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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1-1 18:59:47

《二等貴女(下)》作者:葉蓁

貴婦的日子就是享清福,作為侯府嫡子的愛妻更是每天享福享不盡?
易北侯府第一嫡媳婦顧笙湘深刻體會,貴婦壓根沒這麼好當!
婆婆找碴、妯娌眼紅,註定她從進門起就沒有好日子過,

明明她肚皮超爭氣,一舉生下雙胞胎解決丈夫的子嗣問題,
貪心的婆婆卻見她產後體虛,暫時不宜生育,立刻逼她為夫納妾,
幸虧她丈夫夠男人,拍拍胸脯說,小妾的事由他搞定!

不僅新婚之夜就大剌剌把新人晾一旁,事後還繼續冷凍不理,
惹得小妾氣炸了,竟和視她為眼中釘的二嫂聯手要對付她,
呵,可惜人家她的丈夫有兩把刷子,自己更不是省油的燈,
主母威風一施展,看她們還能使什麼花招?

只是家裡她穩得住,朝廷紛爭牽連娘家失勢,她沒法管,
眼下她的靠山都沒了,婆婆再次囂張,她在府中地位岌岌可危,
她正擔心,誰知她夫君卻說︰放心娘子,化解之道為夫早已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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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9-1-1 19:12:59

【番外篇三:影月篇】

甯州有一美人,名月娥,寧州知州之女,自小與父親的徒弟一同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月娥慢點跑。」書生在後面追趕,月娥一邊跑著一邊道「生哥哥來追我啊。」

只見一女子在花叢中翩翩飛舞,一男子在後面費力追趕,年少的愛情就是這樣沒有絲毫雜念。

「陳生,今年你要進京趕考,當老師的也沒什麼好祝福的,你和月娥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趕考前把婚事辦了吧。」

「我與月娥年紀還小,還是等取得功名再說吧。以免委屈了月娥。」知州點了點頭,道「也好。」

陳生上京趕考,只留月娥一人。

不久知州便以重罪被斬首,家裡也只剩下月娥這麼一個人。

父親為官清廉月娥是知道的,如今定是被冤枉的,自己必須查出這奸人是誰。

化名為影月後多次惦念陳生,只不過沒多久便聽說了這陳生與高官的女兒成了親,同時也發現就是陳生向貪官出賣父親。

一個愛過的人忽然變成最該恨的人,這種心情很難體會。影月只是想決心報仇,只到遇見諶曦。

影月是羨慕笙湘的,畢竟她有自己那麼多沒有的。有個疼愛時刻護著自己的丈夫,有那麼聰明可愛的兒子。

而自己卻要報仇,那個人是自己的愛人,也是自己的仇人。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便是陳生趕考之前。

每個人的命各不相同,天註定,也由每個人的性格主導,怨天尤人,不如怨自己。

一切都結束了,影月也沒有自己活下去的意義,以前是陳生,後來是報仇,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便可以放心離去。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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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1-1 19:12:45

【番外篇二:笙簫宛玉篇】

甯州民風樸實風景秀麗,是遊玩的好去處,況且諶曦曾在這裡為過官,陽甯公主夫婦便更放心的來到此處。

一艘精緻的小船上,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道「船家,可知甯州最有名的酒館是哪?」

那船家很是熱心,道「你們一看便不是寧州人,當然是鴛鴦樓,那裡不僅名揚在外,還有一個美人顧老闆。」

陽寧笑著道「倒是與夫君為本家。」陽寧與以前相比少了許多鋒利,多了很多溫柔,這些年夫妻二人也過的十分美滿。

「那一會兒便去那裡吧。」

陽甯看著這甯州的美景,十分享受,這大概是第一次與顧笙簫單獨出來吧。

鴛鴦樓美名遠揚,香飄萬里,慕名而來的人不在少數,顧笙簫和陽甯來到鴛鴦樓,要了一間單獨的上房,房間裡裝飾淡雅,頗有詩畫的味道。

小二討好的上前道「兩位客官要吃些什麼?」

「就來你們這兒的招牌菜吧。」陽寧笑著道,小二看二人舉止文雅高貴,定不是一般的人。

「好嘞。您二位坐的這可是能看見甯州美景的地方,客官好好欣賞。」說完便利索的走了出去。

笙簫慢慢走到窗前,只聽陽寧道「不怪官員都想來甯州,這裡真是個好地方。」

「美景怡人,怪不得諶曦會提到這裡,不虛此行。」話音剛落,笙簫的身子僵硬了起來,遠處湖上有一女子身影,那身影與笙簫這些年一直牽掛的那個人完全重合,笙簫控制不住想看她的臉,多年一直想再見一面,如今卻不敢相信她在眼前。

陽寧慢慢走到笙簫身邊,發現笙簫的不對,「駙馬是怎麼了?」

笙簫勉強笑了下,「沒事,只是似乎看到了故人。」陽寧道「這裡哪會有什麼故人,駙馬怕是眼花了。來,嘗嘗這酒,味道真的不錯。」

笙簫被陽甯拉倒桌邊,拿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那酒香十分熟悉,讓笙簫的回憶一下抽回從前,醉仙館的日子,這酒和那酒味道如此相似,可那酒卻只有她會釀制,只不過這酒中似乎少了一種味道。

笙簫趕緊回到窗前,只見湖上已沒有那人的身影,仔細尋找,只見這人已上了岸,還走進了鴛鴦樓。

笙簫不顧陽寧,直接跑出門外,站在樓梯上,看著小二把帳簿遞給那個熟悉的人。

笙簫向下走,「宛玉?」

那女子一聽忽然抬起頭,那一瞬間笙簫便恍然大悟,只是像而已,很像。

「公子,你怎會知我姐姐的閨名?」那女子問道,「她是你姐姐?只是覺得你們像罷了。」

「這本就是我姐姐的酒樓,如今姐姐與姐夫雲遊去了,想必以後都不會回來。公子是姐姐的故人吧?」

「故人而已沒什麼,只是見到你時很驚訝。」話音剛落,便聽陽寧在裡面道「駙馬,你怎麼出去了?」

那女子一聽駙馬二字,便問道「你可是顧笙簫?」

顧笙簫看著那女子微微點頭,那女子繼續道「本是有緣無分之人,何必還要掛念,要懂得珍惜眼前,這是姐姐說過的話。」

笙簫怔住,複爾微笑,轉身走進屋子,「只是出去看看。」

顧笙簫懂得宛玉的話,更知道,與宛玉只是一種遺憾與一絲愧疚罷了。

緣分是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的東西,宛玉懂得,顧笙簫也懂得,既然有緣無分便不必強求,珍惜眼前才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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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1-1 19:12:29

番外篇一(3)


諶晏瀟灑的打開扇子剛要說什麼便看見了林情墨的身影,上前幾步「林小姐。」

林情墨一身青色紗衣十分秀麗,見諶晏更是開心「晏哥哥。」

寶兒看著林情墨便猜出了三分,定是被自己的二哥迷住了,這小姐還長的不錯,便道「晏哥哥,她是誰?」

諶晏起初一怔,但馬上反應過來怎會不知寶兒的意思,「在寧州巧遇的朋友。」寵溺的摸了摸寶兒的頭,林情墨見寶兒也叫諶晏晏哥哥,心裡涼了一大截。

「這位是?」林情墨緊張的問道,寶兒搶答「我是他寶妹妹,可你是他朋友,可不是他林妹妹。」

林情墨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道「不打擾二位了。」眼神中掩飾不住的失望與悲傷,諶晏來不及叫住林情墨,看她的樣子心中也有些酸,寶兒看著諶晏「二哥你不喜歡她是吧?我只不過是幫你除了一個桃花,免得你像大哥一般。」

喜歡兩個字打在諶晏心上,諶晏趕緊往前追林情墨,寶兒一看,自己惹了禍,看來二哥對這女子真是有情的,不然怎麼不想討厭其他女子那樣討厭這林小姐,趕緊追了上去。

無奈等會來來往往的人太多,只好作罷。

諶晏一聲不吭,自己怎麼沒有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這個林情墨呢,真是後知後覺。

寶兒站在一旁十分自責,捏著手指道「二哥哥,為了補償你,寶兒陪你去放花燈吧。」

諶晏無奈,以後再跟這林情墨解釋吧。

兩人便朝河邊走去,寶兒蹦蹦跳跳的拿來兩隻花燈,「你一隻,我一隻。」然後把好看的那只留給自己。

諶晏心不在焉,腦子裡全部是林情墨。

忽然寶兒「啊」的一聲,「怎麼了?」諶晏焦急的問道,寶兒指著河對面,「林小姐。」

諶晏一看,可不就是林情墨,趕緊朝那邊走去,寶兒跟上諶晏的腳步,一路十分呱噪,可是諶晏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情墨。」諶晏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麼喚她,只是不自覺的叫了出來。

林情墨一看諶晏,轉頭就走,不料被寶兒先抓住了手,「有什麼事麼,諶公子?」

寶兒道「林姐姐,其實我是他親妹妹,剛才不過是一個玩笑。」

這次輪到林情墨有些不好意思,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寶兒用力一推,便把情墨推到了諶晏懷裡「怎麼哭了?」

林情墨一偏頭,寶兒在後面喊道「還是叫晏哥哥吧!」林情墨害羞一笑道「晏哥哥。」

諶府的正堂裡,笙湘坐在上座,下面坐著寶兒和諶晏,還有林情墨,笙湘不是不同意自己的孩子有心上人,可是一個個都瞞著她,她這個母親也太失敗了,畢竟林情墨只是一個小官員的女兒。

諶晏與林情墨已交往一年,想想也該讓母親看看,雖然不合規矩,但是諶晏還是會怕母親不滿意林情墨。

「林小姐是何時與晏兒相識?」笙湘問道,諶晏道「母親不是知道了?兒子講過啊。」

笙湘看諶晏那焦急的神情心裡便來氣,還不是怕這姑娘看上他的身份,才與他交往,這兒子真是不爭氣。

看著母親臉色不好,諶晏不在頂撞,只是靜靜聽著,林情墨道「回夫人的話,是在甯州,晏哥哥幫我找回了錢袋。」

笙湘想了想,這恐怕不是故意的,這姑娘看上去也不錯,沒有一點小家子氣,只是這身份真是有些門不當戶不對。

笙湘開門見山「姑娘知道我們諶家是什麼樣的家庭吧?」

林情墨微微一抖,還是嫌棄了她的身份,「是國舅府。」笙湘笑著道「而姑娘只是六品文官的女兒,姑娘可知道門當戶對?」

諶晏知道母親什麼意思,「娘親,你何必這樣?」口氣有些頂撞,寶兒趕緊出來圓場「娘親,林姐姐很好的。」

笙湘嚴肅道「輪到你們倆說話了麼?想領家法麼?」笙湘一直只是說,從未給孩子們過家法,就是諶曦罰了笙湘都會求情,如今說出這話,諶晏寶兒不得不閉嘴。

諶晏一臉擔心的看著林情墨,只見林情墨咬了咬嘴唇,上前跪著道「求夫人成全,就算讓情墨做妾,只留在晏哥哥身邊也好。「

林情墨做出這個舉動是經過了很大的心理鬥爭,像她這種保守經過禮教教化的女子做出這個舉動實在太出格了,只不過她不想與諶晏分開。

諶晏也去跪下「娘親,兒子想娶情墨為正妻。」

笙湘道「你們倆都起來吧,我話還沒說完。」兩人相視一同站起身,笙湘繼續道「不過我不在乎什麼門第,只要你進門以後守諶家的規矩,孝敬我們二老就好。」想當年笙湘和諶曦也絲毫不般配,現在還不是幸福的生活,笙湘向來不在乎這個。

諶晏一聽開心道「謝母親成全。」

兩年後,笙湘懷裡抱著兩個粉嫩的肉團,笑著道「夫君,你看,我們都有孫兒了呢。」

一個是弘哥兒的女兒,一個是晏哥兒的兒子,諶曦接過孫女,「真是,人不能不服老,現在來寶兒都要出嫁了呢。」

笙湘笑著道「只求寶兒以後能做個孝順媳婦,別把婆家鬧翻了天。」

「我們的寶貝女兒也不能任人欺負。」諶曦道,笙湘笑著「你就是護著寶兒。」

「因為她是我們唯一的女兒啊。」諶曦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笙湘不自覺的笑了「我們兩個如今也老了,也該少操些心了,這一輩子為長輩操心,為兒女操心,從未給自己活著。」

諶曦輕輕在笙湘額頭一吻「以後我們安心過我們的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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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1-1 19:12:16

番外篇一(2)


大婚的當天,國舅府上上下下十分喜慶,笙湘也算多年媳婦兒熬成婆,親眼看到自己兒子大婚,雖然這個媳婦兒把保平安的蘋果吃掉了。

現在要擔心的怕是晏兒了,自小弘兒穩重,雖不願與人親近那也是性格所致,心裡不是如此,晏兒就不同了,晏兒表面玩世不恭,心裡卻很難接受他人,也很難親近,除了親人與從小的兄弟,真不見晏兒很親近誰,這才是笙湘最擔心的。

自從諶弘大婚以後,諶晏算是孤獨的很,除了有時欺負自己的妹妹還真是沒什麼意思,便與笙湘提出想出去散散心。

「娘親,兒子想出去遊歷。」

笙湘道「也罷,你在家裡也是無聊,不如出去走走,還有你哥哥都已經成親,雖說是哥哥,但你們也算是同時從我肚子裡出來的孩子,哥哥都已成家,你也應該考慮考慮了吧。」

諶晏道「母親不用擔心,大不了兒子一輩子不娶,以兒子這般優秀的條件,還找不到妻子不成。」諶晏又上來了那玩世不恭的樣子,笙湘笑著道「去吧。」

諶晏來的第一個地方便是寧州,因為這是自己曾經居住過的地方,不過那時還小,現在只剩下零星的回憶。

甯州的美景諶晏沒有絲毫興趣,只不過是出來走走,免得母親逼婚讓自己心煩。

諶晏來到這裡最著名的鴛鴦樓,坐在靠窗最近的地方,看著下面的街道,忽然一個人影引起了諶晏的注意。

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小公子,而諶晏能看出來,那是個女子,即使男扮女裝也能夠瞧的出來,畢竟這種事,家裡的妹妹寶兒不知做過了多少回。

諶晏喝酒清酒,笑著看著那女子,那女子似乎感到了目光,朝上面一看,見是一男子趕緊收回了目光,快步離開,諶晏一笑,這女子還真是有趣。

猛地那女子撞上一個人,那人道了歉便離開,諶晏眼睛一亮,飛身從二樓躍下,按住那人,掰開他的手,「光天化日之下還敢做賊?」

那人跪地「大爺饒了小的。」說著,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類似沙子的東西,扔向諶晏,人趁機跑遠。

諶晏只好作罷,走過去,將錢袋遞給那女子,「謝謝你。」

諶晏笑嘻嘻的道「不用謝,不過小姐不知道知恩圖報,請本公子吃頓飯。」

那女子漲紅了臉,旁邊的丫鬟道「小姐他知道你是女子。」

「住口!公子要不嫌棄今日鴛鴦樓的花銷我請便是。」

諶晏搖了搖頭,有意為難這女子「這不就便宜了你,這樣吧,你住在哪給我留下,我到時候去找你。」

丫鬟氣惱道「穿的像個貴公子似的,怎麼為人如此無賴?」

諶晏並不生氣,「無賴也是你小姐的恩人。」丫鬟道「我們家小姐不差這點銀子。」

那女子伸手拉了拉那丫鬟「不得無禮,公子有什麼說便是,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住在悅來客棧。名為林晴墨」

諶晏哈哈大笑「有小姐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然後用手中的扇柄敲了一下丫鬟的頭,「學學你家小姐!」說罷,轉身走進酒樓。

「小姐,別再耽誤了,老爺還等我們回京呢。」丫鬟道,「還是等等吧,他應該會來的。」

林情墨輕輕靠在窗邊看街上人來人往,怎會有這麼多人路過,卻每一個都不是他,還有自己為何如此期待他呢?

林情墨收拾著東西,「幸好那男子沒來,真夠無賴的還耽誤小姐這麼久的時間,老爺和夫人怕是要急了。」

林情墨沒有說話,因為她心中有些失望,為何他沒有來。

忽然門口傳來一句「你說誰是無賴?本公子。」

林情墨轉過身,開心的笑了,「你來了?」

「本公子說的話什麼時候不算數,跟本公子去鴛鴦樓,你請客!」

鴛鴦樓,諶晏坐在離窗最近的地方,一雙桃花眼若有若無的看著林情墨,林情墨有些臉紅,諶晏心中一笑,這小姐雖與自己見過的京都小姐一般,但卻著實可愛許多。

「今日看你們在收拾東西可是要離開寧州?」諶晏問道,那丫鬟搶先道「我們小姐要回京,不過是路過寧州而已。」帶著京都人慣有的驕傲。

諶晏一拍手「好啊,正好同路,你們兩個上路是危險點。」丫鬟無奈,林情墨卻有些興奮。

一路回京諶晏十分照顧林情墨,導致林情墨對諶晏的崇拜更深,卻不知諶晏對誰都一樣。

「公子該怎麼稱呼?」

「叫我諶日安吧。」

「安哥哥好。」

諶晏把林情墨送回府裡,才知林情墨是京城一個六品文官的女兒,雖是小家碧玉,但十分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請問以後要如何找你?」林情墨問道,「有緣自會相見。」諶晏又恢復自己玩世不恭的模樣。

「晏兒為何這麼快就回來了?」笙湘問道,「娘親是嫌棄兒子了麼?」諶晏討好似的說,笙湘笑道「這麼大還這般沒有正型。」

「二哥真是不害臊。」一旁的寶兒姐道,「你再說我明天不帶你去看燈會!」

寶兒姐立馬投降,「二哥哥對寶兒最好了,寶兒知道,哥哥不會這般狠心。」諶晏一副不吃這套的樣子,心裡卻樂開了花,笙湘看著這兩個孩子也感到了莫大的幸福。

京都的燈會是最吸引人的地方,作為政治經濟的中心,這燈會自然不會太簡單,有猜燈謎放花燈,還可以結識心儀的女子。

寶兒梳著兩個髻,一蹦一跳的跟在諶晏身邊,便吃著點心,便道「大哥真是,娶了媳婦兒就忘了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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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1-1 19:12:00

【番外篇一:家有三寶篇】

「娘親,娘親,二哥又搶我的東西。」寶兒姐頭上梳著兩個髻,身著紅色小襖甚是可愛,況且生的美麗動人,倒是各家公子的追逐對象,可是寶兒姐再被寵也架不住家裡有個惡霸二哥。

笙湘道「晏兒還不出來?」

晏哥兒從一旁走了出來,「娘親。」

「把東西還給妹妹,都快成親的人了為何還如此調皮?」笙湘斥道,拿回晏哥兒手裡那根玉簪,晏哥兒不在乎的看著那根玉簪,道「兒子還沒想這麼早成親,想多陪娘親幾年,才不像哥哥那般情竇初開。」

笙湘疑惑「哪家的姑娘?」晏哥兒賊賊的笑道「天機不可洩露。」

京都的街道上人來人往,人群中一身白衣的公子格外的顯眼,眉目清秀,溫潤如玉。眾人紛紛側目,女子也都害羞的掩面。

這男子便是當今國舅府的嫡長子,諶弘。

忽然城門口沖進一匹白馬,馬好似發瘋一般的狂奔,街道上的人紛紛避開,諶弘一看,如此下去還不傷了無辜的人,便沖那白馬快跑幾步,道「停下來!」

那馬上是個紅衣女子,看見有人攔截,勾起嘴角輕蔑一笑,還有這等傻子敢攔本小姐的馬。

便用力的夾了下馬肚子,只聽白馬一聲嘶吼,速度越發的快,諶紅看不對,再這樣下去連那女子也避免不了傷害,一個黃毛丫頭如此心高氣盛。

只見諶紅腳尖輕點,身輕如燕,一躍便騎到了馬背上,「你幹什麼?」

「若想沒命何必找這麼多人做陪葬。」說完用力嘞緊韁繩,但是白馬似乎已經失去了反應,諶弘道「下去。」一把拉起那紅衣女子,扔到了旁邊的布攤上,那女子雖然感覺有點疼,但因諶弘力道用的好,卻沒有傷到半分。

諶弘伏在馬背上,安撫著馬鬃,不一會兒白馬果然慢了下來,諶弘嘞住馬韁,跳下馬背。

走到那紅衣女子面前,道「下次不要這樣,確實很危險。」

那紅衣女子看著諶弘,諶弘逆著光,好像是突然出現的神仙一般,紅衣女子微微有些臉紅不知是害羞還是衣服映襯的。

諶弘轉身離去,那紅衣女子道「你叫什麼?」

諶弘沒有理會,那女子撇了撇嘴「別以為本小姐找不到你!」

諶弘諶晏與撫遠將軍之子蕭麟相交甚好,常在一起切磋武藝,談論詩賦。

「兩位諶兄近來很少來將軍府。」

諶晏笑道「今日來是要看你那貌美如花的妹子的,她不是剛回來麼?」

「吾妹確實是剛回來,不過那丫頭從小就瘋的很,今日不在府裡。」蕭麟道,諶晏攤了攤手,「那今日不是白來了?又要白白陪蕭兄與大哥一日。」看諶晏那不著調的樣子,蕭麟早就習慣了,便也沒說什麼。

三人一同走進屋子去下棋。

諶弘持白子,蕭麟持黑子,雙方僵持不下,忽然一道清脆的聲音打破屋內的寂靜。

「哥!」一個紅衣少女閃身而進,一張瓜子臉上,帶著一雙狡黠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甚是討喜。

「妹妹不得如此無禮,沒看見又客人在麼?」蕭默有些尷尬的道,這個妹妹從小就不服天朝管,誰也拿她沒轍。

「這是家妹,叫蕭瀟。」蕭麟道,蕭瀟看了看諶晏,衣一副笑嘻嘻的模樣,眼中卻始終帶著疏離,又看了眼諶弘,沒想到諶弘都沒有看她一眼,「啊!」

「有怎麼了?」蕭麟問,蕭瀟上前拉住諶弘的衣袖,「是你,白衣少年,哥我說的就是他。」

諶弘把自己的衣袖從蕭瀟手中拽出,整理了一下,諶晏在一旁看著好戲,看樣子小姑娘是情竇初開了。

「諶兄那天是你救了家妹?」諶弘抬起頭,看了一眼,確實是那天的紅衣少女,便道「不是救了她,是救了很多人。」然後手持白子,輕輕一放,「蕭兄,你輸了。」

蕭麟一聽便知妹子又闖了禍,蕭瀟已是滿心崇拜,因此絲毫沒有聽出諶弘的調侃。

黃昏,蕭麟和蕭瀟送兩兄弟離開,蕭瀟道「常來哦!」

諶晏答「一定會的。」還帶著玩世不恭的笑。蕭瀟一撇嘴「是跟你哥說的。」然後小臉一紅便跑進了府。

以後的日子裡三人行變成了四人行。

「弘哥哥明天陪我去騎馬吧,你馬術那麼好。」蕭瀟滿心歡喜道,「不去。」

「弘哥哥那你明天陪我去泛舟吧,天氣這麼好。」諶弘冷冰冰道「不去。」

蕭瀟總是鍥而不捨,而諶弘卻總是冷淡的要命,直到那天。

「弘哥哥你不喜歡我就告訴我,我不再纏著你就是了。」蕭瀟邊哭著邊道,諶弘看著蕭瀟轉身,一言不發。

蕭瀟一跺腳,轉身便離開了。

「哥,哥,蕭瀟掉進塘子裡了。」諶晏急急忙忙跑過來,諶弘一怔,馬上反應過來「帶我去。」

諶弘跟著諶晏急匆匆的趕到,池塘邊,只見蕭瀟在水裡,諶弘跳進池塘卻發現這池塘只不過到腰間,無奈笑了笑,定是那個調皮的弟弟出的鬼主意,諶弘上前拉住蕭瀟的手,抱她上岸。

淡淡的道「以後不許胡鬧。」

蕭瀟笑著說「弘哥哥還是關心我的。」

「以後不要跟晏兒一起胡鬧。」諶弘再次重複,「不要,你要是不理我我就不要,至少這樣你能關心我。」蕭瀟倔強的說道。

諶弘低下頭,在蕭瀟的唇上一吻,蕭瀟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樣子,「以後不許胡鬧。」

「好。」

將軍府嫡女與國舅府嫡長子,也算是門當戶對,況且以弘兒的性子也只有蕭瀟這樣的女孩子才能治的住,笙湘也算是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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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1-1 19:11:42


季太太皺眉「那賢妃之死與你姑母有關?」季小姐點了點頭。

「這事情定不能讓謙兒知道,以他的性子不知會做些什麼。能瞞多久瞞多久,若是能瞞上一輩子也要不計代價。」

季小姐點點頭,「母親,去看看弟弟吧,父親已經關了他有些日子了。」

「走吧。」

季家的院落很多,而關的最嚴的那個便是季謙所在之地,這並不是他自願的,若不是他武功超群,千輕侯也不會出此下策把自己的親身嫡子關在這裡。

「謙兒。」季太太叫出聲,不料進屋一看,滿地的酒罐子,還有醉倒的季謙。

季謙似乎聽見有人在喚他,便勉強睜開眼,隱隱約約看見兩個人,不自主的說著「她死了,她怎麼會死呢?」

季太太與季小姐當然知道季謙說的是什麼,季小姐扶起地上的季謙道「謙兒,你怎能這般不知自重讓母親傷心,還不睡上一覺,醒醒酒。」

一旁的季太太又氣又恨,但心疼卻占了大半部分,看著不爭氣的兒子也說不出什麼,只是氣得腦瓜仁直疼。

季小姐勸道「謙兒,那後宮本就是人吃人的地方,何必如此執念,或許死亡也是一種解脫。」

季謙看著自己的親姐,這個從小最親近的人,問道「真的是解脫麼?」

「難不成在冷宮中是解脫麼?你與她畢竟似乎兩個人,更是兩個不相干的人,別忘了你身邊還有如此多的親人,愛護你的人。」

季小姐說著還看了看季太太,季太太領會接著道「謙兒莫要讓我與你父親再為你操心。」

季謙慢慢斂下眼簾,道「弟弟知曉,下一樁婚姻不會再退婚,不讓父親母親擔心。」

季小姐和季太太都出乎意料,互相笑著點了點頭,「母親姐姐先回吧,我沒有事情,只是借酒消愁罷了。」

季小姐和季太太放心的離開。

午夜,只見桃花樹下,一身影揮舞著佩劍,在花瓣雨中紀念。

一年後,季家二公子喜得貴女,取名季思思,思念笙思。

夜蘭王朝第三代皇帝駕崩,由其四子即位,皇后為易北侯諶家嫡女,諶蓉。

與此同時,皇帝留下第二道聖旨,那便是四侯爵均是最後一代侯爵,不再世襲罔替。

雖然有人反對,但早已瓦解的侯爵勢力,已經不再對皇家構成威脅。

「娘子。」諶曦叫道,笙湘轉了個身「怎麼了?」

諶曦道「娘子要準備好做諶家的主母了。」笙湘一怔「主母不是母親麼,夫君糊塗了麼?」

諶曦笑著說「侯爵已不再世襲,那以後便沒有了易北侯,而我們也要有自己的府邸。不管怎麼說我現在已經是國舅。」

笙湘似乎忘記了,四侯爵以後便不復存在了所以不用等到易北侯去世,笙湘就要成為主母,可是笙湘心中絲毫沒有媳婦兒熬成婆的喜悅,而是帶著淡淡的擔憂,至少自己還太年輕。

「父親母親也同意分家?」

「這不是同意與否,我們必須要搬出去,畢竟以我現在的官職,應該有自己的府邸,而不是還住在易北侯府。」

笙湘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諶曦見他魂不守舍,只好安慰道「早些休息吧,不要擔心。」

第二日易北侯便把所有的兒子媳婦兒叫去了正房,易北侯坐在大廳上方,右手邊是諶太太,雖說侯爵沒落了,可是諶家卻顯得格外風光。易北侯更是比從前更加尊貴。

「今天叫你們來是有一事的,分家。」

三個兒子似乎都沒有意外,只有蘇二臉色有些白,因為她知道,只要分家,二房分到的會少之又少,大房是長子,三房是嫡子,只有二房,什麼也不是。、

易北侯繼續道「我與你們母親還有宗族已經商議過,易北侯祖傳的田產,商鋪還是要留給嫡出,但是其它的,三兄弟平分。有什麼異議麼?」

蘇二松了一口氣,至少有田產,商鋪,比想像的好,大奶奶則是一臉欣喜。

見無人應答,易北侯繼續道「易北侯府,你們大可不必搬出去,住在這裡,不然我們兩個孤家寡人也會覺得寂寞,但是各房的開支由自己支付,正房不再管,也不會插手各房的事情。」

蘇二顯得更為意外,不僅分到了東西,還可以有地方住,真是大大沒有想到,卻不知這都是諶曦再背後為哥哥們努力得來的。

「最後就是現在曦兒不適合住在侯府,等找到了合適的府邸便搬出去吧,等本侯百年歸去之後,這諶家的所有祖傳產業,包括這棟宅子,都由你處理,至於誰住在這不住在這裡也都由你說的算,宅子一定要收回,就算到時沒有侯府這一稱呼,你也要搬回來,孝敬你的母親。」

諶曦答道「是。」

諶太太一臉不舍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心裡十分難受,雖捨不得但也不想壞了規矩。

笙湘沒想到,這件事處理的如此徹底,原來自己真的要做一家之母了。

「若是無事你們便回了吧,這樣的分家既公平又滿意。」

眾子答「是,父親。」

只聽諶太太道「笙湘,你跟我來。」笙湘在錯愕中反過神兒,與諶太太一同去了臥房。

笙湘扶著諶太太,慢慢坐在椅子上,諶太太笑道「你也坐。」

笙湘看見諶太太臉上的笑紋,突然覺得諶太太老了很多,比自己初見她時少了很多風采。

「你嫁入的這些年,我這個婆婆也沒有好好待你。」諶太太道,笙湘趕緊答「母親待笙湘很好,笙湘很知足。」

「這以後你便要搬了出去,我主要是想囑咐你,好好照顧曦兒,還有三個孩子,有什麼事情就回到侯府來,總重要的是常帶著孫兒們回來看看我這老婆子。」諶太太就算不心疼笙湘也記掛著兒子和孫子,不管怎麼都是要囑咐的,如今一分開,倒是覺得笙湘這孩子不錯。

「兒媳兒知道了,兒媳與夫君已經看好一套宅子,與侯府只隔著一條街十分近,回來也方便的很。母親莫要擔心,兒媳盡一切努力做好主母。」

諶太太欣慰的拍了拍笙湘的手,說道「好孩子,我也沒給過你什麼,這對翡翠鐲子是我母親給我的,如今我把它送給你了,以後你再送給你的兒媳兒。」說著,笙湘手上便多了兩隻冰涼的鐲子,笙湘撫摸著,「謝母親。」

「我也不想再催你跟曦兒之事,納妾也不想再提,如今到頭,你們倆好就好了。」

笙湘沒有一刻這樣對自己的婆婆充滿喜愛之情,「母親。」

「去吧,忙事情去吧。」諶太太揮揮手,似乎很疲倦,「那兒媳告退。」

京都的冬天飄起鵝毛大雪,一切寧靜的不像話,只剩下過年的鞭炮聲與禮花綻放。

諶府中,一家人站在院落裡,聽著炮仗的響聲,看著星空中的禮花,一個童稚的聲音道「娘親,好美哦。」

笙湘摸了摸晏哥兒的頭,諶曦把懷裡的寶兒姐裹緊生怕凍到,笙湘蹲下身也系好弘哥兒棉衣。

「老爺夫人,進屋吃年夜飯吧,少爺們也餓了。」紅袖道,紅袖身邊站著剛剛新婚的丈夫,宋年。

諶曦一手抱著寶兒姐,笙湘拉著晏哥兒與弘哥兒,一起走進了屋子,笙湘從未感到如此幸福,原來幸福的含義便是一家人快快樂樂。

「娘子你有沒有後悔嫁給我?」

「若是有下輩子,可以選擇,我還是會嫁給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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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1-1 19:11:05


後來的時間裡幾乎笙思總可以看見禾子,說過很多的話,似乎有了禾子的陪伴冷宮的日子不再難過。

直到有一天,她被架到枯井旁。

「放開本宮,即使我被打入冷宮可是本宮還是妃子!」笙思道,那小太監似乎不太在意,只是道「娘娘,還是認了吧,奴才是來幫你解脫的。」

「你是誰的人!」笙思問道,雖然她知道什麼也問不出來,其實不用想,不是蘇貴妃便是朝華夫人,還有誰會這樣對待自己。

笙思笑著,似乎很開心,來的人嚇傻在原地,也算解脫了吧。

太監使了個眼神,另一個人給笙思灌下了什麼,笙思的嘴角慢慢滲出鮮血,可是她還是在笑。

死對她來說已經不算什麼,從小爭到大,要的不過是一份尊嚴,一份高人一等,從小自己就羨慕顧笙歌,發誓要比顧笙歌還要過得好,可卻從不知道這份好後的悲哀。笙思看到的只有那份光鮮亮麗。

嫁得好才能改變命運,笙思一直是這樣感覺的,笙湘就是最好的例子,明明是庶出的姐姐,卻嫁給諶家嫡子,不是誰都有這份福氣,可是笙湘從小就什麼都不如自己,笙思怎會甘心。

好不容易有了選秀的機會,好不容易得了恩寵笙思怎能輕易放棄,只是後來自己才知道以色侍君沒有長久,君王的寵愛不過是妄想。

不是人人都有笙湘的福氣,原來福氣是自己做出來的,笙湘有她自己的原則,有比自己有頭腦,更何況笙湘身上有很多學不來的東西,而笙思,學會的只有苛刻,恃寵而驕,如今此時此景恐怕算是自作自受吧。榮華富貴,落魄受欺,人生酸甜苦辣笙思也算全部嘗過,該是結束的時候了。

慢慢的笙思只感覺到心臟的劇烈疼痛,慢慢疼痛傳遍全身上下,最後失去知覺。然而腦海裡的最後一張臉竟是微笑的禾子。

太監摸了摸笙思的脈搏,道「賢妃去了。」

領頭太監,笑了笑,「推進枯井。」笙思的身體被推進枯井,最後墜落井底。

「咱們回吧,可以去回德妃娘娘話了。」

映秀宮中,香氣襲人,淡藍色的紗幔垂在地上,季德妃坐在軟榻上,季德妃是妃子中最低調的一個,待人謙遜,從不出風頭,與蘇貴妃的驕傲跋扈,顧淑妃的不問世事,朝華夫人的高貴典範不同的是季德妃身上總是一種天生的慵懶。

太監跪在地上「娘娘,已經辦妥。」

季德妃點了點頭,「一條人命就這樣去了。」太監不知說些什麼,明明是她下的令,如今倒悲天憫人起來。

季德妃道「跟你一同去的,全部灌上同樣的酒,而你若是敢說出半個字就跟他們一樣的下場。」

太監有些打哆嗦但不敢違抗,只得應下來。這季德妃看起來是最好接觸的人,但觸碰了她的底線下場未必比惹怒了聖上好到那裡去。

「下去吧。」季德妃道,太監跑了下去。季德妃對身後的嬤嬤說道「本宮求了皇上,沖兒明天就可以官復原職了。」

嬤嬤笑道「恭喜娘娘,解決了大患,少爺也可以官復原職。」

季德妃道「只怕這孩子不領情。」嬤嬤接著「怎麼會呢?二少爺是個明理的人,從小娘娘就對二少爺最好,怎樣您都是他的姑母。」

季德妃笑著說道「是啊,怎樣本宮都是他姑母,可是本宮卻把他當親生的兒子看。」

「母親,今日聽說了一個趣事。」蘇二道,現在的她不敢再生什麼風波,只是那脾氣秉性依然改不掉。

「說說吧。」諶太太道,笙湘和大奶奶仔細聽著。

蘇二道「季二少爺又退了一個女子的婚,如今已經是第四個了,老大不小的,還真是不怕成為別人的笑柄。」

諶太太道「季家的二少爺哪裡都好,只是性子孩子氣了些,媳婦兒倒是挑三揀四的。」

笙湘道「季二少爺是季家的嫡出二爺麼?」

大奶奶答「是啊,是宮中的禁軍統領,年少武功非凡,只不過這脾氣怪了些,眼光高的很,很多世家小姐他都瞧不上眼。」

笙湘點了點頭,蘇二道「季家都快成為笑柄了。」說完笑了笑,諶太太道「笑柄又不只有他一個,笑話別人的時候還是要管好自己。」

諶太太對蘇二是越來越刻薄,不能生孩子的媳婦兒下場就是這樣,笙湘每次都慶倖自己有一對雙胞胎,還有個可愛的女兒,以至於諶太太對自己越來越看重。

蘇二青著臉,十分尷尬,卻不知如何接下去,笙湘只好解圍道「最近弘哥兒和晏哥兒時常念叨著母親呢,只不過夫君給安排的課程太多,沒有常來正房。」

諶太太一聽兩個孫兒趕緊道「有時間就帶來,我也想得緊,曦兒就是這樣,孩子還小,用不著的。」

笙湘笑了笑,便繼續聊著兩個孩子,蘇二松了口氣,同時也對笙湘感激的笑了笑。

離開正房時,蘇二叫住笙湘,「今天的事還要謝謝弟妹。」笙湘笑了笑,蘇二表情極為尷尬,畢竟曾經做過那麼多對不起笙湘的事,如今笙湘以德報怨,自己哪有臉面。

笙湘道「二嫂不必如此,畢竟是妯娌之間,有些事過去就過去吧,我本也不想再提。」

蘇二一愣,臉色更為愧疚,只能說的出「好。」

說到四侯爵的季家,大概比諶家與顧家低調了太多,無非是宮中有個季德妃,府中有個嫡出二少爺。

季二少爺,名謙,任御林軍總統,武功超群,卻對功名利祿並不熱衷,他連續退婚的事情此刻正成為京都人們的熱議話題。

「犬子真是讓人操心。」季太太愁眉苦臉道,諶太太笑著說「令公子不過是年少,以後便好了,好人家的小姐這麼多,指不定哪個就入了令公子的法眼。」

季太太笑著「諶太太還是要幫犬子多留意著。」

「以咱們兩家的關係,這是當然。」諶太太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笑著道,心中誰也不知是作何想法。

季太太一臉愁苦回到季府,這兒子就是讓自己操心,也不知是為何,連退兩家婚,以後哪家的小姐也不會想嫁進來了。

季太太找來自己的女兒商議,季謙跟姐姐的關係十分的好,估計會透出什麼口風。

「這謙兒到底是為何如此?」季太太問道,季謙行為的反常一直讓季太太覺得疑惑,季小姐臉色有些難看,猶猶豫豫道「恐怕是謙兒在反抗。」

季太太疑惑「反抗什麼?謙兒不是好好的麼?」

季小姐道「謙兒曾跟女兒說過,在宮中遇見一個女子,十分特別,謙兒很喜歡與她相處。」

「只要不是皇上的女人應該沒什麼,就算是宮女也可以娶回來當妾室。」季太太道,季小姐搖搖頭「母親,那個女子,是被打入冷宮的賢妃。」

季太太手裡的茶杯沒有拿住,只聽砰的一聲便掉在了地上,手還在不停的顫抖,「這個逆子,喜歡哪家的小姐不好,竟然喜歡皇上的女人!」

季小姐解釋道「謙兒的性子女兒還是瞭解的,既然他說不是喜歡,那就未必是喜歡,也許只是有些好感。女兒覺得這件事情如果長時期發展必定會影響謙兒,便告訴了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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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1-1 19:10:21


侍衛看著執迷不悟的笙思搖了搖頭,把紙包塞進笙思的手裡,轉身離開「沒有可憐你,這的生活也不好過。」

笙思拿著紙包看了看,心中更是羞愧難當,用力的將那紙包摔在地上,一個個包子滾了出來。

笙思眼睛中含著淚水,心中卻是想著一定不要讓人瞧不起。

幾天那侍衛不再出現,笙思無聊的時候還會有些想念,卻怎麼也描繪不出那人的輪廓。

笙思喜歡坐在冷宮的枯井邊上,因為只有這樣她才不會被那些瘋子打擾,她們怕這裡,傳說這裡死過宮女,可是笙思不怕,微微自嘲,自己不就是殺了宮女才進來這種地方的麼?

如今才知,皇上的寵愛是天下最飄渺的東西,來的難卻去的快,若是自己不選擇進宮,如今說不定也嫁了個如意郎君過上了相夫教子的生活。

但後悔已經晚了,自己不需要後悔。

忽然笙思感覺到冷風陣陣,難不成真的有鬼?笙思站起身打算往回走,可卻看見一個身影站在自己面前。

剛想大喊便被捂住了嘴,「賢妃娘娘。」笙思一看是那侍衛。

甩開那侍衛的手,道「你深夜擅闖冷宮真是大膽。」看見笙思拿起了架子,那侍衛道「臣只是巡邏而已,臣是今晚的夜間守衛,見娘娘在這兒怕您不安全。」

笙思陰陽怪氣地笑道「我沒有能力給你任何好處,不用這般關照我。」那侍衛忽然笑了出來「臣不是要好處的,也並沒有關照你,只因為你是這冷宮中唯一正常的人。」

笙思臉色一青,對啊,這裡除了瘋子就是自己了。真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前一秒自己還坐在自己的宮殿中,這一刻就變成了冷宮廢妃。

見笙思不說話,那侍衛有些慌張「娘娘,娘娘,你怎麼了?」

笙思反應過來,「沒什麼,我很安全,你可以走了。」

那侍衛搖了搖頭,「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壞人。」笙思一聽,好像是自己心胸狹窄一般,直接攆道「我是壞人,我害死過人,所以我怕行麼?還不走!」

那侍衛輕輕一躍,便用輕功離開。笙思站在灑滿月光的原地,表情柔和了許多。

諶府裡,笙湘搖身一變成為了府上最受關注的人,有人說這個三奶奶有招數,能在太君死前弄到遺產,有人說這叫好心有好報。笙湘一概不想理,至少自己還沒從悲傷中走出來。

笙湘看著兩個兒子在那裡寫字,心中才能有些安慰。

「娘親,你看晏兒寫的好麼?」晏哥兒抬起頭,大眼睛天真的看著笙湘,但臉上那幾道墨蹟讓他看上去像個花貓,笙湘不由一笑,拿起手帕幫晏哥兒擦臉,道「要是讓你爹爹看見了,還不打你屁股,弄得這麼髒。」

晏哥兒指著那桌上的字,七扭八歪真的很難看「爹爹總是說哥哥比我寫的好。」

笙湘幫晏哥兒擦完走過去看弘哥兒的字,笑著道「確實如此。」弘哥兒的字雖然力度不夠,但明顯認真許多,晏哥兒咧著嘴,開始大哭,兩隻沾滿墨汁的手拉住笙湘的裙角「爹爹和娘親都喜歡哥哥不喜歡我了麼?」

笙湘道「沒有,」真是拿這個小祖宗沒有辦法,弘哥兒在一旁道「娘親,弘兒寫完了,可以去看妹妹了麼?」

笙湘揮揮手「去吧。」弘哥兒便露出孩子的模樣跑去看寶兒姐。

晏哥兒在一旁咧嘴,拉住笙湘不肯放,「晏兒在幹什麼?」諶曦的一聲嚇得晏哥兒身體一僵,連忙鬆開手,往笙湘身後一躲,笙湘摸摸晏哥兒的頭,「去玩吧。」

一溜煙的晏哥兒扭動著肉團般的身體就跑了出去。

諶曦走過來,看了看兩人的字,歎道「這晏兒始終是不如弘兒那般讀書認真。」

笙湘笑道「天賦卻不差絲毫,只是天生性格不同吧。」諶曦道「也罷,強制倒是成不了材。」

笙湘走到諶曦身邊,道「夫君有一事我一直沒與你講。」

「什麼事?」笙湘道「四妹並不在尼姑庵中,而是嫁予一位鄉野村夫,可那村夫卻是十分老實,疼愛四妹。」這件事藏得太久,笙湘自己都會覺得壓迫的喘不上氣,她沒有辦法去騙諶曦。

諶曦道「我早已知道,娘子覺得四妹在尼姑庵為夫會放任不管麼?只是四妹既已經感到幸福何必還要去打擾呢,讓她去過想過的生活吧。」

笙湘問道「那我想把祖母留下的遺產轉贈給四妹,那本就是她的。」

「錢財乃身外之物,她不會收,況且她與那農夫在你離開後便搬走,本就是不想再被打擾。」

笙湘皺眉,原來諶曦什麼都知道,這樣一個細心的丈夫早把一切都想好,倒是自己疏忽了,諶晴還是不夠相信,或許是真的不願被打擾吧,再去找她的心思只能放下了。

「你去看她我本不知,但祖母去世那日我看見了玉佩,從小我便與晴兒一同長大,怎會不知那是她從小佩戴之物,既然她讓你把那玉佩帶了回來,就不僅僅是證明她安全和陪伴的,更是想要我們知道,以後沒有什麼東西與我們牽連,也不要再去找她。」諶曦道。

笙湘想了想難怪那日她說原諒這個不孝女,原來是根本不打算再回來。

「告別過去對她來說定是痛苦了一些日子,如今好不容易下了決定就隨她去吧。」諶曦安慰笙湘,而笙湘只有點頭的份。

笙思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幾乎晚上經常在古井呆上一會兒再回去,直到再次見到他的那天。

他還是一臉笑容的叫道「賢妃娘娘。」笙思見到他很開心但又不想表現出來。

看著笙思一臉糾結的表情,侍衛開心的笑了。笙思道「你笑什麼?」侍衛道「笑笑而已。」

笙思瞪了一眼,「你叫什麼?」

「你叫我禾子就好。」那侍衛說道,笙思疑惑這名字怎會這麼奇怪,倒也沒多想,不外是別人不想與自己這個廢妃扯上關係罷了。

笙思坐回到井邊,禾子坐在笙思旁邊,笙思愣住,至少這個行為太過大膽,禾子道「現在沒人,況且你不過是個廢妃。」

是啊,廢妃誰還會把你放在眼裡,能夠吃飽睡好已經是天大的幸運,幸好當時被禾子救下送到了冷宮中的別院。

「你怎麼有這麼大的能力,能把我送到這別院來?」笙思藏了好久的問題,始終放不下架子來問,如今倒是問出了口。

禾子道「我本不是這冷宮的守衛,只不過犯了錯,被罰而已,到這裡半年就可以官復原職了。」

原來只有半年,跟禾子在一起笙思會有從沒有過的放鬆,至少現在所有人都避著自己,只有他一個人願意幫自己,這便是雪中送炭吧,可是從前的自己從來不知道什麼是雪中送炭,更別說對別人少一點苛刻了。

笙思點點頭,「那還有多久可以離開這兒?」

「不到一個月。」

笙思對著月光似乎沒有什麼表情,喃喃道「一個月。」怕是以後見不到了。

「娘娘在捨不得麼?」禾子突然來了這麼一句,笙思一怔,道「本宮怎麼會。」雖還是拿出曾經的架子,但臉上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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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1-1 19:10:04


笙湘點了點頭,只是奇怪,二太太向來強勢,如今怎麼讓妾室滿府溜達,自己卻不見人,難道敗落了規矩就可以廢了麼?

「嬸嬸在哪裡?」笙湘問道。

顧二老爺有些猶豫道,「在後面鎖著的小院裡。」笙湘並未注意鎖著二字,道「我去瞧瞧嬸嬸。」

顧二老爺道「還是別了,你嬸嬸她失心瘋了。」

笙湘身子僵在原地,始終反應不過來失心瘋三字的含義,怪不得妾室登堂入室,原來是顧二太太不再有心去管,甚至變成一個連自己都管不明白的人了。

「我還是去看看吧。」笙湘只是想看看,看一眼,畢竟是養自己長大的嫡母,並不是一絲感情都沒有。

顧二老爺邊走邊說「賢妃被打入冷宮的消息傳來你嬸嬸便精神不濟,最後失心瘋,整天胡言亂語,抱著個枕頭叫笙思,我怕她出事所以關了起來。」

小院外十分安靜,聽不到裡面的聲音,顧二老爺顫顫巍巍的打開門鎖,「進去吧。」

笙湘率先走了進去,卻沒有聽見聲音,便走進了屋裡,門口便是一個扔在地上的饅頭。

笙湘繼續往裡走,看見牆角處蜷著一個抱著枕頭的人。

笙湘道「嬸嬸。」那人抬起頭,空洞的神情好像沒有了生命,直勾勾的看著笙湘,然後慢慢低下頭,笑著對自己懷裡的枕頭道「笙思快快長大,笙思長大會是個美人。」

顧二太太嘟囔著,她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高貴與美麗,如今的她只是一個瘋婆子,自己都照顧不好的瘋婆子。

笙湘上前慢慢蹲下,輕輕理著顧二太太鬢間的亂髮,道「母親。」

顧二太太像是聽見了什麼魔咒,抬起頭,一把抓住笙湘的手,「笙思你回來了?你知道母親又多想你麼?」

笙湘流下淚珠,點了點頭,卻被顧二太太一把推開,「你不是笙思。」說著抱起枕頭,笑著搖晃「笙思乖,乖。」

笙湘一把搶走枕頭,扔到了一旁,只見顧二太太手中變空,她整個人也以那個姿勢停住,忽然反應過來,「笙思呢?笙思呢?」

然後用猩紅的眼睛看著笙湘「你還我笙思。」大步上前抓住笙湘的脖頸,使了十分的力氣,笙湘甚至喘不過來氣。

顧二老爺見此狀,趕緊和小廝上前把顧二太太拉開,然後把枕頭塞在了顧二太太的懷裡,「笙思在這。」

顧二太太重新恢復笑顏,一邊笑著一邊流淚,「笙思,不要離開母親。」

笙湘被紅袖一點點拉出小院,顧二老爺把門輕輕一鎖,便隔離成了兩個世界。

笙湘沖著顧二老爺道「叔叔以後照顧好嬸嬸,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你們幾十年的夫妻了,總歸是有些感情的。田莊的收入應該夠你好好生活,把這宅子賣了,買一個小院好好生活吧,以後笙湘不會再來。」

說完便帶著紅袖與小廝離開,笙湘不是不想來,只是想逃避,這樣的情形她再也不想看到,因為她不想記起笙思進宮還有她的「功勞」。

笙湘來到定遠侯府,有些心不在焉,大太太問道「今兒是怎麼了?」

笙湘一點點把二太太講給大太太聽,大太太也只是歎了口氣,「弟妹向來要強,如今這樣也是愛女心切。」

笙詩道「賢妃進了冷宮也未必不是好事,畢竟可以避開爾虞我詐,安靜的生活。」

笙詩摸著自己日漸變大的肚子,現在她明白只有平淡的生活才是最好的生活。

笙湘看著笙詩一臉母愛,心中也稍稍放下剛才的場景。

「妹妹要好生的養胎,這孩子來之不易。」笙湘說道,笙詩笑著答「是,一直想要個孩子。」

在笙湘看來總算有些好的事情要到來。

離開顧府已是接近黃昏,伴著晚霞笙湘才回到家。

一看見弘哥兒晏哥兒寶兒姐的笑臉似乎什麼都驅除了。

諶曦晚上回家,與笙湘下棋,道「弘哥兒晏哥兒是該請師傅了,教教他們詩書禮儀,騎馬射箭。」

笙湘舉著棋子說道「這兩個孩子還小,再等兩年吧。」說心裡話卻是不希望兒子太累。

諶曦說「不早了,為夫小的時候也是這樣過來的,俗話說慈母多敗兒,還是請個師傅吧,趁著我們還是易北侯。」

笙湘問「夫君這話是何故?難不成皇上現在就想瓦解四侯?」

諶曦搖搖頭「四侯已經瓦解,名存實亡,只不過剩下根基最深的易北侯府罷了,也許父親就是最後一代侯爺了。」

諶曦一個棋子放在棋盤上,大笑「娘子你輸了。」

笙湘回到「好,那你就給孩子找師傅吧,做父親的總是比我有數的多。」話聽起來像是賭氣,實則是妥協,諶曦總是將目光放的十分長遠,能夠知道該做些什麼,這麼多年的夫妻,笙湘已經十分信任以及依靠這個夫君了。

「那為夫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諶曦勾起玩世不恭的微笑,原來他也有這一面。

笙詩辛苦十月懷胎順利的產下一個兒子,宋家上下為之開心,只有宋太太一人,似乎沒那麼喜悅。

孩子一出生笙湘便帶著禮物去探望了笙詩,不忘恭喜宋家有香火傳宗接代了。

可是每一件好事似乎都有人刻意的來破壞,這不,賓客一離開,宋太太就不知發了什麼瘋。

「我說了在我不能證明他是宋家的後代之前是不會承認他是我的孫兒。」宋太太道。

笙詩臉色不善,宋少卿更是陰沈的很。

宋太太讓奶媽把孩子抱來,硬是想從孩子細嫩的皮膚上劃開一道。

「住手,誰敢動我的孩子?」笙詩道,宋太太笑著「莫不是心虛了,不就是一滴血麼?」

小小的孩子怎能接受那般疼痛,想想笙詩都不忍,不管宋太太怎麼想,她的兒子誰也不能碰。

宋少卿夾在中間兩頭為難,「母親不要胡鬧了。」

宋太太道「你個不孝子,竟然敢說我胡鬧,看來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

宋少卿皺緊眉頭一言不發,宋太太趁僵持的功夫,伸手便紮了孩子的手指一下,鮮紅的血液滴進碗裡,一聲哭聲響徹,笙詩一把抱回孩子,心疼的哄著,隨後宋太太拉過宋少卿的手,劃了下,血液滴進碗中,在眾目睽睽的關注之下,那兩滴血液慢慢融合,變成一滴。

宋少卿心中也松了口氣,不得不說自己也是懷疑的。

宋太太頓時沒了聲音,笙詩道「希望母親以後好好對自己的孫兒,不要再拿那些莫須有的罪名冤枉我們母子。」說罷冷哼一聲離開。

宋少卿道「母親看到了?以後莫要說這些話。」說完便追笙詩去,宋太太一人看著那融合的血液,臉上而已出現了笑容,喃喃道「我們宋家有後了!」

明月高高掛在夜空,本是月圓人圓的時刻,只是這刻只有笙思自己。

冷宮的日子實在難過,跟一群瘋女人作伴早晚會變成同她們一樣的人。不過還好笙思遇上侍衛。

自從那日,那侍衛便時常來看笙思,她不知他是誰,更不相信他是好心,不過可憐她罷了,想得更惡劣一點說不定是為了她的美。

可是如今這般模樣誰還認為她美呢?

「給你。」侍衛手裡拿著個紙包,笙思可以聞到裡面的香味,但吞了吞口水,說道「你拿走,別假裝可憐我!即使我在冷宮我依舊是妃子,沒有誰可以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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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1-1 19:09:49


笙湘點頭,「四妹過得很好,祖母不必擔心,四妹叫我把這玉佩交給您,說自己不孝,不能回來陪您,就當自己是這玉佩可以一直陪著您。」

太君歎氣「這孩子還是孝順的。」

笙湘又陪了太君一會兒,太君漸漸熟睡便把被子蓋好,太君的手一直緊緊握著那枚玉。

入夜,笙湘和諶曦已經熟睡,卻被外面的燈火聲吵醒,諶曦披上外衣便往出走,示意笙湘先等等。

回來的時候諶曦一臉凝重,道「祖母去世了。」

笙湘一怔,果然心中最後的牽掛已經沒有了,便可以無所求的離開這個世界。

笙湘梳妝好與諶曦一同趕到太君的抱廈。太君慈祥的臉早已沒了血色,聽婆子說她是睡過去的。

諶太太哭著看太君,上前握住太君的手,突然發現太君手中握著什麼,卻怎麼也掰不開,只好作罷。

「想著那是母親極為珍貴的東西吧,就讓她帶走把。」易北侯道,諶太太點了點頭,只有笙湘知道那是塊玉,今天交給她的玉,像諶晴一般陪著她的玉。

婆子拿著一封信走來,交給了易北侯,說道「這是太君病中叫先生寫的,是財產的分配,讓老奴在她死後交給您。」

易北侯接過,並沒有打開,也相信那婆子說的話,那婆子隨老太君一同嫁入諶府多年,連易北侯都很尊敬她,她一生未嫁一直留在太君身邊,「那媽媽就留在諶府養老吧。」

婆子點了點頭,道「還有一個請求,就是請侯爺讓老奴留在這抱廈吧,也有個念想。」

易北侯點了點頭,「好。這樣也好,全聽媽媽的。」

哭的哭,跪的跪,喊得喊,可是真正悲傷的人流不出半滴眼淚。

生命有時就是如此脆弱,來的難,卻去的容易,太君這一離開,讓整個諶府都蒙上了悲傷。

眾人在抱廈裡跪著哭著,真心與否誰也不知,笙湘只是心中默念阿彌陀佛,祝祖母一路走好。

諶府裡裡外外都是刺眼的白色。濃厚的悲傷氣息笙湘不知經歷了多少次,卻依舊沒有像其他人那般顯得麻木,因為這是她在乎的人。

太君算是她嫁來諶府第一個真正意義上接受笙湘的人,她維護笙湘,寵愛笙湘,教導笙湘,關懷笙湘,這樣的一位長輩離笙湘而去,心中滋味可想而知。

守喪結束之後便是分配太君遺產的時候,笙湘對此沒什麼想法,太君的遺產必定不會少,但是自己寧願人活著也不願人走了來瓜分遺產。

庶出理應是得不到多少遺產的,但是蘇二還是抱著一絲僥倖的心理,畢竟家裡孩子少,總會分到一點,太君就是再不喜歡自己也不至於一分不給留。

易北侯打開那封好的信封,看了一遍,道「母親將這些年攢的錢留給了曦兒那房。」

蘇二不屑的笑了一下,這些年能攢幾個錢,最豐厚的其實是太君的嫁妝。

易北侯繼續說道「母親的嫁妝本是要全數留給晴兒的,如今晴兒不需要了,母親把它全部轉給笙湘。」

笙湘一怔,嫁妝可不少,怎會全給他們呢,諶太太不提什麼意見畢竟那是自己兒子,給了就給了,若是分給了別的房她才會不開心。

易北侯補充「母親特意強調,是給笙湘一人,而不是三房。」這句話更是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全數給了孫媳婦兒,兒子孫子一點沒有,難不成這太君病糊塗了?

蘇二提出疑問「為什麼是給三弟妹?若是給了三房兒媳都不會提什麼異議,可是給了三弟妹……」

諶太太也有些不滿,怎麼這太君如此偏心,要給了媳婦兒呢,但卻也沒說什麼,又不會把笙湘休走,到頭來還不是自己的子孫後代繼承遺產,倒也沒說什麼。

易北侯道「這是母親的遺願,誰也不能改變,既然要給笙湘,那就給笙湘。」

笙湘很想開口說不要,可是家裡的人虎視眈眈的樣子真是讓自己不敢冒這個風險,先收下,大不了以後送去諶晴那裡,也算圓了太君的遺願。

諶曦道「二嫂這話說的不對了,祖母喜歡笙湘是眾所周知的,況且笙湘在祖母最後的日子裡一直陪著祖母。」

蘇二笑道「誰知給太君灌了什麼迷魂湯。」

話剛一出,諶二爺便斥道「你以為你是誰,什麼話都敢說?還不回房去。」諶二爺知道自己肯定的不到太君的遺產也從未奢求過,反倒是這個妻子,一天到晚的給自己惹麻煩,要是惹急了嫡母,分家時什麼都得不到也是可能的。

蘇二不再吭聲,轉身便離開。

笙湘很奇怪蘇二的態度,以前她必定會跟諶二爺在這樣的場合吵起來,如今倒是學乖了,很是聽話。

宣讀完遺囑以後大家就都紛紛離開,笙湘與大奶奶一同出來,問道「這次回來發現二嫂有些變化。」

大奶奶笑道「弟妹你才發覺,雖然還是那麼討厭可是卻收斂了很多。二弟妹啊,不能有孕,已經診斷出來了。再不學乖些,像從前那般橫行霸道,恐怕是要被休回外家了。」

無所出是大忌,諶二爺完全可以因為這個理由休了蘇二,不怪現在的蘇二也硬氣不起來。

人生就是這樣變幻無常,離開前蘇二還壓制著二爺,一年之間卻反了過來。

諶二爺也算是好人了,不管蘇二怎麼樣畢竟是自己的結髮妻子,並沒有想過要休了她。人要懂得珍惜,珍惜每一分感情,因為它不知在什麼時候就會消失。

笙湘回來便趕上了許多事,雖覺得身心疲憊,卻還是想回顧家看看,不管自己在那裡的十五年過得是否開心,但總歸自己還姓顧。

笙湘在去定遠侯府之前,先去了二房的住處,如今笙思失寵關進冷宮,想這二房不會過的多好。

馬車穿過繁華的街道笙湘來到接近城郊的一所小宅。

門前無人清掃,不再是賢妃得寵時那般風光,連門口的兩個小獅子都不知去了哪裡,匾額上寫著兩個落滿灰塵的大字,顧府。

門口已不再有小廝看守,笙湘自然直接叩門,門慢慢的打開,「誰啊?」不耐煩的聲音傳來。

門縫輕輕打開,裡面的人一看,便道「笙湘。」

笙湘微微笑道「二叔。」這個曾經是自己父親的男人不僅被罷了官,如今竟淪落到自己為自己看門,想必只靠著幾處田莊的帳生活下去吧。

顧二老爺打開門,尷尬的笑了,臉上多了許多皺紋,笑起來的像是一條條溝壑。鬢角微微便白,頭髮也不復從前烏黑。

笙湘帶著小廝走進府裡,裡面只有幾個小板凳,連石凳都不見,院落中間放著一把大掃,看來剛剛顧二老爺在打掃院落。

笙湘笑了笑「這是給叔叔和嬸嬸帶的禮物。」說罷讓小廝把東西放在桌子上,忽然一個女聲傳來「誰啊?」

笙湘往門口一看,那張臉並不熟悉,可是她手中牽著個半大的孩子,便曉得是顧二老爺的妾室。

「是大房的笙湘。」大房,自己曾經也是二房的人。

那女子笑著走上前,看起來確實比二太太年輕的多,但也是半老徐娘,只不過她走路的方式和動作讓笙湘不能接受,畢竟是受過訓練的大家閨秀,看著這煙花女子的行為舉止總會有些不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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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1-1 19:09:34


「四妹。」笙湘不自主叫出,那農婦轉過了頭,似乎不願面對,但還是轉了過來,道「三嫂。」

笙湘剛想上前,後面便跑進來一個男人,一樣黝黑的皮膚,上身只穿了一個破布卦,手裡拿著把鐮刀,「虎娃!」

虎娃看見父親生氣的樣子趕緊躲到諶晴身後,拉著諶晴的衣角說「娘親。」可憐巴巴的樣子讓人心疼,諶晴道「這孩子不是找回來了麼?!就別太凶了,剛才怎麼急的不行了,這回兒凶起來了。」

那男人靦腆一笑,道「聽娘子的。」

笙湘看了一眼那男人,又看了諶晴,諶晴的眼光有些躲避,但懇求的神情讓笙湘不得不把問題噎進肚裡。

「這是把虎娃送回來的好心人。」諶晴拉著笙湘走過去,笙湘只感覺拉著自己的這只手不再是從前那般細滑更多的是粗糙,甚至有繭子。

笙湘笑了笑,「謝謝你。」那男人口很笨,但卻可以看出他身上的實在與淳樸。

「好心人進屋坐會兒再離開吧。」諶晴對笙湘說,又轉頭「去莊上買些菜回來,謝謝好心人。」

那男子笑呵呵的就離開了。

虎娃跑上前去,「我也去,娘親,我讓爹爹給我買糖人。」

諶晴笑道「這麼熱的天哪來的糖人!」

看諶晴的神情她過得很幸福,有丈夫有孩子,諶晴拉著笙湘進屋,屋裡十分簡陋,只有一張破木桌子和幾把椅子,裡屋有一張木床。院子裡面是一口大鍋。

笙湘坐在椅子上,急切的問道「四妹,你怎會在這裡?為何還俗卻又不回家?」

諶晴尷尬的笑了笑,便開始娓娓道來。

「剛到靜心庵的時候聖心師太說我塵緣未了,不適宜出家,可是我又不願離開,聖心師太便留我弟子,帶發修行。可是沒有多久,我便發現我有了那江白年的孩子,孩子的父親再怎麼樣孩子是無辜的。我便想把他生下來。」諶晴的記憶一下抽回三年前,最不想想起的記憶。

笙湘繼續聽,不願打擾,心中隱隱作痛,「靜心庵是那般清淨修身的地方,我又怎能讓自己留在那裡,何況生下孩子更加塵緣未了,我下了狠心,便還了俗,離開靜心庵的我沒有地方去,更沒有臉面回家,就呆在了這安莊。安莊這裡民風淳樸,但也很難容下一個懷著孕卻沒有夫君的女子,我便一直走,沒有地方可以停留,誰知碰見了陳虎。初見他他還是個莽撞的農夫,那時很晚我沒有東西吃,沒有地方住,是他收留了我,之後我也不願白吃白喝,便學起了做飯,洗衣,他去做農活的時候至少我可以幫幫忙。突然有一天他抱回來了一個孩子,兩歲左右,是一個被遺棄的男孩,興許是家裡養不起或者像我一樣,所以把孩子丟了,他就是這樣善良,收留了我這個拖油瓶又收留了一個孩子。」

諶晴表情淡淡的,以前白皙的皮膚也變得暗黃,卻有了比從前更加耀眼的神采。

「有一天不知從哪裡來的人,一群男人聽說陳虎家有我這麼一個懷了孕的女子,便說我不潔,非要把我綁走去浸豬籠,那日陳虎也不在,我又無力反抗,便被綁走。我記得那時自己被裝在豬籠裡,真的以為就要死掉,水慢慢從籠子外面進入,我都閉上了眼睛,可是我隱約聽見有人喊,那是我娘子,是我未婚妻,孩子也是我的。後來我便什麼也不知,只知道自己被人從水裡撈了出來,並沒有死。待我再醒來時,陳虎守在我身邊,他花光了所有的積蓄,還借了許多錢給我看病,人是沒有事了,可是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了。」

笙湘拉起諶晴的手,輕聲道「四妹,那你現在?」

「現在我是陳虎的正式妻子,我們拜過堂成過親了,他那時問我,願意做他真正的妻子麼,我被他的善良淳樸打動,就在莊子人的幫助下與陳虎結了婚,虎娃便是我們的兒子了。」

說著說著諶晴露出幸福的表情,笙湘一看便知那個雖然是窮苦的農民,但他卻是個樸實的好人,也真真切切的對諶晴好。

「現在幸福麼?」笙湘問,諶晴笑著點了點頭,「三嫂希望你不要告訴家裡我在這裡,我不再想回去,畢竟我是那個家裡的罪人,我在這裡很好,有丈夫有兒子。」

笙湘實在不忍打破她的幸福,便一口答應了下來,「娘親。嬸嬸。」虎娃跑了進來,大喊著,手中還拿著個梨子。陳虎拎著菜跟在後面,「娘子菜買回來了。」陳虎對諶晴笑著,笙湘站起身道「時間不早了,我該回京了。」

諶晴道「真的這麼快要走?」笙湘點了點頭,見了諶晴也算完成了老太君的心願,笙湘拉諶晴到一旁,小聲說「是祖母要我去靜心庵看你的,不想卻機緣巧合找到了你,這樣祖母也就放心了。」

諶晴眼中含著淚水問道「祖母可好?」

笙湘不語,諶晴便知,可是人有生老病死,無能為力,「諶晴是個不孝女,不能回去見祖母一面,」說著從衣衫裡掏出一塊玉,道「這玉是祖母給的,你拿回去,便說我平安,然後照顧好祖母。」

笙湘接過玉佩,點了點頭,拍拍諶晴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照顧好自己,我會再來的。」

諶晴與陳虎一同帶著虎娃送笙湘上馬車,「嬸嬸再見,再來看虎娃。」

笙湘向他們擺了擺手,宋年便架馬離開。

夕陽下,餘暉斜射在諶晴與陳虎身上,陳虎問道「娘子與好心人很談了來,倒像是熟悉的人。」

諶晴道「故人又如何,現在有了自己的生活。」

陳虎驚訝地問道「娘子這話何意?」

諶晴笑著說「就是說我很滿意和你的生活,以後不想和你分開。」諶晴點起腳尖,吻了陳虎一下,陳虎瞬間臉變紅,虎娃從下面擠到兩人中間,天真道「娘親,還有虎娃,虎娃也要親親。」

馬車上紅袖問「為何四小姐不與我們一道回家?」

「她有自己的生活,回去不要說我們在這裡見過四小姐,就說是在靜心庵中,宋年那裡必定不會瞞著夫君,所以就要看你怎麼跟宋年說了。」

紅袖臉一紅,綠綢調笑道「這還害羞了呢,只要小姐一句話,你們倆成親是早晚的事。」

紅袖上前打了綠綢下,「叫你多嘴。」

馬車裡一片歡笑聲。

有時候幸福也是自己珍惜的,侯府也好,鄉村也罷,只要是自己要的,怎樣都好。

笙湘也曾想過,若是一個平常人家的女子多好,嫁一個平常的人,過一段平常的日子,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回到諶府笙湘第一件事便是趕往太君處。

還沒到門口便聽見了太君的咳嗽聲,笙湘趕緊走進去,拿起一杯水,到太君床邊,「祖母喝水。」

太君接過水,抿了一小口,道「剛回來?也不去歇歇,這幾天你累壞了。」短短兩句話,卻說了幾遍才說清。

笙湘把茶杯放在桌上,複爾道「這不是趕緊來看看祖母,孫媳兒心中擔心。」

笙湘從衣袖中掏出諶晴的玉,放入太君手中,太君只覺得冰涼,拿起一看,卻這般熟悉,拿著玉的手不停的顫抖,老淚縱橫道「你見到晴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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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1-1 19:09:19


笙湘和諶曦一同點了點頭,笙湘心中擔憂起來。

笙湘從正房出來第一件事便去了抱廈,心中始終掛念著那個對自己慈祥的老太君。

一進抱廈,一股藥味撲鼻而來,濃重的讓人十分難受,笙湘皺了皺眉頭便走了進去。

婆子一見笙湘,開心的拉著笙湘往裡屋走,邊走邊道「太君,你瞧誰來看你了。」

太君靠著墊子,半躺在床上,一見笙湘,眼中恢復了光芒,滿頭銀絲,一條條皺紋,比笙湘離開的時候衰老了很多,笙湘心中一陣疼痛。

滿含著淚水叫了句「祖母。」

太君伸出乾枯的手,道「快來給祖母看看。」

笙湘坐到床邊,拉著太君的手輕輕撫摸自己的臉龐,「回來就好了。」

「祖母,為何病的如此嚴重?」太君微笑,慈祥中卻透著無奈,「生老病死,人不可避免的事。」

「祖母,孫媳回來了,會照顧你。夫君一會兒便來看您。」笙湘哭著道,「知道曦兒忙,看見你好,老婆子我就知道你們倆都好,弘哥兒晏哥兒,寶兒姐兒有時間抱來讓我瞧瞧,看倆眼就走,省得病氣傳給孩子們。」

「哪有那麼嬌貴,承膝歡下是他們該做的。」笙湘拿著帕子抹了抹眼淚。

「你們過得好我就放心了,蓉兒那孩子向來是穩妥的,只是晴兒,可憐的孫兒。」老太君始終還是放心不下諶晴,親手養大的孩子怎麼能放下。

「晴兒命苦,我老婆子也動不了,有時間你替我去看看她。」太君交待道,「只要妹妹肯見孫媳就好。祖母放心,事情處理完孫媳就去。」

太君點了點頭,咳嗽了兩聲,臉上痛苦之色讓笙湘看在眼裡,「回去吧,老身要休息休息。」

笙湘道「那祖母好生休息,孫媳明日再來。」

太君揮了揮手,笑笑安慰笙湘。

太君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也許諶晴是太君最後的一點牽絆,作為後輩怎能不盡一點孝心,讓老人遺憾而終。

笙湘安頓好三個孩子便起身去了靜心庵。

靜心庵在京城的郊外,位於青華山頂,是一所香火旺盛的尼姑庵,朝拜的人數不勝數。每年靜心庵都會有很多貴婦前來禮拜,甚至有皇家的人來小住。因此靜心庵極負盛名。

笙湘只帶了紅袖和綠綢前往,她自己也不知有多大的把握能見到諶晴,畢竟過了那麼久,諶晴若是心無雜念,肯定會見她,勸她回家時不可能了,但是見一面知道她過得好不好還是有把握的。

遠看青華山翠色滿山,宛若人間仙境,走上上的石階更會覺得這裡充滿靈氣,青竹翠林,鳥語花香。

靜心庵居山頂,甚至會覺得院落雲霧繚繞,笙湘望著三個大字靜心庵。

笙湘先上了逐香,然後求了支簽。

「信女顧笙湘,只求家庭美滿,平安健康。」

笙湘用力晃動,一支簽從桶裡飛出,笙湘撿起簽,走到解簽處,問道「這是什麼簽?」

那尼姑看了看「施主,這是上上簽,得你所求。」笙湘笑了笑,拿出銀兩,「謝謝師太,這是香火錢。」

師太只是說了句「人若向善,自然得福。」

「師太可知忘塵?」笙湘問道,那師太道「忘塵早已還俗,這靜心庵早無忘塵。」

笙湘一怔,這諶晴一個孤苦女子,除了靜心庵她還能去哪,「師太我可否見一下聖心師太?」

當初諶晴是拜在聖心師太的門下,若是能見到她相信一切就都明白。

「施主,請隨我來。」

笙湘坐在聖心師太的房間裡,看著聖心師太誦經,原來諶晴一直以來的生活是這樣的,以她那性子自然會覺得無聊。

「施主,找老貧有何事?」

「我想問師太關於忘塵師太的事情。」笙湘小心翼翼問道,心裡卻緊張的很。

聖心道「忘塵早已還俗,心中有念,自然不能再留在這裡。」

「師太可不可以告訴的具體一些?」笙湘急切的問道,聖心道「有緣自然相見。」

聖心一副天機不可洩露的樣子讓笙湘無奈,笙湘只好作罷,「謝師太提點。」

離開靜心庵的時候剛剛是午後,也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紅袖在馬車裡給笙湘扇著扇子,笙湘還是覺得奇熱無比,便把馬車停在山腳下的一處清泉旁。

笙湘蹲在清泉邊上洗了把臉,站起身,忽然看見身後一個小小的影子,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兒,胖乎乎的,一雙大眼睛看著自己。

笙湘招手「你是誰家的孩子,怎麼在這種地方?爹娘呢?」

那孩子慢慢的移了過來,道「爹爹去種地,娘親去摘菜,大白兔。」那孩子應該比弘哥晏哥要大一點,表達的自然不明白,笙湘摸了摸他額前的那一點頭髮,「你是找不到家了?」

那孩子點了點頭,「嬸嬸你是好人麼?可不可以送我回家?」剛說完便大哭了起來,喊著我要爹娘。

笙湘把那孩子抱進懷裡,「嬸嬸送你回去,送你回去。」

「宋年,你可知道這附近有什麼人家麼?」宋年是諶曦手下得意的小廝,今天為了放心就派他跟來。

宋年想了想,「只有一個安莊。」

笙湘想了想,大概這孩子就是安莊的吧,「你家是在安莊麼?」那孩子眼淚婆娑的點了點頭,可憐巴巴的看著笙湘。

笙湘把那孩子抱上馬車便往安莊去了。

「吃點心?」笙湘把帶來的點心遞給那孩子,那孩子接過點心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你叫什麼?」

「我叫虎娃。」笙湘一笑,虎頭虎腦的確像虎娃。可是哪有父母會起這般難聽的名字,見笙湘笑,虎娃說道「我娘親不喜歡這個名字,便給我起了大名,叫陳吟。」

笙湘一亮,好名字,一個農婦怎會這般有文采?對虎娃的父母笙湘更是感興趣起來。

走了一小會兒便到了安莊,笙湘派紅袖在趕集的集市上問,有沒有人認識虎娃,畢竟這安莊很小,莊裡的人互相認識沒有什麼奇怪的。一個菜農帶著笙湘一行人找到了虎娃的家。

虎娃家的用竹欄小院裡放著一些曬好的菜,

笙湘帶著虎娃走進屋子,可是那裡卻空去一人。興許是出門找虎娃了,兩人便又去小院裡等。

虎娃費勁的拿起一個小木凳,放在笙湘腳下,「嬸嬸坐。」

笙湘坐下,這虎娃虎頭虎腦,雖只是比弘哥兒晏哥兒大一兩歲,但也十分壯實,身體要好上許多,不那麼細皮嫩肉,黝黑的小皮膚透露著健康。

笙湘陪著虎娃等,菜農則去找虎娃的爹娘。

忽然只聽院門口一個女聲喊道「虎娃!」聽著熟悉,笙湘抬頭一看,那女子身著藍底白花的布衣,胳膊上挎著一個菜藍,這樣的農婦笙湘肯定是不認識的,只是那張臉再熟悉不過。

虎娃跑進那農婦的懷裡,那農婦便哭便責駡「沒事亂跑什麼,害得爹娘擔心。」手一下下打在虎娃的屁股上,卻也沒使力,虎娃笑著露出兩顆虎牙,道「兒子再也不犯錯了。」

然後跑過來拽住笙湘「這是送我回來的嬸嬸,娘親。」

笙湘看著那農婦一臉錯愕的表情,那農婦擦了擦眼淚,剛要道謝也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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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1-1 19:09:03


「總要生下胎兒再走吧,眼看你就要生了,這時又怎麼能回京呢?」宛玉看著笙湘,一臉溫柔,自己沒有福氣兒孫滿堂,看著別人也是幸福的。

「若是生了,就叫你乾娘。」笙湘笑著,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臨盆那夜,一輪彎月高高掛起,靜謐而深邃的夜空卻也掩不住房間裡傳來的陣陣喊聲。

諶曦在廳內來回踱步,頭上還有汗水,一看便知匆忙趕回家裡。諶曦自責,若不是自己太忙,怎會留她一個人在家裡等待臨盆。

內室中傳來陣陣哭喊,諶曦則心中忐忑不安,有了上次難產的經歷,無論如何諶曦都不能不去擔心。

諶曦很想走進內室,可明知道,笙湘那樣守規矩的女子一定會說這麼做不妥,只好按耐住自己的衝動。

諶曦不自覺的笑了下,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剛娶笙湘的時候似乎沒有如此深的感情,朋友們總說自己萬花叢中過不沾一點紅,如今卻愛上一朵這樣的花。

她不是嫡出,卻比很多嫡出氣質超俗,端莊大方。

她不是絕色,卻又讓人百看不厭,心中掛念。

一聲嬰兒的啼哭聲打破了夜裡的寧靜,響亮而又清脆,象徵著新生的到來。

「老爺,夫人生了,是個女孩,您看長得多漂亮。」婆子懷抱著一個紅色的小粽子,向諶曦走來,諶曦接過,那女嬰粉嫩紅潤的小臉,櫻桃小嘴,還有一雙充滿靈氣的大眼睛。似乎知道自己在父親的懷中,竟停止了哭聲。

諶曦心中喜悅,但也擔心,「夫人怎麼樣了?」

婆子笑著道「夫人有些疲勞,已經睡過去了,等醒來時老爺再去探望吧。」

諶曦沒有理會婆子,只是徑直的走進內室,向床上熟睡的笙湘走去。

笙湘臉色蒼白,嘴角卻帶著一絲微笑,甜蜜而滿足,長長的睫毛在燭光的照射下,在臉上打下陰影。

諶曦抱著女嬰,俯下身輕吻笙湘額頭,再直起身吩咐「你們繼續伺候夫人,我在一旁歇著。」

諶曦把女嬰交給奶娘,便撈來一把椅子,放在床邊,這一刻他只想陪著自己的夫人。

陽光微微從窗縫射入,笙湘被這道溫暖的來源照醒,緩緩睜開眼睛,只覺得手上沈甸甸的,恍惚看到一個人趴在床邊。

笙湘用另一隻手揉揉眼,看著趴在自己胳膊上睡著的諶曦笑了笑。

她一直沒有出聲,也不動,直到諶曦醒來。

「娘子,醒了?」諶曦道,笙湘笑了笑,「怎麼睡在這兒?」

「只是想陪陪娘子罷了。叫奶娘把我們的女兒抱來。」諶曦剛要起身,笙湘便拉住了他的手「我已見過了女兒,況且現在孩子睡的正香,何不陪我待上一會兒。」

諶曦拉住笙湘的手,「好。」

「有沒有想好名字?弘哥兒和晏哥兒有了妹妹呢。」

「就叫寶姐兒吧。是娘子和我的寶貝。」諶曦想到,笙湘笑著說「好。」

只見門口進來兩個小肉團子,「娘親,我也是寶貝。」晏哥兒用黏黏的聲音道,奶娘滿頭大汗的追著兩個小肉團子進了屋,「小祖宗們,可慢點。」

「見過父親,母親。」弘哥雖然裝作成熟的樣子,可是他四歲的聲音卻騙不了別人,明明是一胞胎,性格差異怎會如此之大。

「給老爺夫人請安,兩位小少爺一聽夫人醒了就吵著要來。」奶娘解釋著,生怕笙湘怪罪。

笙湘招著手,晏哥晃著胖乎乎的小身子便跑了過去,弘哥兒則一板一眼的走過去,晏哥兒把肉肉的小身子往笙湘懷裡蹭。

弘哥兒道「多大了還跟娘親撒嬌。」若不是聽著弘哥兒的聲音,看著他的樣子,真不能相信這是一個四歲的孩子。

晏哥兒不理會,只是道「娘親不喜歡宴兒了麼?妹妹雖然好看,但是晏兒也好看。」

笙湘道「娘親都喜歡。」

弘哥兒在一旁撇嘴,「就知道在娘親面前賣乖,剛才是誰使勁捏了妹妹的臉?」

晏哥兒低下頭,諶曦道「晏兒為什麼捏妹妹的臉?!」似乎有些嚴厲。晏哥兒趕緊把頭往笙湘懷裡一埋,悶悶的說「誰叫妹妹比晏兒好看?!」

諶曦剛想抬手,打晏哥兒的屁股便被笙湘攔下,諶曦道「男孩是要嚴厲管教的。」

弘哥兒一旁笑道「父親還是別罰弟弟了,他也沒占到便宜,被妹妹噴了一臉奶星子!」

笙湘撲哧一聲忍不住笑了,晏兒漲紅了小臉兒,再也不願意從笙湘懷裡出來。

一家其樂融融。

諶曦得到召回的聖旨是在兩個月以後,皇上贊諶曦年輕有為,處理好貪汙之事,調回京城,官至正三品。

笙湘不知道那兩本帳目寫了什麼,也不知道諶曦幫影月報了什麼仇,只知道貪官一被抓,影月便離開的寧州。

笙湘身體早已恢復,回京的事情就不好再耽誤,忙著收拾行李。

一年多來笙湘對寧州已經產生了感情,這裡的美景,民風,都比京都只得留戀。

臨走時笙湘最後一次去了鴛鴦樓,宛玉向來大房,擺了一桌美酒好菜給笙湘與諶曦送行。

「此次一別不知何時相見,你們夫妻二人一路走好。」宛玉端起酒杯,掩面將小盅裡的酒一飲而盡。

笙湘笑著答謝「到寧州多虧了宛玉的照顧,不然我可是無聊的渡過。你確定不回京?」

諶曦接著說「是啊,宛玉你不考慮是否回京,畢竟那是你生活過的地方。」

宛玉道「既然沒有放不下的何苦回去京都,哪裡有這裡的生活自在。」就是太放不下才不能回去。

笙湘不再勸,尊重宛玉的選擇,「那宛玉要多保重。」

離開寧州的那日飄著濛濛的細雨,反而更襯了這離別之情,笙湘抱著寶兒姐,弘哥兒和晏哥兒坐在一旁問道「母親我們要回京都了麼?」

「是啊,要離開寧州了。」

兩個孩子早已對生活兩年的京都沒有太多印象顯然不太願意離開。

細雨中遠遠的望著城門上的兩個大字,寧州,這一離開,不知何時還能回來,也許永遠不會再回來。

京都依舊是那般繁華,好似從未因誰的離開而改變。

諶府也還是那般,兩個冰冷的大石獅子坐在門前,十分威嚴。

諶曦從馬上下來,抱下兩個肉團子,然後扶著笙湘下車,奶娘抱著寶兒姐緊隨其後。時隔一年又回到這個地方,嫁進來改變命運的地方。

諶府還是那般精緻,只是讓人覺得少了些什麼,想說又說不上來。

諶曦和笙湘帶著三個孩子來到正堂,笙湘與諶曦跪在地上,「見過父親,母親。」

諶太太滿臉笑容,很久未見兒子與兩個孫子,想念的很,如今回來了自然高興,一見奶娘懷裡還抱著一個更是開心。

「起吧,哪有那麼多規矩,弘哥晏哥過來,還有奶娘把寶兒姐抱來給我瞧瞧。」

兩個肉團子,搖搖晃晃的走向諶太太與諶老爺,「見過祖父祖母。」

易北侯笑道「這兩個孩子越發的出息了。」

諶太太是又摸又抱的,然後又瞧了寶兒姐兒,「這寶兒姐真是俏,瞧著小臉兒。」

諶曦忽然問「祖母在哪裡?」

易北侯輕歎口氣,「你祖母身體越來越差,如今連走動都難,知道你們今日回來,想來瞧瞧,但卻有心無力,一會兒去祖母那裡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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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1-1 19:08:48


笙湘接過帳目,雖不知是什麼,但想著定是十分重要,否則諶曦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見影月,更不會總是讓自己誤會而不解釋。

笙湘道「謝謝你。」

影月一怔,似乎明白了什麼道「我一個風塵女子,怎能經得起夫人的道謝。」又恢復最初那般放蕩的模樣,但是眼中卻有些許羨慕之色,你可知道,你是多麼幸福的一個女人。

斂起神色,影月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夫人務必要保管好帳目。」

說完紫色的衣衫便消失不見。

不知這個女子又著怎樣的經歷。

在富麗堂皇的東北角有著一座荒涼的宮殿,那裡很少有人走動,那裡也是經常被傳陰氣最重冤魂最多的地方,它叫重悔殿,重新來過,悔過從前。

最耀眼的便是陽光下重悔殿那三個字,其他的都十分荒涼。

滿院雜草叢生無人打理,宮牆已經漸漸褪色看不出原來的模樣,經常傳出女人的哭喊聲和碗碟的破碎音,不怪這裡毫無生氣,一群死了心的女人哪裡來的生氣。

一個身著布衣的女子靠在牆邊,一張美麗的臉如死灰一般,那雙眼睛也不復從前。從裡面讀出更多的不是從前的柔情,而是疲倦。

她再也不恨,因為不知道恨誰,是恨蘇貴妃,恨大嬸嬸,恨薄情皇帝,還是恨害她的人,想來想去最該恨的是她自己。

但她不後悔,她曾豔冠群芳,寵冠後宮,有著無上的驕傲與榮華,至少她擁有過,可是如今她才明白什麼是過眼雲煙,一切都不復存在。

現在的她只想飛出牢籠,重獲自由。

「你給我讓個地方。」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子拿著一面銅鏡,擠到笙思身邊,笙思並沒有讓位的意思,只是看了她一眼,那女子一屁股便坐到笙思身邊,舉著鏡子道「本宮這般美麗,皇上今晚一定召幸本宮。」然後撫摸自己的臉。

笙思看著她,那孤芳自賞的樣子,一看失寵妃子妄想導致,笙思問道「你知道這是哪裡麼?」

那女子笑道,「你是哪個宮裡的奴婢?這是采芳殿。」

「這裡是重悔殿。」笙思冷漠的說道,然後看著遠方,那女子激動的站起身,道「這不是,你騙我,我怎麼會在冷宮?!」那女子拉起笙思的衣襟,用力的推倒笙思「你一定是嫉妒本宮!」然後一個耳光接一個耳光打過來。

笙思沒有疼痛,只是在笑,瘋狂的笑,「這是重悔殿,我們都在冷宮。」

似乎聽見了裡面的聲音,侍衛馬上從外面跑了進來,拉開那女子,然後沒有一個人去管地上的笙思。

忽然有一個人回頭道「娘娘受驚了,娘娘沒事吧?」

笙思抬頭看那侍衛,閃著光的眼睛十分好看,只是現在無論什麼眼光在笙思看來都是諷刺,「別嘲笑我,我不需要同情。」

那男子看了一眼,無奈轉身離開,笙思只是從原地站起,慢慢的走回屋子。

「娘子,聽說今日有客人來過?」諶曦一邊換便服一邊道。

「是影月。」笙湘道,諶曦一怔「她來做什麼?」笙湘掏出那本帳目,道「她說這是第二本帳目。」

諶曦接過帳目,勾起嘴角,道「看來我們回京的日子不遠了。」

笙湘搖搖頭,諶曦道「娘子為何搖頭,是不喜歡回京?」

「沒有,夫君為何不一開始就告訴我你們之間有過約定,這是個交易。」為何要讓自己白白擔心,差點相信那些流言。

諶曦環住笙湘,「因為知道你不會去相信那些流言,而且也不希望你捲入是非,那本就不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

他一直再想如何保護好她,而她卻不斷的懷疑他,這怎能讓笙湘不愧疚?

「以後有什麼事要告訴我,不要再瞞著我。」笙湘有些賭氣的說,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為何能說出這般話來。

諶曦只是寵溺的撫摸著笙湘的頭,道「好。」

一日復一日諶曦掌握證據比想像中來的快很多,幾日幾日在衙門裡,笙湘也不會向從前那般懷疑。

笙湘的肚子漸漸的變大,整個人也懶了起來。

「夫人,顧大太太來信了。」

笙湘接過信件,拆開看,笙湘便勾起一抹微笑。

笙詩懷了孩子,這真是件天大的喜事,盼了多久的孩子,終於來了。

宋府裡,笙詩與宋少卿在花園賞花,宋太太緊隨其後,道「等等!」

宋少卿道「母親?也來賞花?」笙詩笑著道「母親。」有了孩子以後笙詩也越發的有母性,懶得再跟宋太太置氣,更多的是與宋少卿相處,對於二人來講,這個孩子真的是來之不易。

宋太太道「兩個月前那晚你去了哪?」這話一問,宋少卿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自己的母親總是不相信孩子是自己的,一直在找笙詩的毛病。

「笙詩回娘家了母親。」宋少卿搶先回答,笙詩道「是啊,那日你是知道的。」

自從顧家敗了以後,宋太太也不顧慮笙詩的身份越發的放肆起來,道「真的麼?哪有這麼巧的事,一夜不回家,兩個月後便有了孩子,既然少卿身體有問題,你又怎麼會懷孕?!」

此話一出,笙詩和宋少卿的臉色越發的難看,笙詩更是轉身便走,這個婆婆越發的離譜。現在已經開始冤枉自己。

宋少卿看了眼笙詩,回頭對宋太太道「母親你這是何故?難道笙詩有了孕你這般不開心?!」

說完便追向笙詩。

宋太太一臉委屈,「我是為你好!」然後收起表情,轉身離開。

也許是笙詩和宋少卿的激烈反應讓宋太太不再提這事,只是誰知道她還在打什麼鬼主意。

「娘子,母親是無意的。」宋少卿道。

笙詩看著自己的丈夫,哪裡都好,就是太過愚孝「是無意,只是懷疑。」聲音不自覺的帶了些怒氣。

宋少卿不做聲,只是看著笙詩,笙詩心中一軟道「又不是你的錯,我不記著不就行了?」

宋少卿恢復笑容,慢慢蹲下身子,將耳朵貼在笙湘的肚子上,似乎在聽些什麼。

「你在幹什麼?」

「聽他說話。」笙詩撲哧一笑,「只有兩個月,哪裡會說話。」

宋少卿道「娘子終於笑了。」

笙詩一怔,滿心欣慰。宋少卿就是這樣,明明不會惹人歡喜,卻又愚笨的可愛,能嫁到宋家,笙詩心中是滿意的,現在一切要的都有了,何必非要想不開心的東西呢?

諶曦忙歸忙,還是會抽出時間陪笙湘,笙湘肚子越發的不方便,常來府裡陪她的就是宛玉了。「有沒有想過回京?」笙湘一直在想這個問題,還是忍不住問了宛玉。

「說真的很想回去,但是不能回去,至少我不再屬於那裡。」宛玉的記憶好像一下抽回很久以前,兩個人把酒言歡,只是多久沒看見那張笑臉。

笙湘點了點頭,不回去是好,對誰都好,便不再問轉移了話題,只不過以後與宛玉相處的日子也會越來越少,畢竟諶曦處理完貪汙的事便可以回京,看他的樣子也並不像連根拔起,只是給貪官們一個教訓,這樣一來用的時間不會太長。

「若是以後我不在寧州了你可要多多給我寫信。」笙湘笑著說,好像雲淡風輕,實則心中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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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1-1 19:08:34


宮女因疼痛表情變得扭曲起來「娘娘,奴婢沒有,娘娘明鑒。」

笙思用力一推,那宮女整個人重心不穩,便直接撞到了柱子上,人一仰,後腦勺磕在了桌角。

笙思只見那宮女倒在地上,頭下慢慢溢出鮮血,好像一朵妖冶的花,慢慢盛開,血腥味充斥著空氣中。

笙思再也忍不住,大叫了起來「啊」。

侍衛與太監聽見聲音立馬就沖了進來,只是都停在了門口,看著那倒下的宮女呆住了。

笙思搖著頭,呆滯的道「不是我,不是我,快救人。」

太監和侍衛互相看了一眼,只是站在原地看著那宮女,那宮女手動了動,嘴唇蒼白的一張一合,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只是可以看出她在重複兩個字,「救我。」

朝華夫人和蘇貴妃站在承恩宮的庭院內,看著太監把宮女的屍體從殿內搬出,蘇貴妃勾起嘴角,「這賢妃真是膽子大,現在都不是脾氣大了,開始置人命於不顧。」

朝華夫人皺著眉,真沒想到這顧笙思這般的蠢,看她那呆滯的樣子,定是失了手,才這般慌亂,只可惜死無對證,不管怎麼樣,這殺人之罪她算是坐穩了。

皇上一臉嚴肅的站在承恩宮殿內,一腳踢開抓著自己的笙思,道「不知悔改。」

「臣妾不是故意的。」笙思不停的再說,只是沒人願意聽,狼狽的她只好坐在原地重複著那句話,「我不是故意的。」

「皇上要如何處置?」朝華夫人問道,「應當如何處置?」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朝華很想替笙思求情,便道「不過那只不過是個宮女。」畢竟自古打死宮女的嬪妃數不勝數。

「將顧貴嬪降為顧采女,送到重悔殿。」重悔殿雖說是後宮妃子悔過的地方,但經過那麼多朝代,已經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冷宮,進去的人今生便別想再出來。

朝華皺眉,「皇上。」皇上看了朝華一眼,朝華識趣的閉嘴,「將顧貴嬪送到重悔殿!」

笙思仿佛忽然從夢中驚醒,重悔殿,那個讓人生不如死的地方,她怎麼能去,「我不去,皇上,臣妾不去。」

皇上拉出被笙思抓緊的衣角,一眼都不看的離開。

朝華大聲道「還不送去!」幾個小太監立馬上去拉起了笙思,拖了出去。

蘇貴妃滿眼喜悅,道「姐姐若沒事,妹妹就回宮了,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朝華搖了搖頭,心中默歎,今天是她,說不定下一個人就是你,她更堅信一個道理,皇上的恩寵是最不能相信的感情。

顧二太太一聽說這個消息瞬間哭了起來,「我可憐的女兒,你的命怎麼那麼苦?」

顧二老爺在一旁皺緊眉頭,斥道「沒用的東西,當初非要分家,現在可好,到底要靠誰?!」

顧二太太拉起顧二爺的衣襟道「你還是不是思兒的親爹?女兒那樣了你都不管?」

「自作孽不可活。」說完推開顧二太太便走出了正廳。

「你心裡只有那狐狸精和她的孩子!」顧二太太怨恨的聲音回蕩在顧二老爺的身後。

「大哥,你看看我能不能搬回來住。」顧二老爺趕緊來了定遠侯府,總得為自己和小老婆考慮,都是那個老太婆的錯。

「這……家已經分完,你再回來恐怕不太好吧。」顧大老爺道,顧大太太接道「這個真的沒有辦法,當初分家時也待二房不薄,如今不是二房出了事大房不管,只不過已經分家我們想管也無能為力,我們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顧二老爺歎了口氣,「那好吧,弟弟告辭。」說完甩甩衣袖便離開。

顧大太太在經歷了那麼多事以後已經失去了當初那份心,只是如今想幫二房也幫不上,畢竟分家是他們自己提出的。

只不過,這顧家以後真的只能依靠公主了,宮中再沒有什麼人是顧家的幫襯。

諶曦得知消息很是驚訝,又怕笙湘動了胎氣沒敢告訴她,縱然待笙湘不好,那也是她的親生妹妹。

「你看這個小衣服怎麼樣?」笙湘舉起自己的作品對諶曦道,諶曦笑了笑「娘子做的都好。」

寵溺的摸著笙湘的頭頂。

「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事瞞我?」笙湘看出諶曦的不自然,定是出了什麼事。

諶曦慢慢蹲下,讓自己能看見坐在那裡的笙湘的眼睛,慢慢道「賢妃娘娘失德,殺害宮女,被打入冷宮。」

笙湘睜大著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諶曦,複爾一眨眼,兩滴溫熱的液體從臉頰流下,諶曦抱住笙湘道「別傷心。」

笙湘答「這就是命。」

笙思的事情讓笙湘長期處於自責之中,曾經自己竟勸過自己的嫡母,把親妹推入火坑。若沒有她的推波助瀾今天的事情未必會發生。

只是沒有想到,這時候還會有不速之客上門拜訪。

笙湘現在是整個諶府的寶貝,被保護的好的很,由紅袖扶著走向正廳。

「見過諶夫人。」笙湘點了點頭,「影月姑娘坐吧。」

「不知姑娘今日來有何事?」笙湘淡淡的神情,雖對這女子好奇卻不去看她。影月倒是對這個諶夫人十分好奇。

這諶夫人說不上美,卻氣質脫俗。說不上有手段,卻淡定的遊刃有餘,即使外界再怎麼傳諶曦與她的流言,還是能如此淡定的見自己,可見與那些看見自己就想掐死自己的官太太有所不同。

「今日是來見諶大人的。」影月道。

笙湘挑眉「哦?夫君在衙門並沒有在家,姑娘找錯了地方。」

影月嬌笑「開個玩笑,」這女子如此表現可見沒有強裝淡定,「是有東西要交給諶夫人,還請夫人借一步說話。」

笙湘道「那到我房裡說吧。」說罷,便由紅袖扶著帶著影月去了臥房。

「這諶府雖小,但卻精緻的很,比不上京城侯府的華麗但也算是好住處。」影月道,「謝謝誇獎。」還是淡淡的,這種姿態活活能氣死人,可見蘇二當初被氣成了什麼樣子。

笙湘帶著影月走進房間,示意紅袖等在門外,紅袖輕搖頭,卻也不敢違抗了笙湘的話,「姑娘請進。」

影月與笙湘一同走進屋子,徑直的走到椅子前坐下。

「姑娘有事可以說了,這裡沒有別人。」影月站起身,把手伸向笙湘的肚子,笙湘只是看著,影月用手覆上肚子,「你不怕我害你麼?現在你可是有孕之人,外界盛傳你夫君與我的謠言,卻還敢讓自己與我單獨相處,我可不是什麼善良的人。」

笙湘微微一笑「你是個聰明的女子,若想害我也不會如此光明正大,置自己於不利的地位,那麼多隻眼睛看著你與我單獨相處,若是出了差池,第一個被夫君問罪的便是你。」

影月鬆開手,笑著看著笙湘,心中卻十分欣賞如此有勇又有謀的女子也配得上諶曦了。

「我只是開個玩笑,夫人不要介意。外界的謠言始終是謠言,夫人莫要輕信。」

「我從未相信。」

影月道「我與諶大人不過是夥伴,他幫我報仇,我幫他搜集證據。」說著從衣衫中掏出一本帳目,「這是第二本帳目,也是最後一本,請夫人交給諶大人,我多有不便,就拜託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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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1-1 19:08:20


朝華道「妹妹你莫替她求情,賢妃已經多次犯錯,不可再姑息。你先回去吧。」

昭儀道「謝朝華夫人,臣妾告辭。」

蘇貴妃臉上一副看好戲的神情,韓昭儀看了蘇貴妃一眼,兩人眼神交匯,便匆匆離開。

笙思靠在貴妃榻上吃著葡萄,一個太監跑進來道「參見賢妃娘娘。」

笙思挑眉,一副好奇的樣子道「韓昭儀走了?」太監回「是。」笙思笑道「本宮就知道她不把本宮放在眼裡。」

「是朝華夫人下令讓回宮的。娘娘是不是要去朝華夫人那裡一趟?」

笙思冷笑道「本宮害怕什麼?皇上都對本宮十分縱容,她能如何?」小太監有些猶豫,但還是說道「娘娘,有一事您不知,韓昭儀娘娘雖然出身不高,但卻產下二皇子,當時難產留下病症,皇上念其有功,便免了她一切禮儀以免傷了身體。」

笙思一怔,上前就給了那小太監一個耳光,「你剛才為何不說?是不是想害本宮?」

那小太監趕緊求饒「娘娘沒讓小的說,」邊求饒邊打自己耳光道「娘娘饒了小的吧。」

「滾下去,再怎樣皇上也不會為了一個年老色衰,失寵多年的女子罰了我!」

那小太監趕緊爬出了大殿。

笙思一人站在殿內,摸著自己的臉什麼時候自己變的這般可憎?

然後在心中悄悄的告訴自己,皇上不會怪罪,自己是他最疼愛的妃子,無人能比。

可是她始終不明白,以色侍君不是長久之計,更何況帝王之家沒有真愛,寵你一時未必寵你一世。

韓昭儀病了在宮中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這個娘娘身體不好是眾所周知的。

不過這次她是三分真病,七分裝病。

「皇上,去看看韓昭儀吧。」朝華跪在地上輕聲道。皇上看了眼,「起吧,她又病了?不是許久未犯了麼?」

朝華慢慢起身道「確實是許久未犯了,她行大禮時間過長,倒在石子路上,導致舊疾復發。」

皇上放下筆,「她為何會倒在石子路上,朕不是免了她的禮麼?誰敢違抗朕的旨意?」言語中透露著不可侵犯的威嚴,讓韓昭儀下跪相當於不聽他的旨意,違抗聖旨,更是駁他的面子哪個帝王會允許這樣做。

「是賢妃罰韓昭儀,韓昭儀不得不從。」朝華夫人聲音中沒有一絲感情,好像在秉公處理一件事情,努力掩飾住心中的情緒。

「宣賢妃。」

笙思雖心裡打鼓,但卻不想輸了氣勢,仍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跟在太監後面前往龍吟殿。

「給皇上請安。」笙思半蹲著身子。皇上並沒有讓笙思起來的意思,只是繼續批閱奏摺。

大殿上靜的只有呼吸的聲音,一蹲就是一柱香的時間,就算經過培訓,嬌貴的身體也是受不住的,笙思腿一軟便歪倒在大殿上。

皇上抬頭看了一眼,低著頭咬嘴唇的笙思抬起頭,用楚楚可憐的神情看著上面那個疼愛自己的男人,以前這是最厲害的武器,而現在讓別人覺得虛假。

「韓昭儀的事是不是你所為?」笙思一怔,道「是,還請皇上贖罪,臣妾並不知道皇上下過的旨意。」

「你會不知道?整個皇宮都知道唯獨你不知道?」憤怒的聲音傳來,笙思的確不知,妃嬪與自己關係不好,宮婢太監多數見到自己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哪會有人告訴自己這般陳年舊事。

「臣妾的確不知。」話音剛落,一隻狼毫從臺階上飛下來,朝華都愣了一下,想必是真的動氣了。

「朕平生最討厭別人說謊!」

笙思身體直抖,那般溫柔的人兒如今卻像是修羅一般,可見伴君如伴虎。

「臣妾知錯,但臣妾真的不知不知。」話沒等說完,皇上便道「下去吧,閉門思過一個月,將為嬪位。」笙思滿眼淚水,始終不太相信自己竟然敗在一個失寵的黃臉婆手下。

朝華道「皇上開恩,還不回宮閉門思過!」

「是,臣妾遵旨。」笙思帶著涼了一半的心離開的龍吟殿。

蘇貴妃聽聞這個消息時只是笑了笑,「便宜她了,真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呵呵。」

「娘娘想必還有妙計?」

蘇貴妃笑了笑,「根本不用本宮,不是還有那麼多被她得罪的人麼。」

「娘娘英明。」

想是因為有了的緣故,笙湘的口味越來越刁,現在只吃得下鴛鴦樓做的東西,諶曦不厭其煩的每天討笙湘開心,可是還是經常晚歸。

都說孕婦神經緊張,在笙湘這裡體現的更是淋漓盡致,頭腦中總是浮現影月這個人,紫衣在頭腦中揮之不去。

諶曦幫笙湘蓋好被子,自己和衣躺下,笙湘能感覺到他傳來的陣陣體溫。與懷雙胞胎時一樣,諶曦不會去別的地方睡,每晚都是抱著笙湘入睡。

「夫君。」

「娘子還不睡?懷孕的人不是嗜睡麼?難不成娘子有心事?」

笙湘想了又想道「夫君真的很喜歡影月姑娘麼?」話一出,笙湘便感覺到身後人一僵,道「不要胡思亂想。為夫不會糊塗到那個程度。」

隨之而來的問題就是不喜歡為何經常去見她,笙湘還是咽了回去,不想做一個不停追問的討人厭的怨婦。

諶曦最近很忙,鹽商猖獗,官商勾結,線索十分繁瑣,卻也差不到一點證據。

「聽說大人的夫人有喜了?」

「恩。我要的東西你找到了麼?」諶曦問道,那紫衣女子一轉身,手中變出了一本帳本,道「大人要的就是這個吧。」說完就坐在了諶曦的腿上,胳膊也環上諶曦的脖頸。

諶曦皺眉道「下去,姑娘自重。」

影月一聽便笑了起來,「我一個風塵女子何須自重,倒是您的夫人似乎誤會您了,卻不知這諶大人是個不好女色之徒。」

諶曦把帳本放入衣襟,道「你我並就是各取所需,我也會盡力幫你,姑娘莫要得寸進尺。」

說完便離開了花船上了岸。

只留下影月一個人的紫色身影,影月忽然像失了靈魂的空殼,若是自己遇見的男人也是他這般,自己也不用淪落風塵了。諶夫人真是有福氣的女子。

末了,影月只是歎了口氣,便無奈的坐在了椅子上。

笙思終於知道什麼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以前自己沒有善待的人如今都來報復自己,這一個月一天比一天慢,甚至度日如年。

起初的幾天笙思還以為皇上只是在氣頭上,誰知這次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完全不問,甚至賢妃這兩個字也不曾說過,笙思也知道了什麼叫做自古君王多薄情。

即使你不在,會有下一個你來替代。

「吃飯了,娘娘。」一個小宮女從門外走進來,恭敬的把飯端到笙思面前。

笙思看了看那菜,一把揮下了桌子,「這是人吃的麼?」

宮女趕緊下跪,道「娘娘,這是上面吩咐的,奴婢只是來送飯的。」笙思越看著宮女怒火就越大,見紅頂白的事誰都會做,想不到今日出現在了自己身上,連太監都看不起自己了,說一個庶女想飛上枝頭當鳳凰是妄想,何況現在顧家已經敗了。

「你跟他們一樣,不過是看本宮落魄了,就來嘲笑本宮。」笙思邊說邊笑道,伸手抓住那宮女的頭髮,惡狠狠道「是不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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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1-1 19:07:58


宮婢一邊給蘇貴妃揉肩一邊道「左右是那些低等的宮嬪。」蘇貴妃勾起嘴角「這人快讓她得罪遍了。」

「娘娘想要的不就是這個效果麼?」宮婢道,「可是娘娘,皇上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如何是好?」

「不過是在等一個時機。時機到了自然一切都會好。」

「娘娘英明。」

諶曦回家的時間越來越少,笙湘去鴛鴦樓的次數越來越多,與宛玉的感情自然是日漸增長。

「總在這鴛鴦樓裡也悶的慌,不如去湖上泛舟,然後吃些小點心,聊聊天,可好?」宛玉提議道。

「那就聽宛玉姐姐的吧。」在那裡都是排遣無聊,何必眾人都開心。

宛玉找來一條精緻的小船,碧色的紗幔與湖水相交映,笙湘帶著紅袖綠綢便上了船。

湖中碧波蕩漾,在水上,清風徐來,也不覺得那麼悶熱了。

笙湘舉起茶杯,便品茶便欣賞美景。

宛玉道「這甯州的美景可要比京都美的很多,沒有那麼多精雕細琢,反而舒服的多。」笙湘也點點頭,看著不遠處的美景,忽然一條紫色的小船出現的湖上,笙湘道「沒想到除了我們兩個閒人還有人有這樣的閒情雅致。」

宛玉想那紫船看去,道「那是影月的船,只有她的船慣用紫色的紗幔。」說完回過頭,慢慢的品茶,似乎已經習慣。

紅袖皺起眉頭,看著笙湘又低頭,笙湘問道「這是怎麼了?有什麼話說來便是。」

紅袖指了指那紫船,吞吞吐吐道「小姐,你看那船上的男子像不像姑爺?」笙湘心中一緊,向那小船看過去,一個溫潤如玉的身影,不是諶曦是誰。

氣氛有些尷尬,紅袖發現自己說錯了話,便道「許是奴婢看錯了。」

綠綢接道「那就是姑爺啊。」紅袖猛地捏了下綠綢,綠綢「啊」的一聲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笙湘笑了笑,「許是賞景呢吧。」心中無限失落,宛玉安慰道「應該是有別的大人在。」

笙湘不再向那船看去,漸漸的那船靠岸,身著白衣的諶曦從船上走下,臨走時還笑著對影月說了些什麼。

笙湘雖然沒故意去看,可是餘光一直沒有移開,一切都看在心裡。

傍晚,諶曦回到府裡,只見笙湘早已休息,便不忍打擾,梳洗一番就和衣準備睡下。

笙湘聽見了諶曦的動靜卻也沒有理他,白天的事情讓她心中有了隔膜,不是不相信,而是親眼看到了。

入夜笙湘忽然感覺不適,從床上爬起,滿頭虛汗。

諶曦起身扶住笙湘道「娘子你怎麼了?」笙湘在黑暗中搖了搖頭,「許是著涼了。」

諶曦道「我去找大夫。」笙湘攔住諶曦道「這麼晚了誰都會休息,不礙事明天再說。」

諶曦擰不過笙湘只好作罷,二人躺下,諶曦從後面環抱著笙湘,親密接觸傳來諶曦陣陣體溫,笙湘覺得舒服很多。

一閉上眼便能想起白日裡的事,笙湘忍不住道「夫君,也該納個妾室了。」

「娘子為何又提起這事?沒有這個必要,反正現在也沒有母親催促了。」笙湘搖搖頭,「可是我答應了母親。」

雖然心口不一,但納妾也總比出去找妓女要來得強些。

諶曦只覺得奇怪「娘子你怎麼了?為何突然如此?」笙湘頭腦一熱便道「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同意讓歌舞妓進門,這個你要知道,母親也不會同意。」

諶曦一怔,心中偷笑,原來是吃味兒了,想是碰見了他與影月,「好,睡吧。」說罷,懷抱緊了些。

笙湘有些後悔也有些生氣,後悔的是自己何時這般沒有忍耐力了,都敢胡說了,生氣的是他竟然一句也沒有交代,更沒有解釋。

笙湘不知,其實一個「好」字便是最好的承諾。

近幾日,甯州的貴人圈子裡談論最多的便是新上任的禦史大人段時間就拜倒在影月那狐媚子的石榴裙下,笙湘卻當聞若未聞,諶曦更是不作一聲,任憑這流言漲的一日比一日高,大家更是心中默認了這影月以後怕是諶大人的人,只是不知諶太太如何處理。

笙湘明顯能感覺到他們同情的目光,但她知道,只要諶曦一日沒張口說,這件事就是流言蜚語,不能成為真正的事實。

不是笙湘有自信,而是她知道,諶曦的身份不同于一般大人,一個侯門嫡子無論如何不會愚蠢到要娶妓女進門,就連笙簫那時都從未有過這種想法。這樣的想法只會使他身敗名裂。

雖說笙湘想得通,但實際面對諶曦時,多少有些不滿,話都比平時少說了不少。

「大夫,我娘子怎麼樣?」諶曦問道。

坐在凳子上的大夫站起身,笑著道「恭喜大人,夫人有喜了。」

諶曦臉上掛滿微笑,想不到又要當父親了,笙湘也沒有想到,一直想再要一個孩子,沒想到老天眷顧來的這麼快。

恭喜過後,大夫的臉色有些凝重「夫人之前是否傷過身體?」

諶曦道「之前生犬子時難產,不過大夫說三年之後可以再次懷孕。」大夫道「的確可以,不過夫人可要小心照料自己,以免到時再受什麼罪。」

笙湘道「知道了,謝謝。」

諶曦送走大夫回來,開心的抱了抱笙湘,道「我們這次要個女兒吧。」笙湘不可置否的「嗯。」了下。

宮內仍然是風起雲湧,笙思行為越來越囂張,自己卻並不覺得過分。

笙思坐在攆上,昂著頭,看著這皇城的一切,心中無限感慨,如今自己終於站在到了想要的位置,再也不是庶出嫡女。

迎面韓昭儀坐在攆上,也不知是故意碰釘子還是沒看見,便正面跟笙思的攆迎了過去。

韓昭儀坐在攆上道「賢妃娘娘吉祥。」

笙思心中一陣冷笑,道「難道昭儀入宮這麼多年不懂規矩麼?」

太監放下轎攆,韓昭儀從轎攆上走下來,屈身道「給娘娘請安。」笙思笑了笑,道「起轎,回宮。」

韓昭儀一怔,只見笙思離開的背影,可是沒有笙思的命令只好忍氣吞聲的半屈著膝定在那裡。

一個小太監匆忙的跑到蘇貴妃跟前,道「給娘娘請安。娘娘,韓昭儀那裡成了,娘娘現在過去吧。」

蘇貴妃笑了笑,「先去朝華夫人那。」

蘇貴妃由小太監扶著起了身,便朝朝華夫人處去了。

剛走到門口就見朝華夫人匆匆往外走,便道「姐姐為何如此匆忙?要去哪?」

朝華臉色凝重道「這賢妃也太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讓韓昭儀施禮那麼久,她可知韓昭儀身子不好,皇上已經免了她一切的禮節?!胡鬧。」

蘇貴妃早就知道現在想抓笙思小腳的不只她一個,所以關注她的人就更多,朝華在深宮這麼些年又怎是吃素的人,便配合了韓昭儀演了這齣戲。

「姐姐莫氣,妹妹一同前去。」兩人便一起離開。

遠遠的只見韓昭儀身子直顫,眼看就要堅持不住,朝華道「都愣著幹什麼,還不扶你家娘娘起來。」眾人一聽趕緊去扶韓昭儀,若不是韓昭儀之前下了令,誰敢在這兒杵了這麼半天。

朝華夫人道「妹妹速速回宮休息,這件事,本宮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韓昭儀臉色有些蒼白,有氣無力道「賢妃娘娘進宮晚,並不知皇上下過那樣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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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1-1 19:07:41


說完才發現自己似乎說錯了話,笙湘心裡不好受,但卻沒表示出來,只是笑笑,氣氛有些尷尬。

忽然傳來一陣歌聲,婉轉優美,動人心脾。

眾人目光向那條小船望去,一個妖媚美麗的女子坐於船頭,身穿紫色薄紗,半露香肩,嫵媚動人,一看便是那巡撫太太嘴中的影月。

有些太太用輕蔑的眼神看著,有些用憤恨的眼神看,有些則懶得去看,笙湘遠遠的望著那女子,媚態十足。

若說宛玉是那淤泥中的白蓮,她便是花朵中的罌粟。宛玉氣質脫俗,而她千嬌百媚,骨子裡透出那種媚態,讓人移不開目光。雖說眾人看不上她,但她的美麗卻是真實的。

影月見這船上的人齊齊的看著她,沖船上的人嫵媚一笑,媚眼如絲。

「真是風塵女子,穿著如此暴露,一點不克制自己的行為。」有人不屑的說,有人接道「還不是靠著這個勾引男人麼?」

如此看來,這船上的女人都是嫉妒影月的,說不定每個人的夫君都能跟這個女子扯上寫關係,忽然有人向笙湘說道「諶夫人可要提防這女子,免得讓她趁虛而入破壞你們夫妻感情。」

笙湘知道這是為自己好,可聽了卻怎麼都不覺得開心,只是笑笑道「知道了。」

船上人紛紛移回目光開始討論些有的沒的,笙湘突然想到宛玉便問道「你們可知這鴛鴦樓的老闆娘,宛玉?」

巡撫夫人點了點頭,道「那鴛鴦樓的老闆娘我們不知叫什麼,都稱她為顧老闆娘。那顧老闆娘為人和善,又長得美麗,怎麼同是美女差距卻如此之大呢!」

笙湘笑了笑,若是眾人知道宛玉曾經是京都有名的花魁恐怕也不會這麼想了。突然笙湘注意道宛玉被叫做顧老闆娘,便問道「她姓顧麼?」

巡撫夫人道「不姓顧為何都叫顧老闆娘?!」

笙湘疑惑,從未聽過宛玉姑娘的姓,難不成跟自己同姓?諶曦為何隻字不提,越想越奇怪。

遊過湖笙湘也覺得有些疲憊,便辭了眾人準備回府。

笙湘坐在轎子裡,掀起簾子向外看,怪不得都想來這寧州,確實人傑地靈,生活富足。路過鴛鴦樓時笙湘便命人停了下來。

笙湘帶著紅袖綠綢走進鴛鴦樓,正巧宛玉在,便打了招呼「顧老闆娘。」

宛玉一怔,笑著道「諶夫人想吃鴛鴦樓的菜了麼?」笙湘答「我是來找你的。」

笙湘與宛玉坐在一個別致的房間裡,房間放著把琴,還擺著一盤殘局。

「老闆娘有客人麼?」笙湘看著那棋,宛玉搖搖頭道「已經好久沒人與我下棋了,是自己哄著自己玩的罷了。」

自己與自己下棋,永遠走不出棋局,不知宛玉是否懂這個道理。

「我在寧州也沒有熟悉的人,閑來無事便來你這裡瞧瞧,老闆娘不嫌棄吧?」

宛玉道「當然不會,叫我宛玉就好,不用這般客氣,一口一個老闆娘著實有些悶得慌。」

笙湘道「好。我聽說大家都叫你顧老闆娘,宛玉姑娘姓顧麼?」

宛玉笑著,「想必諶夫人已經猜到了,我只是取了笙簫的姓而已,家父原本是罪臣,姓周。」

笙湘點了點頭,難得宛玉對笙簫還有這般感情,真是可憐了兩個人。

宛玉移開話題,問道「在寧州可還習慣?」

笙湘道「還好,只是認識的人少了些,慢慢會好的。」宛玉道「寧州這地方小過不了多久便會熟悉。」

笙湘笑著聽宛玉說話,怪不得笙簫把她視為知己,讓人覺得如此舒服的女子真是少之又少。

「雖說寧州舞妓盛行,但諶夫人不用太擔心,諶公子不是那種迷戀煙花之地的三教九流之徒,況且你們夫妻感情甚好。」宛玉似乎一眼就看出笙湘所煩惱之事,便安慰道,笙湘也很感激宛玉。

「姑娘不想知道家兄的事情?」笙湘道,宛玉一怔,道「都是過眼雲煙,知道不知道又能怎樣呢?」

笙湘繼續道「他差點被皇上重罰,因為誤傷公主。」

宛玉頓時花容失色,笙湘一看她的表情便知,還是心中有情,宛玉問道「那現在如何?」

「只是罰了些身外之物,也不準家兄再為官,倒是夫妻二人的感情經過此事不像從前,好了很多,若不是陽甯公主,恐怕顧家都會一敗塗地。」

笙湘說這些話不只是為了讓宛玉安心,同時也想告訴她不論如何京都她是不能回了,不管是為了她,還是笙簫,還是陽甯公主,她這個人都不應該再出現在笙簫面前,雖然有些自私,但這卻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宛玉松了口氣,「那就好。諶夫人放心,我不會再回京都,不管是為了什麼都不會再回去,畢竟那裡不屬於我。顧公子過得好就好了。宛玉既然選擇了離開,就不會再反悔。」

笙湘不知回些什麼,心中也有些同情這個女子,但卻也不想顧家再出事端,便道「當初家姐也是迫不得已,況且家兄那時得知姑娘離開大鬧了一場。」宛玉聽了這話眼中有些濕潤,這人算是沒有白愛,笙湘也覺得有些事情宛玉有權利知道。

兩人相談甚歡,一來二去倒成了交心的姐妹。

鴛鴦樓門口,宛玉拉著笙湘的手道「無聊時便來這裡與我打發時間。」

笙湘道「好。」便上了轎回府。

轎子穩穩的停在了諶府門前,笙湘還是不太習慣,這裡不是侯府而是自己的家了。

剛下轎便見諶曦站在門前,笙湘問道「夫君為何站在這裡?」

「等娘子回來。小廝見你的轎子往回走便進去通知了我。」諶曦拉起笙湘的手,一起走進府中。

「娘子去了哪裡?聽說遊湖早就結束。」諶曦關切道,笙湘答「去了鴛鴦樓,與宛玉姑娘聊了聊。」

諶曦一笑「想必這一聊你們便成了閨中姐妹吧,你們倆的性情倒是合的很。」

笙湘笑道「就夫君聰明。」

用過晚膳,笙湘便與諶曦下棋。

下著下著諶曦便道「娘子,昨夜未歸是住在了花船上。」

「嗯。」

「娘子知曉?與我同住的還有一名舞妓。」

「嗯。」

笙湘的手頓了一下,諶曦心中微微開心,終於有了些反應,不想笙湘只是不知下步棋該怎麼走。笙湘心中也有些不滿,但未表現出來,沒想到這廝不去睡妾室原來是好舞妓這口。

諶曦開始著急「娘子,為夫一下都沒有碰那個舞妓,早就醉的什麼都不知。」笙湘的心微微放下,莫名的高興起來,無論如何她是相信諶曦的。

「嗯。」

「娘子,那我們要個女兒吧。」

「嗯。」笙湘並沒有反應過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棋上。

待笙湘反應過來,諶曦已將笙湘騰空抱起,向床邊走去,只聽笙湘道「棋還沒下完。」唇便被封住。

笙湘雖離開了京都,但京都卻依舊存在。

笙思雖在宮中恩寵深厚,名聲卻日漸變壞,沒有了太后的提點,笙思反而越發的囂張,脾氣見長,打罵宮女是次要的,連低等嬪妃也像對待下人一般,弄得怨聲載道,比蘇貴妃更甚。

甚至有人傳,顧賢妃一點也不賢,這個字更像是約束她行為的。

蘇貴妃半倚在貴妃榻上問道「今天賢妃又治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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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9-1-1 19:07:25


因著寧州是有山有水的好地方,經濟也發達,晚上自然是有夜市的,笙湘看著那湖上的一條條花船,聽著湖上傳來的琴瑟之音,不得不承認,這寧州真是個好地方。

諶曦道「你看那邊。」笙湘順著諶曦手指的方向看去,遠處是一個個小河燈,飄在河上像是河中的小星星。

「走,咱們也去放一個。」諶曦拉著笙湘便去,後面的三人趕緊樂呵的跟上,沒想到主子這般愛玩。

諶曦買了五個河燈,分給五人,五個人分別寫下自己要許的心願把河燈放了出去。

諶曦在笙湘耳邊問道「娘子寫了什麼?」笙湘笑著回「說出來就不準了。」

諶曦調笑道「我知道,定是想再要個女兒,那娘子與為夫努力就是。」笙湘的臉頓時紅了起來,粉拳打在諶曦身上,卻一點沒有力氣。

回到府邸已是夜深,一進門下人便道「剛剛有人拜訪老爺,奴才回了老爺不在家,明日再來吧。」

諶曦點了點頭「做得好,去帳房領賞。」一聽領賞便開心的走開了。

笙湘被剛才輕鬆和快樂所迷惑,突然想了起來,明天那種忙碌的日子還是回來,不是換了個生活的地方就不許要過日子了。笙湘想到這裡表情有些訕訕的。

諶曦問道「娘子不開心?」

笙湘笑道「沒有,只是有些累了。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會賓客呢。」雖然諶曦沒有提,但是新官上任,怎能不辦酒席。

諶曦道「那好,早些休息。」

次日一早笙湘早早便起床收拾,選了一套水藍色褶裙,配上繡花小襖,既顯得親近又不失大方,頭戴一支白玉簪和木蘭絹花,更顯氣質優雅。白天與各個官太太遊湖,笙湘怎麼也不能丟了臉。

遠遠便看到湖上有一隻大花船,花船上傳來陣陣鶯聲燕語。

奉承話不絕於耳,半分真心半分假意,真心的是笙湘確實氣質過人,侯府的教養在那裡,又見過大世面,跟這些地方官太太比起自然是勝了百倍,假意的是哪個心裡不嫉妒?夫君年輕有為,自己出身侯府美麗高貴,膝下又有兩個聰明可愛的兒子,說不嫉妒是假的。

一個身著紅衣頭戴金步搖的女子道「禦史夫人真是好福氣,自是我們不能比的。」笙湘笑著答「姐姐不必羨慕我,姐姐你年輕美麗,巡撫大人又疼愛你,我羨慕你還來不及。」聽笙湘如此說,那巡撫夫人立刻得意起來,說起巡撫夫人,可有的說,這夫人本是妾室,但正室去世早,她年輕有手段得巡撫大人寵愛,這抬了繼室,身份一直被人所詬病,如今笙湘一說羨慕,心裡也高興起來。

另一個青衣女子道「禦史夫人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可以來找我的。」巡撫夫人瞪了這青衣女子一眼,笙湘道「謝謝按察使夫人。」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不斷討好笙湘,笙湘雖臉上一直掛著笑容,可是心裡早就開始厭煩,但是既然要當官太太面子功夫就一定得熟練。

笙湘心裡暗歎,這以後寧州的生活未必會寧靜到哪裡去。

到了晚上便辦了宴席,迎接禦史,雖說諶曦的官不是寧州最大,但卻帶著禦史兩字,眾人不得不給幾分薄面。

笙湘跟太太們坐在花廳裡用餐,聽著她們講著風土人情,也開始入迷起來,忽然一女子笑聲傳來,「見過各位太太。」

眾太太臉色皆一變,都開始不好看,笙湘也覺得奇怪,但仔細一想定是因為這女子的到來。

這女子柳葉眉,櫻桃嘴,杏仁眼,美人一個,卻偏偏生了水蛇腰,全身散發著媚態,那嫵媚誰也學不來,卻是男人最喜歡的。

官太太們眼中有不屑,有不喜,笙湘便也沒說什麼。那女子打完招呼便走,知道自己不受歡迎。

巡撫太太皺眉道「這狐狸精怎麼來了?」笙湘疑惑,按察使夫人道「她是這湖上花船的主人,也是舞坊的老闆娘,但那船可不是用來遊湖的。」說道這裡笙湘便明白,另一個尖臉女子道「說白了就是老鴇,勾引男人的狐媚子。」看來大家都對她討厭至極,紅顏禍水啊。

按察使夫人繼續說「今天是她舞坊歌姬來表演,她自然也來了,平時一副看不起官太太的樣子,自己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有人道「禦史夫人要注意些她,別讓她纏上禦史大人,那就壞了。」笙湘笑著點了點頭「不會。」

剛才說話的人有些尷尬的笑笑,這禦史夫人也太自信的,等見識過狐媚子的手段就不會這麼說了。

宴席又開始變的正常,時間在八卦與笑聲中慢慢流逝。

笙湘覺得疲憊就先回了府,而諶曦留在宴席與其他人繼續喝酒。

傍晚笙湘站在廳內問道「老爺還沒回來麼?」

小廝道「那邊回話說,老爺歇息在那邊了,叫夫人不要擔心,夫人早些休息吧。」

笙湘歎了口氣,婚後諶曦還從沒有過夜不歸宿,今天倒是開了個頭,笙湘無奈的搖了搖頭,便回房去睡了。

「老爺回來了。」小廝道。

笙湘連忙站起身,吩咐下人準備好官服,和早膳,以免耽誤了諶曦去衙門。

諶曦一臉疲憊,搖了搖頭走進正房,笙湘問道「夫君不舒服麼?」

「想是昨夜喝酒喝多了,這頭有些疼。」諶曦道,笙湘一句也不提昨晚去哪為何未歸的事,只是幫諶曦換衣服,洗漱。

「娘子怎麼了?生為夫的氣?」諶曦看著笙湘道,笙湘笑著搖頭,「哪裡有,應酬不是應該的麼?」沒再說什麼。

諶曦解釋道「昨夜被灌了太多酒,今早醒來才知道並未回家。」

笙湘笑著點了點頭,「幫你束髮吧。」

諶曦有一個毛病,就是不喜歡別人碰自己的頭髮,小時候是太君幫忙束髮,後來是墨蘭,與笙湘成親後便一直是笙湘了。

全部整理好,諶曦拉著笙湘走向桌邊,道「娘子一同用早膳吧。」

用過早膳笙湘便送諶曦出門,在家門口遠遠看諶曦的轎子離開,直到消失不見才進了府。

回到正房,丫鬟拿著諶曦換下的華服走來,「太太,這要送去洗?」

笙湘看了看衣服,衣服並不髒,但卻滿是脂粉的味道,「去洗了吧。」

丫鬟看笙湘臉色不太好趕緊溜了出去,心裡還犯著嘀咕,傳聞太太老爺感情甚好,可是怎麼搬來的第二天老爺就夜不歸宿?真是難以捉摸。

笙湘坐在梳粧檯前,雖然心裡不太舒服,但也不想表現的小肚雞腸,只能調節自己的心態。

甯州的湖是有名的美,綠樹環繞,芳草鮮美,碧波蕩漾。

一隻船停在湖中心,上面傳來嬉笑聲。

「諶夫人看起來氣色不太好。」一個華服女子道,笙湘一聽說到自己便回「可能是沒有休息好。」說著摸摸自己的臉,昨天確實因為擔心諶曦沒有休息好。

按察使夫人道「早知道諶夫人沒有休息好就不找您來遊湖,本以為這甯州的美景該讓夫人仔細欣賞著,不想好心辦了壞事。」按察使夫人看起來有些自責。

巡撫太太接道「聽說昨夜大人們都宿在了花船上,這影月可真有一套,諶大人才剛到寧州,便被那狐媚子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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