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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5 11:4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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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遠征士兵,男,福建 - 南平,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軍事戰爭

【內容簡介】:一個在現代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紈褲子弟,來到了他父親所在的對越自衛反擊戰時代,他又會怎樣面對這樣一個血與火的世界,怎樣面對自己曾經痛恨過的父親呢?
  越戰的血,為您開闢一個全新的戰場,講述一段不同尋常的戰友之情!

【其他作品】:《抗戰之中國遠征》、《五代十國一儒生》、《浴血抗戰》、《決戰朝鮮》、《大宋之神箭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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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9 08:52:09

後記

楊學鋒最後終於順利的得到了遺產,這雖然是楊學鋒去越南的目的,但其實這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已經找到了最重要的遺產。

也正因為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楊學鋒把所有的遺產都捐贈給了戰場回來的老兵。

雖然楊學鋒很想做些別的事,但在那個時空的戰爭記憶一直無法忘卻。

有句話叫「華山回來不看岳」,楊學鋒的情況就是這樣,經歷過這場戰爭後,其它所有的事情都無法再引起楊學鋒的興趣,也無法讓楊學鋒充滿激情了,於是他最終還是選擇走進軍營,帶著作戰經驗和軍事素質走進軍營。

他所不知道的是,這時已經有一個人注意到他,那就是參加刀疤葬禮時見到楊學鋒的小石頭。

現任特種大隊隊長的小石頭不斷的說著:「太像了,太像了……簡直一模一樣!」

讓楊學鋒感到有些遺憾的是,在那時空交往的那麼多好女孩,現在卻一個也帶不回來……

然而他這念頭剛起,就見一群穿著老土卻又個個都年輕漂亮的女子快步沖上前來,叫道:「楊學鋒,可找到你了,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怎麼會在這裡?!」

「張帆?陳依依……」出現在楊學鋒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張帆、陳依依等人。

「你們怎麼來了?」楊學鋒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我們也不知道!」陳巧巧回答:「我們只是按二連長說的,去那石頭山找你的屍體,稀里糊塗的就到這裡來了,這裡是什麼地方?是天堂嗎?」

楊學鋒不由暗叫了一聲:媽呀,怎麼都一塊來了,早知道就不把遺產捐了,這叫我怎麼養活她們啊?!

話音未落就聽張帆說道:「對了,楊先進交給我一個存摺,說是按你在先進公司裡股份分的。給!」

「存摺?」楊學鋒接過存摺翻開一看,寫的正是自己的名字,至於數額嘛,一看到那後面七、八零楊學鋒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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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9 08:46:08

第一百零五章 終章

野狼谷是由兩座走向彎曲的山脈圍著的一個半開放型的山谷,應該說鄭良強等人選這裡為撤離點很有先見之明。

一方面是由於這裡位處越軍腹地,而且並非軍事要地,所以沒有越軍駐守……如果有越軍駐守那就麻煩了,越軍只要在山上架起機槍居高臨下的照著我軍直升機一陣掃射就可以讓我們損失慘重了。

另一方面就是這野狼谷的兩座大山正好成為我軍直升機的天然屏障,有了這天然屏障,越軍手裡的防空導彈對我軍直升機也無可奈何。

當然,這前提就是我們能順利穿過谷口到達山脈的另一邊。

「口令!」就在我們跑進谷口時,就聽到裡頭一聲叫喚。

讓我們稍感放心的是,這聲音聽起來像中國人……之所以說「像」,那是因為有許多越鬼子都會講漢語,但會講是一回事,真要講得一點口音也沒有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們在第一時間就趴了下來做好了戰鬥準備,接著刀疤才叫了聲:「長河!你們是哪個部份的?」

「黃江!」對面的人興奮的叫道:「是連長嗎?我是二排長,我們是來接應你們的,同志們都好吧!」

原來是李佐龍一行人,難怪剛才聲音聽著有些熟悉。

由於時間緊迫當下我們也不敢怠慢,爬起身來就跑進了野狼谷。

「營長!」

「連長!」

「你們沒事就好了!」

……

前來迎接我們的正是李佐龍等二排的戰士。從這一點來說鄭良強等一行人在制定營救計畫時還是下了點功夫的,他們顯然是擔心萬一這谷口被越鬼子給搶先佔領了,我們這支部隊無法順利到達,於是就搶先機降一部份人到這谷口來接應我們。

可以想像的是,還有一部份戰士正在另一邊配合著直升機與越鬼子激戰。

果然。就聽李佐龍急著催道:「你們先走,我們掩護。咱們部隊正在那一頭跟越鬼子打得歡呢,越鬼子雖然沒有重裝備,但兵力有兩個連!」

李佐龍雖然沒有說明白,但我卻知道他的意思……越軍人多,而且不知道有沒有援軍,不知道後續有沒有重裝備。所以應該速戰速決。遲則生變。

我沒有反對,一揮手就帶著戰士們繼續朝撤離點跑去。

李佐龍等人就在我們身後跟著,一路跟就一路佈置各種地雷、詭雷……這些玩意就是用來遲滯越軍追兵用的,任是越軍特工再有本事,等他們拆完這些地雷通過谷口的時候,我們只怕早已搭著直升機飛走了。

所以這整個計畫應該說還是相當順利的,按正常情況來說。戰事發展到現在我們應該已經是完勝了……雖然付出了十餘人傷亡的代價,但卻給越軍數十倍的傷亡且成功突出重圍。

但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誰又會想到越軍恰好就有一支援軍也恰好就在這個時間點趕到野狼谷。

一走出狹窄的谷口就豁然開闊起來,也正像李佐龍說的那樣,敵我雙方正槍林彈雨的打得激烈。

越軍人數雖多,但我軍卻個個都是訓練有素、作戰經驗豐富的老兵,再加上還有幾架直升機在空中配合,只打得越鬼子慘叫連天毫無還手之力。

不過就算是這樣,我也知道直升機是無法採用機降將我們撤出去的……這對越鬼子來說只需要幾發迫擊炮就解決了。

幾架直升機很快就在李佐龍有召喚下飛到我們頭頂上,接著就拋下了繩梯。戰士們就像平時訓練的那樣,二話不說就順著繩梯爬了上去……卻只有我沒有動。

我沒有動的原因很簡單,左手受傷已經動不了了,我能做的就只有掛在繩梯上,如果太早上去的話就會擋著其它戰士的路。

「上!」這時刀疤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根繩子,二話不說就將兩頭分別綁在他和我的武裝帶上。

還別說,這還真是個好辦法。我受傷的只是左手,其它手腳都無大礙,不能爬繩梯只是因為無法在繩梯上平衡,這下如果能從刀疤那「借」一點力那要爬上去並不是件難事。

果然,上了繩梯後在刀疤的牽引下我還是可以往上爬,只不過因為這時直升機已經開始緊急爬升繩梯搖搖晃晃的,使我們爬行的速度很慢,也很艱難。

其實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只要等戰士們都爬上去以後,在直升機上接著把繩梯往上拉,那用不了多久我也就能上去了。

但問題就是……為了躲避另一面有可能的防空導彈的威脅,直升機不敢爬得太高,而為了飛離戰區直升機又不得不飛越越軍的上空。

這對於直升機來說也許沒有多大的危險,畢竟黑鷹直升機的防護也很好,AK47根本就無法擊穿其底層裝甲,但我們這些還掛在繩梯上的人尤其是我和刀疤這兩個爬得慢的人就成了越軍的目標。

我只感覺腳下一痛,接著就再也邁不出下一步了。

刀疤見身後的我不動,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麼,但他依舊不肯放棄,稍稍回過頭來對我大叫一聲:「營長,堅持住!」

說著就拼盡全身的力量拖著我往上爬去……

這時的我很清楚,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我只會帶著刀疤一起掉下去。

他可是老頭啊,我怎麼能連累他呢?!

「二連長!」我說:「再見了,好好活著!」

說著我一咬牙,抽出軍刺就朝繩子割去。

「營長……」

「營長!」

……

在掉下去時我聽到了戰士們的叫聲。再見了同志們,再見了老頭。

我沒有遺憾,因為我知道了生命的意義,也知道了感情的諦……只有這樣才能算是活著不是嗎?以前的不過就是具行尸走肉,只有在這個時空我真真切切的知道自己活著。雖然活著很苦、很累。

在我意識漸漸模糊之前,我感覺到自己掉進了河水裡,而刀疤不顧一切的跳了下來。

老頭怎麼那麼傻?難道他還在想著那個戰場約定?

戰場約定……

**********

「啊!」我從淤泥中坐正了身子在空氣中直喘粗氣,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恢復了一點意識,轉身看看周圍。

雷雨、小河、竹樓、石頭山……我正坐在棺材裡!

我手忙腳亂的從棺材裡頭爬了出來,暗道自己這是怎麼了?這是在哪裡?剛剛自己從直升機上掉進河裡,怎麼現在卻坐在爛泥裡?

看了好久。我才想起這裡就是我按照老頭的地圖挖棺材的地方。於是我不由欣喜若狂——我回到現代了!我終於回到現代了!

無論如何,能離開那個戰爭年代都不會是一件壞事。

但很快我又沉默了下來:不知道我的那些戰友怎麼樣了?老頭怎麼樣了?

下秒我就暗罵了一聲:娘滴我還真笨!刀疤不就是老頭嗎?他怎麼樣了我還不是一清二楚?

突然間有了一種從來就沒有過的想看到老頭的衝動,於是我匆匆回到竹樓裡跟那名越南老頭打了個招呼拎起行李就走。

越南這鬼地方,現在雖然已經沒有跟我們中國打仗了,但我還是時刻擔心著竹林中突然會竄出一隊拿著AK47的越軍出來……

於是我一路心驚膽顫趕回城裡買了張最快的機票就往回趕!

幾個小時後我就踏上了祖國的土地,不知道為什麼,當我在飛機上看到自己的祖國時。突然就有了一種親切感,現在踏上了腳下這一方寸土突然讓我有了種想哭的感覺。

真是恍如隔世啊!現在的我才知道,原來生活在一個和平的年代是件多麼幸福的事。

一路馬不停蹄地趕到了老頭所在的醫院,母親看到我時的第一句話就是:「鋒,你來得正好,你爸他……」

我沒等母親說完就推開醫院的房門走了搶了進去,老頭躺在病床上,正艱難地吸著氧氣,本來看起來十分虛弱的他一聽到我的腳步聲就像打了興奮劑似的來了精神,轉過頭來說道:「是……是鋒?我……戰友……找到了?」

「找到了!」我點了點頭。就坐在了床邊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

我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握老頭的手了,這個動作不僅是讓老頭感到意外,就連母親也瞪大了眼睛看著我,疑惑地問道:「鋒,你怎麼了?怎麼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媽!」我說:「我想跟爸說幾句話,你出去一會兒好嗎?」

母親滿臉的奇怪,但看著我請求的表情。還是點了點頭把病房讓給我們。

「鋒……」老頭伸出顫抖而枯瘦的手,對我說道:「你真的……找到我的戰友了?」

「嗯!找到了!」我的聲音情不自禁的有些哽咽起來。

「他在哪?帶我去看看,快!」

「就在這,在你面前!」我回答道。

老頭疑惑的問道:「就在這?你把它帶來了?在哪?扶我起來……」

看著老頭心急的樣子,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地奪眶而出,我站起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緩下心情後,就握著老頭的手說道:「刀疤!二連長,好兄弟!好久不見了……」

老頭不由渾身一顫,張大了嘴半天也合不攏,過了好久才說道:「你是……營長?你……你還活著?不可能,我親眼看見……」

「爸,就是我!」我上前一把抱住老頭,失聲痛哭道:「我就是楊學鋒,楊學鋒就是我!我回去跟你一起打仗、一起殺鬼子,我們一起過紅河,一起打越鬼子的316A師……」

「什麼?怎麼可能?」老頭根本就不敢相信我說的這一切是真的,在提出一連竄的問題後我都對答如流之後,他還是一個勁的說著不可能不可能。

於是我只好將怎麼按照地圖去找棺材,找到後如何不小心跌倒直接就到了戰場上的事詳細跟老頭說了一遍,每一個細節都說得清清楚楚,這其中有許多老頭根本就不曾告訴過我。

聽著這些,老頭就不由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哈哈大笑起來:「好!好!我兒子就是楊學鋒,楊學鋒就是我兒子!哈哈……好!我一直以為生了個不肖子,沒想到我兒子是個英雄!咳咳……」

「營長!營長……」老頭喘著粗氣,握著我的手說道:「我總算……總算……」

老頭的話還沒說完,就靠在床上停止了呼吸,雖然他那張臉還是像以前一樣滿是傷痕,但我卻可以在上面看到他滿意的笑容。

二連長就這樣走了,沒有一絲遺憾!

我站在了他的床頭,端端正正的朝他敬了一個禮!

他是一名值得尊敬的軍人,也是一名值得尊敬的父親,更是我生死與共的戰友,立下生死約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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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9 08:42:08

第一百零四章 半壁崖(十五)

越鬼子的速度比想像的還要快,我剛潛伏好還沒幾分鐘就聽到越軍奔跑時帶動的茅草聲,看來越鬼子這也是追得急了,一味著只想著趕上我們卻沒有考慮路上是不是有埋伏。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要知道這一仗越鬼子可是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半壁崖那裡少說也死傷了數百名越軍另加近十輛各型坦克,而且越軍本來還是信心十足的對殲滅我們是十拿九穩的,誰想到竟然還會讓我們逃了出來。不但讓我們逃了出來還再一次讓他們死傷慘重,這就不僅僅是越軍特工大失顏面的問題了,更是越軍特工怎麼跟上級解釋怎麼跟那些在他們的指揮及脅迫下死傷慘重的越軍普通部隊交待的問題了。

在這種情況下越軍特工也是豁出去了,在後頭吊著我們一路猛追。這也正好給了我們一個機會。

我從腳步聲判斷大慨有三十餘人。毫無疑問這些全都是越軍特工,越軍普通部隊或是民兵不可能在黑夜中還能以這麼快的速度在後頭追著我們。

我屏住了呼吸蹲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這是由於我的位置距離越鬼子最近,而且這時的越軍可以說就在我上頭,稍有一點聲響都有可能引起他們的警覺而出亂子。

當然,因為這種情況我也就不能指揮這場戰鬥了,不過我卻一點都不擔心這個問題,因為刀疤會選擇一個最佳的時機。

事實也就像我想的那樣。不一會兒就只聽刀疤大喊一聲「打!」

上頭很快就響起了一片槍聲和手榴彈的爆炸聲,不用多想……越軍特工肯定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而且這一帶除了茅草之外又沒有什麼地方可以隱蔽,所以越軍肯定又遭受到了慘重的傷亡。

當然,越軍中還是有些聰明人的。幾乎是在槍聲響起的一霎那我就看到三個身影從上頭跳了下來。

我沒有多想。舉起手槍對準那三個身影就扣動了扳機,只聽「砰砰」幾聲槍響過後那三個黑影就無一例外的倒下了……這時雖說是黑夜,但由於敵我之間的距離只有幾米遠,再加上目標又是完全暴露在我面前,要擊中他們並不困難。

然而這時我卻突然感到一陣危險從頭頂傳來,我不假思索的就地打了個滾同時用最快的速度拋出了一枚手榴彈……

我不得不佩服這名越軍,他在意識到遭遇埋伏的時候並沒有第一時間就跳進相對安全的低窪地。而是稍稍等了一會兒。

事實證明他的這種做法是對的。這看似安全的低窪地其實並不安全,他不僅避免了被我一槍撂倒的命運還成功的發現了我,直到這時他才跳下來並且用衝鋒槍朝我的大位置打了一梭子彈。

這也是我在這生死關頭要拋出一枚手榴彈的原因,這時的我手裡只有一把手槍,而對方手裡卻是一把衝鋒槍,無論射速、精度還是容彈量都在我之上,再加上這越軍還佔了先機。如果按這樣的情形發展下去的話,那麼我是必死無疑。

所以,我唯一的生存希望就是那枚手榴彈。

雖然手榴彈爆炸有時間延遲,但越軍跳下來並站穩同樣也需要時間,這使得這名越軍沒有多餘的時間繼續追殺我,否則他在殺死我的同時自己也要被手榴彈炸飛。

越軍的表現十分不俗,他雙腳剛落地順勢在地上打了幾個滾,隨著「轟」的一聲手榴彈就在他不遠處爆炸。

這越軍穩下身形後立馬就端著槍半蹲著朝我的方向指來,但可惜的是還沒等他來及瞄準就發現一把手槍已經頂在了他的腦門上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我不僅沒有逃跑。反而是朝他衝了上來。

我很清楚,在這種情況下想逃是不逃不了的,對方手裡拿的可是射程遠、射速高的AK47,這時候逃開就只有被其射殺一種可能,所以只有乘著他躲避手榴彈這點時間衝到他面前才有活路。

但其實我也付出了一點代價……因為我沒有趴低而是彎腰往前衝,而且還是往自己擲出的手榴彈的方向沖,所以我清晰的感覺到幾個不知道是彈片還是碎石的東西擊中了我的左臂和左肋。左臂傳來的痛楚使我忍不住想要用手去捂,但我卻知道自己絕不能這麼做,因為只要一個分心,面前這名越軍就會要了我的命。

「楊學鋒?」這越軍在沉默中說出了一個名字。

「唔!」我不由一愣,定睛一看才發現在我槍下的不是別人正是我的死對頭獨眼龍。

「阮雄?」我說:「我們終於見面了!確切的說,是終於有機會面對面了!」

難怪這越鬼子會有這麼好的身手,原來還是這麼一條大魚。

阮雄笑了笑,說道:「我輸了,而且輸得心服口服。動手吧!」

說實話,這時的我反而有些猶豫了,這不為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他可以說是我在戰場上唯一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我有些不敢相信這麼久以來都想置之於死地的對手就這樣在我槍下。

也許是知道我的想法,阮雄就點了點頭,說道:「很高興認識你!」

說著猛地朝我舉起了槍……

「砰!」的一聲槍響,他的動作再快也不會有我扣扳機快。同時我也知道阮雄也很清楚這一點,他之所以會這麼做,只不過是在逼我開槍而已。做為特工連長的他不可能投降,而且我們在這時候也不可能接收俘虜,所以他也沒有別的選擇。

「營長!」

「營長!」

……

這時戰士們才跑到我身邊,刀疤看了倒在地上的獨眼龍一眼後,就說道:「好傢伙,總算是把他給解決了!」

「營長!咱們快走吧!」粱連兵催道:「等會兒另一批越鬼子又要上來了!」

我知道粱連兵說得對,我們沒時間耽擱,一耽擱越鬼子就會源源不斷的圍上來,那時我們想走都走不了了。

「撤!」下一秒我就下達了命令。

然而這次行軍對我來說並不輕鬆,原因是新傷舊創加在一塊使我有些受不了了。當然,我並不會因此就叫衛生員……

這時我才明白為什麼會有許多戰士就算是受傷了也咬著牙不吭聲,就像現在的我,一旦說明傷勢並讓衛生員包紮,而戰士們又不可能丟下我獨自離去,也就相當於因為自己而使整個部隊都陷入危險中,這時的我們可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浪費不起。

值得慶幸的是,越軍特工的追擊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我想這應該有幾個原因,一方面是我們剛才的「回馬槍」對所有的越軍都起到了很好的震攝作用……看到這麼多越軍特工霎時之間就倒在我們的槍下,誰還敢放開膽子在後頭猛追。

另一個則是越軍特工的連長已經倒在我的槍下,這無疑使越軍特工群龍無首。其實群龍無首倒不至於,因為越軍一旦連長死了很快就會有副連長頂上。所以這個叫阮雄的死,更多的還是對越軍士氣的打擊。

最後一點,則是我軍從被殲滅的越軍特工手裡繳獲了一批卵形手雷……相比起手榴彈來,越軍特工更喜歡帶卵形手雷,因為其有輕便、彈片多等優點。

對於我們來說,用這種手雷佈置起詭雷來就比手榴彈要方便快速多了,於是我們身後就一次又一次的響起了手雷的爆炸聲和越軍的慘叫聲。

「怎麼了?」發覺我有些不對勁,刀疤就跑到我身旁來問了聲:「是不是傷勢……唔!」

接著刀疤很快就發現了我左臂已經血淋淋的幾乎就無法動彈了。

「別吭聲!」我氣喘吁吁的問道:「距離撤離點還有多遠?」

「前面就是野狼谷了!」刀疤也知道現在時間緊迫,不允許停下來為我包紮,只好說道:「撐住,十分鐘左右就到了!」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和爆炸聲,不一會兒通訊員就向我報告道:「營長,鄭營長報告說野狼谷遭遇敵人,他們已經跟越鬼子接上火了!」

「唔!」聞言我不由皺了皺眉頭。

這應該是另一個方向趕來包圍我們的越軍,而我軍直升機部隊也恰好在這時候到達,於是就撞上了……直升機部隊不敢太早到達,否則的話,就是以實際行動告訴越軍我們撤離點的位置。

「鄭營長說……」通訊員繼續報告道:「這支越軍沒有攜帶重裝備,也沒有防空武器,他們能應付,不過請求用繩梯撤離!」

這是當然的,這時候如果再用機降撤離的話,那無疑就是給越軍一個擊落我們的大好機會。

所以我想也不想就回答道:「請求通過,就用繩梯撤離!」

「營長!」刀疤一聽我這話就不由急了:「你的手……」

「哪來那麼多廢話!」我打斷刀疤道:「全體都有,全速朝撤離點前進!」

我知道刀疤在擔心什麼,左手受傷無法動彈的我,是沒有辦法爬上繩梯的,但是我沒有其它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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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9 08:34:07

第一百零三章 半壁崖(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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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軍高射機槍手正「嘩嘩嘩」的朝直升機的方向一陣掃射。當然,他們想要在這黑暗中擊中躲藏在山脊後且時不時的機動一下的我軍直升機是很困難的。反而是其高射機槍的聲音卻使越軍射手完全感覺不到我們在靠近,於是我軍很順利的就佔領了越軍其中一個高機陣地……過程只不過就是兩名戰士上前把越軍射手割了脖子,另外幾名戰士再一梭子彈把周圍正運送彈藥的越軍給解決了。

我們首先要解決的就是越軍的高機陣地,對付高機最好的方法就是用高機,所以我們當然不會讓這個威脅存在。

解決的方法也簡單,粱連兵把高機一架,照著越軍附近一個越軍的高機陣地就是一陣亂打,很快就解決掉了一個。

至於另外一個越軍高機陣地嘛,還不得粱連兵轉向,就聽「轟」的一聲巨響,就被刀疤手裡的防空導彈給炸了個底朝天……那是從越軍手裡繳來的,不用白不用。

接著就是粱連兵的天下了,反正我們自己人都聚在高射機槍旁,附近只要看到人影或是槍火那肯定就是敵人,於是粱連兵二話不說就扣動扳機照著夜幕一陣狂掃。再加上戰士們手裡的自動步槍和手榴彈,那就像在黑夜裡颳起了一陣風似的只打得越軍陣地一片混亂。

當然,在這黑夜裡我們很難看清有多少越軍倒在我們槍下,同時也因為高機的槍聲聽不見越軍的慘叫,我們能看到的。就是子彈就像一把鐮刀似的將周圍的樹木、草叢等打得成片片的倒下……其實這情景還更容易接受,今天我們已經經歷太多的血腥,現在只看到樹木和草叢被打爛反而是種安慰。

終於……幾分鐘後陣地裡的子彈全部被打完,高機的響聲才停了下來,而我們的耳中還是一陣「嗡嗡嗡」的直叫喚。

「營長!」這時就聽刀疤朝我大聲叫道:「越鬼子從半壁崖過來了!」

聞言我不由心下一寒,知道這是越軍特工感到形勢不對所以加快速度追上來了……他們追了過來,也就意味著我軍留在半壁崖的傷員已經全部犧牲。

我所不知道的是。這其中越軍還發生過一次誤傷。也就是越軍特工打得太狠了,一個進攻就突破了我軍防線,接著就跟從另一面的越軍民兵對上了火。

其實這也不能說是誤傷,而是我軍傷員有意這麼做的……首先是他們已經沒有適合炸坦克的裝備,我們已經把僅存的幾個炸藥包和兩個火箭筒留給他們了,但是這些顯然很難在黑暗和煙霧中對付有夜視能力的T62。

王昌永等人一合計,覺得打T62不是好辦法。乾脆集中火力打T62身後的越軍步兵。於是等T62上來後他們就在稍高的部位用手榴彈一個勁的往坦克後招呼,炸得坦克和步兵首尾不能顧。

而越軍坦克手在坦克里還不自覺,只知道一個勁的朝夜視儀中的目標開槍開炮……其實這些目標大部份都是從另一面上來的越軍民兵,越軍民兵還在納悶呢,不是說中國人的彈藥都快耗盡了嗎?怎麼火力還這麼猛!

在兩頭打得如火如荼的時候,最後還是越軍特工沿著峭壁摸了上來才徹底的佔領了我傷員防守的半壁崖。

「撤!」我只說了一個字。

我有想過在這裡組織火力阻擊越軍特工,畢竟半壁崖出口只有幾米寬,只要在這裡架起一挺機槍就能將越軍特工攔在那一頭。但問題是……越軍民兵有兩、三百人,剛才那一陣亂打不可能將他們全殲,一旦等他們反應過來。那咱們再想抽身就難了。

讓我有些意外的是,正當我帶著戰士們才剛撤下高地,就聽到身後槍聲大起,而且這些槍聲還不是打向我們的。

下一秒我很快就明白了,這是越軍民兵又跟剛從半壁崖出來的越軍特工幹上了……越軍特工也許知道在這黑夜中不能亂打,否則很有可能會出現友好傷亡,但越軍民兵卻不知道這些。何況他們剛才早就被我們給嚇破膽了,以為陣地裡混進了中國人,再一看半壁崖那還真有人不斷的往他們陣地「衝鋒」,那哪裡還會客氣,舉起槍來就打。越軍特工初時也搞不清狀況,他們無法確定這些朝他們開槍的人到底是敵是友。

這一打就打足足打了十幾分鐘,最後還是越軍特工發覺不對勁先一步停火喊話這才化解了這段「誤會」,打著了手電筒後一看打的都是自己人,只氣得越軍直罵娘。

也正是這十幾分鐘的耽擱,給了我們與越軍追兵拉開距離的機會。

這時的我們是絲毫都不敢怠慢,使出吃奶的勁朝野狼谷一陣狂奔……這時的我們根本就顧不上這些地段是不是有地雷或是竹籤陣之類的,只知道一頭紮進去找準方向就跑,甚至就連身邊的黑影是敵是友都沒來得及確定。

還別說,我們的隊伍裡還真混著幾個越軍民兵,這幾個民兵是讓我們在陣地上一陣狂風驟雨般的給打傻了,看到我們一隊人撤走的時候他們還以為我們是在做逃兵呢,於是很識趣的跟著一塊逃……

逃了一陣子我們就發覺有些不對勁了,那幾個人無論是從體形還是體力上都跟我們有些差距,要知道我手下的這些可都是特工連的,體能訓練平時就十分嚴酷,所以就算這時打了一天的仗幾乎都沒休息,但還是跑起來還是遊刃有餘。但那幾個黑影卻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只是我們一直急著在最短的時間裡到達目標,其中也有懷疑某些同志受傷所以體力不支所以一直沒在意。

直到有一名越軍民兵實在跑不動了用越南語叫道:「同志,跑到這裡也差不多了吧!」

這時我們才不由一愣,紛紛停下腳步來回頭看……

那幾名越軍給我們看得是莫名其妙的,好一會兒才明白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誤,但這時明白已經太遲了,還沒等他們有所反應就有幾把軍刺插入他們的心臟!

「這都什麼跟什麼嘛!」梁連兵呸了一聲,說道:「混進幾個越鬼子還不知道!」

「還有沒有別的?」刀疤問了聲。

當然不會有人回答,就算有也不敢回答。

想想也覺得後怕,如果這幾名越軍民兵先一步發現我們是敵人,那麼只要端起槍來掃上一梭子就可以把我們給一鍋端了,這麼一來他們就不但不是逃兵,反而還是英雄。

但是戰場沒有如果,現實就是他們已經倒在了地上成為一堆死屍。

「轟!」的一聲,這時後方傳來一聲爆炸。

「是我布下的地雷!」刀疤說。

其實這時的我們已經沒有地雷了,刀疤布下的這個所謂的地雷是用手榴彈綁著導火索折騰出來的,在這所有人都全力撤退的時候,也只有素質和體能過硬的他有時間辦到這一點了。

「距離很近!」想了想我就說道:「這樣打下去不行,給他們來個回馬槍……原地佈防!」

「是!」戰士們哪裡還會不知道我的意思,馬上就地散開並各自尋找有利位置做好了掩藏。

我之所以會選擇來個「回馬槍」,其實並不是心血來潮或是緊急情況下失去判斷力的情況下做出這個決定。

一方面是我根據手榴彈爆炸的聲音判斷出越軍距離我們大慨只有十分鐘的路程,這也就是說越軍追兵的速度很快,能以這麼快的速度追著我們的越軍那只有一個可能……越軍特工。

越軍特工熟悉這一帶的地形,而且體能也不見得會比我們差,全力追蹤下能趕上我們也不是難事。

另一方面,越軍特工手裡有防空導彈,這要是讓他們給跟得太緊,那我們就算是登上直升機也很難安全撤離。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一旦我們成功的伏擊了越軍特工一次,就會給他們心裡造成陰影……也就是我們能伏擊一次,同樣也就能伏擊他們第二次,於是越軍特工就再也不敢全速追蹤我們,除非他們嫌命太長了。

趁著越軍特工還沒上來的時候我觀察了下周圍的地形以及戰士們的藏身處,就將SVD狙擊槍交給了警衛員後獨自一人往回走了一段在一處低窪地中潛伏了下來。

這一幕就讓戰士們十分不解。

我知道他們在疑惑什麼,首先是我棄常用的SVD不用而只用手槍,其實是這低窪地因為地勢低而且還與主幹道有一過斷層,所以根本就看不到將要經過這裡的越軍,越軍反而能居高臨下的控制我,我怎麼會選擇這樣一個地方潛伏呢?

但因為沒有我的命令,而且這時越軍已經近在呎尺,所以戰士們都沒敢說什麼,只是兩名警衛員貓著腰想要跟上來,卻被我一個手勢就制止了。

戰士們不知道的是,這塊低窪地對於我方來說是的確是個死地,但對於越軍來說卻是個最好的藏身處,也就是說……在突然遭遇我軍伏擊後,動作快身後靈活的越軍會在第一時間跳進這塊低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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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9 08:29:07

第一百零二章 半壁崖(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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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越軍就發起了進攻。

雖然這早就是意料中的事,但我還是希望這來得慢一些,因為這幾乎就意味著還守在中段的傷員們到了最後一刻。

不得不說這想法有些可笑,因為我們等的就是這時候,也只有在這時候我們才有可能衝出去。

我們的計畫是等越鬼子進攻一段時間後就展開行動,畢竟越鬼子撤退也是有個過程需要點時間的。

但這時卻發生了一件意外……黑暗中大慨有五名越鬼子停下了腳步沒有向前,而且他們的位置正好就在我們下方。

其實也不能說是「正好」,原因是我們這個部位再往前一點的話就會暴露在我軍的火力之下了,所以越軍會在這裡停下來也是情理中的事。

初時我還以為只要再等一會兒這幾名越軍就會上去了,但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越軍有什麼動靜,他們甚至還在旁邊的峭壁著尋找藏身之處。

我很快就意識到這幾名越軍是「逃兵」,他們這是不想上去送死,所以就想在這裡乘著沒人注意隱藏在黑暗中,等時機到了或者戰鬥結束的時候再以勝利者的姿態出現。

但這對我們來說可就不得了了。

最直接的就是這幾名越軍在峭壁上尋找藏身處。要知道這裡可以藏身的位置都讓我們給佔著了,越鬼子這麼歪打正著的摸上來,那還不是兩下半就讓我們暴露了。

其次就是如果有他們的存在,也就是說就算他們沒有摸到我們而藏在別的地方,那等到我們可以行動的時候怎麼辦?暗中藏著幾名越鬼子。咱們還能大搖大擺的裝成越鬼子走出去嗎?

我有考慮過將這五名越軍給解決了,但問題就是我們十幾個人的藏身處並不集中,靠一、兩個人想要一口氣將五個敵人解決掉並不現實。

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我突然來了靈感小聲用越南語對那幾名越軍「逃兵」說道:「這裡已經有人了,到別的地方去!」

我相信我這一下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包括刀疤等人在內,他們想不通的是……我怎麼敢在這時出聲。而且還理所當然的讓越鬼子到別的地方去。

他們想不通。那五名越軍「逃兵」卻是「想通」了。

他們一愣之下,很快就意識到有人與他們一樣的心思,也就是在上一場戰的時候就在峭壁裡隱藏起來了。

這做逃兵的確是不適合藏在一塊,那很容易就會給別人識破,何況這裡可以藏身的地方並不多,於是那幾名越軍小聲的抱怨幾句就真的離開了。而且他們走的方向還是北方,也就是說這五名越軍就不會影響我們的行動了。

這一幕不由讓刀疤等人目瞪口呆。半天也回不過神來,直到我向他們傳達了開始行動的命令後他們還是有點搞不清狀況。

粱連兵甚至還忍不住問著我:「營長,剛才那幾個是咱們的同志嗎?怎麼會聽你的話?」

「廢話少說!」這時的我當然不會跟他解釋,下令道:「開始行動!」

「是!」粱連兵應了聲,當下就朝天空中打了一發信號彈。

這是聯絡直升機的信號,這時候要是再架設電台與直升機部隊聯繫的話顯然又麻煩又浪費時間,一發信號彈也就能達到效果了。

信號彈才剛剛升起,就聽到南方突然槍聲大作,伴隨著這槍聲的還有一陣陣火箭彈的「嗖嗖」聲以及爆炸聲……這是我軍直升機部隊朝南面的越軍民兵發起了進攻。

與之前佯攻不同的是,這一回我軍直升機是一口氣上來了六架。而且一上來就是盡一切可能有最快的速度將所有的火箭彈、子彈傾瀉到越軍陣地上,根本不考慮有沒有擊中目標……他們的目的是吸引越軍的注意力以及儘可能的製造混亂,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夠混水摸魚。

幾乎與此同時,我一揮手就帶著戰士們沿著山路衝了出去……

應該說這時的我還是有點緊張的,萬一越鬼子識破了我們怎麼辦?我們這十幾個人十幾條槍,擠在這只有幾米寬的山路上,可以說越鬼子只要一扣扳機就可以把我們全打倒了。

但越是往前走我就越是放心了。因為直我們看到被炸得一片狼籍的越軍陣地也沒有多少越軍注意到我們,就算有幾道手電筒偶爾照向我們這個方向也是一晃而過……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天上的直升機呢,哪有功夫去分辯這從山路口出來的幾個兵是自己人還是敵人,何況咱們事先都把「解放軍」的標識都掩蓋了。

直到我們看到一名越鬼子拿著防空導彈對準天上的時候……應該說這名越軍射手動作還是很快的,前後不過幾分鐘,而且我軍直升機還是劈頭蓋腦的一陣亂打,在這種情況下越軍還是能夠及時的取出防空導彈並準備發射,這也可以證明越軍民兵的軍事素質並不低。

「砰!」的一聲,那名手持防空導彈的越軍就應聲而倒。

我不知道這一槍是誰打的,剛才我還在考慮是不是要開槍……開槍的話就很有可能會暴露,不開槍的話這一發防空導彈打出去那很有可能就會擊毀我軍一架直升機,雖然這僅僅只是可能,但直升機對我軍來說是寶貴的資源,我不知道冒這個險是不是值得。

但很快我就用不著考慮了,因為他已經倒在了我軍戰士的槍下。

這一來我們很快就引起了越軍的注意……這是毫無疑問的,好幾名越軍都在等著這枚防空導彈發射出去呢,但現在看到的卻是射手被莫名其妙的打倒在地,於是一瞬間就有好幾道手電筒朝我們照來。

但很明顯的是,這在戰場上是一種最笨的舉動,手電筒照過來雖然能讓他們看清目標,但同時也暴露了他們自己的位置,也就是告訴我們目標在哪。

「打!」隨著我一聲令下,戰士們端起衝鋒槍就扣動了扳機。

首先倒下的就是那些打著手電筒的位置,咱們也不管那裡有多少人……事實上被手電筒這麼一照我們基本就看不清目標,但這並不重要,咱們只需要朝那大慨位置打出一梭子彈就是了,反正咱們手裡的都是衝鋒槍。

乘著越鬼子被我們打得一片慘叫的時候,戰士們又十分有默契的甩出了一排手榴彈,只炸得越鬼子一片鬼哭狼嚎的慘叫。

而這時絕大多數越鬼子甚至還沒搞清楚狀況。

這其實是可以理解的,發覺我們有問題的就只有那幾個打手電的越鬼子,可是他們在第一時間就因為打手電而被我們打倒在地,這其中就算有些只傷不死,但在這種直升機一陣亂轟亂打的時候也無法在第一時間將消息傳遞出去。

至於其它的越鬼子,就算被我們衝鋒槍掃到、手榴彈炸到,還以為是直升機上打來的子彈或是火箭彈呢!

「佔領高機陣地!」我下令道:「注意集中隊形!」

「是!」戰士們應了聲就互相掩護著朝越軍的高射機槍陣地撲去。

之所以要集中隊形,那是因為在這夜里根本無法分辯敵我,一旦隊形分散的話那就很有可能意味著我們會自己打自己……當然,就算會有這種情況也是划算的,滲透戰就是這樣打的,敵人數量比我們多得多,咱們幾個人混在裡頭亂打一通就會使敵人一片混亂,最終的結果肯定是越軍死的比我們多。

問題就是:我們現在的目的不是打滲透戰,而是要突圍。

突圍的目的就是要儘可能多的殺出去,所以絕不能像滲透戰那樣分散開來亂打一氣。

當然,這樣打也是有危險的,危險之處就在於敵人不夠混亂,一旦他們反應過來並發現敵人在哪個部位或是哪一撮人,那麼我們就危險了。

所以我們才要佔領越軍的高機陣地,在他們反應過來前佔領高機陣地。

我們很容易就觀察到越軍的高機陣地有三個,呈三角形分散在越軍陣地的三個位置上,其中有兩挺高射機槍一左一右的扼制著山路口,另一挺則位於稍遠的後方。

這樣的佈置是有一定的道理的,顯然越軍擁有的高射機槍並不多……這就像之前說的一樣,高射機槍是個吃子彈的機器,有太多的高射機槍而子彈卻沒有跟上的話,那根本就發揮不了太多的作用。

所以,三挺高射機槍再加上適量的防空導彈這樣的搭配對於這支幾百人的越軍民兵部隊來說應該說是相當合理的。

這幾挺高射機槍這樣的位置安排,越軍的考慮當然是既可以防空在必要時又可以形成交叉火力封鎖山路口……開玩笑,那山路口只有幾米寬,一挺高射機槍就可以完全封死了,兩挺高射機槍再配合著越軍民兵手裡的輕重武器,那還不是萬無一失?!

但問題就是越軍怎麼也想不到我們是空中和地面一起來,而且在地面搞的還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這樣的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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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9 08:26:06

第一百零一章 半壁崖(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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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要做的就是聯繫鄭良強,讓他的直升機部隊配合我們戰鬥。

這當然不會有問題,在得知整個計畫後,鄭良強二話不說就馬上做好了行動的準備……當然,我們之間的聯繫是採用密電進行聯絡,雖然越鬼子沒有對我們進行電子封鎖,但我卻不敢保證他們有監聽,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們整個計畫,那這一仗也就不用打了。

很快直升機部隊就投入了戰鬥……我們所在的位置雖然距離中越邊境有一段距離,但對於黑鷹直升機來說也就是幾分鐘的事。

不過這種投入戰鬥並不是大規模的對越軍進行空中打擊,而是利用地形的掩護對越軍進行騷擾。

直升機就是有這好處,可以進行低空突襲,也就是像電視、電影裡拍的一樣,利用高地的掩護超低空接近目標,然後突然冒出來就是一頓火箭彈或是機槍子彈,打上一會兒後再把機身一沉,很快就消失在越鬼子的視線裡。

之所以要這麼打,就是擔心越鬼子手裡的防空導彈……越鬼子手裡的薩姆18雖然先進,射程也很遠,但在我軍直升機這種戰術下也是毫無辦法。

當然。我軍直升機用這種戰術其實也很難擊中目標,這主要是因為此時是在黑夜中,雖然黑鷹上有夜視儀,但因為忌禪越軍手裡的防空導彈所以直升機冒出頭的時間不能太長,所以根本就來不及瞄準。只能照著大慨的位置「嘩嘩嘩」的一陣亂打就趕快轉移了。

不過好在我們的目的也不是用直升機將越鬼子盡數殲滅……這在越軍手裡有防空導彈的情況下顯然是不可能的。

我們的目的是讓南面的這些越軍民兵感到緊張,使他們進一步將注意力、兵力、火力投入到防空中去。

越軍果然上當了,因為我看到越鬼子用迫擊炮一發接著一發的朝直升機聲音傳來的方向打去照明彈,時不時的還用高射機槍胡亂的朝空中打上一梭子彈。

畢竟他們是民兵,並不像越軍特工或是越軍正規軍那樣能沉得住氣或是準確的分析我軍的是不是在伴攻。

從這一點來說,我覺得南北兩面的兩股越軍之間的聯繫還不是很緊密,否則越軍特工很有可能就會判斷出直升機佯攻的目的是協助我軍突圍。

「行動!」看看時機已經差不多了。我一揮手下達了命令。

戰士們匆匆的跟王昌永等傷兵握了握手告別。就沿著山路貓著腰往南面摸去。

我握了握王昌永的手,一時說不出話來。

倒是王昌永等傷兵們不斷的催促道:「營長,快走吧!」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放心,這裡有我們!」

……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一咬牙就跟上了往南走的隊伍……我不敢回頭,因為我擔心回頭看到他們堅毅的眼神往後就會更加愧疚。雖說這件事我可以說沒有錯,但他們畢竟是因為我的決定而犧牲。只這一點就讓我很難原諒自己。

但想歸想,我手裡的動作卻不敢有絲毫怠慢,因為我知道這時是關鍵時刻,只要有一點差錯就會滿盤皆輸……如果真出現這種情況,那傷兵們的犧牲也就是白費了。

帶著戰士們來到拐角處停下,再往前一段就將進入越鬼子的視線了,這可以從越鬼子時不時照射過來的手電筒光線可以看得出來。

也許我應該感到慶幸,越鬼子用於照明的不是控照燈而是手電筒。

不過話說回來了,駐守在南面的可是越鬼子民兵,雖然越鬼子民兵的素質不低。但問題是這支民兵是駐守在越南腹地的,而且還是緊急調來的民兵。

就像之前說的,越鬼子的防禦就像雞蛋,外面看起來挺硬,捅破一層殼之後裡頭全是空的。所以,駐守在越南腹地的越軍一般都是素質較次裝備較差的,他們手中的防空導彈及高射機槍很有可能都是緊急配備的。至於控照燈這些玩意自然就沒想那麼周全了。

也幸好是這樣,否則這探照燈往山路口一照,那是敵是友立馬就看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我一揮手,就示意戰士們進行下一步,也就是在山路一側的峭壁上掩藏起來。

這一點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卻難,困難之處就在於這段峭壁相對比較光滑可以藏身的地方不多,而我們卻要藏在裡頭甚至還要保證越鬼子經過時不至於發現我們。

不過這一點卻難不住我們這些特工連的戰士,畢竟他們在平時的訓練中也有練過在各種環境下的藏身手段,這其中就有在峭壁上隱蔽。

就像我看到的一樣,戰士們先是用這附近的泥水將自己塗成一個泥人,爬上峭壁後找到一個相對凹進去的部位一蹲,然後其它戰士再幫他做一些細緻些的偽裝,很快就跟周圍的岩石融為一體了。

讓我有些慚愧的是,我的偽裝水平卻的不怎麼樣,這主要是我最近一段時間基本都是呆在辦公室裡而跟戰士一同訓練的原因。好在戰士們也考慮到了這一點,留了一個最好的位置給我……一塊突出岩石的正上方,我只要蹲在這裡不動,下方的越鬼子根本就看不到我。

一切準備就緒後,就只等越鬼子發起進攻了。

可是左等右等,越鬼子偏偏就不進攻……原本我還以為在我軍直升機的佯攻下,越軍會擔心夜長夢多而馬上就發起進攻呢,沒想到卻出現相反的狀況。

後來我才知道,其實這並不是越鬼子不想進攻,而是越鬼子唯一的一輛T62被我們給炸了,另一輛T62還在調來的路上……要知道這裡可是越軍腹地,T62這玩意可不是想調馬上就能調來的。

而這時候天色已經入黑,再加上山路狹窄,越軍自認沒有多少夜戰能力的T34開上來都是送死,於是只能耐心的等著。

這同時也在考驗著我們的耐心,蹲在這隨時都有可能滑下去的峭壁上一動不動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唯一的好處就是……山風一吹,吹乾了我們軍服上的泥水,就使得「咱們」更像一塊石頭了。

大約過了半小時,越軍方面終於有了動靜。

這裡說的動靜指的就是越軍坦克的馬達聲,這也就意味著越軍的攻勢很快就要來了。

果然,沒過多久空中就升起了三顆紅色的信號彈……這顯然是南北兩面的越軍約定的進攻信號。

這時的我有些奇怪,為什麼之前越軍並不需要用信號彈聯絡現在卻突然用上了。

我所不知道的是,這是由於南面越軍的無線電出了故障,使他們互相間無法有效的聯繫……就像之前所說的,南面越軍是支駐守腹地的民兵部隊,裝備甚至無線電都是從前線上退下來修好的。

這其實也不能怪越軍,越鬼子窮嘛,好的裝備都優先供給一線部隊了,二線部隊自然只能用撿剩的東西。

這樣的結果就是,南北兩面的越軍其實是在各自為戰。

不過越軍特工也不是很擔心這一點,原因是他們以為……民兵就算素質再差,那也是守著一個幾米寬的山路口,怎麼也不會讓中國軍人給逃掉吧!

因此,越軍特工並沒有先解決兩軍通訊的問題,而是急著調T62組織下一次進攻。

會有這樣的決定看起來是無可厚非,原因是中國軍人現在這形勢可以說是插翅也難飛,有沒有通訊問題都不是很大了。

但事實證明越軍特工這個決定是錯的……越軍的T62在隨後的進攻中很快就發現中國軍隊的主力並不在中段。畢竟我們留在中段的兵力只有十一名傷員,這些傷員中甚至還有四名是沒有戰鬥能力的重傷員,而且還要分成兩頭防守。

越軍特工也是從戰場上打滾過來的,雙方一接觸他們很快就從火力上判斷出有問題。但儘管是這樣,越軍特工卻因為無法與南面民兵通訊的原因沒有辦法提醒民兵提高警惕……也好在是這樣,否則我們的計畫只怕根本就無法實施下去了。

與之前的進攻一樣,幾枚煙霧彈打了進來,接著越軍就發起了進攻。

這時我一顆懸著的心的就放下一半了……煙霧彈這東西雖然可以為越軍提供掩護,但同時也使他們更難發現潛伏在峭壁上的我們,咱們希望的就是這水越混越好,可以說越軍的煙霧彈是正合我意了。

接著越軍民兵就端著槍沿著山路展開進攻……也許是出於習慣,這時的我突然就有一種端起槍來大殺一陣的衝動,畢竟這時越鬼子就在我們腳下,而且還毫無防備,如果我這麼做的話,這股越軍毫無疑問的就會在我們手下死傷慘重。

但我卻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因為這麼做的結果,就是使越鬼子在第一時間知道這山路有埋伏。

我們能做的,就是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越過我們的位置,接著再往山路中段逼近……那裡,就是我們十一位戰友的防禦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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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9 08:19:06

第一百章 半壁崖(十一)

「情況是這樣的!」隨後我就召集了幾個幹部開會:「上級在野狼谷設了一個撤離點,我們的任務就是從半壁崖突圍至野狼谷!」

「營長!」一聽這話粱連兵就有些洩氣了:「這半壁崖就一條道,咱們就二十幾號人,還沒等突圍出去就……」

說到這裡粱連兵就收住嘴沒往下說,當兵打仗的忌諱那些不吉利的話,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我是這樣想的!」我接著說道:「我們會這樣想,越鬼子也會這樣想。所以越軍民兵很有可能是把防禦重點放在有可能前來營救的直升機上,至於我們吧……他們認為只需要幾挺機槍就能封住或者就算發現戰事他們也能提前發現並及時進行兵力調動!」

「這有什麼不對嗎?」刀疤問:「半壁崖只有這麼一條路,出口又窄又小,越鬼子老遠就看見我們了,他們的確有充分的準備時間。」

「沒什麼不對!」我笑了笑說:「但要是越鬼子分不清敵我呢?」

「分不清敵我?」聞言幹部們不由一愣。

「怎麼可能嘛!」刀疤苦著臉揮了揮腦袋:「就算我們的偽裝水平再好,越南話說得再熟……這裡出口只有一個,越鬼子還能分不清敵我?」

「是啊營長!」粱連兵贊同道:「這方法也……太冒險了!」

我相信,如果不是因為以前的我一貫「英明神武」。這時候的粱連兵就不是說「太冒險」而是說「太笨了」。

但這還真不是不可能的。

「一般情況下的確不可能。」我說:「但如果在越鬼子進攻的時候呢?」

「越鬼子進攻的時候?」

「對!」我接著說道:「我相信越鬼子絕不會這麼善罷甘休,萬其現在還是天黑的時候,在這時候越鬼子有夜戰能力的T62就能發揮出很大的作用,剛才他們的攻勢之所以被我們打退只是不小心中了埋伏而已,下一回他們的步兵要是注意峭壁並為坦克提供掩護。那麼我們就很難阻擋他們的攻勢了。」

「怕什麼?!」粱連兵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大不了就跟他們拼了!」

刀疤氣苦的一拍粱連兵的腦袋:「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這是想辦法突圍的問題!」

粱連兵尷尬的摸了摸腦袋,小聲回答道:「俺……這是說習慣了,順口就溜出來了!」

「哄」的一聲,周圍的戰士們全都笑了出來。

我也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跟我們突圍有什麼關係?」刀疤問。

「簡單的說……」我接著說道:「就是越軍很可能還會像上次一樣對我們發起進攻,這麼一來我們就有機會了!」

我指著地圖上的半壁崖說道:「我們在這裡,半壁崖的中段。北面是越軍特工及人數不詳的越軍部隊。擁有坦克。南面一頭是越南民兵,人數兩百餘人,其防禦大多是針對有可能來的直升機。」

想了想,我就接著說道:「這時我們可以做兩手準備,一方面是投其所好,讓直升機越南民兵周圍現現身,有事沒事就打上一梭子彈。給越軍民兵增加點心理壓力,同時讓他們的防禦更加偏向直升機而忽視了半壁崖!另一方面……我們就是等著越鬼子發起下一次進攻!」

「哦!」聽到這裡刀疤就有些明白了:「營長是想……偽裝成敗退的越鬼子?」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們的主力部隊乘黑秘密潛伏在山路口附近的峭壁上,等越鬼子發起進攻時我們不吭聲放他們過去。等時機成熟的時候,直升機部隊隔遠了發起攻擊,同時我們偽裝成敗下陣來的越軍民兵,乘亂對越軍民兵防線發起進攻!」

聽到我這個大膽的計畫所有人都不由愣住了,要知道這其中只要出一點意外……比如潛伏在峭壁上的我們被越鬼子發現,又或者在我們衝出山路時被越軍識破,那咱們就是全軍覆沒的結局。

而且就算這個計畫進行得十分順利。我們成功的衝出了半壁崖,那也是二十幾個面對越軍的兩百多人……所以這其實也是九死一生。

沉默了好一會兒,刀疤才點頭說道:「反正呆在這裡也是死,倒不如越鬼子拚個魚死網破!」

「我也同意!」粱連兵想也不想就表示贊同道:「營長怎麼說咱們就怎麼打,跟著營長走就錯不了!」

「還有一個問題!」刀疤問道:「當我們潛伏在山路口附近的時候,怎麼才能讓越鬼子以為我們還在堅守而繼續進攻?」

刀疤這是問到了要害,我只是嘆了口氣就不說話了。

因為這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留下一小部份人在山路中段打槍、打手榴彈,才有可能讓越鬼子相信我們主力還在中段防禦。

我這麼一嘆氣刀疤和粱連兵等人很快也就明白了,畢竟他們都是從戰場打滾過來的人,當然必要是必須這麼做,就像我們留下來掩護大部隊撤退一樣。

「營長,我留下吧!」粱連兵說:「俺別的本事沒有,跟鬼子拚命的膽子還是有的!」

我沒有說話,讓粱連兵留下並不適合。

「不!」這時一名手上纏著繃帶的班長起身說道:「營長,我認為應該留下的是我們這些傷員。我的理由有兩點……一個是我們這些傷員沒有辦法獨立攀爬峭壁而不讓越鬼子發覺,萬一碰掉了石頭什麼的還很有可能暴露整個行動使所有人都陷入危險中。另一個,是部隊突圍時要以最佳的狀態,而且突圍後還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野狼谷,而我們這些傷員顯然會成為部隊的累贅!」

我沒有說話,因為這個班長說的也正是我心裡所想的。

「我不同意!」粱連兵當即反對道:「要走一起走,我們說什麼也不會丟下你們……」

「我同意!」我咬著牙說。

「營長……」

粱連兵還想說什麼,但卻被我舉手制止了。

做為一名指揮官,我要考慮的就是儘可能多的把部隊帶出去,而不是大家一起在這裡等死……這個計畫本來就是困難重重,如果帶著傷員跟我們一起突圍的話,那還不如就在這裡守著那還能多殺幾個越鬼子。

刀疤看著我的眼神雖然很複雜,但還是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我問著那班長。

「報告營長,王昌永!」

我心情沉重的點了點頭:「多餘的話我就不多說了,給你們家人留點東西吧,無論如何我們都會想辦法送到他們手上!」

「是!」王昌永一個挺身,然後轉身就邁著堅定的腳步走向不遠處的傷員聚集處。

這時的傷員一共有九人,其中重傷的有四人,勉強還有些戰鬥能力有五人,至於其它還有戰鬥能力的輕傷員,自然是安排在突圍的隊伍裡。

他們看到這情況很快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不知道的是,其實他們早就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甚至還有人想要建議我們讓他們打掩護而其它人撤走,只是因為之前以為這山路被封個水洩不通無路可走,所以他們才沒有多說。

他們的想法很簡單……大家都留在這的結果就是所有人一起犧牲,那還不如能衝出去幾個是幾個。

但這想法其實也不簡單,因為這就相當於放棄最後一點活著的希望,哪怕這希望只有一點點。

傷員們什麼也沒說,只是稍稍整理下裝備,就十分淡定的跟身邊的戰友握手道別,有的甚至還在安慰捨不得留下他們的戰友……這一幕只讓人看著心裡發酸,尤其是下這個命令的我,就更是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這是最好的選擇!」刀疤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我知道你下這個命令不容易,不過你是對的!同志們能理解!」

我沒有回答,刀疤不知道的是,這時的我並不是不知道同志們能理解……他們可都是跟我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的戰友,當然理解我這麼做的原因和難處。

真正過不了、無法原諒的,其實是我自己……在這一刻,我覺得自己就跟那些自相殘殺的越鬼子沒有多少區別。

但我卻又不得不這麼做,這也許就是做為一名指揮官的難處吧!

沒過多久,傷員們要留給家人的東西就收集上來了,有的是一封信,有的一雙還沒來得急穿的鞋,還有的就是一頂帶血的軍帽……

王昌永遞上來一張紙條,說道:「營長,這上面是戰士們的地址,同志們說了,讓家裡就把這些東西當作他們葬了吧!下輩子還要做一名中國人,還要做你的兵!」

這時我的淚水再也按捺不住流了下來。

這些都是怎樣一群兵啊,有這樣部下和戰友,也不知道是我的幸運還是國家的福氣。

可以確定的是,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兵,我們的國家才能在列強之中挺直腰桿;正是有這樣的兵,現代的我們才能過上和平的生活;也正是有這樣的兵……中國人才徹底的脫掉了東亞病夫的帽子。

我什麼也沒說,只是在他們面前挺身敬了個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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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9 08:18:05

第九十九章 半壁崖(十)

「給!」就在我靠在石頭上休息的時候,頭上纏著繃帶的刀疤就走上前來給我遞上了一根菸。

戰場原本是不允許抽菸的,尤其是晚上,不過一來我們所處的位置是越鬼子的死角,另一方面則是現在戰場壓力過大,再加上生還的機會微乎其微,於是也就顧不上這個「鐵律」了。

現在的戰場形勢有好也有壞。

壞處是我們幾乎就沒有逃出去的可能,好處就是因為越鬼子知道這一點,所以也不急著進攻,這也給了我們一些休息的時間。

我接過煙點燃了,但沒抽幾口就劇烈的咳嗽起來,剛才炸燬越軍坦克那下受的傷可不輕。

刀疤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但我卻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

「早晚的事……」我一邊咳著一邊揚了揚手中的煙:「反正都要光榮了,走前過把癮!」

我這麼一說刀疤也就坦然了,一屁股坐在我旁邊問道:「傷不要緊吧!」

「還撐得住!」我回答。

「這一趟……」刀疤笑著搖了搖頭:「看來是無路可走了。」

我也只能苦笑一聲。

「不過也值了!」刀疤接著說道:「跟你打了這麼多年的仗,要不是你帶領著我們,只怕有九條命也都沒了!受益匪淺哪……」

「受益匪淺?」聞言我不由一愣。

刀疤點了點頭。說道:「我還以為自己在部隊裡算是有經驗,但是跟你比起來……」

接著刀疤就沒往下說了,只是呵呵了幾聲搖著頭。

我知道刀疤指的是什麼,他說的是我組建的這支合成營以及在軍隊裡做的所有事……這些的確是刀疤做不到的,但我卻並不覺得這有多了不起。那不過是我帶來的一些現代知識而已。

「營長!」沉默了一會兒,刀疤就說道:「不如我們來個戰場約定吧!」

「戰場約定?」

「就是……」刀疤說:「就是一個不成文的約定,也不知道啥時開時流行的。要是俺光榮了,你負責把我屍身帶回國去,順便再照顧下俺家裡。反過來也一樣。」

我苦笑一聲:「都現在這情形了,還有辦法把屍身帶去嗎?」

「唉!也就是個安慰罷了!」刀疤嘆了口氣:「咱們是不怕死,但一想到要犧牲在這越鬼子的地盤上。屍身還不知道要被越鬼子怎麼折騰。這心裡就不是個滋味!」

聞言我不由愣了,我倒是沒想到這一點。

這或許是因為我自己並不在乎這一點,我的觀點是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還在乎這副皮囊做什麼?!

但我這樣想,並不意味著戰士們也這樣想……這時代的他們講究的是魂歸故里,就像之前所說的,要用家鄉的土埋葬靈魂才能安息等等之類的。

想到這裡我不由長嘆了一口氣。從這一點來說,我算是對不起自己手下的這幫兄弟了。

「戰場約定就戰場約定吧!」我說:「如果我還能活著回國,只要有一口氣在,有朝一日必盡力將同志們的屍身帶回去!」

刀疤點了點頭,頓了下就說道:「對了,我叫楊興國,現在的地址在福建**……」

「哦,楊興國!」我下意識的重複了聲,接著很快就驚叫了起來:「什麼?你叫楊興國?」

刀疤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我,點了點頭道:「咋了?你還認識別的楊興國?」

我一時無語。老頭也叫楊興國,難道只是同名同姓?!

「那個……」想了想我就問道:「你爸也就是楊廠長,他叫楊先進?」

「對!」刀疤回答:「咋了?你不都知道嗎?」

「他有沒有……別的名字?」我有些艱難的問道。

「唔!被你這麼一說還真有!」刀疤點了點頭:「他原來叫楊興華,這名字容易讓人抓把柄,於是十年時就改了名叫楊先進。」

聞言我不由鼻子一酸……我怎麼也沒想到面前這個與我一起奮戰多年的老戰友好兄弟就是老頭,自己這段時間還老是想著老頭呢,沒想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想想也對。難怪老頭告訴我的那麼多事都是我現在正發生過的,也難怪我覺得楊先進的聲音有些熟悉,難怪……唉!當初怎麼就沒發現這一點呢?!

不過這似乎也正常,要知道我所熟知的老頭是毀了容的,不只毀了容因為傷勢波及到聲帶使聲音也不一樣了,再加上我來到這世界後就投入到緊張的戰鬥中,幾年來幾乎就沒有好好休息過,於是一直都沒有將刀疤和老頭聯繫在一起。

現在想起來,這所有的一切都聯繫在一起了,只是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回到過去並和自己的父親成為戰友並和他一起戰鬥了幾年。

「咋了?」看著我的樣子刀疤不由奇怪的問道:「是不是傷勢嚴重了,我給你叫衛生員去……」

「不!」我攔著刀疤,這時的我只想他好好聊一聊,可是原本有一肚子話想跟老頭說,但現在卻不知道說什麼。

「知道嗎?」良久刀疤臉上才露出一絲笑意說道:「幾個月前俺才知道俺媳婦有了,算算時間……這幾天差不多就該生了吧。真希望能活著去見見孩子啊!」

聞言我不由一愣,這時才記起今天就是自己的生日。

「你會見到他的!」想了想我就說道:「二連長,希望你能對他好一點!」

「那還用說!」刀疤想也不想就回答道:「我這都想好了,不管是男是女,反正把他當作我的兵來練就錯不了!」

「你……你就不能有點別的方法嗎?」我氣苦的反對道。

「別的方法?」刀疤兩手一攤:「我打從懂事起就是這麼練過來的,這一輩子都在當兵,會的也都是這些,你說我還能有什麼方法?!」

聞言我不由在心裡「靠」了一聲,難怪我的童年會受盡非人般的折磨,別的小孩在玩遊戲的時候我卻在蹲馬步,別的小孩在逛公園的時候我卻在五公里越野……

「營長!」這時通訊員隔了幾米朝我叫道:「鄭營長電話!」

「營長!」我一拿起電話就聽到鄭良強在話筒裡叫道:「我們計畫好了,在野狼谷設了個撤離點,另外派十架直升機配合你們突圍……」

「你搞什麼名堂?!」不等鄭良強說完我就罵道:「不是讓你等待命令嗎?誰讓你擅作主張制定什麼計畫?!」

「營長!」鄭良強有些委屈的回答道:「這是張司令的命令!」

「唔!」聽著這話我就沒話說了。

「張司令命令我們不惜任何代價也要把你們救出來!」鄭良強接著說道:「同時也命令你要配合我們的營救行動!」

其實我很清楚這是為什麼,這其中肯定有鄭良強或是趙敬平這些人鼓搗。當然,張司令也脫不了干係。

如果拋開個人的感情不說,我想任誰都知道營救我們是十分危險而且也是不划算……本身我們就是因為營救偵察連而身陷於此,如果再為了營救我們有了更多的傷亡或是更多的部隊身陷重圍,那這樣一直救下去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何況越軍手裡還有防空導彈,這對我們直升機來說是個相當大的威脅。

但是現在,既然是張司令的命令,那我也不得不慎重考慮了。當然,我也不想就這樣束手待斃。

「說說這個野狼谷吧!」我說:「是什麼讓你們覺得這裡可以做為撤離點!」

「是!」鄭良強回答道:「首先是野狼谷距離你們的位置不遠,直線距離不到兩公里,只要你們能夠成功突圍,幾小時之內就能趕到……」

「怎麼解決越軍防空導彈的問題?」我問。

「野狼谷北面有個海拔七百多米的野狼山擋著。」鄭良強回答:「只要我們能將越鬼子追兵擋在野狼谷外面,那麼野狼山就是一個天然的屏障!」

「哦!」聞言我不由點了點頭。

直升機的好處就是可以超低空飛行,所以,就算越軍手裡有射程較遠的薩姆防空導彈,但如果有一座高地擋在面前越鬼子也毫無辦法。

所以……現在的問題就是怎麼突圍並且到達野狼谷。

但困難的就是現在我們已經被越軍給封死了,想要突圍那是談何容易!

「也許我們也並不是沒有突圍的希望!」看著微弱的手電光下的地圖,我就說道:「半壁崖山路的地形十分簡單,就是一條山路,幾挺機槍就足以封死。但越是這樣,越鬼子的警惕心往往就越低!」

「就算警惕性低……」刀疤搖頭說道:「但只要我們稍有點動靜,首在山路口的越軍很容易就發覺,而且還有足夠的時間做出反應!」

刀疤說的的確有道理,就像越軍攻進來時我們也會察覺到動靜並做好準備一樣,我們攻出去情況自然也差不多,畢竟這山路只有幾米寬。

但是……

「那倒未必!」我說:「一般情況的確是如此,但特殊情況卻不一定!」

「特殊情況?」聞言刀疤不由一陣奇怪,前後就一條山路而已,哪裡還會有什麼特殊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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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9 08:11:04

第九十八章 半壁崖(九)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乘著越鬼子正在收屍和救治傷員,我就召集幹部們開了個短會。

「半壁崖雖說是個險地,但同時也是個死地!「看著地圖的我不由嘆了口氣。

「的確是!」刀疤點了點頭:「主要是我軍深入越軍腹地,這半壁崖前後就這麼一條路,兩道一堵就插翅難飛了!」

「有辦法突圍麼?」粱連兵問。

現在大部隊已經成功撤離,我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接下來的戰略意圖自然就轉為怎麼保住自己的問題。

「不容易!」刀疤搖了搖頭:「身後的越軍是從板貴調來的,雖說是越鬼子的民兵部隊,但人數卻有兩百多人,而我們只有……」

說著刀疤就朝周圍掃了一眼,繼續說道:「有戰鬥能力的不過二十幾人,而且還帶著傷員,所剩彈藥也不多了。更重要的還是……越鬼子佔著地利,他們封鎖住山路的出口,只要幾挺機槍封著我們就出不去!」

「嗯!」我不由皺了皺眉頭。

如果要突圍的話,那自然是往後方也就是越軍民兵部隊的方法突圍,前方那可是越軍特工及人數多得多的越軍,往那頭沖無疑就是找死。

但後方也正如刀疤說的那樣,由於地形的原因幾挺機槍就能輕鬆的把我們給封死了。

「營長!」這時通訊員報告道:「鄭營長電話!」

鄭營長指的就是直升機營的鄭良強。我接過電話就聽到他在電話那頭叫道:「營長,大部隊已經撤回來了,我們已經準備好了。下命令吧,怎麼打?!」

「什麼怎麼打?」我不由一愣。

「讓我們直升機營上啊!」鄭良強回答道:「咱們都準備好彈藥和武器了,上去給越鬼子一通炸。把你們救出來!」

「胡扯!」我罵道:「越鬼子手裡有防空導彈,你們怎麼把我們救出去?!」

「我們不怕!」鄭良強應道。

「別給我添亂!」我說:「等待命令!」

說著不容分說就把電話給掛了。

周圍的幹部們也不由嘆了口氣,實在不是我們我不願意用直升機,而是用直升機的話很有可能不但不能把我們救出去,反而會白白的損失掉幾架這時對我們來說還很珍貴的直升機。

要知道之前我們已經用直升機將大部隊給救出去了,越鬼子就算再笨也會有所防備,所以就算是我們身後的越軍民兵。他們手裡只怕也有裝備防空導彈或是別的什麼防空裝備。

也許。這也是越鬼子現在不那麼急著進攻我們的原因之一……要知道他們圍著的可是一個合成營營長,他們現在做的也許就是「圍點打援」的老一套,在等著我們直升機前來救援呢!

所以,如果我們真這麼做的話,那很有可能會輸掉原本已經打勝的一仗了。

但現在的問題就是……我們自己怎麼辦?

難道真的就在這裡坐以待斃?!

「營長,鬼子上來了!」這時負責放哨的戰士大叫了一聲。

我抬頭一看,果然就見對面的越鬼子已經有了動靜。

幾乎與此同時。另一頭的戰士也在叫:「這邊也有情況!」

聞言我不由暗罵了一聲,這越鬼子還真夠狠的,仗都打到這份上了還要兩面夾擊。

不過我又不得不承認越鬼子這麼做自有他的道理。

首先是我軍人數較少,到現在總共才只有二十幾人有戰鬥能力,這麼兩頭一分每邊不過十餘人,這力量相對於擁有坦克的越鬼子來說那就顯得過於薄弱了。

其次,是我們駐守的山路是「S」形的,這樣的地形好處就是針對一個方向的越軍進攻有不少死角。但如果越軍是從兩個方向進攻……對於這個方向的越軍來說是死角,對另一方向的越軍來說就不是死角,甚至我們還會把後背亮在他們的面前。

簡單的說。越軍可以互相配合著打,這樣就會在最大程度上削弱我軍在地理位置上的優勢,甚至可以說只要越軍配合得好,我軍根本就沒有地理優勢,相反生存空間還會被不斷的壓縮直到無路可退。

想到這裡我就當即對刀疤下令道:「你帶一個班負責後面的越軍,儘量要將他們擋在拐角之外,同時要小心躲避背後另一個方向越軍的火力。千萬不要硬來。我負責帶一個班負責另一個方向!」

「是!」刀疤應了聲就帶著部隊急匆匆的往南跑。

我一招手就帶著一個班的戰士沿著山路往北走。

這一回越軍的進攻果然與之前有些不一樣,最先的區別就是他們一路往前打煙霧彈……所以說戰術是隨著形勢和情況的變化而變化的,有些方法並不是說用了一次效果不好後往後就都不再用了。

之前越軍打煙霧彈會因為我軍的「空爆」手榴彈以及山路過於狹窄的原因不僅沒有起到掩護的作用,反而使他們自己陷入被動。

但是現在,越軍是對我們兩面夾擊,也就是說他們的目標並不是最近的我們,而是對面另一支中國軍人的後背,有了煙霧彈就可以使他們在煙霧中放心的朝我軍射擊,而我們卻只能在煙霧外因為搞不清狀況只能亂打一氣。

另外還有一點更重要的是,越軍這次還調了一輛T62上來。

T62這玩意比起越軍其它坦克來說有許多優點,其中之一就是擁有較先進的夜視儀和火控系統,這使得它能在煙霧中也能較好的瞄準目標,而我們卻無法看清目標。

就像現在這樣,我們甚至都看不清煙霧中是什麼型號的坦克,也不知道這坦克是否綁有沙袋等等,只知道煙霧中打來一排排機槍子彈以及一發發的炮彈……當然,這些子彈和炮彈都不是打向我們的,而是打向刀疤帶領的那支部隊的。

越軍坦克的火力很快就將刀疤一行人壓得直往裡退,南面的越軍民兵就乘著這時機把戰線和煙霧往前推。同樣的,我們如果想要前進就不得不面對南面越軍的火力。

霎時我們就陷入被動中,可以想像的是,照這樣發展下去,我們很快就會被逼到中間無處可去……其結果是什麼就不用多說了。

好在我剛才就交待過刀疤,讓他不要硬來,所以刀疤等人倒也沒有什麼傷亡……事實上刀疤等人面對的是越軍坦克的火力,就算想要硬來也沒法硬來。

我在第一時間就判斷出越軍的坦克是T62。

其原因很簡單,一方面是越軍坦克的打得很準,那火力總是在刀疤等人上去的時候就開火,越軍民兵上來的時候就停火……要是沒有夜視儀,是不可能在煙霧而且還是黑暗中還這麼瞭解情況的。

另一方面,半壁崖的山路十分狹窄,我相信如果沒有夜視儀的話,越軍的任何一輛坦克都無法在這種情況下正常行駛。

當務之急就是要先解決掉這輛坦克,否則我們就別說突圍了,眼下就要被它給輾得屍骨無存。

但是怎麼解決呢?在越軍這種兩面夾擊的攻勢之下,我們根本就沒有還擊之力。

隨後我很快就想到……我們的確是沒有還擊之力,但如果我們等著越鬼子上來自投羅網那就不一樣了。

想到這我當即把槍往背上一背,就從身旁一名戰士手中搶過一根爆破筒。

「營長!讓我來……」那名戰士趕忙說著:「你還要指揮戰鬥呢!」

「給我回去!」我沒好氣地應著:「帶著隊伍後退!」

說著三兩下就爬上了峭壁,躲在一個突起的石頭後。

我並不是在逞英雄,我也並不是想死,而是因為我知道如果再讓這輛坦克囂張下去的話,我軍防線很有可能就會給越軍給攻破,到時我們誰也活不了。與其大家一塊死,還不如有人能挺身而出。

越軍並沒有發現藏身在峭壁上的我……這不只是因為坦克角度有限,同時也因為煙霧、黑暗以及我軍被逼得直往後退吸引了越軍的注意力。

於是坦克自顧自的往前開著,帶著一群越軍士兵直開到了我的正下方。

我首先做的是朝坦克後方甩下幾枚手榴彈,那些越軍原本來一路高歌猛進,哪裡想到會突然間甩過來幾枚手榴彈,霎時就被炸得暈得轉向的不知所以。

乘著這個時候我縱身一躍,就跳上了坦克的前裝甲上。

我試著拉了拉坦克的艙蓋,但是在裡頭鎖住了拉不開,於是我只得咬了咬牙拉燃了爆破筒,在手下停了幾秒鐘後狠地往坦克側面的履帶裡一插,縱身就朝另一邊跳去……

「轟!」的一聲巨響,身後一陣氣浪湧來,我只感覺自己像是被人用力推了一把似的飛出了老遠,幾秒鐘後再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接著喉頭一甜就吐出了幾口鮮血,眼前全是黑黑的一片根本就看不清任何東西。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慢慢的醒了過來,首先看到的是面前燃起一團大火的坦克,聽著的是戰士們的歡呼。

「營長你沒事吧!」不知道什麼時候粱連兵已經跑到了我身邊將我扶了起來。

「沒事!」我回答道,但其實這時我連站都有些站不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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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9 08:08:04

第九十七章 半壁崖(八)

我們再一次將越鬼子的攻勢打了下去,山路上照例留下了一堆屍體和傷員。

這時的山路早已被鮮血、肉泥和屍體給染紅了,再加上一段段被坦克輾出的森森白骨,以及躺在血水中不住哀嚎的傷員,就使得整條山路都像地獄一般讓人觸目驚心。

「統計傷亡情況!」我下令道。

「一班犧牲兩人,傷一人!」

「二班犧牲一人,傷五人!」

……

一共犧牲了七名戰士,另外還有三人重傷,六人輕傷。

這樣的傷亡情況相對於越軍已經傷亡幾百人來說幾乎就可以說是微不足道的,但對於我們總共只有三十幾人的部隊來說卻是總體戰鬥力的三分之一。

「營長!」這時通訊員興奮的向我報告道:「我軍主力部隊已經順利的到達撤離點並與直升機部隊匯合,此時已在撤離的路上了!」

「好!」戰士們聽到這個消息不由發出一片歡呼聲。

所以我才說這時代的戰士真是可敬可佩的,這要是換作別人,也許就會想:憑什麼他們可以安全撤退我們卻要在這掩護?都是同一個部隊的兵,為什麼是我們?現在他們已經安全撤離了,那我們怎麼辦?!

但他們卻沒有這樣想,他們在聽到主力部隊撤出這個消息時的第一反應就是替他們高興,就像是自己成功逃出一樣。就像是打了一次勝仗一樣……事實上我們也的確是打了一場勝仗,只不過是以我們這些人的生命為代價而已。

同時,我也知道越軍的攻勢為什麼會緩下來了,這時的他們也知道我軍大部隊已經被直升機接走,這也就意味著他們追擊我軍的計畫已經是徹底的失敗了。

「楊營長!」這時對面的阮雄又傳來了叫聲:「首先我要恭喜你們。你們成功的完成了阻載我軍的任務,成功的掩護了主力部隊撤出戰場。其次,我又不得不告訴你們兩個壞消息,一個是我軍另一支部隊已經包抄至你們的後方,另一個是上級下令讓我們不計任何代價也要把你們留在這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很榮幸!」我回答。

「投降吧!」阮雄說道:「你們的防空導彈已經所剩無幾了,你們已經沒法阻擋我們的攻勢了。再打下去沒有任何意義。同時。如果你們投降的話,我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就算你們殺了我們這麼多兄弟,但那只是戰爭的原因。我阮雄敬你是條漢子,只要你們投降,既往不咎!」

我不由笑了笑,如果我會相信阮雄的話那就是傻瓜了。

當然,我是相信阮雄暫時會保證我們的安全的。但卻不是因為他說的「敬我們是條漢子」,而是因為我們合成營掌握了太多的軍事機密,尤其是我這個合成營營長。

國與國之間講究的就是利益嘛,所以就算我們殺了他們那麼多人,但因為我們有利用價值在,所以越鬼子也會留著我們的性命。

但這也只是暫時留著而已,如果我們不出賣情報的話,那也就意味著我們沒有價值,沒有價值也就意味著……

這些其實都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之內,一方面是因為我們不可能會背叛自己的國家和人民。另一方面,跟越鬼子打過這麼多年的交道,我們很清楚一旦落到他們手裡會是什麼下場。

「不勞費心!」我回答道:「我也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從現在起,你必須要考慮下拿下我們還需要多少人手才行了。今天的傷亡不小吧,不過這絕不會是最後的傷亡,祝你們好運!」

也許是受我的自信所感染。戰士們全都會心的笑了起來,而另一頭的阮雄卻是啞口無言,知道再勸下去也是途費口舌了。

「同志們!」這時那名僅存的越軍俘虜就跳了起來,大聲朝著對面吼著:「我是三營裝甲連的李公連,你們剛才也看到了,我的戰友阮氿剛剛抱著炸藥包炸燬了一輛咱們自己的坦克……這說明我們不是膽小怕死,我們這是覺得死得不值,憑什麼要這樣犧牲,憑什麼要被自己人的坦克壓死,他們根本就沒拿我們當人看,我們為什麼還會要替他們賣命……」

李公連的話還沒說完,越軍方向就傳來了一陣怒喝和朝我們方向打來的機槍聲。

這些機槍當然不會對我們構成威脅,越軍只不過是在利用這些槍聲來打斷李公連的話而已。

不過這也說明了越軍很擔心李公連說的這些話會對越軍造成影響。

我一看這可能還有戲,於是隨手就把小喇叭遞給了李公連,李公連接過喇叭繼續喊道:「知道中國人是怎麼說的嗎?他們說可以停戰絕不打上來救助傷員的人,可是我們!我們自己人卻……」

說到這裡他就再也說不下去了,但此時無聲勝有聲,說不下去的效果反而會更好。

過了一會兒我就再添上一把火,接過了小喇叭說道:「李公連同志說的對,打仗也沒必要這樣打,你們可以派一些不帶武器的人上來救治傷員甚至抬屍體,我們絕不開槍!」

這一來對面立時就出現了騷亂,雖然越軍特工還是企圖用機槍聲來掩蓋,但我們還是聽到許多越軍七嘴八舌的喊著:

「我們要救傷員!」

「把傷員救回來,否則絕不打仗!」

「對,傷員不救回來我們就打仗!」

「不只我們不打,你們也不能打!」

……

當然,我現在這麼做的目的與之前有些不同了。

之前採取拖延戰術吧,那是在為主力部隊成功撤離爭取時間。

現在這麼做一方面是為了激化越軍內部的矛盾……我也不知道這矛盾激化了會有什麼作用,至少對面越軍普通部隊與特工部隊之間就無法很好的協同了,甚至越軍普通部隊還會因為懷恨在心而有意扯後腿,這些無論如何對我們來說都是有好處的。

另一方面,我也是在拖延時間。

我也不知道這時間拖延來有什麼意義……咱們現在幾乎可以說是死定了,前有追兵後有虎狼,就算插上翅膀也很難飛出去。

但現在能拖一時就拖一時吧,不說拖久一點機會更大一些,能多活一些時間也比馬上就光榮了強。

所以有時我也覺得這是件挺諷刺的事……咱們是想盡辦法在這世上儘可能的多呆一段時間,而和平社會裡卻有許多人想不開!

不過這似乎也正常,有句話叫「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咱們當兵的因為常常受到死亡的威脅,所以反而對這世界有諸多留戀。

接著越軍特工果然就不怎麼好辦了。

要是讓越軍上來收屍或是救治傷員吧,那隻怕夜長夢多……要知道這些中國軍人可是合成營的,誰知道這中間又會發生什麼事而出現轉變。

要是不讓越軍上來救治傷員吧,那就會犯了眾怒,雖說特工的戰鬥力比普通部隊強,但真打起來一方面是寡不敵眾,另一方面無疑會給中國軍人製造機會。

事實上,我還真希望越軍特工能繼續「執迷不悟」下去。

但越軍特工也不是傻瓜,惦量了一番後就考慮到:反正現在中國軍人的大部隊已經撤離了,他們也不敢時間了,所以前者是可以接受的,後者發生「嘩變」的話那可就不好了。

於是沒過多久,越軍果然就派了幾十個不帶武器的兵上來抬屍體、救治傷員。

「你也回去吧!」見此我就對越軍桴虜李公連揚了揚頭。

「同志,你……」李公連不由一愣:「你真的放我回去?」

「當然是真的!」我說:「你沒必要在這陪我們一起送死,不過你的同胞會怎麼對你,我就不敢保證了。」

李公連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我的意思。

以剛才他的表現來看,就算他回到越南部隊只怕也會被掛上「叛徒」這個罪名,往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但有句話叫「好死不如賴活著」,只要有一線希望誰又會選擇死路呢?!

李公連想了想,就朝我們敬了個禮,然後轉身就朝越軍方向走去。

「誰,舉起手來!」

……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身後有些動靜,不由心下一驚:難道是越鬼子明著在前頭救治傷員,卻偷偷的從後邊發起進攻了?

但轉頭一看,卻發現是一名身著我軍軍服的解放軍。再看得仔細些,卻發現是刀疤。

「連長!」

「連長!」

……

戰士們不由欣喜若狂。

「你怎麼來了?」我不由一陣疑惑,要知道這裡可是敵人的包圍圈,刀疤這樣闖進來不是送死嗎?

「放心,就我一個人!「刀疤看著我的表情就說道:「其它人都撤走了!」

「那你幹嘛還回來?」我問。

「這不是放心不下你們嗎?」刀疤說:「我本來還打算來把營長你替走的……」

「本來?」聽到這兩個字我就明白了,刀疤這是發現了我們身後的越軍,也就是說越軍完成了他們的包圍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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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9 08:03:03

第九十六章 半壁崖(七)

「同志們!」越軍俘虜抓著小喇叭就叫道:「咱們不要再為特工賣命了,看看他們是怎麼逼我們的,傷員不是人嗎?他們還活著他們也有父母家人啊,你們就忍心這樣輾過來嗎?」

聽著越軍俘虜這話我不由有些愣了,要知道這兩名越軍俘虜就是坦克手,不久前也就是他們開著坦克從越軍傷員身上輾過來的。

不過這似乎也正常,也許正因為他們被逼著這麼幹過,所以現在心裡才極度不安極度愧疚。

但很顯然越軍俘虜的話沒有多少說服力……接著我很快就明白了一點,我們這其實都是在白費力氣,原因是越軍坦克手裡躲在坦克里的,先不說隔著厚厚的裝甲,那馬達發出的噪音也使他們根本就無法聽到我們的聲音。

想到這我就揮了揮手示意還想再繼續喊話的越軍俘虜停下,下令戰士們再次做好戰鬥準備。

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回越鬼子是同時派了幾輛坦克一起上來……之前他們是一輛坦克後跟著一大隊的越鬼子,而現在卻是一輛坦克後跟著十幾個兵,再來一輛坦克再跟十幾個兵,我粗略一數一共派了三架坦克外加一個加強排的越鬼子。

但有一點卻是一樣的,那就是這坦克一路輾著屍體和傷員,使整條山路就像是一個榨汁機似的,到處都是坦克履帶輾出的血水和肉泥。

由於這回越軍傷員數量較多……這是因為我們上一回打了個反衝鋒。一個連隊的越軍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我軍打了個措手不及,而且我軍還是快打快撤,偷襲成功後就馬上全身而退。這麼一來就有近半的越軍只傷不死。

但應該說,他們反倒是死了更好,因為死了就不需要面對自己坦克的履帶……這只怕要比面對我們中國軍人的槍口或是刺刀更艱難。因為我看到有許多還能動的越鬼子傷兵,被炸斷腿的就用手爬,手受傷動不了的就用腿蹬,手腳都無法動的就像蛇一樣在地上蠕動……

他們這麼做並不是想逃跑,他們很清楚這時的他們已經沒有活路了。

所以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翻下懸崖死得痛快一些。

這慘絕人寰的一幕就連我們看著都有點不忍心,粱連兵咬著牙罵著:「這狗日的越鬼子。沒人性的東西!」

那兩名越軍俘虜就更不用說了。躲在石頭後連看都不敢看。

不過應該說,越鬼子這種一次派三次坦克上來的攻勢還是相當難對付的。

首先,當然是可以更快的消耗掉我們手中的防空導彈……事實上我們手裡就只三枚防空導彈了,就算百發百中打掉這三輛坦克也後繼無力。

其次就是這種連續的進攻會給我們更大的壓力……我們準備和休整的時間少了嘛。

更重要的還是,在越軍這種攻勢前我們就再也無法像之前一樣對越軍發起反衝鋒了。確切的說,發起反衝鋒還是可以,但越軍的幾輛坦克就相當於一道道防線一樣擋在我們反衝鋒的路上。我們能衝過第一道防線卻衝不過第二道防線,就算能衝過也要付出慘重的傷亡。

「機槍打沙袋!」見此我只有無奈的下令道。

現在只能用最笨的方法,那就是用機槍打漏沙袋,然後再讓火箭筒和防空導彈發揮作用。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這一回越鬼子卻變聰明了,為首的那輛坦克開進來後,炮塔一轉就「轟轟」的朝我軍陣地打了幾炮,而且並列機槍也瘋狂的吼叫著,只打得我軍陣地周圍一片飛沙走石,當場就有幾名戰士中彈倒地。

「他娘的!」見此我不由在心裡暗罵了一聲。

這倒是我失算了。一直以來我們都以為越軍坦克因為擔心殉爆所以彈藥帶得不多,同時為了節省彈藥不到萬不得已時還不用防空導彈,這麼一來就著了越鬼子的道……他們突然讓坦克帶著彈藥上來,冷不防的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應該說越鬼子這麼做還是很有道理的,原因是會造成坦克內彈藥殉爆的主要還是火箭筒……火箭筒的「三高」射流穿透坦克裝甲後擊中彈藥造成殉爆,防空導彈則主要是靠其超音速帶來的巨大動能震死坦克乘員或是直接將坦克撞下懸崖。

而這時的越軍坦克卻掛著沙袋做為保護,於是一時之間火箭筒就很難穿透坦克的裝甲。越鬼子要做的只是在沙袋失去作用也就是沙子漏光之前將所有的彈藥儘可能的打光也就可以了。

形勢一時十分危急,我軍的火力已經完全被越軍的坦克給壓制住。雖然這時越軍步兵還不敢發起衝鋒……之所以不敢發起衝鋒是由於害怕我軍甩出的「空爆」手榴彈。但是,坦克還在繼續前進,而且還是加足了馬力加快速度往前衝。

可以想像的是,一旦讓這坦克的衝進了「S」形死角,那麼躲藏在死角內準備投擲手榴彈的戰士們性命難保不說,越軍這三輛坦克還很有可能會就此突破我軍的防線。

這突破防線後的結果是什麼就不用多說了,咱們這些讓越鬼子付出如此慘重傷亡的中國軍人只怕是一個也沒法活著走出去。

「防空導彈!」我大叫一聲,這時就算想省也沒法省了。

「啾!」的一聲,一枚防空導彈就射了出去。

導彈正中坦克的左側,因為這時正是坦克沿著山路拐彎的時候,再加上山路狹窄剛好容得下一輛坦克……這也是坦克開不快的原因,本身坦克在這又窄又彎曲的山路上行駛就是很危險的事,這時坦克車長又無法打開艙蓋看著道路進行引導,也就是說只能用潛望鏡進行觀察,一不小心就會掉下懸崖粉身碎骨。

所以越鬼子這種進攻方式本身就很瘋狂,這時被防空導彈這麼狠狠一撞,立時另一邊履帶就滑出了路面,接著一個越趄就翻下了懸崖。

坦克後的越鬼子似乎對此早有準備,當即就甩上了幾枚手榴彈一邊舉著衝鋒槍朝我們掃射一邊往裡沖……這種反應速度和戰鬥力我很快就意識到這些越鬼子並不是普通部隊,而是越軍特工。

越軍特工終於出手了,事實上也該是他們出手的時候了。

否則的話,只讓越軍普通部隊上越軍特工卻躲在後頭「押陣」……一個不好還會出現出現嘩變。

這並非不可能,主要是越軍這種以坦克輾壓傷兵的做法太殘酷了些,這樣的自相殘殺會引發其內部矛盾其實並不奇怪,就像那兩名越軍俘虜一樣,什麼都不想,只想殺幾個越軍特工。

但越鬼子的這種衝鋒很快就被我們給打了回去,畢竟我們還是佔著地利,越軍失去了坦克的掩護後,對我們來說也只是一通手榴彈接著再一排子彈就可以解決問題了。

第二輛坦克上來的情況也差不多,要說有什麼區別的話,那就是這一回我們先用一枚火箭彈炸開了沙袋,然後再用防空導彈將其擊毀。

讓人意外的是,打向第三輛坦克的導彈竟然打偏了……就差那麼一點點,就從坦克的炮塔上滑了過去打在其後的峭壁上,只聽「轟」的一聲,峭壁被炸開了一個洞,坦克後的越軍也被炸傷了不少,但坦克卻安然無恙繼續往前開著。

「搞什麼名堂!」我不由罵了一聲朝射手望去。

那名戰士也是氣得直跺腳,要知道我們現在只有三枚防空導彈,現在卻被他浪費了一發,我想這時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很快我又覺得這也不能怪他,那坦克又是機槍又是火炮的,朝著我們一陣亂打,這時山谷裡早已到處是煙霧和粉塵,能見度低壓力大不說,這任何裝備都沒有百分百能命中目標的精度,就算是導彈也不例外。

於是我們很快就陷入危險之中……防空導彈已經用完了,要是越鬼子在這時對我們發起全力一擊,那我軍的防線很可能就此崩潰。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讓人想不到的一幕就發生了……

其中一名越軍俘虜也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一個炸藥包,拉燃了導火索就往前衝,接著只聽「轟」的一聲,那輛坦克就變成了一團火焰。

這狀況還真讓人有些想不到,一方面是我們以為越軍之所以投降無非就是怕死嘛,那怎麼會這麼英勇的抱著炸藥包撲上去。

另一方面,那可是他們自己人的坦克。

有幾秒鐘我甚至以為這越軍俘虜是不是瘋了……也許他真是瘋了,被這慘烈的戰場給弄瘋的,或者說是被越軍這種連自己人也毫不手軟的用坦克輾壓給逼瘋的,於是這會兒就完全不管是敵是友的抱著炸藥包就上了。

很明顯的是,越鬼子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狀況,於是在那一刻戰場突然就安靜了幾秒鐘。

但也僅僅只是幾秒鐘而已,一眨眼的功夫我軍戰士的手榴彈再次一排排的越過越軍坦克殘骸砸向其後跟進的越軍步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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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9 07:56:02

第九十五章 半壁崖(六)

「打!」隨著我一聲令下,負責起爆的戰士就拉響了炸藥包。

只聽「轟」的一聲,炸藥包就在峭壁上炸開……由於炸藥包安放的位置還在先前坦克殘骸之後,而這時越鬼子的坦克早已越過那個位置了,於是炸藥包的炸點就在坦克後越軍的頭頂上。

這一炸開那就不得了了,硝壁上的碎石就像彈片一樣到處亂飛,只打得越鬼子一片慘叫之聲,一時個個都找不著北了。

接著我再一揮手,早就做好戰鬥準備的一班就對越鬼子發起了反衝鋒。

當然,在發起衝鋒前照例來幾枚「空爆」手榴彈,之後十餘名戰士就在手榴彈的餘威和煙霧下乘勢朝越鬼子衝去。

對於那走在最前頭的坦克,戰士們都不去理會它……因為大家都知道那玩意裡頭都沒啥彈藥,甚至連燃料都沒有,純粹就是一個沒牙、沒爪的老虎。

至於躲在其後的越鬼子吧,一方面是被我軍炸藥包和手榴彈給炸得一時沒回過神來,另一方面他們誰也想不到我軍在這時還會發起反衝鋒……要知道這可是只有幾米寬的山路啊,幾乎是一把衝鋒槍就能守住讓千軍萬馬都過不來的地方,越鬼子很難往我們這邊沖,我們同樣也很難往越鬼子方向沖。

越鬼子往我們這邊進攻還是要在坦克的掩護之下的,而我軍又沒有坦克又只有三十幾人。那朝他們衝鋒還不是找死嗎?!

於是越鬼子對我們的反衝鋒可以說是毫無心理準備。

從這方面考慮那的確是事實,只可惜的是,戰場的形勢是瞬息萬變的,任何時候都會有特殊情況。

中國人有句話叫「狹路相逢勇者勝」,當然這個「勇」不是匹夫之勇。而應該是能進能退該勇的時候勇。

現在,就是戰士們「勇」的時候。

在這一點上特工連的戰士自然不會讓我失望,大吼一聲就像一隻隻小老虎似的越過越軍坦克朝其後的越鬼子衝去……

這時我才算是真正知道「狹路相逢勇者勝」的含義,要知道這種「狹路」指的就是這樣狹窄得兵力無法展開的地方,在這樣的地形上兵力再多都是沒用的,因為面對面的兵力基本相同,而「勇」的一方卻會因為在氣勢及戰鬥力上完全壓過對方。於是敵人就會像多米諾骨牌似的在「狹路」被打得成片成片的倒下。

就比如說現在。我軍佔據了先機一沖上去就是一梭子彈……山路總共就那麼寬,這一梭子彈過去幾乎可以說是彈無虛發的將前面一段的越鬼子打倒在地,這其中當然會出現子彈穿透越軍身體的二次殺傷及我軍投出的手榴彈等情況。

這些僅僅只是多米諾骨牌的第一張牌,其後的越軍因為前頭有自己的友軍部隊,另一方面也因為山路的彎曲看不到前頭發生的事,於是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情況而沒有準備,直到我軍戰士衝到他們面前時才大吃一驚。正要舉槍防禦時卻已經太遲了,我軍的子彈早已及時的將他們打倒在地。

接著這種情況就會一次又一次的上演,這使得越軍投入到山路里的所有越軍都潰不成軍被殺得一片混亂,被我軍打死的、跌下懸崖摔死的等不計其數。

直到我覺得戰士們已經沖得差不多了,就下達了收兵的命令。

這種反衝鋒也要適可而止,一旦沖得太遠而將自己完全暴露在山路另一端越軍的火力之下,那想撤回來都撤不回來了。更何況,我們這場戰的目的是擋住越鬼子不讓他們過去,而不是要殺死多少敵人……一名普通戰士可以打著打著就紅了眼亂殺一氣,但做為一指揮官就要保持清醒的頭腦。時刻提醒自己戰略目的是什麼。

結果這一場戰我軍只一人受傷,而越軍躺在山路的屍體和輕重傷員少說也有一個連……那些傷員就不需要我們解決了,那該是越鬼子頭疼的事。

不過我想,那些輕重傷員最終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雖然在這之後有相當一段山路是在我軍射程之外的(山路是「S」形的,拐了一個彎我軍的子彈就搆不著了),在我軍反衝鋒部隊撤回來之後越軍實際上已經可以放心的救助傷員了。

但問題就是越鬼子沒時間……那麼多的傷員。放眼一望整條山路上都是慘叫哀嚎著的越軍,而山路又那麼窄,這要把他們都救回去得需要多少時間啊,等他們「清理」完這個戰場,咱們大部隊只怕早都撤走而我們也可以撤軍了。

更讓我覺得有些可笑的是,直到一班撤回來,坦克里的幾名越鬼子才顫悠悠的打開艙蓋舉手出來投降……也就是說這一場反衝鋒我們還繳獲了一輛坦克,一輛完好的坦克,只可惜是一輛沒有多少油料也沒有彈藥的坦克。

至於那幾個投降的越鬼子吧,我是覺得他們腦袋已經有些不清楚了……要知道我們這可是深入越境作戰,咱們自己能不能活著回去那還是個問題呢,他們盡然向我們投降?!

不過這似乎也正常,首先是我們現在是處在越軍腹地,這時的越軍兵力奇缺,能打敢打的兵幾乎都派到一線去了,除了用於守衛河內的幾個精銳師之外,其餘的都是些臨時拼湊起來的部隊,這也是我軍一個班就能在山路上將其一個連殺得死傷慘重且還能全身而退的原因之一。

所以說這支越軍的素質並不像其它越軍那麼過硬,其之所以敢這樣充當炮灰衝上來,有相當一部份人是攝於越軍特工連的「淫威」。

其次,在受到死亡威脅的人往往會在思想上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尤其是像這輛坦克里的越軍乘員一樣,一開始是抱著必死之心上來的,總以為自己肯定會像其它坦克一樣最先被摧毀,結果卻是毫髮無傷……這樣死過一回之後,先前鼓起的勇氣就完全洩光了,反而得自己這樣僥倖生存下來再這樣死了不值得,於是就選擇了投降。

後來我才知道他們絕不是投降這麼簡單。

從坦克里下來的越鬼子有兩人……原本T34的乘員該有五人的,但由於越鬼子從一開始就是做著讓這坦克上來送死做為一道戰壕的打算,所以只要讓坦克能開得動有機會能打上一發炮彈或開幾槍就可以了,於是乘員是能省則省。

這兩人下了坦克很老實,主動把槍丟在了地上並剝開了衣服證明自己沒有藏任何武器。

說實話這時的我反而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他們了,他們已經證明了自己投降的「誠心」,但問題就是我們沒有多餘的人手去看著他們,更何況我們自己能不能撤走都不知道,到時還能把他們帶回去?!

「同志,給我們一條槍吧!」過了好一會兒,其中一名越軍俘虜就鼓起勇氣說道:「我們跟你們一塊打越南人。」

「你騙誰啊?」粱連兵想也不想就罵道:「給我老實點,別他媽的動歪腦筋!」

「同志,我們是真心的。」越軍俘虜聲淚俱下的說道:「解放軍同志,你們也看到了,那些傢伙根本不把我們當人看,明知道我們的人還活著卻還把坦克開上來……給我們一條槍吧,我們不求別的,只求能殺幾個特工解解恨!」

聞言我不由一愣,暗道越軍特工這種不顧戰友生死的做法,雖然在表面上的確是做到了「用最小的代價實現最大利益」這一戰場原則,但這副作用卻不小,而且這副作用到現在也慢慢體現出來了。

當然,我並不會因為越軍俘虜這幾句就相信他們並給他們槍,這可是關係到我們全排甚至大部隊的生死存亡的問題,我不可能會為了增加兩個人兩條槍而冒這麼大的風險的。

只不過這讓我看到了越鬼子內部的矛盾,或許是可以利用的一點。

正在我思考著越鬼子就發起了另一次進攻……

當然,這次進攻還像以往一樣是用坦克在前頭打先鋒而且是輾著越鬼子的屍體和傷員過來的。

趁著那些越軍傷員在山路上被輾得一個個哀嚎遍地的時候,我就示意粱連兵把小喇叭遞給了那兩個俘虜,並朝他們揚了揚頭裝作不忍心的嘆了口氣說道:「朝你們的戰友喊喊話,我們可以給他們時間救走傷員,沒必要這樣讓坦克輾過來!」

我說這話其實沒安好心……我並不是真的可憐那些越鬼子,雖說我的確覺得他們挺慘的,就算是兩軍交戰也沒必要做到這樣。但我卻覺得那是他們自食其果,甚至這整場戰爭都是他們自找的,怪不得別人。

我說這話其實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要知道這時趕時間的可不是我們,我們就最好越鬼子在傷員上浪費的時間越多越好,所以我當然不會介意暫時停戰讓他們把傷員給救回去……這樣就可以為我們主力部隊的撤退爭取更多的時間不是?!

但我這麼一說那兩名越鬼子立馬就崩潰了,眼淚「嘩」的一下就流了下來……他們自己人都不顧他們的死活把他們當炮灰,而敵人卻這麼「深明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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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9 07:50:01

第九十四章 半壁崖(五)

在判斷出我們手裡的防空導彈只有不到十枚以後,越軍很快就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繼續用坦克用同樣的方法沿著山路推進,與此同時再調幾輛坦克上來。

這種策略應該說是對的,因為在這種我軍佔據了天險的情況下,似乎只有坦克才有辦法快速的山路上建立一座鋼鐵堡壘為越軍的進攻提供掩護。同時越軍又抓住我軍防空導彈不多的特點,這麼多來幾回也就把我們手中的防空導彈消耗光了。

於是沒過幾分鐘越軍下一輛坦克很快就開上來了。

越軍開上來的坦克並不先進,看到的都是老舊的T34……這是很正常的,原因是這些坦克並不是開上來作戰的,而是開上來作為靶子讓我們打癱了作為鋼鐵堡壘的,所以先進和落後其實沒有區別,只要還能動也就可以了。

隨著一陣「隆隆」的馬達轟鳴聲,新上來的那輛T34就把山路中央的坦克殘骸推下了懸崖,就乘著這時候我軍戰士就及時打出了一發火箭彈將其打癱在地。

然而這一回的狀況卻比上一次還要嚴峻,這枚火箭彈打壞的只是其底盤使其不能動彈,其炮塔甚至還可以動,而且還帶了幾發炮彈,於是那炮塔一轉,「轟」的一聲就朝我軍陣地打了一發炮彈,只打得陣地裡飛沙走石的到處都是煙霧,越鬼子乘著這個時候再次打來了一片雨點般的機槍子彈。甚至還有一小隊越鬼子以為有機可乘就在這機槍火力的掩護下發起了衝鋒……

當然,越鬼子的這種衝鋒還是沒能得逞,發揮重要作用的還是我軍躲藏在死角內的戰士,他們甩出的「空爆」手榴彈再一次將越軍衝鋒的隊伍甚至是躲在坦克後的越軍火力掩護部隊給炸得一塌糊塗,乘著這時候又是一枚防空導彈打了出去將越軍坦克轟上了天。

「怎麼辦?」乘著另一輛坦克還來得及上來的時候。粱連兵就跑到我身旁問道。

我知道粱連兵的意思,事實上我們的形勢要比越軍想像的還要嚴峻得多……越軍以為我們擁有十枚左右的防空導彈,實際上我們總共才只有五枚,打完兩枚後現在剩下的只有三枚,甚至就連火箭彈也因為之前反制越鬼子的火箭筒及打坦克也所剩不多了。

現在的我們,可以說完全是依靠火箭筒和防空導彈才擋住了越鬼子的「坦克攻勢」,一旦防空導彈和火箭彈用完了。那也許也就意味著這個「半壁崖」守不住了。

想了想。我就下令道:「節省防空導彈,派幾個人上去在峭壁上裝炸藥,讓一班做好準備發起反衝鋒!」

「是!」粱連兵很快就會意應聲而去。

雖然我說的只是短短幾句話,但粱連兵長期與我合作,再加上他也是個在戰場上打滾出來的人,當然知道我這幾句話的內涵。

從這一點來說,我堅持留在這「半壁崖」指揮還是對的。否則的話,這會兒粱連兵只怕就只有在打完防空導彈之後與越鬼子硬扛了。

首先就是幾名戰士沿著峭壁爬上去在儘量接近敵人一端找了個合適的地點埋上了幾個炸藥包。

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困難,一方面是我軍戰士長期以來都接受攀岩訓練,這時的他們帶著幾個炸藥包在峭壁上攀爬就像猴子一樣的靈活。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該處附近剛剛才有一輛坦克被防空導彈給擊毀,那瀰漫的黑煙可以為他們提供很好的掩護。

接著就是一班的十名戰士準備好了衝鋒槍、手榴彈和炸藥包做好了反衝鋒的準備。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越鬼子上來了,可是左等右等卻沒有等到越鬼子上來。

這倒讓我有點奇怪,這時的越鬼子更應該一波接著一波的發起進攻不給我們休息的時間才對,更何況他們還要趕著去追擊我們的主力部隊,怎麼有時間這樣拖拉呢?!

在越軍坦克開上來的時候我就明白了……與之前不同的是,這輛坦克前頭和左側也就是會暴露在我軍火箭筒的那一側都掛滿了沙袋。越鬼子浪費了點時間就是為了折騰這玩意的。

應該說這一招很聰明,原因是火箭筒這玩意的破甲原理是在擊中目標的一瞬間形成一種高溫(1100度)、高速(7000到10000米每秒)、高壓這種三高的金屬射流,就是這種金屬射流會像高壓水槍噴射在爛泥一樣穿透坦克的裝甲,接著這種高溫射流還會繼續前進,甚至會在穿透裝甲後產生噴濺效應,在坦克車體內四處濺開殺傷裡面的坦克乘員,要是擊中了油箱或是炮彈還會產生殉爆引起二次殺傷。

這也是為什麼坦克被火箭筒擊穿後。外表看起來只有一個小洞,而裡頭的乘員卻無一倖免甚至整個坦克都被炸上天的原因。

當然,越軍很好的解決了殉爆的問題,那就是油箱裡只存少量的燃油……反正這坦克也只需要開上短短的一段路。炮彈也就在炮膛裡儲備一發,反正基本沒機會開炮。

這就使我軍的火箭筒有點無用武之力……當然,要說沒用也有用,那就是能將坦克打癱並殺傷裡頭的坦克成員,但這本就是越軍預料中的事。

現在,他們又在坦克外頭加掛沙袋……由火箭彈的穿甲原理我們知道,這麼一來火箭彈就在擊中沙袋時就噴出金屬射流了,而這金屬射流還必須穿透厚厚的沙袋,被沙子分散了一部份能量甚至已經無法集中成一股射流打一點後,再打在坦克的裝甲上。

很明顯的,這會在相當程度上降低火箭彈的穿甲能力,不說殺傷內部的坦克乘員,就連能不能打癱坦克阻擋其前進都是個問題了。

這種情況在一般的戰場上是不會發生的,原因是在戰場上坦克的機動性也十分重要。可以想像,原本就十分笨重的坦克要是再掛滿了沙袋,那麼在戰場上只怕就跟一頭步履蹣跚的老牛一樣只有挨打的份,甚至這些沙袋一旦被流彈或是彈片擊中很快就「漏沙」之後就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現代坦克會流行在坦克裝甲外再加裝「反應裝甲」的原因。

但是在當前這種特殊情況下,這沙袋式的原始的「反應裝甲」卻很有用……我們用子彈打破沙袋使其「漏沙」嗎?要知道越軍坦克上來時首先是在坦克殘骸之後,同時也因為山路拐角的原因,我們的子彈根本就打不到目標。

一旦等越軍坦克推掉坦克殘骸出現在我們的面前了,這時的越軍坦克已經距離我們很近,就算這時候我們打破沙袋……但還沒等沙袋裡的沙子漏完,這輛坦克只怕已經成功的衝進了我軍陣地並掩護著一大幫的「蝦兵蟹將」對我們大殺特殺了。

所以越鬼子這一招很明顯的就是想最大程度的消耗我軍的彈藥……因為我們能用的辦法就是先用一發火箭彈將沙袋炸飛,然後再用一發火箭彈或是防空導彈將其炸燬。

越鬼子或許是對他們的這一次準備很有信心,所以這沙袋坦克後「嘩啦啦」的跟著一大片的越鬼子,幾乎就塞滿了整個山路。

好在我們事先已經有所準備……確切的說我們的這種準備是歪打正著,我們之所以做了準備是為了節省防空導彈而不是料到了越鬼子會玩這一招。

掛滿了沙袋的越軍坦克緩緩的開了上來,也許是由於越軍時間緊迫所以這些沙袋有的掛得並不是很緊,於是在坦克上搖搖晃晃看起來十分笨拙。

當坦克進入我們預先埋下炸藥包的下方時,埋伏在我前頭的粱連兵回過頭來看了看我。

我知道他那是什麼意思,該到進攻的時間了。

但我卻沒有下令,還在繼續等著……

我打算給越鬼子來一下狠的,要想給他們來點狠的那自然就得誘敵深入,於是勿自把坦克往裡頭放而沒有下令開火。

這一來倒是越鬼子開始猶豫了,首先是坦克放緩了前進的速度,接著就是朝我軍陣地裡「轟」的開了一炮並打了一梭子彈。

只可惜的是,越軍坦克因為一早就做好讓我軍擊毀的準備,為了不至於殉爆所以坦克里根本就沒有幾發炮彈,現在這麼一折騰後馬上就沒了聲音了。

我想,這時的越軍肯定在後悔……要是早知道是這種狀況,坦克里該多放幾枚炮彈,用炮彈朝中國軍隊裡一陣亂轟,不說能馬上就拿下這「半壁崖」,怎麼說也能嚴重殺傷中國軍人打擊其戰鬥力吧!

但這事上可沒有後悔藥可吃,更何況我正是料準了他沒帶多少炮彈才會這樣放它進來的,否則早就用火箭筒和防空導彈招呼了。

坦克速度放緩一段時間後,越軍也許覺得再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畢竟坦克上的沙袋已經開始漏沙了,於是一聲高喊就讓坦克加足了馬力朝我軍陣地衝來。

而這,也正是我所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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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9 07:46:00

第九十三章 半壁崖(四)

「停下!停下!我們還活著!」我聽到有些越軍傷員拼著最後一點力氣朝坦克大叫,但坦克他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們,或者明知道他們就在下面卻是不理不睬,依舊緩緩朝前推進,然後慢慢的輾上那些傷兵的腳、身體……傷兵慘叫著看著自己的一部份在坦克的履帶下化為一堆爛泥。值得慶幸的是,當履帶輾上他們的腦袋時他們早已沒有意識了。

差不多有一半的戰士當場就噁心得大吐起來,這一幕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這時候我們才知道人命是多麼的不值錢,儘管那輛坦克壓的大多都是些屍體,儘管我們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

雖然覺得越鬼子有些殘忍,但對他們這個舉動我卻是可以理解的,要知道這是戰場,戰場上能做的事就是儘可能用最小的代價爭取最大的利益,目前對於越鬼子來說,這種做法無疑就是「最小的代價」。

「火箭筒!」我大叫一聲。

我們手裡的確是有防空導彈,這批導彈是在攻克無名高地時繳獲的,王春祥等人在撤走時將其中的五枚導彈留給我們……之所以不是全部留給我們,那是因為萬一王春祥等人在跟上碰到越鬼子的坦克或是碉堡,防空導彈這種比火箭筒或無後座力炮射程要大得多而且還能紅外製導的玩意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但防空導彈無疑是十分寶貴的。而且我們只有五枚,所以能用火箭筒的時候還得先用火箭筒。

其實根本就不需要我下令,在坦克馬達響起的那一刻戰士們就已經準備好了火箭筒,這時的他們等坦克剛剛露出前半部……這時是攻擊坦克的最佳時刻,山路是「S」形的。坦克沿著這「S」形的山路行駛,在拐彎的那一霎那其薄弱的側面就會暴露在我們面前,同時其火炮及並列機槍也因為來不及轉向或是角度問題無法對我射手構成威脅,於是戰士們就可以放心的對其展開攻擊。

從這一點來看,我平時對特工連進行坦克相關的訓練還是相當有必要的。

隨著「轟轟」兩聲巨響,兩枚火箭彈無一例外的都砸在了越軍坦克上……戰士們平時沒少打過火箭筒,再加上坦克距離我們只有幾十米。在這樣的距離而且還沒有步兵掩護的情況下越軍坦克上來幾乎就是找死的。

所以這時候我其實是有些不解的。越軍特工不是傻瓜,為什麼明知道坦克上來是送死還要派上來?!

但下一秒我很快就明白了,那輛被擊毀的坦克僅僅只是冒一點黑煙,並沒有像我們想像的那樣起火或是內部的炮彈殉爆……之所以會這樣,那是因為越鬼子在把坦克派上來前已經把油放得差不多了,而且炮彈等易燃易爆物也都搬了出來。

簡單的說,這坦克實際上就是一個會移動的鋼坨。現在雖然被擊毀了,但卻成為橫亙在山路前的一個屏障,可以很好的為越軍的進攻提供掩護。

緊接著越軍就在坦克後架起了機槍,甚至坦克上的那挺高射機槍還被越鬼子利用上了,槍口一轉就朝我軍陣地裡一陣亂掃……那傢伙,12.7毫米口徑的,打石頭就跟削豆腐似的,只打得我軍陣地一片槍林彈雨的到處都是子彈和碎石。

不過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主要還是因為「S」形的山路的拐角處有一大片的死角,高射機槍打不著的地方就是我軍投擲手榴彈的好位置……這要是一般人的話那還沒辦法。坦克可是沒有多少平的地方,手榴彈投上去多半都要滑下來才爆炸,對躲在其上的越軍造成不了多大的傷害,除非是反坦克手雷,這玩意是一敲到坦克就立即爆炸的。

但特工連的戰士卻不是一般人,捏準了時間甩幾枚「空爆」手榴彈上去,立時就把高射機槍給炸啞了。

「防空導彈!」我下令道。

一聽我這命令粱連兵也就不再客氣了。拿過一枚防空導彈往肩上一扛,瞄準後一扣扳機……只聽「轟」的一聲,整個坦克炮塔都被掀到天上去了。

我想,這時的越鬼子肯定在奇怪,我們怎麼也會有防空導彈這玩意在關鍵時候破了他們的坦克大計的。要是他們知道這是我們從他們無名高地那繳來的,只怕活生生的就要被氣死。

事實上,越鬼子的確是馬上著手調查了,畢竟越鬼子一直以來都很熟悉我軍的裝備……這一方面是由於長期以來我軍對越軍援助的原因,在中越兩國還是同志加兄弟的時代,越軍許多裝備都是中國製造,一來二去當然就知道我軍裝備是在什麼水準上。

另一方面,則是由於最近幾年我軍與越軍在邊境一帶長期作戰。有句話叫「最瞭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敵人」,這話是很有道理的,原因是作為朋友雖然接觸的時間多,但因為其不具威脅所以並不會仔細研究、認真琢磨。但敵人就不一樣了,敵人因為想打敗你,尤其是在戰場上得分個你死我活的這種情況,出於為了保住自己性命的考慮,怎麼著也得認真分析敵人的優點、缺點,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於是越鬼子其實一直都知道我軍裝備甚至各種裝備改進後的優缺點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時一見我們突然冒出了個防空導彈不由嚇了一大跳。

其實這也怪越鬼子在信息共享上不是很到位,無名高地被我軍突破後,其做善後工作的越軍一統計……發現少了十幾具防空導彈然後一報告不就得了?!越軍特工心裡也就有個數了。

後來我才知道這其實不能怪越軍,原因是我們在拿下無名高地後,對於那些無法帶走的彈藥是一古腦兒的燒光、炸光,誰知道防空導彈是不是就在那些廢墟裡頭。

現在越鬼子見我們用上了防空導彈才想起了這回事,一統計就知道丟失的防空導彈大慨有十餘枚,於是很快就判斷出我們手裡的防空導彈只有不到十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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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9 07:43:00

第九十二章 半壁崖(三)

越軍這種方法其實是抓住我軍人少的特點。

簡單的說,就是我軍總共才一個排三十幾人,越鬼子來硬的不行就來軟的,每次派這麼兩個人來進行火力偵察……當然,這兩個人的命多半就要掛了,但由此就很有可能偵察到我軍一個或兩個火力點。

這一次要是能打掉我軍一、兩個火力點給我軍造成傷亡,那麼多幾次後我軍三十幾個人就被打得失去戰鬥力了。

就像越鬼子現在做的一樣,派了幾組人上來用生命進行「偵察」之後,緊接著就是突然冒出幾個火箭筒射手照著我軍火力點就打……我相信這幾個火箭筒射手是越軍特工,因為他們這打的是又快又準,在山路的拐角處突然冒出來臥倒在地才幾秒鐘的時間火箭彈就「啾」一聲直奔我軍火力點而來。

很明顯的是,這些火箭筒射手在動手之前已經做足了功夫,比如山路的走向是怎麼樣的,火力點的位置大慨在哪,然後他們再大慨的估計自己臥倒的位置以及火箭筒所對的角度,甚至還有可能事先演練的幾回,於是才有可能有這樣的效果。

這快得連我軍狙擊手都來不及阻止了……我軍狙擊手只來得及打死火箭筒射手,卻來不及阻止其發射火箭彈,甚至還有部份越軍火箭筒射手在發射火箭彈後還能及時滾回去避開我軍狙擊手的射殺。

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越軍特工超強的軍事素質。

一時越軍的火箭彈就接二連三的射進我軍防守的峭壁上。只打得的峭壁四周彈片碎石亂飛,最麻煩的就是越鬼子打進來的火箭彈還有相當一部份是燃燒彈,那鋼珠帶著火焰到處亂飛,霎時就在峭壁內點起了好幾處火頭。

好在我軍戰士早就考慮到這一點,而且峭壁旁可供當作掩體的位置也很多。所以每打幾槍後就換一個陣地,所以越軍這一招並沒有給我們帶來多少傷亡。

但這樣下去卻又不是個辦法,主要是因為這些燃燒彈造成的火焰一時半會不會熄滅,這使我們在轉移陣地時出現了一些被動,比如兩個掩體之間隔著一個被燒著的地段。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我軍戰士將彈藥分散在各個掩體裡……這是出於作戰的需要,轉移陣地時總不可能帶著全身的彈藥跑來跑去,這不但浪費體力也會減緩轉移速度。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各個掩體裡都事先存上一些彈藥。

而這些彈藥被這燃燒彈一燒……就算不殉爆也沒法用了。

「砰砰!」在開槍打倒兩名正要朝我軍陣地打燃燒彈的越軍後。我就朝戰士們大叫一聲:「燃燒彈!」

我這話要是在外人聽來只會覺得莫名其妙的,但早就與我配合多年的特工連戰士則很快就明白了,當即就朝山路的入口處打了兩枚燃燒彈。

對付燃燒彈最好的方法就是燃燒彈,越鬼子有,我們當然也有。

這燃燒彈在入口處一燒……越鬼子這種火力試探的方法就玩不轉了,首先越鬼子兩人小組就暫時沒法往裡沖,就算往裡沖。其躲藏在暗處的觀察員也會因為路口的火焰和煙霧很難觀察到我軍火力點。

不過越軍特工也非易與之輩,幾個手榴彈甩到燃燒彈的火焰裡就將火焰給炸熄了……一般情況下這麼做是沒有作用的,因為燃燒彈的燃燒劑是炸不熄的,其就算是在水裡或是鋼鐵上都會直到燒完為止。如果用手榴彈炸的話,那只會讓燃燒劑四處亂飛造成更大的傷害。

但這時候卻不是一般情況,這山路口的地形就是一面是峭壁另一面是懸崖,越鬼子只需要躲在拐角處把手榴彈往火焰中一丟,燃燒劑很快就因為被手榴彈炸散而燃盡。

「手榴彈!」我又大喊了一聲。

對付手榴彈最好的辦法就是手榴彈……當然,這只是句玩笑話,手榴彈這種拋來拋去的東西。並不是能互相剋制的。

它的好處就是能夠不暴露自己而給敵人造成傷害,就像戰士們現在做的一樣,躲在掩體內往外拋手榴彈,一方面沒有暴露自己,甚至連越軍觀察員都看不到投彈手的位置……要是打槍的話,因為子彈是不會拐彎的,所以由光線是直線傳播的原理。我們能擊斃敵人也就意味著敵人也能看到我們。

但投擲手榴彈就不一樣了,戰士們躲在拐角的凹處,他們不需要看見敵人,也就是說敵人也看不見他們的位置,他們只需要把手榴彈投擲到山路的路面上,偶爾還玩幾個「空爆」……由於手榴彈炸開的殺傷範圍是呈一個球形的,再加上山路就那麼寬,於是衝進來的越鬼子無一例外的被炸倒在地。

甚至可以說這些被炸倒的越鬼子要比被槍打倒的越鬼子更慘……主要是因為特工連的戰士槍法准,被槍打倒的越鬼子多半活不久,而被手榴彈炸倒的卻沒有准不准之說了,運氣好的只是被震傷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確切的說這些該是運氣不好的,因為在這個位置沒有人趕衝上來救他們,於是他們只能躺在地上呻呤著,還有能動彈的就千方百計的想要爬回去,只可惜接著就又有另一組越軍衝上來自然又會有另一波手榴彈砸過來了。

「砰!」我一扣扳機打出了一發子彈。

這發子彈打的不是衝上來的敵人,而是躲在暗處觀察的越軍觀察員。

可以想像的是,越軍的這種攻勢其重點就在於觀察員。

衝上來的越鬼子是送死的,其後的火箭筒射手打我軍的火力點才是其目的,而觀察員……則是聯繫炮灰與火箭筒射手的紐帶,火箭筒射手從觀察員那得到更多的信息,這樣炮灰才有意義。

一旦這觀察員被我做掉了,那麼其整個攻勢就變得一文不值。

果然,接下來越鬼子並沒有發動火箭筒攻勢……沒有掌握足夠的信息嘛,其火箭筒想打也不知道往哪打。

「砰!」又是一發子彈從我的槍膛裡射出。

這個越軍觀察員學聰明了,他是乘著炮灰一邊往上衝一邊打槍的時候,藉著「炮灰」身形的掩護而探出腦袋。

原本我也發現不了他,只可惜「炮灰」奔跑的幅度過大,偶爾露出一點空白就讓我發現了其後的一點端倪,於是一發子彈就在這千鈞一髮時射出。

「砰!」這一次打倒的是一具「屍體」。

確切的說,那並不是一具「屍體」,而是一名偽裝成「屍體」的越軍觀察員……我不知道他是什麼躺在那做一具屍體的,我想他也許是做為一名炮灰假裝被我軍擊斃,然後倒在屍體堆裡一動不動。

這的確是個好辦法,只要給他配上一個微型步話機,普通的越軍當然沒有這玩意,但越軍特工卻並不缺,於是他就可以適時通過對話將我軍火力點的方位報告給越軍。

問題就是他倒下的姿勢角度十分有限,為了觀察到更大的範圍他不得稍稍轉了下脖子。

也正是這個動作使他成為一具真正的屍體……下一秒我的子彈就將他的腦袋像個西瓜似的打得爆了開來。

越軍很快就意識到他們的這種進攻在我軍手榴彈加狙擊槍的阻擊下起不到任何作用,於是不久後就停止了進攻。

前後才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山路就倒了一地的越軍屍體。當然,這其中還有些不是屍體,那些受傷而又無法動彈的越軍能做的只有在山路中發出一陣陣慘叫和哀嚎,但卻沒人去救他們,也沒人敢去救他們。

但這並不代表越鬼子會就此放棄,我相信隨著越軍援軍越來越多,他們的攻勢也會越來越猛烈。

果然,僅僅只是幾分鐘的時間,我們就聽到山路那頭傳來了沉悶的馬達聲。

「坦克!」我與粱連兵對望了一眼。

應該說坦克的確是進攻這種天險的利器,這並不是說坦克能順利的攻破「半壁崖」,越鬼子也知道我們手裡肯定會有些必要的反坦克武器比如說火箭筒和無後座力炮。

但就算坦克被我軍擊毀,那坦克的殘骸也會成為越鬼子橫在山路上的一道防線或是掩體,甚至其還可以成為一個現成的鋼鐵堡壘。

然而……山路上還在慘嚎的越軍傷員他們怎麼處理?!

在我和粱連兵疑惑著的時候,就見一根長長的炮管突然穿過了入口的塵土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再往後就是高大的坦克身,這是一輛足有三米多寬兩米多高的鋼鐵怪獸。它根本就不管倒在入口處的那些屍體,自顧自地往前開著,接著在戰士們驚恐的眼神中,那厚厚的履帶就壓上了那些屍體和傷員。

血肉橫飛,在坦克的重力下,那些屍體就像是一個個被被踩爛的西紅柿一樣爆出了一團團血水,履帶過處到處都是印著齒輪印的肉泥,這其間還不時地發出有如折斷的乾柴似的「噼噼啪啪」的骨頭碎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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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9 07:34:59

第九十一章 半壁崖(二)

隨著「轟轟」的一陣爆響,一枚枚手榴彈就在山路的煙霧中凌空爆開。

「空爆」的另一個好處……就是能夠在目標附近爆炸。就比如現在,由於山路較為狹窄而且越鬼子還是緊貼著懸崖壁前進,再加上峭壁還凹凸不平,這些都給投彈造成一定難度。

要是按普通的投彈方式投彈,那麼可以想像的是,肯定會有一部份手榴彈被突出的石塊擋著彈開,一部份手榴彈沿著峭壁滑落,還有一部份手榴彈會掉下懸崖,真正能在煙霧中投擲到目標山路段並順利炸開的手榴彈並不會太多。

但如果玩「空爆」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原因是這些手榴彈差不多就是到達目標附近時就爆炸的,於是還沒等手榴彈被彈開或是滑落,它們就「轟轟」的亂炸一氣,一時那彈片以及被手榴彈炸起的碎石在煙霧中亂飛,只打得越鬼子一片慘叫,接著越鬼子很快就把部隊給撤了回去。

應該說越鬼子這麼做是對的,首先是這批越鬼子是越軍特工,訓練有素的他們不值得這樣白白的犧牲。其次是這樣繼續打下去除了徒增傷亡外毫無意義,他們回去的目的就是尋找另一個可行的進攻方案。

從這一點來說,越軍特工的指揮官還是相當理智的,不會因為一口氣嚥不下去就讓手下的兵送上來讓我們宰。

「對面的中國兄弟們!」不多久就聽到山路另一端越鬼子用嫻熟的中文叫喚:「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投降吧!我特52200連的人說話算話,保證給你們一條活路!」

聞言我不由笑了笑,看來越鬼子是沒什麼好辦法了。

下一秒我就想到,這個特52200連不就是屢次偷襲我們炮瞄雷達的那個特工連嗎?這個特工連的連長也就是那個獨眼龍,果然碰到老對手了。

「對面的越南兄弟們!」我沒有多想。用越南語朝對面喊道:「你們已經追不上我們的主力部隊了,放棄吧!我合成營的人說話算話,保證不給你們一條活路!」

「哄!」的一聲,聽著這話戰士們全都笑了起來。

這場面的確有點可笑,越鬼子說的是中國話,而我們說的卻是越南話……甚至雙方還都聽得懂的互相較勁,可想而知另一頭的越鬼子聽到這麼一番話只怕要氣得直咬牙了。

不過越軍特工的氣量可沒有這麼小。如果他們就這麼小雞肚腸的話。那也不配做52200連的特工了。

沉默了一會兒後,就聽到對面一個雄厚略帶沙啞的聲音喊道:「是楊學鋒同志麼?」

聞言我不由愣了下,對方竟然能猜到我在這。

這時我不由猶豫了,是要回答是還是不是呢?

回答是吧,這很有可能是越軍特工的奸計,好確定我這個合成營營長在這。

回答不是吧,對方語氣裡分明有幾分確定。想否認也否認不掉了。

這時我不禁有些後悔剛才出聲說話了,越軍特工很有可能是根據我說話的聲音、習慣或是氣場判斷出我在這。

粱連兵反應比較快,馬上就高聲回答道:「想找我們營長喝茶嗎?他現在只怕已經在直升機上了,改日約個時間吧!」

戰士們又發出一片笑聲,但我卻笑不出來了。

因為這種掩飾過於明顯了,騙騙普通人還可以,騙越軍特工卻幾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果然,沒過一會兒就聽見另一頭的越軍用嫻熟的中國話回答道:「楊學鋒同志,久仰大名,今日一見三生有幸。我叫阮雄。是特52200連連長!」

聞言我不由暗罵了一聲,這個獨眼龍……不只說的一口流利的漢語,還會「今日一見三生有幸」呢!

「阮連長你好!」不得以我只好回答道:「這世界可真小啊,這麼大的戰場,咱們卻來來回回的對陣不下十次了吧!」

「楊營長好!」阮雄回答道:「確切的說,是十三次!」

「唔!」我有些尷尬的回答道:「我倒不知道有這麼多次!」

「楊營長不知道很正常!」阮雄回答:「因為有好多次是我們在暗中潛伏,卻怎麼也找不到機會下手!」

聞言我不由笑了起來。暗道這阮雄倒也是個直腸子,這話在兩軍對壘的時候也說,也不擔心會滅了自己的威風長敵人勢氣。

「楊營長!」接著阮雄就說道:「我阮某人平生沒有服過誰,但對楊營長你……我卻是心服口服。但現在,我不得不盡一切努力和你拚個你死我活,請見諒!」

「我明白!」我說:「我也不得不盡一切努力把你們擋在外面,生死由命!」

「生死由命!」

說到這裡時我不禁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這時的我竟然有種衝動,就是上前去跟那獨眼龍握個手好好聊聊彼此之間你來我往的爭鬥的過程。

但我卻知道這不可能,因為現在越軍特工趕時間……在一定時間內他們不攻下這個半壁崖追上我軍主力部隊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事實上,這時的越軍特工還會對我軍主力部隊構成威脅,原因是越軍特工手裡有射程五千米的薩姆18,很明顯的是這種導彈會對我軍直升機構成很大的威脅。

但是,如果他們並沒有攻過這個半壁崖,他們也就不知道我軍撤離點在哪個方向哪個位置,他們手裡就算有射程五千米的防空導彈也會因為被重山給擋著而無用武之地。

這也是我們必須守在這裡的原因。

所以,這一戰就是越軍必須得攻,我們必須得守。

越軍特工很快就發起了另一波的進攻,讓我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越軍還是以老方式也就是在煙霧彈的掩護下朝我軍發起進攻。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回越鬼子不再是像前一輪進攻時那樣被我軍幾個「空爆」手榴彈就打回去了,而是不顧生死的一波又一波的沿著山路發起衝鋒。

很快我就意識到……是越軍的援軍趕到了,現在發起這種自殺性進攻的不是越軍特工,而是越軍的普通部隊,用於做炮灰試探我軍火力佈置的部隊。

「打!」隨著我一聲令下,我率先扣動了扳機將跑在前頭的兩名敵軍打倒在地。幾乎與此同時戰士們也打響了手中的武器,一排排子彈從幾個方向朝入口射去,毫無例外的將衝進來的敵軍一個個打倒在地。

我們人數雖少,但卻是躲藏在暗處,而且佔據了居高臨下的優勢,再加上越鬼子自己投擲的煙霧彈使剛剛衝進來的敵軍就像是一個個瞎子一樣什麼也看不見,而在煙霧外的我軍卻可以依稀看見越軍的身影……所以說這煙霧彈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就是可以隱藏越鬼子做我們看不清目標,但同時越鬼子自己也看不清目標。

這樣一來戰鬥的結果是毫無疑問的,敵軍衝進來多少就死多少,不一會兒敵軍的屍體就一具具地疊在山路上越積越多,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屍山血海……

然而敵軍卻並不願意就這麼放棄,他們依舊憑籍著屍體的掩護與我們對射,其結果可想而知,戰士們只是遠遠的朝他們拋去幾枚手榴彈就解決問題了。

這時我才明白這「半壁崖」為什麼會被稱之為天險,在這裡面似乎駐守著幾十個人,只要還有子彈,那麼敵人來再多的人都沒用。就像現在這樣,我們可以輕鬆的把手榴彈投到谷口,而敵軍卻還沒發現我們的位置。

甚至還可以說,越軍的煙霧彈這時還在相當程度上對我們有利。

原因來自兩方面,一個是山路就那麼幾米寬,我們根本就不需要管那煙霧彈裡的越軍具體在哪個位置,只需要對著山路的煙霧開槍就八九不離十了。

另一個則是越軍這支部隊可是一支被當作炮灰的或者說用於觀察我軍火力點的部隊,而煙霧卻使他們根本就看不到我軍的火力點,於是這種犧牲就變成毫無意義。

或許越軍也意識到了自己犯下的這個錯誤,於是收回部隊暫緩進攻。

「節約彈藥!」乘著這個時候我就朝戰士們下令道。

在這樣的地形上防守,我認為最關鍵的還是彈藥問題……我相信越軍特工會派這些「炮灰」不顧生死的往裡頭沖,就有消耗我軍彈藥的意圖在裡頭。

雖然我們這次彈藥帶的還算充分,而且主力部隊撤走時還留下了一批彈藥,但受行軍及跳傘的限制以及這種高強度作戰驚人的彈藥消耗量,最終還是會出現彈藥不足的問題。

越鬼子似乎並不想讓我們休息,又或者是越軍急著追我們的主力部隊,於是在幾分鐘後就再一次發起了進攻。

果然像我想的那樣,這一回越鬼子已經改變了策略,不再像之前一樣用煙霧彈開路,而是兩人一組的往前衝……

這方法顯然比之前的煙霧彈要高明得多,因為每兩人一組的往前衝就可以避免出現集群進攻大量的倒在我軍彈雨之下的現像,同時還可以派人暗中觀察我軍火力點,並對我軍這些火力進行針對性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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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9 07:30:59

第九十章 半壁崖

王春祥帶著大隊人馬才剛剛撤走幾分鐘,我就知道越軍已經來了。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我分明沒有聽見更沒有看見越軍的任何身影,但卻能莫名其妙的感覺到一陣壓力甚至是毛骨悚然。

這也許就是人們常說的第六感,又或者是從越軍特工方向傳來的一陣殺氣。

不管這是什麼,我只知道必須要做好自己的事,所以趕忙揮了揮手讓粱連兵加緊構築防禦工事。

梁連兵很聰明,他並沒有將所有的兵力集中在山路上構築一道防線……這樣的防線雖然也能起到阻攔越鬼子的作用,但很明顯的卻是讓越鬼子找到了目標。

簡單的說,就是如果我們直接在山路上用沙袋壘起一道防線封死山路的話,那麼越軍很快就知道他們要進攻的重點在哪裡……除非我們能把衝上來的越軍一個不落的消滅在路上,否則,只要有一名越軍活著回去,就會告訴其它越軍我軍的防線是什麼樣的,在哪個位置,於是越軍下一批進攻就會有針對性了。

粱連兵沒有這麼做,畢竟他也是跟著我那麼多年的人,如果笨到這種程度的話也不配在我手下做一名排長了。

他是把兵力分散到山路一側的峭壁上進行築防。

這樣築防的好處是十分明顯的,最直接的就是居高臨下,這一點在戰術上會佔很大的便宜。就像之前說的,居高臨下不僅有一種心理上的優勢,實際意義就在於在高處能夠看到更多敵人身體的面積,也就是說靶子更明顯,反之自己身體暴露出來的面積卻很小。

另一個好處就是陣地可以隨時變換……峭壁的地形很複雜。有些地方是一塊巨石,有些地方是一段樹樁,還有些地方是個山洞。這些地方忽高忽低,忽遠忽近,而且戰士們還可以隨心所欲的變換陣地,使敵人很難掌握到我軍防禦的重點。掌握不了我軍防禦的重點位置,也就使越軍有力也無法使了。

這是當時我想到的兩點好處。後來才發現其實好處還遠遠不只這些。比如因為我軍在高處,使得我軍投擲手榴彈十分方便,而越軍手榴彈卻因為大多會往下滑幾乎對我軍構不成威脅。

越軍並沒有馬上發起進攻。

當然,這並不是越軍良心發現給我們準備的時間。

我相信,這時的越軍特工也已經發現我們守在這「半壁崖」上斷後了……越軍將這裡稱為「半壁崖」,這個名字倒是十分形像,一方面是因為這座高地的另一半整個就是懸崖。另一方面則是在這個懸崖的半腰橫生生的來了這樣的一條路。如果要說這條路是什麼路的話,我覺得「半壁路」會比較適合。

事實上,越鬼子早就知道我們前方會有這樣一個險地,而且還是沒有越軍防守的險地。

之所以這個險地會沒人防守,那是因為這裡是越軍的腹地,一般情況下除非是中國軍人再發起一次對越自衛反擊戰,否則這「半壁崖」不會有什麼戰事。甚至可以說就算我軍發起反擊戰也不會打這「半壁崖」,鄉下的一條供越軍補給的山路嘛,對我軍根本沒有多大的戰略意義,派兵駐守這裡簡直就是一種浪費。

但在這特殊的時刻。這「半壁崖」卻對我軍發揮了決定生死的作用……如果沒有它,我們整支部隊很有可能都要被拖住無法逃出生天了。

越軍也很清楚這一點,他們對這一帶的地形十分熟悉,他們在我們跳下汽車改步行的那一刻就發現重點就在「半壁崖」,於是他們一方面並不急著在後頭追我們,他們擔心追我們追得太急了反而會把我們更快的逼向「半壁崖」,另一方面就派出小分隊繞過我軍直插「半壁崖」。打算搶在我們前頭先佔了這個天險,這麼一來就把我們困在叢林中無法脫身了。

不過我們運氣不錯,雖然事先不知道有這個天險的存在,但還是搶先一步到達並佔領了這個「半壁崖」。

這一來越鬼子就為難了……是馬上發起進攻還是不進攻呢?

進攻吧,用他們這支精銳的特工進攻天險明顯是一種浪費。

特種部隊最忌諱的就是被當作普通部隊一樣打陣地戰,因為這體現不出特種部隊素質上的優勢,尤其是直接進攻天險。

也許,在打天險時特種部隊是能發揮作用的,但其發揮作用也是在普通部隊通過試探性進攻基本瞭解了敵人的佈署及大量的情報之後,再由特種部隊出手一戰而勝。

而現在,這種試探性進攻似乎都要由越軍特工來做,這顯然是很不划算的。

不進攻吧,這也就意味著給我們充分的時間逃走……畢竟越軍普通部隊沒有那麼快趕到,等他們趕到再發起進攻的話,就算拿下了只怕也沒有多大的意義,因為這時很有可能已經追不上我軍大部隊了。

但我相信最終越軍特工還是會選擇進攻。

這並不是說越軍特工就願意這麼幹,而是各方面的壓力使得他們不得不這麼幹。

一方面的壓力是來自我們的。

萬一要是我們在這「半壁崖」只是虛張聲勢呢?如果越軍特工不進攻,那不就是白白的浪費了這一次進攻並消滅中國特種部隊的大好時機了?!

另一方面的壓力就是來自越軍自身方面的。

正所謂「人的名樹的影」,越軍特工部隊在越軍中就像是我們合成營在中國軍隊中一樣有著超然的地位。

這在大多時候都有正面意義,比如尊嚴補給等,但有時也會因為這名聲所累,就像現在這樣,如果越軍特工一槍未發只等著普通部隊上來進攻,那很容易就會為人所垢病。

所以,越軍特工不僅要打,而且小打小鬧還不行……否則的話,普通部隊上來一看,鼎鼎大名的越軍特工也就打成這樣,那讓越軍特工還要不要混了!

事實正如我想想的那樣,沒過多久越軍特工就朝我軍駐守的「半壁崖」發起了進攻。

只不過越軍特工的進攻十分謹慎……越軍也應該謹慎,一方面是我軍佔據了天險,另一方面則是越軍特工也知道他們要面對的是老對手「合成營」。

首先是幾枚煙霧彈沿著山路投了進來,等到煙霧充斥著山路周圍的時候越鬼子才乘著煙霧緊貼著峭壁往我們方向摸了進來。

應該承認的是,越鬼子這種進攻方式很聰明,煙霧可以使我們看不清目標,緊貼著峭壁又可以儘量減少暴露的機會。

但所有的這些努力都是白費的,這條山路總共才只有幾米寬,就算我們看不清目標也只要隨便往煙霧裡打上一梭子彈也足以給越鬼子造成威脅了。

不過我們當然沒有這麼做,因為對我們來說還有更好的方法……

「手榴彈!」我大喊了一聲。

幾枚手榴彈很快就拋了過去……

由咱們特工連甩出去的手榴彈可不是一般的手榴彈,這並不是說手榴彈與別人的手榴彈不一樣,事實上手榴彈完全一樣。

真要說不一樣的話,那的確也有些不一樣,那就是咱們特工連所使用的手榴彈是經過嚴格檢驗每一枚都是有質量保證的。

這並不是搞「特殊化」,而是因為咱們特工連執行的任務常常是「快打快撤」,在這種「快打快撤」的任務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決定任務的成敗,於是對武器裝備的要求就很高……假如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有幾把槍或是幾枚手榴彈炸不響的話,那麼就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傷亡甚至影響到整個任務的成敗。

於是很自然的,咱們合成營的裝備都是精挑細選,並且經過幾道工序的檢驗最後才交到我們手上……普通部隊可沒有這樣的待遇。

但這些並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戰士們投擲手榴彈的手法……在長期的戰鬥中,他們早就估准了手榴彈延遲爆炸的時間而將手榴彈拉弦後在手裡停上幾秒再投。

應該說一般的老兵都能做到這一點,為的就是不讓手榴彈被敵人回投。但特工連卻將這一本領進一步強化……也就是在最後一秒才將手榴彈甩出去。

這說得容易做起來卻難,因為這時間估算得只要稍有差池,手榴彈就有可能在手裡爆炸。

但特工連還是做到了……他們的方法就是在訓練中一次又一次的掐著表練,練的次數一多,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一種條件反射似的,每一投都能掐準時間。

練就這種本領的好處就是:手榴彈會在目標的上空爆炸。

這被戰士們稱為「空爆」,也就是在空中爆炸的意思。

很明顯的一點是,手榴彈在空中爆炸的威力要比在地上爆炸的威力大得多……空中爆炸嘛,那彈片就像是天女散花般的從空中往下散,越鬼子就算是躲在戰壕或是彈坑裡都沒法躲。

戰士們才剛剛練會這一手沒多久,現在就正是用上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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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9 07:26:58

第八十九章 斷後

「竟然會想到坐著汽車明目張膽的走……」當我們有驚無險的經過了幾道關卡後,坐在我旁邊的陳依依就笑道:「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這麼多人這麼多車,而且還真做到了!」

我看了看表,有些擔憂的回答道:「等我們到了撤離點再說表揚的話吧!」

「你的意思是……」

「追蹤我們的很有可能有越軍特工。」我問道:「還記得之前幾次打我軍炮瞄雷達主意的越軍特工嗎?」

「嗯!」陳依依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那的確是個難纏的角色,如果有他們在追蹤就沒那麼容易甩掉了!」

「對!」我說:「他們直到這時候還沒追上來,我想一方面是因為越鬼子通訊設備過於弱後無法進行有效的信息共享。另一方面,他們不知道我們真正的目的地,想追也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追。」

我說的這兩點其實很容易理解,前者就不用說了,越鬼子個個都窮得叮噹響,手裡的武器裝備甚至是吃的食物都是蘇聯給的,當然,這些裝備和食物中還有相當一部份是以前中國援助的儲備。

蘇聯援助的通訊裝備並不是沒有,甚至還可以說數量很多,就連無線電干擾設備都有,但一個是蘇聯嚴寒氣候的通訊裝備到越南這種濕熱環境中故障率很高,另一個是越南軍隊十分龐大,這就使其通訊裝備嚴重不足。而且這些裝備還大多集中在一線。

這造成的問題就是……現在我們往越軍腹地走,缺乏信息共享機制而且又沒有間諜衛星的越軍就很難掌握我們的動向。

後者就是有直升機的好處:只要有一個適合直升機降落的地方就可以作為撤離點。

於是我們就定下了第一撤離點,第二撤離點等,一感覺第一撤離點不對就可以成上轉移方向,這也給越軍的追蹤帶來了很大的困難。

但我相信這些都只是暫時的。越軍特工很快就能找到應對的方法。

「還要多久才能趕到撤離點?」我問著前頭坐在駕駛室裡的粱連兵。

「大慨還要十幾分鐘!」粱連兵看了看地圖後回答。

這時的軍用汽車為了便於前後聯繫,所以在車頭與車廂之間開了個小窗……還別說,這小窗還真適用,至少在出現緊急情況時就不至於發生前後無法溝通的情況。

「營長!」這時通訊員朝我報告道:「三排長報告,說車隊後尾隨著幾輛邊三輪,不遠不近的跟著!」

「唔!」我不由皺了皺眉頭。

「被發現了!」陳依依說。

「嗯!」我點了點頭。

很明顯,這是越軍特工在追著刀疤一行人滿山跑的時候發現異樣。然後一路追著跟到了這裡。

真是好事多磨。如果再遲那麼十幾分鐘,我們也許就能順利的到達撤離點並在直升機的掩護下撤離了。

後來我才知道好在沒有這麼順利,原因是越軍特工已經猜到我們往腹地行軍的真實意圖,那就是利用直升機撤離。所以,他們開著邊三輪跟上來的時候還帶著十幾門薩姆防空導彈。

可以想像,如果讓這些帶有防空導彈的越鬼子偷偷跟上來,那我們的損失就不可以道里計了。

「全體都有!」我當即下令道:「停車改為步行!」

為什麼要這麼做就不用多說了。既然背後有越軍的邊三輪吊著,那麼越軍的打算應該就是兩面夾擊。也就是說,這時的越軍很有可能已經在前面公路上佈置好了陷阱,只等著我們掉進這陷阱時……跟在後頭的越軍特工再發起猛攻,那時咱們就是插翅也難飛了。

所以最明智的選擇就是,現在就放棄公路走進叢林。

車隊「吱」的一聲就停了下來,戰士們跳下車用最快的速度抬的抬搬的搬,將車上的傷員及補給抬下車,幾分鐘的時間就沒入了公路旁的草叢裡。

這也就是在越南行軍的好處,不是一人多高的草就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樹。往裡頭一扎就像是魚入大海一般。

不過我們卻沒有那麼輕鬆,主要是離開了公路之後我們就得再次面臨傷員過多的問題,其次就是對地形不熟悉,而越軍毫無疑問的卻是瞭如指掌。

「營長!」不一會兒在後頭擔任掩護任務的粱連兵就報告道:「越鬼子追上來了,全都開著連三輪,人數大慨有兩個排!」

「給他們留點東西。」我說。

「是!」粱連兵應了聲。

不過十幾分鐘,我們有就聽到後方傳來了幾聲地雷的爆炸聲……這當然是粱連兵等人的傑作。他們埋設地雷的手段甚至連越軍特工也防不勝防。

我一聽到這地雷爆炸傳來的聲音就不由皺了皺眉頭:這同時也在告訴我越軍特工的動作有多快,這樣下去可不行,追著我們的是越軍特工,而我們卻帶著一大堆的傷員和體力嚴重透支的偵察連,雖然他們在汽車上休息了一段時間,但速度還是無法與越軍相比,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他們給追上了。

當然,這時的我們無論是在兵力還是在火力上都比越軍的兩個排要多要強,但問題是越軍其它部隊也在趕來的路上,一旦被他們拖住……我們這些人就誰都走不了了。

身後沒有槍聲。

這才是最可怕的,如果像電視電影裡拍的那樣,在後頭追趕的人一邊跑一邊朝前面亂開槍……這雖然很有追趕的樣子,但實際上卻是在告訴目標你的距離和位置,目標只需要靠聽覺就能放心的朝相反方向跑。

但是如果不開槍,就像現在越軍特工做的一樣,我們甚至都不知道越軍距離我們有多遠,也許就在背後,又或者已經從兩翼悄悄的繞到我們前頭並布下陷阱……畢竟越軍特工速度比我們快,地形也比我們熟,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困難。

於是這就會使我們疑神疑鬼的,跑得快也不是跑得慢也不是,總覺得四周到處都是危機……這其實也是一種心理戰,這種心理戰尤其是「追逐獵物」時特別有效。

這種局面當然不能再繼續下去,當現在我們除了不斷的在身後佈置地雷外似乎並沒有更好的辦法。

十幾分鐘後我們就沿著山路跑到了一個無名高地……確切的說是一個懸崖,一條只容一輛汽車通過的山路從懸崖的半腰穿過,雖然這條穿過懸崖的山路不是很長,大慨只有兩百多米,但在中部卻拐了一個「S「形的彎,毫無疑問的是個易守難攻的險地。

看到這地形我就停了下來,想了想就對剛要經過我身邊的粱連兵下令道:「三排長,帶著你的兵原地駐防!」

「是!」粱連兵想也不想就應了聲。

「王副連長帶部隊繼續朝撤離點前進!」我繼續下令道:「二排負責掩護偵察連,一定要把偵察連安全送達撤離點!」

「是!」李佐龍應了聲。

「營長!」頓了下李佐龍就問道:「那你呢?」

「我留在這裡指揮戰鬥……」

「那怎麼行?」王春祥當即反對道:「留在這裡斷後的應該是我們偵察連!」

「營長!」粱連兵也反對道:「你跟大部隊一塊走,這裡就交給我吧!你放心,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讓越鬼子從這裡跨過去一步!」

陳依依和陳巧巧也愣愣的看著我,但卻什麼也沒說。

事實上我也不想留在這裡斷後,任誰都知道斷後的生還機率幾乎可以說是零。

但我卻又不得不這麼做……刀疤帶著一個排幾小時前就與我們分頭行動,李佐龍要負責掩護偵察連,能夠留在這裡阻截越軍的就只有粱連兵的一個排。

粱連兵雖說也能夠獨擋一面,但對手卻是越軍特工,不但有越軍特工其後還有源源不斷的其它越軍,我軍雖是佔據險地,但在實力如此懸殊的情況下想要擋住越軍卻並不容易。

而一旦粱連兵沒多久就讓越鬼子給拿下了,那我們平白損失一個排不說,所有人都會身陷越軍重圍難以脫身。

想到這裡我不由一咬牙,下令道:「哪來那麼多廢話,把彈藥留下一部份,抓緊時間撤!」

眾人一反常態的沒有應是,個個都面帶難色的看著我。

「還愣著幹什麼?」我罵道:「執行命令!」

「是!」

「是!」

……

戰士們七嘴八舌的應著。

畢竟他們也很清楚,這是戰場,在戰場上不管是任何情況都應該無條件的服從指揮官的命令,另一方面他們也知道,現在不是商量也不是遲疑的時候,否則造成的損失和傷亡可能要比想像中的要大得多。

在這種考量之下,戰士們就心不甘情不願的解下一部份彈藥,跟留守的戰士們互相致意互道保重。

「我們留下!」陳依依和陳巧巧一同走了上來。

這時我才知道她們剛才為什麼會什麼話也不說,原來還是做這個打算。

「不行!」我想也沒想就回答道:「你們是隊伍裡僅有的兩個熟悉地形的,你們留下誰來帶路?」

見她們還想爭辯,我一句話就頂了過去:「服從命令!」
引言 使用道具
蘇雪
Crawler | 2017-9-29 07:20:57

第八十八章 兵分兩路

「那個團長是額頭上這裡有道疤?」我說:「大慨四十幾歲的樣子!」

「對!」陳依依興奮地點了點頭:「你真的抓到他了?他在哪?」

「我們是在1828高地將他俘虜的!」我說:「那是在我們跳傘下來之前的事了,所以我就把他交給友軍押回去。」

聞言陳依依不由滿臉的失望。

開始我還以為陳依依這失望只是因為沒能當場看到仇人,後來才知道她考慮的其實是我軍一向善待俘虜,簡單的說就是從戰場上被押回去那再想報仇就幾乎不可能了,這難度不會比深入敵營取其首級要低多少。甚至還可以說,一旦走到了這一步……這越軍團長不僅能夠好吃好喝(咱們國家雖然不富裕,但比起越南朝不保夕的日子卻要好多了),甚至最終倖存下來的可能還會因此而大增,因為像他這樣一個高級軍官,那基本就是等戰爭結束後交換俘虜放回去了。

陳巧巧卻是不以為意,只給陳依依使了個眼色……她腦袋裡想的就是要去已方俘虜營裡殺一個人還不簡單?至於犯不犯錯誤要接受什麼樣的處分,她可管不了那麼多。

不過好在這兩種可能都沒有發生……

因為我俘虜的這個是團級軍官,所以一押回去我軍馬上就對其進行了幾天的審問。這個團長倒也配合,基本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使得我軍進一步瞭解了越軍的佈署以及蘇聯對越軍援助的裝備狀況。

幾天後這個團長才被秘密押往後方,但也活該他命短,路上他所乘坐的汽車竟然被兩名越軍特工給炸下了懸崖……我相信這兩名越軍特工並不是有針對性的進行「殺人滅口」,因為如果是「殺人滅口」的話也不至於只派了兩人,另一方面這兩人在被我軍抓住一番審問後。才知道他們誤以為那是我軍的運兵車,沒想到其上裝的是一車的俘虜。

這些都是後話了,眼前迫在眉睫的問題卻還是沒能解決。

想了想,我就叫來了刀疤:「這麼多的傷員完全在我們的意料之外,如果再這麼走下去,不出幾個小時就會被越鬼子趕上並再次陷入包圍圈了!」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刀疤點頭說道:「可是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咱們又沒直升機又沒汽車……」

「唔!」聞言我不由一愣。說道:「直升機是沒有。汽車倒不一定。」

「營長的意思是……」

「還記得越軍特工進入我軍境內搶汽車機動嗎?」我說:「他們可以,我們為什麼不行?而且咱們還都是實實在在的傷員,連偽裝都可以省了。」

「哦!」刀疤不由贊成道:「這越鬼子平時也要不時也要把傷員往後送,咱們走的方向恰好跟他們送傷員的一樣,也許還真能成。只不過……咱們這後頭有追兵,就怕我們還沒來得急劫到汽車,越鬼子追兵就已經趕到了!」

「也許……」我說:「我們還真要兵分兩路了!」

「兵分兩路?」

「是的!」我指著地面上攤開的地圖說道:「你帶上一個排的部隊。繼續從山路走,注意要多留下一些腳印以此來迷惑越軍追兵。其它人由我來帶領,穿插到公路上侍機搶幾輛汽車運送傷兵,最終按計畫在撤離點匯合。」

「是!」刀疤應了聲,再仔細看了看地圖,接著一招手就帶著一個排的戰士離開了隊伍。

這一舉動當然會引起王春祥等人的注意,但他們也沒有問什麼……畢竟這是在戰時,他們也很清楚必須無條件執行命令。

其實這次的「兵分兩路」與之前王春祥提出的「分頭行動」表面上來看似乎都是分成兩個部份,但其實卻有本質的區別。我之所以要讓刀疤去執行這個任務而不是讓偵察連來,是因為偵察連的戰士這時都還沒恢復體力。再讓他們去幹這種帶著越鬼子滿山跑的活顯然是不合適的。

接著我很快又叫來了陳依依和陳巧巧,大致跟她們說了下計畫,然後就讓他們負責掩蓋我們蹤跡的任務。

這些就是陳家姐妹所擅長的了,不過做起來卻並不太容易。這主要是因為這幾天下了些雨,路上很容易就會留下腳印,這使得陳家姐妹倆不得不精心設計了一條路線,先是跟著刀疤等人的腳步走了一段。然後再脫下鞋子翻過一座石山(石山不會留下腳印,脫鞋是為了不至於在石頭上留下於泥。陳家姐妹就在背後還原一些有可能會暴露行跡的東西,接著再在小溪裡走上半小時這才插往公路。

還別說,這一套還真管用,我們還真甩掉了追兵……這可以讓幾名偵察兵登上高處往遠處望得出結論。

當然,我相信這只是暫時的,因為在追我們的隊伍裡很有可能有同樣擅長追蹤的高手,所以就算是這樣我們也不敢怠慢,稍事休息後就馬不停蹄的插向公路。

越鬼子邊境一帶人煙稀少,這一方面是因為79年時我軍打進來過,而且撤出時還對殘破其基礎設施。另一方面則是在戰場上我軍炮火全面佔優,動不動就會有成片的炮彈飛過來。最重要的,我覺得還是越鬼子不管是政府還是百姓都擔心我們什麼時候還會像79年那樣再來一次……

所以,本來就窮得叮噹響的越南政府自然不願意再在邊境一帶投入大量的資金重建,百姓更是不用說了,哪個還會嫌自己命長呆在這裡不走。

這也就使我們少了很多麻煩,一路上除了碰到兩個種莊稼的老頭外沒有碰到一個越南人,甚至有時不得以經過一個小村莊時都是空無一人跟個鬼村似的。

對於路上碰到的那兩個老頭……不用說了,還是按以往的老方法,綁了再在嘴裡塞上佈,以越南弱後的通訊能力,等別人發現他們然後再去通風報信時,只怕我們都已經回到國內了。

中午時分我們就在公路旁潛伏了下來,乘著這時間我們順便吃了點幹糧並清點了下人數。

除去刀疤帶走了一個排三十幾人,再扣掉犧牲的二十人,我們這支隊伍還有兩百多人。隊伍是不小,但如果再扣掉沒有多少戰鬥力的傷員和還沒來得急恢復體力就一路行軍的偵察連的戰士,有戰鬥能力的也不過百餘人。

「來了!」就在我還在往嘴裡塞著壓縮餅乾的時候,趴在身旁的陳依依就小聲說道。

我和戰士們趕忙把我沒吃完的食物放回背包裡並拿起了武器,陳依依和陳巧巧則帶著幾個偵察連的戰士竄了出去走到公路中。

接著自然就是要演一戲……一名戰士假裝暈倒在路上,幾個人對其又是灌水又是喊叫的,演得跟真的一樣。

不過這也不奇怪,偵察兵嘛,這類事情只怕做得多了。

幾分鐘後,就見一列車隊從公路上開了過來,我粗略的一數正有十幾輛,因為是從前線下來的所以大多都是空車,只有其中一輛裝著屍體另一輛坐著幾個傷員。

後來我才知道這些屍體和傷員其實就是幾小時前我們在無名高地全殲的越鬼子,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我們又在這裡跟「他們」見面了,也算是造化弄人。那些傷員就只能自嘆倒霉了,在無名高地上好不容易從死人堆裡爬了出來,現在卻再一次撞到槍口上。

陳依依站在路中間直揮手,用嫻熟的越南語喊道:「同志,我們有個戰友暈倒了,搭個車回去!」

碰到這種情況那哪裡還會有不停車的道理,於是很快整個車隊就停了下來。

只是在他們沒有察覺的時候,每輛車就有幾名偽裝成越軍的戰士靠了上去,有些甚至還給司機遞煙交談……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困難,特工連和偵察連的都會越南語,戰鬥需要嘛。

那些司機對我們毫無戒心,畢竟我軍對越軍汽車尤其是什麼也沒裝的空車從來都沒有動過手,完全沒有動手的必要……咱們又不能把汽車搶了回去。

但這回卻不一樣了,隨著我一聲令下,戰士們就不約而同的拔出槍來對準了汽車司機的腦袋。

要說戰場上的越鬼子硬骨頭是多,但這汽車司機卻大多不是正規軍,再加上這會兒又是腦袋上被頂著一個黑洞洞的槍口,那哪裡還敢動彈,個個都十分聽話的走下了汽車。

潛伏在公路旁的我們一擁而上,很快就控制住了整個車隊,包括汽車上載著的越軍傷員。

這時越軍傷員說的一句話使我們怔住了……

「又是你們?」一名腦袋上纏著繃帶手臂還掛在脖子上的越軍在下車後就驚恐的看著 我們:「你們……你們怎麼在這裡?」

「你認識我們?」我不由有些奇怪。

「當然!」越軍傷員因為害怕聲音有些發抖:「早上就是你們佔領了我們的陣地,我們一個連就只剩下我們這幾個傷員了!」

竟然還有這麼巧的事……我和戰士們不由呆愣當場,接著「哄」的一下就爆發出一片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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