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搜尋
GN00559922A
王室 | 2019-1-3 14:51:44

《後宅好日子(卷四)》作者:清瓷

就算出嫁了,徐昭還是被娘家那些爛事弄得頭好疼,
她出生不久的小侄兒差點被毒死,那群惡劣親戚還想逼他們二房忍氣吞聲,
真當她這肅王妃是吃素的嗎?小心她放她家王爺出來修理人!

所幸嫂嫂是個厲害人物,幾句話就討回公道分了家,讓她再也不用擔心娘家事,
不過她最近愛睡又發胖,最愛的菜一吃就吐,直把她夫君整得焦頭爛額,
哎呀,王爺莫急莫慌莫害怕,她不過是肚裡多了個小包子而已,
怎知他竟把她當成一摔就碎的水晶人兒,連她沐浴都親自伺候,真是羞死人了!

正當他們夫妻倆關起門過著甜甜蜜蜜的小日子,卻有女人意圖染指她家王爺,
趁她懷孕無法侍寢,神通廣大弄來賜婚聖旨,堂堂正正侵門踏戶,
身為鎮國公府嫡女和皇后表侄女的她們不僅大有來頭,還都與她結過仇,

進府後為了爭寵又哭又鬧只差沒上吊,甚至跑去宮裡告狀說她虐待她們,
唉,從沒見過有人這麼愛找死,難道不知她有王爺罩,
一旦招惹了她,即便神佛再世也難救嗎……
分享分享 收藏收藏
FB分享
小弟正在參加「好市民勳章」,請點一下網址給我愛心,感謝您的資持!
https://www.jkforum.net/thread-9144388-1-1.html
回覆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9-1-3 15:12:30


    “怎麼了,到底是出什麼事了,誰惹昭兒生氣了,本王立刻叫人將他拖出去打死。”

    聽出自家王妃話中的一絲惱怒,韓子煜想都不想就開口道。

    哪知他的話音剛落,徐昭就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涼涼道:“那王爺還是先將自己拖出去,叫人打死吧。”說到最後,徐昭忍不住瞪了某人一眼。

    韓子煜笑了笑:“昭兒怎麼能捨得本王呢?”

    徐昭聽了,卻是沒有像平日裡一樣和他逗笑。

    韓子煜心思本就格外敏銳,察覺到此處,臉色不由得沈了下來。

    徐昭見著他的神色,伸出手來將桌上的茶壺拎起,倒了一盞茶遞到韓子煜手中。

    “王爺還是先喝了這杯茶再聽我說吧。”免得一會兒震怒,連茶都沒心情喝了。

    韓子煜接過茶來,坐在軟榻上,幾口就將茶水飲盡:“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昭將他手中的茶盞拿過來放在桌上,才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他。

    “今日君嬤嬤說是去外頭給穆氏請大夫,卻是去了鎮國公府,多半是去傳消息去了。只是不知,她們準備什麼時候將這事情傳揚出去。”

    聽完徐昭的話,韓子煜的臉色頓時就陰沈起來。

    “下作的東西,整日裡就只會折騰這些。”

    韓子煜握住徐昭的手,沈聲道:“你放心,本王自會處理此事。”

    聽出他話中的寒意,徐昭面色變了變,忙開口道:“王爺可不能全由著自己的性子,不管怎麼說,穆氏都是皇上親封的側妃。”

    韓子煜看了徐昭一眼,開口道:“那依昭兒的意思,本王該如何做?”

    這半個時辰,徐昭一直在想法子,還真叫她想出了一個來。

    聽韓子煜這麼問,徐昭就說了出來。

    “如今出了這事兒,與其想著怎麼壓下去,倒不如藉著此事,叫鳳鸞宮的那位娘娘徹底失了恩寵。”

    徐昭拉著韓子煜的胳膊,將心中的想法全都說了出來。

    她想來想去,鎮國公府老太太能利用的人,除了鳳鸞宮的俞氏以外,竟是找不出旁人了。

    那老太太最是精明不過,該是能想到此處。

    叫俞氏出手,倘若勝了,徐昭這個當王妃就會被下旨賜死,或是終生幽禁。

    若是敗了,皇上和太后必定會遷怒到皇后身上。到那個時候,她想來也有法子將鎮國公府撇清,還能在韓子煜這位王爺跟前記上一功。

    “倘若我猜得不錯,鎮國公府和穆氏當真這麼做,咱們不如將計就計。左右,太后娘娘那裡是會幫著我和王爺的。”

    見著韓子煜一直不說話,徐昭忍不住問道:“王爺覺著,這法子如何?”

    韓子煜看了她一眼,突然就笑了出來。

    “不愧是本王的王妃,竟和本王想到一處去了。”

    聽韓子煜這樣說,徐昭沒好氣道:“王爺還敢說,若不是王爺當日做出那私相授受的事情來,今日怎麼會叫人……”

    徐昭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韓子煜打斷了。

    “昭兒這話可不對,本王和昭兒怎麼會是私相授受,那分明是兩情相悅才是。”

    徐昭根本沒有想到韓子煜竟臉皮厚到如此地步,大言不慚說出這些話來,惱羞成怒,想都不想就伸出手去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韓子煜吃痛,悶哼一聲,只是聲音悶在喉嚨裡,竟然帶出幾分曖昧的氣息來。

    徐昭臉一紅,想要將手伸回來,才剛有動作,就被韓子煜一手抓住了。

    “王妃好大的膽子,掐了本王還敢逃匿?”

    不等徐昭開口,外頭就傳來一陣腳步聲,徐昭硬將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拽了出來,臉色恢復如常。

    連翹從外頭進來,福了福身子回稟道:“王妃,穆側妃跟前的君嬤嬤來了,說是大夫給側妃娘娘診了脈,說側妃身子裡寒氣重,乃是……”說到此處,連翹的聲音頓了頓,一時有些猶豫起來。

    “是什麼?”

    “回王妃的話,說是那日側妃被王妃罰跪之後才落下的病根兒。她說側妃知道自己錯了,如今落了病根兒還請王妃寬恕,求王妃在王爺跟前說句好話,好叫王爺到驚鴻院寬慰側妃幾句。”說到最後,連翹的聲音越來越低,面上也帶了幾分惱怒之色。

    方才聽到君嬤嬤相求時,她就差點兒啐她一口,只是念著她年紀大了,又是穆氏跟前最看重的老人,到底是忍住了,才進來向王妃回稟。

    說完最後一句話,連翹便有些忐忑不安,看了看自家王妃,又不著痕跡瞟了一眼王爺的臉色。

    徐昭愣了愣,隨即嗤笑一聲,轉頭看了坐在那裡的韓子煜一眼,輕聲道:“這君嬤嬤的話分明是專門說給王爺聽的,要不然,王爺就去驚鴻院寬慰寬慰穆氏吧,免得叫這王府上上下下都以為是我這個當王妃的手段厲害,差點兒就叫皇上親封的側妃給跪殘了。”

    “你呀,和她一個奴才生什麼氣。”聽著自家王妃語氣中毫不掩飾的氣惱,韓子煜忍不住失笑,開口道。

    聽韓子煜這樣說,徐昭撇了撇嘴,想了想,也是,她和君嬤嬤這樣的人生什麼氣,根本就是白費力氣嘛。

    “愣著做什麼,本王和王妃有事相談,抽不出工夫來寬慰哪個。”韓子煜揮了揮手,對著連翹吩咐道。

    明白自家王爺的意思,連翹當即就應了聲是,想出去將這話一字不動告訴君嬤嬤,看看她臉上是個什麼表情。

    連翹轉過身去,才邁出一步,就被徐昭叫住了。

    “依我看,王爺還是過去看看吧。說不定,能從穆氏嘴裡知道些什麼?”徐昭低下頭露出一抹壞笑來,拿起桌上的茶盞喝了起來。

    “怎麼,昭兒是想叫本王以色相誘嗎?”韓子煜看了徐昭一眼,語不驚人死不休吐出一句話來。

    徐昭才將茶喝到嘴裡,冷不丁耳朵裡就鑽進這句話來,一下子就給嗆住了,彎下腰去咳嗽了好幾聲。

    連翹在一旁,聽著自家王爺這話,一時間也是忍不住想要笑,好在知道自己的身份,怕惹得王爺生氣,才強忍著沒笑出聲來。

    見著自家王妃被茶水嗆住,忙上前幾步拍了拍徐昭的後背,給她順順氣。

    等到徐昭回轉過來,才瞪了坐在那裡的韓子煜一眼。

    “我又沒說什麼,我看是王爺自己多心了,自己想了什麼不該想的事情。”

    徐昭說完,不等韓子煜開口,就伸手推了他的胳膊一下,柔聲道:“好了,王爺就先過去打探打探,看看有什麼動靜,穆氏沈不住氣,王爺只要好言好語說上幾句,她就露出馬腳來也未可知。”

    【卷四完】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9-1-3 15:12:13


    倘若當初半夏不是為了惜命而沒將此事張揚出去,事情若是傳了開來,王妃還能不能順順當當嫁給王爺為正妃,可就不好說了。

    畢竟,就算是長公主和太后早早就知曉了此事,皇上和皇后娘娘那裡,也難免對自家王妃生出不滿來。

    聽著連翹這話,徐昭點了點頭:“只是不知我哪裡露出了馬腳,引起了她的疑心。當時,我和王爺除了在長公主府見過幾回,也就是有些書信往來。”

    說這話的時候,徐昭絲毫都沒有覺著忌諱。

    自打前些日子她和連翹交心後,好些事情也就不瞞著她了。

    畢竟,自己跟前貼身伺候的丫鬟,什麼都不知道,很多事情就不能交給她來做,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想著前些日子知道她和韓子煜早些年就開始相識的真相,連翹滿臉震驚,不敢置信的樣子,徐昭就覺著自己這個當主子的有些太不厚道了。

    聽了徐昭的話,連翹想了想,開口道:“依奴婢看,這些細節王妃大可不必多想。只要現下將她除掉,就沒有人能借此生事了。”

    連翹說這話的時候,心中已然沒有一絲的不忍。她早就想清楚了,她二人本就不是一路人。更何況,半夏的存在對王妃來說就是一種危險,她在徐府多年,受了王妃諸多恩惠,如今取她一條性命,也算是回報王妃往日的恩典了。

    徐昭搖了搖頭,拿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隨後才吐出兩個字來:“不可。”

    連翹微微蹙眉,面上很是詫異,不明白自家王妃為何這樣說。

    按理說,半夏知曉這樣天大的事情,王妃若是理智些,應當即借個由頭將人給處置了。何苦留著她一條性命,叫人抓住了把柄,拿來威脅王妃,到時候事情若是傳出去,壞的可是王妃的名聲。

    跟了自家王妃多年,連翹深知自家王妃雖然性子極好,卻也不是個一味良善之人。

    如今怎麼……?

    連翹實在琢磨不透,自家王妃到底是個什麼心思。

    徐昭一手拿著茶盞,一手撚起一個酸梅放在嘴裡,咽下去之後,才開口解釋道:“不是我不想殺她,你想想看,此時事情多半已經被穆氏知曉了,倘若半夏有什麼閃失,不正是告訴穆氏和君嬤嬤,半夏所言屬實,並非是胡亂編造嗎?”

    徐昭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兒,才又笑了笑,開口道:“好在,依你方才所言,她多半隻知道當初我和旁人有書信往來,並不知曉她所說的那個人就是王爺。”

    “今日你說君嬤嬤接回來的那個大夫是常年給鎮國公府老夫人看病的,這就更好了,這麼大的事情,君嬤嬤必不敢瞞著。那老夫人活了這麼大歲數,精明的不得了,想來是不會倉促地叫穆氏親自揭發此事的。免得王爺日後一想起這事來,心中就紮著一根刺,對穆氏這個揭發真相的人遷怒起來。到時候,穆氏這個側妃才是徹徹底底被王爺厭棄了。”

    連翹心裡疑惑不解:“王妃的意思是……”

    連翹才剛問出口,看著徐昭的神色,轉念一想,就有些明白過來。

    “王妃是說,鎮國公老夫人不會叫穆氏開口,而是會找個說得上話的人來。”

    連翹在心裡琢磨起那鎮國公府老夫人的心思來。

    徐昭看了她一眼,吩咐道:“這幾日你派人多注意著些鎮國公府,看看他們有什麼動靜。”

    “還有,驚鴻院和半夏那裡,也要時時刻刻盯著,有什麼動靜,都叫人來告訴我。”

    “是,奴婢知道了。”連翹應了一聲,看了看徐昭的臉色,才又提議道:“依奴婢看,王妃還是將此事早些告知王爺吧。”

    在連翹看來,王妃畢竟是個女子,這樣大的事情,該由王爺來想想法子才好。

    畢竟,當年的事情,王妃雖然沒有細說,可她哪裡猜不出,王妃做出這樣膽大包天的事情來,還不都是王爺“相逼”的。

    不然,以自家王妃的性子,怎麼也不可能私相……

    連翹心中想著,又覺不敬,忙將這心思壓了下去。

    聽了連翹的話,徐昭點了點頭,含笑道:“知道了,都聽你的還不成。”

    說完這話,徐昭又吩咐道:“你一會兒親自去書房一趟,說是我有要緊的事找王爺商談,等王爺批完摺子,就到朝華院來。”

    這樣的事情,徐昭也是沒打算瞞著韓子煜這個王爺的。

    如今她有著身孕,可不想操這些心。

    聽徐昭這樣說,連翹才松了一口氣,放下心來,只是想著徐昭所說的話,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這府裡上上下下哪個不知道,王爺對自家王妃有多看重,既然是王妃派人去請,還說是有要緊的事情商談,王爺便是公務再多,也定然不會耽擱的。

    心中雖這樣想著,連翹卻只是應了一聲,福了福身子,轉身出了殿外,一路朝書房方向去了。

    正如連翹所料,韓子煜聽說自家王妃有要緊的事,放下手裡的摺子,就匆匆忙忙一路趕了過來。

    他進來的時候,正見著自家王妃靠在毛絨絨的白狐狸軟榻上,手裡捧著一本書,看得很是認真,半點兒沒有像是有什麼要緊事商談的樣子。

    韓子煜心中雖有些詫異,卻也覺著自家王妃並非是那種胡鬧之人。

    還是說,這有了身孕,身子一日比一日重了就和太醫所說一樣,情緒不受自己控制了,所以難免做出些不合常理的事情來。

    想到此處,韓子煜立時就有些擔心了。

    上前幾步,開口道:“怎麼叫人去書房說是有要緊事,可是哪裡不舒服了,要不要派人進宮傳太醫來瞧瞧。”

    聽著韓子煜的話,徐昭根本就沒抬眼,更別說理他了。

    韓子煜摸了摸嘴角,想著這幾日自己也沒做什麼惹自家王妃生氣的事情啊,難不成,還是因著昨晚的事情。

    那怎麼能怪他,他素了這麼久,便是不能碰,也總能一親芳澤吧。

    韓子煜想著,勾了勾嘴角,上前幾步伸出手去將徐昭手中的書拿了過去。

    看著封面,是一本話本小說。

    韓子煜順手打開,看到自家王妃所看的那一頁,掃了幾眼,嘴角抽了抽,直接道:“這好端端的昭兒怎麼看起這一幕來了?”

    這書中一幕所講的是女子私相授受,被人告發到族長跟前,最終被沈塘處置的事情。

    韓子煜心中有些糾結,難不成女子懷孕之後,不僅用膳的口味變了,就連看書的時候,都喜歡這種分外刺激的。

    韓子煜覺著,若是如此該是和自家王妃好好商量一下了,這腹中胎兒若是個男孩兒便也罷了,若是女孩兒,昭兒整日裡看這些,還不把孩子嚇著了?

    韓子煜笑了笑,正欲說話,就聽見自家王妃毫不留情道:“王爺這會兒知道不好了,那之前是哪個半夜裡偷偷跑到人家的閨房,行盡唐突之事的?還有那些書信,還不是王爺逼著叫人回信的。”

    徐昭一想到有些事情被穆氏知道了,後邊又有數不盡的麻煩,氣就不打一處來。

    要不是他行事太不規矩,做出那些逾越規矩的事情來,她如今哪裡需要應付這些。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9-1-3 15:11:53


    老太太和身後的任嬤嬤對視了一眼,然後才對著君嬤嬤道:“你出來這麼久,先回王府去吧,別叫人起了疑心。此事我和太太要好好商談,若是有什麼決定,就派個人給你遞個信。”

    “切記,未得我的吩咐前,你和芷丫頭都不可輕舉妄動!”

    老太太看著跪在地上的君嬤嬤,厲聲警告道。

    “是,這樣大的事情,老奴怎麼敢擅自做主,定是老太太和太太有了決定,才敢依著辦事的。”

    “嗯,下去吧,你說芷丫頭病了,正好府裡今個兒也請了個大夫來,醫術不錯,人也是個信得過的,你就帶著他去給芷兒診診脈吧,也算是我這個當祖母的疼她一回。”

    “是,老奴告退。”君嬤嬤應了一聲,這才站起身來,朝外頭走去。

    早有丫鬟聽了老太太的話,領著君嬤嬤去找了那大夫。

    那大夫跟著君嬤嬤出了鎮國公府,上了馬車,一路回了肅王府門前。

    君嬤嬤才剛下馬車,就見著一臉著急等在那裡的丫鬟青檸,見著君嬤嬤的身影,青檸忙走上前來,沖著君嬤嬤福了福身子,開口道:“嬤嬤怎麼去了許久,主子方才醒了,說是有事要和嬤嬤商量,叫奴婢出來等呢。”

    君嬤嬤聽了,心中也猜出幾分緣由來,只一臉平靜地對著青檸道:“那咱們趕緊進去吧,我請了大夫來,這一回可要好好的給側妃診診脈,將身子調養好了才行。”

    君嬤嬤說著,就對著跟在身後的大夫示意一下,領著那大夫進了王府。

    鎮國公府

    自打君嬤嬤離開,屋子裡就死一般的寂靜,老太太坐在軟榻上,只喝著茶,一連續了好幾盞,都沒有開口說話。

    賀氏心中著急,想著方才君嬤嬤所說的那些話,又是震驚,又是害怕,心中更有什麼生出來,蠢蠢欲動。

    這一回,興許是老天爺開了眼,給了芷兒一個大好的機會呢?

    倘若芷兒能將此事揭發出來,叫肅王看清那徐氏的真面目,那往後肅王殿下,怎麼也會給芷兒幾分臉面。

    比起現在來,不知道要好過多少去。

    賀氏想著,臉色變了又變,心中更是生出幾分欣喜來。恨不得,早一日見著徐氏失寵,被肅王休棄了。

    “坐下說吧。”

    賀氏心裡想著事,竟然沒聽清老太太的話,聽著說話聲,只抬頭朝老太太那邊看去。

    “母親說什麼?”

    見著她這個樣子,老太太眼中不自覺帶了幾分不滿,沈著臉說道:“你這般沈不住氣,什麼事情能交代給你?”

    老太太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滿,賀氏嚇得心裡咯登一下,忙福身請罪:“母親恕罪,實在是君嬤嬤突然說這些話,叫兒媳有些震驚。”

    她何止是震驚,根本就是不敢置信,倘若君嬤嬤不是在她跟前伺候了多年,又拿自己一家子的性命來保證,她只會以為她在胡言亂語,隨意汙蔑。

    可她知道,君嬤嬤既然敢當著老太太的面說出這些來,徐氏與人有私之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聽著賀氏這話,老太太也感慨道:“何止你震驚,連我這個老婆子聽了都以為她是在說胡話呢。”

    “母親,有此把柄,芷兒興許就能翻身了。”

    “愚蠢!”老太太冷笑一聲,瞪了賀氏一眼:“此事若是從芷丫頭的嘴裡說出來,她這輩子,才算是真完了。”

    肅王府

    連翹正扶著徐昭在院子裡散步,這時有丫鬟進了朝華院,見著自家王妃,忙上前低聲說了幾句話。

    “王妃,君嬤嬤沒有去藥堂,而是回了趟鎮國公府,這會兒才帶著大夫進了王府大門呢。”那丫鬟福了福身子,低聲回稟道。

    徐昭聽了,怔了怔,隨後才輕輕點了點頭,對著一旁的連翹吩咐道。

    “扶我進去吧。”

    “是。”連翹應了一聲,就伸手扶著她走進了殿內,在軟榻上坐下。

    那回話的丫鬟也跟著走了進來,然後一五一十將打探到的消息全都說給了徐昭聽。

    “派出去的人說君嬤嬤在鎮國公府逗留了許久,出來的時候跟前帶著個中年大夫。他們專門去打聽了,說是那大夫姓彥,醫術高明,今個兒進府是因著府裡老夫人頭痛症犯了,管家親自請來好給老夫人醫治的。”

    徐昭聽了,面上便露出幾分詫異來,隨機開口道:

    “這麼說來,咱們這位側妃娘娘嫁給王爺之後,在鎮國公府老夫人面前,還多了幾分臉面?”

    之前,徐昭可是知道,那鎮國公府老夫人對穆芷徽這個孫女兒可不是一般的不待見。

    那日還當著眾人的面,要那些奴才將穆芷徽綁了,之後又將人送到了寺廟那清苦之地。

    聽著自家王妃的話,那丫鬟愣了愣,不知該如何回話。

    連翹看了站在下頭的丫鬟一眼,出聲吩咐道:“好了,沒別的事情你就先退下吧。”

    “是。”那丫鬟應了一聲,福了福身子,就轉身退了出去。

    徐昭拿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幾口。

    連翹上前一步,出聲道:“王妃,這事情可有幾分古怪。”

    徐昭笑了笑,抬起眼來掃了連翹一眼,意味深長道:“她派人接近了半夏那麼長時日,又給了她諸多貴重的東西,定是從她嘴裡知曉了什麼有關本王妃天大的秘密,才終於忍不住想要動手了。”

    聽著自家王妃的話,連翹的臉色驟然一變,訝然道:“王妃的意思,是半夏她知道……”

    不可能,這樣的隱秘之事,王妃不說,她怎麼可能知道?就連她,若不是王妃信任,到死都不會知曉半分的。

    連翹這話還未說完,就被徐昭打斷了。

    “前些日子你說穆氏時常派人關照半夏,我就想等一等,看她到底是何目的。如今君嬤嬤不管不顧回了鎮國公府,我才有些明白過來,半夏能告訴穆氏的,必定不是件小事,也和我這個王妃有關。想來想去,這些年唯一能叫人拿捏到的把柄,無外乎是我和王爺當年相識之事了。”

    “半夏那丫頭雖然心氣兒高些,可在我跟前伺候了多年,也是個盡心盡力的,萬沒有什麼野心的。這好端端的,怎麼一聽我說陪嫁的丫鬟永遠不能抬為王爺通房,整個人就像變了一樣?”

    “如今想來,那些年她日日服侍在我身側,定是看出什麼蛛絲馬跡來,想著我這準王妃之前就與人有私,他日到了王府只需抓住這個把柄,定能為她謀得一條出路。”

    連翹聽著,臉色突然就變得凝重起來,遲疑了許久才開口道:“聽王妃這麼一說,奴婢突然就想到之前在徐府的時候,她突然問過奴婢說,王妃是不是對什麼人有了愛慕的心思?當時奴婢聽了,很是生氣,好生將她訓斥了一番,差點兒就回稟了太太去。只是王妃當時還未及笄,礙著王妃的名聲,這樣的事情奴婢實在是一個字也不敢亂說。久而久之,也就忘在腦後了。”

    “如今想來,定是如王妃所言,她是察覺出了什麼,才來試探奴婢的。只是這事情太大,她身份低微,多半也怕擔了干係才不敢再提起。”

    連翹回憶起當時的場景來,心中更覺一陣後怕。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9-1-3 15:11:36


    見著她這個樣子,賀氏壓著氣,開口道:“虧得你今個兒回來,不然芷兒還不定被作踐成什麼樣子呢。”

    “這事情大,急不得,叫我好好想想。”

    賀氏的話音才落,就聽得外頭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就有人掀起了簾子。

    一個滿是威嚴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想什麼法子,她自己作死,咱們鎮國公府就全當她死在外頭了,免得因著她壞了整個府裡的名聲。”

    賀氏臉色一變,忙從軟榻上站起身來,福了福身子。

    “母親。”

    從外頭進來的,儼然是鎮國公府的老夫人,賀氏面色一變,急忙從軟榻上下來,福了福身子請安道。

    老夫人臉色鐵青,看著賀氏更是多了幾分不滿。

    這兒媳原先也是個長進的,可這些年卻是愈發的不會行事了。

    她若是個頭腦清楚的,也不會將芷丫頭教成這樣。

    老夫人並沒有叫起,而是徑直走到軟榻前坐了下來。

    一時間,屋子裡的氣氛愈發陰沈,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都把動作放的更輕了些。

    君嬤嬤跪在地上,又是緊張又是慌亂,視線不自覺朝賀氏看去。

    “你看她做什麼,她若是個厲害的,能教出你家主子這樣的閨女?”

    老夫人身為長輩,又向來在府中說一不二,自然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一點兒都不顧及賀氏的顏面。

    賀氏也像是習慣了一般,只福著身子,一聲都不吭。

    老夫人見著她這樣,心中愈發覺著堵得慌,沒好氣指著她道:“之前我就對你說過,芷丫頭的性子,得拘著她些,不能什麼事情都由著她。如今落到今日的地步,說起來,還不是你這個當娘的沒教好她。”

    老夫人陰沈著臉,賀氏的臉色上也露出幾分難堪來。

    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總要想個法子才是。

    “母親教訓的對,都是媳婦沒教好她,可今時今日說這些也遲了,只能是想法子拉芷兒一把了。”

    她的話音剛落,老夫人就重重一掌拍在桌上,呵斥道:“你是存心要叫氣死我!我方才的話,你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見著老夫人這般動怒,賀氏忙跪下認錯:“母親息怒,都是媳婦的錯,只是芷兒她再不好也是老爺嫡親的閨女,是皇上下旨從咱們鎮國公府抬出去的。她若是任憑那起子人作踐,傳出去折的還不是咱們鎮國公府的顏面?”

    賀氏說著,不禁想到了方才君嬤嬤所說芷兒的艱難,眼淚便忍不住落下來,重重磕了頭,才抬起頭來,看著坐在軟榻上的老夫人。

    “媳婦求母親,便是不能將芷兒當惜兒一樣疼,也請母親念在惜兒往日侍奉您左右的份兒上,幫幫她的親妹妹吧。”

    提起穆芷惜來,老夫人一下子就愣住了,恍惚間似乎又見著惜丫頭侍奉在自己跟前,替自己端茶倒水,哄自己開心的情景了。

    只可惜,如今是天人永隔,再也見不著了。

    老夫人掩去眼中的濕意,看著跪在地上的賀氏道:“起來說話吧。”

    賀氏聽了,微微松了一口氣,依言站起身來,遲疑了一下,才又開口道:“媳婦愚笨,還請母親指點,如何才能叫芷兒享那該有的體面。”

    肅王側妃,雖是妾室,可到底是皇家上了玉蝶之人。

    怎麼,也不至落到如今這樣任人欺淩的地步。

    見著賀氏這般樣子,老夫人無奈歎了口氣,卻將視線落到跪在那裡的君嬤嬤身上。

    “說吧,你和芷丫頭是怎麼打算的?”

    聽著老夫人這樣說,賀氏微微蹙眉,心中有些詫異,張了張嘴,才想開口就被老夫人打斷了。

    “她伺候了你這麼些年,你就一點兒都沒看出來,她今日可不是回來求你想法子的,而是要教你怎麼做。”

    老夫人說著,便見著君嬤嬤臉色蒼白起來,哼了一聲才冷聲道:“你是覺著你家主子當了個什麼王爺側妃,就覺著自己也是個人物了?”

    “若不是有人告訴我,就我在外頭聽了聽,又打斷了你的話,你還打算說什麼?”

    “是不是要害得我鎮國公府徹底得罪了肅王殿下,才能心滿意足啊!”

    老夫人突然說這些,賀氏很是困惑不解,看了君嬤嬤一眼,才轉頭對著老夫人問道:“母親這話,媳婦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老夫人皺了皺眉,對著跟在她身後的任嬤嬤吩咐道:“你解釋給她聽,我這話是個什麼意思。”

    任嬤嬤應一聲,福了福身子,開口道:“老夫人的意思,是君嬤嬤今個兒進府,是想叫太太幫忙做一件事。老奴雖猜不出事情是什麼,可想來定不是一件小事,倘若太太因著心疼二姑娘答應了,說不定會替鎮國公府招來禍端。”

    聽著任嬤嬤的話,賀氏的腦袋一時就懵住了,身子晃了晃,差點兒就摔倒在地上。

    幸好跟前的丫鬟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她,才不至於叫她跌倒。

    待她站好身子後,才將視線移到君嬤嬤的身上,哆嗦著嘴唇問道:“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本見著老夫人進來,君嬤嬤心裡就咯登一下,如今聽著任嬤嬤這話,便是忍不住渾身顫抖,臉上血色全無。

    她哪裡知道老夫人會單單從她回府一趟,再加上她方才說自家主子的那些話,就能推測出來她真正的目的是有事要太太相幫。

    君嬤嬤臉色變了變又變,遲疑了良久,才將事情給說了出來。

    “回太太的話,事情是這樣的。”

    “這些日子老奴派人接近了王府裡的一個粗使丫鬟,這丫鬟名叫半夏,王妃還未出閣的時候她便是王妃跟前的大丫鬟,只是不知發生何事得罪了王妃,才被王妃疏遠,最後只當了個粗使的丫鬟。”

    “據她所說,王妃在太后尚未賜婚之前,就……就和別的男人有私情,常有書信往來,只是此事徐氏做的格外隱秘,除了她以外,幾乎沒有人知曉。”

    聽著君嬤嬤所言,饒是老夫人活了這麼大歲數,早就處變不驚,也都駭得猛地站起身來。

    “什麼!此事可當真?”老夫人竟顧不得身份,上前幾步拽著君嬤嬤的胳膊道。

    見著老夫人這般激動,君嬤嬤突然就定了心,抬起頭來毫無懼色道:“這半夏對徐氏早就心存怨憤,老奴叫人許了她錢財,又承諾事成之後送她一家子出京城,逍遙自在,而她,也能在側妃娘娘跟前伺候。想來,這樣大的事情,她是不會也不敢胡亂編造的。再說,她自小在徐氏跟前伺候,徐氏又對她頗為看重,發覺這種隱秘之事,也並非是難事。”

    “此事你可敢拿性命擔保?”聽著君嬤嬤一副篤定的語氣,老太太已然相信了七分,剩下的三分,全憑君嬤嬤如何說了。

    聽著老太太的問話,君嬤嬤思忖了片刻,抬起頭來,一臉凝重看著老太太:“老奴願以全家性命擔保,徐氏之前確實是與人有私情的。”

    這話說完,君嬤嬤就伏下身子將頭磕在地上,旁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可依舊能感覺到她對此事的信心。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9-1-3 15:11:16


    聽著徐昭這話,齊氏連連點頭,奉承道:“還是王妃想得長遠,倒是婢妾目光短淺,差點兒就說錯了話,還請王妃不要怪罪。”

    徐昭笑著看了她一眼:“你是個規矩的,說這些話也都是在替我這個當王妃的想,我哪裡會怪你。”

    “聽說你喜好喝茶,王爺前幾日從宮裡帶回些太平猴魁,都是極好的,一會兒你帶幾包回去,也嘗嘗看。”

    齊氏一聽,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臉上就露出笑意來,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道:“婢妾謝娘娘賞賜。”

    徐昭說完,才將視線落在站在不遠處的竹墨身上。

    “這幾日天寒,王爺又不常去你那裡,你若是缺什麼,就差人告訴江嬤嬤。”

    “勞王妃惦記,婢妾那裡一切都好。”

    徐昭聽了,才點了點頭:“說了這些話我也有些乏了,你們都回去吧。”

    “是,婢妾告退。”

    齊氏和竹氏福了福身子,這才從殿內退了出來。

    出了朝華院,齊氏對著竹墨道:“這幾日王爺甚少去妹妹那裡,倘若有什麼話,妹妹盡可告訴我,我替妹妹回稟王爺。”

    齊氏說這話,便是存著幾分交好之心。

    這竹氏雖然只是個丫鬟的出身,可到底是伺候了王爺多年,也能算是王爺跟前的老人了。聽說,她原先是江嬤嬤手底下的人,若能和她走得近些,也能趁機和江嬤嬤拉上關係。

    在這王府裡,多個人情有什麼不好。

    聽著齊氏的話,竹墨笑了笑,開口道:“王爺公務繁忙,若沒有大事,我哪裡敢輕易擾了王爺的清靜。不過,妹妹在此還是謝過姐姐關心了。”

    竹墨說著,微微福了福身子。她和齊氏同為肅王的侍妾,本不該有尊卑之分,如今竹墨這一禮,儼然是因著她得王爺恩寵,又是皇上指進王府的。

    齊氏忙上前一步,伸手將她扶了起來,柔聲道:“你我同一位分,妹妹可不該行這一禮。”

    竹墨順勢站起身來,對著齊氏道:“姐姐若沒什麼別的事情,那妹妹就先告辭了。”

    “嗯,倒是我一時情急,叫妹妹耽擱了,妹妹若是有事,就快些回去吧。”

    竹墨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離開。

    齊氏看著她的背影,眼中閃過深思。

    “主子,這竹氏原先不過一個丫鬟,也太不識抬舉了,主子是替她著想,她反倒是拒絕了主子。”

    齊氏貼身的丫鬟青鴿忍不住皺了皺眉,開口道。

    聽著她的話,齊氏挑了挑眉,回過頭來瞪了她一眼:“你懂什麼?”

    “這竹氏,可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青鴿詫異地抬起頭來,不解道:“可自打主子進府,王爺便甚少去竹姨娘那裡。這王府裡人人都知道,除了王妃娘娘,最得王爺寵愛的便是主子您了。”

    齊氏看了青鴿一眼,淡淡一笑:“你也說是打我進府後,那麼說來,之前王爺也是因著喜歡她,才將她抬為通房的。”

    “你沒見著她頭上插著的那支簪子,做工極好,我打聽過了,那可是王爺賞賜的。”

    “那又如何,主子得王爺恩寵,咱們難道就缺了什麼?”青鴿伺候齊氏這些日子,見過的好東西也多了,哪裡會將一支簪子看在眼中。

    聽她這樣說,齊氏皺了皺眉,訓斥道:“你這丫鬟,怎麼這般不開竅?”

    “王爺賞我的那些,不過是差個人送過來,可竹氏的那支簪子,聽說是王爺親自從外頭買來的。”

    “你說說看,這其中有什麼不同?”

    聽著這些,青鴿這才明白過來一些,可立馬又不解了:“既然這樣,王爺如今為何突然冷落了竹氏?”

    按理說,王爺待竹氏有心,一個月裡總要去上幾回的,可這個月,卻是一回都沒去蘅蕪苑。

    倘若不是這竹氏一直都在王府,王府裡的人和她也有幾分交情,怕早就落得和穆側妃一樣的地步了。

    “這也是我看不明白的地方,要不然王爺就是真的過了新鮮勁兒,才冷落了她。要不然就是王爺想挑起我和穆氏的不和,故意冷落了她。這樣,反而是保護了她,免得叫她受那無謂的氣。”

    她想了又想,還是覺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畢竟,這竹氏服侍了王爺多年,就算王爺膩味了,念著多年的情分,也不會將她冷落至此的。

    “回去吧。”齊氏想著,看了站在身後的青鴿一眼,吩咐道。

    這邊,穆芷徽昏迷不醒被抬回了驚鴻院,驚鴻院上下頓時就亂作一團。

    “嬤嬤快去給主子請個大夫來,主子這些日子受了委屈,定是方才又在王妃那裡受了氣,將自己給氣著了。”

    君嬤嬤指使著丫鬟將穆芷徽放到床上,又替她蓋好了被子,這才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等出了王府,卻是沒有直接到杏林堂,然而是走過一條街,叫了輛馬車,一路回了鎮國公府。

    賀氏沒有想到,君嬤嬤會突然回府,聽著管家的回稟,心中詫異,忙開口道:“難不成是芷兒出了事情,快,快叫她進來。”

    “是。”管家應了一聲,就轉身走了出去,片刻的功夫就將君嬤嬤帶了進來。

    君嬤嬤一進來,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訴道:“太太,求太太想個法子,替姑娘做主吧。”

    君嬤嬤說著,就泣不成聲,只一個勁兒的落淚。

    “好了,哭哭啼啼做什麼,到底是出什麼事了。”

    賀氏被她哭的都有些頭疼了,臉色一沈,開口道。

    聽著這話,君嬤嬤這才止住了淚,一五一十將這些日子自家姑娘所受的委屈全都說了出來。

    “太太不知,姑娘自打進府,王爺就從來沒踏進過驚鴻院一步,更別說是寵愛了。王府裡的人向來拜高踩低,徐氏又是個厲害的,她一句話都不說,下頭的人就為了討好她,可勁兒的作踐起姑娘來。那日姑娘被徐氏罰跪了一個時辰,身子就不好了。下頭的人變本加厲欺負姑娘,姑娘也是實在忍不住,才將自己折騰成那樣,又叫老奴放出消息去,說是徐氏苛待側妃,要壞了徐氏的名聲。”

    “老奴沒有料到,太后娘娘竟是這般偏心,處處護著徐氏,還因此訓斥了皇后。如今,皇后覺著姑娘不中用,昨個兒太后壽宴之後還專門傳姑娘過去訓斥了一番。姑娘如今處境艱難,方才又在王妃屋裡暈了過去,老奴無能,只能想著來求太太,求太太想想法子,替主子做一回主。”

    君嬤嬤說著,重重磕了個頭,才抬起頭來看著坐在軟榻上的賀氏。

    賀氏聽了,哪裡能不氣,自己千疼萬疼的孩子,竟然在王府裡被人如此作踐。

    賀氏氣的臉色鐵青:“我知道她性子急,穩不住,才叫你跟著去伺候她,你是怎麼做的,如今竟害的芷兒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君嬤嬤跪在那裡,聽著這話臉漲得通紅,卻是一句話都辯解不出。

    她心裡也堵得慌,她再好的計謀又如何,最後叫自家姑娘一去,就全都壞事了。

    她深諳內宅之事,也奇怪一到自家姑娘身上,她就指哪裡錯哪裡。

    如今,更是不敢輕舉妄動,才想著回來求太太,叫太太替姑娘想想法子,便是太太怪罪,她也認了。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9-1-3 15:10:56


    青檸心裡著急,便也顧不得許多,只開口道。

    聽著這話,齊氏只淡淡掃了她一眼,眼中倒是露出幾分詫異來。

    “你這丫鬟,沒憑沒據說的是什麼話,我不過是關心側妃姐姐的身子,怎麼到頭來卻成了我將姐姐氣成這樣了?”

    齊氏說著,轉身對著身後站著的丫鬟吩咐道:“咱們也站的遠些,側妃娘娘身子金貴,可別在哪兒沾了晦氣到頭來冤枉到咱們身上,到時候,我是一百張嘴都說不清了。”

    齊氏說著,就帶著丫鬟挪到了離穆芷徽遠些的地方。

    穆芷徽見著她的動作,哪裡能忍得下,猛地站起身來,揚手一個耳光就朝齊氏臉上打去。

    齊氏早年吃過好多苦,自己也不是嬌弱之人,身子一閃便躲開了。

    穆芷徽手落了個空,腳下一個踉蹌,就摔倒在地上。

    “主子!”

    見著自家主子摔倒,青檸忙跑上前去,還未開口,就聽得門吱呀一聲,王妃跟前的瑞珠姑娘從殿內走了出來。

    “王妃吩咐,叫幾位主子進去呢。”

    “是。”不等穆芷徽開口,齊氏就應了一聲,朝這邊走了過來。

    “側妃姐姐還不趕緊,別叫王妃等急了。”

    穆芷徽方才摔倒,衣裳也沾了泥土,顯得格外的狼狽。

    聽到這話,恨恨瞪了齊氏一眼,才邁開步子朝殿內走去。

    等著穆芷徽走進去,齊氏才轉頭對著站在那裡,一直都未言語的竹姨娘道:“咱們也進去吧。”

    竹姨娘點了點頭,和齊氏一塊兒走了進去。

    穆芷徽進去的時候,就見著徐昭靠著軟榻上的白狐皮褥子,手裡拿著一盞茶,正小口小口喝著,跟前又有丫鬟給她捏著腿,別提有多自在了。

    穆芷徽覺著這一幕分外的刺眼,想想自己這滿身的狼狽,再看看徐氏,根本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其實,穆芷徽哪裡知道,徐昭只是因著身子重了,腳踝都有些腫脹了,連翹見她辛苦,所以才給她揉揉腿,疏通血液。

    穆芷徽深吸了一口氣,才上前幾步,緩緩拜下:“妾身見過王妃。”

    “婢妾給王妃請安。”跟隨在身後的齊氏和竹氏也福了福身子,恭敬地請安。

    “都起來吧,外頭天冷,倒叫諸位妹妹等了多時。”

    徐昭說著,就忍不住打量起穆芷徽來。

    她衣裳沾了泥土,頭髮也有些許淩亂,顯得格外的狼狽。

    徐昭看了站在那裡的齊氏一眼,就朝瑞珠吩咐道:“側妃身子弱,搬個椅子過來吧。”

    瑞珠聽了,應了一聲就過去搬了個椅子過來。

    “坐吧,昨日王爺吩咐叫本王妃回了一趟徐府,也不知妹妹什麼時候出宮的,皇后娘娘可有再傳召妹妹敘話。”

    徐昭說著,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落在穆芷徽眼中便多了幾分嘲諷的味道。

    穆芷徽坐在椅子上,聽著這話只覺著臉上火辣辣的,格外的難堪。

    昨日,皇后娘娘的確是傳召了她,只是不是敘話,而是好生將她訓斥了一番。說她太不中用,枉費了她當日的苦心,叫她成了王爺的側妃。

    倘若早知她這般沒用,她也不省的費心替她籌謀。

    想著昨日在鳳鸞宮皇后的那些話,又聽見徐氏今日這般咄咄逼人,穆芷徽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指甲都刺進了肉裡。

    她需要用這樣的疼痛來告訴自己,她今日所受的屈辱。

    總有一日,不論是徐氏還是齊氏那個賤人,她都不會放過的。

    這般想著,她頓時頭疼欲裂,太陽穴直鼓個不停,她咬了咬舌尖,想要叫自己清醒些,可最終卻是兩眼一翻,控制不住暈倒在地。

    在場的人誰都沒有想到穆芷徽會突然一下子暈倒過去,一下子就愣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主子,主子您怎麼了?”

    青檸推了推自家主子的身子,臉上滿是慌亂,又轉過頭來對著軟榻上的徐昭重重磕了個頭,求道:“求王妃開恩,從宮裡請個太醫來給我家主子看看,主子的病原本就沒好全,如今暈過去,怕是有什麼不好,還請王妃開恩。”

    不等徐昭應下,站在那裡的齊氏就沖著青檸開口道:“你這丫頭真是少見多怪,你家主子不過是身子弱些,又心思多慮,這才暈倒了,哪裡就值得驚動太醫了?”

    齊氏說著,又對著徐昭福了福身子,開口道:“婢妾們都知道王妃格外體恤下頭的人,更是體恤王爺跟前的人,可婢妾覺著,側妃這病是心裡頭生出來的,所謂心病難醫,便是從宮裡請了太醫來,怕也醫治不了側妃姐姐的病。”

    “反倒是驚動了宮裡的貴人,太后娘娘身子也才剛好,婢妾聽說太后前些日子還因著側妃姐姐的事情生氣了。王妃是個孝順的,可不好再叫人進宮,叨擾了太后了。”

    聽著齊氏的話,徐昭點了點頭,對著一旁的連翹道:“的確是不該將事情鬧大了,你去杏林堂請個大夫進來,好好的給側妃診診脈。”

    徐昭的話音剛落,跪在地上的青檸就臉色變了變,急道:“王妃……”

    不等她說完,就被徐昭沈聲打斷了:“怎麼?你是信不過本王妃,怕我叫人害了你家主子?”

    青檸臉上帶著惶恐,搖了搖頭,哪裡敢應下,可是心裡自然是不放心的。

    王妃請來的大夫,便是不想著加害主子,怎麼能盡心醫治主子呢?

    徐昭看出她的心思,也懶得和她多說,只擺了擺手,開口道:“罷了,還是驚鴻院的人自個兒出府去請大夫吧,省的到頭來病好不了,在外頭散佈謠言說是本王妃加害的。”

    聽出自家王妃話中的意思,連翹就從外頭叫了個粗使的婆子進來,叫她背著穆芷徽一路回了驚鴻院。

    青檸磕個頭,才站起身來急忙跟了出去。

    徐昭看著二人離開後,才拿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她自己不愛惜自己的身子,王妃又何必給她這個體面。左右王妃派人請了大夫進府,她愛看不看,反正身子骨是她自己的,王妃該做的也都做了,便是傳到外頭去,也沒有人能挑出王妃的一絲錯處來。”

    齊氏原本就看不慣穆芷徽這般嬌滴滴的樣子,這世家大族教出來的女兒,難不成都是這樣無用。

    這穆氏自打嫁進王府,可不是病了一兩回。認真算起來,可是大半的時間都在病著。

    知道的會說她是不得王爺恩寵,心中鬱結,才常常生病。這不知道的還以為鎮國公府不厚道,嫁了個病秧子給王爺當側妃,白白給王府裡添了晦氣。

    徐昭哪裡不知道齊氏是故意在她面前說這些,為的不過是叫她作踐穆芷徽。

    徐昭只喝了口茶,開口道:“你說的對,不過她既有病,請的信得過的大夫進來診脈,也在情理之中。”

    她笑了笑,才又開口道:“咱們王府雖然家大業大,不介意養個病怏怏的穆氏,可穆氏若一直病著,傳到外頭去多少不好聽,還以為咱們王府裡晦氣,叫人家好好的姑娘嫁進來,身子就弱成這樣了,倒不如趁早叫她好了,我和王爺也能省心些。”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9-1-3 15:10:39


    “無妨,本王也不覺著餓,至於昭兒,方才不是在岳母那裡用了好些點心嗎?”

    韓子煜這麼一說,徐昭回想一下,就想起了方才他進來的時候,視線朝軟榻那裡看了一下。

    小方桌上放著一碟點心,已經吃了多半。

    想著這些,徐昭忍不住臉紅一下,對著韓子煜道:“我還當王爺看什麼呢,原來是看那點心。”

    只一會兒工夫,沐浴的一應東西就準備好了。

    連翹服侍著徐昭沐浴,從屏風後出來,徐昭整個人都覺著清清爽爽。

    身上穿著厚厚的睡衣,挨著皮膚,格外的溫暖。

    她雖然有了身孕,可肌膚依舊白皙如雪,細膩如瓷,許是才剛沐浴出來,臉頰有些紅潤,嘴唇也紅紅的,叫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察覺到韓子煜投過來的視線,徐昭不由得有些臉紅起來,對著韓子煜道:“王爺也累了一天,快去沐浴吧。”

    韓子煜聞言,挑了挑眉,嘴角卻是勾出一抹笑意來:“昭兒這是嫌棄本王沒有沐浴了?”

    徐昭被他的話逗的一笑,伸手推了推他的身子,嬌嗔道:“好了,王爺不要說笑了。”

    韓子煜從軟榻上下來,一手攬住徐昭的腰肢,給了她一個深吻,這才朝屏風後走去。

    殿內伺候的丫鬟婆子見著這情景,忙低下了頭,等到韓子煜進了浴室,這才恢復如常。

    這個時候,瑞珠從外頭進來,福了福身子道:“膳房的人來問王妃今晚可要準備什麼?”

    雖說韓子煜說了晚上可以什麼都不吃,可徐昭知道他在宴席上也沒用多少,這會兒便是不餓一會兒沐浴出來也該想吃些東西了。

    徐昭想了想,對著瑞珠吩咐道:“叫他們給王爺做碗什錦湯麵吧。”

    瑞珠聽了,點了點頭,就下去吩咐了。

    等到韓子煜沐浴出來,膳房的人剛好派人送了什錦面過來。

    雖說徐昭說過自己不吃,可膳房的人都是有眼色的,既然王妃是陪著王爺一塊兒用膳的,那怎好叫王妃眼巴巴看著,萬一王妃也想吃了呢,難不成叫王爺和王妃分著吃一碗面不成?

    所以,膳房送來一大一小兩碗什錦面,上頭放著香菇,雞肉絲還有切好的豆角和木耳。

    再撒上一把小蔥,一看就叫人有了胃口,以至於徐昭陪著韓子煜將面都吃完了。

    許是方才沐浴的緣故,竟然也不覺著撐。

    等到吃完什錦面,就有丫鬟上了消食的普洱茶來。

    喝了幾杯茶,徐昭有了精神,竟是一點兒都不覺著困了。

    陪著韓子煜下了兩盤棋,屢屢落敗,見著夜色漸深,這才說是累了,要早些歇息。

    韓子煜哪裡不知道她是棋藝不精才不想下了,也沒揭穿她,只站起身來走過去攔腰將人橫抱起來,然後走進了內室。

    一夜無夢。

    徐昭醒來的時候,身邊無人,韓子煜已經上朝去了。

    聽到內室裡有動靜,早就等在外頭的連翹走了進來,伸手跟著瑞珠和一個端著水盆的小丫鬟。

    連翹幫著徐昭穿好了衣服,又伺候著她洗了臉,梳好頭髮。

    等到一切收拾妥當,天已經大亮了。

    “王爺早起可用膳了?”

    “回王妃的話,奴婢叫膳房的人熬了蓮子百合粥送來,還有一屜香菇蓮菜包,王爺用了些,就進宮了。還吩咐奴婢別擾了王妃,說是王妃昨日累了,多睡會兒養足了精氣神才好。”

    徐昭聽著,莞爾一笑,看了站在那裡的瑞珠一眼,才又問道:“驚鴻院可有什麼動靜?”

    “聽說穆氏昨個兒從宮裡回來就將自己關在屋裡,發了好大的脾氣,連晚飯也沒用,說是連那君嬤嬤都受了責備呢。”

    徐昭聽著,心中了然。

    穆芷徽本就是個自私的人,不管跟前的嬤嬤如何周全,只要結果不如她意,她定然會心生不滿,遷怒於旁人。

    “她身子不好,再叫大夫來給她看看,別真的氣病了,說是本王妃故意苛待她。”徐昭隨口吩咐道。

    “是。”聽著自家王妃的話,瑞珠應了一聲,遲疑了一下,才又說道:“要不要叫大夫趁機……”

    不等瑞珠說完,徐昭就打斷了她的話。

    “這倒不必了,她至今都是清白之身,等王爺什麼時候寵倖了她再想這個事情吧。”

    瑞珠聽了,點了點頭,福了福身子就退下了。

    才過了一會兒,就聽到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丫鬟進來回稟,說是穆側妃和兩位姨娘來給王妃請安了。

    徐昭聽了,心中微微有些詫異,她還以為穆芷徽今個兒會稱病不來了呢。

    連翹端了一碗紅棗銀耳粥過來,對著徐昭道:“王妃還是先用了粥再說吧,側妃和姨娘們進來,還不知要說到什麼時候。”

    徐昭點了點頭,伸手接過她遞過來的紅棗銀耳粥。

    連翹使了個眼色,那傳話的丫鬟自然知道該如何回話。

    只福了福身子,就從殿內退了出來。

    “王妃才剛起來,還未用膳呢,還請側妃和兩位姨娘稍等片刻。”

    那丫鬟的話音剛落,齊氏就笑了笑,恭敬地道:“王妃有著身孕,自然多眠,是婢妾們來早了,反倒是擾了王妃。”

    齊氏的話中滿是奉承之意,穆芷徽聽了,眼中浮起一抹不屑之意,可想起自己如今的處境,心中便酸澀起來。

    她是比齊氏有骨氣,可如今在王府的地位,竟是連齊氏都比不過。甚至,就連那丫鬟出身的竹氏,都比她有幾分顏面。

    穆芷徽想著,雙手不由得握緊,心中又怨又恨,更是迷茫看不到出路。

    她臉上的神色都落在齊氏眼中,等到那丫鬟退下,齊氏就掩嘴一笑,開口道:“側妃姐姐這麼怎麼了,臉色這般難看,要不要妹妹進去回稟了王妃,叫王妃差人替姐姐請位大夫進府,好好的給姐姐診診脈。”

    見著穆芷徽落到如今這個地步,齊氏心裡頭格外的舒坦。

    這穆氏向來高傲,很是不瞧不上她這樣出身的人。

    可如今她二人,偏偏是她受盡王爺恩寵,就連王妃,也想著要籠絡她。

    反觀穆氏,雖為鎮國公府嫡次女,不僅恩寵全無,連王妃都給得罪死了。

    這往後,還能有什麼出路?

    也難怪王府上上下下見著驚鴻院的人都躲得遠遠兒的,便是見了,也連個好臉色都沒。

    要怪就怪她家主子不得寵,連帶著下頭的人都要伏低做小,受人欺淩。

    聽著齊氏的話,穆芷徽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半天才冷冷開口:“我的事情,就不勞你多嘴了。”

    齊氏聽到這話倒也沒生氣,只笑了笑,微微福了福身子:“好好的姐姐怎麼就生氣了,妹妹我可沒說什麼,不過是想要關心姐姐罷了。姐姐這話若是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妹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惹得姐姐動怒了。”

    穆芷徽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忍住自己心中的火氣,可到底是病了許久,身子晃了晃,差點兒就暈倒在地上。

    幸好身後的丫鬟青檸眼疾手快,又時時注意著自家主子,才伸手扶住了她。

    “我家主子身子抱恙,還請齊姨娘嘴下留情,別再刺激我家主子了。”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9-1-3 15:10:21


    周氏聽了,笑而不語,繼續逗弄著遠哥兒。

    她一逗,遠哥兒就咧著嘴沖著她笑,咿咿呀呀擺弄著胳膊。

    徐昭看著他清澈的眸子,還有那活潑的動作,不由得笑了笑。

    “這孩子真是可愛,叫女兒抱抱吧。”

    徐昭說著,就伸出手去,想要將遠哥兒抱在懷中。

    才剛有動作,就被孟氏阻止了:“妹妹身子重,可經不起他鬧騰,別看他人小小的,力氣可大著呢。”

    孟氏站起身來,將孩子抱起來湊到徐昭眼前,笑著逗起了遠哥兒:“哥兒,這是姑姑,對姑姑笑一笑。”

    遠哥兒好像是聽懂了她的話,揮了揮胳膊,沖著徐昭笑了笑,臉頰上出現兩個小小的酒窩,特別的可愛。

    徐昭忍不住伸出手來輕輕戳了戳他的臉頰,肌膚光滑清涼,吹彈可破,摸著真是舒服極了。

    逗弄了一會兒,遠哥兒就閉著眼睛睡著了。

    徐昭見了,眼中不由得露出詫異來。

    周氏看著她的表情,不由得一笑:“小孩子就是覺多,怎麼都睡不夠。你剛出生的時候也是這樣,不過比遠哥兒可難帶多了,旁人逗一逗你就要哭,哄都哄不住,倒是打小就待見你哥哥,他一哄,你就不哭了。”

    徐昭哪裡知道原身小時候是這樣的,聽了自家娘親的話,只裝作尷尬笑了起來。

    “嫂嫂都在這裡,娘親可不許說女兒的笑話了。”

    正在這時,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徐昭見著身著一身寶藍色錦衣的哥哥從外頭進來。

    好長時間不見,哥哥愈發沈穩了。

    跟著徐瑾進來的還有硯哥兒。這些年,被徐瑾處處管著,長進了不少,可依舊還是有些淘氣。

    不等徐瑾請安,硯哥兒見著坐在那裡的徐昭,就笑著跑上前來。

    “姐姐回來,可是給弟弟帶了禮物?”

    周氏坐在那裡,怕他毛毛躁躁撞了徐昭的肚子,忙將他拉到了自己跟前。

    “你這孩子,冒冒失失的,平日裡的規矩學哪裡去了?”

    周氏雖開口訓斥,可語氣中哪裡有一絲責備的意思。

    常言道,小兒子大孫子,她疼遠哥兒這個孫子,更寵著硯哥兒。

    徐瑾上前一步,拱了拱手對著周氏道:“兒子給母親請安。”

    說著,不等周氏開口,就轉過身去對著徐昭道:“微臣也見過王妃娘娘。”

    徐昭聞言,挑了挑眉開口道:“自己家裡,不必拘這些禮節,哥哥請起吧。”

    話才剛說完,徐昭就被自己逗笑了,周氏和孟氏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好了,哥哥就別打趣我了,以前也不知道是誰整日裡欺負我的。”

    聽著徐昭的話,薛嬤嬤抿嘴一笑:“王妃這話可不實,老奴都要替少爺說一句了,當初可是王妃闖了禍,每次被少爺責罰時都耍賴不肯承認。受了責罰,到了老爺和太太跟前,又說是少爺欺負了你。”

    薛嬤嬤說起徐昭小時候的事情,眉眼間都是笑意。

    徐昭有點兒害羞,忙嬌嗔道:“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嬤嬤好端端的說這些做什麼。”

    “好,好,不說了,王妃面薄,老奴可不敢說了。”

    薛嬤嬤笑著上前給徐昭續了杯桂花茶。

    徐瑾和徐硯只呆了一會兒,就去了前院的書房。

    徐昭陪著娘親和嫂嫂說話,不知不覺又用了好些點心。

    到了傍晚的時候,外頭才有婆子通傳,說是肅王殿下來接王妃了。

    聽著這話,周氏和孟氏忙迎了出去。

    徐昭也不好沒有規矩,由丫鬟扶著從軟榻上下來,走到了門口。

    “臣婦見過……”

    不等周氏福下身子,就被韓子煜攔住了。

    “岳母大人不必多禮。”

    周氏也深知韓子煜的性子,知道這不是假話,所以便站起身來。

    “王爺有心叫昭兒回徐宅來,倒是累的王爺多跑一趟了。”

    周氏這話中,不是沒有感激。

    韓子煜能這麼做,顯然在王府中對昭兒寵的厲害,不然也不會想到這事兒。

    這尋常人家的閨女嫁出去,想要回娘家也是格外的困難,如今昭兒嫁到皇家,成了肅王妃,卻是得王爺體恤。這些,她這個當娘的心裡都是清楚的。

    也是昭兒自己有福氣,得了王爺這般重情的夫君。

    “岳母哪裡的話,便是昭兒今日不回來,小婿也該常來拜見岳父岳母大人的。”

    徐昭站在那裡,聽著韓子煜想都不想就說出這些好聽的話來,心中不是不覺著好笑。

    不過這話給了周氏很大的臉面,周氏心裡頭對韓子煜這個女婿越發的喜歡起來了。

    身份貴重,又不拿捏架子,對昭兒那是一百個好。

    這樣的女婿,旁人求都求不來的。

    “時候也不早了,你們快回王府去吧。”

    周氏說著,對著站在那裡的薛嬤嬤道:“把我那件白狐大氅拿來,別叫王妃著了寒氣。”

    徐昭才想拒絕,就被周氏瞪了一眼:“你小小年紀別覺著沒事,等到受了寒氣,受罪的可是你,到時候連王爺都要跟著辛苦。”

    很快,薛嬤嬤就將那件白狐大氅拿了過來。

    周氏親手給她披在身上,又替她理了理領口。

    “快走吧。”

    徐昭點了點頭,對著周氏福了福身子,就轉身走出了屋子。

    “小婿改日再來拜訪。”韓子煜也拱了拱手,然後才追上前去,很是貼心的扶住了徐昭的胳膊。

    這動作周氏和孟氏都看在眼中,心中各有感慨。

    上了馬車,只一會兒工夫就回了肅王府。

    徐昭才進門,就對著看門的婆子問道:“側妃可回來了?”

    那婆子聽了,忙點了點頭,回道:“回來有些時候了,老奴瞧著,側妃娘娘臉色可不怎麼好,眼睛還紅紅的,像是受了委屈的樣子。”

    徐昭聽了,點了點頭,又揮了揮手示意那婆子退了下去。

    她哪裡不知道今個兒穆芷徽的的確確是受了委屈。

    她們一同進宮,穆芷徽卻是被太后宮裡的嬤嬤攔在了慈安宮外,連太后的面兒都沒見著。

    等到宴席的時候,穆芷徽身為側妃,又不得寵,座位便是安排在了一個角落處。

    從頭到尾,誰都沒注意她這個肅王側妃。

    回了朝華院,瑞珠替徐昭脫下白狐大氅,扶著徐昭坐在軟榻上,又有丫鬟上了茶來。

    徐昭接過茶盞,放在小方桌上,舉起胳膊伸了個懶腰。

    “累了一天,好想這會兒就睡覺。”

    聽著自家王妃的話,連翹上前提議道:“王妃若是覺著累,不如奴婢給王妃捏捏肩膀,就不那麼累了。”

    不等徐昭開口,坐在一旁的韓子煜就吩咐道:“叫人準備熱水,伺候王妃沐浴吧。”

    聽著韓子煜的話,不僅是連翹,就連徐昭都愣在了那裡。

    這天色還早,哪好這會兒就沐浴歇息。

    “沒聽見本王的話。”見著連翹沒有動作,韓子煜看了她一眼,開口道。

    “是,奴婢這就去。”聽著韓子煜的話,連翹福了福身子,忙下去交代了。

    “天色還早,再說還沒有用晚膳,不到……”

    徐昭才剛開口,就被韓子煜打斷了。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9-1-3 15:09:59


    如今說出這話來,親自向皇上討要賞賜,自然是大有深意的。

    皇上的視線看了看坐在不遠處的長公主,拿起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才笑著道:“難得今日母后高興,嘉敏又替朕敬了孝心,便從縣主晉封為正一品的郡主吧。”

    皇上想了想,才又開口道:“賜號,就取個端字,稱作端敏郡主。”

    “母后覺著,朕這樣賞賜可好?”皇上說完,微微笑了笑,轉頭對著太后道。

    太后嘴角的笑意僵了僵,隨即對著愣在那裡的柔安縣主道:“端敏,還不快謝皇上隆恩。”

    柔安縣主還未從皇上的話中回過神來,如今被太后推了推,忙下了臺階,跪在地上低頭扣首:“端敏謝皇上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前些日子,皇上不是提起要給靜公主賜婚嗎,如今可有中意的了?”

    見著端敏郡主退下,太后才又提起了一件事。

    聽著太后的話,皇上笑道:“今個兒母后壽辰是一喜,冊封端敏郡主是二喜,如今添作三喜,才是最好不過。”

    皇上說著,便將視線移在了威遠侯的所坐之處。

    “朕聽聞,甄愛卿有一次子,很是有幾分才情,性子也是個穩重的。”

    “皇上謬贊了。”聽著皇上的話,威遠侯忙站起身來,惶恐道。

    “愛卿這般緊張,可是不想和朕接成親家。”

    聽著皇上的話,威遠侯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不等他開口,皇上就朗聲一笑,接著說道:“好了,愛卿不必過謙,愛卿教導出來的兒子,才情品性朕都是信得過的。靜公主倘若嫁到威遠侯府,想來是不會受了委屈的。”

    皇上這麼一說,在場的人哪個看不出來,皇上是要將琴妃之女靜公主嫁給威遠侯次子。

    一時間,都向威遠侯恭賀起來。

    一場壽宴,不僅柔安縣主被晉封為端敏郡主,連琴妃所生的靜公主都指給了威遠侯府的二公子。

    直到出了宮,朝臣女眷們都在議論著。

    有道是聖心難測,靜公主的婚事便也罷了,這好端端的,皇上怎麼就想起要晉封柔安縣主為郡主了。

    若是皇上早有此意,幾個月前柔安縣主大婚的時候這旨意就該下來了,何至於拖了這麼久,而且還是在太后的壽宴上提出來。

    大家只猜測這是長公主從中周旋,去求了太后娘娘,不然一個縣主的身份已經是格外恩寵了,長公主雖是皇上的胞妹,可也不至於如此恩寵。

    眾人無法理解,可輔國公府的人心裡頭都是門兒清的。前些日子發生的那事情,雖然壓了下來,連府裡的姨娘都給打死了,可那柔安縣主的往事,輔國公府有些臉面的哪個不知道,對這柔安縣主,不過是面子上過得去罷了。

    可如今,皇上一道旨意,柔安縣主成了正一品的郡主,往後自然是由不得他們慢待。

    皇上和太后的意思,大概也是這樣。

    徐昭見著嫂嫂孟氏的時候,孟氏嘴角的笑意格外的勉強,到底是不想叫輔國公府供著一位郡主的。

    只是礙著眾人在場,不好表露出來罷了。

    周氏上前幾步,將徐昭細細打量了一遍,才開口道:“方才在宴席上,我也不好和你說話,你如今身子重,孩子可鬧騰的厲害?”

    “母親不必擔心,太醫每日來診脈,並無大礙的。”

    聽著自家娘親的話,徐昭笑了笑,回道。

    “哥哥和爹爹,還有遠哥兒可還好?”

    聽她這樣問,周氏只笑了笑,開口道:“都好,都好。”周氏朝四周看了看,才低聲道:“倒是那個穆氏,你可應付得來。”

    這些日子,昭兒和穆側妃的流言傳得沸沸揚揚,她還聽說因著這事兒,皇后俞氏還將昭兒傳召進宮了,也不知有沒有受了委屈。

    聽著自家娘親的話,徐昭搖了搖頭,毫不在意道:“她一個不得寵的側妃,女兒都懶得應付她。如今,怕是皇后娘娘都覺著她太不中用了。”

    徐昭所指的,是前些日子因著穆芷徽,皇后被太后訓斥,在她面前丟了臉面的事情。

    聽她這樣說,周氏這才松了一口氣,放心下來。

    只聊了幾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有太監朝徐昭走了過來:“啟稟王妃,皇上傳了王爺去幹璽宮,王爺怕王妃等急了,說是叫王妃先隨周夫人回徐府,等到晚些時候,王爺親自去府上接。”

    那太監臉上堆著笑,言語間滿是奉承之意。

    如今這宮裡上上下下都傳皇上中意肅王,興許往後這位王妃就能入主鳳鸞宮了。

    這個時候不巴結,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徐昭沒有想到韓子煜會這麼交代,聽到這話也是愣了愣,才回轉過來。

    “知道了,勞公公特意前來了。”徐昭點了點頭,開口道。

    “王妃言重了,能替王爺跑這一趟可是奴才的福氣呢。”

    “王妃若沒什麼別的吩咐,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那太監說著,拱了拱手,就轉身退了開來。

    見著那太監離開,周氏才忍不住感慨道:“王爺真是有心了。”

    徐昭聽著,就和自家娘親還有孟氏一塊兒回了徐宅。

    “這是太太親手醃的梅子,說是王妃回了府裡,拿出來叫王妃嘗嘗。”

    薛嬤嬤端著一盤酸梅走到軟榻前,滿臉笑意對著徐昭道。

    徐昭聽了,便伸手撚起一個酸梅遞到嘴中,酸中帶甜,味道格外的好。

    周氏笑了笑,開口道:“這青梅還是上一回去王府的時候你叫娘拿回來的。一回來我就做了這梅子,叫人放在了冰室裡,等著你什麼時候回來正好拿來吃。”

    孟氏坐在下頭,聽著周氏的話,抿嘴一笑:“母親事事都念著王妃,叫兒媳都忍不住羨慕呢。”

    徐昭聽著,拿了一個梅子遞給孟氏,扯了扯嘴角打趣道:“這東西哪裡是只給我一個人的,嫂嫂嫁給哥哥,這宅子裡的東西可不都是嫂嫂的,嫂嫂哪裡用得著羨慕。”

    眾人聽了,不由得都笑了。

    孟氏更是忍不住笑出聲來,指著徐昭道:“瞧瞧妹妹這張嘴,我這當嫂嫂的可是說不過你了。”

    孟氏的話音剛落,徐昭就沖孟氏眨了眨眼:“嫂嫂說不過,叫哥哥來和我說也是一樣的,從小到大,我可從來都沒說過哥哥去。”

    孟氏被徐昭的話弄的臉一紅,便轉過頭去不說話了。

    周氏見著二人這樣,只笑了笑,對著站在一旁的薛嬤嬤道:“去看看,遠哥兒可是醒了?”

    薛嬤嬤應了一聲,福了福身子就退了下去。

    片刻的功夫,就帶著乳母從外頭進來。

    乳母任氏懷中抱著遠哥兒,上前幾步福了福身子請安道:“奴婢給王妃和太太請安。”

    周氏見著她懷中的孩子,臉上就露出笑意來,對著任氏招了招手。

    任氏站起身來,將遠哥兒抱到了周氏跟前。

    “你瞧瞧,這孩子的皮膚多好,白白嫩嫩的,眉眼間和你哥哥一個樣。”

    周氏輕輕摸了摸孩子的臉頰,眼睛裡帶著掩飾不住的疼愛。

    徐昭坐在那裡,聽自家娘親這麼說,只莞爾一笑:“母親如今是倒和尋常的祖母一樣,將孫兒疼到了骨子裡。”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9-1-3 15:09:41


    俞氏諷刺琴妃不成反倒是自己沒了臉面,安王的臉上自然也有些掛不住,只拿起茶盞喝了起來。

    好在這個時候,外頭傳來內侍細長的高喊聲:“皇上駕到——”

    聽著這聲音,除了太后以外,殿內眾人都站起身來,跪了一地。

    片刻的功夫,身穿明黃色龍袍的皇上就從外頭進來,跟著他走進殿內的,還有一身湖綠色華麗宮裝的穆妃。

    “嬪妾(兒臣)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今個兒太后壽辰,就不拘這些規矩了。”

    “謝皇上。”眾人謝過,這才站起身來。

    皇上這才上前幾步,跪下來給太后賀壽:“兒子給母后請安,祝母后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皇上說著,就示意了站在身旁的魏公公一眼,魏公公便上前將一冊單子呈給了太后。

    “母后壽辰,兒子專門派人從各地尋來了這些東西,太后閑來無事,盡可賞玩。”

    太后聽了,打開那單子看了看,上頭盡是些古董名畫,甚是難得。

    “皇上有心了,地上涼,別著了寒氣,快起來吧。”

    太后說著,視線落在跪在皇帝身後的穆妃身上,微微皺了皺眉,開口道:“你身子弱,也別跪著了,免得到時候病了,皇帝又責怪哀家。”

    太后說著,就移開視線不再理會她了。

    穆妃謝過,這才站起身來。

    徐昭不是頭一回見這穆妃,早就聽說穆妃和當年的甯貴妃格外相似,如今見著這般精心打扮的穆妃,便知當年的甯貴妃是何種風姿了。

    怪不得過了這些年,皇上心裡都念著甯貴妃。

    徐昭想著,視線不自覺朝站在旁邊的韓子煜看去,只見他面容清冷,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

    又過了一會兒,就有禮官進來,提醒道:“啟稟太后,壽宴的時辰到了,請太后移駕御花園。”

    聽著禮官的話,皇上親手扶著太后出了慈安宮。

    慈安宮位於皇宮的北邊,離得御花園很近,便沒有用鑾輿。

    皇上扶著太后,緩步而行,各宮的高位妃嬪還有幾位元皇子、公主跟在太后的身後。

    只一會兒工夫,就到了御花園。

    雖是冬日,御花園裡依舊開著各色的花,梅花、山茶花,長壽花、鹿角海棠、鶴望蘭、玉蘭花,還有大朵大朵的紅花銀樺。

    有的樹木掉了葉子,便拿絹布做了花朵掛在上頭,遠遠看去,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

    再加上亭台樓榭都系了喜慶的紅綢,所以目光所到之處,都透著壽宴的喜慶。

    “太后嫁到!皇上駕到!”

    聽到內侍的聲音,在場的大臣女眷全都跪地行禮。

    “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扶著太后,一路進了章樺殿,上了臺階,坐了下來。

    太後坐在主位上,皇上坐在下首,由皇后陪侍在側。

    肅王和安王則另在下頭設了案桌,徐昭和薛氏也入了座。

    “今日是母后壽辰,眾愛卿不必拘禮,都入座罷。”皇上這才開口道。

    “謝皇上隆恩。”聽著皇上的話,眾朝臣女眷才起身入座。

    很快,就有宮女太監魚貫而入,端了酒菜上來,美味佳餚,味道自然是極好的。

    只是皇上和太后不動筷子,眾人自然一動也不敢動,免得越了規矩。

    魏公公給皇上斟滿了酒,皇上舉起酒杯,轉身對著坐在高座上的太后示意一下:“母后壽辰,兒臣敬母后一杯,祝母后福壽綿長、春秋不老。”

    太后笑了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皇兒有心了。”

    皇上飲盡杯中酒,才揮手對著下頭的朝臣女眷示意一下,叫眾人隨意。

    見皇上動了筷子,眾人才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一時間,絲竹之聲響起,宴席上熱鬧開來。

    徐昭才拿起筷子,突然聽到外頭一陣腳步聲,卻是長公主和柔安縣主姍姍來遲。

    徐昭也一直奇怪,長公主是太后的親生女兒,這樣的日子怎麼遲遲不肯露面。

    如今見著長公主提著的食盒,才明白了幾分。

    “哀家早就說過,不必你親自動手,你倒好,非要和嘉敏親手做道松鶴延年給哀家賀壽。”

    太后說著,臉上露出笑意來,顯然是一早就知道長公主和柔安縣主有此打算的。

    眾人聽在耳中,此時方才明白過來,長公主和柔安縣主是故意遲來的。

    若不遲來些,哪裡能引得眾人矚目。

    “哦,你和嘉敏竟有這心思,這一來倒是將朕的賀禮都比了過去。”

    “皇兄謬贊了,臣妹不過是一時興起,想討母后歡心罷了。”

    長公主說著,示意了跟在她身後的柔安縣主一眼,開口道:“太后向來疼你,你親自將這道菜呈獻給太后吧。”

    柔安縣主應了一聲,上前接過長公主手中的食盒,緩步上了臺階,走到案桌前。

    將食盒打開,拿出裡頭的那道“松鶴延年”擺在桌上。

    這道菜乃是拿香菇、雞脯肉、黃瓜,輔以蛋白、蛋松、菜松、櫻桃,再添鹽和麻油製成。

    最緊要的步驟是將香菇燒熟,批成片,並將黃瓜打成扇片。然後才能用香菇黃瓜拼裝成松樹,將雞脯、蛋白和黃瓜拼成鶴。

    這道菜,真真能說得上是複雜萬分了。

    太后見著這道菜,自然很是高興,只拉著柔安縣主的手道:“難為你有這份兒心了,這段時日,怕是受了不少罪。”

    聽著太后的話,柔安縣主愣了愣,抿嘴福了福身子:“能叫太后高興,就是嘉敏的福氣了。”

    徐昭坐在那裡,視線落在柔安縣主的身上,又不著痕跡看了一眼已經落座的長公主。

    再想起太后方才的話,心中便有幾分了然了。

    太后說柔安縣主近來受了不少罪,想來是知道了柔安縣主和輔國公府的那些事情。

    怪不得這段日子,未曾聽太后傳柔安縣主入宮陪伴。

    太后心裡,應該是對柔安縣主有些失望的。

    想明白這些,徐昭的視線又落在柔安縣主的身上。

    多日不見,柔安縣主整個人都消瘦了許多,原本有些圓潤的下巴尖了起來,眉宇間多了幾分哀怨之色。

    徐昭認識柔安縣主這麼久,她一直都是高傲張揚的,從未見過她這個模樣,看起來,像是受了打擊,一點兒往日裡的精神氣都沒有了。

    想著那日嫂嫂孟氏前來問的那些話,還有長公主所言,徐昭能猜得到柔安縣主定是在輔國公府受了些委屈。

    她雖是縣主,輔國公府定不敢明著欺辱她,可對於柔安縣主來說,旁人的輕視和嘲諷,足以叫她鬱結於心。

    更別說,還有那輔國公府的公子了。

    太后笑了笑,對著坐在那裡的皇上道:“難得嘉敏有這樣的孝心,今個兒哀家就不親自賞了,皇帝替哀家賞賜這個孩子吧。”

    太后的話音剛落,在座的賓客都是一愣,太后這話,明顯是在替柔安縣主討要賞賜。

    今個兒是太后壽辰,皇上若是賞賜輕了,難免駁了太后的臉面。

    再說,今個兒這事情,太后明顯是一早就知道的。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9-1-3 15:09:18


    這些日子主子被禁足在驚鴻院,因著太后壽辰才解了禁足。

    倘若再惹得王爺不喜,往後的日子該如何過。

    青檸說著,就扶著自家主子上了後面的一輛馬車。

    馬車很快就到了宮門口,因著太后壽宴,慈安宮處處透著喜慶,紅綢高掛,窗戶上貼著大大的“福”字。

    徐昭和韓子煜剛一進去,門口站著的宮女便堆著笑迎了過來。

    “奴婢見過王爺、王妃,太后一早就等著了,王爺快些進去吧。”那宮女福了福身子,見著韓子煜點頭,才站起身來上前幾步掀起了簾子。

    才踏入殿內,就聞到一股怡人的百合香氣,百合安神,味道又格外清甜,好聞的很。

    太後坐在鋪著明黃色褥子的軟榻上,穿著一件棗紅色額大袖錦服,拿金線鑲邊,繡著金絲柳葉湖藍紫葳大團花,這身裝扮既透著喜氣,又襯得太后愈發的端莊威嚴。

    “孫兒攜王妃給祖母拜夀,願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韓子煜攜著徐昭跪在了一早就準備好的蒲團上,而後恭敬地磕了三個頭。

    “趕緊起來吧,徐氏身子重,你扶著她些。”太後面上帶著喜色,見著二人行禮完,忙對著跪在那裡的韓子煜道。

    見著二人起來,盧嬤嬤親手搬了個繡墩過來,抿嘴一笑道:“太后一早就念著了,說是王爺最是孝順,定是早早就進宮,來給太后磕頭了。”

    盧嬤嬤是太后跟前兒的老人,說起話來自然也沒那麼多的忌諱。

    徐昭謝過,這才坐了下來,韓子煜則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很快就有宮女上了茶來,給徐昭的是一杯煮好的百合紅棗茶,韓子煜則是一盞太平猴魁。

    徐昭掀開茶蓋,心中不是沒有感激。

    太后對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向來是格外的用心。

    今個兒壽宴,竟然也能注意到這起子小事。

    “這些日子胎像可還好?”太后的視線落在徐昭高高隆起的小腹上,開口問道。

    聽著太后問話,徐昭才想起身,就被太后攔住了。

    “你身子重,就別講究那些規矩了,坐著回話吧。”

    徐昭點了點頭,才笑著說道:“勞煩太后關心,孫媳一切都好,只是口味又比前些日子挑剔了些,連帶著膳房的人都跟著受折騰。”

    徐昭這話,未嘗沒有逗太后一笑的意思。太后年紀大了,不愛聽那些規規矩矩的話,回話帶著些家常的事情更能叫太后覺著貼心。

    果然,聽徐昭這麼一說,太后也忍不住笑了。

    “王府裡養著奴才就是要伺候主子的,再挑剔也是為了皇家的子嗣,便是折騰些也是他們的福氣。”

    “是這個理,太后看重王妃這一胎,王妃只要好好養胎,給太后生個重孫兒,太后就只有高興的了。”太后的話音剛落,盧嬤嬤就笑一下,跟著開口道。

    徐昭羞澀一笑,剛想說話,卻聽到了外頭一陣腳步聲。

    有宮女進來回稟:“太后,安王和安王妃到了。”

    聽著那宮女的話,太后便笑了笑,開口叫人領二人進來。

    只片刻的功夫,安王和安王妃薛氏就一前一後走進了殿內。

    因著太后壽辰,薛氏一改素日的淡雅,穿了一襲淡紫色的宮裝,梳著飛仙髻,頭上插著五尾鳳簪,並兩朵珍珠珠花,當真是格外的光彩照人。

    太后見著她這番打扮,先是詫異了一下,隨即就露出笑意來。

    太后上了歲數,自然是喜歡晚輩們穿的鮮豔些,瞧著喜慶。

    “孫兒祝祖母日月昌明、松鶴長春。”

    “孫媳祝太後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看著跪在地上磕頭的安王,太后不免想起上一回安王和薛氏特意去廟裡求來的平安符,再加上這些日子有關安王世子的那些事兒,太后的心不免跟著軟了幾分。

    到底是她的孫兒,她不喜俞氏,也該給這孩子幾分該有的臉面才是。

    “好,好,都起來吧。”太后笑著抬了抬手,示意二人起身。

    盧嬤嬤見狀,立即叫人搬了椅子來,叫安王和薛氏坐下。

    又過了一會兒,皇后和後宮高位的妃嬪都來給太后賀壽。

    一時間,慈安宮格外的熱鬧起來。

    “皇上這會兒可還在幹璽宮?”

    “回太后的話,妾身派人去問了,說是皇上公務繁多,正批摺子呢。太后若是著急,妾身這就派人將皇上請來,免得誤了時辰。”

    聽著太后的話,俞氏溫和一笑,忙恭敬地回道。

    “這倒不用,皇上知道今日是哀家壽辰,心裡有數,必不會忘了的。”

    聽太后這樣說,琴妃馬上賠笑道:“太后所言極是,皇上向來孝順,今個兒這樣大的日子,又豈會忘了。倒是皇后姐姐長久不和皇上說話,忘了皇上的性子。”

    琴妃的話才剛說完,就自知失言,對著俞氏福了福身子:“嬪妾聽到方才姐姐的話,想著今日是太后壽宴,不自覺想替皇上辯解一句,姐姐莫要怪罪才好。”

    琴妃這話分明是拿太后來堵俞氏的嘴,讓俞氏想要發作也發作不出來,只能咽下這口氣去。

    俞氏看了琴妃一眼,面上依舊保持著溫和得體的笑容,對著琴妃道:“妹妹哪裡的話,本宮也不過是隨口一說,倒是妹妹心裡時時刻刻都惦記著皇上。”

    “本宮記著,靜公主今年十五歲,也到了議親的時候了,不如藉著太后壽宴,請太后替靜公主擇婿賜婚,也了了妹妹的一樁心事。”

    聽著俞氏的話,琴妃的面色立時就變了,不等她開口,軟榻上的太后就看向了坐在下頭的俞氏。

    “皇后這話倒是提醒了哀家,是該替靜兒挑一門婚事了。”

    太后此言一出,俞氏嘴角的笑意頓時就僵在了那裡。

    這宮中誰人不知,靜公主小時候不慎從假山上摔下來,好巧不巧額頭磕在了石頭上,精心養了好些日子,可最後還是留下了一道疤痕。

    這些年,靜公主遲遲沒有出閣,就是因著這疤痕的緣故。

    這事情宮中人人都知道,太后待靜公主也並不如何恩寵。

    如今說這話,顯然是在替琴妃撐腰了。

    聽著太后的話,琴妃先是愣了愣,隨即滿臉喜色,跪在地上滿是感激謝恩道:“嬪妾替靜兒謝太后娘娘恩典。”

    “起來吧,靜兒的事情皇上也是上心的,那日來哀家這裡,說是挑中了威遠侯府的嫡次子,此子很是有幾分才情,性子也是個穩重不愛張揚的,靜兒和他定能處得來。”

    太后說著,轉過頭來對著坐在那裡的徐昭道:“徐氏,那威遠侯夫人你也是知道的,最是溫和講道理不過。”

    聽太后這樣說,徐昭忙點了點頭,說道:“太后所言甚是,當日母親就是因著威遠侯夫人的名聲,才請了夫人來當孫媳及笄時的正賓,公主若是能嫁到威遠侯府,定不會受了委屈。”

    琴妃原本以為太后不過給她幾分臉面,隨口應下了。

    聽著太后這話,才知皇上早早就挑了一門好親事。

    一時間,又是震驚又是感激,心中歡喜至極,差點兒就落下淚來,好歹想著今日是太后壽辰,這樣的場合落淚難免晦氣了些,這才強自忍住了。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9-1-3 15:08:55


    太后說完,轉頭對徐昭道:“這些都是皇上特意從庫房裡挪出來的精品,比外頭那些好上許多,你放心吃就是了。”

    徐昭點了點頭,站起身來,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道:“孫媳謝太后娘娘賞賜。”

    徐昭又陪著太后說了一會兒話,見著太后乏了,這才起身告辭。

    從殿內出來,盧嬤嬤將準備好的好幾盒補品交到了連翹手上,轉過頭來才對著徐昭道:“還請王妃借一步說話。”

    聽著她的話,徐昭的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只點了點頭,示意了連翹一眼,叫她先出了慈安宮。

    盧嬤嬤這才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小玉瓶,低聲道:“這東西是太后娘娘專門賞給齊氏的,太后說了,齊氏福薄,怕是懷不上王爺的子嗣。”

    徐昭看了盧嬤嬤一眼,遲疑了片刻,才伸手手去將那玉瓶接了過來,放在了袖中。

    盧嬤嬤笑了笑,開口道:“王妃若是沒有別的吩咐,那老奴就先進去了。”

    見著徐昭點頭,盧嬤嬤才福了福身子,轉身走進了殿內。

    徐昭的視線朝殿內看了一眼,這才邁開步子,出了慈安宮。

    “王妃。”見著她出來,連翹忙上前一步,問道:“王妃這會兒可要出宮?那穆氏……”

    聽出她話中的意思,徐昭的視線朝鳳鸞宮的方向看了去:“放心,出了這樣的事情,皇后娘娘想來也心煩了,不會多留她說話的。”

    依著徐昭對俞氏的瞭解,俞氏今個兒失了顏面,自然是遷怒到了穆芷徽的身上。

    如徐昭意料中一樣,等到她們走到宮門口的時候,一眼就見著了站在那裡的穆芷徽。

    她的面色蒼白,許是凍得厲害,嘴唇都有些發紫了。

    見著徐昭,身子便是一僵,好半天才上前一步,開口道:“妾身給王妃請安。”

    徐昭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開口道:“妹妹身子這般不好,怎麼皇后娘娘也不留妹妹在宮中多住幾日?”

    徐昭的話讓穆芷徽一陣難堪,她的臉色一陣紅一真白,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徐昭也不欲和她多說,只轉頭吩咐一旁的連翹道:“快些回府吧,別叫側妃娘娘再凍著了,傳到外頭去倒成了咱們王府苛待了她。”

    說完這話,徐昭便走到馬車跟前,有婆子扶著她上了馬車。

    穆芷徽死死咬著嘴唇,視線朝徐昭所坐的馬車上看了一眼,這才上了後邊的一輛馬車。

    回到肅王府的時候,已經快到卯時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太后不待見齊氏,給了妾身這個東西。”徐昭從袖子裡拿出那個小玉瓶來,放在桌上,看著韓子煜的目光裡帶了幾分笑意。

    想來最近京城裡流言蜚語,說是穆芷徽不得寵,而府裡的侍妾齊氏卻是格外的受他看重,這些流言也影響到了太后。

    太后便是不信,聽的多了自然也存了幾分疑心。

    畢竟,那齊氏雖說是俞氏的遠房侄女,可真正論起來,卻是沒有多大關係的。

    太后擔心她真得了韓子煜的恩寵,所以才給了她這個東西。

    韓子煜拿起桌上的小玉瓶,隨意把弄了一下,又放了下來。

    “太后可還賞了什麼?”

    “就是一些補品,說是極為難得的。”聽著韓子煜的話,徐昭笑著道。

    “太后對這孩子,倒比任何人都要看重呢。”

    韓子煜正喝著茶,聽到徐昭這話,突然就出聲道:“父皇今日傳召,還問起了你來。”

    “皇上可是說我善妒,欺負了穆氏?”

    聽著徐昭的話,韓子煜伸出手來敲了敲徐昭的腦袋:“父皇會過問這事兒?”

    韓子煜看了徐昭一眼,才出聲道:“前些日子安王上摺子請封世子,被父皇駁回了。”

    徐昭愣了愣,想起安王府近日發生的事情,便明白了幾分。

    怪不得安王如今對薛氏多有恩寵,原來是因著皇上。

    皇家最重嫡庶,那個養在薛氏名下的孩子,到底還是入不了皇上的眼。

    換句話說,安王府至今都是沒有嫡子的。

    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韓子煜笑了笑,握著徐昭的手道:“這樣說來,還是本王更有福氣些。”

    正說著,外頭就傳來幾聲敲門聲,江嬤嬤端著一盤點心從外頭進來。

    “王妃今個兒進宮,想來也沒吃多少,老奴親手做了些點心,王妃嘗嘗味道可好?”

    自打徐昭懷孕,江嬤嬤便越來越盡心,經常在小廚房做點心給她送過來。

    “嬤嬤的手藝連王爺都誇讚的,哪裡會不好吃?”徐昭笑了笑,拿起碟子裡的一塊兒點心,輕輕咬了一口。

    聽著徐昭的話,江嬤嬤抿嘴一笑:“王妃謬贊了,王爺不過是給老奴幾分薄面,也不見得是真喜歡。”

    江嬤嬤在府中多年,又是甯貴妃跟前的老人,說話自然沒有那麼多的顧忌。

    韓子煜聽了,也只笑了笑:“嬤嬤這是責怪本王呢,就沖這句話,本王也不敢不吃。”

    韓子煜說著,伸手從碟子裡拿了一塊兒栗子糕放進了嘴裡。

    江嬤嬤笑了笑,才對著徐昭開口道:“今個兒穆氏一回來就身子不適暈了過去,老奴叫了大夫進來,說是要好生將養著。”

    不等徐昭開口,韓子煜就吩咐道:“既是病了,往後就不必過來請安了,王妃有孕,別過了病氣。”

    “是。”江嬤嬤聽了,忙應了一聲,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很快,穆側妃被王爺禁足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王府,眾人心裡頭更是瞧明白了王爺對王妃有多在乎。

    這不,流言蜚語傳了這些日子,王爺不僅一句怪罪的話都沒有,反倒是怕穆側妃過了病氣給王妃,將她禁足在驚鴻院。

    日子過的很快,轉眼就迎來了太后的壽辰。

    轉眼就到了太后壽辰。

    這天早上,徐昭早早就起來收拾了一番,在用過早膳後,就與韓子煜一塊兒出了院子。

    才行至王府門口,就見著等在那裡,身穿淡藍色折枝牡丹圓領褙子的穆芷徽。

    穆芷徽身為側妃,也是記在皇家玉蝶上的,依著宮中規矩自是要去宮裡給太后賀壽。

    多日不見,她的病雖好了,臉色卻依舊有些蒼白,雖敷了薄粉遮掩了幾分,卻依舊能看出幾分孱弱之態。

    見著韓子煜和徐昭,穆芷徽的視線下意識朝韓子煜看去。

    視線落到韓子煜挽著徐昭的胳膊時,眼底不由得露出幾分嫉妒來。

    “妾身給王爺、王妃請安。”

    穆芷徽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子,恭敬地行禮。

    韓子煜看了她一眼,微微皺了皺眉,開口道:“太后壽辰,你便是身子不好也撐著些,別叫人以為本王後院的人一個個都病怏怏的,瞧著晦氣。”

    韓子煜的話音剛落,穆芷徽頓時愣在那裡,眼中含了淚光,卻是強忍著不敢落下來。

    她原本就生的嬌弱,在加上大病初愈,眸中含淚,看上去頗有一種楚楚可憐的味道。

    只可惜,韓子煜這個王爺卻是毫無憐惜之意,說完這話,連看都不看穆芷徽一眼,就扶著徐昭走到馬車前,親手將她扶上了馬車。

    “主子,快上車吧,別耽擱了時辰,惹得王爺生氣。”丫鬟青檸見著自家主子愣在那裡,怕她惹怒了王爺,忙開口提醒道。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9-1-3 15:08:33


    “穆氏自打進府王爺就從未踏進過她房中一步,而她雖是側妃,可實際上只是王爺的妾室,孫媳為何要妒?此其一。”

    “皇上下旨送進王府的可不止穆氏一人,還有皇后娘娘的遠房侄女齊氏。這齊氏是個有福氣的,自打進了王府,就深得王爺恩寵,之前孫媳在慈安宮侍疾的時候,王爺幾乎是日日宿在齊氏院中。孫媳便是嫉妒,也該是嫉妒齊氏才是。又何必晾著齊氏,和穆氏一個不得寵的人過不去?此其二。”

    “齊氏得王爺恩寵,孫媳念她服侍王爺辛苦,也時有賞賜下去。太后若是不信,可傳齊氏進宮對質,此其三。”

    “孫媳乃是王爺正妃,有管束妾氏的職責,若是任由後院諸人犯了錯處卻不加懲處,只怕才會累了王爺的名聲,連帶著壞了皇家的風氣。”

    徐昭說著,便退後一步,跪下身來,磕了個頭道:“如此,皇后娘娘若是強要說孫媳這些所作所為是不敬皇上,孫媳再無可辯,願聽從太后娘娘處置。”

    徐昭一字一句,句句都叫人挑不出錯處,偏又說願意聽從太后娘娘處置,分明是扮演了一個受了委屈而又隱忍大度的王妃。

    她的話音落下,跪在地上的穆芷徽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也褪盡了。

    她從不知,徐氏的口齒竟會這般伶俐,一絲也不饒人。

    穆芷徽的身子顫抖著,指甲刺在肉中,竟是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

    “好孩子,委屈你了,難為你能這般懂事,快起來吧。”太后看著跪在地上的徐昭,帶著幾分疼惜開口道。

    說完這話,又冷眼看了跪在徐昭身後的穆芷徽一眼,沈聲道:“你既然身子金貴,往後就在屋裡好生養著吧,省的踏出了院子一個不小心摔倒了,也胡亂攀咬,鬧的哀家都不能清靜。”

    太后這話根本就沒給穆芷徽留一絲情面,便將穆芷徽禁足在院中。

    “太后,太后開恩,都是妾身……”

    穆芷徽的話還未說完,太后便皺了皺眉,打斷了她的話,沈聲道:“哀家不管你是如何病的,只在這裡提醒你一句,你身為側妃,不過也是煜兒的妾室,萬不可不敬正妃,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來。不然,煜兒能饒得了你,哀家也容不得你!”

    太后說完,見著穆芷徽顫顫巍巍的樣子,便也沒了耐心聽她說什麼。只轉過頭來,對著跪在那裡的俞氏道:“你身為皇后,執掌六宮,什麼該管什麼不該管也該清楚才是。”

    “說起來,肅王府也是個難得清靜的地方,不像這後宮裡,時不時出個什麼事兒,死上一兩個妃嬪,這些年下來,陰氣重的都要影響哀家的身子了。”

    太后說完這話,視線就落在俞氏的身上,開口道:“俞氏,哀家說的對是不對?”

    俞氏跪在那裡,良久才回道:“太后貴體……”

    不等俞氏說完,太后就從軟榻上站起身來,冷冷看了她一眼,逕直朝外頭走去。

    走到徐昭跟前的時候,才停頓了一下,對著徐昭道:“這殿內悶得慌,你陪哀家去園子裡走走吧。”

    “是。”徐昭聽著,應了一聲,又對著跪在地上的俞氏福了福身子,就跟在太后的身後走出了鳳鸞宮。

    等到太后一行人離開,阮嬤嬤才扶著俞氏站起身來。

    想著太后方才的話,阮嬤嬤不免擔心道:“娘娘,方才太后話中有話,可是……”

    聽出她話中的意思,俞氏的臉色變了變,開口道:“當年那事做的隱秘,太后深居慈安宮,怎麼會知道?”

    俞氏想了想,才又開口道:“再說,倘若當年太后知道,便不會任由咱們害了甯貴妃。咱們這位太后,可是最疼肅王這個孫兒的。”

    話雖這樣說,可俞氏心中也不是沒有擔心。

    “這幾日穆妃可去過慈安宮?”

    “回娘娘的話,穆妃身份卑賤,太后最不喜歡她,只每月十五在慈安宮外頭磕個頭罷了。太后和她,連話都說不上的。”

    俞氏聽了,點了點頭,看著早就癱軟在地上的穆芷徽,沒好氣道:“沒用的東西,竟是半句話都說不過徐氏。”

    “今天的事情傳出去,這滿京城的人都要知道你至今還是清白之身了。”

    穆芷徽聽了,眼含屈辱,終於是忍不住落下淚來。

    鳳鸞宮發生的事情自是瞞不過各宮的耳目,於是乎,關於穆側妃至今都是清白之身的消息很快就在六宮四散開來。

    有人唏噓,有人同情,更多的還是存著幾分看笑話的心思。

    畢竟,這穆氏能嫁進王府為側妃,皇后娘娘可是出過很大力的,如今落到這般地步,無異於硬生生打了皇后娘娘的臉面。

    這邊,徐昭陪著太后用了膳,就有宮女上了茶來。

    茶是上好的太平猴魁,鮮爽味醇,還散發出淡淡的蘭花香氣。

    太后喝了幾口茶,才隨口道:“那個穆氏再不好也是出自鎮國公府,這事情鬧大了,肅王府的顏面也不好看。”

    太后話中有話,徐昭哪裡能聽不出來。

    聽著這話,忙放下手中的茶盞開口道:“太后所言極是,孫媳回府後定會管束下人,不會叫他們隨意議論。”

    “你知道哀家所指的,可不是底下的人。”太后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目光裡帶著幾分審視的味道。

    徐昭抬起頭來看了太后一眼,遲疑了一下,才出聲道:“太后恕罪,興許是這穆氏的性子不得王爺喜歡,妾身勸過幾回,可王爺一直也沒去她院中。如今經此一事,王爺對穆心裡頭怕是更加不滿。”

    徐昭想了想,才又接著說道:“再者太后也知道,因著當年鎮國公府大姑娘的事情,王爺被人橫加指責,也被皇上怪罪。王爺嘴上不說,心裡頭定也是有些芥蒂的,孫媳也不好太過……”

    說到最後,徐昭便有幾分為難,聲音也低了下去。

    她的話雖未說完,可意思卻是再明白不過的。要韓子煜寵著穆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聽她這樣說,太后看了她一眼,無奈歎了口氣,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自言自語道:“煜兒的性子,的確是執拗了些。”

    徐昭站在那裡,默不作聲,顯然是不知該如何回應。

    太后倒也沒難為她,示意了一下叫她坐了下來。

    “那齊氏倒是有福氣,不過到底是俞氏遠房侄女,哀家也實在喜歡不起來。”才剛坐下,太后就開口道,眼中更是多了幾分不滿。

    聽著太后的話,徐昭只說道:“太后不必擔心,齊氏才嫁進王府,王爺難免厚愛她幾分,日子長了恩寵自比不得如今。”

    話說到最後,徐昭的臉色變了變,嘴角的笑意也有幾分勉強。

    她臉上的神色落在太后眼中,太后看了她一眼,才將話題轉移開來:“你這也有好幾個月了,孩子可還鬧騰的厲害?”

    徐昭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盞,回道:“勞太后惦記,這些日子倒還好些,太醫每日來診脈,說是無礙的。”

    “嗯,聽你這麼說哀家就放心了,平日的吃食上定要注意,便是不想吃也要想著肚子裡的孩子。”太后的視線落在徐昭隆起的小腹上,對著站在那裡的盧嬤嬤,吩咐道:“庫裡還有些上好的補品,你給肅王妃帶些回去。”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9-1-3 15:08:14


    俞氏聽著這話,卻是臉色一沈,反問道:“安?鬧出這樣的事情來,本宮如何能安?”

    俞氏說著,視線落在徐昭的身上,沈聲道:“徐氏,你可知罪?”

    聽俞氏這樣說,徐昭絲毫都沒有緊張,只恭敬地道:“兒媳不知,還請娘娘明示。”

    徐昭的話音剛落,俞氏就猛地一拍桌子,厲聲道:“放肆!你之前性子執拗本宮由著你,如今皇上親賜了側妃,你這般容不得人,可是不將皇上放在眼中?”

    徐昭抬起頭來,問道:“娘娘所指,可是這幾日京中流言?”

    俞氏冷冷看了她一眼,帶著幾分諷刺道:“難為你還知道。”

    “這皇家臉面,都叫你給丟盡了。你雖是煜兒的正妃,可善妒可在七出之內,你做出這樣的事情叫眾人議論,規矩都學哪裡去了?”

    俞氏是存了心思要藉著此事責罰徐昭,所以一上來就開口訓斥,根本就沒給她辯解的機會。

    好在徐昭並不是軟弱好欺之人,不等俞氏繼續,就開口道:“這善妒的名聲,妾身可不敢領受。”

    “妾身乃是王爺正妃,府中妾室都歸妾身管束,妾身並不覺著自己有什麼做的不妥的地方。”

    “娘娘便是要怪罪,也該將事情弄清楚了才是。”

    俞氏知道徐昭膽子大,並不畏懼她。可如今聽著徐昭這話,也由不得噎了一下。

    不等俞氏開口,站在一旁的穆芷徽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娘娘,都是妾身的錯,是妾身……”

    穆芷徽才剛跪下來,話還未說完,臉色就立時蒼白起來,悶哼一聲,雙手捂著膝蓋處,好像在忍受極大的痛楚。

    見著她這樣,俞氏眼中閃過一抹暗光,對著站在一旁的阮嬤嬤吩咐道:“傳個太醫來,好好的給穆氏看看。”

    說著,就帶著幾分冷意看了站在那裡的徐昭一眼。

    見著穆芷徽這般狼狽的樣子,徐昭心中頓時就有幾分明白,她怕是要著了穆芷徽的算計了。

    倒是她一直低估了她,沒想到她能將狠得下心來將自己折騰成這樣。

    徐昭的視線落在她的膝蓋處,心中很是有幾分感慨。

    只一會兒工夫,阮嬤嬤就帶著太醫來了。

    那太醫給穆氏診脈後,又仔細查看了她膝蓋處的傷,然後小聲在俞氏面前低語幾句。

    俞氏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此話當真?”

    聽著俞氏的話,那太醫拱了拱手,朗聲道:“娘娘,側妃的確寒氣侵體,膝蓋處也跪了太久,入了寒氣,往後每到陰雨天都會發作。”

    俞氏看著站在那裡的徐昭,沈聲道:“徐氏,如今你還想怎麼狡辯?”

    “穆氏身子好好的,才嫁進王府幾個月,就折騰成這樣。”

    “本宮看,你這個王妃不僅善妒容不得人,還是個心狠手辣的。”

    俞氏猛地站起身來,對著徐昭喝問道:“你這般行事,可是心中怨憤皇上,不滿皇上下旨給煜兒指了側妃?”

    說到最後,俞氏的聲音裡滿滿都是質問之意。

    徐昭看了俞氏一眼,才想開口,突然從殿門口傳來一聲滿是威嚴的質問:“哀家倒不知,何時懲處妾室還能落得個不敬皇上的罪名?”

    徐昭聽到聲音轉過身去,一眼就看到臉色陰沈走進殿內的太后。

    一時便矮下身子,恭敬地道:“孫媳給太后娘娘請安。”

    俞氏見著太后進來,目光微微一變,忙上前行禮:“妾身見過太后。”

    一時間,鳳鸞宮伺候的宮女太監全都跪了一地。

    見著俞氏請安,太后只冷冷看了俞氏一眼,便由盧嬤嬤扶著上前幾步,在軟榻上坐了下來。

    太后的視線在俞氏身上停留了片刻,才對著跪在那裡的徐昭招了招手:“徐氏,你到哀家這兒來,你如今有孕在身,看哪個不長眼的想要害了哀家的重孫。”

    太后的話音剛落,俞氏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她張了張嘴,開口道:“回稟太后,妾身……”

    不等俞氏說完,就被太后打斷了。

    “你住嘴,你當哀家病久了人也糊塗了,連你那起子心思都看不明白了?”太后冷聲說了一句,又看了徐昭一眼。

    徐昭這才站起身來,只是跪了一會兒,膝蓋都有些麻木了,起身的時候動作不免有幾分僵硬。

    盧嬤嬤見狀,忙上前將她扶到了太后跟前。

    太后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自是對俞氏不滿,於是便給了徐昭恩典,朝著一旁的宮女吩咐道:“給肅王妃搬個椅子過來。”

    殿內的宮女全都是伺候俞氏的,如今聽著太后這話,視線不自覺朝自家娘娘看去。

    “怎麼,這鳳鸞宮的奴才哀家是使喚不動了?”太后的視線落在俞氏身上,很是不滿道。

    見著太后生氣,那宮女面色立時變得蒼白,忙站起身來搬了個椅子過來。

    “孫媳謝過太后。”徐昭謝過,這才落座。

    這一跪一坐無異于打了俞氏狠狠一記耳光。

    俞氏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礙著都是太后吩咐,只能忍了下來。

    “說吧,到底是出什麼事了,這幾日流言蜚語竟然傳到哀家耳朵裡了?”

    太后看了坐在那裡的徐昭一眼,出聲問道。

    徐昭聽了,忙站起身來,福了福身子,將那日穆氏如何犯錯,她是如何處置的事情一一說給了太后聽。

    說完之後,徐昭便帶著幾分緊張和不安道:“當日孫媳罰穆妹妹在院中跪了一個時辰,哪裡知道妹妹身子嬌弱,竟是拖了這些時日都沒好,反而膝蓋上的傷是愈發的嚴重了。”

    “若早知妹妹身子孱弱至此,穆妹妹縱是犯了再大的錯處,孫媳也會顧及著妹妹的身子,不敢叫妹妹受一絲委屈的。”

    說到最後,徐昭語氣中大有懊悔之意。

    俞氏聽徐昭這般顛倒是非,氣的臉色都發青了,當下就出聲訓斥:“徐氏你還敢狡辯,你對穆氏百般折騰,還不是心有妒忌,如今到了太后跟前倒是會顛倒黑白了。”

    俞氏說完,就對著太后道:“回稟太后,臣妾方才傳了太醫來給穆氏診脈,太醫說是穆氏身子大有不妥,已經寒氣入體,若不好生保養,日後怕是會落下病根。”

    “穆氏雖是煜兒側妃,可到底也是出自鎮國公府,是皇上親自賜的婚,哪裡能容得徐氏如此作踐?”

    俞氏看了徐昭一眼,才又開口道:“臣妾知曉太后寵著徐氏,只是若不懲處徐氏,妾身怕是堵不住這悠悠之口,連帶著害了煜兒的名聲。”

    徐昭站在那裡,聽著俞氏這般冠冕堂皇的話,差點兒就想笑出來。

    虧她有臉說什麼怕害了韓子煜的名聲,這種話說出來,這天下怕是沒人會信的。

    “太后娘娘,可否容孫媳辯解一二。”徐昭福了福身子,開口道。

    “你說吧。”聽著徐昭的話,太后點了點頭。

    徐昭應了聲是,想了想這才開口道:“皇后娘娘所言,不外乎是說孫媳嫉妒穆氏,以至於容不得穆氏,所以才百般折騰,傷了穆氏的身子。這所作所為,都是因著對皇上不滿,心懷怨憤。”

    徐昭看了跪在那裡的穆芷徽一眼,接著說道:“這罪名太大,孫媳可不敢領受。”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9-1-3 15:07:55


    聽著自家王妃的話,站在一旁的連翹開口道:“王妃,咱們要不要……”

    徐昭看了她一眼,只笑了笑:“別急,看看她還有什麼動作。”

    等到中午的時候,徐昭正坐在軟榻上喝著茶,有丫鬟進來回稟:“回稟王妃,穆側妃來了,說是要給向王妃請罪。”

    徐昭聽見穆芷徽上門來,竟是一絲詫異都沒有。

    “叫她進來吧。”

    “是。”那丫鬟福了福身子,轉身就退了下去,很快就領著穆芷徽從外頭進來。

    幾日不見,穆芷徽的氣色格外的不好,臉色蒼白,走起路來腳步都有些虛了。

    這樣子落在眾人眼中,當真有幾分孱弱的感覺。

    只可惜,徐昭也是個女人,所以一點兒憐香惜玉的心思都沒有。

    穆芷徽一進來,就福了福身子,開口道:“妾身聽聞京城流言蜚語中傷王妃,此事事關妾身,所以特意來向王妃請罪。”

    這一趟她原本是不願意來的,可君嬤嬤說了,既然要做戲就要做全套。

    她雖然病了,可若是知道京城流言蜚語,還能頭一個記著來給徐氏這個王妃請罪,便是格外的難得了。

    這事情若是傳出去,只會叫滿京城的人覺著她受了委屈,卻還是個極懂規矩的。

    世人都同情弱者,這般情景,對她是極有好處的。

    倘若這事情傳到宮裡,不管是皇上還是皇后娘娘,都會替她做主的。

    看著跪在地上的穆芷徽,徐昭笑了笑,開口道:“哦,本王妃倒不知,竟出了這樣的事情。”

    “妹妹消息靈通,這京城裡的風吹草動竟是一點兒都瞞不了妹妹。”

    說這話的時候,徐昭的視線一動不動落在穆芷徽的身上,言語間更帶了幾分嘲諷之意。

    穆芷徽聽了,哪裡不知徐昭話中的深意,當下只恭敬地道:“王妃言重了,不過是君嬤嬤正好出府買些東西,碰巧聽著人議論,妾身聽後著實難安,才想著來給王妃解釋。”

    她身子本就不好,如今跪在地上,臉色愈發蒼白起來。

    徐昭看著她,淡淡道:“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徐昭說著,又看了一眼站在穆芷徽身後的丫鬟青檸,吩咐道:“扶你家主子回去歇著吧,這幾日天冷,就好好養病,不必出來了。”

    徐昭的話音剛落,青檸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王妃這是要將自家主子禁足!

    不只是青檸,穆芷徽眼中也閃過一絲震驚來。

    她沒有想到,京城裡傳出這樣的流言蜚語,徐氏還敢這樣做,她難道不怕坐實了流言,叫外頭的人議論?

    看出她眼中的震驚,徐昭只揮了揮手,連翹便上前道:“側妃娘娘,請回吧。”

    穆芷徽臉色變了變,才從地上站起身來,福了福身子道:“妾身告退。”

    說著,便轉身朝殿外走去。

    她出去的時候,臉色比來的時候更加蒼白了。

    青檸見著她這樣,對著徐昭福了福身子,忙跟上前去。

    見著穆芷徽離開,徐昭才將手中的茶盞擱在桌上。

    “王妃,這穆氏雖沈不住氣,可這事情若是傳到外頭去,難免叫人覺著王妃善妒,容不得人。”連翹有些不明白,自家王妃為何要將穆氏禁足。

    這個時候,為了應對外頭流言蜚語,王妃不該是好生善待這穆氏,哪怕是做給外頭的人看嗎?

    聽著連翹的話,徐昭卻是搖了搖頭,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才開口道:“我是王爺的正妃,難不成責罰一個妾室都要和人解釋了?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徐昭說著,拿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連翹覺著自家王妃的話是有道理,可依舊是有些擔心,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看著徐昭臉上的神色,又咽了下去。

    等到下午的時候,韓子煜從宮中回來,聽說了此事,面色陰沈,當場就吩咐一旁的沈長生道:“傳本王的話,將穆氏跟前的大丫鬟杖責二十,趕出府去吧。”

    他的話音剛落,沈長生就應了一聲,轉身朝外頭走去。

    才剛邁出步子,就被徐昭攔住了。

    “王爺,哪裡需要這樣大動干戈。”

    徐昭說著,朝沈長生使了個眼色,沈長生便拱了拱手,退出了殿外。

    見著沈長生離開,徐昭才將桌上的茶盞遞給了韓子煜。

    “便是要警告也不急在這一時,穆氏鬧了這麼一場,自然要驚動宮裡的皇后和太后娘娘的。”

    所以,她少不得要進宮一趟了。

    韓子煜聽了,臉色才緩和了些,只是心裡頭愈發添了對穆氏的厭惡。

    徐昭說的沒錯,第二天一大早宮裡頭就來了人,說是皇后娘娘傳召,叫她和穆氏進宮一趟。

    “王妃快些進宮吧,別叫皇后娘娘等急了。”

    傳旨的太監出自鳳鸞宮,對徐昭這肅王妃自然是沒有好感的,不過是面上的恭敬罷了。

    “勞公公在外頭等會兒。”

    “是。”那太監應了一聲,就退出了殿外。

    徐昭又換了一身衣裳,才吩咐連翹道:“你去驚鴻院一趟,叫穆氏準備準備。”

    “王妃放心,瑞珠早就派丫鬟過去了。”

    聽著連翹的話,徐昭點了點頭,邁開步子走了出去。

    到了王府門前,見著穆氏已經等在了那裡。

    她身著一襲淡綠色的衣裳,臉上薄施粉黛,可因著病了多日,一看就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

    “妾身給王妃請安。”穆氏福了福身子,開口道。

    徐昭點了點頭,就朝外頭走了出去。

    那太監將這一幕看在眼中,心中自是有了計較,滿含深意看了穆氏一眼,才跟了上去。

    徐昭和穆芷徽各自上了馬車,一路朝皇宮駛去。

    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馬車就到了宮門口。

    有婆子扶著徐昭下了馬車,因著是冬日,整個皇宮都給人一種愈發肅穆的感覺。

    一陣寒風吹來,徐昭不由得瑟縮一下。

    “王妃。”

    連翹忙上前給她披了一件披風,怕她凍著。

    只一會兒工夫,就到了鳳鸞宮的門口。

    徐昭和穆芷徽一前一後走了進去,才剛進去,就有宮女迎上前來。

    “奴婢見過王妃和側妃娘娘。”

    “勞煩王妃等一會兒,容奴婢進去稟告一聲。”那宮女福了福身子,開口道。

    見著徐昭點頭,那宮女才起身朝殿內走去。

    片刻的功夫就走了出來,對著徐昭道:“娘娘請王妃和側妃娘娘進去。”

    說著,就掀起簾子,將二人領了進去。

    雖然外頭天冷,可殿內卻是暖和的很,剛一進去就問道一股淡淡的百合的香氣。

    皇后俞氏坐在軟榻上,手中拿著一本書,認真看著。

    好似沒有見著徐昭和穆氏進來。

    徐昭上前幾步,福了福身子,開口道:“兒媳給皇后娘娘請安。”

    “妾身見過皇后娘娘。”

    徐昭和穆芷徽一前一後請安道。

    聽著二人請安,俞氏才將手中的書放在軟榻上的小方桌上,朝徐昭和穆氏看了過來。

    過了許久,都不曾叫起。

    徐昭本就有著身孕,自然是受不得這些折騰,心中明白俞氏是故意為難她,便又重新開口道:“兒媳給皇后娘娘請安。”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9-1-3 15:07:36


    “息怒?怎麼息怒?膳房的那些奴才竟然也敢如此作踐我!”

    穆芷徽臉色鐵青,氣的身子都有些顫抖了。

    青檸和一應丫鬟跪在地上,見著自家主子這樣,一聲都不敢吭。

    “主子如今處境艱難,下人們自然拜高踩低,氣傷了身子反倒是如了他們的意。”

    君嬤嬤使了個眼色,叫人將地上的碎渣全都收拾了,這才開口勸慰道。

    聽著君嬤嬤的話,穆芷徽又氣又怒,可又找不到半句話來辯解。

    她乃國公府所出,哪裡不知道底下的人最會見風使舵。只是她好生不甘,她即便沒有王爺的恩寵,那也是皇上親封的側妃,亦是國公府的嫡女,他們怎麼敢這樣作踐她?

    分明,是受了徐氏的指使。

    穆芷徽想著,氣就忍不住湧上心頭,冷冷看了站在面前的君嬤嬤一眼,開口道:“嬤嬤的意思,是叫我忍了這口氣,往後就任人作踐了?”

    “母親叫你跟著我,難不成你就這般無用,竟是一點兒法子都想不出來。”

    穆芷徽心中有氣,自然是遷怒到了君嬤嬤的身上。

    嫁進王府這些日子,這個母親跟前最得力的嬤嬤,竟是半分作用都沒起到,只會一味地叫她忍下去。

    想著這些,穆芷徽看著君嬤嬤的目光就帶了幾分不滿,甚至還有幾分冷意。

    聽到自家主子說這樣的話,君嬤嬤臉上露出幾分難堪的神色。

    穆芷徽見著她不說話,只冷冷看了她一眼,想了想便開口問道:“那丫鬟可有法子了?”

    穆芷徽話中所指的,自然是半夏。

    君嬤嬤愣了愣,才明白過來穆芷徽話中的意思,忙回道:“回主子的話,這些日子奴婢叫人暗地裡觀察過她,她只是個粗使的丫鬟,府裡倒是甚少有人知道她原先在王妃跟前貼身伺候的。老奴琢磨著,那半夏心裡定也覺著委屈。”

    穆芷徽聽了,眼底便露出一絲算計來,看著君嬤嬤道:“那就找個人好好的開解開解她,這人啊最怕鬱結於心,沒法兒排解了。”

    聽出穆芷徽話中的意思,君嬤嬤愣了愣,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道:“主子,這個時候會不會太快了?”

    君嬤嬤深知,在這內宅之中,有時候動手太快反而會打草驚蛇,堵住了自己的後路。

    說完這話君嬤嬤便抬起頭來瞧了瞧自家主子的臉色,心裡頭暗自歎了口氣。

    太太說的沒錯,主子不經事,的確是沈不住氣。

    這般想著,君嬤嬤心中不是沒有無力感。

    她再怎麼深諳後宅之道,也得主子願意聽她的才是。

    “老奴覺著,如今先叫人接近那半夏,也能時不時給她些好處,可這顆棋子,最好先擱置起來,興許日後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穆芷徽臉色變了變,看了君嬤嬤一眼,才開口道:“那就是什麼都不做,叫我這個側妃繼續任人作踐嗎?”

    穆芷徽說著,拿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因著放了好些時間,茶水已經涼了。

    所以才剛喝進嘴裡就吐了出來,揚手就將茶盞摔在青檸的身上。

    “沒用的東西,別的指望不了你們,連端茶遞水的事情都做不好了,我留你們何用?”

    這茶也是方才倒下的,只是天冷一會兒也就變涼了,穆芷徽分明是有氣沒處發,才撒在了青檸的身上。

    青檸心中委屈,卻是一句都不敢辯解,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告罪:“主子息怒,都是奴婢不好。”

    穆芷徽也知道自己這是遷怒,深吸了一口氣,才看著跪在地上的青檸道:“罷了,都收拾了吧,往後做事用心些,別毛毛躁躁連杯熱茶都倒不好。”

    青檸聽了,忙應了一聲,將地上的茶盞撿了起來,匆匆退出了屋外。

    君嬤嬤琢磨了良久,才開口道:“興許主子多病幾日,事情就有轉機了。”

    “這話怎麼說?”穆芷徽眼中帶著疑惑,開口問道。

    她可不想叫人覺著她病怏怏的,自打嫁進王府,都病了兩回了。

    若是拖著不好,難免叫府裡的人議論,傳出去也不大好聽。

    倘若叫人知道她生病是因為被徐氏罰跪,更是沒有半分臉面了。

    穆芷徽用盡心思嫁進王府為側妃,自然想叫旁人以為她過的很好,才不枉她之前受了那麼多的委屈。

    如今若是她不得寵,任人欺負的事情傳出去,得來的只會是笑話和不屑,白白叫人給看低了,便是最疼她的母親心裡也會瞧不起她。

    君嬤嬤看著她臉上的神色,哪裡能猜不出她心中所想,便開口道:“主子若是連這個都想不開,往後怕是只能任人欺辱了。”

    “主子問老奴有何對策,為今之計,要麼忍下,要麼就做出戲,叫外頭的人都知道徐氏善妒,苛待了皇上親封的側妃。”

    聽她這樣說,穆芷徽反倒是詫異了,有些震驚道:“嬤嬤之前不是說,叫我伏低做小,處處都討好奉承著徐氏。”

    如今,卻又要撕破了臉面,直接和徐氏為敵了。

    聽自家主子這樣問,君嬤嬤只歎了口氣,道:“那雖是上策,可主子心裡堵著一口氣,若一味叫主子伏低做小,反倒事情會越來越壞。”

    這些日子,主子和徐氏示弱,反倒鬧成如今這個地步。

    不是徐氏容不得人,是主子自己心氣兒高,做不來這種事情。

    左右經此一事,那齊姨娘在徐氏面前賣了好,自家主子被罰跪在院中,到了這個地步,主子再伏低做小也無用了。

    側妃的身份,原本就是徐氏心中的一根刺。

    “老奴早就聽到,齊氏得了徐氏的看重,徐氏如今待她,可親厚著呢。”

    “老奴雖叫主子避其鋒芒,不可和徐氏起了衝突,可主子有句話倒是提醒了老奴,倘若一味伏低做小,反倒叫人看輕了,連下頭的奴才們都敢作踐咱驚鴻院的人了。”

    話雖這樣說,可說這些話的時候,君嬤嬤心中未嘗不覺著堵得慌。

    明明她挑了一條好走的路,叫主子和王妃相安無事,等到有朝一日主子得王爺恩寵,就可再行計畫。

    可幾個回合下來,主子卻是處處樹敵。

    不僅得罪了王妃,連那齊氏也給得罪了。

    如今這王府上上下下看她們驚鴻院的人,多半是當笑話一樣了,怕是連同情和不屑都沒有幾分。

    穆芷徽沈思了良久,最後終於是點了點頭。

    過了好幾日,穆芷徽的病都不見好,反倒是愈發嚴重了。

    事情傳到徐昭耳朵裡,徐昭也露出一絲詫異來。

    “不是有大夫去瞧了,怎麼還不好?”

    一個小小的風寒,該是吃幾服藥就好了。

    “去查查,到底是怎麼回事?”徐昭才開口,自己就笑了笑,自言自語道:“還能是怎麼回事,自然是她自己不想好。”

    正說著,就聽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瑞珠匆匆忙忙從外頭進來,開口道:“王妃,不好了,外頭不知怎麼有流言傳出,說是王妃您善妒,苛待了側妃穆氏,另其久病不愈。”

    瑞珠說著,眼中也露出一絲擔心來。

    反倒是徐昭聽了,並未惱怒,只看了站在那裡的瑞珠一眼,勾了勾嘴角道:“沒想到她竟這麼快就沈不住氣了。”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9-1-3 15:07:18


    想著這些,齊臻有些尷尬笑了笑,才將話題轉移開來,說起了府裡的一些瑣事。

    只閒聊了一會兒,徐昭就藉口乏了,叫她下去了。

    見著齊氏離開,連翹才忍不住道:“王妃,這齊氏口齒伶俐,慣會說些好聽的,可奴婢瞧著她心裡還不知藏得有多深。”

    說這話的時候,連翹的語氣中明顯帶著幾分擔心之意。

    比起穆芷徽這個側妃來,齊氏這個侍妾的確叫人覺著格外的聰明。

    既識時務,又會說話,亦能伏低做小,處處討好自家王妃。

    入府不久,更是從未出過什麼岔子,府裡伺候她的奴才也說她是個寬厚的。

    她這樣的性子,倒是不得不防了。

    即便她知道王爺寵著齊氏只是一種假像,可還是怕齊氏是個狐媚的貨色,最後勾引了王爺去。

    到時候,自家王妃想生氣都沒地兒生去。

    畢竟,齊氏如今投靠了自家王妃,到那時,旁人只會說是王妃自己手段不行,也是看錯了人。

    聽著連翹的話,徐昭拿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毫不在意道:“放心,王爺瞧上哪個也不會瞧上她去。”

    說這話的時候,徐昭的語氣中帶著十足的信心,連翹雖有些不大明白,卻還是放下心來。

    這時候,瑞珠從外頭進來,手裡端著一個青瓷盅子,走到徐昭跟前放了下來。

    “這是奴婢一早就燉上的紅棗燕窩,王妃快趁熱喝吧。”

    瑞珠說著,拿了一個翠玉勺子遞到徐昭面前。

    徐昭伸手接過她遞過來的勺子,打開蓋子輕輕攪動了幾下,舀起一小勺吹了吹才吃了起來。

    一會兒工夫就將一碗燕窩羹全都吃了下去。

    這些日子她胃口格外的好,因為吃的多,人都跟著胖了些。

    她雖有心少吃些,可每日裡有江嬤嬤和連翹盯著,又有韓子煜的警告在前,她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腰間多了一圈肉。

    見著她都吃了下去,瑞珠眼中便露出一抹笑意來。

    “王妃想想中午還有什麼想吃的,奴婢去吩咐膳房的人給王妃做去。”

    “這幾日天冷,王妃不如弄個熱鍋子來,熱騰騰的、吃起來也有意思。”

    原本府裡上上下下都知道徐昭深得韓子煜恩寵,更別說如今徐昭有了身孕,自然是府裡最金貴的。

    所以膳房的人事事都緊著朝華院,生怕伺候不好徐昭和她肚子裡還未出生的小世子,惹得王爺生氣。

    原本徐昭也沒什麼特別想吃的,可聽了瑞珠這麼一說,倒真有些興致了,便笑著點了點頭:“叫膳房的人再包些餃子,到時候下著吃。”

    瑞珠應了一聲,福了福身子,很快就出去吩咐了。

    等到中午的時候,就有丫鬟搬了一個做工精緻的琺瑯鍋子進來,菱花形,附鏨刻鍍金提手和螭耳。鍋身是藍色的,上頭飾著各色團花紋,漫撒周身,疏朗雋秀,只一眼便覺格外的精緻。

    見著自家王妃的視線,江嬤嬤在一旁開口道:“這鍋子乃是內造,花了好幾個月才弄好的。”

    江嬤嬤說著,上前一步伸手將蓋子打開了。

    裡頭是清湯的底料,放著肉蔻,草果,苦瓜幹,枸杞子,當歸,黨參,八角,花椒和幹棗,又配了些生薑片,蔥段,幹辣椒和桂皮。

    “這湯是拿桂魚熬制的,知道王妃如今有孕,聞不得一點兒腥味兒,便多放了幾片薑。”

    徐昭湊近聞了聞,果然是一點兒腥味兒都聞不到。

    “去看看,王爺可從宮裡回來了?”徐昭笑了笑,對著站在一旁的瑞珠吩咐道。

    “是。”瑞珠應了一聲,福了福身子就退出了殿外,一路朝書房那邊去了。

    只一會兒工夫就回來了,對著徐昭回稟道:“王妃,沈侍衛說王爺還在宮中,未曾回府呢。”

    瞧這樣子,怕是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王妃可要這會兒就將鍋子點上?”江嬤嬤開口問道。

    聽著江嬤嬤的話,徐昭搖了搖頭,開口道:“還是等王爺回來一塊兒吃吧。”

    一個人吃火鍋,真是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江嬤嬤深知徐昭的性子,聽了只點了點頭。

    這一等就等了近一個時辰,快到未時外頭才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丫鬟的請安聲傳進了殿內。

    “奴婢見過王爺。”

    徐昭聽著這聲音,從坐上站起身來,連翹扶著她迎到了門口。

    韓子煜剛一進來,就見著自家王妃朝他走過來,不免微微皺了皺眉,開口道:

    “本王哪裡要你迎,坐著就是了,也不怕累著了。”

    韓子煜說著,親手扶著徐昭,上前幾步坐在了桌前。

    見著桌子上擺著的琺瑯鍋子,韓子煜不免笑了笑。

    “正好,本王也餓了呢,多虧昭兒等著本王了。”

    韓子煜說著,就對著站在一旁的江嬤嬤道:“傳膳吧。”

    “是。”江嬤嬤應了一聲,示意了站在那裡的丫鬟一眼,很快就有丫鬟婆子魚貫而入,端了一個個的配菜進來。

    豆腐、木耳、幹豆腐皮、地瓜片、蘿蔔片、豌豆苗、萵筍、蓮藕、冬筍、春筍、白蘿蔔、冬瓜、鮮豌豆、菜花、金針菜、蘑菇、香菇、綠豆芽、魚丸、鮮蝦、還有切的薄薄的羊肉片。

    蘸料是芝麻糊,配了些花椒油和香醋,只聞著胃口大開。

    點上鍋子後,只一會兒工夫湯就翻滾起來,飄散出濃濃的香氣來。

    湯色乳白,沒有一點雜質,放一塊兒豆腐進去,很快就熟了,吃到嘴裡鮮嫩清香,甚至有股甘甜味輕輕滲入舌尖,讓人都有種衝動想要舀起來喝上一口。

    徐昭心裡想著,也就這樣做了。

    她拿起勺子親手盛了半碗乳白色的湯遞到韓子煜面前。

    一旁等著布菜的連翹見著自家王妃的動作,眼底不由得有些糾結起來。

    這樣的事情,該交給下頭的奴婢們做才好,王妃有著身孕,怎麼好親自動手。

    再說,也有些失了身份。

    察覺到連翹的目光,徐昭笑了笑,吩咐道:“都下去吧。”

    這種事情,還是自己親自動手比較有意思。

    叫丫鬟伺候著,反倒是無趣了。

    聽著徐昭的話,殿內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都退了下去,屋子裡只留下徐昭和韓子煜兩個人。

    韓子煜早就習慣了這樣,很是自然拿起碟子將一整盤豆腐全都煮了下去。

    徐昭見著他的動作,嘴角抽了抽,忙不叠攔住了他的動作。

    “這鍋子要一點一點煮,也要一點一點吃才有味道。”

    說著,就命令韓子煜不準再動手,她則是從碟子裡夾了些蓮藕和冬筍還有香菇煮了進去。

    每一樣只煮四五個,等吃完了再煮,一點兒都不嫌麻煩。

    韓子煜見她這樣有興致,自然也說不出別的話來,只拿起筷子將煮熟的東西夾起來放在徐昭的碗裡。

    殿內本就不冷,徐昭和韓子煜自然吃的額頭上都滲出汗來。

    徐昭和韓子煜這邊正饒有興致的吃著鍋子,驚鴻院的穆氏卻是鐵青著臉,將桌上的飯菜全都掀翻了。

    “主子息怒。”

    見著自家主子動氣,青檸臉色一變,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9-1-3 15:07:01


    君嬤嬤重重歎了一口氣,才叫人吩咐叫人備些熱水,再煮些姜湯。

    足足又過了大半個時辰,才有婆子將臉色蒼白的穆芷徽送回驚鴻院來。

    見著自家主子面色蒼白如紙,狼狽不堪的樣子,一時間驚鴻院都亂作一團。

    君嬤嬤伺候著穆芷徽沐浴之後,又喂著她喝了一碗姜湯,又給她蓋上了厚厚的錦被。

    才剛喝完,就聽到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丫鬟進來,看著穆芷徽的臉色,卻是遲遲都不敢說話。

    “說吧,出什麼事了?”君嬤嬤看了那丫鬟一眼,開口問道。

    那丫鬟遲疑了一下,才回出聲道:“回稟主子,是江嬤嬤派人請了大夫來給主子診脈。”

    那丫鬟說完,就低下了頭,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自家主子將火氣撒在自己的身上。

    果然,聽到江嬤嬤派人請大夫過來診脈,穆芷徽的臉色愈發的難看起來,伸手就拿起桌上的空碗朝地上摔去。

    君嬤嬤眼疾手快,攔住了她,勸道:“主子不可,若叫外頭的人聽見了,還以為主子是因著受了責罰,心中怨憤。傳到王爺耳朵裡,怕是會愈發的震怒。”

    這樣一來,主子得寵便是再無可能了。

    如今主子雖受了些委屈,可也不能將這一線機會都給斷了。

    君嬤嬤說著,吩咐了站在那裡的丫鬟一句:“請那大夫進來吧。”

    “是。”那丫鬟應了一聲,福了福身子就轉身退了出去,很快就領著一個中年大夫走了進來。

    “草民見過側妃娘娘。”

    “起來吧。”穆芷徽看了那大夫一眼,開口道。

    許是方才跪的太久,有些著涼,她喉嚨裡也痛的厲害,說起話來都有幾分沙啞了。

    那大夫聽著這話,這才站起身來,走到床前拱了拱手開口道:“容草民給側妃診脈。”

    早有丫鬟拿了帕子蓋在穆芷徽的手腕處,那大夫這才伸出手來,手指搭在穆芷徽的手腕處,只片刻的功夫,就收回手來。

    “側妃只是著了風寒,並不大礙,吃幾服藥就好了。”

    穆芷徽病在腿上,可到底礙著女兒家的身份,不好叫那大夫看。

    君嬤嬤深知這其中的難處,只好在大夫開藥的時候,又討要了幾張治療腿傷,祛除淤青的方子。

    那大夫行醫多年,多少也知道這王府內院有些不能說的事情,所以只想了想,就開了方子。

    君嬤嬤給了那大夫銀子,又低聲囑咐道:“娘娘得病的事情還請大夫不要往外頭說,免得叫人議論,招來非議。”

    “嬤嬤放心,草民不是多嘴之人。”

    等送走了那大夫,君嬤嬤才將那方子收了起來,對著穆芷徽道:“一會兒老奴出府一趟,將這方子拿到杏林堂去看看,別出了什麼岔子才好。”

    君嬤嬤素來小心謹慎,事關穆芷徽這個主子,更是存了十二分的小心。

    穆芷徽聽了,點了點頭,江嬤嬤是徐氏的人,她請來的大夫,她自然是信不過的。

    倘若徐氏借此機會動了什麼手腳,她才是後悔莫及。

    因著跪了一個時辰,穆芷徽身子便有些乏困,膝蓋處也疼的厲害,只叫丫鬟拿熱水浸濕了帕子,給她敷在膝蓋處。

    弄了好些遍,青檸才扶著穆芷徽躺了下來。

    而君嬤嬤,則是出了王府,一路去了杏林堂。

    驚鴻院這邊的動靜早有人回稟給了徐昭。

    “叫那大夫去也是走個過場,叫府裡的人瞧瞧,免得叫人議論。”

    “不過那君嬤嬤倒是個小心謹慎的,不愧是國公府的老人了。”

    江嬤嬤說完這話,看了坐在軟榻上的徐昭一眼,才又笑道:“不過這猜疑心重,這一回卻是叫穆氏多吃了苦頭了。”

    那大夫雖是她派去的,方子卻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穆氏若是吃了那藥,出出寒氣今晚興許就沒那麼難受了。

    可偏偏,穆氏和君嬤嬤都信不過,所以才專門出府一趟。

    如此來回折騰,倒叫穆氏多受了罪。

    不過原本就是場面上的事情,倒也沒什麼可介意的。

    如今該注意的,反倒是那個齊氏。

    就連她,也是小瞧了這齊氏。

    “王妃雖給了那齊氏體面,倒也不必叫她經常過來,齊氏深諳醫術,沒得中了她的招。”江嬤嬤開口道。

    徐昭聽著,點了點頭:“這是自然,嬤嬤想個法子將這消息放出去,就說齊氏得王爺恩寵,囂張得很呢。”

    江嬤嬤聽了,知道她話中的意思,忙應了一聲,下去了。

    見著江嬤嬤離開,徐昭才在軟榻上躺了一會兒。

    今個兒事情也多,徐昭也覺著有些乏了。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就見著韓子煜已經坐在了屋裡。

    徐昭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

    韓子煜放下手裡的書,看著徐昭依舊有些疲憊的樣子,開口道:“往後這些事情叫江嬤嬤做就好了,你有著身孕,不該受累的。”

    聽著韓子煜的話,徐昭輕輕搖了搖頭:“也就是一些小事,哪裡就受累了。”不過是有著身孕,更容易犯困罷了。

    對上韓子煜的目光,徐昭卻是沒好堅持,只開口道:“王爺放心,我知道自己身子的。太醫每日來診脈,又沒有說什麼。”

    韓子煜聽著,這才點了點頭。

    正好到了用晚膳的時候,韓子煜陪著徐昭用了飯,才叫丫鬟將桌上的東西全都收拾下去。

    “閑來無事,王妃陪本王下棋吧。”

    聽著韓子煜的話,徐昭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某人又不是不知道她棋藝差,根本就是在藉著機會炫耀嘛。

    徐昭心裡想著,便忍不住出聲道:“那王爺可要讓妾身幾回,不然每次都輸,還有什麼意思。”

    徐昭這是明顯還沒下棋就想著要悔棋了,韓子煜卻也不介意,聽到她的話之後只是笑著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穆芷徽被罰跪失了顏面,又因著著了寒氣當晚就發燒了,第二天自是沒能去朝華院給徐昭請安,只派了貼身的丫鬟青檸前來告罪。

    “回稟王妃,我家主子昨晚發了燒,身子不妥不能來給王妃請安了,還請王妃恕罪。”

    徐昭聽了,只點了點頭,倒沒有怪罪。自然,也沒有叫人送些補品過去。

    人是她罰的,如今自是不會回過頭來瞎好心,免得叫人覺著她太過綿軟。

    “回去好好伺候你家主子,至於請安,過幾日等病好些了再來便是。”徐昭看了跪在地上的青檸一眼,開口吩咐道。

    “是,奴婢替我家主子謝王妃恩典。”青檸聽了,忙恭敬地應了一聲是,見著徐昭擺了擺手,方才站起身來,福了福身子轉身退了出去。

    待青檸一出去,站在一旁的齊氏就忍不住開口道:

    “側妃娘娘果然是鎮國公府嬌養出來的,身子到底是比婢妾們金貴,王妃不過才罰她跪了一個時辰,這就病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自己不想來請安,方才稱病呢。”

    齊臻還想說什麼,就見著徐昭微微皺了皺眉,臉上露出幾分不耐來,心裡咯登一下,方才止住了話語。

    是她心急了,倒忘了徐氏向來不愛聽這些。她雖投靠了徐氏,可也不能一味只會說這些挑撥的話。
引言 使用道具
GN00559922A
王室 | 2019-1-3 15:06:42


    在眾人的注視下,穆芷徽從地上站起身來,挺直著後背一步步朝殿外走去。

    這幾日臨近入冬,天氣也一日比一日寒冷了。

    穆芷徽跪在地上,只一會兒工夫,臉色就有些蒼白起來。

    她身為鎮國公府嫡女,平日裡即便是犯了錯,也未嘗受過這樣的責罰。

    她心中又恨又怒,既恨齊氏,也恨徐昭這個王妃。

    這樣毫無顏面的跪在朝華院,躲避不過丫鬟婆子投過來的奚落和同情,叫她不禁想到了出嫁那一晚母親所說的話。

    母親說,她雖是側妃,可到底也是王爺的妾室,一個“妾”字就註定了一輩子都要低那徐氏一等,處處受她拿捏,仰人鼻息。

    那時候,她心中雖明白,卻並非不存著自己的打算。

    她想著她進了王府,若能得王爺寵愛,再加上側妃的身份,未必不能和徐氏這個王妃相抗衡。

    到了今日,跪在這朝華院中,她才徹底明白過來,她當日的想法有多麼的無知可笑。

    穆芷徽想著進府這些日子所受到的冷落和羞辱,眼淚就忍不住湧上來,卻又怕被下頭的奴才看了笑話,又硬生生忍了下去。

    殿內

    徐昭看著站在面前的齊氏,不經意開口問道:“聽說這些日子,王爺常去你那裡?”

    徐昭隨口一句話,就叫齊氏露出一絲緊張和不安的神色來。

    徐昭將她臉上的神色看在眼中,只微微一笑,溫聲道:“不過是隨口一問,你也別緊張。”

    “你進府不久,卻也是服侍過王爺的,該知道王爺這人性子有些冷。所以你能入了王爺的眼,也算是你自己的福氣了。”

    說這話的時候,徐昭的語氣中沒有一絲的嫉妒和生氣,反倒格外的溫和,聽到齊氏的耳中,竟多了幾分真心替她高興的意思。

    齊氏不是個蠢笨的,知道她一個侍妾的身份,即便是得了幾日恩寵也不至於叫徐昭這個王妃起了忌憚之心。

    所以,只遲疑了一下就上前一步,跪在了地上。

    “婢妾身份卑微,能得王爺恩寵乃是王妃容得下婢妾,王妃若是不嫌棄婢妾拙笨,婢妾願為王妃效犬馬之勞。”

    自打齊氏進了王府,她就深知自己的處境。

    她身份低微,只是個上不得檯面的侍妾,雖然宮裡頭有俞氏那一層關係在,可因著俞氏和安王的關係,只會叫她在這肅王府更尷尬幾分。

    如今,她雖得王爺恩寵,可這恩寵卻太不牢固。

    唯一能改變這種處境的,只有徐氏這個當王妃的。

    這些日子,她早就知道在王爺心裡,徐氏是不同的。

    齊臻跪在地上,久久都聽不到回應,心中不免有些緊張起來。

    只過了一會兒,才聽得一聲輕笑,徐昭開口道:“這話倒是好笑,你服侍好王爺就行了,我這裡丫鬟婆子什麼都不缺,倒也不需要你效什麼犬馬之勞。”

    徐昭一句話,就叫齊臻心裡咯登一下。

    平日裡只覺著徐氏年紀小,沒有什麼城府,如今才知,這徐氏也是個厲害的。

    她抄寫了那些佛經示好,如今又跪下來想要投靠她,若是換了旁人心中便是有些遲疑也不會這樣果斷的拒絕她。

    而徐氏,卻是這般毫無顧忌。

    齊臻愣了愣,才出聲道:“王妃教訓的是,是婢妾一時唐突了。婢妾以為王爺性子清冷,今個兒寵著婢妾,指不定明日婢妾就失了這恩寵。婢妾身份卑微,心中難安才說錯了話,想著若是能有一人在府中幫襯,便也能熬過這漫漫時日,還請王妃不要怪罪。”

    齊臻說完這話,就重重磕了個頭,低著頭不再說話了。

    她話中的深意徐昭如何能聽不出來,不過是藉著自己的事情暗指她這個王妃,也不能長久的得寵下去。

    所以,若有一個能幫襯,總比一個人應對這後宅之事要來得容易。

    之前元宵節見著齊氏的時候,還以為她是個驕縱任性的。如今進府多日,尤其是聽了她這話之後,徐昭就覺著,當日的齊氏,不過是戴了面具而已。

    如今這樣,才是她真正的性子。

    徐昭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良久,拿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又看了一眼跪在殿外的穆芷徽,才開口道:“起來吧,這王府裡悶得慌,往後若是閑來無事,可以來我這裡坐坐,咱們也好說說話。”

    聽著徐昭的話,齊臻的臉上便露出些許喜色來,重重磕了個頭,恭敬地道:“承蒙王妃不嫌棄,婢妾願盡心服侍王妃。”

    見著徐昭點頭,齊臻這才站起身來。

    許是跪了有些時候,齊氏起身的時候雙腿有些僵硬,身子也忍不住晃了晃。

    徐昭示意了站在一旁的連翹一眼,連翹便搬了個繡墩過來。

    “坐吧。”

    “謝王妃。”齊氏謝過,這才落座。

    穆側妃被徐昭罰跪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韓子煜的耳朵裡。

    韓子煜聽了,面色如常,抬起頭來看了站在下頭的沈長生一眼。

    “往後要是罰跪,就到跪在外頭去,別占了朝華院的地兒。”

    饒是沈長生伺候了韓子煜多年,聽到這般毒舌的話,心中也不免生出幾分感慨來。

    那穆側妃是多麼想不開,才費盡心思嫁給自家王爺為側妃。

    這話若是傳到她耳朵裡,哭都能哭死了吧。

    察覺到自家侍衛的目光,韓子煜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愣著做什麼,沒事做了?”

    韓子煜的話音剛落,沈長生就忙不叠出了殿外。

    如今大皇子封了安王,朝堂上瞬息萬變,因著戶部的事情,下頭的人忙的連個好覺都睡不了。

    也就是自家王爺,還有心情說笑。

    只半個時辰的功夫,穆側妃被王妃罰跪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王府。

    君嬤嬤聽到這消息的時候,面色大變,心中更是忍不住責怪起青檸來。

    這丫頭跟在主子跟前也不知道勸著些,任憑主子說錯了話,如今挨了責罰,顏面盡失,往後更難在府中立足了。

    “去打聽打聽,到底是因何緣故?這要罰跪到什麼時候。”君嬤嬤吩咐道。

    “是。”跟前的丫鬟應了一聲,忙不叠走出了屋外。

    只一會兒工夫,就匆匆忙忙跑回來了。

    “怎麼回事?”

    那丫鬟一路跑回來,氣喘籲籲,半晌才回道:“回嬤嬤的話,奴婢打聽到了,好像是那齊氏從中挑撥,才惹得王妃動怒,責罰了主子,說是得跪滿一個時辰呢。”

    “主子身子嬌弱,怕是受不住這樣的責罰,嬤嬤快些想想法子吧。”

    這丫鬟說到最後,聲音也有些低了起來。

    既然是王妃罰跪,這府裡除了王爺一人,誰能救的了自家主子。

    可偏偏,主子自打進府,就恩寵全無,如今還是清白之身。

    這責罰,只能是領到最後了。

    君嬤嬤聽了那丫鬟的話,臉色也是變了變,恨恨道:“我就說那齊氏正當寵,不要輕易招惹,主子卻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嬤嬤也別生氣,那齊氏仗著王爺寵愛跋扈囂張,嬤嬤也是知道的,主子大概是忍不過去,所以才……”

    那丫鬟說著,對上君嬤嬤的視線,就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加入會員

建議立即更新瀏覽器 Chrome 95, Safari 15, Firefox 93, Edge 94。為維護帳號安全,電腦作業系統建議規格使用Windows7(含)以上。
回頂部 下一篇文章 放大 正常正序 快速回覆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