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搜尋
GN00559922A
王室 | 2018-12-22 08:53:18

《翻紅閨女終卷:高嫁皇家夫》作者:八重櫻 

「你如今不怕我了?」
「不怕了,初識時覺得你聰明得可怕,可如今我只覺你聰明得讓我好生歡喜。」

她承認自己喜歡和閑王見面聊天,不時為她解惑,可他最近怪怪的,
竟問她是否在意比自己大許多歲的夫君,又問有關女子的好惡,
之後天天寫信給她,突然某天沒有他的信,她反而憂心他怎麼了,
沒想到他居然將她的生母接回京城,只為解她的思母之情,
他為她所做的點點滴滴,她感動於心,所以當他紅著臉向她告白,
她欣然接受,不過他得先克服恐女症,兩人才有未來,
她的感情路順遂,沈府卻接二連三傳出惡耗──
二妹妹意外墜崖身亡,主母夏氏傷心放火自焚,沈父遭火紋身變殘廢,
沈府一下子沒了可做主的頭兒,便由她接下掌家大權,
她還因禍得福,不但成為長公主的義妹,還被皇上封為初雲郡主,
如今的她應當配得上高高在上的閑王,
可不知是不是習慣生活處處有危機,她總覺得即使太后下了懿旨賜婚,
她要想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嫁人當王妃,應該是不可能的事吧……
分享分享 收藏收藏
FB分享
小弟正在參加「好市民勳章」,請點一下網址給我愛心,感謝您的資持!
https://www.jkforum.net/thread-9144388-1-1.html
回覆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8-12-22 09:08:56

番外篇七

這幾個月來,他被裴明澤折騰得也瘦了不少。明明不是他生娃,偏偏他比生娃的還要緊張,他看婠婠也沒有這般緊張兮兮的。幸好孩子平安生下來了,要不然……裴明澤定要跟他拼命了。

不過想到能一睹裴明澤這幾個月來的各種前所未有的神色,容銘倒也覺得值了。

誰能想到以前總是一副溫文儒雅滿腹心思的王爺能有這樣的神情?

容銘問:「想好取什麼名字了麼?」

沈婠笑著說道:「我們之前便說好了,若是男娃便由恆之來取,若是女娃的話便有我來取。」容銘聽罷,看向裴明澤。

裴明澤抱著孩子,一臉沈溺的模樣。

直到沈婠喚了他幾聲,他方回過神來。

「……名字呀,不急,先取個小名,大的要慢慢想。」他也不避諱容銘,重重地親了沈婠的額頭一口,「辛苦你了。」

容銘見狀,也知自己不便多留。

他笑了笑,便悄悄離去。

裴明澤原本是十分疼愛這個孩子的,可漸漸的,裴明澤就覺得不對勁了。這男娃整日愛黏著沈婠,時時刻刻都要黏著沈婠。

他本來在沈婠懷孕十個月時就忍得相當辛苦。

難得孩子生下來了,他摩拳擦掌地準備要好好地來一回汗水淋漓的魚水之歡!不料兒子日日夜夜隔在兩人中間,一離開沈婠便哭得不行。而婠婠也心軟,聽見兒子哭了,也顧不上他了。

連著幾日下來,裴明澤不禁有種受了冷落的感覺。

裴明澤瞅著尚在襁褓中的兒子,眼睛眯起,他道:「給你起個小名叫纏纏如何?男子漢大丈夫不能成親纏著你娘親,知道否?今夜再纏著你娘親,爹以後就叫你纏纏。」

剛好走進來的沈婠聽到這句話,頓時笑出聲來。

「恆之呀,哪有人對兒子說這樣的話。」

裴明澤道:「左右也只是小名,不礙事。纏纏聽著也朗朗上口的。」

沈婠失笑道:「兒子,別聽你爹的,娘親絕對不會讓你爹給你取個這樣的小名,以後讓你娘子聽著了,省不得要笑話你一番。」

男娃眨巴著眼睛,嘴裡吐著泡泡。

忽然裴明澤道:「他似乎要睡著了。」

沈婠一瞧,連忙壓低聲音,「噓,小聲些。」她湊到裴明澤耳邊,「雖說白日宣淫不對,但是……我們這種情況也是可以原諒的,對麼?」

裴明澤眼神一深。

他摸上沈婠的腰肢,輕輕地捏了一把。

「現在?」

沈婠眨眨眼,「不好?」

裴明澤道:「自然是大好。」

沈婠含笑道:「那我出去吩咐下奶娘和玉禾,你先在房裡等我。」裴明澤自是沒有異議。待沈婠吩咐完後,回到房裡時,見到裴明澤手裡多了本書冊。

沈婠笑道:「不會又是什麼二十四春、宮花圖吧?」

裴明澤的面色有些古怪。

沈婠走了過去,她定睛一看,道:「咦?這是什麼書?」上面寫著兩個她看不懂的文字,一個像是扭曲的小蛇,另外一個像是兩扇小門。

裴明澤道:「前幾天不是在收拾東西麼?我剛好在你的一個箱籠裡發現這本書。」

「什麼箱籠?」

裴明澤道:「應該是之前長公主賞賜你的箱籠。估摸這本書是不小心夾帶一起過來的。且上邊的字跡也像是長公主的。」

「什麼書?」

沈婠好奇地探頭一看。

這一看,沈婠的臉就紅了個透!她道:「長公主竟然還畫這樣的東西!」

裴明澤說:「長公主有好幾個西洋先生,西洋人總有許多奇奇怪怪不可思議的東西,長公主會這樣的也不奇怪。且……看著似乎也挺不錯。」

沈婠多瞅了幾眼。

她連忙搖頭,「你可別想把我捆綁起來。」沈婠又再次看了看,驀地,她的腦子裡有了一幅畫面,若是畫裡被捆綁的人變成了恆之……

她咽了咽唾沫,看向裴明澤的眼神多了幾分異樣。

兩人夫妻多年,裴明澤哪裡能不知沈婠眼神裡的含義,他親了親沈婠發燙的臉頰,「我們輪著來如何?這一次先由你綁我?下回便換成我綁你。」

說著,他的手也不安分地捏上沈婠胸前的柔軟之處。

沈婠猶豫了下,還是點了點頭。

沈婠找來麻繩,她依然有些遲疑,「……真的要將你綁起來?」

裴明澤低笑一聲,「我綁你也成。」

沈婠一聽,也不遲疑了,她先用麻繩捆了裴明澤的手腳,她使勁地打了個結,然後她尋來一塊帕子,彎腰湊在裴明澤的眼前,她盯著他,說道:「恆之,我要矇住你的雙眼了。」

裴明澤溫和一笑。

「來吧。」

眼前頓時一黑,裴明澤也不慌,嘴角噙著抹笑容,「婠婠,接下來你要怎麼做?」

沈婠看著一動也不動的裴明澤,不禁有些懊惱。她捏了裴明澤一把,「恆之!原來你在打這個主意!」被捆綁住了,壓根就不需要動了!

兩人成親這麼久,房事上主動的人一直都是裴明澤。

可如今恆之被捆綁住了,能動的人只剩下她自己了。

見他面上有得逞之色,沈婠驀然有了一計。

她捂嘴偷偷地笑了下。

讓恆之現在得逞,等會他就要向自己求饒了!

沈婠開口道:「恆之,我開始了。」

裴明澤正要說一聲「好」,脣就被沈婠堵住了。溫香軟玉一貼上來,無需片刻,他渾身就熱得發燙,尤其是懷裡的人還是自己想了朝朝暮暮的妻子。

在裴明澤意猶未盡時,沈婠的脣倏然離開了。

裴明澤只覺心裡好一陣失落。

「婠婠,再來一回。」

沈婠瞅了眼恆之兩腿間的昂揚與興奮,她說:「現在你不能動,你得聽我的。」話音未落,裴明澤就倒吸一口冷氣。

婠婠的手竟是握在了自己的那一處。

「你……」

沈婠解開了裴明澤的褻褲。

她又湊前去親了裴明澤的脣一口,之後又迅速鬆開。之後她埋頭含住了恆之的灼熱。

裴明澤眼前一片黑暗,身子的感覺更為敏感。

沈婠的嘴一碰上,裴明澤渾身就是一抖,抖得十分厲害,嘴裡溢出了一道重重的喘息。沈婠從未見過恆之有這樣的表情。

她伸出舌頭輕輕一舔。

裴明澤又是重重一喘。

沈婠加大了力度,裴明澤的聲音也變了,「婠婠,你……」沈婠張大嘴吞入他的亢奮之處,吞吞吐吐的,讓裴明澤欲罷不能。

倏地,沈婠急速離開。

裴明澤頓時像是從雲端之處掉了下來一樣,沈婠笑吟吟地道:「舒服麼?」

裴明澤點頭。

沈婠說道:「我累了,不來了。你自己解決吧。」

裴明澤面色一變。

沈婠笑嘻嘻地道:「……恆之,現在是不是自食苦果了?讓你……」沈婠面色也跟著一變,放才還是綁得穩穩的麻繩竟是被裴明澤掙脫了開來!

沈婠驚呼出聲。

裴明澤已是揭開眼睛上的帕子。

「嗯?現在是誰自食苦果了?」他勾脣一笑。

沈婠嚇得連忙跳下床榻,未料還沒有走幾步,裴明澤就是一把撈住她的腰肢,將她扔在厚厚的被褥之上,緊接著整個人覆上,又啃又咬的,不過瞬間就已是將沈婠身上所有的衣裳甩到了地上。

他伸手探進她的幽谷中,濕潤潤的一片。

他吻住她的脣,毫不猶豫地索取她嘴裡的每一處,身下也是猛然一挺,進入了他渴望已久的緊致。

「下回還敢不敢如此?」

沈婠嚶嚀一聲,使勁地搖頭。

裴明澤笑道:「那下會輪到我綁你,婠婠不必擔心,我絕對會讓你欲、生、欲、死……」

【全書完】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8-12-22 09:08:38

番外篇六

裴明澤喚了小二過來,讓小二迅速收拾了方桌上兩碗綠豆糖水。

瞅著沈婠微微發白的臉色,裴明澤不禁有幾分緊張,他說:「已經讓人拿走了。」沈婠這才放下手來,裴明澤擔心地問道:「可是綠豆糖水有什麼問題?還是身子哪裡不舒服?是不是中暑了?」

沈婠搖搖頭。

她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明明之前還十分喜歡這兒的綠豆糖水的,一天不喝渾身都覺得不對勁。現在一聞到這個味道就想作嘔。

不過沈婠也沒有往深一步想,她對裴明澤道:「恆之,我們回府吧。」

裴明澤說:「還是別走回去了。」

裴明澤吩咐道:「玉禾,去叫輛馬車來。」

玉禾應了聲。

沈婠揉揉太陽穴,輕聲嘆道:「興許是有那麼一點中暑了。不過是出來了一會就成這樣,看來過陣子得讓先生開些方子調理下身體。」

裴明澤道:「嗯,過幾日我便讓覽古去尋容銘。容銘前幾日還在信中說他去了林城,想來現在也不會離得太遠。若是他還在的話便讓他過來。」

沈婠的眼裡有了絲笑意,道:「先生都三十了,還四處行醫,也不知先生打算何時定下來。」

裴明澤說:「容銘是不打算成家了,他年少時便與我說過,此生只願與醫為伍,娶醫為妻。本來因為我之前的怪癖,我也不曾想過要娶妻的,當時是打算待容銘老後,一起為伴。」

沈婠笑道:「現在也無妨,若是先生一生未娶,待先生老後也能與我們兩夫妻結伴。」

說話間,玉禾已是叫了馬車過來。

裴明澤扶了沈婠上馬車,沈婠在馬車裡又繼續說道:「先生待我們都有大恩。」沈婠彎眉一笑,「若無先生,怕是我也認識不了恆之。」

裴明澤道:「的確是。」

沈婠又道:「只不過容先生也未必會一生不娶,興許現在只是緣分未到吧。又或許是……」話音猛地一頓,沈婠透過半開的車窗看到外麵攤檔裡擺了好幾碗的酸梅湯。

她重重地咽了口唾沫,眼睛發亮。

「停車!」

裴明澤順著沈婠的視線一望,含笑道:「想喝酸梅湯了?」

沈婠點頭。

玉禾很快便買了碗過來。

不過須臾,一碗酸梅湯就全部入了沈婠的肚裡。沈婠感慨地道:「以前也不覺得酸梅湯有這麼好喝……」裴明澤笑道:「不許多喝,喝多了你又鬧肚子疼。」

沈婠心癢癢的,「回去讓廚娘煮一鍋酸梅湯,我再喝多半碗便好。」

裴明澤說:「你今日倒是有些奇怪,平日裡都不見你喝酸梅湯,且今日一喝綠豆糖水便想吐。」說著,裴明澤又擔心地嘆道:「回去後還是先找個大夫來看看為妙。」

沈婠聽了裴明澤的話,怔楞了好久。

倏然,她似是想到了什麼,她又忐忑又緊張地說道:「恆……恆之,我這月的葵水是不是還沒有來?」

「的確還沒有來。」裴明澤想了想。

沈婠捏緊裴明澤的手腕,「恆之,我好……好像有了。」

裴明澤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有什麼?」

話音未落,裴明澤又明白過來,他驚喜地道:「懷上了?」他猛地站起,冷不丁地撞上車頂,只是他也顧不上疼了,連忙吩咐道:「車夫,走慢點。」

說罷,他又吩咐玉禾。

「馬上去找容銘過來。」

他又對覽古道:「覽古,你去把江北最好的大夫叫來。」

沈婠哭笑不得地道:「還沒有確定呢,要是不是的話,可丟大發了。」

裴明澤傻兮兮地笑道:「沒事,丟大發也沒人敢笑你。」

回了王府後,唐氏就急急地迎上來。

「真有了?」

沈婠笑道:「還不確定,不過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沈婠與唐氏說了這幾日來的反常,唐氏一聽葵水久久沒來,也喜上眉梢。

哎呀,那送子神水真有效!

等懷了這一胎,下一胎繼續求去。

大夫來後,剛搭上沈婠的脈搏,裴明澤便緊張得渾身都繃緊起來。大夫一鬆開手,素來從容淡定的裴明澤也忍不住問道:「大夫,如何了?」

大夫笑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王妃已有兩個月身孕了。」

唐氏一聽,笑不攏嘴的。

沈婠也是笑意連連,滿臉的喜色擋也擋不住。

裴明澤亦是如此。

不過一想到這大半月以來婠婠天天陪著魏子騫和沈菱在江北東走走西走走的,裴明澤就不禁皺了皺眉頭。

也不知前陣子忙成這樣,有沒有傷到了肚裡的胎兒。

沈婠想到的卻是與裴明澤完全不一樣,她高興地道:「四妹妹與義兄來得真巧,就像是專門來送子一樣。他們一走,我立馬就懷上了。」

裴明澤連忙問大夫相關事宜。

大夫也一一解答,裴明澤聽得格外認真。

因為是第一胎的關係,打從沈婠懷上後,裴明澤便開始緊張得不得了,生怕沈婠會摔著了或是碰著了,見到沈婠拿起象牙梳,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所幸沈婠肚裡的娃娃也沒有怎麼折騰沈婠,沈婠也不像尋常婦人那般吃不下睡不著的,反而是吃得十分香。懷孕前沈婠食量很小,懷孕後沈婠每日都要吃上以前幾日的份量。

裴明澤晚上也不敢與沈婠同房了,雖然大夫說前三個月一過只要小心一些,房事還是可以有的,但是面對如此可口的婠婠,裴明澤不覺得自己能有那份耐力。

遂裴明澤只好在床邊搭了張小塌,也以防沈婠萬一夜裡有什麼狀況。

到了八個月的時候,沈婠的行動愈發不方便。

半夜時分腳總愛抽筋。

沈婠只要輕喚一聲,裴明澤便立馬醒來,他頭一句就問:「腳抽筋了?」

沈婠點頭。

裴明澤熟練地揉著沈婠的腳板。

沈婠瞅著裴明澤日益消瘦的模樣,也知這八個月來恆之忍得十分辛苦,讓她看得十分心疼。沈婠忽然說道:「恆之,先生都說了,八個月的時候只要沒有意外行房是不成問題的……」

裴明澤一怔,挑眉道:「你……想要?」

沈婠輕咳了一聲,剛想說什麼,裴明澤的手倏然探入她的褻褲裡,他揉捏了一會,沈婠便覺得兩腿間的濕潤愈發厲害。

她的兩頰微微有些紅。

「恆之!」

裴明澤輕笑道:「婠婠無需害羞,容銘也與我說了,你懷孕七八個月時難免會有些興奮。容銘還與我說要好好地照顧你的‘興奮’。婠婠可想要?若是……」頓了下,裴明澤又改口道:「想來答案呼之欲出了。」

她兩腿間濕得一塌糊塗便是最好的證明。

裴明澤的手輕輕地插了進去,他挑逗沈婠的動作是愈發嫻熟,也能準確無比地尋找出她最為敏感的地方。

裴明澤仔細地觀察沈婠的表情,生怕她會有一丁點的不適。不過片刻,沈婠就已是嬌喘不停,他的掌心裡盛滿了晶瑩的液體。

裴明澤收回手,看著沈婠眼神迷離的模樣,心裡很是滿足。

忽然,沈婠拉住他的手。

「恆之,我……」

裴明澤笑道:「不急,還有兩個月,等孩子出生後,我會讓你幾天幾夜下不了床。現在你安心養胎,我們的日子還長著。」

他俯身親了沈婠的額頭一口。

「睡吧,我出去一會。」

沈婠曉得裴明澤定是出去灌冷水了,只不過恆之如此堅持,她也只好順著他的意思。她點點頭,心想待孩子生下來後定要好好地補償恆之。

兩個月後,孩子平安誕生。

是一個男娃,長得皺巴巴的,不過裴明澤越看心裡越是歡喜,疼惜的不得了。沈婠見到孩子平安出生,心裡也高興。

裴明澤抱著孩子,愛不釋手的,瞧著他柔軟的身子,他的心裡都快要化開來了。

容銘也松了口氣。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8-12-22 09:08:22

番外篇五

這事,沈菱沒有告訴方氏,只是悄悄地埋在心底,然後靜靜地觀察著他們兩個人。她心裡雖然有一點點黯然,但是也不會太過失落。

她就覺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自己搶來也沒有用。

若是屬於自己的,即便自己不去爭取,上天也會將它送到自己的面前。

不過想歸想,當老天爺當真將魏子騫送到自己的面前時,沈菱還是十分出乎意料的。她也注意到了沈婠的表情。

沈菱頭一回感到慌張,覺得自己像是搶奪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似的。

她的心情很矛盾。

一方面她希望大姐姐會想出辦法來讓皇上收回聖旨,可另一方面她卻又有些不捨。魏家是個好去處,魏夫人李氏十分和藹可親,且魏子騫又是自己有好感的,能嫁這樣的夫家,可以說是她之幸。

方氏與她說:「只能聽天由命。」

沈菱也只好點點頭。

老天爺仿佛是想要成全自己的心願,此事最後竟是不了了之。大姐姐沒有再提起這樁婚事。沈菱一直覺得愧對於沈婠,因此也少了與沈婠的來往。

直到後來沈婠與裴明澤定親後,沈菱才漸漸安心。

尤其是看到大姐姐面上遮掩不住的喜色時,她心底的愧疚感才完全消散。

她成親的前一日,母親與自己說:「夫君待你好才是真的好,不管他心裡有沒有人,你嫁過去就是正妻,只要生了兒子,誰也撼動不了你的地位。情愛之事,有固然好,沒有也無妨,再深再厚的情意,夫妻幾十年後也只會所剩無幾,把握好自己的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沈菱明白方氏的意思。

她哪來會不知道自己即將要嫁的夫婿有道影子,且那道影子還是自己的大姐姐。

沈菱已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可沒想到洞房花燭夜,魏子騫待自己十分溫柔,他說:「你是我的娘子,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待你好的。」

魏子騫不提沈婠,沈菱也不提。

偶爾半夜時分,沈菱醒來,看著魏子騫的睡顏,她忽然有些心酸。母親說情愛之事,有固然好,沒有也無妨。可是子騫這麼好,她怎麼可能會不去喜歡他,不去愛他?

一旦真正愛上一個人,沈菱發現自己有些無法忍受子騫心裡的那道揮之不去的人影。

母親勸過自己幾回,可是沈菱還是一意孤行。

她決定要問清楚魏子騫。

於是有了這一趟江北之行。

寫信前,沈菱還試探地與魏子騫說:「子騫,我很久沒有見過大姐姐了,你能陪我去一趟江北麼?」她盯著魏子騫的眼睛,眨也不敢眨的,生怕會錯過什麼神色。

魏子騫愣了下,然後說道:「好呀。」

一路上,魏子騫表現得與平常沒有差別。可沈菱看在眼底,卻總覺得有一絲絲的不一樣。

沈菱滿懷心事,魏子騫也看在眼底。

他問:「菱兒,你這幾日是怎麼了?」

沈菱勉強地笑了笑,「沒什麼。」

次日,沈菱與魏子騫去拜訪了沈婠與裴明澤。

時隔兩年,沈菱再見到沈婠,心中的高興還是占了大多數的。一聲「大姐姐」喊出口,沈菱便覺得格外親切。

沈婠親親熱熱地拉了沈菱到一邊說話。

裴明澤瞅了眼魏子騫。

魏子騫只覺背脊骨寒意森森,他咧開脣角,笑道:「王爺,很久不見了。」

裴明澤道:「是呀,聽說你現在已是升到兵部侍郎一職了?」

「多得皇上賞識。」魏子騫說著話時,也不忘往沈菱那邊看幾眼。裴明澤見狀,忽然覺得之前婠婠說的話對極了。都是陳年往事了,年少時的事情至今哪裡能記得這麼多。

裴明澤的眼裡多了幾分真誠的笑意。

他道:「算起來,你成親也有兩年了,怎麼四妹妹的肚子還沒有消息?」

魏子騫笑道:「菱兒年紀還小,我打算再等一兩年。且現在兵部事忙。」裴明澤也是這麼認為,他多看魏子騫幾眼,頓時也覺得魏子騫變得順眼起來。

「我有幾幅字畫,且來與一同觀賞?」

「好。」

裴明澤與魏子騫離去後,廳堂裡便只剩下沈菱與沈婠兩人。

沈婠輕咳一聲,說道:「四妹妹,你可是有心事?」

沈菱一怔。

沈婠笑道:「我看人可是很準的,你若真有心事,不妨與我一說。你這回來江北,定是有其他事情吧?」

沈菱聽罷,見到沈婠溫婉的神色,一咬牙,與沈婠說了。

沈婠沒想到四妹妹的心結竟會與自己有關。

半晌,沈婠忽然笑出聲來。

沈菱問:「姐姐因何而笑?」

沈婠拍拍沈菱的手背,「傻妹妹呀,我與義兄的事都不知是多少年以前的呀。你不提起我也都快記不得了,想來義兄也是如此。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的,再說你莫非沒有發現義兄心底也是有你的麼?打從你進屋以來,他的目光隔一會便要注意一下你,仿佛我會吃你了你似的。」

沈菱遲疑地問:「真的麼?」

沈婠說:「夫妻間坦誠一些沒有什麼不好的。你若不信,今晚你可以試一試他。」

是夜。

魏子騫寬衣躺下,剛打了個哈欠時,手臂上忽然傳來一道柔軟。

沈菱輕輕地握住了魏子騫的手臂。

「菱兒?」

沈菱說:「子騫,你還喜歡大姐姐麼?」

魏子騫愣了下,他說道:「菱兒,你在想什麼?」沈菱神色黯然地道:「若不是聖旨來得太過突然,現在子騫娶的人是大姐姐吧。」

魏子騫失笑道:「菱兒,這幾日你總是心不在焉的,便是在想這事?」

他坐起來了,一臉認真地道:「我與你成親時便對你說過,你是我的娘子,我會待你好的。我之前是喜歡過義妹,但現在在我心裡的人是你。陪伴我下輩子的人也只有是你。」

有他這一句話,沈菱覺得現在讓自己去死也甘願了。

她紅了眼眶。

魏子騫揉揉她的腦袋,「以後有事要和我說,不許藏在心裡頭,知道麼?」

沈菱點點頭。

沈菱與魏子騫在江北住了半月便回京城了。

裴明澤與沈婠送了他們兩人出城後,沈婠瞧著日頭正好,又不會太曬便笑著與裴明澤道:「恆之,我們走回去吧。」

裴明澤自是沒有異議。

江北有一家糖水鋪子,他們煮的綠豆糖水格外好喝,沈婠愛吃甜的東西,第一回在江北喝到這一家的綠豆糖水時,只覺驚為天人,之後便念念不忘,連著幾個月幾乎天天都讓人買糖水回去。

裴明澤見狀,親自過來糖水鋪子這裡,開出極好的條件想把廚娘挖到王府裡。不料廚娘死活都不願只給沈婠一人煮糖水,裴明澤也只好作罷。

正好今日經過糖水鋪子,裴明澤便問:「婠婠,想喝綠豆糖水麼?」

本來裴明澤不提,沈婠也沒有多大感覺。自從去年連續幾個月都在喝之後,她似乎好久沒有想過要喝綠豆糖水了。

沈婠想了想,說:「也好。」

兩人進了糖水鋪子裡。

小二很快就端來兩碗綠豆糖水。

裴明澤喝了一口,便放了大碗。他實在不愛喝甜的,平日裡看著婠婠吃得津津有味的,他才會偶爾也吃上點甜的吃食。

裴明澤含笑望向沈婠,問:「一碗夠麼?不夠的話再叫多一碗來。」

話音未落,裴明澤就見到沈婠的臉色一變。

喝進嘴裡的綠豆糖水也吐了出來。

沈婠連著咳了好幾聲,把裴明澤嚇得面色也有些發白。他連忙拍著沈婠的背部,另一隻手遞上帕子,「婠婠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沈婠接過帕子,擦了擦嘴。

她深吸一口氣,手按了按胸口,才緩緩地道:「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吐。」目光不經意瞥向身前的一大碗綠豆糖水,沈婠又乾嘔了一聲,連忙捂住眼睛。

「快點拿開。」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8-12-22 09:08:05

番外篇四

裴明澤笑道:「對呀,小人在等郡主挑。」說罷,又重重地捏了小珍珠一下。

沈婠咬住下脣,迎上裴明澤笑意深深的雙眸,她瞪了他一眼,再次用書本隔住兩人相觸的眼神。她又翻了一頁,此時裴明澤倏然快速地抽、動起手指來,並且再添了兩根。

另外一隻手也在凸起之處揉捏起來。

沈婠投降了,不再咬住下脣,呻、吟出聲。

她放下書本,與裴明澤的眼睛對視。

裴明澤的手指仍然沒有停止動作,頂在沈婠腿側的昂揚與亢奮也越來越硬了。他問:「郡主可選好了?」

有了他這麼一出,沈婠還哪裡看得下春、宮圖,方才她滿腦子都是恆之的手指!她隨意地指了一張,看也不沒看,直接道:「這個!」

裴明澤一看,意味深長地道:「原來郡主好這口。你早些與小人說,小人定天天將郡主侍候得下不了床。」

沈婠怔了下,剛想拿回書本看看自己挑的是什麼,未料裴明澤卻猛然奪過書本,扔到了一邊。

沈婠輕呼出聲。

裴明澤已是大大地分開沈婠的雙腿,整個幽谷毫無保留地出現在裴明澤的眼前。

裴明澤吞了口唾沫,說:「郡主的這兒是小人見過的最美好之處。」

這樣的話,沈婠聽進耳裡,也覺得兩頰在火辣辣地燒起來。她下意識地想要合攏雙腿,可裴明澤卻不許,微微用力地穩住她兩條大腿,眼睛定定地打量著眼前的幽谷。

說起來,這算是裴明澤第一回這麼仔細這麼認真地看清楚這裡。

沈婠說:「別看啦。」

裴明澤抬眼,「好,現在開始。」

「開始什麼?」話音未落,裴明澤已是埋頭在沈婠的兩腿間,溫熱的舌尖纏了進去,沈婠倒吸了一口冷氣!「恆……恆之……」

裴明澤口齒不清地問:「舒服麼?」

沈婠久久沒有出聲。

裴明澤又加大了力度,靈活的脣舌在甬道間橫衝直撞,異樣的觸感讓沈婠嬌喘連連,她喘息不止,腦袋只覺一片空盪蕩的。

倏然,裴明澤縮回舌頭,輕輕地由下而上一舔而過,停留在凸起之處時,他減緩了速度,舌尖慢慢地,在沈婠猝不及防時,張嘴含住,用力地吸吮著!

沈婠的身子抖了起來,雙腿情不自禁地夾緊了恆之的頭。

被褥早已是濕了一大片。

沈婠的雙眼迷離,兩頰嫣紅。

裴明澤看著沈婠這般模樣,心裡很是滿足,他重新抬起頭來,隔著肚兜捏住沈婠胸前的柔軟,他含笑問:「郡主,如何?」

沈婠道:「極……好……」

裴明澤說:「那現在該輪到我了。」

他解開褻褲,對準位置,用力地衝撞進去。裡邊早已是濕潤,他進入得十分順利。溫熱的緊致包裹住自己的昂揚之處時,裴明澤只覺渾身的毛孔都舒散開來,讓他想要待得更久!

啪啪啪的聲音響徹不停。

沈婠還未從方才的痙攣回過神來,下一輪又再次開始了。

她的眼睛濕潤得能泛出淚水來。

「恆……恆之……」

「嗯,我在。」裴明澤又是用力的一撞,深深地頂入!沈婠「啊」了一聲,「恆之,我受不了了。」

裴明澤壞笑道:「是誰說今晚任由我折騰的?」

沈婠睜開朦朧迷離的雙眼,小聲地道:「……今晚讓我歇一會,明晚繼續?」

裴明澤抱起沈婠,讓她整個人趴在自己的身上,同時他的兩腿間又是繼續頂入,沈婠連叫了幾聲,「恆之!」

裴明澤說道:「不行,說了今晚就是今晚。」他才不會上她的當,前些日子婠婠在床榻之上也是這麼說,結果第二日她淚水汪汪地看著自己,自己就不由自主地投降了。

難得今夜她如此奔放,他不要錯過。

不過裴明澤心裡想是這麼想,可一看到沈婠又是淚眼迷濛地看著自己,他就忍不住心軟。他最後再一次重重地深深地頂入,釋放了所有欲、望。

他咬上她的脣,「小壞蛋!」

明知他看不得她的眼淚,還要這麼擺出一副這樣的模樣!

沈婠笑嘻嘻地道:「夫君今晚表現很好,婠婠決定要養王爺一輩子。」裴明澤的鼻子蹭了下沈婠的臉頰,「好吧,這次饒了你。」

沈婠打了哈欠。

裴明澤道:「你睡吧,我抱你去洗洗身子。」

沈婠輕啄了下裴明澤的脣,說了聲「好」。平日裡也是如此,通常兩人歡愛後,沈婠便半睡半醒地被裴明澤抱著去洗身子,之後的事情她也記不起多少來,總之次日醒來她渾身十分乾爽,身上也穿好了裡衣,安安穩穩地睡在恆之的臂彎上。

今夜裴明澤也一如往常地抱了沈婠去洗淨身子,將沈婠抱回榻上後,沈婠已是沈沈地睡下。

他看著沈婠的睡顏,心裡柔軟得不可思議。

他俯下身子,輕輕地吻了吻她的臉頰,又吻了吻她的脣瓣。

聽到沈婠囈語了一聲「恆之」時,裴明澤眼裡有了笑意。

他替沈婠蓋上薄被,然後輕輕地行到沈婠的妝匣前,他仔細地尋找著上回的那個錦盒。好一會他才在角落裡看到魏子騫送給沈婠的白玉鐲,他掀開錦緞一看,確認無誤後,他將錦盒拿了出來。

他重新瞅了眼沈婠,之後悄悄地走了出去。

裴明澤喚來覽古。

「王爺?這麼晚了……」

裴明澤拿出錦盒,放到覽古的手中,他淡淡地道:「賞你的。」

魏子騫與沈菱到達江北後,沒有直接去找沈婠。

兩夫妻投宿了間客棧。

魏子騫與沈菱成親已有兩年,兩夫妻相敬如賓,過得倒也是和和美美的。李氏也疼愛沈菱,在魏府裡待她也是極好的。

新帝登基後,威遠將軍便解甲歸田。新帝心胸寬廣,對威遠將軍也沒有猜忌,魏平要解甲歸田一事,新帝輓留了好幾回,不過魏平十分堅持,最後新帝也不曾勉強,但對於魏平的四個兒子,新帝也予以了重用。

長子魏子昌如今已是官拜三品的郎將,二子魏子騫也是進入了兵部,年方二十五,就已是擔任兵部侍郎一職,三子四子也相應地朝中擔當大任。

一時間,魏家的風頭依然是無人能及。

沈菱嫁給魏子騫後,難免還是有些擔心的。

當初魏子騫與沈婠第一次相見,沈菱也在他們身邊。雖然她常常沈默不語的,但是該知道的她都知道一清二楚的。從小方氏就教導沈菱,在沈府的後宅裡,少說話才是正事,要用眼睛去觀察,有些東西自己知道便好,莫要說出來。

沈菱是喜歡魏子騫的。

她第一次見到魏子騫時,剛好是夏遠帆命人捉了小青蛇來嚇唬沈婠。魏子騫挺身而出,義正言辭地欺負回了夏遠帆。她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心裡對魏子騫也有了不少的好感。

不過當時她看得很清楚,大姐姐冷靜沈著的模樣讓魏子騫的眼裡有了異樣的神色。

沈菱當時回了明蘭園後,就拉著方氏的衣袖,她說道:「母親,大姐姐從舟城回來後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和她記憶中的大姐姐有所出入,膽子變大了,遇事也不慌。明明是那麼可怕的青蛇,把她都嚇了一大跳,可大姐姐卻一點也不慌,甚至還能與魏子騫談笑自如。

方氏聽了,也只是笑了笑,說道:「舟城是磨人心性的地方,苦日子過多了,便想著要過好日子了。為了好日子,以大姑娘現在的處境,她必須要變得和以前不一樣。」

沈菱似懂非懂地聽著,腦子裡卻是浮起沈婠與魏子騫談話的場景。

後來沈菱再見到魏子騫,也多留了幾分心思。很快的,沈菱就注意到魏子騫總是悄悄地看著大姐姐,一旦與大姐姐的目光有所接觸,耳根子便會紅通通的。

沈菱心思玲瓏,馬上便知魏子騫喜歡沈婠。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8-12-22 09:07:47

番外篇三

裴明澤笑道:「今日出去的時候,剛好路經幾間首飾鋪子,裡邊有不少好看的首飾,遲些的話怕是會被人買了,便先買下來。路上又有些耽擱便遲了些回來。」

裴明澤捏了捏沈婠的手心,「讓你擔心了,是我的不好。下回我若遲些回來,便讓覽古先回來與你說一聲。」

兩人回了房。

沈婠見裴明澤面上有疲倦之色,便道:「我讓人給你準備熱水。」

裴明澤想了想,道:「也好,不過等會箱子搬進來了,你不許先打開來看。」

沈婠努努嘴,「這麼神秘?莫非是什麼了不得的首飾?唔,這麼大的箱子,且還是幾個……」沈婠一時間也沒想到到底有什麼首飾需要幾個箱子來裝的。

裴明澤見婠婠這般模樣,眼裡多了幾分笑意。

他傾前身子親了她的臉頰一口,「說好了,不許打開來看。要是打開來了,你今晚也別想睡了。」

沈婠笑道:「好,不打開就不打開。若是打開了晚上任你折騰。」

裴明澤去了暖閣沐浴後,箱子也搬了進來。

沈婠坐在美人榻上,手裡握了本書卷,看了一會書後,沈婠的目光不自覺地移到不遠處的幾個箱子上。沈婠瞅著瞅著,只覺心癢癢的。

雖說一會後便能知道箱子裡是什麼,但這麼大的一個誘惑就在自己的面前,且又是送給自己的,沈婠腦子裡騰然響起一道聲音。

——去打開來看看!就看一眼!恆之不會知道的!知道了也沒關係,左右就是被折騰一晚罷了。再說她今晚早就做好被折騰的打算了!

沒有任何弊端的事情,為何不做?

思及此,沈婠放下書卷。像是做賊一般,左瞧瞧右看看的,然後輕手輕腳地竄到箱子旁。

她努力地咽了口唾沫。

沈婠打開了箱子。

箱子裡整整齊齊地擺了……沈婠數了數,起碼有三十個錦盒。她打開錦盒一瞧,是一對白玉鐲。打開另外一個錦盒一瞧,還是一對白玉鐲。又打開另外一個,依然是一對白玉鐲。

沈婠屏住呼吸,直到打開第二十六個錦盒時,裡面才出現了一對翠玉鐲子。

沈婠傻了眼。

她連忙打開另外一個箱子,裡面也如同這個箱子一樣,是整整齊齊的三十個錦盒。剩下的最後一個箱子裡面也是!

沈婠連氣也不喘,乾脆直接坐在繡花毯子上,打開了一個接一個的錦盒。

裴明澤進來時,映入眼底的就是一副這樣的場景。

婠婠坐在三個箱子前,她的周圍堆滿半開的錦盒。裴明澤眼裡笑意更深,他就知道婠婠會忍不住打開來。他含了笑意上前,「嗯?說好的不許打開呢?」

沈婠還沒有從這數不清的鐲子裡回神過來。

她抬起頭怔怔地看了眼裴明澤,半晌才回神,她說道:「你……你……你把江北所有的鐲子都買了?」

裴明澤道:「沒有。」

「嗯?」

裴明澤也在毯子上坐下,他隨意挑來一個錦盒,「你也知我眼光高,送你的東西肯定是不願將就的。江北上好的鐲子不多,我還去了林城,華城,還有撫州。你瞧瞧,這對白玉鐲子是不是比之前你戴在手上的那一對好看?無論是色澤還是手感,都是極好的。」

裴明澤說道:「且錦緞下還另有玄機,你可有發現了?」

沈婠一怔,「什麼玄機?」

裴明澤掀開錦緞,裡面是一張花箋。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沈婠掀開其他錦緞,果真每一個錦盒裡都是一張花箋,裡邊皆是一句情詩,一看就知是恆之的字。沈婠不禁莞爾,她嬌嗔一聲,只道:「說是送我生辰禮物,這麼多送到何年何月才能送完呀?」頓了下,沈婠問:「為何花箋會上會有一二三這些數字?」

裴明澤拾起一個錦盒,說道:「這是送你的一歲的生辰禮物。」

「這是你兩歲的。」

「這是你三歲的。」

「這是你四歲的……」

……

「這是你去年十九歲的。」

沈婠聽了,眉眼彎彎地道:「下一個是我今年的?」不等裴明澤說完,沈婠便去拿起錦盒,一翻底下的花箋,卻是見到「一」字。

她一怔,「怎會又是一?」

裴明澤道:「是你上一世的一歲。」

他握住她的手,輕聲道:「上一世沒有人寵你疼你,這一世我補上。」

沈婠抿住脣角。

裴明澤笑道:「傻婠婠,哭什麼?」

沈婠揩了揩眼角,「我就是想哭!」都老夫老妻了,還待她這麼好,她能不哭麼?

裴明澤握住她的手腕,傾前身子來吻了吻她的眼角,淚水有點鹹,不過嘗進心裡卻是甜的。婠婠極少哭泣,自己能讓她哭出來,想來今日的奔波也是值得的。

裴明澤倏然橫抱起沈婠來,沈婠輕呼一聲,「小心鐲子,別打碎了。」

裴明澤笑道:「打碎了再買便是。」

沈婠勾住裴明澤的脖子,嗔道:「恆之藏了不少銀錢的吧?」打從兩人成親後,便一直都是沈婠在管家,銀錢也是沈婠握在手中的,封地的稅收以及外面一千頃良田還有幾間鋪子的收入也都是歸沈婠的。裴明澤從不過問。

裴明澤笑道:「不是還有俸祿麼?」

沈婠問:「嗯?」

裴明澤道:「這下我一年的俸祿都花光了,接下來只能讓娘子養我了。」瞧著沈婠的紅脣,裴明澤心一動,也等不及到床榻上了,直接上前含住她的脣。

沈婠不由得勾緊他的脖子,輕輕地嚶嚀了一聲,微微仰起頭來,讓恆之的吻更加深入。

須臾,裴明澤方放開了沈婠。

沈婠的雙眸微微有些水潤,她笑眯眯地道:「若是王爺在床榻上侍候好本郡主,本郡主養王爺一輩子又何妨?」

裴明澤眼神微深。

他加快步伐,將沈婠放在榻上。

沈婠只覺背部陷入柔軟的被褥裡,緊接著身上就一重,裴明澤已是壓了上來。他的手十分嫻熟地直探她的褻褲,冰涼的手指陷入溫熱的甬道裡,他輕輕地摩挲了下,勾脣一笑。

「看來郡主已經是迫不及待了。」

他伸出手來,在沈婠眼前晃了晃手指,修長白皙的手指上有濕潤的液體,兩指微張,像是一道銀絲。

沈婠與裴明澤在榻上來了這麼多回的巫山雲雨,饒是她再害羞,現在也早已習慣。她面不改色地坦然笑道:「嗯呀,本郡主正等著王爺來侍候呢。」

裴明澤眨了下眼。

他怎麼覺得今晚的婠婠格外不一樣?

似乎……比以前更奔放了?

莫非是他送的生辰禮物起的作用?

不過裴明澤與沈婠定然不知,其實唐氏也不知,那所謂的送子神水裡稍微摻了些春、藥。服用過後,至多三個時辰,藥效便會發作。

裴明澤心中雖有疑惑,但也沒有在意。這樣的婠婠,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新鮮,他很樂意配合,裴明澤故作恭敬地問:「不知郡主想要小的如何侍候?」

這問題倒是難倒了沈婠。

「唔……」沈婠想了想。

裴明澤瞅著她思考的模樣,小腹也愈發灼熱。見沈婠遲遲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他有些著急了。就在此時,沈婠說道:「你等一等……」

她伸手便將擱在枕邊的《春宮圖》拿來。

偶爾兩人會邊翻邊行歡,現在剛好派上用場。沈婠慢條斯理地翻閱著,裴明澤瞅瞅被書遮住臉蛋的沈婠,忍不住了,不過他也不想擾了婠婠難得來一次的興致,遂道:「郡主慢慢看,小的先來。」

沈婠還沒有回答,便覺得兩腿間倏然進入了一根手指。

她抬起書本,又進來了一根。

兩人眼神相觸。

裴明澤開始動起來,手指靈活得讓沈婠捧住書本的手都在顫抖,她輕輕地呻、吟了一聲,嗔道:「恆之!」裴明澤道:「如何?」

沈婠道:「不是讓本郡主……挑麼?」說話間,裴明澤倏然捏住幽谷間的小珍珠,使得沈婠的話音跟貓咪叫一樣。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8-12-22 09:07:21

番外篇二

沈婠湊上來,輕啄了他的脣一下,「現在還會不痛快麼?」

裴明澤心裡又多了幾分釋然,人都在自己懷裡了,區區一個魏子騫,區區一對白玉鐲又有什麼好計較的?裴明澤眼裡多了抹笑意,「嗯,不會了。」

白玉鐲子一事過了不久後,裴明澤也漸漸淡忘了。沈婠妝匣裡的鐲子不少,且她又喜歡換著來戴,沒幾日那一對魏子騫送的白玉鐲子便被收起來了。

沈婠手上是一對新的血玉鐲子。

一日,府裡的管事匆匆地進來廳堂裡,將一封信交給了沈婠。「王妃,您的四妹妹來信了。」

四妹妹?

沈婠展眉一笑,「原是菱妹妹。」沈婠剛想拆開信封,裴明澤的手便伸了過來,他含笑與沈婠道:「我來。」

沈婠說:「也好。」

沈婠十指上剛染的蔻丹還未乾,不便動手。裴明澤也不知在哪兒尋來一盆奇特的鳳仙花,摘下花瓣染指甲時的紅色比京城裡的蔻丹還要鮮艷還要好看。

裴明澤是絕對不會告訴沈婠,他最喜歡的就是婠婠的大紅指甲在他身上遊移,尤其是修長的五指握在昂揚的那一處時,鮮艷的指甲就像是婠婠的紅脣一般,極其魅惑勾人。

每每見之,總是讓他欲罷不能。

裴明澤拆開信封,他輕抖信箋,然後遞到沈婠的面前。

信不長,只有短短數語。

沈婠看完後,一臉的驚喜。

裴明澤見狀,也粗粗地掃了眼信箋,前面問候的話裴明澤也沒沒有怎麼留意,直到看見最後一句「我與子騫已是從京城啟程,不日便能到江北」時,裴明澤冷不丁地有了危機感。

他掃了沈婠的手腕一眼,稍微松了口氣,是一對血玉鐲子。

沈婠笑意盈盈地道:「真好呢,四妹妹要過來了。打從四妹妹與義兄成親後我便再也沒有見過四妹妹了。這回四妹妹來探我,剛好可以好好地說一說話。」

裴明澤問:「怎麼魏子騫也過來?」

沈婠道:「總不能讓四妹妹一個人過來吧。」似是想到什麼,沈婠失笑道:「恆之,你該不會在吃味吧?」見裴明澤不吭聲,沈婠又笑道:「義兄都與四妹妹成親了,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裴明澤是不擔心。

他心底不過是有那麼丁點的嫉妒罷了。

婠婠重來一世,能入她心的人自然不是什麼泛泛之輩。尤其是魏子騫還是在他前面先走入婠婠心裡,若不是多虧了裴淵阻礙,如今婠婠就該叫魏二夫人了!

雖然嫉妒也是於事無補,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心裡泛酸。

以前他只覺吃味什麼太過可笑,可現在輪到自己頭上了,說想不在意實在有些困難。

沈婠湊前來,輕輕地啄了下裴明澤的脣。

「好了,別吃味了。今晚我做幾個你愛吃的小菜,如何?」

裴明澤道:「好。」

過了一會,裴明澤又道:「我出去一會。」他離開廳堂後不久,又折回來,與沈婠道:「今日外頭太陽毒辣,你莫要去茶肆裡了,別曬著了。」

這江北什麼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一到夏季便十分悶熱,外邊的街道也是熱得發燙。有一回沈婠險些中暑,讓裴明澤擔心了好些時日。

沈婠笑道:「嗯,好,我不出去。」

待裴明澤離去後,沈婠喚了管事過來,讓管事收拾好一個小院子,並再三囑咐管事定要仔細對待。沈婠瞅瞅外邊的日頭,又道:「再去冰窖裡取些冰塊來,我和母親都一樣怕熱,這江北的夏日沒有冰塊可難熬了。記得往母親的院子添多些冰塊。」

管事應了聲。

沈婠又吩咐道:「悄悄地添,莫要教母親發現了。」

管事笑道:「王妃,奴才曉得的。」

華燈初上時,裴明澤仍未回來。

沈婠看了看外邊的天色,心裡雖是有幾分擔心,但是也沒有派人出去尋找。沈婠想了想,興許是恆之遇到什麼友人了,耽擱一會也不是什麼大事,遂繼續與唐氏一塊用晚飯。

新帝登基後,沈婠便與裴明澤來了江北封地,唐氏在京城無親無故,自然也是要跟著女兒過來了的。況且在京城時唐氏本身就是在閑王府裡住下,如今女兒和女婿都來了江北,唐氏哪有不來之理。

唐氏最近給沈婠做了不少大補的菜肴,像她這個年紀的人,孫子孫女都會滿地跑了,可女兒現在的肚子也沒有消息,唐氏心裡極其擔憂,生怕女兒會生不出孩子來,到時候要是女婿要納妾什麼的,這寧靜美好的日子就一去不復返了。

唐氏昨日去了一座觀音廟裡,唐氏聽聞裡邊的送子觀音極是靈驗,不少人一拜,沒過幾日便有了喜脈,且還是雙胎。唐氏求來送子神水,晚上給沈婠做菜時,悄悄地混進了參湯裡。

若是有效的話,待女兒懷了一胎後,再去求多幾包,好讓女婿子孫滿堂,再也不會有納妾的心思。

女兒今日的幸福來之不易,她可不願女兒走自己的老路。

「娘,你吃多點。」沈婠給唐氏夾了一筷子的菜,把小碗裝得滿滿的。

唐氏含笑道:「你也多吃點。」

她不動聲色地瞅了眼沈婠面前還沒有動過的參湯,又道:「先別吃飯了,喝點參湯,娘熬了好久的。冷了味道就不好了。」

沈婠看了看,笑著道:「娘,怎麼你又給我熬參湯了?」

沈婠雖是這麼說,但還是舀了勺參湯緩緩地送進嘴裡。

眼見參湯剩下小半碗,唐氏也安心了。她說道:「娘還不是為你好。瞧瞧你的身子,都成親這麼久了,還沒什麼好消息傳出。」

沈婠一聽,不以為意地笑了下,「娘,你該不會去給我求了什麼神水吧?」前陣子就聽見母親提起,她原本也是信這個的,但是後來聽容銘提起,這神水喝下了,若是身子本來不好的人很有可能會腹痛。

唐氏輕咳一聲,「哪會,容大夫都這麼說了,娘哪裡還敢去求。不說這個,婠婠呀,你和女婿是不是晚上不怎麼融洽呀?婠婠你莫要害羞,這些事每個女人都要經歷的,要放得開來,才能懷上孩子!」

沈婠說:「娘,我知道了。」她和恆之晚上哪裡會不融洽,不知道多!麼!激!烈!只不過這夫妻間的魚水之歡也不能在母親前面說得這麼明白,沈婠又道:「娘,您吃多點吧,再不吃飯菜就涼了。」

唐氏見狀,也知女兒害羞了,笑道:「好好好,娘現在就吃。」

瞅著喝光的參湯,唐氏雙眼賊亮賊亮的。

今晚應該能懷上孫子了吧?

快到亥時了,裴明澤還未回來。沈婠這時不禁有些擔心,恆之從未試過這麼晚還未回府,且眼下外邊的天色也像是快下暴雨了。

沈婠想了想,喚了玉禾過來。

剛想吩咐玉禾去給恆之帶把傘時,便聽到外面有陣喧嘩聲響起。

沈婠蹙眉,「怎麼外邊這麼吵?」

玉禾道:「王妃,奴婢出去看看。」

玉禾還沒回來,沈婠便已是聽到了裴明澤的聲音。

「對,都搬到這兒來。」

「嗯,那些也是。」

沈婠好奇地出去一看,夜色下恆之站在馬車旁,正指揮著府裡的幾個小廝搬著箱籠。沈婠道:「恆之,你買了什麼東西?」

裴明澤道:「等會你便知道了。」

裴明澤過來牽起沈婠的手,「夜裡涼,莫要在外面站著,我和你一起回房。」走了幾步,裴明澤扭頭吩咐小廝:「小心一些,不要摔碎了。」

沈婠愈發好奇了。

她邊走邊問:「到底是什麼東西?你今早說出去一會,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平日裡的這個時候他們兩夫妻早就在榻上巫山雲雨起來了。

裴明澤輕聲道:「是送你的生辰禮物。」

沈婠「啊」了聲,「我的生辰不是還沒到麼?」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8-12-22 09:07:04

番外篇一

那一日過後,裴明澤與沈婠兩人夜裡是愈發賣力了。裴明澤說了那一番話後,沈婠的心結放下來了,也不像之前那般心心念念著孩子。

要來的總歸會來的。

沈婠心安,裴明澤也心安。

兩人的感情愈發蜜裡調油。

一日清早,沈婠與裴明澤在偏閣裡用早飯。兩人成親數年,口味也漸漸變得一樣。本來裴明澤喜歡清淡點的吃食,而沈婠喜歡口味重一些的吃食,裴明澤起初遷就沈婠,吩咐竈房裡做的吃食都是按照沈婠的口味,不過時日一久,裴明澤也漸漸喜歡上這些吃食。

早飯畢,沈婠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裴明澤見著了,便笑道:「剛醒不久又想睡了?」

沈婠嗔他一眼,「也不看看是誰的不好!」昨天夜裡纏得她連覺都沒睡好,她又打了個哈欠,裴明澤瞧著沈婠眼底的青黑,心裡不禁有些內疚,他軟了聲音說道:「是為夫不好,今晚一定讓你好好睡。」

他禁慾多年,碰到了沈婠後,便一發不可收拾,慾望如同洪水一般,傾瀉而下,收也收不住。婠婠的身子太過美好,美好得讓他成親數年還想一要再要。

裴明澤說道:「左右今日也無事,再回去睡個回籠覺吧。」

他攬上她的腰肢,「我陪你。」

沈婠眯眯眼,「只是睡覺?」

裴明澤笑道:「莫非娘子還想做些什麼?」

沈婠心底是有幾分不信的,恆之一到床榻之上,就像是平日裡披了羊皮的狼一樣,呼啦一下,羊皮一脫,十足十像是一條餓了數月的狼!

上個月某人也說陪她睡回籠覺,結果睡著睡著便直接撲上來了。偏生恆之的房中術極好,又知她喜好,往往不到半刻鐘,便將她弄得氣喘籲籲嬌吟不斷的,整個人好似中了那些淫藥一般。

思及此,沈婠兩頰悄悄浮起一抹嫣紅,她說:「我才不想做什麼。」

沈婠又打了個哈欠。

裴明澤見狀,也不逗她了,「好了,我陪你回房。你好好地歇一歇,我在一旁看書,不打擾你。」裴明澤送了沈婠回房,替她掖了掖錦被後,方拿了本書半躺在另一邊的美人榻上。

沈婠很快便睡著了,呼吸也逐漸變得平緩悠長。

裴明澤看了幾頁後,抬眼望了下不遠處的沈婠,脣角浮起溫暖的笑意來。小半個時辰過後,裴明澤放下書冊,又瞧了沈婠幾眼,見她睡得如此香甜,裴明澤不禁也有了幾分睡意。

他放下書冊,剛想走去床榻時,驀然有道光澤一閃。

他眯了下眼,原是沈婠妝匣上的珠釵,一支雕花銀簪擱在梳妝檯的邊沿,是方才沈婠從髮髻上摘下的。裴明澤一見,走了過去,拾起銀簪放回妝匣裡。

倏地,裴明澤注意到一個巴掌大的錦盒,十分不顯眼地靜躺在妝匣的角落裡。

裴明澤想了想,他似乎不曾見過婠婠打開過這個錦盒,平日裡偶爾也會來下閨房之樂,他會替婠婠梳妝畫眉的,但是妝匣裡的這個錦盒,他的的確確是沒有什麼印象。

裴明澤伸手拿出了錦盒。

他打開了盒子。

裡面是一對白玉鐲,色澤極好,很是溫潤。

裴明澤放了回去,心裡也沒有過多在意。婠婠極愛玉鐲子,裴明澤是曉得的,是以每一回他路過首飾鋪子都會進去瞧一瞧有沒有新的玉鐲子,常年累月下來,裴明澤也不知買了多少玉鐲子,幾乎可以用箱來計算了。

而方才那對白玉鐲與自己平日裡買的倒也沒什麼差別。

裴明澤只當是自己買的。

就在此時,裴明澤注意到一事,玉鐲子下是常見的紅色錦緞,但錦緞下似乎有凸起。裴明澤按了按,微硬的觸感。

裴明澤掀開錦緞一看,竟是一張花箋。

——琴瑟和諧,伉儷情深。

短短的八字。

裴明澤一看便知是出自男子的手筆,他又仔細端詳著錦盒,倏然在盒底發現有京城珍寶軒的名號。他從未在京城的珍寶軒裡買過飾品。

裴明澤微微一怔。

他放下錦盒,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間。裴明澤尋來玉禾,問道:「王妃在京城時可有去過珍寶軒買過玉鐲子?」

玉禾努力地想了想,「回王爺,奴婢並沒有見過王妃去珍寶軒。」

裴明澤問:「你可知王妃有一對從珍寶軒裡買來的白玉鐲子?」

玉禾搖搖頭,頓了下,她仿佛想起什麼,又說道:「奴婢似乎有些印象,王妃成親的那一日,魏夫人曾送了王妃一對東珠,還有一個錦盒,裡邊便是一對白玉鐲子。」

裴明澤眼神微深。

沈婠醒過來後,她揉揉眼睛,瞅了瞅周圍,裴明澤並不在。不過美人榻上還有一本翻了一半的書冊,想來恆之剛出去不久。

沈婠伸了個懶腰,補了一覺後只覺神清氣爽。

她趿鞋行到梳妝檯前,正準備隨意輓個髮髻時,她忽然注意到妝匣裡有個錦盒。她打開一瞧,是一對白玉鐲。唔,莫非恆之又送她鐲子了?

沈婠心裡甜滋滋的。

都老夫老妻的了,還總愛送她東西。雖說自己喜歡玉鐲子,可這樣的一對白玉鐲子,她的妝匣裡就能找出不下十對。

沈婠瞅瞅自己的妝匣,又快放滿了。

打從成親後,她都不知換了多少個妝匣,一個比一個大,有時候想要找件首飾也有些困難。不過瞅著琳琅滿目的珠釵玉鐲瓔珞,心情倒也是不錯的。

沈婠戴上了白玉鐲,對著菱花鏡晃了晃手腕,只覺恆之是愈發貼心了。

左右現在自己歇夠了,今夜也不委屈恆之了。他想如何來便如何來,要試一試新姿勢也未嘗不可。

用午飯時,沈婠發覺裴明澤有些不對勁。平日裡會與自己言笑晏晏的,今日卻是有幾分神色懨懨,用飯時極是安靜,且目光偶爾飄來,落到她手腕上的那對白玉鐲時,臉色就沈了沈。

沈婠見狀,便問:「恆之是怎麼了?」

裴明澤道:「沒什麼。」

沈婠又笑道:「這對白玉鐲子,我很喜歡呢。比以前的都要好看,摸起來很是溫潤舒服。」其實在沈婠眼裡,她覺得恆之送的玉鐲子都差不多。不過夫君有這樣的心思,她身為娘子自然是要好好地誇一誇。

以往她這麼一誇,恆之神色就會變得柔和,眼裡也會是笑意滿滿的。

未料今日她話音剛落,恆之便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是麼?這鐲子就這麼好?」

沈婠在再三肯定,「對!很好,恆之你瞧,剛好配你送我的白玉蘭花簪。」

裴明澤看了眼,收回目光,開始一聲不吭的。

沈婠挪挪身子,坐到裴明澤身側,她軟聲軟語地道:「恆之,是怎麼了?怎麼一副不痛快的模樣?是不是寧風又過來了?」

前陣子寧風和容銘一起過來江北,順道來探望她和恆之。

寧風與恆之下棋,比棋藝自然是恆之更甚一籌。只不過這些年來寧風鑽錢眼是鑽得越來越厲害了,恆之與寧風下棋雖是贏了,但卻讓寧風誆了不少銀錢。

沈婠頓了頓,笑道:「來,吃點魚肉。」

沈婠夾了一筷子的魚肉放進裴明澤的碗裡。

裴明澤想了想,也覺自己不好,堂堂一個大男人,這樣的小事有什麼好計較的?婠婠是最不喜歡他吃味了,之前有一回吃味,險些鬧得兩人感情不和。

裴明澤瞅了眼沈婠腕上的白玉鐲子,又瞅了瞅碗裡白花花的魚肉,再看沈婠一臉溫婉的,他心裡也稍微有幾分釋然了。

他讓周圍侍候的侍婢退了出去。

沈婠仰起頭來,問:「怎麼了?」

話音未落,裴明澤就親了下去,堵住了沈婠的脣,舌尖輕輕地掃過她的每一顆貝齒,之後又纏上她的舌,重重地吸吮著。

待裴明澤仔細地品嘗了一番後,他方鬆開了沈婠,他含笑道:「就是想親親你。」

沈婠失笑:「就為了這事?」

裴明澤點頭。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8-12-22 09:06:48


沈婠從茅廁裡出來後,沈吟了片刻,她把玉禾了叫了過來,「玉禾,等會我寫一封信,你替我將信送給容先生。另外,此事不許任何人提起,王爺也不行。」

看著沈婠嚴肅的臉,玉禾連忙點頭。

近來,裴明澤察覺到自己的妻子不太對勁,時常心不在焉的,與他說話時偶爾眼神會有些閃躲,就連夜裡的歡愛她也會走神,雖說身子仍是像以前那般迎合著自己,但是裴明澤感覺得出來,她心裡有事,而且是大事!

裴明澤叫來了玉禾。

裴明澤與沈婠來了江北後,也並非日日黏在一塊。兩人感情雖好,但各自愛好也不完全相同。比如沈婠喜歡去茶肆裡聽說書,而裴明澤更喜歡去郊外尋山登高。

沈婠不喜登高,但也偶爾會陪著裴明澤去登上一兩回,裴明澤則是覺說書先生誇誇其談,好生無趣,但也會偶爾陪沈婠聽上一兩回。

是以常常沈婠外出時,都是玉禾陪著。

霜雪與輕羽兩丫環,在小半年前就被沈婠許了人家。如今霜雪嫁給了江北城裡的一處殷實人家為妻,而輕羽也是苦盡甘來,嫁給了自己的心上人王言,小兩口子如今在京城裡。

沈婠本是想給玉禾尋一門好婚事的,不過玉禾倒是想在府邸裡當差多幾年,沈婠見狀便也依了她。

裴明澤眯眼問道:「王妃最近可有遇到了什麼人?」

玉禾天生就不是說謊的料子,尤其是裴明澤這麼氣勢逼人一問,玉禾就的眼睛就開始四處躲閃,嘴裡也是支支吾吾的。

「沒……沒有。」

裴明澤一看就知道婠婠定是遇上什麼人了,不然玉禾不會是這樣的表情。

裴明澤睨了她一眼。

玉禾的身子顫了顫。

裴明澤說道:「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今日我找你問話之事,不許與任何提起,王妃也不行。」

玉禾應了聲,退出去後,她重重地嘆了聲,只覺得自己為難得很。王爺與王妃也不知到底出什麼事了,王妃不許她告訴王爺,王爺也不許她告訴王妃,她現在是進退兩難。

裴明澤開始細心留意起來,並且天天跟著沈婠去茶肆裡聽書,夜裡待沈婠也愈發溫柔。就這麼過了數日,沈婠用過午飯,讓人備車去茶肆時,裴明澤又笑吟吟地跟上了。

沈婠一怔,問:「恆之不是不喜歡聽書麼?」

裴明澤道:「有你在身側,即便是再不喜歡我也樂意。」他牽上沈婠的手,「走吧,我們去茶肆,聽聽今天會說什麼。」

沈婠的手微微一僵,她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下,道:「恆之,我想了想,其實聽人說書也挺無趣的。」

裴明澤說:「是麼?那婠婠想去哪裡?」

沈婠看了裴明澤一眼,問:「恆之前幾日不是說了今日要去登高麼?」

裴明澤眼神微深,「現在不想去了,陪娘子要緊。還是說婠婠想去登高?」

沈婠咬咬脣,道:「還是去茶肆吧。」

裴明澤不動聲色一笑,「好。」

到了茶肆後,裴明澤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沈婠的神色。如他所料一般,婠婠打從進了茶肆後神色愈發不自然,且目光總是四處打量著。

小二此時前來,問:「王爺王妃,還是平日裡的雅座?」

裴明澤剛要說「是」,沈婠卻道:「不了,平日裡都是坐雅座,今日便坐外間吧。恆之,你覺得如何?」

裴明澤看了沈婠一眼。

「……都好。」

沈婠與裴明澤坐下後,裴明澤也四處打量著。前幾日他已是來偵察過了,茶肆裡並沒有任何可疑之人,說書先生也是老頭子,不構成威脅。

驀地,裴明澤注意到一男子。

那人一身象牙白錦袍,兩道長眉入鬢,生得姿儀秀美,說是芝蘭玉樹也不為過,且還頗有仙風道骨之態。饒是裴明澤,也不曾見過風采如此出眾的男子。

那男子的視線不停地落在茶肆裡的每一個人身上,仿佛在尋找著什麼。

裴明澤忽感不安。

他看了看沈婠,發現沈婠的目光也落在了那男子身上,隨後又心虛地急急收回目光,悄悄地一抬眼,撞入了自己的眼底。

沈婠一慌,險些打翻了茶杯。

裴明澤蹙眉。

沈婠說:「恆之,我們回去吧。今天的說書我前幾日聽過了。」

沈婠剛要站起,裴明澤已是按住她的手背,五指一握,他拉起了沈婠。他沈聲道:「不急,先和我去見一個人。」

裴明澤拉著沈婠走到那錦袍男子的身前。

裴明澤開口道:「閣下可是在尋人?本王是江北城的城主,閣下若想尋人,本王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那男子一聽,緩緩地打量了下裴明澤,不卑不亢地道:「王爺好意,我心領了。」

裴明澤又道:「閣下並不像是中原人士,不知閣下大名?」

男子說:「我姓衛,單名一個瑾字,的確不是中原人士。」

「閣下是在尋人?」

衛瑾似是想到什麼,神色微微黯然,但隨即又淡淡地道:「我徒兒惱了我,如今離家已有一年。她平日裡別無所好,唯獨對美食情有獨鐘。這幾年我走遍天下,只要有美食之處便會停留數日,盼著哪一天能遇到她。」

沈婠一聽,心中有幾分可惜,便問:「你徒兒喚作什麼名字?年紀多大了?若是哪天我們碰著了,便告訴她,有人在尋她。」

衛瑾道:「她喚作阿昭,剛過二八。」

待衛瑾離開後,沈婠與裴明澤說:「雖說是師徒,但方才那男子看起來用情頗深呀,也不知那名喚作阿昭的女子長得如何,竟……」

話還未說完,忽有一道聲音響起。

「婠婠。」

沈婠渾身一僵。

裴明澤眯眼望去,他不由一怔,是好久未見的容銘。

容銘走下樓梯,說道:「我在雅間等了你好長時間,還以為你路途中發生什麼事了。不過說起來,你這麼急著見我又所為何事?誒,王爺,許久未見了呀。」

裴明澤看向沈婠。

「你要見的人是容銘?」

沈婠頓時有些慌張,又有些窘迫,她點了下頭,「我們上去雅間再說。」

待裴明澤知道了沈婠心不在焉的原因後,哭笑不得地攬她入懷,說道:「傻丫頭,這事有什麼好擔心的?」

沈婠小聲地道:「要是……要是……我生不出孩子來……」

裴明澤鬆開沈婠,認真地凝視她的雙眼。

「不要有這樣的想法,即便是當真生不出孩子來,我也不會怪你。我還嫌孩子吵鬧呢,現在你我二人不也挺好的麼?安安靜靜的,晚上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況且,我們也不急著要孩子,慢慢來,別急。真是傻丫頭,擔心這樣的事情,還不如跟我好好地說一說。」

裴明澤揉揉她的腦袋,「方才容銘不是說了麼?你的身子沒有問題,我的身子也沒有問題,孩子是遲早都會有的。即便沒有,也無妨,你莫要太過擔心。」

沈婠點點頭。

裴明澤湊前來,壓低聲音道:「今晚為夫再努力努力。」

沈婠臉微紅。

「……好。」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8-12-22 09:06:31


沈婠神色平靜,她說:「可上一世你也得逞了,不是麼?」

裴淵嗤笑一聲,眼裡有嘲諷之色,他動動脣,似乎想說些什麼,但還未出口就已是被沈婠打斷。她淡淡地說道:「你是想說上上一世我得逞了麼?所以你上一世那麼殘忍地待我是因為我罪有應得麼?」

裴淵先是一驚,而後方反應過來,「你也重生了兩回,」他冷笑一聲,「賤人!」上一世沈婠死後,他心裡仍然有不甘,之後再漫長的後半輩子一想,那一世的沈婠也非上一世的沈婠,報起仇來始終有幾分遺憾。現在自己的眼前站著的沈婠方為自己真真正正的仇人!

裴淵躁動起來,鎖鏈嘎■嘎■地亂響。

有獄卒聽到聲音連忙進來,沈婠擺擺手,「我沒事,都退下。」

「是,王妃。」

沈婠重新看向裴淵,目光裡不起一絲波瀾,她說道:「裴淵,你就不覺得奇怪麼?若我與你一樣重生了兩次,上一世的我還會任由你這麼對待嗎?我還會這麼傻兮兮地看不透你虛偽的面孔麼?」

不可否認的是,沈婠這番話有理。

裴淵無法反駁。

沈婠又道:「你這一世家破人亡,最大的原因在於你自己。你下毒害死了你們一家,然後又去與長公主同歸於盡,先帝知道後,對你恨之入骨,命人對你鞭屍,隨後拋屍荒野。」

「不可能,你胡說。我怎麼可能會賭毒殺我一家,又怎麼會無端端去跟皇姑同歸於盡?」

沈婠道:「怎麼沒可能?你上上一世的時候就不曾想過新婚幾日的妻子為何會性子大變嗎?口中偶爾吐露一些你也聽不明白的話語時,你也沒有往深一步想嗎?你就沒有想過上上一世的沈婠不是我?」

裴淵面色一變。

「什麼意思?」

沈婠說道:「這一世我重生後,是八歲,我剛重生時恨極了上一世的你,起初幾個月恨不得將挫骨揚灰,讓你生不如死。後來,我遇到了這一世的你,我欺騙你說我是沈妙,你知道真相後在蘭華寺外的懸崖與我理論,之後不小心墜崖而死,那一年你十七歲。」

裴淵說:「我重生過來後是在荒野裡,並非是你說的什麼懸崖,你又想……」似是想起什麼,裴淵一驚,「不對,你方才明明說我是被皇上拋屍荒野的。」

沈婠平靜地都道:「這事很離奇,你墜崖後又重生了,是另外一個你,是上上一世沒有經歷過上一世的你。你滿腹仇恨欲要向我復仇,我也滿心怨恨欲要向你復仇。你為的是上上一世的家破人亡之仇,我為的是上一世的慘死之仇。」

裴淵逐漸冷靜下來,「你想說什麼?」

沈婠說道:「這一世我被冊封為初雲郡主,並非是先帝憐愛我,而是長公主有愧於我。算起來,你也重生了數年,想必你也有聽說過有關長公主的傳言,與你我上一世的長公主大不一樣,就連性子也不相同。不過卻如同上上一世占了我的身子一般,這一世她占了長公主的身子。」

頓了下,沈婠又說道:「她也是重生之人,所以在上上一世頂替了我的身份活下去後,這一世她有愧於我。接下來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無需我多說,畢竟是你自己親身經歷過的,而我也只是聽上上一世直接重生過來的你說的。後來我和上上一世的你都察覺到了不對勁,漸漸的,真相浮於水面,你開始與長公主相鬥,毒害了謝三郎,又與長公主同歸於盡,之後便是我之前與你所說的那樣。」

裴淵聽得好生震驚,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沈婠看著他,「不管你是信還是不信,我也言盡於此。我不想再與你有任何瓜葛,就這樣罷。」說罷,沈婠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牢房。

冤冤相報何時了,珍惜眼前的才是最重要。況且她的仇在三世的牽扯中,也算是報了。裴淵得知自己復仇錯了,想必心裡也會難受。帶著不甘與難受離開這個人世,便是她對裴淵的懲罰。

出了地牢後,裴明澤迎了上來。

他神色溫潤,問道:「都說完了?心結也解開了?」

沈婠含笑道:「嗯,有恆之在,早就解開了。」

裴明澤道:「皇上賜裴淵毒酒,待他死絕,我會悄悄讓人燒了他的屍身。沒有了身子,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後顧之憂了。」

沈婠道:「我也是這麼想。」

裴明澤又說:「皇上已是應允了我,我今早讓人把謝三郎的骨灰送進了長公主的陵墓裡。這下,你心裡也不會惦記著了吧。」

沈婠一聽,喜色飛上眉梢。

她笑眯眯地道:「嗯,不惦記了。」長公主死後,皇帝讓人將謝三郎挫骨揚灰,她費了好大勁才悄悄取回了謝三郎的骨灰,當時便想著待新帝登基後再將謝三郎的骨灰與長公主埋在一處。如今完成了,她心裡也踏實了不少。

這一世長公主待她極好,雖說她是曾經有愧於自己,但是這份心意她一直都惦記著。先帝在時她不能為她做些什麼,如今先帝駕崩她總算能替她做點事情。

但願下一世她能與謝三郎再續前緣。

沈婠落得一身輕鬆,她笑吟吟地道:「恆之,我們回府吧,也差不多該收拾東西前往江北了。聽聞江北有一處十里荷塘,一到春夏景色就格外怡人。」

「嗯。」

裴明澤牽起沈婠的手,寬大的袍袖垂下,遮住了兩人十指相交的手。

算起來,沈婠與裴明澤已是成親了好些時日,但沈婠的肚子遲遲沒有動靜。沈婠不禁有些擔憂,明明到江北之後的這大半年以來,她與恆之幾乎是夜夜春宵。

昨天夜裡恆之甚至還與她來了好幾回,回回都是入骨的銷魂。

她也是頭一回知道自己的身子能扭成那樣的姿勢。

想起昨夜的纏綿,沈婠的腦子裡不由得浮起那一幅幅活色生香的場面。她的臉微微發熱,睜開眼看了看即便是在睡夢中也要攬住她腰肢的恆之,沈婠無聲地笑了笑,恆之成親後,是愈發霸道了。

幸虧她不怕熱,而恆之的身子抱起來也舒服,不然兩人夜裡肯定會有不少爭執。

沈婠打了哈欠,見外面天色尚早,便準備再睡個回籠覺,她蹭了蹭恆之,尋了個舒適的位置後便要閤眼。就在此時,兩腿間有溫熱湧出。

沈婠猛地打了個激靈。

葵水來了。

她有些失望,前幾日她總愛吃些酸的,本想著過幾日便去找個大夫來瞧瞧的。可如今葵水一來,哪裡還用得著大夫?

沈婠現在也沒有了睡意。

她輕輕地嘆了聲。

裴明澤睜開眼來,睡眼惺忪的,他攬緊了沈婠的腰肢,問道:「怎麼了?」頓了下,他又說:「可是昨夜累著了?」

沈婠不欲讓裴明澤察覺到自己心裡的黯然,她斂去面上的神色,用手輕錘裴明澤的胸膛,嬌嗔地說:「都是恆之不好!鬆開手啦,我去趟茅廁。」

裴明澤打了個哈欠,湊前去親了沈婠一口方鬆開她。

「回來後再陪我睡一會。」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8-12-22 09:06:18


沈婠收回目光,緩緩地喝了口茶,方與裴明澤道:「元籌是由威遠將軍舉薦的,恆之可知道些什麼?真是讓人好奇呢。聽聞他性子孤僻,也不愛與人來往,升官後除了有公事之外便一直躲在府邸裡。」

裴明澤微微沈吟,道:「此人的確十分孤僻,且因在沙場上被蠻夷在臉上砍了幾刀後,他便是一直以面具示人。」

沈婠道:「怪不得會性子孤僻,不過這戰場上的軍功都是靠命取回來的,他能越級當上三品郎將也是他的本事。」

倏然有人敲了敲雅間的門,秦故進了來,低聲道:「王爺,殿下有急事。」

沈婠含笑道:「去吧,我在這兒坐多一回便回府,有玉禾和若干侍衛護著出不了什麼大事。」

裴明澤拍了拍沈婠的手,「我今夜早些回來陪你。」

沈婠頷首。

待裴明澤離去後,沈婠又在雅間裡坐了一會,之後才離開了茶肆。馬車早已在茶肆外候著,玉禾扶沈婠上了馬車,玉禾問:「王妃現在是要回府嗎?」

沈婠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時間尚早,去周圍轉轉吧。」

玉禾應了聲,便去吩咐車夫。

沈婠坐在馬車裡,看著街上人來人往的,倒也覺得有趣。沈婠靠近車窗,與車外的玉禾搭著話:「玉禾呀,你年紀也不小了,我為你做主找戶好人家如何?」

玉禾道:「但憑王妃做主。」

沈婠笑道:「你倒是一板一眼的,若是霜雪聽著了,總要臉紅一番。」沈婠倏然一頓,一道熟悉的人影落入沈婠的眼底,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她使勁地擦了擦眼,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沈婠知道自己不可能會認錯人的,她與裴淵相識了兩輩子,他的背影即便是化成灰了她也認得,尤其是他走路的姿勢。

沈婠迅速鎮定下來。

她壓低聲音吩咐道:「把馬車靠邊停。」

沈婠下了馬車,帶上玉禾悄悄地躲到了一處角落裡。玉禾不解地問:「王妃,這是……」沈婠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說話,玉禾明了立即噤聲。

沈婠喚了一侍衛前來,又悄聲吩咐了一番。

侍衛佯作步伐匆匆的模樣與那道人影擦身而過,用力地撞了下那人,然後破口大罵。漸漸的,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這裡。

倏然有人驚喜地喊了一聲。

「是元籌!」那人又肯定地說了句,「是元郎將!我認得出來的,那天眾將士回城時,元郎將騎在馬上的背影我記得一清二楚!」

聽那人一說,人群中的不少人也逐漸認出了元籌來。

沈婠卻是心中一驚。

就在此時,侍衛與元籌的交手中,侍衛打下了元籌頭頂上的斗笠,露出了一張帶著面具的臉。眾人一見,就愈發肯定此人就是元籌了。

元籌冷冷地看了侍衛一眼,拾起斗笠匆匆離去。

沈婠吩咐玉禾:「悄悄跟上他,看看他去哪兒。」

沈婠回了馬車裡,她的表情凝重。她不會認錯人的,那人肯定是裴淵。也就是說,當初在平南侯府密道裡被燒死的人不是裴淵,而是另有其人。

是裴淵設的一個局!

所以他現在才會改頭換面出現在這裡!

傍晚時分,玉禾回來了,與沈婠說道:「王妃,元籌在集市裡兜兜轉轉的,轉了好長時間,直到入夜了才悄悄地從大皇子的府邸角門裡進了去。」

沈婠沈吟了會方道:「玉禾,你速速去尋王爺,便說我有要事與他商量,讓他盡快回府。」

「此事當真?」

裴淵道:「殿下,元籌從不說假話。六皇子野心勃勃,早已做好部署,殿下若是搶先一步。皇位定然會落到說六皇子的手中。」

裴淵大勝仗歸來後便向大皇子投誠。

他有上一世的記憶,他知道沈婠也有,沈婠與閑王肯定早已選擇了六皇子。此時選擇六皇子,並非是最佳的選擇,且六皇子也未必會信任自己。所以,他選擇了忿忿不平的大皇子。

他想要徹底擊敗沈婠,就要先擊敗六皇子。而他上一世選擇了站在六皇子身邊,不少六皇子的決策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這一回,他便搏一搏,興許能扭轉乾坤。

裴淵斂眉道:「殿下,事不宜遲。與其坐等皇上立六皇子為太子,倒不如先下手為強。」裴淵壓低聲音在大皇子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

大皇子面色大變,但隨即又冷靜下來。

半晌,他道:「好。」

裴明澤匆匆回了王府,聽了沈婠所言後,他的面色不禁凝重起來。

沈婠說道:「看來裴淵選擇了站在大皇子那邊,裴淵也是重生之人,他也知道大局的走向。上一世他也曾與六皇子密切往來,估摸著這一世他知道不少的事情。」

裴明澤道:「不容小覷呀。」

沈婠說:「他既然清楚大局如何,定然想做出改變。恆之,你們小心為上。」

裴明澤沈吟了會,說:「如今時間緊迫,而他手上又握有騎兵營的五千兵權。若是想要直接扭轉如今的局勢……」

裴明澤與沈婠互望一眼,裴明澤抿脣道:「方法只有一個。」

沈婠問:「什麼?」

裴明澤輕聲說道:「如今裴淵若想扭轉局勢,只能攛掇大皇子謀反了。」沈婠倒吸一口冷氣,「謀反?」

裴明澤拍拍沈婠的手,只道:「你無需擔心,他若是當真謀反,我們也有方法對付他。本是有生路可走的,可他偏偏卻選擇了一條死路。」

裴明澤又說:「我出去一趟,今夜估摸不回來了。婠婠,你先歇著。」

沈婠點點頭,「我會萬事小心,恆之,你也是。」

「嗯。」他又吩咐道:「玉禾,好生護著王妃,不得有失。」

果不其然,半月後,大皇子當真如裴明澤所料那般起兵謀反,他順利地一路殺進皇帝的寢宮,逼迫皇帝重立太子。病重中的皇帝大怒,氣得一口血吐了出來。

而就在此時,六皇子帶兵包圍了大皇子的人馬,揪出了一同謀反的元籌。

這場謀反就像是一場鬧劇一樣,來得快走得也快。

皇帝怒極,直接命人打殺了大皇子,其餘一同謀反之人皆是暫時收押天牢。因大皇子謀反一事,皇帝氣急攻心,本是病重的身子如今是隻能躺在龍榻之上,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不到半月便駕崩了。

在一片縞素之中,也迎來了新帝登基。如同沈婠上一世一樣,先帝臨終前立了六皇子為太子。

昏暗潮濕的地牢裡,一道鵝黃的俏麗身影邁著輕盈的步伐走進。帶路的獄卒在前邊點頭哈腰的,嘴裡只道:「王妃,前面的牢房就是。」

沈婠微微頷首。

她說:「你不必跟著了,我片刻後便出來。」

獄卒應聲道:「是的,若是王妃有事便喚小人一聲,小人速速即來。」說罷,獄卒無聲地退了出去,順便帶上了門。

小小的牢房裡只剩下沈婠與裴淵兩人。

裴淵被鎖鏈捆綁在墻上,本是無力地垂著頭,聽到沈婠的聲音時,他倏然從眼裡迸發出狠戾的神色來。他緩緩地抬起頭,聲音喑啞。

「這一世是你得逞了。」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8-12-22 09:06:02


沈婠含笑道:「恆之當真捨得隨手可得的名與利?」

裴明澤只道:「我本來就不是重名利之人,況且能與婠婠在江北逍遙自在的,我盼之已久。再說……六皇侄雖是宅心仁厚,但終究是伴君如伴虎。我與你去封地,我們安心,他也安心,叔侄的情誼也方能長久。」

秦妃在半年前生了個女娃,模樣像極了秦妃。皇帝一看,歡喜到了極點,孩子剛落地便已是賜了封號,這樣的榮寵是宮裡的幾位公主都不曾有的。

而宮裡也不過半年,秦妃就從寵冠六宮變為專寵六宮,連皇后此時也得給秦妃幾分薄面,不,現在該稱秦貴妃了。

皇帝對小公主寵愛有加,常常會親自抱著小公主,然後端詳著小公主的面孔,神色有幾分幽深。

秦貴妃自是曉得緣故的。

只不過她也在意,生了個像長公主的女兒,她在宮中的地位便愈發牢固,當初看不起她的一眾妃嬪如今又有誰敢在她面前放肆?生了皇子又如何?這宮裡最不缺的就是皇子,她能長得像已經逝去的長公主也是她的一種本事。

不過打從長公主去後,皇帝身子便每況愈下。近來幾月,身子尤其糟糕,秦貴妃日日夜夜在病榻邊侍疾,皇帝有時暈暈乎乎地睜眼,看著秦貴妃,便感慨地喊一聲「蕓蕓」。

秦貴妃也不應,依然溫柔款款地看著皇帝。

皇帝便又會重新閉上眼睛。

皇帝這幾日總是夢見長公主,蕓蕓的一顰一笑讓他魂牽夢縈,也讓他醒來時總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秦貴妃。看著秦貴妃,皇帝心裡總算有幾分欣慰。

今日皇帝睜開眼,卻是見到秦貴妃慌慌張張地整理著衣裳,眼眶泛紅,鬢發也有幾分淩亂。

皇帝沙啞著聲音問:「發生何事了?」

秦貴妃拿帕子揩了揩眼角,垂著眼強顏歡笑道:「臣妾過來時不小心摔了一跤。」

皇帝與秦貴妃相處的時間不短,哪裡會不知秦貴妃一說謊便會垂著眼,手也會捏著袖角。秦貴妃又道:「臣妾在皇上面前失儀了,請允許臣妾去更換衣裳再來侍候皇上。」

皇帝沒有勉強秦貴妃,淡淡地「嗯」了聲。

秦貴妃一走,皇帝喚來了心腹魏康。

「去查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魏康回來稟報時,皇帝蒼白的臉色剎那間就變青了。

魏康顫抖著。

他也不曾料到太子殿下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若不是有心去打聽,誰會知道堂堂太子竟然敢出言調戲秦貴妃,還欲做那犯上之事,且還不是一次兩次,而是連著數日都是如此。

皇帝想起這幾日太子前來探望自己,神色雖有哀傷,但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飄到秦貴妃身上。皇帝當時並未多想,可如今一想,皇帝只覺耳邊嗡嗡作響。

皇帝勃然大怒!

京城裡不過短短半月,風雲變幻,曾經備受注目的太子被廢,就連寵冠六宮的秦貴妃也一同受了冷落,由貴妃之位降成了妃位。

朝廷中知道實情的人也不敢多言,一時間朝中與後宮皆是人人自危。

相比起後宮妃嬪的憂心忡忡,秦妃倒是安然自得地待在自己的宮殿裡。她拿著剪子,正在修剪一盆開得燦爛的秋菊,她輕輕地剪掉多餘的枝葉,含笑與身邊的宮娥道:「幽藍,你看,這盆秋菊沒有了多餘的枝葉,變得好看多了。」

幽藍道:「娘娘,您就不擔心嗎?皇上已經好幾日沒有傳召娘娘了。」

秦妃淡道:「沒有什麼好擔心的。」皇帝這一回的動怒她是受了牽連,只不過也沒什麼幹係。皇帝對她始終是有情分的,不然也不會僅僅是降到妃位。況且有這張臉在,她也沒有什麼後顧之憂。

有宮人走進來,「娘娘,林御醫來請平安脈。」

秦妃放下剪子,「去請林御醫進來吧。」她又對幽藍道:「我剛好有些餓了,想吃你做的芙蓉糕了。」幽藍連忙應了聲「是」。

林御醫探上秦妃的脈搏,壓低了聲音道:「殿下讓微臣轉告,娘娘不必擔心,娘娘此舉的功勞殿下心裡都記著,以後定然不會虧待娘娘您的。」

秦妃道:「嗯,本宮知道了。也請林御醫幫忙轉告,殿下的吩咐我都在記在心裡,也定然不會讓殿下失望。」

秋去冬來,大半年轉瞬即過。

威遠將軍擊敗蠻夷,凱旋而歸。皇帝不顧病重的龍體,親自出來迎接威遠將軍。坊間裡一傳,又是一段不可多得的君臣佳話。

自從魏平歸來,茶肆裡的說書先生就常常激烈昂揚地說著戰場上威遠將軍是如何擊蠻夷的話本,在場的百姓亦是聽得津津有味的。

不過今日的話本主人公倒是換了個人,是近來在京城炙手可熱的三品郎將元籌。

威遠將軍率兵戰蠻夷的這一仗,湧現出了不少傑出英才,其中最具盛名的便是元籌。元籌原是陵郡人士,在與蠻夷開仗之前,投到了西軍營下。在此戰役中,元籌英勇殺敵,斬殺了不少蠻夷的將領,為威遠將軍所賞識,回京後威遠將軍舉薦元籌,元籌連升數級,不過大半年就已是成了三品郎將。

沈婠與裴明澤成親後,閒來無事便喜歡來茶肆裡坐坐,偶爾聽聽說書,日子倒也過得十分閒適。今日裴明澤陪沈婠過來,坐在了茶肆的雅間裡。

裴明澤靜聽了一會,含笑與沈婠道:「這說書先生言辭甚是浮誇,就是有張好相貌。」

聞聞這酸味!沈婠無奈地道:「恆之可是在吃味了?」

裴明澤握住沈婠的手,輕輕地捏了捏,「你喜歡在這兒聽他說,倒不如回府我與你細說,你愛聽什麼我便給你說什麼,一定說得比他好。」

沈婠道:「今夜不過去那邊?」這幾個月來,朝中局勢愈發緊張。恆之幾乎每隔幾夜便要悄悄過去六皇子那兒商量對策。

裴明澤道:「你可是在怪我冷落了你?」

沈婠嗔他一眼,「哪會?我知你也是為了我們未來的日子,再說這樣的日子也沒多少天了。我晚上得閒,還能陪陪母親呢,也樂得自在。」

說到最後,沈婠的聲音不禁有些小,耳根子也微微有些紅。

打從成親後,只要是夜晚,恆之便總要折騰她。那本《二十八花圖》都一一試遍了,如今恆之又不知從哪兒尋來一本《一百零八春宮花圖》,他只要逮著空子便要拉著她來嘗試,甚至有一夜就嘗試了七張花圖裡的姿勢,讓她翌日壓根兒下不了榻。

雖然說這巫山雲雨之事她也挺享受的,但太過頻繁了她的身子難免有些吃不消。有一回險些都折騰出病來,被容先生意味深長地指責了一番,恆之方節制了不少。不過每當她的葵水來完的那一日,恆之撲上來時眼睛綠得仿若一頭餓狼。

裴明澤眼神深幽,「嗯?樂得自在?」

沈婠笑眯眯地道:「今夜不行呢。」

裴明澤面不改色地道:「我知道,你來葵水了。」

沈婠一聽,耳根子又紅了不少,「別說這麼大聲。」

裴明澤卻是低笑一聲,「無妨,沒有人聽得見。他們都在聽說書。」沈婠一瞧,窗下的眾人都在全神貫注地聽著。今天說書先生又在說元籌。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8-12-22 09:05:47


她道:「好。」

見裴明澤又拿來方才的書冊,沈婠好奇了,「恆之,你到底在看什麼?」

裴明澤輕咳一聲,反過書冊,指著一幅圖,問:「婠婠可喜歡這個姿勢?」沈婠細看,險些被嗆到了,原來《二十八花圖》竟然是春宮圖!

她的臉一紅,再看裡邊的姿勢,臉更是熱辣辣的。

她如小雞啄米式地點頭。

正所謂熟能生巧,有了第一回,裴明澤第二回也愈發熟練了。

裴明澤丟開書冊,手探進她身下,輕輕地揉捏著,方才的濕潤還在,裴明澤抬起頭來,問:「這樣,你會舒服麼?」

沈婠輕咳一聲,小聲地道:「也許再上一點點會好一些……」

「這裡?」

「咳,嗯。」

裴明澤眼裡有了笑意,用力地賣弄起來。果不其然,不一會,婠婠的眼神逐漸迷離起來,嘴裡也情不自禁發出動聽的嬌吟。

直到她渾身軟綿綿地趴在自己身上時,裴明澤方將自己的灼熱送進她的窄緊裡。

這一回,裴明澤一上一下的,也不知弄了多久,直讓沈婠出聲求饒。

裴明澤心滿意足地粗喘了數聲,抱著沈婠緩緩地躺下。

喜房裡,滿是旖旎。

兩人歡愛過後,靜靜相擁了小半個時辰。之後裴明澤喚了霜雪備了浴桶與熱水。丫環們在外間準備沐浴的熱水時,沈婠紅著張臉躺在裡間的榻上。

她此刻還是渾身乏力的,恆之正攬住她的腰肢,指腹有意無意地摩挲著。

而外間與裡間僅有一雙面屏風相隔。

雖說身上有錦被蓋著,但一想到錦被之下的自己,連肚兜也不曾穿上,若是霜雪或是輕羽悄悄地往裡邊一望……想到這裡,沈婠頓覺兩頰變得熱辣辣的。

浴桶裡的熱水備好後,霜雪與輕羽方退了出去。

裴明澤眼中含笑,「婠婠累否?可還有力氣?若無的話,便讓為夫抱你去沐浴。」

沈婠推了推裴明澤,「我有力氣,誰說我沒有力氣的。我自己走過去便好。」沈婠從榻上坐起,腳尖剛碰地,便覺兩腿間酥軟酥軟的,微微有些不適。

沈婠又嗔了裴明澤一眼,「都是恆之不好,剛剛這麼……用力。」

方才她都覺得自己要快暈厥過去了,下面又痛又癢的,可是……痛著痛著那種感覺卻十分奇妙,尤其是到了最後,她整個人都飄飄然起來。

沈婠的目光瞥向扔在床角的《二十八花圖》。

裴明澤順著沈婠的視線一望,也不禁有幾分窘迫,他傾前身子,擋住了沈婠的視線。「本是記不住的,但經過方才那兩次,剩下的花圖我都記在腦子裡。下回也無需看這書了。」

沈婠說:「難得有你記不住的東西。」

裴明澤下了榻,直接橫抱起沈婠來,「現在記住了,每一張圖都記得一清二楚。今夜……」

沈婠勾住裴明澤的脖頸,小聲道:「明夜再來吧。」

裴明澤瞧著沈婠滿臉通紅的模樣,也知她初經人事,難免會有些不習慣。他溫聲道:「無妨,待你習慣了再來。來日方長,我們的日子還長著。」

沈婠彎眉一笑,湊前去輕輕地啄了下裴明澤的脣。

「嗯。」

沈婠與裴明澤在用早膳時,一陌生男子前來與裴明澤行了一禮。他看了眼沈婠,又是跪下行禮。裴明澤道:「這是我之前曾在信中與你提起的心腹,他的名字喚作秦故。」

沈婠微微頷首。

裴明澤問:「可有裴淵的消息了?」

秦故回道:「回王爺的話,昨夜密道裡突然失火,燒了整整一個時辰之久。火撲滅後,屬下找到了一具燒焦的屍首,身形與裴淵相似。只是暫時不能確定是否就是裴淵本人。」

沈婠蹙了眉頭,問:「失火?怎麼會好端端就失火了?」

「回王妃的話,經屬下推斷,估摸是裴淵想要以火逼退侍衛,不曾想到卻是把自己給燒了。」

裴明澤道:「可有派人守著屍首?」

秦故道:「已是按照王爺的吩咐處置了。」裴明澤之前就擔心裴淵一死,沒多久又有另外一個裴淵回來。所以昨天夜裡裴明澤早就吩咐了隨從們,捉到裴淵後,無論是生是死都要好生看守著。

沈婠說道:「我要去親眼確認,秦故,如今屍首在何處?」

秦故回道:「已經搬回王府了。」

裴明澤拉住沈婠的手,「不急,用完早膳後再去也不遲。昨天起你就沒怎麼吃東西,又受了驚,先吃些東西再過去。」

見沈婠仍是心不在焉的,裴明澤輕輕地拍了拍沈婠的手背,「別急,人就在那裡,便是活過來了也逃不了。岳母那兒也是層層防守著,不會出事的。」

兩人用過早膳後,一同去了柴房裡。

還未靠近柴房,便有一股惡臭味傳來。沈婠捂住鼻子,大步地走了進去。柴草上躺了一具焦黑的屍首,從身形上看來的確是與裴淵相似,但是燒成這樣,也難以辨認到底是不是裴淵。

只不過昨天夜裡也就僅有裴淵一個人逃進了密道,這具屍首有九成的可能是裴淵。

裴明澤道:「燒成這樣,怕是也活不過來了。」

沈婠又多看了幾眼。

她點點頭,「的確是活不過來了。」離開柴房後,沈婠表情怔忡的,心裡只覺有幾分不真實。她與裴淵的仇怨持續了幾輩子,而這一輩子裴淵死了又活過來,反反覆復的。

這一次,她與裴淵之間的孽緣當真結束了嗎?

接下來的日子裡閑王府風平浪靜的,沈婠的日子過得愈發舒心,因裴明澤較為特殊的身份,沈婠幾乎無需去與京城各種貴婦打交道,王府裡又只有沈婠一個女主人,她只需要每月十六陪裴明澤進宮向太后請安,其餘的日子皆是在王府裡度過。

裴明澤又極是寵著沈婠,即便是偶爾睡到日上三朝,也不會惹來閒言閒語。

唐氏看不過去時,說了沈婠幾句。

裴明澤也是笑吟吟地護著沈婠。

平和甜蜜的日子讓沈婠也漸漸安心下來,不再去想裴淵的事。數月眨眼就過,同樣是風平浪靜的朝廷開始變得暗潮洶湧起來,且與此同時,蠻夷來襲的消息也傳到了京城裡。

與上一世一模一樣的事情,沈婠並不擔憂。

她知道威遠將軍定然會凱旋。

威遠將軍出征的那一日,不少百姓都出城相送。不過與上一世比起來,前來相送的人少了一大半不止。沈婠記得上一世的今日如同凱旋那一天,京城裡萬人空巷。

可見這一世她的提示還是沒有白費的。

茶樓的雅間裡,窗子半開。

沈婠與裴明澤坐在窗邊,裴明澤在輕彈五弦琴,悠揚琴音從五指間泄出,是沈婠上一世最愛的琴曲《蘭花草》。沈婠眉眼彎彎地捧著茶杯,邊喝著茶邊聽著琴曲。

窗下的街道兩旁,漸漸有從城外歸來的百姓在有說有笑的。

一曲畢,沈婠笑著道:「我記得上一世的威遠將軍用了八個月便擊退了蠻夷。唔,想必這場仗裡會有不少人立下軍功。」

「是呀。若是有人曉得這場仗必勝,跟著去打一仗回來,估摸也能升好幾級的官。」裴明澤笑了笑,在桌案上輕輕地握住沈婠的手,他道:「待一切事畢,我們便離開京城,去你的江北封地。」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8-12-22 09:05:31


沈婠醒來時,天還未亮,仍然是鴉青色的。桌案上的一對龍鳳燭也燒得一點都不剩,香爐裡的還有安神香的味兒。沈婠睜開眼來,映入眼底的是裴明澤的睡臉,離自己很近很近,她甚至可以地數清他到底有多少根眼睫。

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沈婠記得模模糊糊的,隱約記得自己主動親上了恆之的脣,之後……之後……

她低頭看了自己一眼,衣裳是脫了的,但渾身並沒有傳來歡愛後的酸痛。

啊。她想起來了。

昨天夜裡,好像是恆之去拿了合■酒,然後她太累了,眼一閉就睡著了。

想到這裡,沈婠滿臉窘迫,耳根子也不禁紅了起來。她再悄悄地看著恆之,他看起來睡得挺沈的,一隻手搭在自己的腰肢上,鼻息輕輕呼出,噴灑在她的耳根子上,微微有些癢。

倏然,沈婠感覺到自己的大腿上有一處灼熱,她悄悄掀開錦被,一瞧,整張臉又紅了個透,恆之的褻褲上支起了一座小山!

沈婠自然是知道那是什麼。

當沈婠輕手輕腳地放下錦被時,一抬頭,剛好撞入了裴明澤深邃的眼神裡。他的聲音沙啞,「婠婠。」

沈婠輕輕地咬了下脣,「恆之,你醒了。」

裴明澤伸手按住她的下脣,「別咬。」他說:「咬壞了,我心疼。」

沈婠鬆開脣。

裴明澤眼裡浮上笑意,「現在還會累麼?」

沈婠搖頭。裴明澤瞅了眼外面的天色,「如今尚早,我們來補昨夜的洞房花燭夜?」沈婠當然不會拒絕,他想要她,她也想要他。沈婠輕咳一聲,道:「合■酒還沒有喝呢。」

聽沈婠提起合■酒,裴明澤就不禁失笑道:「這回你可不許再睡著了。」

「嗯。」沈婠窘迫地應了聲。

裴明澤端來兩杯合■酒,兩人各執一杯,交杯一喝,熱辣的酒灌入沈婠的喉嚨裡,沈婠嗆了下,不由得咳了幾聲,兩頰咳得緋紅,讓裴明澤看得目不轉睛的。

他伸手撫上沈婠的臉頰。

「我何其有幸能娶到你。」

沈婠心裡甜滋滋的,她蹭了蹭裴明澤的掌心,「我今生也何其有幸能遇到你。」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嫁給裴明澤,在蘭華寺初遇恆之時,她就不曾想過這樣的一個男子褪去她所懼怕的外衣,內裡竟會如此的柔軟美好。

裴明澤傾前身子,吻上沈婠的脣。

昨天夜裡的匆匆一吻,讓裴明澤回味了好久。今早能再次吻到自己夢裡也頻頻出現的柔軟嘴脣,裴明澤的心都快要化開來了。

他的舌尖輕舔著沈婠的脣瓣,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像是在品嘗一道最好的佳肴,一點一點的慢慢地吞入,連絲毫都不願漏掉。

他倏然含住了她的脣瓣,慢慢地吸吮著,手也情不自禁地從沈婠的臉頰滑下到她的脖頸,他輕輕地摩挲著,然後一點一點地滑下。

沈婠全神貫注地投入到這個吻裡,只覺渾身都是輕飄飄的。

她「唔」了一聲,主動伸出舌尖探入恆之的脣裡。

裴明澤渾身一顫,腹下的那道灼熱仿佛變得愈發凶猛起來。他箍住了沈婠的腰肢,依照本能勾住了嘴裡的柔軟小舌,兩人幾乎是同時睜開了眼。

沈婠的眸子水潤潤的,讓裴明澤看得小腹又是一熱。

兩人吻得愈發激烈,脣裡的舌頭已然分不清誰是誰的了,沈婠只覺嘴裡的每一處都像是被掃蕩過似的,還帶有烈酒的味兒,醺得不知是酒醉還是心醉

兩人順勢倒在了榻上,衣裳也不知是何時脫了,裴明澤只剩一條褻褲,沈婠身上肚兜半掛著,他的頭正埋首在她的胸前,吸吮著鮮艷的果實。

沈婠不由得嚶嚀一聲,渾身像是有火在到處亂跳。

這一聲嚶嚀仿佛是天籟一般,讓裴明澤不禁加大了力度。他伸手去撥弄另一邊埋在地裡的紅果實,像是平日裡他彈奏五弦琴時那般,輕攏慢撚,漸漸的曲成,果實也從地里長了出來,又紅又軟的,仿若雪山上的一抹雲霞。

沈婠全身酥軟無力,兩腿間似有什麼在慢慢地流出。

「恆之……」

「嗯,我在。」裴明澤的手往下慢慢地滑動,他輕輕地捏了一把沈婠的腰,見她眼中迷霧頓生,渾身抖了抖,胸前的兩枚果實仿佛也在跟著顫慄。

裴明澤似是明白了什麼,他又捏了一把。

沈婠嬌嗔道:「別捏了。」

裴明澤勾脣低低一笑,「原來婠婠怕人捏。」沈婠兩頰緋紅,扭了頭來。裴明澤又是低低一笑,俯下身來又親上她的脣,「好了,不捏。別惱了。」

沈婠咬上他的脣,重重一咬。

「不許再捏了。」

「好好好,娘子說什麼就是什麼。」

裴明澤又吻向沈婠,把她的脣又再次品嘗了一回後,他才慢慢褪去她的褻褲。瞧見那處幽深之地時,裴明澤咽了口唾沫,雙眼緊盯著,遲遲沒有動作。

沈婠雖是想要恆之,但女兒家的難免會有些嬌羞。

尤其是此刻,兩人坦誠相對,且恆之又這麼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的那一處,沈婠整張臉整個身子都在發紅。她不由得夾緊了雙腿,裴明澤的手更快,直接擋住了兩腿的併攏。

沈婠這麼一夾,裴明澤的手直接碰觸到了那一處,有溫熱濕潤傳來,他收回手時,指甲帶出了一抹晶瑩。

沈婠羞得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乾脆捂了眼睛。

半晌,裴明澤久久沒有動作。

沈婠悄悄地打開指縫,竟是瞧到恆之坐在自己的身上,手裡捧了本書冊,上面明晃晃地寫著《二十八花圖》。沈婠也不知這是什麼書,但見他這種時候了還有心思去看書,沈婠就有些惱了,她伸手猛地一奪,還未來得及看這是什麼書,就發現恆之的整張臉也跟自己的一般紅。

「你……」

話還未說完,沈婠忽覺下邊有一道異樣傳來。

裴明澤的手按在了某處凸起,還有根手指騰然伸了進去。沈婠不禁嬌吟了一聲。裴明澤道:「若是我弄疼了你,你定要告訴我。我……不太會這些,若是我做得不對,你也要告訴我。」

手指的動作愈發迅速,沈婠不一會便覺渾身飄飄然的,整個人不停地痙攣著,兩腿間的水流也愈發地多了。

騰地,裴明澤分開沈婠的腿。

那一處昂揚緩慢地進了去。

裴明澤緊盯著沈婠的神色,見她一皺起眉頭,他就壓抑著自己,趕緊停了下來。沈婠知道他在忍受著,也心疼他,咬著牙抿出笑容來,「不疼。」

裴明澤這才繼續進入。

倏地,沈婠輕呼了一聲,下邊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沈婠的眼眶有淚水泛出。

裴明澤一瞧,有些慌了。

「這……這……」

他剛要退出,沈婠卻道:「繼續,恆之,繼續。」沈婠夾緊了裴明澤的腰,那一處的緊致與溫熱讓裴明澤再也忍不住了,他挺起腰,律動起來。

一進一退,一進一退,一進一退……

很快的,便泄了。

他抱緊了沈婠,埋首在她的胸前。半晌,他抬起頭來,雙眼發亮,「娘子,我們再來一回吧。」許是裴明澤太過溫柔,沈婠身上的疼也漸漸感受不到了。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8-12-22 09:05:17


裴明澤眼神一深,喚了覽古前來,吩咐了一番。

就在此時,有侍衛前來,稟報道:「王爺王妃,有個小童送了封信過來,是給王妃的,說一定要讓王妃親自過目,否則後果自負。」

沈婠神色一凜,「快把信來拿來。」

在沈婠拆開信封的同時,裴明澤問道:「可有抓住那個小童?」

侍衛答道:「回王爺的話,屬下去問過了,那小童只答有個戴著斗笠的黑衣人給了他一吊錢,讓他來傳話,其餘的小童都不知道。」

沈婠看完信,抬起頭來,她與裴明澤道:「果真是他。」

裴明澤道:「他想要什麼?」

沈婠說:「他就想和我一個人談一談,母親……的確是在他手中。他在平南侯府。」

這一世難得母親能享福了……她不能任由母親落在裴淵手裡,想起上一世母親慘死在沈妙手裡,沈婠打了個寒顫。

沈婠抿緊脣瓣。

「你來了。」

裴淵坐在一張靠椅上,他依舊帶著斗笠,屋裡只點了一根蠟燭,沈婠無法看清裴淵的神色。但是一見到裴淵,沈婠渾身就止不住地發抖,不是害怕,而是源源不絕的恨意瞬間湧來。

「我母親在哪裡?」

裴淵說:「我把她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他嗤笑一聲,「我能捉得了她,自然就是做足了的準備。你如今是郡主,又嫁了個王爺,這麼好的運氣,想必你上一世也不曾想過吧。」

上一世……

眼前的裴淵是第二顆石子裡的裴淵!是那個害她一次又一次地打掉孩子的罪魁禍首!

沈婠咬牙,「是你!你何其殘忍!自己的孩子也能一次又一次地打掉!」

裴淵懶懶地道:「你這是罪有應得。」

他承認了!果真是第二顆石子裡的裴淵!

似是想起什麼,裴淵笑道:「重生的滋味很妙吧,知道上一世所有的事情,可以先下手為強扭轉乾坤,為自己贏得一個不一樣的人生。這一世的平南侯府倒得這麼快,應該也有你的功勞吧?嗯?初雲郡主?」

他站了起來,倏然扯掉了斗笠,露出一張慘不忍睹的臉來。

他冷道:「還有我這樣的身體,這樣的臉,也是你弄出來的吧。皇上恨透我們平南侯府,沈婠,你又在裡面做了什麼?你定然沒有想到這一世我也能重生了吧?」

裴淵咬牙切齒地道:「沈婠,你的好運氣到此為止了!即便是死,我也要你與我同歸!」

沈婠看著裴淵,她知道此刻無論自己說些什麼,他都不可能相信。她也不打算跟他解釋什麼,她問:「你若交出我的母親,我便放你一條生路。說,你把我母親藏在了哪裡?」

「你若死了,我便告訴你。」

沈婠倏然展眉一笑,道:「裴淵,你可知上一世的我是真心真意喜歡著你的?你的所有喜好以及厭惡我都記得一清二楚。」

裴淵一怔。

她往前邁了幾步,離裴淵只有一臂的距離時,沈婠猛然衝著裴淵的雙眼灑出一包藥粉。

緊接著,沈婠拔下髮髻上的花釵,狠狠地往裴淵的胸腔插去。

裴淵側身一躲,花釵插入了裴淵的手臂。

門被踢開,裴明澤與一眾侍衛進了來。

裴淵的眼前看不清事物,聽得沈婠一喊,自知不妙,他當下也顧不得了什麼,捂著手臂,一個打滾滾到了床榻之下,接下來轟隆一聲,裴淵消失在沈婠的眼前。

裴明澤上下打量著沈婠,看她安然無恙的方松了口氣。方才他在外面看得膽戰心驚的,他怎麼想也沒想到婠婠會突然對裴淵下手。

幸虧沒發生什麼意外。

裴明澤沈著臉,道:「追!」

他握住沈婠的手,沈婠對他搖搖頭,「恆之,我沒事。母親就被裴淵藏在了箱籠裡。」她了解上一世的裴淵,如今他被逼入絕境,斷不可能讓人質離自己這麼遠。從她踏進屋裡來後,裴淵就在靠椅上動也不動的,而他身後是一個箱籠。

她每說一句便望向不同的地方,唯獨望向裴淵身後的箱籠時,他才倏然站起,摘了斗笠。

玉禾連忙打開箱籠,裡面果真藏了唐氏。

玉禾一探呼吸,驚喜地道:「王妃,夫人只是暈了過去。」

沈婠徹底松了口氣。

裴明澤道:「讓人去喚容銘過來吧,另外再派人去收拾下岳母的東西,通通都搬到王府裡來。」裴明澤含笑與沈婠道:「我本就想著待我們成親後讓岳母與我們住在一起的,如今也剛剛好了。住在一起,你也好照應著。」

沈婠點點頭,「多謝恆之。」

裴明澤笑了聲,「傻丫頭,你我都是夫妻了,還說什麼謝。不過以後你得答應我,要做什麼得先跟我說一聲,方才險些嚇死我了。」

沈婠彎眉一笑。

「好。」

回到閑王府時,已是半夜三更。

裴明澤與沈婠兩夫妻回了喜房後,兩人對望一眼,沈婠瞅了瞅還在燃燒著的龍鳳燭,忽然有些侷促。今日成親本就鬧了一整天,晚上又心驚膽戰地一回,此時她哪裡還有洞房的力氣。

只是洞房花燭夜裡不洞房,似乎也說不過去。

沈婠深吸一口氣,不管了。她一咬牙,轉過身來便要伸手去解裴明澤的衣裳。

未料裴明澤卻握住她的手,他笑道:「你還有力氣?不累?」

沈婠道:「……恆之累嗎?」

裴明澤等這一天等了這麼久,即便再累他也是有力氣洞房的。只是看著婠婠明明眼皮子都快要抬不起來了卻偏偏要強撐著的模樣,他哪裡還捨得讓她受累。有她這份心思,足矣。以後日子還長著,不急在這一夜,兩個人互相心悅著,每一夜都能是洞房花燭夜。

裴明澤放開了沈婠的手,他垂下頭來,伸手去解沈婠的衣裳。

沈婠見狀,便以為裴明澤在用行動告訴自己,他不累。她一狠心,乾脆直接湊前去,吻住了裴明澤的脣。裴明澤一愣,立馬曉得了沈婠的心思,他剛想開口,沈婠的脣舌滑了進來。

裴明澤渾身一顫。

婠婠的脣好軟好軟,舌頭像是一尾魚兒,惹得他情不自禁地箍住她的纖腰,不由自主地加深了兩人之間的第一個吻。

這是裴明澤頭一回,他雖是前幾天有看過春宮花圖,但是也沒怎麼看明白。如今沈婠吻過來,裴明澤的一切動作皆是出自本能,婠婠的脣舌像是上好的佳肴一樣,他想要得更多。

兩人不知不覺地倒在了床榻之上。

倏然,沈婠「啊」了一聲。

裴明澤趕緊離開沈婠的脣,緊張兮兮地道:「弄疼你了?」

沈婠眨了說:「……還沒有喝合■酒。」

裴明澤道:「我去拿過來。」

須臾,裴明澤倒了新的兩杯合■酒過來,「婠婠……」

話音戛然而止。

喜床上的沈婠眼睛緊閉,睡得一臉的香甜。裴明澤看了看,不由得無奈地笑了聲。他放下合■酒,替沈婠寬了衣,方輕輕地在她身邊躺下。

他轉過身,瞅了她一眼,再看看某處昂揚的地方。

他苦笑了聲。

「小壞蛋。」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8-12-22 09:05:03


李氏道:「東西再貴重也及不上心意的貴重,我本想認你當義女的,但不曾想到長公主會先一步認你當了義妹。你如今成了郡主,我也不好認你為義女。你雖是嫁不成我們的魏府,但在我心裡我早已把你當女兒看待。送給女兒的東西,哪有貴重不貴重的?你若是不肯收,就是在嫌棄我了。」

沈婠一聽,心裡泛起暖意來。

李氏說:「收著吧,這對東珠,無論是達成耳環還是做成珠釵都是極好看的。你嫁了閑王,如今又貴為郡主,以後少不了要進宮的,不戴點好些的首飾,難免會教宮人給看輕了。」

沈婠收起錦盒,感激地道:「多謝義母。」

李氏一怔,鼻子開始泛酸,輕輕地拍了拍沈婠的手背。

「好孩子。」

李氏的目光一轉,此時方發現了唐氏的存在。起初她以為是沈府裡的哪位夫人,可如今仔細一瞧,李氏倒是認出來了,是沈婠的親娘,十幾年前她曾在沈府的小宴上見過的。

「是……唐夫人?」

唐氏含笑道:「魏夫人。」

倏然,有人在外面催促道:「郡主郡主,喜轎快來了。」霜雪一著急,道:「糟了糟了,髮髻還沒輓好呢。」

郭嬤嬤道:「糟什麼糟,今日是郡主的大日子,不許胡說。」

霜雪摸摸鼻子,嘿笑一聲。

唐氏也不顧上與李氏說話了,連忙繼續替沈婠輓發,郭嬤嬤也在一邊幫著。人多手快,不到片刻,髮髻便已是輓成。

披上紅蓋頭前,李氏又摸出一個錦盒,遞給了沈婠。她輕咳了一聲,道:「是你的義兄送你的賀禮。」

沈婠一聽,隨即了然。

她彎眉一笑,「還請義母替我向義兄多謝一聲。」

沈婠上了喜轎。

迎親隊伍浩浩蕩蕩地往閑王府行去,沈婠坐在喜轎裡,心情微微有幾分緊張。她要嫁人了,要嫁給恆之了。她重生以來,完全沒有想過會有這一日。

她悄悄地打起簾子,露出一丁點的縫隙來。

裴明澤坐在輪椅上,穿得一身喜慶,由覽古推著。雖是見不到他的正臉,但沈婠知道此刻她的恆之定然比以往更要俊朗無雙。

驀地,沈婠注意到街道兩邊的人群裡有一道森冷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沈婠渾身一凜,她急急望去,在人群裡搜尋著方才的那道目光。

只不過那道目光早已消失。

沈婠的心裡騰地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放下簾子,壓低聲音喚道:「霜雪。」

霜雪走近,貼近了喜轎,「郡主,奴婢在。」

沈婠吩咐道:「你去和王爺說一聲,便說我……似乎看到上回的小賊了。」片刻後,霜雪回來稟報道:「郡主,王爺說他知道了。」

接下來的一整日,沈婠都十分警惕,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唯恐不知何時裴淵就會竄出來。

不過一整日下來,倒也是相安無事的。拜堂也是順順利利的,一點差錯也沒有出。拜堂畢,沈婠被送入了喜房裡。玉禾陪在沈婠身側,外面亦是有不少侍衛守著。

沈婠也逐漸安心下來。

她重重地呼了一口氣,不一會,霜雪走了進來,「郡主,王爺說約摸還有半個時辰才能過來,讓郡主先吃著東西,莫要餓著了。」

食案上擺了不少吃食,霜雪捧了過來。沈婠小口小口地吃著。

霜雪又道:「郡主,王爺還說讓您安心,王府裡很安全,處處都有侍衛守著,小賊定然進不來的。」

沈婠問:「我母親那邊可有安排人手?」

霜雪回道:「有的。」

半個時辰後,裴明澤進了喜房。他屏退了所有丫環隨從,慢慢地推著輪椅,行到沈婠身前。他安靜地打量披著紅蓋頭的沈婠,心中是滿當當的欣喜和愉悅。

他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多年前,他在王府裡見到婠婠,她還是個青澀的小姑娘,如今已然長大成人,是他的妻子,他的王妃。他只要一伸手便能觸摸到她。

裴明澤握起喜桿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他挑起了紅蓋頭,沈婠嬌羞的神色露了出來。

「婠婠。」他輕輕地喚了聲。他看她的目光極是專注,「你今天真好看。」

沈婠不由失笑道:「哪裡好看了,母親替梳妝後我都險些認不出自己來。」整張臉塗了厚厚的脂粉,像是一隻大花貓。裴明澤卻柔聲道:「我道好看就是好看,沒有人及得上你。」

沈婠聽得心裡甜滋滋的。

她道:「恆之今日也很好看,看得我目光險些都離不開了。」

裴明澤問:「婠婠可喜歡?」

沈婠道:「喜歡。」

裴明澤笑道:「以後你看我,我看你,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裴明澤凝眸,燭光下的婠婠美得不可思議,讓他覺得無論如何看也是看不夠。

沈婠低頭含笑,輕輕地「嗯」了聲。

裴明澤道:「我讓人打盆水進來,替你洗淨臉上的妝容。」須臾,霜雪捧了盆熱水進來,她悄悄地看了眼喜床上的郡主,又迅速垂下眼來,心裡樂呵呵的。

沈婠剛想擰了帕子,裴明澤卻按住她的手,溫聲道:「閨房之樂,我來。」

說罷,裴明澤便擰了帕子,細細地擦淨了沈婠臉上的脂粉。看著一張粉黛未施的臉,裴明澤眼裡柔意更甚,他微微傾前身子,親了下沈婠的臉頰。

果真跟他想象中的感覺一樣,甚至更要好。

裴明澤含了笑意端來兩杯合■酒,「婠婠,夜深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沈婠的臉頰飛上一抹紅暈,她眼裡亦是含笑。

就在此時,門外倏然有道腳步聲匆匆傳來,接下來是輕羽慌張的聲音。

「郡主不好了,夫人不見了。」

沈婠大驚失色。

裴明澤眼裡的笑意瞬間凍住,他輕輕地拍了拍沈婠的手背,說道:「莫慌。」裴明澤眼神裡的堅定讓沈婠平靜下來,她點點頭,道:「輕羽,進來。」

輕羽推門而入,步伐匆匆的,神色焦急。

沈婠沈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母親怎麼會不見了?在哪裡不見了?」

輕羽回道:「方才侍候夫人的李嬤嬤過來稟告,說是找不著夫人了。半個時辰前夫人明明已是歇下的,可剛剛李嬤嬤進房一看,卻是不見了夫人的身影。李嬤嬤找遍了整間屋舍,也沒有找著夫人。守在屋舍外的護院們也說沒見到有人從屋裡出來。」

裴明澤道:「不可能會憑空消失的。」裴明澤握住沈婠的手,吩咐道:「立馬派人去找,城外也要去。兵分四路,每一處都不能錯過。」

沈婠咬牙道:「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裴明澤握緊沈婠的手,他道:「一定會找回來的,你別急。裴淵勢單力薄,又帶了個人,他跑不出京城的。他擄走岳母,定然是有所求的。現在岳母暫時不會危險。只要一找到裴淵躲藏的地方,他就一定逃不了。」

裴明澤又吩咐道:「霜雪,去煮一壺安神茶來。」

沈婠點點頭,「對,他的目的在我,我現在不能慌。」沈婠深吸一口氣,她努力地回想著上一世裴淵的喜好,倏地,沈婠道:「恆之,平南侯府!他會不會去了平南侯府?」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8-12-22 09:04:46


沈婠失笑,看了裴明澤一眼。

他垂下眼簾,似是在專注地看著棋盤,一聲不吭的。往日裡他見到她時,總會眼裡含笑地喚她一聲「婠婠」,可今日卻是有些不對勁了。

想起昨夜玉禾所說的話,沈婠不禁有些擔心。剛想說些什麼,容銘又湊上來,小聲地說道:「你的王爺今日不妥呀,一直板著張臉,活脫脫像是我欠了他銀錢似的。」

裴明澤斜眼望來,容銘一摸鼻頭,「也罷,你們慢慢下棋,我出去走一會。」

容銘離開後,屋裡頭就剩下裴明澤與沈婠兩人。裴明澤抬起眼,淡道:「陪我下完這一盤棋吧。」

沈婠道:「好。」

她拈來一顆黑子,輕輕落在棋盤上,問:「恆之可是遇上什麼不順心的事了?莫非是與六皇子殿下起了爭執?」

裴明澤說:「沒有,我與六皇侄很好。」

沈婠一聽,也不再問了,安靜地與裴明澤下完了這一盤棋。跟她所料的一樣,不過半刻鐘黑子便已是輸得一塌糊塗。

沈婠瞅瞅裴明澤,心知他定是有不順心的事,指不定還跟自己有幹係。只是瞧他這副冷冷淡淡的模樣,沈婠心中又有幾分惱了。

沈婠道:「王爺若是沒話與婠婠說,婠婠告辭便是。」

她站起來,剛走一步,裴明澤便已是拉住沈婠的手腕,握得緊緊的,沈婠無法掙脫開來。裴明澤輕聲說道:「你別惱。」

沈婠道:「我沒有惱。」

裴明澤說:「是我不好,我不該給你擺臉色看的。」

聽到裴明澤先服了軟,沈婠倒也沒不怎麼惱了。畢竟兩人快成夫妻,如今又有個裴淵橫在中間,他們兩人是萬萬不能生什麼嫌隙的,否則被裴淵鑽了空子,那就得不償失了。沈婠扭過頭來,看著裴明澤的眼睛。

「嗯?為何要給我擺臉色?我哪兒得罪你了?還是說你不想跟我成親了?後悔了?」

裴明澤急道:「不,我沒這個意思。我怎會不願跟你成親。婠婠,這一日我都不知盼了多久。」沈婠努嘴,「那你今天到底在鬧什麼彆扭?」

裴明澤道:「沈府裡有小賊闖入,你既然心中有了猜疑,為何不先與我商量?萬一你的局沒有設好,你可知後果會如何?玉禾身手雖是不錯,但難免有顧不上的地方。你若是有什麼意外,你讓我如何是好?」

聽到有小賊闖入了沈府,還探到了婠婠的閨房裡,他當時臉色都白了。後來沈婠來信,說小賊原是又活過來的裴淵,裴明澤當下就有些慌了。想到婠婠設局算計裴淵,雖是知道婠婠想得周全,計劃也是妥當的,但他就忍不住擔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世間沒有什麼算計是萬無一失的。且不說裴淵死一次活一次,比鬼怪還要難纏。

他無法想象失去沈婠之後的日子,所以今日一見到婠婠,他就忍不住要板著張臉,好讓她記住下回千千萬萬不能這般魯莽了。

沈婠見他這副模樣,也知恆之是擔心自己才會如此。當下也不惱了,轉過身來,輕輕地環住裴明澤的腰,說道:「好啦,以後要是再有這樣的事,我一定什麼都不做,先與你商量了再說。但是你以後也不許對我板著張臉了,好生嚇人。昨天玉禾都被你嚇到了。」

美人主動投懷送抱,裴明澤的心早就軟成一團,哪裡還會計較這麼多。

他輕聲道:「好。」

兩人靜靜相擁了一會,裴明澤又說道:「我已是暗中派人去尋找裴淵了,京城也不大,只要他還在京城裡定然逃不掉的。你且安心,我不會讓你出事。」

裴明澤在心裡嘆了聲。

這事實在是有些棘手,裴淵死了這麼多回也沒死成,這回身體裡的也不知是哪一顆石子裡的裴淵。若是第二顆的話,事情委實有些難辦了。幸好還有半月就到成親的日子,還是早些把婠婠娶回來,親自放在身邊照看著他才能安心。

回了沈府後,沈婠吩咐了沈管事要多加人手,夜裡讓巡邏守夜的護院們仔細一些。沈管事連忙應「是」。有了之前進小賊那一回,沈管事也不敢大意,撥多一批人輪流守夜當值,白日裡也仔細注意著府外有無可疑的人。郡主還有半月就成親,要是期間出了什麼意外,他可是萬萬擔當不起的。

沈婠也擔心裴淵會再來,特地請容銘調配了一些藥物防身,即便是就寢時也是牢牢地藏在衣襟裡。玉禾受了裴明澤的吩咐,晚上也不打盹了,睜大了雙眼注意著周圍,生怕又會有什麼小賊出現。在門外守著的幾個隨從也是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半月轉瞬即過,眨眼間便迎來了五月初十。沈府裡風平浪靜,別說小賊,連只飛蟲也進不了沈婠的閨房。

雞還未鳴,沈婠便已是開始梳妝。

唐氏在郭嬤嬤與霜雪的掩護之下悄悄地混了進來,拿著象牙梳,替沈婠輓發。沈婠的烏發在郭嬤嬤的精心護養之下生得十分好看,烏黑黑的且柔順又有光澤,摸起來像是一匹上好的黑緞。

唐氏看著菱花鏡裡的沈婠,眼眶不由得泛紅。若是擱在幾年前,她肯定無法想象自己能親眼看著女兒出嫁,且女兒還能嫁得這樣好的歸宿。

霜雪說道:「夫人,您別哭了。您這一哭,郡主也快要跟著哭了。新娘子一哭,妝容就不好看了。」

唐氏連忙揩走眼角的淚水,說:「我是高興,太高興了。」

此時,輕羽從外面走了進來,給沈婠欠身行禮,抬起眼來時,輕羽說道:「哎呀,郡主今日可真好看,外面的花兒見到郡主可都要害羞了。」

霜雪捂嘴輕笑,郭嬤嬤與唐氏也是眼裡含了笑意。

今日一大早,沈婠便讓輕羽守在院子外,沒有經過她的允許不得放人進來。陳氏與方氏是個明白人,知曉沈婠的意思便也沒這麼早過來,先讓沈婠與唐氏兩母女好好地說一說話。

沈婠嗔她一眼,道:「有話便說,有誰想要見我?」

輕羽欠身又行一禮,俏皮地道:「回郡主的話,是魏夫人。郡主要見嗎?」

沈婠道:「自是要見的,輕羽,你去讓魏夫人進來吧。」

唐氏放下象牙梳,說:「婠婠,娘去裡邊避一避。」沈婠握住唐氏的手,道:「娘,您又不是見不得人,哪裡需要避一避。魏夫人是我之前跟你提起過的威遠將軍的夫人李氏,是個善人,待女兒非常好。」

沈婠與唐氏說話間,李氏已是進了屋裡來。

李氏的目光凝在沈婠身上,她心裡不禁有些發酸。這媳婦本來是自己家的,要是沒有她早一步向太后請旨,估摸小孫女都給自己生下來。

思及此,李氏眼眶也有些發紅。

她連忙拿帕子揩了揩眼角,說:「瞧瞧我,這大好日子的,」李氏拿出一個錦盒,「本來之前便送給你的,但一直尋不到機會。這便算是我送你的嫁妝。這是當年我嫁入魏府時,太后娘娘賞我的。」

李氏打開錦盒。

紅緞上靜靜地躺著兩顆圓潤亮澤的東珠,比拇指還要粗大,一看便知價值不菲。沈婠連忙道:「這……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要。」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8-12-22 09:04:32


數日後,玉禾回來稟報:「郡主,什麼都沒有找到,奴婢也帶人去問了附近的農戶,他們皆是說不曾看到有什麼屍首。」

沈婠蹙了眉頭。

玉禾問:「郡主,還要繼續搜尋麼?」

沈婠搖搖頭,「罷了,不用了。」前幾天她都幾乎把整個沈府翻了遍,也沒有尋到那小賊。且從那一日小賊的舉動看來,明顯是衝著自己來的。

她在京城裡也不曾得罪過什麼人,唯一與自己有仇的也只有裴淵一個。那小賊的目標在自己身上,那一日他沒有得逞,想來也不會罷休。

沈婠說道:「玉禾,你把霜雪和輕羽喚來。另外,這幾夜你去讓在院裡守夜的婆子放鬆些,不必盯著守著了。」

與其這麼心驚膽戰下去也不是法子,倒不如來一招請君入甕。

是夜。

今夜是十五,月色極好,明晃晃的。沈婠的院子裡一如往常地安靜,在院裡守夜的婆子得了命令後,心安理得地打起盹來。沈府裡的護院偶爾經過沈婠的院子,也不曾多加以停留。

一道黑影竄進了庭院中。

他潛伏在沈府多日,只為確認一件事情。他要看看這裡的沈婠是不是他所知道的沈婠,這裡的人雖是一樣的,但是變化太大。好比如沈婠這賤人怎麼可能會在沈府裡過得風生水起的,且又怎會入了皇帝的眼被賜封為初雲郡主,如今更是給閑王指了婚。

這麼好的日子,一點也不像是沈婠能有的。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回裴淵更是輕車熟路。他摸進沈婠的房裡,一丫環在打盹,頭垂得低低的,看起來沒有一時半會也醒不來。

裴淵走近沈婠的床榻。

就在此時,剛剛還在打盹的玉禾倏然躍起,一掌擊向了裴淵!裴淵只覺身後有風襲來,連忙一個側身,躲過了玉禾的一掌。

兩人在房裡交手起來。

霜雪猛然撥開紗簾,點起了手裡的燭台,沈婠穿戴整齊,目光犀利地看向來者。儘管面容毀了,可沈婠還是能認出來,他就是裴淵!

霜雪猛然喊道:「來人呀!來人呀!小賊跑進來了!」

若干護院匆匆而入,裴淵心中大驚,沒想到這裡的沈婠竟是比上一世聰明了不少。裴淵身手雖好,但寡不敵眾。裴淵咬牙,放棄了與玉禾相鬥,直接跳出了窗外。

沈婠喝令道:「追!」

霜雪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還是郡主聰明,曉得小賊今夜還會再來。」

沈婠蹙著眉頭,想起之前玉禾所說的話。看來裴淵一早就在沈府外盯著了。

沈婠在心裡暗叫不好。

方才裴淵的眼神分明就與上一世的裴淵一模一樣。

第三顆石子裡的裴淵去了,第一顆石子的裴淵也去了,那麼現在的裴淵莫非是第二顆石子裡的?

小半個時辰後,玉禾回來了,一臉沈重地說道:「奴婢無能,讓小賊給跑了。」

沈婠一聽,倏然從椅上站起。方才她見裴淵與和玉禾交手,兩人實力不分上下,後來護院們一來,裴淵便已是漸落下風。這兒又是沈府的地盤,這麼多人追一個裴淵,怎麼最後竟是讓人給跑了?

沈婠驚詫地道:「跑了?好端端的怎麼給跑了?」

玉禾回道:「奴婢也不知,本來都快要捉住了。可小賊突然跑進了綻梅園裡,不一會就跑沒影了。奴婢帶了人徹底搜查了綻梅園,也沒有看到小賊的身影,問了守在各處大門的護院,他們皆說小賊沒有出現。」

郭嬤嬤道:「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不見了?綻梅園裡到處都是光禿禿的枝椏,根本無法藏人。可有問清守門的護院,會不會一時疏忽讓人給跑了也沒有發現?」

玉禾說:「奴婢也是這樣問他們的。他們說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盯著的,周圍也是看得緊緊的,要是小賊來了他們肯定能發現。」

沈婠蹙起眉頭。

玉禾小心翼翼地道:「郡主,奴婢無能,請群主責罰奴婢。」

沈婠搖搖頭,「罷了,玉禾你已經盡力了。」裴淵三番四次輕而易舉地闖入沈府,她本來就覺得有些奇怪了。如今再聽裴淵倏然跑沒了影,沈婠便曉得現在一無所有的裴淵敢這麼闖進來,定然是有所仰仗的。

綻梅園,綻梅園……

她的院子去綻梅園並不順路的,且綻梅園裡沈府大門也遠,裴淵在被人追逐的情況下還能摸去綻梅園,這裡就有些可疑了。

驀然,似是想起什麼,沈婠吩咐霜雪,道:「你去蘭香苑一趟,問問蘭姨娘知不知道綻梅園裡有什麼特別之處?若是蘭姨娘不知道的話,便讓蘭姨娘去問父親。」

霜雪應了聲。

次日,蘭姨娘親自過來了,悄聲與沈婠說道:「老爺說綻梅園西邊第九棵梅樹下有一條密道,通向沈府外面的。老太爺搬進這個宅邸時,密道便已是有了。」

沈婠頷首,笑著道:「多謝姨娘。」

送走蘭姨娘後,沈婠命人前去查探,果真在西邊第九棵梅樹下發現了一條密道,地上還染了幾滴乾涸的血跡。玉禾回來稟報後,沈婠便道:「讓沈管事去把那條密道封了,免得以後那小賊再來。」

「那還要去追捕那小賊嗎?」玉禾問。

沈婠道:「追,怎麼不追。若是有人問起,你便說府裡進小賊了,其他不必提起。」

「是,郡主。」

沈婠揉揉額穴,只覺頭有些隱隱作痛。這下可糟糕了,裴淵又回來了,而且這回還讓他給逃了,後患無窮呀。不過……

沈婠想起上一世的自己。

若方才的裴淵當真是第二顆石子裡的裴淵,那麼她真正的仇人也就出現了。

沈婠修書一封讓玉禾給裴明澤送去。裴淵又活過來一事,得讓恆之知道,免得出了什麼意外。她現在也不知裴淵到底想做些什麼。玉禾回來後,沈婠便問:「王爺怎麼說?」

玉禾摸摸鼻子,說道:「王爺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看了郡主的信後,也沒說什麼。只說了明日會在容大夫那兒等郡主。」頓了下,玉禾又道:「對了,還讓奴婢帶了兩個隨從回來,說是要守在郡主的院子裡,保護好郡主的安全。」

恆之不高興?

沈婠想了想,問:「王爺為何看起來不太高興?」

玉禾說道:「奴婢也不知道。」平日裡王爺總是溫文儒雅的,看起來很好相處。可今日臉一板著,好生嚇人。

沈婠也未細想,橫豎明日也能見到恆之,到時候再細問便是。

次日一早,沈婠便去了容銘那兒。裴明澤與容銘正在對弈,沈婠一瞧,笑著道:「先生又要輸給恆之了。」瞧瞧這棋盤上,白子占據了半壁江山,黑子少得可憐。估摸著無需一刻鐘,黑子便要完敗。

容銘睨了沈婠一眼,「我與他下棋哪一次不是輸的?你來得正好,我教了你這麼久的棋藝,也很久沒有考驗你了。你今日便來下我這盤殘棋,看看你這些時日有無生疏了。」

沈婠低頭細細一看,笑道:「先生呀,這盤棋是神仙也難以輓回了。這算哪門子的考驗呀。」

容銘已是站了起來,「無妨,神仙雖是救不了了,但是你還有一個方法。」容銘微微俯身,壓低聲音道:「美人計。」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8-12-22 09:04:17


而方氏倒是真真正正的打心底感到高興。

那一日在水榭中,魏子騫望沈婠的眼神,她看得分明,還有李氏的目光。方氏十分擔憂,雖說李氏看起來很好相處,但畢竟李氏原先屬意的媳婦是沈婠,而非她家的沈菱,且魏子騫心裡頭也是有沈婠的。此番情況,對於她的菱兒來說,實在相當不妙。

這男人的心思,愈是得不到的便愈是珍貴。

沈婠如今又成了郡主,在魏子騫心裡怕是跟仙女一樣的人物了。以後沈菱嫁進魏府,指不定會因此而受氣。尤其是沈婠的婚事又遲遲未定,方氏哪能不擔憂。不過現下太后賜婚了,且觀沈婠的表情神色,也是極其歡喜的。

方氏也總算是安心下來了,也高高興興地去幫沈婠準備嫁妝了。

沈婠用過晚飯後,便在花園裡閑庭散步且當消食。沈婠與沈菱言笑晏晏的,兩姊妹的感情也增進了不少。

不久後,沈婠見著玉禾走過來,她眉眼含笑地道:「事情辦好了?」

沈婠之前讓玉禾去給裴明澤送信。

玉禾道:「是的,郡主,事情已是辦妥了。」玉禾猶豫了會,神色古怪地道:「郡主,奴婢方才回府時,見到有個怪人站在沈府後門,鬼鬼祟祟的,模樣十分醜陋,也不知他想做些什麼。奴婢便做主喚了護院把他給趕走了。」

沈婠聽了,也不以為意,笑了笑,說:「嗯,你做得很好。」

夜深人靜。

沈府裡的各個院子都熄了燈火,偶爾能聽見夏蟲在樹上鳴叫,和巡邏的護院放輕了的腳步聲。今夜空中無月,只有數點星光。

剛從綻梅園經過的護院打了哈欠,與另外一護院低聲說了些話。也不知說了什麼,竟是惹得另一護院哈哈大笑。驀然,打哈欠的護院噤聲。

他迅速扭頭掃向綻梅園。

另一護院也止住了笑聲,警惕地看向周圍,道:「怎麼了?」

護院撓撓頭,說道:「我總覺得有道視線在盯著我,背後好不自在。」另一護院不禁打了個寒顫,他說:「該不會是那些東西吧,大夫人和二姑娘生前最喜歡來綻梅園了。」

護院聽了也不由得打了寒顫,目光不經意一瞥,紮在綻梅園附近的鞦韆在輕輕地晃著,仿佛有個無形的人在上面蕩著鞦韆似的。

護院嚇得面色慘白,連忙道:「別胡說了,我們去另外一處巡邏吧。」

兩人急急地離開。

不久後,有一道黑影從綻梅園裡走了出來。黑夜之下,他臉上的刀疤顯得愈發猙獰。

這兒是沈府,連秘密通道也跟上一世一樣。上一世沈妙跟了他,沈府裡就已是毫無秘密可言。不然他也無法這麼輕而易舉地進了來。

沈婠今夜早早就歇了。

她睡得有些不安穩,也不知怎麼的,今夜臨睡前右眼皮一直在跳,跳得太過頻繁,讓沈婠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只不過沈婠也不曾細想,如平時那般,寬了衣上了榻,不一會便入睡了。

沈婠做了一個噩夢。

她夢見了裴淵,在她與恆之成親當日,他從梁上一躍而下,劍鋒直指她的胸腔,恆之推了她一把,替她擋了這一劍,血液四濺。裴淵笑哈哈地說,謝三郎死了,你的情郎也要死,你上一世是我的妻子,那麼永生永世也只能是我的人,你嫁一次我殺一次。

沈婠悲慟到了極點。

夢從中醒,沈婠渾身冷汗淋漓,一摸裡衣,背後濕了一大片。沈婠的心噗咚噗咚地猛跳。好一會,她方回過神來,正想開口喚今夜當值的霜雪倒杯茶來時,一道黑影隔著紗簾騰然映入沈婠的視線裡。

不是霜雪!霜雪沒有這般高大壯闊!這是一個男人!

沈婠心中大驚。

她迅速冷靜下來,她摸向枕邊,一把尖刀握在了手心裡。自從重生以來,她便有了這樣的一個習慣,在枕邊放一把刀。沒想到裴淵生前她用著,反倒是在裴淵死後給用上了。

沈婠握緊尖刀。

她輕咳了一聲,那道黑影頓了下,沈婠捏著嗓子,裝作一副欣喜的模樣,「哎呀,郡主,您可回來了。奴婢等得您好辛苦,今夜老夫人和二夫人都過來了,幸好奴婢臨時想了個法子才兩位祖宗給哄走了。不然郡主您偷溜出去的事可就瞞不住了。郡主呀,下回您換霜雪來扮您吧,奴婢頭一回做這事,心裡可害怕了。要是別老夫人發現了,奴婢鐵定少不了一頓責罰。」

她說話的聲音並不小,換了平日裡的霜雪早就過來了。如今她這麼一番口舌,霜雪竟是還沒過來。沈婠心裡有幾分緊張和害怕。

她故意發出很大的聲響,從床榻上坐起,正要伸手去撥開紗簾時,那道黑影卻是倏然轉身,不過是眨眼間就從窗子裡逃出去了。

沈婠松了口氣,方才還是半濕的裡衣,如今是全濕了。

沈婠連忙下了榻,走到外間一瞧,霜雪昏倒在地,沈婠伸手一探,還有鼻息。她站了起來,急急地大叫:「來人,快來人呀!」

須臾便已是有數個婆子進了來,婆子一見倒在地上的霜雪,紛紛嚇了一跳。

「郡主,這……這……」

沈婠說道:「有小賊闖進來了。」她冷了張臉,「去把沈管事叫來,傳令下去,立馬去捉拿小賊,他剛走不久,讓人堵住沈府所有的大門,還有,各個院子都去搜查一遍!另外今夜當值的護院通通罰三個月的月錢。」

婆子連忙應了聲「是」。

沈婠又道:「去把玉禾叫來,再找個大夫過來看看霜雪。」

婆子又應了聲「是」。

院子裡的所有人都被驚醒了,大夫過來看了霜雪,發現霜雪只是普通的昏迷,一掐人中,人就醒過來了。霜雪喝了口茶後,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

沈婠換了件乾淨的裡衣坐在靠椅上,案幾上放了一碗輕羽剛剛煎好的安神藥。沈婠喝了小半碗後,問道:「霜雪,方才到底發生了何事?」

霜雪抹了把冷汗,說:「奴婢在外間打著盹,之後聽到有聲響,奴婢原以為是輕羽,未料那人卻是個穿了黑衣的男子!奴婢嚇了一大跳,剛要喊人,那人便打昏了奴婢。」霜雪摸了摸脖頸,現在還是隱隱作痛。

沈婠沈吟片刻,問道:「可有看清那人的模樣?」

霜雪努力回想,心裡不禁一陣後怕。她說:「屋裡太暗了,奴婢沒看清,但是那人走近時,奴婢看到他臉上有好幾條血紅血紅的刀疤。」

沈婠聽罷,只道:「嗯,我知道了。霜雪你回去歇著吧。這幾夜便由玉禾來守夜。」

郭嬤嬤說:「郡主,需要再往我們院子裡添些人手麼?」

沈婠說:「這個不急,我自有打算。夜深了,你們都去睡吧,玉禾,你留下來。」待所有人離開後,沈婠對玉禾道:「你這幾日帶些人手去郊外搜一搜,看看能不能尋到裴淵的屍骨。」當時皇上是命人拋屍荒野的,荒野裡野狗眾多,如今都大半年了,估摸殘渣都不剩多少了。沈婠嘆了口氣,道:「盡量找一找吧,或者到附近的農戶問一問,半年前有沒有見到一具面容全毀的屍首。」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8-12-22 09:04:04


內侍趕緊道:「快些回去吧。」

兩位內侍迅速離開了此處荒野。

野狗聞到了屍身腐爛的味道,跑了過來,伸出舌頭舔了舔屍身,正要咬下去時,屍身的手忽然動了下,一把捏住了野狗的喉嚨,力度竟是大得驚人。

野狗被嚇跑了。

屍身的手也緩緩放了下來,他的眼睛睜開,渾身傳來的劇痛讓他無法坐起來,方才趕跑野狗已然是他最後的力氣。

他看著夜空中高掛的一輪明月,眼裡盡是疑惑。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平南侯府一家中毒身亡,此事在京城裡一流傳,百姓人們都覺得好生邪門,連路過平南侯府時也覺陰氣逼人,紛紛快步離去。

因裴淵作的孽,皇帝命人抄了平南侯府。

原先光鮮亮麗的匾額早已拆下,高大朱門上也貼了封條,府門前寸草叢生,破落不堪。烏雲蔽日,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

街上的行人漸少。

此時,一道披蓑衣戴斗笠的人影出現在府邸前。有經過的路人不小心碰撞到他,正想罵一句站在路中間做甚,抬眼一望,路人不禁被嚇了一跳。

面上一條又一條的刀疤,醜陋得讓人心生寒意。

路人噤聲,連忙垂頭快步離去。

蓑衣人看著眼前的府邸,一臉的怔忡之色。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上上一世死在沈婠的手裡,所幸上天垂憐,讓他得以重生,他才能向沈婠復仇。沈婠慘死,他大仇得報。他嬌妻美妾活了大半輩子,最後壽終正寢。原以為再睜眼時便會到地府,未料一睜眼卻是到了這個古怪的地方。

不是他的第一世,也不是他的第二世,但這地方的人和物卻又與前兩世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不少事情脫離了原本的軌跡。

這一世的自己沒有娶沈婠,平南侯府一樣被抄家了。

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裴淵的死給沈蓮帶來了不小的打擊,反倒是陳氏有幾分慶幸。好在自己的女兒沒有這麼快嫁去平南侯府,不然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沈蓮沮喪了好長一段時日。

陳氏則是開始著手為沈蓮尋找下一個夫家。女兒還有幾個月便能及笄了,再不快些找個好夫家,那就遲了。

陳氏忙乎的同時,沈婠倒十分清閒。

大半年前,裴淵一死,平南侯府被抄家,長公主也暴斃了,是宮裡頭對外稱的暴斃,但沈婠曉得長公主突然死去肯定與裴淵脫不了干係。

那天裴淵來尋她,兩人也算是一茶抿恩仇。

那時聽了裴淵的話,沈婠便已是察覺到不對勁,怎麼聽怎麼像是決絕之言。而當天夜晚,沈婠便從裴明澤那兒收到了確切的消息。

長公主死在謝三郎的宅邸裡,一同抬出來的還有裴淵的屍首。

沈婠知曉後,只稍一想,就知道是裴淵起了同歸於盡的念頭。

如今裴淵一死,沈婠重生以來的目標也改變了,等著當今皇帝駕崩,然後六皇子登位,接著她便安心嫁給恆之。

她記得皇帝是在威遠將軍凱旋之後的第三年駕崩的,如今仔細算起來,不遠了,且……戰事也快要開始了。

「郡主呀,大夫人的喪期還有兩個月便過了。您也快十七了。眼下這該如何是好呀?」霜雪不禁有些擔憂。

本來長公主尚在時,這京城裡多少家公子眼巴巴地盯著郡主的婚事。可天有不測風雲,誰料得到好端端的一個長公主這就突然暴斃了?長公主一離世,就甚少有人前來問津。如今郡主都快十七了,嫁得早的都能當人母親了。

郭嬤嬤笑著說道:「大姑娘貴為郡主,哪裡會怕無人問津。你這妮子怕是自己想嫁了吧。」

霜雪臉一紅,「嬤嬤!」

沈婠含笑道:「霜雪,我過幾年定會給你找戶好人家,若是你有心悅的人,不妨與我一說,我以後好給你做主。」

輕羽聽了,吃吃地笑著。

霜雪嗔了輕羽一眼,「奴婢才不像輕羽呢,她有青梅竹馬,奴婢可沒有。」

輕羽作勢要去捏霜雪。霜雪機靈,躲得飛快。輕羽無奈,唯好跺跺腳,兩頰紅雲頓生。「郡主,您聽聽!霜雪笑話奴婢!」

沈婠輕聲笑著,眉眼帶笑地看向窗外。

沒多久,玉禾走進院落裡,匆匆地入了屋裡頭。玉禾從衣襟裡摸出一封信來,遞給了沈婠。沈婠一瞅,眼裡笑意更甚。

霜雪說:「容先生又給郡主來信了。」

輕羽感慨道:「容先生與郡主感情真是深厚呢。」

郭嬤嬤看了霜雪與輕羽一眼,笑眯眯地說道:「你們兩個和我去竈房裡做些糕點吧,郡主今早都不曾用過什麼,肚子怕是等會就餓了。」

這兩丫頭糊塗,還是她郭嬤嬤眼睛精著。郡主每回看信的表情哪兒像是平日裡與容大夫說話的模樣?分明是不知哪兒的人打了容大夫的名義與郡主相互通信的。尤其是近半年來,每回郡主一看信,女兒家的姿態盡顯無疑。

郭嬤嬤用腳趾頭一想就知來信的人定然是郡主的心上人。

能打著容大夫名義的,肯定是與容大夫相熟的人。容大夫相熟的人極少,郭嬤嬤不用猜也能知道是誰。閑王的腿是廢了,但好歹也是皇親國戚,且人也是極好的。

那新來的玉禾估摸著也是王爺給送過來的,手腳勤快,吃得了苦,且會些拳腳功夫,一看就知是王爺費勁心思尋來的。這心意,可珍貴著呢。

且郭嬤嬤也知郡主是個有分寸的人,也不會像是死去的二姑娘做出糊塗事來。既然郡主隱瞞著,那就定然有自己的理由。

所以郭嬤嬤是一丁點也不擔心郡主的婚事,如今見王爺的信來,郭嬤嬤趕緊拉上霜雪和輕羽躲一邊去,好讓郡主安心。

裴明澤在信中只道已是請求太后賜婚,待沈婠喪期一過,不日聖旨將下。

沈婠看後心中喜不自勝,但之後又不禁有幾分憂心。畢竟皇帝仍在。可轉眼一想,沈婠又明白過來。

長公主去後,她這郡主便相當於沒了靠山,且沈府如今又是如此,她這大半年來又十分低調,京城裡的人幾乎都快要記不住有她這樣一號人物了。

她嫁給恆之,於皇帝而言,是一點威脅都不會有的。

眨眼間,兩月一過。

太后賜婚的聖旨果然下了來,婚期定在五月初十。如今離婚期還有一個月。這突如其來的聖旨讓沈府有些驚詫,尤其是老夫人,知道沈婠指婚給了閑王后,耳穴裡咚咚地跳。

老夫人心裡是個明白人。

閑王雖是王爺,但當年皇位之爭的腥風血雨她可是記得十分清楚。有誰不知道當今聖上極是忌憚閑王呀,指不定哪天一個不高興就把閑王給斬殺了。哪個姑娘嫁過去不是心驚膽戰地過日子呀,萬一聖上心情大怒,牽連娘家的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老夫人一陣眩暈,稍微有些清醒時,老夫人重重地嘆了口氣。

可如今太后都賜婚了,懿旨一下,哪有反悔的可能?只能盼著沈婠不要連累娘家了。

陳氏並不知沈婠與閑王成親的利弊,經過上回沈奇的事後,陳氏醒悟過來,與沈婠作對實在不適宜,自家人對自家人的,且指不定以後女兒的婚事還要指靠沈婠,是以曉得太后賜婚後,陳氏還特地過來沈婠這兒幫忙準備嫁妝。
引言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加入會員

建議立即更新瀏覽器 Chrome 95, Safari 15, Firefox 93, Edge 94。為維護帳號安全,電腦作業系統建議規格使用Windows7(含)以上。
回頂部 下一篇文章 放大 正常正序 快速回覆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