到,即便辦到了,也意味著,這裡的秘密,將會被公開出去,改變我們整個世界的進程。

直到此時我才終於明白,難怪陳家的人會為此一直奔波,他們是一批無名英雄。

在上面的圖案消失後,鬼魂陳重新開始進行源碼破譯,須臾,密室門縫處的大門無聲無息的打開了,露出後面黑漆漆的通道。

「你剛才就是從這裡來的?」

他點了點頭,道:「被機器人追的時候躲進來的。」

我覺得有些奇怪,問道:「可是,我記得那些機器人也懂得怎麼開門,難不成你躲進來後,它們就放棄了?」鬼魂陳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但它們似乎不會靠近這裡,機器人的內部指令中,應該是禁止它們進入現在所在的地方。」

我想起之前自己看到的蜂巢,忍不住猜想,如果每一個蜂巢後面,都是一間這樣的密室,那這個地方究竟有多少嬰兒?如果它們全部甦醒過來……我的目光下意識的看向之前嬰兒出現的地方,儘管現在表面上看去,那裡沒有任何東西,但那嬰兒睜大的眼睛,似乎還在與我對視一樣,畫面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它們會不會有一天自己醒過來?

陳家的人來這個地方,是為了關閉整個能源反應堆,如果關閉之後,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將會變成什麼樣子?這麼一想,我忍不住問了出來,原以為鬼魂陳會知道答案,誰知他只是抿了抿唇,隨後搖頭,冷冷道:「這個地方遲早會被人發現,但那是以後的事,留給那個時代的人去想吧。」

頓了頓,鬼魂陳舉著冷煙火走在前頭,開始朝密室外的通道而去,不知為何,我猛的想起帶上頭盔後,自己所看到的一些畫面,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忍不住問道:「陳靜的情況怎麼樣?」

鬼魂陳連腳都沒頓一下,冷冷道:「你很關心她?」

「當然。不過你別誤會,我不是對她有意思,在草場的時候我就已經說過她的事情,還有我帶上頭盔之後看到的畫面,陳默,難道你不覺得有問題嗎?你對她一點兒防備都沒有嗎?」

密室後的通道,同樣是一種壓縮玻璃一樣的狀態,我們現在所走的路徑,相當於是順著鬼魂陳當時和其它人失散的方向走,但我看鬼魂陳的樣子,似乎並沒有尋找大部隊的意思、

我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反問道:「我該怎麼防備她?」

我一時愕然,是啊,難道要舉槍對著陳靜吼,妖孽,現出原形?

看樣子,鬼魂陳並不是不知道陳靜有問題,只是靜觀其變,沒有採取行動而已,我於是問道:「那你有什麼想法,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黑暗中,只有我倆的腳步聲,鬼魂陳緩緩道:「先找到她,有些危險,放在眼前才是安全的。」這地方有些錯綜複雜,就像一個埋藏在地底深處的小型基地一樣,全是金屬玻璃一樣的通道,我們走在裡面,溫度比較適宜,也挺乾淨,但這裡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因此總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走到通道的盡頭,成了一個t字形的拐角口,我們的光源有限,兩邊都是黑黝黝的,也不知該向左還是向右,鬼魂陳也停了下來,似乎在思考方位,就在此時,我忽然發現了一絲線索,朝鬼魂陳招了招手,示意他將手裡的光源移動過來,只見右手邊的玻璃壁上,有一道猩紅的痕跡。

是血痕,像是有什麼人受了傷,傷口剛好從這裡擦過一樣,根基血痕的方向顯示,那個人應該是選擇了右邊的通道。

受傷的會是誰?

這裡守衛的機器人神出鬼沒,我們的隊伍已經被它們完全分散在這個如同基地一樣的地方,那麼趙信的人馬,應該和我們的遭遇差不多,在這裡,隨時有可能遇到敵人會隊友,也有可能遇到那些機器人。

這個受傷的人,難道是因為受到了機器人的攻擊?可是機器人不是只有電擊嗎?

我倆對望一眼,朝著右手邊的通道很去,很快,黑暗中,我便聽到前方傳來痛苦的抽氣手,並且一個壓的很低的聲音呻吟著:「救命……救……救命……」

這聲音……我怔了一下,猛的加快腳步,我記得,這是我們隊伍裡的一個人,綽號好像叫『雷風』。很快,冷煙火的盡頭處,出現了一個趴在地上的人,表面看不出受傷的痕跡,難道也是被電擊了?

他趴在地上,扭頭看著我們,神情顯得極為痛苦,啞聲道:「當家的……我不行了。」

鬼魂陳眼神一暗,蹲到他身邊,低下頭似乎在尋找傷處,我站在旁邊拿著冷煙火,跟著湊過去一看,頓時覺得眼睛都被刺痛了,雷風的背部雖然沒有傷口,但趴在地上的部位,接近胸口的位置,確實暗紅色一片,他身上沒有裝備,這樣趴著,似乎是想壓住傷口,減慢流血速度。

陳家出生的人,大部分都會一點兒醫術,他應該有更好的止血方法才對,為什麼要用這麼蠢的辦法?我剛想問,忽然發現雷風的意識已經開始渙散,估計是看到我們,放鬆了心神,所以反而穩不住了,他的臉色很蒼白,似乎血液都流乾了一樣,嘴唇開闔,聲音小的我都聽不到。

鬼魂陳目光一按,低下頭,貼著耳朵,湊到他嘴邊,似乎在聽他講話,期間,我發現鬼魂陳的手忽然極為激動的捏緊了一下,彷彿在壓抑什麼,整個過程不過半分鐘,緊接著鬼魂陳抬起頭,而這時我發現,雷風不動了。

我心裡打了個突,冒出個不好的猜想,伸手在他脖子處一探,果然已經斷氣了。

怎麼會這樣?

他究竟遭遇了什麼?

「陳老大,他跟你說了什麼?」

鬼魂陳起身,目光盯著黑暗處,冷冷道:「看來,這裡的機器人,不止一種。」

「什麼意思?」我道:「除了電擊,難不成……」下意識的,我看向腳底的雷風,他的傷口又是什麼武器造成的?我忍不住將他翻了個面,然而,他這一轉過身,我嚇呆了。

沒人能知道我此刻的震驚,因為我看到,他的右胸處,以及肚子上,都開了一條很長的口子,我是學過醫的,一看這開刀的手法,就知道不是被砍傷,而是有人慢慢劃開的。

我腦海裡冒出四個字:**解剖。

而雷風之所以沒有自救,而是趴在地上,是因為他的腸子都幾乎流出來了,屍體一翻過來,花花綠綠的腸道拖了一地,散發著陣陣惡臭。

他離我太近,那味道直衝腦門兒,我一個沒忍住,趕緊轉到一邊吐了起來。

難道另外一種機器人,喜歡**解剖?天吶,如果落單,落到那種機器人手中……

鬼魂陳冷冷看了我一眼,厭惡道:「別吐了,我們沒有時間耽誤,先離開這裡。」看樣子,雷風應該告訴了鬼魂陳一些信息,我們倆一邊往前走,鬼魂陳一邊將雷風的信息轉達給我,由於傷勢嚴重,雷風並沒有轉達太多的信息,只說了機器人的兩個特徵。

第一:它們靠熱能感應尋找活物。

第二:逮到活物後,會弄到一個專門的,如同實驗室一樣的地方,裡面有各種古怪的儀器,將獵物固定,進行**解剖。

雷風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鬼魂陳雖然沒有提及,但我對他有映像,他給人的感覺,是特別沉穩和鎮定的,而且比較隨和,一看就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至於他是怎麼從那個地方逃出來的,他則沒有機會向我們說明了。

那些機器人具體是什麼樣子,我們不知道,但以雷風的身手,都能被它們捉到,實力自然不言而喻了。我有些慶幸,自己在逃出蜂巢隧道後,幸而遇到了鬼魂陳,否則,一但被那些東西捉住,我***可能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

跟鬼魂陳一起行動,我的安全還是比較有保障的,但是王哥他們呢?還有大伯呢?遇到危險時,誰還會記得他們?

鬼魂陳似乎沒有和大部隊匯合的意思,難道丟下他們不管?這次不同以往,那些人可能都他老陳家的手下啊。我這麼一想,便忍不住問了出來,聲音在地道里,顯得格外空曠。

鬼魂陳沒有回頭,神情一直很戒備,聞言慢吞吞的說道:「這裡太大,相遇的幾率很低,他們只要活著,就會朝目的地前進,所以我們不用找他們。」

可是,這個巨大的基地裡,哪裡才是我們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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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冬眠

我朝周圍看去,發現除了鬼魂陳,其餘人都不見了,而我倆現在所在的地方,赫然又是一間金屬密室。

該死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腦海裡有一大堆疑問,鬼魂陳指了指我被拖出來的位置,慢吞吞的說道:「我看到上面的符號有變化,估計對面有人,所以就把門打開了。」

我道:「為什麼這裡就你一個人,其餘人呢?」

「走散了。」鬼魂陳看了我一眼,隨後又盯著已經關上的蜂巢形大門,冷冷道:「後面是什麼東西。」

「機器人,我沒想到,世界上真的有這種機器人,你說,我們要不要逮一個回去做研究?」

鬼魂陳沒搭理我,而是觀察著這間密室,密室的對面,同樣有一個平台,上面佈滿了符號,鬼魂陳琢磨了一會兒,伸手在上面擺動,他停停頓頓的,顯然對這些老祖宗的把戲,也不是很熟練,我在旁邊看著,時間一眨眼便過去了一個小時,我不知道鬼魂陳是怎麼和小黃狗他們走散的,等了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他估計是覺得我挺煩的,便大致說了一些,我將這些信息拼湊在一起才發現,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這裡有很多機器人,擔任守衛,而它們的能量來源則是個謎題,我們進入這裡後,所有的電子儀器都忽然斷電,事實上電能是被一種特殊的物質吸收,轉化為這個地方的運行能量。

鬼魂陳的想法是,世界上不會能量用不完的東西,這個地方,之所以現在某些功能還能運行,很可能是擁有某些可轉換的能源,比如我們現在所用的太陽能。

他說到這裡時,我忽然想起了地表的那根石柱,推測道:「你說,那個能源,會不會就是外面那塊石頭?它的材質有些特殊,石料很少見,或許它就是能量轉換的關鍵。」

鬼魂陳搖了搖頭,慢吞吞的說到:「那東西是我們陳家祖先後來弄的,主要是為了抵擋一些外人,因此修建了一些機關,大門以後的這個地方,和我們外面修建的防守機關,沒有任何關係。」

而在我被擊暈後,鬼魂陳帶著小黃狗一幫人往前跑,誰知沒多久,遇到了更多的機器人,那裡岔道很多,最終大部分人員都分散了,估計趙信那幫人情況也不會好到哪裡去,而他自己,則是無意間闖入了這個地方。我立刻將自己在密室的遭遇一說,鬼魂陳顯得挺驚訝,道:「你這次干的事情比較聰明。」

難道我以前干的事情很蠢嗎?

鬼魂陳手裡繼續動作,忽然對我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再出聲,緊接著便全心全意的進行源碼破譯,足足一個半小時後,我們眼前的金屬壁,忽然變得有些透明,這是種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古怪變化,彷彿牆壁瞬間變成顯示屏一樣,緊接著,裡面出現了一些很古怪的線條圖案,圖案緩緩轉動,也不知是代表了什麼。

但根據我的瞭解,這圖案應該代表了某種信息,因為圖案旁邊有文字,就是鬼魂陳家中羊皮捲上所記載的那種文字。鬼魂陳估計自己也看不懂,很快便轉移了視線,就在這時,我們平台的右手邊,忽然凹下去了一塊,形成了一個長方形,大約一米左右的凹槽。

而其中則放置著一個被白布所包裹著的,如同嬰兒大小的東西。

是什麼玩意兒?

鬼魂陳顯然也沒有料到,目光中透出一絲驚訝,我倆對視一眼,鬼魂陳隨後衝我打了個手勢,冷冷道:「你不要亂來,礙事。」說著,側身將我往後一擠,手裡出現一柄銀色的小飛刀,開始小心翼翼的去割那些白布,大概是想看看白布里包裹的東西。

讓我意外的是,這些白布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產物,至今柔韌性很強,等我拿了一塊碎布,一摸才發現,這根本不是布,手感有點兒像軟銅絲,就如同是用銅絲織成的布一樣。

片刻後,白布被剝離,布中露出了一個人形的盒子。

盒子長約半米,高約二十釐米,敲擊之下有金屬聲,臉部一張凸起的錐子臉,兩隻大眼睛,彷彿在與我對視一樣,我以前看到這種臉,總覺得寒氣嗖嗖,但這一次不知道為何,到沒有那種邪異的感覺,彷彿只是在看一個普通的畸形臉一樣。

鬼魂陳的手順著盒子摸了一圈,忽然道:「一體的,沒有開關。」我跟著一看,果然連個細縫都沒有,我推測道:「會不會是個工藝品?」

鬼魂陳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慢吞吞的說道:「你蠢的無藥可救。」

我嗆了一下,覺得挺憋屈,但轉念一想,這地方,可以說是上個文明的寶庫,儲存的都是當時頂尖的科技信息,又怎麼會放置什麼工藝品?要放,也是放工藝品的製作信息才對。

而這時,鬼魂陳似乎沒有死心,他將盒子搬了出來,細細摸索,忽然,他似乎發現了什麼線索,瞳孔猛然緊縮了一下,我立刻問道:「有發現?」

他若有所思的盯著盒子的表面,那裡是人臉的嘴部,刻畫的十分逼真,微微張著嘴,彷彿要吃什麼東西。鬼魂陳忽然在自己手指上割了一道口子,迅速將流血的手指,按進了張開的嘴裡,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只聽嗶的一聲響,盒子頂部一分為二,露出了盒子裡的東西。

我一怔,心想,難道開啟這個盒子,還需要古文明血脈才行?這麼說,這個盒子,豈不是專門為陳家人準備的?

會是什麼?

我張頭往裡面一看,嚇的差點兒沒跳起來。

「天吶,這是……」餘下的話我說不出來,我看到了什麼?一個白白嫩嫩,長著錐子臉、爭著大眼睛,雙手長過膝蓋的嬰兒!

它酷似人類,卻絕對不是現代人類。

鬼魂陳嘴裡嘶了一聲,片刻後,長長吐了口氣。

我嚥了嚥口水,道:「它是死的還是活的?」

鬼魂陳冷冷道:「你試一試。」我估計是被刺激的太大,在我腦子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反應,伸手在它臉上戳了一下。

皮膚依然有彈性,但很冷,睜著眼睛,乍一看,還以為是個活嬰。

在這個地方,放一個嬰兒,有什麼用意?而且還需要古文明的血脈才可以打開?我這麼一想,便忍不住問了出來,鬼魂陳這時目光已經從嬰兒身上離開,盯著牆壁上投影出來的圖案,他彷彿是明白了什麼,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冷漠,我說完,看他的表情,本以為不會搭理我,誰知他卻一字一頓,慢慢的說道:「只要破譯投影儀的基因密碼,就可以使得這個嬰兒甦醒。」

我怔了一下,道:「你是說,它不是死的,是活的?」這怎麼可能,都多少年了?這話說出去,恐龍也不信啊!

鬼魂陳點了點頭,冷冷道:「類似於冬眠。」

我覺得難以理解,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做?」剛問完,我腦子閃過一道靈光,隨即脫口而出,道:「難道是為了重新繁衍?」

鬼魂陳看著我,緩緩的點頭。

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半晌,只說了一句話:「根基你的個人情況來看,其實現代人和古代文明,繁衍出來的孩子,質量還是不錯的。」話雖這麼說,但我一想到滿大街都是大眼睛的錐子臉,就覺得有些恐怖,想了想,我見鬼魂陳一直盯著牆上投影的基因密碼,忍不住問道:「那……你準備讓它甦醒?」

「為什麼要它醒過來?」鬼魂陳冷冷的回了一句,隨後慢吞吞的說道:「屬於它們的時代,早已經滅亡了,我來這裡只有一個目的,關閉能量反應堆。」

我愕然,這個地方之所以會冬眠了一個嬰兒,或許還有很多個嬰兒,很顯然,古文明是為了保留自己的後代,以圖未來的復興繁衍,而陳家的人,嚴格意義上講,是混雜了地球血脈的上個文明的人,幫助自己的文明復興,是件很正常的事。但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古文明的人留了一條後路,顯然沒有人願意走下去。

我看著這個『冬眠』嬰兒,覺得挺難受的,它睡了不知道有多久,看來,要一直睡下去了。

鬼魂陳將盒子重新關閉,放回了原位,但投影儀器上的圖案並沒有消失,我忽然想到,如果這個基因密碼,就是讓基因復活的密碼,那麼破譯之後,是不是可以用在阿莉身上?這樣大伯一直以來的追求,豈不就實現了?我正打算想辦法將它記錄下來,鬼魂陳卻不知動了什麼手腳,牆壁瞬間恢復正常,上面的圖案消失了。

「等一等,我得記下來。」

鬼魂陳冷冷道:「記下來幹什麼?」

「完成我大伯的心願,而且這個技術如果破譯出來,你不覺得將會是一個跨時代的突破嗎?」

鬼魂陳沉默了一會兒,慢吞吞的說道:「每個文明的歷程都不一樣,外力加入,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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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15 11:52:33

第三十五章 機器人

片刻後,腳步聲越來越清晰,緊接著,我聽到了一陣咔嚓聲,是金屬門開啟的聲音,彷彿生鏽的鐵,有些不太靈活。

金屬門開啟後,我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個方位,緊接著,映入眼中的是四個紅色的光點,有點兒像眼睛,然後那四個光點,一路朝著最後面的密室而去。

我可以很確定,這就是當時在黑暗中電暈我的東西,我不確定它們是什麼,但這玩意兒絕對不是好對付的,連鬼魂陳見了都只能落跑,我屏住呼吸,聽著它們咔嚓咔嚓的腳步聲越走越遠,趕緊朝著金屬門而去。

由於沒有光,我是摸黑過去的,慶幸的是金屬門沒有立刻關閉,出了門,門後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空間我根本不知道,為了不引起那些東西的注意,我也不敢點起打火機,只能在黑暗中,屏住呼吸,摸索著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觸手一片冰涼光滑,應該還是金屬壁一類的東西,我緊挨著其中一側的牆壁摸索著往前走,數著自己的腳步,一百零一步時,我前方的牆壁突然拐了個彎,應該是分成了兩個岔道,此刻我也無法分別方位,便順著最近的拐彎口彎進去,到了這兒,即使點起打火機,那些東西也看不到了,於是我掏出zppo,藍色的火苗升騰起來,驅散了黑暗。

直到此時,我終於看清了自己所處的環境,這個拐彎口的後面,也是一條地道,兩側到不是金屬壁,而是我之前看到的那種高壓玻璃一樣的東西,但十分離奇的是,這些玻璃壁上,有很多蜂巢一樣的六角形孔,每一個大約有四十來公分,可以容人通過,密密麻麻的排列在通道的頂部和兩側,只有腳下沒有。

那些蜂巢一樣的六角形,也不知通向何處,往裡一看,裡面黑暗幽深,彷彿深處真有一隻隻湧動著的巨大蟲蛹,那種面度未知事物的感覺,令人很不舒服,我覺得不再研究它們,而是盡快離開這個地方,尋找一下鬼魂陳他們的線索,既然這裡的材質,和我被擊暈的地方差不多,那麼應該離的比較近。

更何況,那些東西說不定已經發現我消失了,沒準兒還會追上來,還是不要耽擱為好。

這個念頭一轉過,我正打算加速前進,而另一側,已經傳來了咔嚓咔嚓的腳步聲,而且速度比我之前聽到的要快。該死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慌亂間我加快腳步,但那些東西的速度似乎比我更快,腳步聲越來越近,我只能咬牙熄滅打火機,磚頭一看,那四隻如同電子燈一樣的東西,又出現在了我身後不遠處,並且正朝著我靠近。

該死的。

我雖然至今沒有看清這玩意兒的真面目,但它的恐怖我已經見識到了,在它面前,我幾乎毫無反抗之力,情急之下,我冒出個想法,不如先進入這些蜂窩巢一樣的地方躲避一下,這地方狹小,即便它們真的追上來,我也處於一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位置。

這個念頭在片刻間閃過,我整個人立刻就近爬進了一個蜂窩形的通道里,裡面的材質也是玻璃,很滑,爬起來不太費勁了,腳一蹬就進入了深處。

隨即,我轉頭往後看,聽著腳步聲,須臾在蜂窩形狀的入口處,四隻紅色的電子燈一樣的東西停了下來,我知道,它們已經發現我躲在這兒了,並且正在入口處注視我。

這一刻,我膽子有些大起來,心說不如看看它們究竟是什麼東西,長什麼樣子,就算今天逃不過去,死也要做個明白鬼,這麼一想,我便點燃了打火機,藍幽幽的火光中,出現了兩個人頭。

確切的來說,是兩個白森森的人頭骨,眼窩裡散發著紅色的光芒。

「嘶……」我哪會想到是這個,頭皮一麻,手裡的打火機差點兒沒扔出去,而這時,那兩顆人頭骷髏,開始朝我靠近,確切的說是往我這兒爬過來,這時我才發現,它們是個完整的人骷髏架子,我見過詐屍的,也聽鬼魂陳隨口提過,詐屍是因為死人遇了活人的陽氣。

但我從沒有聽說過,骷髏也會詐屍!

更沒有聽說過骷髏還會放電!

等我當機的大腦反應過來時,其中一個已經朝我爬過來,伸著白森森的手爪,我哪裡還敢愣神,被這種東西抓過去,沒準兒會把我生吃了,等等……它們沒有肚子,怎麼吃人?

我一邊逃命,朝著蜂巢更深處爬去,腦袋裡閃過一些古古怪怪的念頭,身後是骷髏爬動時發出的咔嚓聲,這聲音在密閉的空間裡緊追不捨,讓我有種抓狂怒吼的衝動。

或許是因為骷髏瘦,所以爬的比較快,很快它就追上我了,那種咔嚓咔嚓的聲音,就如同在我耳邊一樣,恐懼間我回頭一看,忽然發現不對勁……骷髏的脖子處,怎麼好像有一些銅黃色,像電線一樣的東西?

在仔細一看,這骷髏不對勁,幾乎每個關節處,都可以看到那種電線一樣的東西,這一愣神,骷髏離我近了,我看的更清楚,這些果然是線,在關節處鏈接,埋入骷髏骨骼內部,而它的紅色眼睛,卻是兩個玻璃球一樣的電子眼。

我腦海裡閃過一個詞:機器人!

我勒個去,這個世界太瘋狂了。這種骷髏機器人,我可只在老美的電影裡看過啊,上帝,難道我還在做夢?

這時,那個機器人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它的右手不是手掌,而是個棍狀物,像電擊棒似的,知道它不是殭屍,而是機器人之後,我反而沒那麼害怕了,見它又要故技重施,於是飛起一腳,踢到了它『手腕』的位置,估計年久日深,機器人沒有保養,我這一踢,它的關節竟然掉了,露出裡面的電線,電線非常精細,頭髮絲一樣的擰成一條,也沒有塑料包皮,踢斷後,斷裂處冒著電花。

機器人眼中的紅光一按,忽然發聲了,說了一種我聽不懂的語言,或許是上個文明的語言,或許是機器人語言,反正說完後,這機器人就倒地不動了,但眼中的紅光轉為綠光,並且一閃一閃的,斷手處的電花也不再亂跳,緊接著,忽然又動了起來,另一隻手,竟然抓起斷掌往斷裂處銜接,看樣子,竟然是在進行自我修復。

天吶,這還是屬於能自我維修,打不死的機器人!

這機器人後面還有一個同伴,不理會受傷休眠的機器人,繼續朝我爬過來,這個機器人似乎老化的沒那麼厲害,電子眼中的紅光很盛,估計不是我一腳能解決的,我只能繼續往前爬,先逃命,實在逃不出去,大不了用手裡的匕首跟它拼了。

我從來沒想到,自己這兩年來,見到鬼、見到恐龍也就算了,連老美片子裡的機器人也會看到,之前我還覺得陳琦嘴裡的古文明有些扯淡的成分,現在我信了,

這些機器人,沒準兒是上個人類放在這裡進行守衛的,天知道這裡還有多少,我總算明白鬼魂陳為什麼要讓我們跑了,機器人,槍支攻擊沒用、用道術攻擊也沒用,還能自我修復,這咋整?

趁著機器人修復,擋住另一個同伴去路的關頭,我趕緊叼著打火機往前爬,這種蜂巢姓的東西,也不知是用來幹嘛的,往前爬了沒多久,忽然就到了頭,但我知道,這裡應該並不是盡頭,堵住我去路的,應該是一扇門,因為中間的位置,可以很明顯的看到閉合的門縫,像太極圖案中間相融合的位置一樣,形成一個s形狀。

我伸手一推,紋絲不動,額頭的冷汗頓時就冒了出來,這下完了,有門,但不知道密碼,這裡的一切,似乎都是通過密碼控制的,門上也有幾個符號,情急之下,我一隻手拿著匕首戒備,隨時準備拚命,另一隻手焦躁的胡亂去擺弄門上的符號。

第二個機器人離我越來越近,手裡如同電擊棍一樣的東西已經開始發亮,我發現,這個棍子頂部有發射孔,應該還有類似激光發射一類的功能,但不知為什麼,這兩個機器人沒用,或許是時間太久,它們能量已經不足的原因。

我心知,一但等它靠近,我的血肉之軀是肯定無法抵擋的,情急之下,我瞅準那機器人脖子處的電線,猛的將手裡的匕首扔了出去,以期可以將它的線路割斷,謝天謝地,我瞄準的還不錯,由於距離不是太遠,因此匕首非常有利的劃過它脖子的部位,我以為自己可以贏得喘息之機,但讓我驚愕的是,那電線絲毫沒有被毀壞,反而是匕首,如同受到某種金屬腐蝕一樣,中間出現一個融化似的缺口。

完了。

這個機器人等級明顯比上一個高。

它骷髏形的外表已經離我很近了,幾乎就要抓到我的腳,我的手不停的擺弄符號,也沒有看,努力縮著腳,就在這時,我的衣領忽然被一隻冰涼的手抓住,緊接著往前一拖,打火機也在衝擊下熄滅,四周頓時陷入一片黑暗,緊接著,響起了啪的一聲。

我記得自己後面明明是一個封閉的門,怎麼會忽然冒出來一隻手?

是人還是鬼?

「是我。」

是鬼魂陳的聲音,我鬆了口氣,道:「不是我的幻覺吧?」對方沒有回答了,我一下,慘綠色的冷煙火光芒驅散了黑暗,鬼魂陳就在我背後,皮膚也被照的綠油油一片,要不是長的不錯,乍一看,還以為撞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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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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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影片

直到此時,我才吐出一口氣,重新開始呼吸,但呼吸進來的空氣,帶著人體腸道和內臟的惡臭,我幾乎想要吐出來,眼裡覺得**辣的,看著自己猩紅的雙手,忍不住脫下外衣使勁兒擦。

這一刻,由於壓力太大,其實能不能出去,已經不在我第一個思考的問題之內了,大腦是混亂的,然而,就在我擦的過程中,眼前的金屬門,忽然爆發出強烈的電花。

藍色的電花,爆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並且從細縫中,開始有一絲一縷的黑煙冒出來,我害怕會觸電,後退兩步,隨即,那些電花越來越多,幾乎將這個密閉的空間都照亮了,而密封的鋼鐵門,依舊紋絲不動,我心中一驚,心知自己可能遇到了最不走運的情況,大門並沒有因為電路被破壞而打開,反而開始大量漏電了。

看來我這次真的要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了。

可惜,我連將自己弄暈的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鬼魂陳在黑暗中可以開啟夜視能力,他當時應該是看清那些東西的摸樣的,估計非同尋常,否則關鍵時刻,也不好讓我們逃跑。

我被弄暈後,那幫人百分之百沒有來找過我,靠,真是不夠義氣啊。

最後關頭,我腦海裡閃過很多念頭,但我發現,這時候再回想起這兩年被欺騙、被利用的事情,心中已經很平靜了。就在我腦海裡翻滾著死亡回憶的時候,耳裡忽然聽到一聲巨響,緊接著,我眼前的金屬門,忽然噴出一大股黑煙,瞬間朝我罩了過來,有點兒像妖怪每次要抓唐僧時的感覺,剎那間我就覺得喘不過氣來,眼前什麼也看不清了。

空氣本就稀薄,再加上黑煙瀰漫,每吸一口都是濃煙,完全沒有氧氣,那種感覺特別痛苦,我幾乎立刻摸到自己手裡的匕首,想乾脆自殺得了,然而,就在這時,藉著電花的光芒,我返現自己眼前密封的鐵門,不知何時,竟然開了一條三十釐米左右的縫。

如果我踮著腳,收臀吸氣,就能從這個細縫處擠出去。

但細縫處還在冒著電流,不過已經有空氣湧進來,暫時緩解了我的窒息感。

我不知道這些電流要什麼時候才會消失,如果一直漏電怎麼辦?這裡明顯是屬於陳琦口中那個古老文明所擁有的,但離奇的是,這個文明的遺址,居然在萬年之後,依然可以發電,這些電哪兒來的?

下意識的,我忽然想到我們之前被破壞的電器,和離奇斷電的手電筒,心裡冒出一個古怪的猜測,難不成,我們身上的電器所擁有的電能,都被這個古怪的地方吸收了?

我們的電子儀器並不多,如果是這樣,那這些電花應該很快就會釋放完畢。我耐著心等了兩分鐘,果然電花越來越小,直到萬全消失,我再也不敢看身後自己製造出來的血腥場景,趕緊點著打火機,側身從門縫裡擠了出去。

門後面的一切,被打火機的光芒反射的藍幽幽的,我發現門後面是一條走廊,但走廊的材料,和密室萬全一模一樣,像是金屬,我走在裡面,兩旁的金屬面板,將我的影子反射成無數個,我一轉頭,就有無數個孫邈看著我,或許是我的心理作用,我總覺得,那些反射出來的人,表情特別古怪,像是一個陌生人,隔著鏡子在看我一樣。

這種感覺有點兒滲人,我不敢再多逗留,於是加快腳步往前走,盡頭處是一間長方形的房間,一塵不染,靠左側的位置,有一個凸起的平台,我一眼看去就愣住了,因為平台上沒有放別的東西,而是密密麻麻的,如同二維碼一樣的符號。

我知道,這些符號就如同現在電腦上的鍵盤一樣,我可以操作它,使得這裡發生很多改變,但可惜的是,我沒有源碼,無法理解那些龐大的符號的意義,就如同原始人,無法理解字母a的意義一樣。

這個地方也是密封的。

我走了一圈,將它摸了一遍,很快也發現了一個門縫,和之前的密室一模一樣,可惜的是,這個門縫沒有漏電,我就是把膀胱的水放幹了也沒用。

這裡的空間較大,我暫時不會有窒息的危險,但如果不想辦法出去,死亡只是遲早的事情。

人到了絕境,膽子就會大起來,我一個人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最後將目光投向那個平台,去***,管它會發生什麼,至少試一試。

我沒有源碼,也完全不同那些符號的意義,就像一個完全不懂電腦的人,在鍵盤上亂按,下一秒電腦會出現什麼結果,誰也不知道,但根據經驗來講,一般這麼亂按,電腦都會遭殃。

我此刻唯一能堵的,就是幾率了。

將zppo放在平台的一側,接著藍幽幽的微弱光芒,我隨手摸了一個符號,左右移動,它可以移動,但似乎在分檔一樣,扭動一下卡一下,卡過了又可以繼續往下扭動。

我沒有什麼章法,一邊無頭緒的亂來,一邊注意著周圍的動靜,或許會出現什麼情況,片刻後,我忽然聽到咔嚓一聲,從我身後響起。

在這種情況下,任何動靜都也別讓人警惕,我立刻回頭,猛然發現,在自己身後,不知何時,竟然冒出了一個茶几大小的平台,而平台上,放著一個頭盔,和當初大齙牙帶在頭上的一模一樣。

我一愣,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瞎撞之下,將這個東西弄出來,也不知道是我運氣好,還是運氣差,我現在該怎麼辦?帶上它?如果它真如小黃狗所說的,頭盔裡,可以儲存其餘人的腦電波,甚至靈魂,那麼我帶上後,會不會也像大齙牙一樣,大腦被頭盔裡,屬於另一個人的電波所侵佔?

我將那東西拿在手裡,有些糾結,如果戴上死了也就算了,但如果戴上之後,我『死』了,另一個人藉著我的身體復活了,那……

光是想一想,我都覺得很驚悚。

我又試著繼續在平台上搗鼓,想試出一些別的東西,但我似乎是弄錯了哪一步,上面原本被我弄亂的符號,又一下子自動還原了。

足足耽誤了二十多分鐘,我最終不得不又走道那個頭盔前,緊接著,將那玩意兒帶到了自己的頭上,不管怎麼樣,只能賭一把了。

帶上後,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忍受劇痛,像大齙牙一樣口吐白沫之類的準備,但我帶上去後,自己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就如同帶了一個摩托車頭盔一樣。

難道時間太久,這玩意兒失效了?

又或者這個頭盔裡,根本沒有儲藏什麼靈魂或者電波?

我心裡鬆了口氣,但又有些沉甸甸的,這意味著,我唯一的希望也沒了,於是我準備將它取下來,但是當我將它往上提時,卻發現不知是哪個部位卡住了我的頭部,竟然取不下來了?

這不是和大齙牙當初的情況一模一樣嗎?

緊接著,不等我回過神來,我感覺,自己的大腦,彷彿被一柄無形的大錘,重重的敲擊了一下,那種大腦深處傳來的劇痛,讓我整個人霎時間眼前發黑,什麼也看不到了,但在這種陣痛中,我大腦裡卻閃過一些片段,就像放回憶片似的,出現很多光怪陸離的情景,但我可以確定,那絕對不是屬於我的記憶。

先是出現一個女人的背影,她走到了一扇密封的大門前,在門上按了什麼按鈕,緊接著,門打開了,門內是一片深深的黑暗。

忽然,那個女人回過頭來……

她的臉!她的臉是方形的!

不,確切的來說,是帶著一個很薄的方形面具,緊接著,那個女人走進了大門裡,門裡忽然爆發出一陣強烈的光芒。畫面消失了,我覺得頭很痛,雖然我並沒有看到女人的臉,但我的潛意識裡,卻非常肯定,那個女人的樣貌,和陳靜一模一樣。

這是一種無由來的確定,或許是受到頭盔的影響,總之這種感覺很清晰,不錯,那個女人就是陳靜。

我再一次去摘頭盔時,它已經可以拿下來了,也就是說,我剛才所看到的,應該是儲存在這個頭盔裡的電波記憶。

陳靜,究竟是什麼身份?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我只知道,陳靜是陳家本家的人,擁有所謂的上個文明的血統,以及她喜歡鬼魂陳,但鬼魂陳不鳥她。除此之外,我一無所知。但現在的事情已經有些複雜了,我們這次行動,還有這個地方,似乎都與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就連鬼魂陳都沒有讓我覺得這麼複雜。

鬼魂陳究竟知不知道這一切?

越想越沒有頭緒,我只能暫且將這個問題放在一邊,畢竟現在最重要的是從這個鬼地方出去,該死,我究竟是怎麼來到這兒的?

就在我一籌莫展之時,忽然,我聽到了一陣踢踏踢踏的腳步聲,這個聲音……和我當時在通道里聽到的聲音一模一樣。

難道又是那些東西來了?聽聲音傳來的方向,似乎是在門外,並且正朝著我這邊走過來。

下意識的,我熄滅了打火機,縮身蹲下,藏到了平台與金屬牆中間的空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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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密室

雖然這裡黑暗一片,但場地有限,兩撥人馬穿插而過,就算我們沒有發出聲音,也肯定會有互相碰撞的時候,趙信如果知道是我們,怎麼可能對我們置之不理?

難道不是趙信的人?難不成是鬼?

我想到這個字,心裡咯噔一下,忍不住閉上眼,而這時,那腳步聲已經走到我身前,我能非常清晰的感覺到,有一支人馬,正從我面前排隊走過,並且還會帶出一點微風。

此刻,由於輻射的原因,我覺得頭暈腦脹,很不舒服,那陣風吹過來,有點兒陰森森的感覺,我下意識的真開眼,結果就看見兩個發光的紅點兒正對著我,就如同兩隻血紅的眼睛。

什麼玩意兒?

它離我太近,陰森森的,我這一刻也顧不得什麼隱蔽了,反射性的一腳踹了出去,緊接著便覺得如同踢到了鐵棍一樣,腿部傳來一陣劇痛,而那一陣腳步聲也猛然一頓,這時,鬼魂陳在黑暗中大吼一聲:「跑!」

我還沒反應過來,其餘人訓練有素,已經開始狂奔起來,我已經知道,這些東西肯定不是趙信,甚至是人、是鬼還是什麼其它生物,我都不知道,只能忍著腿部的劇痛在黑暗中奔跑,但沒跑兩步,我的肩頭就被一個冷冰冰的東西扣住了,像人手,但沒有肉,彷彿骷髏架子一樣,我還沒反應過來,從那隻手裡,猛的傳來一陣強烈的刺激,像是電擊,非常痛,簡直難以忍受,但那種痛苦也只是一瞬間,因為緊接著,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暈過去多久,醒來的時候覺得渾身都痛,而且還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很冷,我似乎正躺在一個極其冰冷的地方。

黑暗中,我伸手摸了一下,周圍空空蕩蕩的。

不對,我記得我暈過去的地方是隧道里,那麼現在應該可以摸到之前的玻璃壁才對,難道鬼魂陳他們後來又返回來救我了?

我試著喊小黃狗和鬼魂陳的名字,但周圍寂靜一片,沒有人回答我,而我身上的裝備包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或許就在我周圍,黑暗中,我伸手在周圍摸索,然而摸著摸著,便摸到一具冰冷而僵硬的東西,那玩意兒我太熟悉了,是屍體。

任誰在黑暗中摸到這種東西,也會被嚇一跳,我手一縮,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忍不住將摸屍體的手,在衣服上蹭了又蹭,想將那種冰冷的觸感掩蓋掉。

但我也不是當初那個孫邈了,驚慌了片刻便鎮定下來。

我肯定已經不是在原先的玻璃地道里了。

這是什麼地方?

那具屍體又是誰?

不行,我得先觀察一下周圍的環境,我試著在身上摸了兩下,摸出一把zpp0防風打火機,這是找前幾天找小黃狗戒菸,順便敲詐過來了,一千多塊錢呢。

將打火機點燃後,藍色的火苗幽幽的亮著,可視範圍並不大,我的目光首先便投向剛才摸到屍體的地方,這一看我驚的不輕,因為屍體不止一具,在我摸到的屍體旁邊,還有兩具屍體,都是男性,雖然由於火光的亮度關係,我暫時沒有看清他們的臉,但就服飾上,我一眼看出,那是趙信的人馬。

他的人馬怎麼在這裡?

難道跟我一樣,也是被黑暗中那些東西偷襲,然後又被運送到了這裡?我去觀察這三人,發現他們都沒有表面傷,但臉部黑紫,像是窒息而死的。

他們的附近,同樣也沒有裝備包。

緊接著,我開始觀察自己所處的環境。

該怎麼描述它呢?這是一個大約十平方米左右的石室,但事實上,它的材料又不是石頭,觸感冰涼,非常堅硬,更像是某種金屬,在打火機的光芒下,甚至可以反射出人影,牆壁上的那個我,渾身因為火光,而變成了幽幽的藍色,像一個鬼影似的。

除此之外,這裡一無所有。

不錯,連門和窗戶都沒有。

我猛然意識到,那三個死屍,會不會也和我的情況一樣,被電暈了之後放到這個地方,然後由於這裡的空氣耗盡,而窒息死亡?

而現在,這裡是完全密閉的,應該是在把我搬進來時,空氣有流通了一次,這樣看來,我暈倒的時間,其實並不長。想到這一點,我有些急了,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如果繼續被困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裡,我的下場,早晚會和那三個人一樣。

這裡肯定有門,但應該是由某種機關控制,這裡的材質有點像金屬物質,這種材質最大的特點,就是整體澆築,而不會像有些磚石壘砌的石室,機關或許藏在某塊磚裡,讓人難以下手,這種金屬物質的機關,或者說開關,應該會很好找。

光源太小,阻礙了我的搜尋,我原本是想將屍體的衣服點燃照明,但又擔心這樣氧氣會消耗的更快,只得作罷,用打火機搜尋,好在這個地方並不大,沒多久,我便在進金屬牆壁上,發現了一條僅有頭髮絲粗細的門形縫隙,很明顯,這裡就是門,只不過它現在閉合,處於密封狀態,該怎樣打開它?

這裡光滑無比,沒有任何按鈕,我心裡沉了一下,思索到,難道開關是在門外面?

如果是這樣,我今天豈不是死到臨頭了?

前面三個人,在醒來後,肯定和我做過同樣的事情,但他們三個都沒能逃出去,我能成功嗎?越想我越絕望,但這兩年來,我經歷的生死關頭太多了,經驗告訴我,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放棄,因此絕望中,我掐了自己一把,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繼續尋找可能有的開關。

我用最快的速度,最高的主意裡,在越來越稀薄的空氣中,將這個地方又摸索了兩便,我已經覺得空氣有些憋悶了,手裡的火苗也顯得有氣無力,因為缺氧,大腦更加脹痛起來,我有些絕望,有些煩躁,在空曠的密封室裡罵了聲娘,關了打火機,為自己爭取最後的氧氣。

我有種預感,或許我真的玩大發了,以前挺幸運的,這一次,幸運女神將我踢開了。

黑暗中,呼吸越來越困難,我腦海裡似乎都能看到自己死亡時青紫的臉,和死亡前痛苦掙扎的模樣,與其活活憋死,我還真不如捅自己一刀算了,這個念頭一閃過,我想起自己大腿裡還藏了一把匕首,經驗告訴我,無論什麼時候,身邊一定要有兩樣東西。

第一:武器;第二:光源;第三:藥品。

我將匕首摸索出來,拔出刀鞘,但半晌我也下不去手,天知道,我一點兒也不想死,我想活著,我還沒娶媳婦兒……

就在這片刻間,我的眼前,忽然閃過一陣極其細微的光,有點兒像電線漏電時,冒出的電花,但僅僅一瞬間就不見了。

雖然這一瞬間很短,我但確信那不是我的幻覺,是什麼東西?

我重新亮起打火機,發現電花出現的位置,似乎就是門縫的位置,難不成這扇金屬門漏電了?我心裡冒過這個念頭,心想,這東西怎麼看也不像是古人的產物,沒準兒就是屬於古文明的,埋在地下這麼多年,漏電也正常,這麼一想,我不由得冒出個念頭,或許可以借此逃出去?

只需要在這門縫裡注點兒水,或許就可以引起故障,沒準兒就能出去?這個幾率其實有些小,因為故障後究竟會出現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或許我就直接被電死了。

但這種關頭,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電死總比活活憋死強,但我該去哪兒弄水?

我想到了現成的,不是有尿嗎?但我越想它來,它越不來,我都有些喘氣困難了,掏出小兄弟對準門縫,卻一點兒尿意都沒有,我忍不住道:「寶貝兒啊,你平時不挺能鬧騰的嗎,怎麼一到關鍵時刻你就歇菜了。」

而這時,我清楚的知道,指望我自己已經沒有用了,我的膀胱就和我這個人一樣,平時喜歡出岔子,關鍵時刻就不靠譜,大約是人的應激反應起了作用,情急之下,我腦海裡忽然冒出一個很血腥的想法,既然我的膀胱靠不住,那別人的呢?

下一秒,我的目光移到了另外三具屍體身上。

說實話,不糾結是不可能的,但人在面對死亡的時候,往往會爆發出驚人的勇氣,我腦海裡一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不管是出於道德,還是處於恐懼,但最終,這些念頭都被求生的意志所撲滅,我深深吸了口氣,隨後憋著氧氣,走到其中一具屍體前,也不敢看他的臉,拔出匕首,悶不吭聲,掀起他的上衣,扒下他的褲子,露出小腹一塊,隨後用刀子將肉割開。

這個過程就不多加贅述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這些的,整個過程中,我覺得自己彷彿化身為一個惡鬼,雙手血淋淋的掏出一個脹鼓鼓的器官,隨後捏著器官的兩頭走到門邊,手一鬆,裡面的液體全部倒在了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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