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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3 04:50:18

桃色獵殺令 - 夢 蘿

這三更半夜不睡覺的小靚女,
明目張膽的進入房間內,大聲嚷要做他的情婦,
然後又讓他嘗到位居下風的滋味,
這可真挑起他的好奇心,雖然她的目的令人起疑,
但她的來歷更讓人吃驚,
也許他的「絕子絕孫」主義要重新考慮一下,
畢竟有個旗鼓相當的對手是一件愉快的事……
對她來說,生活是不斷的挑戰,
完成以一億元的代價送母親進姜家大門後,
又收下那臭老頭——爺爺的挑戰書,
找出毒品的幕後黑手,干是,她詳細的計畫接近他的行動,
以便得到那黑手的犯罪證據。
在他的「通力合作下」她又完成了目標,
可是在任務完成後,她的心又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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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3 04:50:51


擁擠的街道上傳來陣陣香味,熱鬧的市區設置了各種食物和遊戲攤位,廣場前更是裝設了許許多多燈球,為熱鬧的市集增添不少熱烈的氣氛。

穿梭於熱鬧的市集,挪威國的王子妃駱冰,一路上精力充沛,不顧才剛生產完,就抓著丈夫衛昊驥的手,存心逛遍所有的攤位,完全不理會跟在後頭的左右護衛;對於王子和王子妃的私自出宮,他們顯然頗為不滿。

“快點,你們兩個這樣慢吞吞的要走到什麼時候!我們時間不多耶!”駱冰嘴裏吆喝出聲,隨即就被眼前的攤位抓住了所有注意力。

那是一個由檀香木所構成的小木屋,門口垂掛著紅色珠簾,由外面完全看不見裏頭究竟是何玄虛,唯一透露的朦朧光線,卻更添它的神秘。

眼光發了直,駱冰興致全起,毫不猶豫地就想走進那神秘小木屋,卻教衛昊驥給一手抓了回來。

這就奇怪了。心裏感到相當納悶,她立即扭過身莫名其妙地看向抓住她的丈夫,詢問道:

“有什麼不對嗎?”

“那不是你可以進去的地方。”衛昊驥掛著淡淡的笑意,掃視生產後一點也沒變的妻子。

像是突然明白般,駱冰努努嘴巴,老大不高興地瞟了紅色木屋一眼,沒好氣地怪責道:

“這裏不是市集嗎?怎麼會有這麼一間妓院明目張膽地在此設攤?”好不容易能偷得時間出來,竟然讓她差點誤闖妓院。美好的氣氛全給破壞了,駱冰的口氣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而她的話才說完,站在她身前的三位男人隨即相繼爆出大笑,衛昊驥更是笑不可抑地摟近她的腰,忍不住伸出大拇指和食指輕捏她微翹的鼻子。

“是誰說那是一間妓院?”是該找時間陪她好好認識一下挪威了,衛昊驥想。這種笑話還是不要時常出現,尤其是還有兩大護衛在的時候。

“不是妓院?那為什麼我不能進去?”她倒想知道除了妓院以外,還有什麼地方是她不能進去的。

“你沒看見那上頭標示的字嗎?”衛昊驥指著木屋上頭的一行字。

“你在欺負我?”駱冰瞪著他。“明明知道我還沒學會你們的文字,還要我看!”存心看她笑話嘛。

“是,我倒是沒想到你還不會看我們的文字,不過你的挪威話進步不少。”這倒是真的。衛昊驥知道她這一年來的努力,遂安慰道。

“快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她真是充滿了好奇,眼睛骨碌碌地直盯著裏頭。

“那是專門為未婚男女設置的算命攤位,只準未婚身份的男女進去問卜。”南•雷恩實在看不慣這兩人在街道上浪費寶貴時間,於是自告奮勇地上前說出紅色木屋究竟是什麼地方。

王子和王子妃私自出宮已有好一些時候了,要不是為了保護他們,此刻南•雷恩知道自己寧願在宮裏和他的女人面對面,偶爾親她幾下,也好過跟在王子後面當電燈泡好。

“真的嗎?那我要進去。”聽南•雷恩這麼一說,駱冰更是卯足勁地想進去看個究竟。

“你已經結婚了,冰,需要我提醒你,不久前你不還生下一個可愛的女娃嗎?”衛昊驥再次伸長手把她從門口拉了回來。

“一定只能是未婚男女?”她很是失望地問。

“沒錯。”

“那如果我只是旁聽可以嗎?”她只是很想看看外國人算命的方式是否和臺灣一般。

“除非你能找到未婚身份的男女——”衛昊驥話未說完,就看見原本還站在他身側的駱冰,一個箭步已沖至南•雷恩面前,不由得失笑地搖搖頭。

“南,為我進去,如果你還念在我是你主子的話。”近日她已學會如何運用權勢了。

“王子妃,我要結婚了,新娘還是你的高中同學,這時候你該找的是還是單身的迪克。”南•雷恩撇得可乾淨了,把箭頭指向一旁沈默寡言的迪克•霍爾。

這才想起迪克•霍爾的確還是個單身漢,駱冰隨即把矛頭轉向他。一個大步又轉到迪克•霍爾面前。

“迪克,身為王子的左護衛,你是不是該為我走一趟?”駱冰臉上堆滿笑容。

迪克•霍爾默然不語、面色鐵灰,一面狠狠怒視給他找來這麻煩的南•雷恩。

他心裏明白南•雷恩等著看他出糗,已經等很久了,如今眼前有機會他不會不懂得利用。

再加上現在他的女人又是王子妃的高中同學,那傢夥就當自己擁有了免死金牌,凡事囂張到極點。

“迪克?你難道一點都不好奇自己的未來?”駱冰直催道,見他悶不吭聲,可把她急死了。

“王子妃,屬下認為現在的生活沒有不滿意之處,希望你不要為難我。”

“說什麼為難!我只是想知道你未來的新娘究竟是何許人,你也該結婚了。”她起嘴抱怨,一面向丈夫求助。她相信只要驥開口,迪克不會不從。

可是她求助的眼神卻遭到丈夫愛莫能助的眼神駁回。她早知道這種小事求他沒用,因為他一向公正無私。駱冰轉移視線,無限沮喪地退了幾步。

“我勸你還是進去一趟比較好。”南•雷恩出自於好心,給迪克一個忠告。

“別幸災樂禍。你明知道我不是宿命論者,我不相信算命這種東西。”迪克•霍爾從鼻子裏哼氣,鄙夷地說。

“那麼就算是進去聽聽他怎麼說,也不會改變你的生活;但假若你這會兒沒進去——別說我沒警告你——你會惹惱王子妃,而一惹惱她,你只怕會終其一生擔心她幾時算計你。”這是他的經驗之談。有了藍娉如的事件,他是再也不敢小看王子妃了。

“這……”迪克•霍爾猶豫了。

大夥兒共同生活在皇宮這麼久,王子妃的性情就算不是摸得一清二楚,但她有恩報恩、有怨報怨的個性,倒是宮中由上到下沒有人不知道的事。

這讓即使再不情願的迪克•霍爾,也得重新考慮有利於自己的情況;又見王子妃一逕瞪著大眼不肯死心地看著他,迪克•霍爾終於艱難地下了決定。

“好吧,我進去,王子妃,希望你不會大失所望。”迪克•霍爾僵硬的說。

駱冰喜不自勝地歡呼出聲,抓著他的手臂,便急著想馬上走進入口。

迪克•霍爾無奈地回頭看了南•雷恩一眼,後者正用一副祝他好運的表情對他拱手行禮。

推開紅色珠簾,裏頭很快地傳出一道低沈神秘的聲音,是介於男女之間的奇怪嗓音。這讓駱冰的眼睛更是大睜了起來。

“進來吧,左護衛大人,老朽已經等你很久了。”


“聽說左護衛大人必須在三十歲以前結婚,否則必會招來一場殺身之禍,你知道嗎?”宮裏侍女朵拉一得知這從王子妃口中傳出的大消息,立即跑來和宮中另一侍女蘭黛分享。

“這消息現在宮裏大夥兒都知道,只可惜我不是中國人,沒有所謂的中國血統。”蘭黛雖只是小小的侍女,但對宮中的兩個護衛,早已芳心暗許,偏偏她也知道自己是一點希望都沒有。

“就是啊,咱們挪威國的好男人似乎全都被臺灣的女人搶光了。王子殿下是如此,右護衛大人也即將迎娶藍小姐,現在就連左護衛大人也逃不過。這是什麼道理?!好不容易能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卻一點機會也沒有,全是白費工夫。”朵拉也忍不住抱怨連連,心想著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機會又泡湯了。

原先會進宮當差,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可以因而接近左右護衛,幸運的話也許能獲得其中一人的青睞。

雖是異想天開,但這裏有哪個侍女心裏不是這麼想的?

“哎呀,我們還是認命的把侍女工作做好,其他還是不要作白日夢了。”蘭黛悻悻然地說。

朵拉沮喪地垮下臉,卻不得不同意蘭黛的說法。兩人彼此苦笑一番,便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你都聽到了?迪克。原來你有這麼多人偷偷暗戀你呢。”南•雷恩只要在迪克•霍爾面前,就又展現了他另外一種風貌。

稱他作雙面人實在不為過。

迪克•霍爾從角落處走出來,表情是陰鬱危險的,頗有找人大幹一場的架勢。

“別這麼鬱悶,就當是一場笑話吧。”南•雷恩看不慣夥伴臉上出現這種“屎臉”,不過就是一個江湖術士隨便說說而已,根本不足以相信。

“我已經快接近三十歲了。”迪克•霍爾突然冒出這一句話。

南•雷恩錯愕地回過頭看他,難以相信竟會從他口中說出這種話。

這表示……

“你相信那老算命的話?你相信你即將有一場災厄?”南•雷恩臉上充滿驚訝。

“我相信我即將有一場災難。”迪克•霍爾點頭,表情高深莫測。

“你的意思是?”這傢夥從來沒有幽默感,他會這麼說,不會是當真了吧?

“也許這是王子妃的詭計,而我註定逃不過她的算計。”迪克•霍爾聳聳肩,輕描淡寫地說。

“你所謂的災難就是指這個?”想來倒不是不可能,他不也上過一次當?

“一切都安排得太好,那老人對我的瞭解不亞于王子殿下,普天之下只有陛下和殿下瞭解我的身世,你不認為太巧合嗎?”他不是那種輕易就能被設計的人。王子妃想算計他,還必須拿出更多的心思。

“你打算怎麼做?”他很好奇迪克要怎麼和王子妃對陣。

“我什麼也不準備做,就看王子妃要使出什麼花招。”

“我看你還是小心一點,近日來需要特別注意是否有臺灣女子接近。”南•雷恩提出建議,希望他能逃過這一劫。

愛上一個女人,尤其是臺灣女人,那是需要點運氣的。如果每個女人都像藍娉如,那還算是幸運,畢竟她甜美得令人愛不釋手,但如果物件像王子妃那般……恐怕下半輩子就堪慮了。

王子妃那又倔又惱人的性情,大概也只有偉大的王子殿下才有辦法治她。

而迪克這種平常沒有脾氣,一固執起來卻足以令天地為之動搖的強悍性格,如果沒有找到合他脾胃的女子,九成九是不可能動情的。

“無妨,王子妃絕對又是找她的同學,威脅不大。”迪克•霍爾毫不在乎地說道。他對小女生向來提不起勁,所以,這次王子妃的詭計絕對整不倒他。

但他絕沒有料到事情的發展到最後完全超出他意料之外。

“請你娶我,迪克•霍爾。”站在迪克•霍爾面前的是一位年紀約二十出頭的東方女子。

“嗯?”出現了?迪克•霍爾驀然停住急促的腳步,眯起眼睛仔細打量擋住他去路的女子。

站在眼前的女子是個相當動人的東方女子——如果這真是王子妃所為,那王子妃還算是待他不豹—這女孩長相清秀,烏黑亮麗的黑髮如瀑布般披瀉在肩背上,將她襯托得飄逸超凡;清澈明亮的眼眸則宛如精靈般美麗,時而閃爍著慧黠的光芒;嫣紅的櫻唇因被她緊咬著,看不出大小,但絕對是張豐潤柔軟、適合親吻的嘴唇。

身材苗條而渾圓,看起來是比南的女人要健康許多;穿著一件緊身黑色長褲和寬大的紅色毛衣,看似簡單的裝扮,卻別有一股吸引人的韻味。

迪克•霍爾依舊站在街道上,尚未從對她的驚豔中回過神;平時的沈穩鎮定在這一刻忽然被局促不安所取代,但他隨即搖晃掉這荒謬的感受。

這是一個女人,一個東方女子,除非他真準備一腳踩進王子妃設計的陷阱,否則這女人的美麗跟他無關。

臉上立即換上冷漠至極的表情,迪克•霍爾硬是否決了心中的所有感覺。

“請和我結婚,左護衛大人。”

苗映雪必須費好大的勁才讓自己再次開口說話,並用盡全身力氣努力使自己不至於在這男人面前嚇得渾身發抖。

她怕他,光是他高大壯碩的結實身材,就足以令她嚇得渾身打顫;即使眼前這男人有著一張足以令所有女人為之傾倒的面孔,她仍是不由自主的懼怕——這個據說是挪威國最冷酷的男人。

聽說他曾眼睜睜看著一名女刺客在他面前舉刀自盡,卻沒有出手阻止。即使他向來以行動快速敏捷揚名,卻還是任由那名女刺客自殺身亡,行事作風如傳說中的那般冷血、無情。

一想到這兒,她就忍不住擔心自己的下常如果可以不顧一切地逃走,她真恨不得能以最快的速度逃離現場,管他是否同意她的求婚;她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嫁給迪克•霍爾。

膽戰心驚地抬起頭,偷偷地瞟他一眼,隨即又飛快地移開視線,苗映雪心兒不由得加速跳動,心臟像一隻大鼓不停敲擊著。令人又慌又亂的是——他真的是該死的迷人。

黑髮濃密卻雜亂無章,額上貼著一絡捲髮,烏黑有神的眼睛挑起一對劍眉,閃亮的黑眸似乎蘊藏著一股狂野不羈的力量,有棱有角的顎骨及傲慢的下巴,更顯現他不凡的氣勢。

他是個強悍的男人,而她卻必須說服他娶她,無論這是項多艱辛困難的工作,她都必須盡全力做到。

見她甚至不敢正眼看他,迪克•霍爾耐心全失,一言不發的轉身走開。

呆楞了好一會兒,一直等不到迪克•霍爾的答覆,苗映雪立即把焦距重新集中在他身上。

這一看,她差點去撞牆!人都走遠了,她竟然還像白癡一樣,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前幾分鐘她都在發什麼呆啊?

“等等,你別走!”她很快地拔腿追了上去。

而當她趕到他身邊時,她幾乎已是上氣不接下氣,全身虛脫的直喘大氣。

“有事?”迪克•霍爾微微挑眉,低頭睨睨著她。

“你聽見我說的話了,你的答覆?”她挺直腰杆,刻意擋在他身前,不讓他繼續前進。

迪克•霍爾面色剛冷,陰沈地看著她,冷冷的開口:

“你不知道在我面前開玩笑,有何種下場嗎?”

苗映雪的確是不知道。對於迪克•霍爾——挪威的左護衛大人,她充其量也不過是聽過他的大名,連長相都是今天才看到。

不過就算不瞭解,她還是能看出這男人說的話是說真的,那雙眼睛顯示著她只要再說錯一個字,便足以毀掉自己的性命。

意識到這一點,苗映雪無力地閉了閉眼,轉身想逃跑,腳卻無法移動分毫,甚至連想開口說話,喉嚨都像是被掐住了一般。

“我……不……”她掙扎著想說話,至少完整的表達完她的意思,是她眼前最該做的。

可偏偏這男人冷若冰霜的表情令她怎麼也開不了口。

像是毫無興趣的側身走開,迪克•霍爾頭也不回的邁開腳步。

“別走。”不能讓他走開,她是負有重大使命的,苗映雪又追了上去。

這一次她大膽地伸出手,從後面抓住他的衣服。她一定得說服他,除了說服他,她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只一瞬間,在她還沒來得及眨眼及尖叫的同時,她發現自己被抬高身子,眼看就要被無情的拋出。

這下若被拋出,大概不死也剩半條命了。苗映雪緊閉著眼,心跳比平常快了好幾倍。

“我不是開玩笑,真的,請相信我!”完全不敢低頭看自己被抬起在何種高度,她只覺冰冷的寒風迎面而來,不安到了極點。

老天保佑!她還想長命百歲啊!

雙手努力揪緊他的領子,苗映雪害怕得不敢睜開眼睛,只求能平安度過這一刻。

“把手放開。”迪克•霍爾面無表情的掃視她蒼白如紙的臉龐。

見她緊閉雙眼,紅唇微顫,卻仍不見他有些許的軟化,將她舉至半空中的手臂依舊不肯把她放回地上。

“不。”她死命的猛烈搖頭。

她不是笨蛋,不會不知道這一放手肯定會馬上被拋出去,她還想活著回臺灣。

“別考驗我的耐性。”迪克•霍爾不曾發火,也沒有提高聲量說話。

但一般人還是對他懼怕三分,就算是憤怒的咆哮,也好過他那沒有溫度的語氣。

“我什麼也沒做啊!”她為自己叫屈。

就為了她向他求婚,他就要殺她滅口,太……太恐怖了吧?

“把手放開。”

除了這句話以外,他就不會說些別的嗎?例如——同意娶她,和她結婚之類的話。

當然,在此之前,還是先說服他把自己放開,以免他一不小心真把她拋出去。

“你……先放開我。”

迪克•霍爾似乎這才發現他把人家舉至半空中,於是立即把她放回原地,往後退一大步。

“別再刻意接近我,否則你會後悔。”嘴唇抿得緊緊,成一條線,迪克•霍爾轉身走開。

這下就算再向天借膽,苗映雪也不敢再貿然去送死了。他已經說得夠明白了。

可是,沒有完成任務,她又該怎麼回去交代?

猶豫地看了對面的巷子一眼,她回過身拔腿就跑。只要能逃離這裏,也許她就能獲得自由了。

只要她能逃得開那些人,就不用再受控制,不用乖乖聽命行事,更犯不著嫁給迪克•霍爾。

苗映雪自認自己已經用盡全身力氣努力在跑了,但仍嫌不夠快;因為沒多久,她就被人半路攔進一輛轎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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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3 04:51:14


“不要打她!我們說好不傷她一根寒毛的,你答應過我的,你忘了嗎?”苗映雪同父異母的姊姊苗薇雅站在大廳上叫喊。

手持皮鞭的男人轉頭看她,兩人僵持對視了好一會兒,才見男人把手上的皮鞭往旁一扔,轉身上樓。

見他走上樓,苗薇雅才把跌坐在地板上的苗映雪扶起來。

“你不要緊吧?映雪。”讓妹妹坐下後,她關切地問。

苗映雪搖搖頭,倔強得不讓淚水流下來;她還沒有放棄自己,她不會輕易哭泣。

“映雪,你說話啊!”苗薇雅急了。

“我沒事,我只是恨自己逃不了。”她用力咬住下唇,恨不得自己咬的是那把她關起來的男人的肉。

“你逃不了的,映雪,我不也試過好幾次了。”苗薇雅的眼神透露出對那男人的又愛又恨。

“你已經有好久不曾再試過了。姊,你愛上他了,對不對?你已經是他的女人,他的禁臠,你逃不開他;但我不同,我不想再待在這裏,你知不知道他的部下看我的眼神是猥褻下流的!?我就像是他們眼中的一塊香肉,總有一天他們會達成他們想要的目的,只要那個男人一聲令下。”苗映雪清澈的眼神中有著不容忽視的恨意。

她恨這裏,更恨把她和姊姊抓來這裏囚禁的龍少夫。

苗薇雅默然不語,因為被說中了事實;她只能咬牙默認事實的確正如苗映雪所說——她是愛上了那個對她忽冷忽熱的龍少夫了。

“姊?”

“映雪,你想逃開只有一個辦法,你一定得做到。”苗薇雅是真心希望妹妹能趕緊逃離這裏的。

映雪說的沒錯,這裏有太多男人對她們姊妹持有色情的念頭。她是龍少夫的女人,自然沒有人敢把那種念頭放在她身上;但映雪沒有人保護,無疑是眾人的目標,她不能不設法保護唯一的妹妹。

即使是同父異母,她們仍是相依為命的好姊妹——一起生活,一起長大,幸福的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

如果不是遇到龍少夫,不是被他強行擄來,她們會一直快樂下去,但這男人的出現卻硬生生毀了她們的生活。

不顧她的反抗強行佔有她身體,現在又要映雪無論如何也要嫁給左護衛迪克•霍爾。

他是不可理喻、陰晴不定的男人,是該想辦法儘早讓映雪離開這鬼地方。

“姊,什麼辦法?”苗映雪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就是嫁給左護衛迪克•霍爾,只要嫁給他,你的安全就有了保障。”相信沒有人敢在左護衛大人面前撒野,這是每個挪威人民都深信不疑的。

“我知道,可是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龍少夫要我嫁給左護衛?他難道不知道我如果真的嫁給左護衛,我第一個要對付的人就是他?”苗映雪就是奇怪這一點。

“噓,你說話小心點,這裏四處都是龍少夫的人。”苗薇雅趕緊捂住她的嘴,小心翼翼地說著。

“我才不怕,如果他真要我嫁給迪克•霍爾,他絕不敢把我怎樣的。姊,你千萬別再為了我和他妥協,甚至陪他上床,不要再犧牲了。”抓住姊姊的手,苗映雪下定決心要反抗龍少夫。

“映雪,不要擔心我,我不會有事,倒是你,一定要想辦法嫁給迪克•霍爾,才得以脫身。”溫柔的撫著她的臉,苗薇雅絲毫不曾想過自己能有自由的一天。

自由不了了,受困的身和心,再也離不開那同時佔有她的身、她的心的男人。

“能有什麼辦法?今天我已經當面向他求婚了,還差點被他一把摔出去,再有一次的話,我想我大概是不可能活著回來了。”回想下午的情景,她不由得又打了個冷顫。

那男人冷得讓人光是站在他旁邊,都會自動結冰,如何能接近得了?!

“沒辦法也得想辦法,我們——”苗薇雅才想把話說完,龍少夫的部下之一已走向她們。

“苗小姐,少爺在等你。”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說。

苗薇雅一楞,僵硬的點點頭,回道:

“我知道了,告訴他我會上去。”

男人聞言轉身走開。

“姊,不要上去!”苗映雪阻止道,緊抓住她的手不肯放。

再天真的人也知道龍少夫召喚姊姊又是想做那碼子事,她說什麼也不放手。

“映雪,你阻止不了他的,還是由我去說服他,把手放開吧。”苗薇雅想抓開妹妹的手。

苗映雪硬是不肯放。“要上去我們一起上去。”

“映雪。”

苗薇雅拗不過妹妹的堅持,所以這會兒她和龍少夫的房間多了苗映雪的存在。

“你進來做什麼?”龍少夫只在腰間圍了條毛巾,壯碩的身材展露無疑。

苗薇雅卻不由自主的染紅了雙頰,而苗映雪的反應是嗤之以鼻,一面恨恨地瞪著他。

“看夠了沒?是誰讓你進來的?”龍少夫被她眼中的輕蔑惹火了。

“我不會讓你再碰我姊的,你休想再染指她!”把身體勇敢的擋在苗薇雅前面,苗映雪挺直背脊,和他杠上了。

“這裏沒有你說話的餘地。薇雅,過來。”龍少夫對苗薇雅伸出手。

“不要理他,姊。”苗映雪大張雙臂,不讓姊姊被他所惑。

“我只再說一次。 過來,薇雅。”龍少夫口氣更往下沈了幾分。

“不要再煩她,如果你要我乖乖聽話嫁給迪克•霍爾,就不準再欺負我姊。”

“你是在和我談條件?”龍少夫不悅地挑高眉。

“是的。”

她的回答讓他仰頭狂傲的大笑,接著才好笑地瞅著她說道:

“你憑什麼和我談條件?有我作主,你就必須嫁給迪克•霍爾,你沒有談條件的權利。”

“那麼他娶到的會是一具死屍。”苗映雪存心豁出去了。

她在賭,賭這個男人非要她嫁給迪克•霍爾不可。

“你這是威脅?”龍少夫叼著煙,漫不輕心的吞雲吐霧。

“隨便你怎麼想。”她不信他真像他外表所表現的那般輕鬆。

“你能怎麼死法?上吊?咬舌自盡?還是把自己悶死?”龍少夫輕笑。

“不,我會這麼做。”苗映雪說著,人就往陽臺沖去,在差一點就跨出欄杆時,卻被隨後趕上的龍少夫一把揪回屋裏。

龍少夫氣極敗壞的把她甩向床,苗薇雅立即上前抱住妹妹,傷心的哭了起來。

“映雪,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嚇我!我只有你這個妹妹呀!”

“怎樣?你答不答應?”回抱被自己嚇壞的姊姊,苗映雪翻過身,抬起頭,等待他的答覆。

龍少夫沒有說話,眼光停留在苗薇雅身上;像是意識到他強烈的注視,苗薇雅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他。

“答應她吧,如果她去尋死,下一個就是我。”她必須為妹妹做些什麼,而支持她的做法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

“你!”龍少夫是不會讓她們之中有人死去的,但他卻不能明白告訴她。“你贏了,映雪。如果你沒有如我所願的聽從我的命令,你將會後悔你沒有在今天死去。”撂下一句狠話,他轉身走出房間。

看見房門關上,苗薇雅才怪責的抓住妹妹的手,斥道:“下次不準再那樣嚇我,我真的以為你會摔個粉身碎骨。映雪,不要再那麼做了,就算是為了我也不準。”

“可是我成功了,不是嗎?他不會再碰你了,你已經不再是他的禁臠。姊,你不要再被他迷惑了。”直到現在,她仍很難相信自己竟然成功了。

如此一來,便證明那龍少夫的確是急著把她嫁給迪克•霍爾。

雖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用意何在,但嫁給迪克•霍爾也許是她把自己和姊姊救出這裏的唯一機會,她一定得好好把握才行。

只是該怎麼說服迪克•霍爾娶她為妻?

這恐怕不是容易之事吧?

要一個堂堂左護衛大人娶個來歷不明的陌生女子,大概也只有腦袋秀逗的人才會做這種事吧?

“我今天遇見她了。”迪克•霍爾在和南•雷恩一起騎馬時,突然這麼說道。

起初南•雷恩還顯得一頭霧水,弄不明白他口中所指的她是何許人物。半晌過後,他才如夢初醒的睜大眼,急忙問道:

“你遇見她了?算命先生口中的中國女子?”還真有效率。

“是的。”迪克•霍爾這麼說時,表情卻是不悅的。

“怎麼回事?看你的樣子好像很懊惱,她不會恰好長得很嚇人吧?”南•雷恩打趣道。

“剛好相反。我老實告訴你吧,她很對我的眼。”所以才會該死的令他懊惱。

“你對她?我不會感到訝異。迪克,你該知道王子妃一定早從王子那兒打聽出我們的不少事,大概連我們的喜好她也一清二楚,所以那女孩讓你心動本就是可以預見的。”就像藍娉如能讓他失去冷靜是一樣的道理。

“南,再過陣子就是王子的繼承大典,該做的事情還多著,我實在不願意讓這種小事佔據我的時間,可是——”

“可是你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我看你八成太在意這件事了。”

“不是,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那女孩眼裏寫滿對我的恐懼,但她竟然開口要我娶她,這不是很奇怪嗎?”該死!一想起她那恐懼的眼神,迪克•霍爾就忍不住在心裏咒駡。

如果她真對他充滿懼意,又何必向他求婚?就為了王子妃要她這麼做?

“其實這是許多女子的寫照。她們一面對我們心懷恐懼,一面卻又希望嫁給我們,這該怪你平常就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讓人無法親近。”大概只有少數人才知道迪克骨子裏其實是熱情如火,只是被他冷漠的外表矇騙了而不自知。

“你這個雙面人沒有資格說別人,如果你有時間,不如幫我一個忙。”他會需要南的。

“說吧,什麼事?”南•雷恩豪爽的一口答應。

“去向你的娉如打聽那個女人是誰。”他知道自己不該採取行動,那只會讓自己更快走進王子妃的陷阱,但該死的是他偏偏就是忍不住這個衝動。

這是和他共事八年來的頭一次。迪克這個向來清心寡欲、不主動和女人接近的男人,首次對女人有了興趣;而這個女人還擺明著是王子妃所設下的陷阱,他竟還是一頭栽了進去!倘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實在難以相信迪克的轉變會這麼大。

到底是哪種女人能帶給迪克這麼大的影響?

南•雷恩真是好奇極了。這會兒就是迪克•霍爾不拜託他找娉如談談,他自己也準備去詳細瞭解一番。

“好,這件事就交給我。不過你總要告訴我,你預備怎麼做?”他想迪克一定有他的辦法。

迪克•霍爾沒有回答他的詢問,反而策動馬兒,讓它賓士了起來。

注視著遠遠超越自己一大段距離的迪克•霍爾,南•雷恩不甘示弱的隨後追趕了上去。

那中國女子的事暫且擱下吧,等到他和迪克分出個勝負之後,再來詳談不遲。

藍娉如站在房裏的窗前,眺望著窗外的松林和群山層巒。她的房間位於皇宮的西北方,從這裏的視窗可遠眺挪威優美的自然景觀,一片清新盎然的翠綠覆蓋著層層起伏的山巒,而美麗壯觀的峽灣更是令人心曠神怡。

然而藍娉如卻無心欣賞眼前的美景,她正在為南•雷恩的話傷腦筋,揪緊眉心就是想不透究竟那個中國女子會是何許人。

“怎麼?你也不知道?”南•雷恩從她背後抱住她,下顎抵在她的肩窩處。

“冰沒有跟我提起這件事。”她不認為駱冰會瞞著她。

“她不是有什麼計畫都會跟你說嗎?”

“是啊,可是我不記得她曾提起要設計迪克的事。會不會是你和迪克會錯意了?冰也許真的沒有參與這件事。”

“你是這麼想?”南•雷恩顯然不相信她說的話。

為此藍娉如老大不高興地瞪著他,說:“我還會騙你不成?!”她氣唬唬地想從他懷中掙開。

他不依,不理會她的掙扎,依舊把她圈在自己懷中,享受她酥心的柔軟。

藍娉如掙扎得累了,才不得不放棄和他抗衡,軟下身軀往後貼上他的。這輩子註定被他吃得死死的,誰教她的力氣始終強不過他。

“娉如,迪克正為此事所惱,你——”

“我真的不知道什麼中國女子,你何不直接去問冰本人算了。”

“那你會說我又何必找你。”

“你只是為了這個才找我?”藍娉如故意鼓起腮幫子,故作生氣地說。

“娉如,你在找麻煩。”他還會不瞭解她嗎?要知道為了他們完美的新婚之夜,他幾度都強自忍下滿腹欲火,每次忍不住想見她、親她的衝動,他總是以沖冷水來降溫,她這不知死活的小女人,還敢在他面前說這種話!?

如果不是他的自製力極佳,她不會到現在還保持完璧之身,他就是太珍惜她了。

看他緊繃著一張酷臉,想也知道他又被她惹毛了。其實他對她真的已經不是一個“好”字可以形容了。

她知道為了尊重她,有好幾次在親吻中他差點失去控制,卻仍強迫自己從她身上離開;他是個好男人,雖然她也想在結婚之前把自己給他,但看他能為了尊重她而強迫自己不動她,她又怎能做出不尊重自己的行為?

好好保護自己,在新婚之夜交出自己最完美的一刻,那才是彼此相愛的最好證明。

巧笑倩兮的把細長的手臂勾住他的頸項,她踮起腳尖,送上一記親吻,並輕聲說道:

“好嘛,我只是在開玩笑,不過你真的把我一個人放在這裏一整天了,我當然會生氣埃”

“你幹嘛把自己關在房裏一整天?不是可以去找王子妃和憶萍?”

“冰正忙著接見新進的一批侍女,哪還有空。憶萍則和她的新婚丈夫史維•伍德跑去北挪威度蜜月了,你忘記了啊?”

“所以你受到冷落了?”他低頭笑看她努起嘴巴抱怨的俏模樣。

看他分明是在取笑她的表情,藍娉如氣煞地掄起拳頭捶向他。

“哇!你謀殺親夫啊!”他叫,抓住她的手腕,將她輕推貼向窗,誇張的俯下頭親吻她噘起的紅唇。

藍娉如的背宛如弓弦般地向後彎,在他的攬抱下才沒有跌出窗口,這使她將他抓得更緊,勾住他的頸項絲毫不敢放鬆;對於他越來越熱情的親吻,她除了沈醉其中,也別無他法。

南•雷恩用舌頭挑開她的嘴,滑進她的口中,遊移地探求其中的甜蜜,一股強烈的渴求不斷湧現,迫使他更加熱烈的吮吻她。

天啊!他多麼想要她!他的身體因渴望佔有她而刺痛著,如果他不是十分清楚自己正擁著這輩子最令他心動、並發誓要永遠珍惜的女子,他會在此刻讓她成為他的。好幾次他幾乎忍不住想這麼做。

但就是因為她是他最珍惜的女人,所以他強迫自己絕不能在這種匆促的情況下帶她上床。

雖然這麼做往往會令他瘋狂,但南•雷恩還是勉強拉回了自製力,就像現在他僅僅只是輕柔地摟著她,直到兩人的呼吸都恢復正常,心跳也逐漸穩定。

藍娉如溫馴地被他摟在懷中,一點也不想出聲破壞這微妙的時刻。

“咳,咳。”門口突然傳來咳嗽聲,駱冰和兩名侍女不知何時已站在房間門口,笑望著裏頭相擁的兩人。

“冰?”藍娉如趕緊從南•雷恩的懷抱中離開。

“我可以打擾你們嗎?”駱冰走進來,一面指示隨後的兩名侍女跟進來。

“你真的打擾到我們了。”南•雷恩咕噥,走向一旁。

即使聽見南•雷恩的抱怨,駱冰也沒有表示什麼,只是揮手讓兩位顯然是新面孔的侍女上前一步。

“冰,這是?”藍娉如指著她們,納悶地看著她。

“這是我特地挑選來服侍你的兩位侍女,最近實在太忙了,差點忘記要差人過來服侍你。”

“我不需要侍女。”藍娉如並不像駱冰那樣已習慣了有侍女在旁的生活。

“你需要的。來,我告訴你她們的名字。”駱冰拉著她到兩位侍女面前。

“冰。”她覺得彆扭極了。

“這位是雲彩,這位是法茜。雲彩、法茜,站在你們面前的就是你們要服侍的主人,她可是將來的右護衛夫人。跟著她,你們會有好日子過,可得好好服侍她。”

“是的,王子妃。”

“冰,你怎麼——”藍娉如真是拗不過她。

“娉如,我還有事不能久留,她們就留在這裏了。”駱冰打斷她的話,揮揮手逕自走開。

“冰——”藍娉如正想追上去。

“別追了,這是宮裏的規矩,你必須要有侍女跟在身旁服侍。”南•雷恩把她扯回懷中,完全不理會兩位侍女在旁。

他可以不予理會,藍娉如卻無法把她們當透明人。 彆扭地推開他,赤紅著臉往後退一步。

看著她嫣紅的臉蛋,南•雷恩決定不為難她,遂瀟灑的攤開雙手,做出邀請的動作,一本正經的說道:

“冷落了你一整天,不知可否邀請你一同出遊?”

藍娉如假裝側著頭考慮了許久,南•雷恩則保持邀請的動作不變,也不開口催她,他不會不明白她是故意在吊他胃口。

果然,過了不久,藍娉如就吃吃地笑出聲,清麗的臉龐上有著俏皮的笑容;她上前勾住他的手臂,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拉著他走向門口。

“我們走吧,今天你就教我如何騎馬,好不好?”她等這一刻可是等很久了呢。

來這裏這麼久,駱冰都把孩子生下來了,可到現在她卻還沒學會騎馬;駱冰都能騎著馬逛一圈,她卻連馬背都沒上去過一次。

“你又來了,不是說過你的身體不適合騎馬嗎?”南•雷恩最擔心的就是她的身體。

最近她常常要求學騎馬,完全不體諒他心裏的擔憂。

“我身體很好,自從再回到挪威之後,就沒有再昏倒過了。”她抗議的聲音不斷。

“是,我知道。”

“那我可以騎馬了?”她仰起頭,帶著祈求的問。

南•雷恩歎了口氣,終於說道:

“和我共騎的話就可以。”這是他最大的讓步。

“和你共騎?”那一點樂趣也沒有,她想這麼說,可是她也知道這已是他最大的讓步了,除非和他共騎,否則她永遠也別想有坐在馬背上的一天。

“你考慮得如何?”他知道她除了答應,別無選擇。

“好吧。”她勉為其難地說,眼裏卻閃閃發亮,充滿了期待。

見狀,南•雷恩不由得露出笑容。


保護王子殿下的安全一直都是左右護衛的職責所在,因此當王子殿下又帶著妻子私自出宮,迪克•霍爾還是得緊跟在後。

至於右護衛南•雷恩一大早就帶著他的未婚妻跑得不知去向;也許又專程回去探望住在另一處的母親。總之,聯絡不到他,跟隨者就剩迪克霍爾一人。

可來到市集之後,迪克•霍爾就被通知不準再跟在王子殿下的後頭,以免引起更大的注目。

王子殿下和王子妃可是花了好大的工夫才變裝成功的,對於只會讓人更加注意的左護衛,當然還是不要讓他的存在壞了他們出遊的樂趣。

於是這會兒迪克•霍爾只能獨自站在市集的某一處,等候王子王子妃玩累了,再出現為止。

目光一直注視著遠方,他就像是一座雕像般,動也不動,繁華熱鬧的市集絲毫引不起他的興趣;而王子殿下的安危,他更是不擔心,原因是他老早就趁王子不備之際,在他身上裝上了追蹤器,如此王子的安危皆在他的掌握之中。

市集裏依舊是人潮不斷,穿梭的人群更為美好的一天作見證。迪克•霍爾不經意地流覽了市集一眼——突然,他眯起眼睛,身體不由自主地朝著前方走去。

那抹身影他依稀記得,就是那個中國女孩。自從那一天見到她之後,她的容顏與嬌小渾圓的身材,他一刻也沒忘記;雖然他也曾抗拒過,但不可否認的,她的確讓他牢牢刻印在腦海裏。

敏捷的身手繼續追尋著前方女子消失的方向——那分明是被人捆綁的身子,他看得一清二楚。

而他正準備瞭解那究竟是怎麼回事時——如果那女子真是王子妃的朋友,她為何會被人強行帶走?

事情很不對勁,而他絕不容許在挪威境內有如此不當的行為存在。

很快地,他追到離市集有一段路的暗巷裏。迪克•霍爾發現自己的獵物消失了蹤跡。

仔細以眼睛搜尋暗巷的四周,迪克霍雨發現暗巷的最裏頭有一扇幾乎和牆壁同色的鐵門。

他刻意放慢腳步,小心翼翼地來至鐵門處,果真聽見裏頭傳來有人以著挪威語互相交談。

“老大,我已經把人帶來了,這種貨色可是千載難逢,不是處女也會是新鮮貨。”裏面某個聲音說道。

“你碰過了?”另一人的嗓音比原先那人沈了幾分,且更具威脅性。

“絕對沒有!老大,這種新鮮貨色自然是越清純越能賣到好價錢。”

“說的也是。不過看她雖嬌小,身材倒是挺有看頭的,如果不是馬上要拍賣她,是該先好好享受一番。”被稱作老大的男人說著,之後是一陣平靜。

裏面靜默了許久,就在迪克•霍爾忍不住想破門而入時,裏面突然傳來女人的尖叫聲和男人的痛駡聲;而後是鐵門被推開,一個嬌小的身影沖了出來,正好撞進他懷裏。

低頭看向衣服被扯得淩亂不堪的她,迪克•霍爾眼神冷咧地將她拉至自己身後。感覺到她正強烈的顫抖著,這使得他的眼神更加冷酷了幾分,那宛如要致人於死地的陰暗眼神,幾乎讓隨後追上來的人當場跪地求饒。

他們都知道站在面前的人是王子殿下的左護衛——那聽說是殘酷無情的男人。

“左……左護衛大……人?”

“你們在從事拍賣女人的勾當之前,可知道這等罪名在挪威國裏,即是死罪一條?”迪克•霍爾朝他逼近。

那號稱老大的人及他的手下,被嚇得節節後退,面如白紙一般。

“我們只是跟她玩玩,絕不是玩真的。”的確不是真的,這不過是一場為引起他注意的戲碼罷了,若因此而喪命,實在太不值得。

“不是玩真的?”迪克•霍爾眯起眼睛,危險的看著已被逼至牆角的兩人。

“是,不是玩真的。”二人異口同聲回答道。

“回到牢裏再去申辯吧。”他轉身面對她,發現她發軟的身子自動靠了上來,正要命令自己不要心猿意馬,卻已稍嫌慢了一步。

“沒事吧?”他抓她至一臂之遠,意外地看見她眼裏竟有著恨意。

恨意?針對他?

“我恨你。”沒錯,苗映雪絕對是恨他的,因為他的存在,所以龍少夫要她嫁給他,一切肇禍始於他的存在。

“嗯?”他不喜歡自己所聽見的,更無法理解她的恨意從何而來,他決定弄清楚這個謎團。

苗映雪舉起手想打他,卻被他一手架開,想以腳踢他,他卻易如反掌的閃過她的攻擊。

“放開我!”她大叫。

雖然這一切只是在裝裝樣子,但她是真的不希望他碰觸到她,不希望這個把她害到這步田地的男人靠近自己,即使必須讓他娶她,她仍是打定主意不讓他越雷池一步。

“不要胡鬧,你已經安全了。”他以為她是嚇壞了。

於是彎身抱起不停掙動的她,逕自走向前,然後對著後面的兩人下達命令:

“我要在牢裏看見你們兩人,否則你們會希望從來沒有見過我。”沒有人能逃過他的獵殺行動。

說完,可以想見的是那位老大和手下已手腳發軟的癱坐在地上。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3 04:51:40


左護衛從市集帶回一個女人,而這女人還是個中國女子的消息,很快地就傳遍了整座王宮。

許多私下偷偷暗戀迪克•霍爾的侍女們,都很好奇地想探個究竟,可卻全被擋在貴賓室前,誰也沒見著。

苗映雪正因為服下迪克•霍爾給她的安眠藥而昏睡著,完全不知道王宮裏正因為她的出現而變得熱鬧非凡。

首先是王子妃駱冰的訝呼聲,她詫異萬分的挨到床邊,仔細看著昏睡、卻仍十分美麗的女孩。

“迪克,你是在哪里發現她的?長得這麼漂亮,當然會被拿去拍賣了,這一定是你們挪威男人的惡習,以為女人可以叫賣,太可惡了。”想起自己也曾受過這種待遇,駱冰就更痛恨這種作法了。

太可惡了,一定要想辦法根絕這種惡習。

“王子妃,如果不是你暗中設計我,她不會淪落到那些人手中。”也許這就是她恨他的主要原因。

“你說什麼?我暗中設計?我什麼時候做過這件事?”還有,她跟這件事有何干係?駱冰納悶地起身。

“不是你和那算命先生設計讓我相信我即將碰見宿命中的女人?”他決定把一切攤開來,明白指出王子妃的詭計,總比每天戒備來得好。

“你是說我串通那算命先生設計你?”駱冰老大不高興地瞪著他。“連她也是?所以她會落入壞蛋手中也是我的錯?”

“你不認識她?”他很難相信這一切真的不是王子妃搞的鬼。

“我認識她才怪!我也沒有設計你,量我不會無聊到算計你!”駱冰氣呼呼的聲明,然後掉頭走開,跟隨的侍女急忙跟上去。

“你完了,迪克,你不該這麼老實的。”南•雷恩可以想見往後迪克的日子一定難過極了。

“你怎麼會以為這是冰所為?”衛昊驥走向他,有點懊惱待會兒安撫妻子的工作又要落在他身上。

“一切都太巧合,也太離奇,我不得不認為這是出自某人的設計。”

“而你認為那人是冰?”衛昊驥笑問。

“本來是這麼想,但在看過王子妃的反應後,就明白我的直覺出了錯。”

“冰那裏有我在,你還是想想該怎麼處理她。”衛昊驥說完,便離開了貴賓室。

不久,南•雷恩也留下祝他好運之類的話語,逕自離開。

倒是迪克•霍爾一直到這一刻,還搞不懂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要把她帶回宮裏。

而正如王子殿下所說的,他又該怎麼處理這個象徵麻煩的女孩?


才睜開眼睛,苗映雪就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處柔軟的被窩裏,眼前華麗的一切讓她很快地便意識到自己身處何地。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成功地進到王宮裏了,沒想到她真的成功了!抱住柔軟無比的被褥,她的眼眶含著淚水,但她沒有讓它落下來。

她會成功的,苗映雪在心裏告訴自己,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成功,然後救出還在龍少夫手中的姊姊。

“不用害怕,你已經安全了。”一進來就看見她醒來,眼眶還帶著晶瑩的淚水,迪克•霍爾走近床邊,放軟語調說道。

緊抱住手中的被褥,苗映雪抬起頭,恨意又充塞滿眼,她謹慎地往後退至角落。

“你不會忘了我吧?不久前你才向我求遇婚,你忘了嗎?”他挨近,在床邊坐下,對她和善地伸出手。

她卻視而不見,恨恨地說道:

“我沒忘,你拒絕了。”她對他充滿敵意,就像是對龍少夫一樣。

她恨男人。從龍少夫抓走她和姊姊的那一天起,她就發誓要痛恨所有的男人。

“所以你恨我?”他反而顯得很平靜。

他可以想像她的敵意,任何人碰上昨天那種事,大概也會有一陣子不敢相信男人。

“是,我恨你,因為我向你求婚,你拒絕了。還有,因為你是男人。”

“這點我很遺憾,來吧。”他試著伸手拉她。

“不要過來!不要用你的手碰我!”她大叫。

“你……”他不知如何開口問她是否已被那兩人侵犯。該死!他該先揍他們頓才對。

雖然那兩人今天自己主動到牢裏報到,但一想到她被侵犯,他就有一股衝動想宰了那兩個人。

“沒有,沒有,他們沒有!”她知道他想問什麼,死命的搖頭。

“為了安全起見,我想還是帶你去看醫生。來吧,你會想自己走路的。”

“我不想。”她不理會他,縮在角落,動也不動。

“來吧。”他還是耐著性子。

很難得見到的一幕。如果有人看見這一幕,大概會吃驚得大張嘴巴。

“我不要,你少管閒事。”她撇開頭,才不相信這個傳言中的冷血護衛也會有他溫柔的一面。

那肯定是他硬裝出來的。

“你真不自己下來?”他最後一次問。

她用力朝他做鬼臉,然後再撇開臉。

“這是你逼我的。”他說完,突然撲向她,將她從床上抓了下來。

“不要!放開我!不要碰我!”她尖叫,奮力掙扎著。

“我不會碰你,你可以不必尖叫。”他真後悔惹上這麼一號麻煩人物。

動不動就愛尖叫,和上次向他求婚時的她判若兩人;這之間肯定發生過某些事,才會造成她如此反常。

而他會調查清楚,最好不是牢裏那兩人做的好事,否則他們會死得更慘。

“我……我……”苗映雪愣了一下,才發現了自己的歇斯底里。

她不安地絞著雙手,雙眼猶豫地看著他。

“來吧。”他再次伸出手。

她點點頭,伸出一隻手,眼睛謹慎的看著他,最後才讓他握住自己的整只手。

當敏感的手心傳來他的溫暖時,她的心顫了下,眼神回避他的注視。

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不是決心痛恨天下所有男人?為什麼他的手卻能帶給她這麼大的震撼力?

那貫穿全身的電流又是怎麼一回事?


“情況如何?依達。”“如果你想知道她有無被侵犯,答案是沒有,至少她還是完壁之身,至於碰觸之類的,大概就躲不過了,光聽你說她的那些及反應該是錯不了,左護衛大人。”侍女依達報告她看診的結果。

“你會保密吧?依達。”由於她是女人,又略知醫理,他才找上她。

“放心,依達不會亂嚼舌根。”

“謝謝你,依達。”

“這是依達份內的事。左護衛大人,你已經準備向命運低頭了嗎?”迪克•霍爾沒有回答,轉身走進依達的休息室,抱著苗映雪離開。

依達注視著他走開,才轉身把門關上。


“你感覺到了嗎?她的敵意很重,尤其是對男人。”南•雷恩在迪克•霍爾的私人辦公處找到他。

“你去見她了?”

“我想看清醒後的她,到底哪一點抓住了你的心。”

“你想太多了。我把她帶回來,是因為當時的情況不容許我有別的選擇。她連名字、住哪里都不肯說,我不可能才把她從狼穴救出來後,又把她放進曼個虎穴裏。”那不就白費了他的力氣?

“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很可能如果不是王子妃,你不覺得該有所防嗎?距離繼承大典的日子越來越近,你該小心一些。”

“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她是刺客,我會第一個動手,不會讓她有活下去的機會。”迪克•霍爾走向視窗。

“也有可能是我想得太多。迪克,你決定如何安置她了嗎?”

“沒有認真想過,我在計畫繼承大典那天該派多少侍衛跟隨王子殿下遊街,她的事不急。”

“你應該著急的。”

迪克•霍爾挑眉看他,等待他把話說完。

“王子妃這會兒就在她的房間裏,想知道她們之間是否有關聯,我建議你去密室聽個究竟。”

“你該在進門前就告訴我的。”他回身,忙不叠的旋身出辦公處。

“你不是說不急……”南•雷恩大笑,隨即跟著追上去。


苗映雪端坐在床邊,全身戒備地緊盯著站在她眼前、正目不轉睛打量她的女人。她就是這裏的王子妃?

聽說她和她一樣是中國人?可她的命卻比她好多了。

“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苗映雪。王子妃,我叫苗映雪。”

“你真的是中國人?又怎會淪落至此?”駱冰對她很好奇。

這女孩像刺蝟一樣讓人親近不了,但身上的某種特質卻又讓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我是被抓來的。”她沒有說謊,的確是龍少夫從臺灣把她帶到這陌生國度的。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三年?五年?總之她剛來到這裏時,日子是不好過的。每天被人強迫要學會說挪威語,要懂挪威的文字,要知道什麼叫服從,還要眼睜睜看著一起被抓來的姊姊認命得遭受龍少夫的欺淩。

待她逐漸長大後,又要忍受那些手下猥褻的眼光,並時時提防他們的突襲。這樣的日子跟在地獄裏沒有什麼差別!

一直弄不明白龍少夫為何要把她抓到挪威來,但現在她總算明白了。他是為了將她獻給迪克•霍爾,所以她最該痛恨的人是他——迪克•霍爾。

沒錯,因為有他,因為聽說他喜歡像她這一類型的女人,所以龍少夫千方百計把她從臺灣弄到挪威來;花了幾年的時間訓練她,就為把她送到迪克•霍爾面前。

就因為她的臉蛋符合標準,就因為他是頂頂大名的左護衛,就因為是他,所以她的命運從幾年前就徹底的改變,連帶她無辜的姊姊苗微雅也莫名其妙地遭受波及。

究竟龍少夫何以要急著把她嫁給迪克•霍爾?不管真相如何,一切皆始於迪克•霍爾。倘若沒有他,就不會發生這一切。滿腔的恨意如排山倒海湧上,苗映雪的眼神有了改變。

“苗映雪?”驕冰被她那明顯的恨意嚇了一跳,倒抽一口氣後,身子才站起來,她身旁的兩位侍女立即將她護在身後。

“你想對王子妃做什麼?”侍女吆喝道。

“我想對王子妃做什麼?”苗映雪回問,突然大笑了起來。

她想對王子妃做什麼?她連自己的姊姊都拖下水了,她還能做什麼?

真是太好笑了,不過是一些表情而已,就有人以為她要對王子妃做什麼了?

上帝真不公平。同樣是臺灣人,同樣是花樣年華的年紀,王子妃身旁卻已跟著一群忠心保護她的侍女,

而她……

“為什麼?為什麼沒有人要保護我?!”她受的傷害更大啊!苗映雪一面狂笑一面大叫。

“苗映——”

“發生什麼事了?”從密室看到了某些不對勁,迪克•霍爾立即推開門走了進來。

“迪克,你來得正好,快看看她。”駱冰走向他,可以體會這叫苗映雪的女孩心中的悲痛。

那是一種絕望的哀傷,是一種日積月累的沈痛,今天終於爆發出來。

迪克•霍爾走近床邊,才想伸手抓住又叫又笑的苗映雪,她卻反應更快地跳開。

“是你!全是因為你的存在,害得我被折磨了好些年,都是你!”她叫,眼前仿佛回到自己眼睜睜看著姊姊被龍少夫強暴的那一天。

無論她再怎麼的大聲呼救,依舊幫不了姊姊。她痛恨自己完整,她痛恨無法提供姊姊任何實質上的幫助!現在她更痛恨的覺悟到是她這張臉害了姊姊,她從不曾意識到一點,而此時此刻的醒悟,讓她更恨透了自己。

夠了,冷靜下來,我說過你已經安全了,沒有人會傷害你。”他再伸出手,這一次總算抓住了她。

攬近她的身子,他從懷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藥片,在一再尖叫的同時,把藥扔進她口中。

“服下它。好好睡一覺吧。”

“不,不,我——”她掙扎著想吐出口中的藥。

迪克•霍爾很快地低頭封住她的嘴巴,阻止她把藥吐出來。

感覺到他溫熱的舌頭闖進來,苗映雪的反應是伸手想甩開他,但很快地就被他抓握在其中,藥片也在他的堅持推送下慢慢地順喉嚨而下,接著他的舌一如初時闖入般快速地離開她的唇瓣。

回頭看向目瞪口呆的三人,迪克霍爾輕咳了一聲,說道:

“王子妃,是否到了你該離開的時候?她該休息了。”

駱冰首先回過神,一回過神,她立刻關切地看向被他緊箍在懷中的苗映雪。

“她沒事吧?”

“只會睡上一覺。”

“迪克,我要你好好保護她。還有,想辦法調查她的來歷,她說她是被抓來的,你知道嗎?”駱冰恨恨地說道。

她決定了,她一定要改掉挪威人這種要命的習慣,非改掉不可!

“我知道。”

“你現在還認為這是我的主意嗎?”

“不,王子妃。”

駱冰滿意的離開。

迪克•霍爾則把已逐漸昏睡的苗映雪放回床上。

被他抱著,苗映雪一面掙扎著,一面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但不論她如何努力,到最後她的眼皮仍無力的合起,想打他的手臂也松垮地垂落至床上。

積壓三年的情緒終於爆發,對她而言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整整恨了龍少夫三年,才發現自己所恨非人。

但,再也不會了。當她再次睜開眼睛,她會看清仇人的面貌,這一次不會再搞錯。


“聽說你要見我?”龍少夫嘴裏叼著煙,坐在他特製的牛皮椅上輕鬆的吞雲吐霧著。

他是那種即使嘴裏叼著煙也很吸引人的男人,那壞壞邪邪的笑容,那總是能看穿人心裏面在想什麼的眼眸,在在令人抗拒不了。

苗薇雅就是深陷在他外表魅力下的最佳例子,即使她明知不該愛上他、不該戀上這把她當禁臠看待的男人,但她仍是愛得不可自拔。

也許終其一生,她都會這樣愛著他。是天生犯賤吧?她想。天生就沒骨氣,逃不開他的迷惑,更保護不了妹妹映雪。

“我想知道映雪的下落。”已經兩天沒看見映雪了,她知道一定是他。

“她現在該在王宮裏了。如果泰勒和湯森沒把事情搞砸,她已經成功地進駐王宮。更正確的說法是,左護衛迪克•霍爾的身邊。”龍少夫可以想見他努力準備三年的計畫成功在望了。

“她會不會有事?會不會一不小心惹火了迪克•霍爾就再也回不來?你告訴我,她會不會有危險?你說!”苗薇雅一想起妹妹的安危,情緒特別激動。

“她會有什麼危險。”龍少夫不認為一向聰明的苗映雪會貿然做出不利於自己的行為來。

三年前在臺灣見到她時,他直覺地認為苗映雪就是他計畫中所需要的主角;雖然當時的她只有十七歲,但那張清麗的臉孔卻讓他相信長大後的苗映雪會更加不同凡響。

果不其然,經過三年的洗禮,她出落得何只不同凡響;那足以傾城傾國的容顏,可說是世間難尋。

“她會存在什麼危險。”苗薇雅不相信地重複他的話。即使瞭解他不算透徹,她仍不相信他會說出這種無關痛癢的話來。“那裏是王宮,你怎麼可以把她送到王宮那種不知隱藏多少危險的地方!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沖上前去猛烈的打著他,苗薇雅激動的痛哭出聲。

“你想太多了,薇雅,映雪很安全,不會有事的。”龍少夫用手撚熄煙蒂,將她拉至一臂遠。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把我們抓來這裏三年,究竟是想證明什麼?你已經得到我了,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妹妹了?!”她抽泣著吼道。

“我計畫三年就只為了把你妹妹送進迪克•霍爾懷裏,即使是為了你,也無法改變我的做法。”他拉她入懷。整個事件中最無辜的就是苗薇雅了,為了他當時的私欲,他衝動地連她也一塊兒帶來。

而今兩人分享彼此身體的親密,他仍是無法把事情真相告訴她,即使明知那無關利害關係,他仍選擇保持事件的神秘。

“究竟是為什麼?”

“以後你自會知道。”就算是他任意妄為吧,他喜歡把事情誇張複雜化,這就是他龍少夫向來的行事作風。

也許時間醞釀太久,但他終究會完成義父臨死之前的交代。

龍少夫望著窗外的藍天,仿佛看見義父正滿意地對他笑。

一切的代價都是值得的。

苗薇雅看著他突然間露出的笑容,希望自己真能夠相信他說的話不會錯——映雪一個人在王宮裏真的不會有事。希望如此。

當苗映雪再度睜開眼睛時已經是隔天的上午。可以說是被餓醒的她,一睜眼就發現自己的床旁多了一位似乎是侍女打扮的女孩。她訝異地眨眨眼睛,才慌忙地坐起身想下床。

“你不用急著下床,早餐已經為你準備好了。苗小姐,你很幸福呢,這些全是左護衛大人為你親自挑選的營養早餐,你必須全部用完,否則待會兒蕾絲就要有一頓罵了。”

“蕾絲?”

“蕾絲是我的名字,苗小姐。”蕾絲笑著回答。

蕾絲是迪克•霍爾特地從那些不特別仰慕他的侍女之中挑選出來的侍女。有了上回貝姬的教訓,他連小細節都注意到了。

“你說我必須把旱餐全部用完,否則就會害你挨駡?”有這回事?這是王宮的規矩?

“是,苗小姐,”

“叫我映雪吧,這是誰訂的規矩?”她問,看向桌上滿滿的食物——叫十頭豬來吃都不見得吃得完。

“是左護衛大人的吩咐。”蕾絲小心翼翼地答道。

聽見左護衛大人這個頭銜,苗映雪立即想起昨晚發生的事——她的悲忿、她的醒悟,還有她滿腔的恨意。

“叫他自己吃吧!”她忿然道,全然失了胃口。

“可是——”蕾絲不知所措,很是為難的看著她。

被她臉上的表情軟化——她不得不,她一向心軟。苗映雪歎口氣說道:

“我吃,可是我吃不了這麼多,你何不也坐下來吃一點?也許靠我們兩人就可以吃光了。”她旋身下床,招呼侍女蕾絲一起過來。

蕾絲佇立在原地,運動也不敢動。身份不同,身為侍女,她豈敢與她同桌吃飯。

“過來啊,蕾絲。”她回頭招手。

“不,苗小姐,蕾絲是侍女,不能和你一起用餐。”蕾絲是走過去了,可仍是站著。

“你是侍女?”她問。

蕾絲點頭,以為她早該知道的。

“那我是什麼?”

“這……”蕾絲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什麼也不是,對吧?所以你還有什麼好忌諱的?坐下來一起用吧,要不然我可管不了你是否會挨駡喔。”

蕾絲拗不過她的堅持,只好坐下;坐下後,卻只是緊盯著她看,似乎有點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

意識到她的眼光,苗映雪抬頭看向她,問道:

“你在看什麼?”

“蕾絲只是有點奇怪你為什麼和她們說的完全不一樣。”在還沒來服侍她之前,蕾絲可早已聽王子妃的侍女說她是個危險人物。

可今兒個一見,根本沒有這回事嘛。

“完全不一樣?”她蹙眉,想起昨天自己的確是失常。

她記得是王子妃問的問題讓她憶起自己這三年來所過的生活,情緒一爆發,便再也控制不了。

“王子妃的侍女認為你可能……”蕾絲不敢把最後幾個字說完。

“瘋了?”她知道她是這個意思。

有時候她真希望自己瘋了,無法保護姊姊,她比任何人都難受。

“蕾絲現在不這麼想了,苗小姐。”以為她生氣了,蕾絲趕緊解釋。

“你不用緊張,蕾絲,我只是情緒積壓太久,突然間負荷不了,爆發而已。”她試著說明。

想必迪克•霍爾也目睹了她的失常。她還記得他的舌頭闖進她口中,那種微微刺痛的感受,至今仍留唇中。

她也記得自己告訴他的那些話。記得自己把所有過錯全推到他身上,不知道他聽進多少?

這般想恨他,她又怎能嫁他為妻?

辦不到的。她不只不想嫁給他,還有股衝動想先殺了他,再了結自己。

可如此一來,在龍少夫手上的姊姊又該如何脫得了身?再者,讓龍少夫這麼好過,她絕不甘心。

嫁給迪克•霍爾,龍少夫自會依約放姊姊自由,為今之計,她似乎只有這條路可走。

“苗小姐?苗小姐?”蕾絲喚了幾聲,一直沒得到回應,聲音加大不少。

“對不起,我在想事情。”她回過神後,笑了笑。

“不必跟蕾絲道歉,苗小姐,菜都快涼了,你還是趕快趁熱吃吧。”

她點點頭,看到滿桌的菜肴,這才發現肚子真的餓了。

“她們相處得很好,你可以放心。”在密室偷聽已是第二回,南•雷恩拍著迪克•霍爾的臂膀說。

“我還以為她今天又會有一陣大鬧,看來她所受的驚嚇該是逐漸緩和了。”迪克•霍爾看起來安心多了。

不知為何,他就是不由自主、忍不住把所有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真是見鬼的反常了。

這一點也不像他,可他卻阻止不了自己。為此,他也只能嘲弄自己似的撇撇嘴,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也許他尚有足夠的力量抗拒自己見鬼的反常,但要對抗天意就不是那麼容易了。倘若那苗映雪真是他命中註定的伴侶——等等!迪克•霍爾突然打住奔騰的思緒,懊惱的在心中咒駡出聲。

真是活見鬼了!他怎麼也開始相信那個算命的話了?!就因為他對苗映雪有那麼一丁點興趣?如果他要她,那肯定是他自己想這麼做,絕不是因為算命先生的關係,這絕對是肯定的。那麼他還有什麼好顧忌的?該先順自己的心要定了她。

“你究竟打算如何?”南•雷恩對此頗為納悶。他從不曾看過迪克為哪個女人投注這麼多心力,更沒有任何女人能像苗映雪一樣,讓迪克這麼關心。要得到迪克•霍頭這挪威奇男子的注意,其實已不是容易之事。迪克或許不像外面傳言那般冷血無情,但若要引起他的注意,特別是女人,那無疑是難如登天。迪克不特別喜歡女人;也許內心異常熱情,但總是提不起勁。許是這麼久以來從沒有人像苗映雪那樣吸引他,再加上苗映雪本身又是一團謎,對於喜歡冒險的迪克而言,無疑充滿了挑戰。

南•雷恩思索著,臉上堆滿笑容。幸運的話,也許迪克能趕得上和他一同舉行婚禮。

“我要她,南,我可以坦白告訴你,我決定了,我要定了她。”他從來沒有這麼想要過一個女人。

也許這一種感覺再也不會有,也或許還會有另一個女人出現,但無妨,即時行樂才是人生一大樂事。

南•雷恩沒有答腔,始終保持著笑容,仿佛早已洞悉迪克•霍爾的真正想法。

他要她?這不是早清楚地寫在他臉上了?光是他的所作所為就足以說明一切。

也許迪克•霍爾尚不自知,但身為過來人,南•雷恩可以明確地肯定——迪克已被那渾身是謎的苗映雪迷住了。

為此發現,南•雷恩也只能深深的獻上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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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3 04:52:05


用完豐盛的早餐,苗映雪才剛松了口氣,房間的門突然被推開。她奇怪的抬頭看向來人,卻在來不及開口之前就被走進來的迪克•霍爾一把拉著往外走。

“你要帶我去哪里?”她在被他拉著走了一段路後才開口問。

“熟悉一下王宮,你不會想在王宮裏迷失方向。”他頭也沒回。

“我不需要熟悉這裏,我又沒有要待在這兒。”她只想救出姊姊,可是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除了嫁給他。可嫁給他迪克•霍爾,她和姊姊就真的能重獲自由嗎?

龍少夫真會依約放了姊姊?她實在不怎麼相信龍少夫會遵守諾言。

“你會的。”

“我會?為什麼?”她抬起頭,呆望著他突然間變得專注凝肅的臉。

這張臉是和善且無比吸引人的,可他是她該痛恨的人,這是事實,她無法勉強自己喜歡他。

“只要嫁給我,你就會永遠待在王宮裏。”

“嫁給你?”

他的話就像炸彈般在她腦海 爆炸,讓她當場不知所措。

“你不是曾要求我和你結婚?”他的確有這個打算,但無關愛情,只是到了該結婚的年紀,而她正好在這裏,正好引起他的注意,這已足夠構成結婚的要素。

當然,他要她也占了大部分。

“你要娶我?”她幾乎是詫異的張大眼睛,錯愕得說不出話來,但仍勉強吐出這四個字。

“是。”

“為什麼?你為什麼改變主意?”

她成功了,她竟然成功了!可是她發現自己竟沒有一絲一毫的高興,反而覺得無措,甚至害怕。

迪克•霍爾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那眼神教她猜不透。

“你不過是從那兩個壞蛋手中救了我,沒道理因此就改變主意想娶我。再說你明明知道我恨你,我真的痛恨你。”她是白癡,她該先一口答應他,免得他又反海,可是她就是無法如此做。

只要開口同意,也許她姊姊就能自由了……

但她偏偏在這節骨眼上退縮。害怕婚姻本身,害怕迪克•霍爾明白事實真相後,她的下場會不堪設想。

她更害怕婚後他將有權利碰觸她——才這麼想,苗映雪臉色突然間刷白,掙脫他的掌握,急忙大步往後退,眼神盈滿恐懼。

“不,不;我不能,我不能!”她拚命大叫,一面猛烈搖頭,轉身朝另一頭跑去。

一想到他會像龍少夫對待姊姊的那種方式碰她,她就渾身發冷,直想反胃。

她做不到,她寧願死,也不願讓任何男人碰她,寧死也不願!

沒有動身追上去,迪克•霍爾依然佇立在原處,盯著她消失的背影許久,嘴角才緩緩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而他準備今晚就展開行動,他想過程絕對是有趣且刺激的。

“這是你逼我的,苗映雪。”他輕笑出聲。

一旦打定主意,他就誓在必得,而今天晚上她將成為他的人。


苗映雪一路跑回房間,氣喘籲籲的把身體投向柔軟的床,渾身開始打顫。

天啊!她該怎麼辦?

迪克•霍爾竟然說要娶她!

她心慌意亂的把臉埋在枕頭裏,苗映雪正為自己拿不定主意苦惱。

她必須答應他,為了姊姊,她一定得這麼做。可一想到必須和他上床,做那碼子事,她的胃便極度不舒服,直冒冷汗。

“小姐,你沒事吧?”蕾絲已經在一旁侍候很久,見她自撲倒在床後就不停的發抖,不禁擔心地走近床邊。

苗映雪抬起頭正想說話,卻看見迪克•霍爾就站在蕾絲的身後,驀然一驚,躍起身子,直往床的最邊邊退。

“小姐?”蕾絲疑惑的問,渾然不覺有人在她身後。

“蕾絲,你退下吧,明天早上之前都不用進來。”迪克•霍爾突然出聲。

蕾絲這才訝然轉過身,隨即又因聽見左護衛大人明白的暗示,一張粉臉瞬間脹紅,低頭回答後便急急退出房間。

“蕾絲——”苗映雪伸手喚道。

蕾絲頭也不回地急奔而去。

頓時,房裏充滿了詭異的氣氛,以及苗映雪急促的呼吸聲。

“給我時間準備,我會嫁給你。”她只有這條路走。即使不情不願,即使充滿恐懼,她仍只有這條路可走。

“我知道。”迪克•霍爾說著,伸手褪去上衣,露出麥金色的胸膛。隨後把衣服隨手扔至椅背上,又伸手開始解褲子上的扣子。

眼看著他露出健壯的胸膛,苗映雪抓緊手上的枕頭!再清純的人也知道他在做什麼,或者該說準備做什麼。

“你想做什麼?我說我會嫁給你,我說了!”她單純的以為他要這麼做,只是想造成事實。

“我知道。”他從容的把褪去的長褲折放在椅上。

“那你為什麼——”

“我不想有個充滿尖叫聲的新婚夜。”他輕描淡寫的說。

苗映雪驚喘一聲。他知道,他竟然知道!

“給我時間,我會準備好!”這是說話,她永遠也不可能準備好。

“除非親自體驗,否則你永遠也不可能準備好。”他似乎一點也不在乎赤身裸體,一隻腳已跨上床。

苗映雪無法反應,因為目睹他全身光溜溜的碩壯體格,她只覺口乾舌燥,心跳像是停止了跳動,整個人如化石般的僵硬。

一直到他突然欺身上來,將她壓在床上,才引起她一陣尖叫,以及猛烈的掙扎。

迪克•霍爾的手臂有如鐵鉗,絲毫不妥協地緊箍住她。他的一隻腿強行擠進她雙腿中央,接著他的唇落下來,強硬、火熱地需索著。

他逼迫她張開嘴,他的舌在她張嘴的同時強行伸入她的嘴中;她想要轉開頭,卻發現他的手抓著她的頭髮,只要微一掙扎就疼得要命。

他的身體變得異常火熱,因為十分貼近,苗映雪可以明確地知道他的企圖,她知道今天晚上不論她如何抗拒,他都會佔有她。

發出一聲像是恐懼的哭泣聲,她啜泣著,顫抖著,兩隻柔弱的手臂推拒著。

“求求你。”她在害怕即將發生的事,那只會讓她想起姊姊被強暴的那一幕。

“你不能永遠拒絕我。如果你要嫁給我,這種事是必須的。”他抬起頭,黑眸中有一簇火焰正熊熊燃燒著,那是為她而燒的欲望之火。

如果你要嫁給我——這句話像是一記當頭棒喝,打得她閃躲不及,只能硬生生的迎接它。

此時此刻,她沒有選擇,除了成為他的妻子,姊姊才能重獲自由。

“是,我要嫁給你。”她鼓足勇氣說道,趁自己尚未喪失勇氣之前,一口氣把衣服由頭上褪去,連帶的脫去絲質長裙。

這一刻,迪克•霍爾不再發出任何聲響,他只是專注火熱的看著她,在他面前迅速褪去衣物,目光直盯著那一寸寸粉紅色肌膚逐漸裸露,他的呼吸逐漸沈重了起來。

他的目光十分溫暖,苗映雪抓緊身側的床單緊張急促地呼吸著,心裏還是免不了害怕。

“別怕,映雪。”他伸出手,大拇指移向她的下顎。

她無法開口,害怕得說不出話來。龍少夫俯在姊姊身上移動的那幕情景,不停地在她腦中浮現。

他俯下頭,她的唇是半張開的,迎接著他強烈的索吻。他的手撫過她的頸項,輕柔得像是怕嚇壞了她。苗映雪還是不可避免的輕顫。

“不要這麼害怕,我不會傷害你。”他輕聲說道,拉開她緊抓著被單的手。

她本能地用手遮住自己裸露的身體,他卻一手抓開她的手,火熱的黑眸掃視她的同體。

苗映雪屏住氣息,多麼希望在這一刻暈厥,不要清醒地面對,也許會比較容易。

迪克•霍爾卻有不同的看法。裸體的她真是世上最美的女人了:她沐浴在黃澄澄的燈光下,皮膚泛著金光,她的胸部豐滿挺立,柳腰纖纖,雙腿勻稱又修長。

“你真美,映雪。”

“謝謝。”她的口氣像是嚇壞了,表情也像在面臨一件極為恐怖的事。

“我要吻遍你的全身。”他是故意這麼說的。

“不。”她驚喘出聲。

不理會她的驚叫,他再度吻她,然後一隻手悄悄然地往下移,移到她的粉頸,然後停在她的粉胸上輕輕撫弄著。

不一會兒,他的唇也追尋著路線,一路來至她的雙胸上,輕輕柔柔的印上親吻。

她嚶嚀一聲,顫抖地直抓著床單,終於在他親吻她胸脯的同時,再也抑制不住地嚇昏了過去……


再一次醒來,迪克•霍爾已不在身旁,苗映雪手裏抓著被單拉至下巴,不禁松了一口氣。雖然她全然不記得在她昏厥之後發生何事,但醒來能不用面對迪克•霍爾,她也就不必擔心該如何面對他。

“小姐,你醒了呀,左護衛大人交代蕾絲服侍你沐裕你醒來正好,熱水已準備好了。”蕾絲若無其事的走向她。苗映雪卻紅著臉,一臉的不知所措。她想,蕾絲一定知道昨晚迪克•霍爾在這兒對她做過什麼事,光想到這兒,她就羞赧得不知如何是好。

“小姐?”

“嗯……我自己來就好。”她試著用被單包住自己赤裸的身體,卻在移動的同時發現床單上有著幾滴明顯的血漬。“啊!”她禁不住驚叫出聲。

他做了?

他趁她昏厥之際對她做了?

“小姐,這只是落紅,第一次都會有這種現象,你不用緊張。”蕾絲像是很為她高興,喜孜孜的說明。

苗映雪臉色更加徘紅,更有一股說不出的感受。在昏睡當中失身,對她而言,也許算是喜事一樁吧,至少她不必清醒面對這種事。

可是他竟會趁人之危……

說不出心裏是失望還是難過。她早該知道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迪克•霍爾也不例外。

“小姐,讓蕾絲幫你淨身吧,經過昨晚,你一定很想洗個舒舒服服的澡,蕾絲會在一旁服侍你。”蕾絲提議著,十分有效率的她早把乾淨的衣物候在一旁。

“蕾絲,我真的可以自己來。”苗映雪臉紅得不像話,卻仍是無法抗拒的一路被拉至浴室。

“小姐現在可以把被單解下了。”蕾絲說。

“蕾絲。”她猶豫地看著她;這二十年來她可沒在別人面前裸露過。

除了昨晚。

“小姐,你不必感到害臊,這是蕾絲份內的事。”蕾絲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我還是想自己來,蕾絲,拜託你到外面等我,我會叫你。”

“小姐。”

“我堅持。”她堅定的目光迎上她的。

蕾絲拗不過她的堅持,只好退出浴室,隨手把門帶上。

看見蕾絲總算走開,苗映雪籲了口氣,這才鬆開被單踏進浴缸裏,讓溫熱的水洗去迪克•霍爾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

她一定是睡著了,所以當她睜開眼睛時竟看見迪克•霍爾就站在浴缸旁時,她嚇得用力尖叫,一面還把身子更縮進水裏,希望白色泡泡足以掩蓋住她的身體。

“你怎麼進來的?蕾絲——”她只露出臉蛋說道。

“蕾絲被我支開了。”看她慌張的窘樣,他笑笑,毫無預警地突然彎下身,將兩隻手臂伸進水裏,一把將她從水裏面像撈魚似地把她提抱上來。

只一下子的時間,自己企圖掩蓋不讓他看見的身體,竟暴露在他眼前,苗映雪倒抽一口氣,驚惶地尖叫起來。

迪克•霍爾喜歡他眼裏所看到的一幕,他相信過不了多久,自己便會迷戀上她的同體。

那柔軟、香滑的膚觸,那惹火誘人的嬌軀,皆是上上之選,只要是男人,相信皆會為之迷戀。

“住手,你已經到手了,不要再碰我!”她像條滑溜的魚掙動著。

迪克•霍爾聞言,只是勾動嘴角,不理會她如花貓般的掙扎,一路走至寢室,才將她放在床上,抓起一旁的衣服讓她穿上。

一拿到衣服,苗映雪立即飛快地穿上,一直到穿好衣服,她才發現他的眼神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

驀地,她臉一紅,撇開臉,暗自惱怒自己的一時心動。

怎麼回事?

她怎麼可以有這種要不得的感受?

他是男人哪!還是把她和姊姊害到這步田地的罪魁禍首啊!

或許不是他親自所為,但龍少夫的確是因為他才把她捉來,他難脫責任。

這種男人,她怎麼可以對他產生莫名的感覺?她不該,她只該恨他。

對!她絕對不能對他產生感情,絕對不行。


“根據可靠的消息傳來,左護衛迪克•霍爾已經決定和苗映雪結婚,龍少爺。”阿三回報著。

“消息無誤?”

“是。”

“很好,通知下去,要大家整理行李,我們要在今天晚上離開挪威。”目的達成,他也該遵守承諾,送苗薇雅回臺灣。

“龍少爺不留下來?”這就奇怪了,辛苦計畫了三年就為了把苗映雪送進迪克•霍爾身邊,這會兒已有成果,他竟決定要離開?

到底這三年來是為了什麼在訓練苗映雪?

阿三搞不懂龍少爺的做法,當然他也別想瞭解龍少爺心裏的真正想法。

“我要送苗薇雅回去。”他說得平靜。

“我不回去。”苗薇雅出現在門口。

“薇雅?”龍少夫轉身看她,目光難懂,也只有他自己清楚她對他有多重要。

“我不回去,我要見到映雪,我要跟她一起回去。”知道他決定要送她回臺灣,她的心隱隱作痛。這個佔有她身心的男人,竟然不要她了?

“映雪是不可能和你一起回去了。”

“為什麼?沒有映雪我絕對不走。”

“她已經要嫁給迪克•霍爾。”


“你要娶她?這麼快?”南•雷恩頗感訝異。

短短幾天,迪克就有了這重大的決定?就算那位苗映雪是真的長得美若天仙,但——這決定還是太匆促了。

“她已經是我的女人。”迪克•霍爾挑明講。

“你是說……”這下南•雷恩也不得不對他瞪大眼睛了。

迪克這傢夥動作也未免太快了。是,沒錯,他向來是以行動迅速敏捷聞名,但連這種事也絲毫不慢下腳步,實在是……南•雷恩找不到話說,只能說:這就是迪克•霍爾——心思敏捷、行動如豹,誰也奈何不了。

“很抱歉,可能要搶先你一步走進禮堂了。”迪克•霍爾手裏翻著行事曆,他正在找看看哪一天能騰出時間來。

“這倒是真的。我還以為你也許可以趕上和我一同舉行婚禮呢,怎麼也沒想到你竟然搶在我前頭。”南•雷恩笑道。

“我是不清楚你和娉如究竟是如何打算,但我決定儘快娶苗映雪進門。”他這麼做是有原因的,但目前還不宜公開。

“你不怕那女孩其實另有目的?”南•雷恩有點替他擔心。

最好迪克不要真被那來歷不明的女孩迷得暈頭轉向,連自己做了什麼事都不知道。

“和我結婚就是她的目的。”即使她明明怕嫁給他,卻仍答應和他結婚,他十分肯定這一點。

而為何一定要嫁給他,這就是這整件事的癥結了。他決定順著她的方式走,總有一天真相會大白。

“我想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南•雷恩已然知道他的打算。

他在引誘苗映雪露出馬腳,如此一來,就不需多費事的逼問了。

畢竟一番拷問也不見得她肯老實說出實情。

迪克•霍爾點頭,狀似隨意翻動手中的本子,總算讓他找著比較空閒的一天。

“就這一天。”他說。


為了調查苗映雪的真正來歷,迪克•霍爾特地來到濕氣很重的地牢,準備從被關在地牢裏的兩名混蛋身上打聽苗映雪的一切。

而此時被侍衛拖出地牢的兩人,早已嚇得渾身打顫,一臉慘白了。

左護衛的殘酷無情,在挪威,早就是人人聞之喪膽的事。

右護衛的雙重性格,也許令人捉摸不定,但左護衛那絕不容情的嚴酷,更是教人心膽俱裂,就怕幾時犯下錯栽在他手上。

而這也是那自稱老大的泰勒心中最大的擔憂。

“左護衛大人,我們真的只是和她開個小玩笑,絕不是真要把她賣掉,請相信我們。”泰勒雖然手被拷住,仍努力地為自己辯解。

“你們是從哪里找到她的?”

泰勒和湯森對看一眼,臉上出現猶豫之色。為了保住一條命,他們是該老實坦承,可這一旦承招供,回去也不見得能保住性命。

主人龍少夫的計畫是容不得有人破壞洩露的,否則下場必死無疑。同樣是死,說與不說也沒什麼好選擇的了。

“我要聽實話。”迪克•霍爾沒有漏掉他們的猶豫眼神。

“在市集上。”

“在街道上。”

被迪克•霍爾冷咧的眼神一瞪,泰勒和湯森分別說出不同的答案來。

“兩位似乎有不同的意見,看來是不肯說實話了。”迪克•霍爾兩手環抱在胸前,注視著跪在他面前發著抖,卻仍選擇撒謊的人。

“不,不。”泰勒和湯森同聲否認。面對迪克•霍爾那一副冷峻的表情,他們也知道這會兒若不說老實話就等於是宣佈了自己的死期。

“我們是受——”

“我要殺了你們!”

突然冒出來的尖叫聲伴隨一條纖細的人影沖向泰勒和湯森,在他們還來不及閃躲的同時,泰勒的胸膛已被劃了一刀。

“啊!”泰勒驚悚地叫出聲,趕忙連滾帶爬的躲開苗映雪的盲目攻擊。

苗映雪手持著不知從哪兒拿到的利刃,來勢洶洶的對著前方猛烈揮動。

“救命啊!我不是故意的!”泰勒以為她瘋了。他還真夠衰的,惹上左護衛已經是性命難保了,現在連這女人也要來殺他。

不過是投身在龍少夫麾下,以求個三餐溫飽,他可不想因此送掉性命。

苗映雪才不理他,仍朝他逼近,一副除之而後快的表情。

她不這麼做不行,總不能讓他們把所有的事情都抖出來,姊姊還在龍少夫手上,她不想冒險。

本來想趁侍女蕾絲不在的些許時間,摸到地牢偷偷放走他們,好讓他們回去通報龍少夫,要他信守承諾放她大姊自由。

可好不容易找到地牢所在,竟讓她發現迪克•霍爾已先她一步來到地牢逼問她的一切;見泰勒打算要說出一切,她只好把準備好要交給泰勒的刀子,拿出來對付他,以封住他那張大嘴巴。

“救命啊!左護衛大人,別讓她殺了我!”泰勒真是嚇慌了,趕緊逃命似的躲到迪克•霍爾的身後。

“走開,我要殺了他!”苗映雪大叫。

“好了,映雪,我知道你的憤怒,但他們現在還不能死,我有話要問他們。”迪克•霍爾取下她手中的刀,丟得老遠。

“他們不會說實話的,一說實話他們就必死無疑。”她是故意這麼說的。

果真見到泰勒和湯森兩人刷白了臉。的確,洩露秘密只有死路一條。

迪克•霍爾眯起眼睛將他們的反應盡收眼底,再加上苗映雪的話中有話,更讓他心裏有很大的疑惑。

看來事情絕不單純。如果真有幕後主使人,他似乎該暫時放鬆戒備。

“侍衛,把這兩人拖進地牢,改日再審。走吧,這裏不適合你。”他一把拉住苗映雪,往地牢的樓梯走。

被侍衛再次關進地牢,泰勒和湯森都知道是苗映雪的出現暫時保住了他們的命。

“我們將在一星期後的今天結婚。你不用準備什麼。”他宣佈道。

苗映雪掙脫他的手,銅鈴般大的星眸訝異地看著他。這麼快?她都還沒準備好呢。

“為什麼要這麼快?”他真那麼想娶她?到底是為什麼?

“這不是你希望的?”他回頭問她。

她頓時無言。是,她是這麼希望,可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他像是知道了什麼,像是另有目的……他到底想要什麼?

“怎麼不說話?”

“我……們會有很隆重的婚禮嗎?”

“你想要嗎?”他不認為她會想要。

苗映雪果然如他所預測的很快地搖了搖頭。

“你需要什麼就告訴蕾絲,她會準備的。”把她送回房間,他交代了幾句便轉身走開。

她需要什麼?

她需要自由,她需要真正見到姊姊成功離開龍少夫的掌控,可這些她全得不到,甚至她不敢冒險告訴迪克•霍爾真相。

為什麼不敢?她怕龍少夫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陰狠性格,真會親手殺了姊姊,她不能拿姊姊的生命開玩笑。

歎口氣,苗映雪才關上門,門口卻傳來輕輕叩門的聲音。她以為又是迪克霍爾去而複返,不疑有他地重新拉開門,而門口站著的卻是一位外表娟秀亮麗的女子。

“你是?”這大概又是宮裏的某某貴人了。

“我叫藍娉如,是南的未婚妻子,你一個人待在這裏一定很無趣,如果你不反對,我們不妨做個朋友。”藍娉如老早就想來見見她,卻被怕她受到傷害的南•雷恩一直限制到今天。

“我不需要朋友,對不起。”苗映雪不想多惹麻煩,作勢要關上門。

“你需要的,誰不需要朋友呢。”

“我就不需要。”她只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結果沖著這句話,藍娉如整整纏著苗映雪四個小時;而這四個小時裏就聽見藍娉如不停述說朋友的好處,聽得苗映雪終於抵擋不了地接受她的友誼。

她想她的確是需要朋友的,可是她又怕她只會連累了朋友,就像姊姊一樣。

有一個例子就已經夠了。

不過經過這長達四小時的疲勞轟炸,她真的是不得不妥協了,誰叫藍娉如的意志這麼堅定,趕也趕不走。

藍娉如是個快樂的小女人——一看她臉上不時洋溢著幸福的光輝,她就知道了。

而她要到幾時才能有屬於自己的幸福?

環看四周一眼,苗映雪不禁迷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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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3 04:52:35


倘若苗映雪以為他迪克•霍爾在得到她之後,就不會再來打擾她,那麼她就大錯特錯了。

當天晚上,他大剌剌地走進她的房間,以平靜的語調趕走早已準備落跑的蕾絲,還光明正大的靠近床邊動手扭熄燈光。

才準備躺下休息的苗映雪立即被他的出現嚇得連忙坐起身,抓緊身上的被單,謹慎地看著他。

“你想做什麼?”

“讓你早點習慣我。”

“不用這麼麻煩,我會習慣的。”遲早的問題,她不急埃

“既然這樣,就幫我脫衣服吧。”迪克•霍爾說著,大大方方的坐上床,輕籲一聲後躺下。

“你……說什麼?”她急得差點沒咬斷自己的舌頭。“要我幫你脫衣服?”他又不是自己沒手沒腳!

“我是這麼說沒錯。”

“可是——”

“快點,我不想要一個連脫衣服都不會的妻子。”他閉上眼睛,不理會她為難的窘樣。

暗一咬牙,苗映雪伸出纖纖玉手,慢慢解開他上衣的扣子,好幾次,手抖得連扣子都抓不往。折騰了好半晌,整排扣子總算被她一一解開,露出他曬得均勻的古銅色胸膛。有那麼一會兒,她幾乎看傻了眼,忘了自己是如此痛恨男人,一度想碰觸那頗吸引人的男性身體。

“你可以碰觸你所看到的一切,映雪。”迪克•霍爾被她的眼神逗惹得心癢難耐。

雖然誘惑她是他今晚準備好的戲碼,但他並沒有把自己會有的反應算進去;他原以為他絕對能置身事外,但下半身的直接反應卻泄了底。

這衝動也未免太快了,她不過才脫去他的上衣而已,這樣也能引起衝動?真是難以置信。

“碰觸……”那絕對會要了她的命!她才不想碰觸她痛恨的人,即使只是一根手指。

可苗映雪卻馬上就發現自己的手像是有自己的主張似的,不理會心中的頻頻反對,硬是伸往那充滿力與美的男性胸膛;溫熱的膚觸很快的令她倒抽口氣,手指卻還意猶未盡的停住了。

“不用害怕,繼續你想做的,映雪。”迪克•霍爾的表情未變,但呼吸已顯得急促。

而苗映雪的心卻早已如小鹿亂撞般地奔騰著。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可以碰他?她不是很討厭他嗎?

就在她分神的同時,迪克•霍爾巳飛快地脫去她的睡袍,連帶地連同睡衣一起褪去,再次目睹她像初生兒般細緻誘人的嬌軀。他的呼吸隨即變得沈重異常,迫不及待地,他壓上她的,讓兩具身體都為這親密的接觸不由自主地顫慄。

這火辣辣的接觸立即喚醒苗映雪的神智,她伸出雙手,使盡全身力氣想推開他。

這可惡的男人別想再靠近她。

“走開!”她叫,也嚇壞了。

當迪克•霍爾溫熱強壯的身體緊貼著她的嬌軀時,她竟然無法憎恨他,甚至無法感到厭惡他的接近……

她搞不懂自己的身體為什麼會起莫名的反應,竟然還會自作主張地迎向他。

“我不會走開,你必須習慣和我同床共枕。”他粗啞地宣稱,不認為今天晚上他能再當個君子。

他的呼吸溫暖且急促,在她頸項停留不走;他的手輕撫過她的臉頰,沿著她的粉頸一路往下滑到誘人的豐胸,當撫摸至她柔嫩的蓓蕾時,他再次聽見她的尖叫,裏面有著驚惶與不安,這讓迪克•霍爾抬起頭來。

“這次不準你再暈過去,聽到沒有?”他說,低下頭吻住她還想尖叫的嘴。

他的吻是那麼有力、那麼堅持,他的舌尖粗魯卻又不失溫柔地探進她的口中,技巧地挑逗她的。

兩人的身體本能的向彼此靠近,混合著害怕與欲望的火苗竄升,猛烈的火勢不斷地向她襲來;她呼吸雜亂,不安地左右搖擺著頭,掙扎著要擺脫這今她渾身火熱的感受。

不管這是什麼,苗映雪只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腦中轟轟地不停在響,那想要卻不知為何的空虛令她輕聲地啜泣起來。

情欲當頭,迪克•霍爾有好半晌根本沒注意她的反應,好不容易感覺到了,卻已是欲罷不能。

“怎麼了?”沈重的呼吸令他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沙啞。

“我不知道,我……好怕……”是,她是怕,怕他會一口吞噬她,怕她會再也不是自己。

“不用怕,除非你要我停下來。”當然這也只是說說而已,他不認為到這節骨眼他還能停得下來。只差一個步驟,她即將為他所有,即使她搖頭,他也無法停手。

她原本想點頭的,他清清楚楚的火熱需要正緊抵著她,害怕是必然的,可他早已奪走她的第一次,這時再拒絕也是多餘,就讓自己早點習慣這必然的激情吧。

迪克•霍爾沒等她答腔,俯下身一舉侵佔了她,並在她發出痛楚的驚呼聲時快速地封住她的嘴。


下半身的酸痛讓苗映雪怎麼也無法安然入睡,她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被摟在迪克•霍爾的懷裏,而後者正熟睡著;經過一整晚的親熱,她也已累得很想倒頭就睡,但身體就是不聽話,又酸又疼的怎麼也睡不著。

小心翼翼地拉開他環抱住自己的手,她掀開被子正想下床,卻再次被床單上的血漬嚇了一跳,不由自主便又扯出一聲尖叫來。

“怎麼了?”迪克•霍爾被她驚醒,支起上半身看向她。

“你……我……我……”她該怎麼告訴他——她又流血了?這怎麼可能?

順著她驚詫的眼光看向沾著血漬的床單,迪克•霍爾伸手擁近她,嘴角勾勒出一道溫柔安撫的笑容。

“這是必然的結果,你不用擔心。”他還以為是女人都會明白這個的,她也未免太單純了。

“不,不,才不自然,我已經不是第一次,怎麼會——”

“你的確是第一次。”他平靜地說。

“你說什麼?那上次你……你沒有趁我昏迷的時候占我便宜?”可是床單上明明有血……

“你以為我是那種人?”他挑眉睨著她,口氣極為認真。

“床單上明明——”她揪緊被單,懊惱得說不出話來。

“不那樣做,你不會把自己毫無反抗的交給我。”他早已算準了一切。

苗映雪瞪著他,沒想到她會上了他的當,以為失去第一次就不必辛苦捍衛第二次,原來先前才是她真正的第一次,她真是失算了。

“你好——”

“小心,別讓我聽見你口中吐出不雅的文字。”既已是他的人,他就不會再容忍一些他看不順眼的行為。

看得出他是認真的,苗映雪硬是把卑鄙二字吞回肚裏。好漢不吃眼前虧這道理她懂,再說要比力氣她也比不過,還是不要自找麻煩的好。

苗映雪嬌俏的臉上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讓迪克•霍爾覺得有趣,忍不住低下頭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猛烈又熱情的吻即讓苗映雪的呼吸又錯亂了起來,同昨夜裏相同的電流再次竄過四肢百海她抑止不住地呼一聲輕喘,這聲若有似無的呢喃,更惹得迪克•霍爾立即血脈賁張,一個勁兒就將她壓在身下,親吻的動作更是激烈了不少。

他的手移到她美妙誘人的同體,不停來回的愛撫著,配合他在她耳邊低喃的情話直打進映雪的心坎裏,讓她情不自禁鬲顫抖起來。當他再次進入時,她重重地喘息,雙手不住的擁緊他。

世上再也沒有什麼可以阻止他要她,就連她也不行。


激情過後,他們喘著氣躺著,兩人身上都儘是汗珠,苗映雪臉色徘紅,不住地嬌喘著,不敢想像她會叫得那麼大聲,就像是個蕩婦一樣。

天啊!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你是怎麼被他們抓來的?”他打破沈默問道,驚擾了籠罩在四周的親密氣息。

苗映雪的身子立即繃緊,僵硬得有如化石,將她擁在手臂裏的迪克•霍爾自然也能立即感受到她明顯的反應。

“不要問我。”她說,握緊拳頭忍住那想說出一切的衝動。

她不敢冒險,也不能冒險。也許以他的本事能解救姊姊,但也有可能在她鬆口的同時,她姊姊已被毀了。不,即使只的一絲絲會危害姊姊性命的可能,她都承擔不起;有一次經驗就夠了,她不能再錯第二次,否則她會瘋掉。

“映雪,你在擔心什麼?”他知道她有所保留,但天殺的是她到底在保護誰?

“不要問我,我什麼也不知道。”她大叫,摟住他的脖子嚶嚶切切地痛哭出聲。

如果沒有他這個人就好了,她和姊姊也許就能逃過一劫。

任由她埋首在他懷裏哭泣,迪克•霍爾眼神瞬間有了改變。那一聲強過一聲、肝腸寸斷的哭聲,今他緊蹙眉頭,決心找出那藏在背後的主使人。







一大早,宮裏便熱鬧非凡,各個侍衛皆心驚膽戰的齊站在一旁,生怕那左護衛大人會把看丟犯人的重大罪名扣在自己頭上。

王宮裏的戒備森嚴,這已是人盡皆知的事。要想從王宮這猶如銅牆鐵壁的地方逃走,似乎只有相當來歷的人才能辦到。而這一次甚至是在沒有驚動任何守衛的情況下把人帶走,這的確是費人疑猜。

挪威國裏除了左右護衛及王子殿下三人以外,還沒有人有這個能耐。

除非是熟知王宮秘道的人,而這王宮秘道又豈是他人容易獲知的秘密?

才想再找泰勒和湯森搜問真相的迪克•霍爾,心中不免疑惑,這一切都太過巧合。

從算命攤位到現在兩人莫名其妙的逃逸無蹤,顯示一切極不尋常。

“是宮裏的人所為。”南•雷恩在會議室裏提出他的看法。

“誰敢這麼大膽?”驕冰奇怪地問,手裏抱著的女娃兒咿哇咿哇地看著自己的母親,掙扎著想要獲得大人們的注意。

“這就是癥結所在。 宮裏沒有人會這麼做。”迪克•霍爾深知侍衛的紀律良好。

“除了那個女孩。”衛昊驥平靜地指出,神情悠閒地掃視了迪克•霍爾一眼。

“這倒是真的。”

“不會是她,她沒有機會這麼做。”

“閣下的意思是昨兒個夜裏,你一整晚都在她房裏守著她?”南•雷恩語帶玄機地問。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總之不是她。”迪克•霍爾不理會他曖昧的眼神。

“我明白了。這人一定是熟知侍衛交接的時辰,趁著這短暫的時間潛入地牢,把人帶走。南說得沒錯,只有宮裏的人才會知道侍衛交接的時間。”駱冰分析著。“可是誰會這麼做?”這才是教人不解的地方。

“這就是我們正要調查的。”迪克•霍爾回道,眼神射出銳利的光芒。

左護衛大人已準備要發出獵殺令。


“他們被人救走了,”苗映雪大驚一吃地站起來,睜大眼睛看著向她通報消息的蕾絲。

“是真的嗎?”她又問了一次。

“是真的,左護衛大人已發出獵殺令,非抓到那兩人不可。”

“獵殺令?”

“獵殺令是左護衛的權杖,只有在非常時刻才會使用,可見這次左護衛大人是下定決心要逮到那兩人。”蕾絲解釋道。

“權杖?它有什麼作用?”

“一旦發出獵殺令,等於宮裏所有士兵全由左護衛大人指揮,再加上陸海空三軍,那力量絕不可等閒視之。”所以才會有人爭著想嫁給左護衛大人。

論地位、論權勢,他們都能一手遮天,沒有人敢輕忽他們。

“有這回事?”她訝叫。

難怪龍少夫會急著把她送給迪克•霍爾,想必是想藉著她飛黃騰達吧?

只要是人,誰不想名利雙收?權勢如天,而把她送給迪克•霍爾,絕對是個好途徑。

龍少夫花了三年的時間,等的就是這一刻吧?

“迪克•霍爾他人呢?”

“小姐是說左護衛大人?”

“是,我就是說他,我要見他;”她急著想告訴他一切。

龍少夫算什麼,比起迪克•霍爾的千軍萬馬,龍少夫區區幾百名手下,根本不足為懼。

也許她和姊姊有救了,一想到這個可能,苗映雪臉上盈滿了喜悅。

“左護衛大人出宮去了,也許要到晚上才能回來。小姐有什麼事不妨告訴蕾絲。”

“不,不用了。”看來她也只有等到晚上見到迪克•霍爾時再說。

結果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她極欲見到的迪克•霍爾並未如蕾絲所說的回宮來。

一等再等,最後苗映雪還是敵不過睡意來襲,疲倦地打了個呵欠,沈沈睡去。



“小姐一整天都在等你,左護衛大人。”蕾絲站在房間門口報告。

蕾絲名為服侍苗映雪一切所需,實則是被派來守住她的侍女。

“等我?有什麼事?”他微愣,解開身上的裝備問道。

“小姐不肯說。”

“好吧,你做得很好,下去吧。”

迪克•霍爾走進房間,房間裏金黃色的燈光籠罩著四周,苗映雪就斜躺在迷蒙燈光下的一張長椅上睡著了。

他掛起笑容刻意放輕腳步,來到她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那熟睡當中仍然散發著無比魅力的睡容;由她身上傳來的花草馨香更說明她獨特的吸引力。

他迷戀上她了,他想這已非常明顯。她渾身上下像是一團謎,但這並不能阻止他想要她。

輕輕柔柔地抱起她輕似無重量的嬌軀,他攏起眉峰,決定明天起要蕾絲開始監督她確實有把每一頓飯都吃進肚子。

被放到床上後苗映雪就醒了過來,她睜開惺忪的星眸,有點搞不清自己身在何處。在看見有張俊挺的臉孔逼近時,她才清醒了過來。

“你……你回來了我有話要——唔。”她只來得及把話說到一半,接著就被他壓下來的嘴唇堵住了聲音,紅唇立即被他佔有,清醒的意識也去了大半。

“唔——等——埃”好不容易掙出個空隙,一轉眼又被攻陷了,這次他的舌頭甚至趁機闖了進來,挑逗著她,她迷茫地想,這下八成別想說話了。

“這時候別說話。”他抬起頭,佈滿欲火的眼睛宜視著她。

被他看得心跳加速,苗映雪索性閉上眼睛眼不見為淨,卻聽見上頭傳來他的輕笑聲,她立即快速重新張眼想捕捉他一閃即逝的罕見笑容。

他會笑,他還真的會笑耶。

本來以為他嚴峻得令人害怕,從來沒有想過他也會有這樣輕鬆一面。一直沒見過他的笑容,沒想到他真的會笑。男人真奇怪。

不過最奇怪的是她吧?

她想恨他,想怪他的存在害慘了她,可她發現自己越來越不這麼想了。搞不懂自己的心思為何會變得這麼奇怪,她——索性不管了。

今晚就豁出去吧,明兒個一早她就把所有實情告訴他,縱然是有所冒險,但他的千軍萬馬必定能將龍少夫手到擒來,救出姊姊的。

苗映雪心情急遽地轉變,而迪克•霍爾臉上那溫暖的笑容正好提供鼓勵,讓她做出連自己都想不到的驚人舉動。

一個使勁,趁他疏於防備之際將他推倒在床,沒有經驗的手滑至他的襯衫前,不讓自己有時間後悔,伸手解開一顆鈕扣,拉開紮在長褲裏的襯衫下擺,纖細的指尖不經意的碰觸到他灼熱的肌膚,她立即倒一口氣,再也欲罷不能。

迪克•霍爾在她的碰觸下全身倏然緊繃,直到他難耐的發出低吟,帶著急促的呼吸起身,猛然推倒她,將她鎖緊在臂彎裏。

她的衣服很快地被他褪盡,苗映雪感覺到他的手指愛撫著她大腿內側的柔嫩肌膚;她仰起頭、閉上眼,情難自禁地申吟出聲,手指緊抓著他的肩膀尋求支持,一時之間忘了這三年來所受的苦,更忘了是他的存在害慘了她;為一刻,她只想抱緊他、被他佔有。

感受到它身體上的臣服,迪克•霍爾黑眸中盈滿情欲,再也無法壓抑滿腹的渴望,調整姿勢,勇猛而快速地佔有她,將兩人帶進了只有感官和聲音的激情世界裏。

當苗映雪再次醒來巳是翌日早晨,這次她又錯過了迪克•霍爾起床的時間。 顧不得做梳洗動作,她迅速下床,隨手抓起被丟至椅背上的衣服,整裝完畢,她急忙大步跑出房間——也許動作快一點還來得及找到他。

“小姐。”雷絲早已在房外恭候多時。

“蕾絲,他呢?迪克•霍爾人呢?”

“一早就出宮去了。”

“是嗎?”她又遲了一步!沮喪地在心中歎氣。現在她也只能希望迪克•霍爾的獵殺令真能如願抓到龍少夫。

“小姐,用早點吧。今天一整天小姐可有得忙了。”蕾絲尾隨在後。

“怎麼說?”她奇怪地問。

這整個王宮裏最閑的人大概就是她了,每天被限制在房間裏,哪里也去不成。

“今天有個服裝設計師要來,婚禮在即,小姐的婚紗禮服必須在這幾天準備好。”

“只有幾天時間如何趕得出來?”已經剩沒幾天了,好快,她竟要嫁人了。

“這就是設計師的事了,小姐你只要等著當新娘子就好。”蕾絲笑著拉著她轉一圈,似乎很滿意她有一具窈窕的身段。

“蕾絲,你想迪克•霍爾為什麼要娶我?”她一直很奇怪這一點。

“小姐,像你這麼如花似玉的美人胚子,誰看了誰都會想占為己有,更何況小姐和左護衛大人在還沒見面之前,命運就已經註定了。”蕾絲想起了前些日子宮中不斷被人提起的命運之說。

“你說什麼蕾絲,你……你知道些什麼?”她一驚,身子掙開她的手,直往後退。

“蕾絲沒說什麼,小姐別慌啊,”蕾絲被她的反應嚇了跳,連忙走向前想安撫她。

“你明明說什麼命運已經註定了,那是什麼意思?”該不會蕾絲也是龍少夫的人吧?苗映雪提防地瞅著蕾絲。

“那是指前些日子左護衛大人在市集上遇見的算命先生。那位算命先生指出左護衛大人近日內會紅鸞星動,對象還是個中國女人;且表示若左護衛大人沒在三十歲以前結婚,即將會有場災難發生。”蕾絲把自己知道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迪克•霍爾相信了?”

這也太玄了吧?

算命先生隨便說說就算了,還指望有人相信嗎?

“蕾絲是不清楚左護衛大人相信與否,總之小姐是在這裏了,可見算命先生說的沒錯。”蕾絲決定找個時間到市集走走,或許也能遇見那個神算,幫她算算她的如意郎君幾時會出現。

“他就是為了這個原因才決定娶我?”苗映雪喃喃道,說不出那貫穿全身的失望所為何來。

“不,蕾絲沒有這麼說。小姐,你千萬不要這麼想。”要是讓左護衛大人知道她在小姐面前亂嚼舌根,這等罪名肯定會教她吃不消。

“我沒事,蕾絲。”她安慰道。

說起來她還得感謝那位算命先生呢,要不然她也無法順利進到宮裏來。

聽見她這麼說,蕾絲明顯地松了口氣。還好,沒把事情搞砸。


左護衛大人順利逮到人犯的消息,一下子就在王宮裏傳開了。 過沒多久,這消息也傳到苗映雪的耳中。

前來通報消息的侍衛,還表示要她前去地牢指認人犯是否就是真正躲在幕後的主使人。

在通往地牢的路上,苗映雪揪緊了心,兩手交握在胸前,有點害怕即將到來的一刻。

“藍小姐,地牢到了。”侍衛恭敬地表示。

潮濕的地牢隱含腐壞的黴味及一絲滲入骨髓的寒意,上回她急著救人沒多留意,這次才踏下兩個層梯,便忍不住張手抱住自己。

地牢裏迪克•霍爾正對著她,看見她一副冷得打哆嗦的樣子,立即開口命令侍衛前去找件皮裘來。

“映雪,來,看這個人是不是把你抓來的人。”迪克•霍爾走上前,將她攬進懷中,在皮裘尚未取來之前,先以他的體溫幫她禦寒。

苗映雪被攬在他的臂彎中,的確感到溫暖了些;可當她看見被拷在牆上的人,並不是龍少夫後,她倏地刷白臉,說不出話來,心整個涼了。

不是龍少夫,竟然不是他!

“不!不是他,不是他!”她大叫著掙開迪克•霍爾的手臂,改而沖向人犯。

“你說!你說!我姊姊怎麼樣了?你快點說,她在哪里?!”她一面大叫,一面用力捶打他。

“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人犯一副不認識她的樣子。

“你知道!你是他的人,你叫阿三,你既然替他頂了罪,就該告訴我,我姊姊現在人呢?她現在人呢?”她無比激動的大吼大叫,一直到手捶疼了還不肯停手。

不管他是如何被抓來地牢的,姊姊的下落他一定知道。

“映雪,冷靜下來。”怕她激動過了頭,反而傷身,迪克•霍爾上前抓住她,將她扯回懷裏攬緊。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問他大姊的下落,你不明白嗎?我要問他!”她尖叫,激動得脹紅臉。

看她這副情形,迪克•霍爾知道這會兒是別想探知任何事了,先想辦法安撫她的情緒才是當務之急。

於是他一把抱起還在掙扎的她,走出地牢,對著守地牢的侍衛說道:

“看好人犯,這次再有閃失,提頭來見。”

“是,左護衛大人。”侍衛膽戰心驚地回答,並恭恭敬敬的目送他離開。


被送回房間,苗映雪便讓迪克•霍爾以強迫方式吞下可以安睡的藥丸。 過不了多久時間,她就沈沈睡去,可她睡得並不安穩,迷蒙的白色夢境將她送回了三年前……

“大姊,我們去百貨公司逛一逛再趕回來做晚飯,你說好不好?”才十七歲的苗映雪已經擁有一張傲人的美麗臉孔。

“你又想買衣服了?前幾天不是才買過衣服嗎?”同父異母的姊姊苗薇雅向來溺愛妹妹映雪。

自從家中的長輩相繼去世之後,她們姊妹便學會了相依為命,所幸父親死後留下一筆可觀的遺產,使得她們在生活方面無後顧之憂。

“是啊,可是這次不同,這次是要買大姊的,大姊不是已經好久沒買過新衣服了?走嘛,我們去買。”苗映雪興奮地拉著大姊的手,直拉著她走出大門。

拗不過她的堅持,苗薇雅只好無可奈何地和妹妹來到百貨公司,隨意流覽四周。

精力充沛的苗映雪做什麼事總是走在最前方,然後才一面回頭揮手要大姊跟上來。

“大姊,快點啦。”

“映雪,小心一點,這裏人多。”

苗薇雅話才說完,苗映雪隨即跟著跌倒,把她撞倒的便是站在她身前的四名大漢。

苗薇雅嚇了跳,趕緊拉起妹妹映雪連聲道歉,便急著離開;那四名大漢看著苗映雪的眼神令苗薇雅心裏毛毛的,於是帶著妹妹匆促離開百貨公司,以免惹出不必要的事端來。

“大姊,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急著把我拉回來”苗映雪因為沒買成衣服就回來,心裏感到奇怪。

“沒事,只是姊肚子突然不舒服,實在沒有心情咱再逛下去。”苗薇雅三兩句搪塞過去。

“那現在怎麼樣了?還會痛嗎?”苗映雪關切地詢問。

“好多了,謝謝你,映雪。”

“既然姊肚子不舒服,今天就由我掌廚,大姊想要吃些什麼?”

“你要掌廚?那我的肚子一定更要抗議了。”苗薇雅取笑道。

“姊,你笑我!”苗映雪不依地大叫。

苗薇雅大笑著抱住妹妹,兩人笑鬧成一團。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門鈴聲,苗映雪立即興匆匆地跑去開門,嘴裏一面說著:“姊,我去開門。”

“先看看是誰,映雪。”苗薇雅提醒道。

苗映雪想也沒想便直接拉開大門,看見門口站著的四名大漢,正是在百貨公司碰見的那四個。她蹙眉,口氣不悅地問道:

“你們有什麼事嗎?”

苗映雪才把話說完,甚至還未來得及換氣,只見四名大漢當中的一人拿出一條白手帕,當下就掩住她的口鼻;她直覺有詐想逃開,卻已來不及,手帕上傳來的迷香讓她的視線開始迷亂,眼前的世界開始旋轉,然後是一片黑暗……


“映雪,醒來,快點醒過來。”

那一聲又一聲不肯放棄的呼喚,逼得苗映雪睜開眼睛。她迷迷糊糊的看著陌生的天花板一眼,接著才看見大姊正在一旁擔心地看著她。

“大姊,這裏是哪里?”

“是一個叫挪威的國家。”苗薇雅眉心深鎖,似乎不知如何告訴妹妹,她們被綁架了。

“挪威?這是怎麼回事?大姊,我們——”苗映雪突然想起昏睡前所發生的事。“那四個男人,他們想抓我。”就是不知道她哪里得罪他們了。

“映雪,就是他們把我們偷渡來此。”苗薇雅照實告訴她。

“不,大姊,我不相信,我要回家。”苗映雪大叫著沖下床,想跑出這個困住她的房間。

“映雪,不要衝動,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苗薇雅拉住她的手臂。

“大姊,我不要被關在這裏,我好害怕。”

“我也是,可是我們必須冷靜思考對策,一定會帶你逃出去。”苗薇雅安慰妹妹。

但她的表情和妹一樣充滿不安,對未知一切更是充滿恐懼。


等了整整兩天,終於讓她們見到了真正的主使人。他自稱是龍少夫,擁有將近千名的忠心手下。屋子裏全是男人,有的粗野低俗,有的流裏流氣,看起來皆不像是善類。

苗薇雅和妹妹映雪相擁在一起。 被帶來此地第一次見到這屋子裏的所有男人,兩人都在為彼此擔心。

苗映雪甚至覺得那自稱是龍少夫的男人看大姊的眼神是令人擔憂的。

她年紀雖小,但那些男人的眼光她多少也懂一些;也許是女性直覺,直覺這叫龍少夫的男人是很危險的人物。

沒有人敢開口說話,因為她們完全不懂他們的語言,倒是會說中文的龍少夫先開口打破沈寂。

他表示只要她們乖乖聽話,她們同樣可以吃好穿好,他絕不會虧待她們;相反的,他也可以要她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總之日子不會好過。

“你把我們抓到這裏究竟是為了什麼?”苗薇雅鼓足勇氣問。

龍少夫挑了挑眉,似乎沒想到苗薇雅會有開口說話的勇氣,這令他露出邪氣十足的笑容,盯著她的嬌容說道:“你是來陪伴我的。”他說,笑看苗薇雅倒一口氣,之後又把視線轉至苗映雪身上。“至於妹妹嘛,我另有打算。”

“不,你休想碰我大姊,你休想!”苗映雪沈不住氣地站出來。

“你在懷疑我的話?”龍少夫眸視著她,突然作個手勢,一會兒的時間,屋子裏的十幾名男人全自動消失,只留下她們姊妹倆,氣氛整個詭異了起來。

“你想做什麼?”苗映雪護在大姊面前,伸長手臂提高警覺的瞪著龍少夫。

龍少夫一派悠閒的撚熄煙蒂,漫步走向已退至角落的她們。

“不要過來,你這王八蛋,臭男人。”苗映雪大叫,一面用腳踢向越走越近的龍少夫。

龍少夫對她孩子氣的行為,只是扯扯嘴角,一點也不當一回事般地,逕自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拖到旁的柱子,不理會她的掙扎,拿起繩索將她綁在柱子上。

“放開我!”苗映雪大叫。

“把我妹放開,你這可惡的男人!”苗薇雅沖向他,兩手奮力地攻擊他的背後。

龍少夫一把甩開她,苗薇雅跌至地上,差點跌昏過去。

“大姊!”苗映雪驚叫,掙扎到最後,仍是被他困在柱子上。

龍少夫這才把視線放在跌在地上幾乎爬不起來的苗薇雅身上。他一步一步走向她,每走一步就解開一顆扣子;走至她的腳邊,整個胸膛已完全暴露,再單純的人也知道他心裏在打什麼主意。

“不要!你不要過來!”苗薇雅尖叫,面色如白紙的直往後退,可摔疼的腳卻硬是疼得讓她移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朝自己俯壓下來。

“不要!”她叫,雙手推開他,轉身想跑。即使是用爬的,她也要逃離這男人的魔掌。

但龍少夫豈會容許到手的鴨子飛掉。大手一揪住她背後的領子,便是刷地一聲,衣服被撕毀了,露出苗薇雅完美無瑕的背脊來。

光裸著上半身,苗薇雅依舊是蒼白著臉,渾身顫抖得宛如一隻受困的小白兔,正期待有人能將她從這場惡夢中救出。

“放開她!你這渾球!放開她!”苗映雪只能在一旁徒勞地放聲大叫。

龍少夫不為所動,甚至變本加厲的扯下她的裙子,連那小小一件包藏住她si處的內褲也一併退去,在她一聲比一聲更尖銳的哭喊中強佔了她。

苗映雪也因此被迫全程觀看一切,即使她閉上眼睛不忍心看到受欺侮的大姊躺在那男人身下的樣子,但大姊那淒厲的叫喊,仍不可避免地傳進她的耳中。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3 04:52:57


“不!不,放開她,我求求你!求求你,放開她,不要!”苗映雪在睡夢中痛哭出聲,那種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大姊受淩辱的無助,再次回到現實中來。

迪克•霍爾一直坐在床沿,從她昏睡到現在已有兩個鐘頭,沒見她睡得安穩。倒是聽見她一直不停的尖叫、哭泣。這說明了她正深陷在不堪回首的夢境中。

見此,迪克•霍爾頓時決定該是把她叫醒的時候了,看她不斷傳來哭泣聲,他的心竟也隱隱作痛了起來。

“醒來,映雪,我在這裏。”他輕輕地搖晃她,企圖讓她醒過來。

“不,不要碰她,不要!”苗映雪還是尖聲叫著。

迪克•霍爾於是伸出雙手將她提抱起來,再脫去她的外衣、長褲,只讓她身上剩下內衣褲,這才走向浴室,伸手扭開水龍頭,在浴缸放滿冷水。

低頭見她緊閉眼睛,眼眶依舊不停冒出淚水,他把心一橫,手一放,苗映雪就這樣咚一聲被丟進冷水當中。

苗映雪很快地被冰涼的冷水弄醒;她茫然的睜開眼睛,一發現自己置身在足以容下十名大漢的超大浴缸裏,立即慌張地手忙腳亂起來,急急想從水中掙扎出,一面不停的咳著。

“咳咳!”

“把自己擦乾淨。”迪克•霍爾體貼地站在一旁遞上毛巾。

“你——咳咳!”她接過毛巾,想罵他又因尚未喘過氣而作罷。

微笑的抱起她走出浴室,再放至溫暖的被窩裏。

一直到胸口不再那麼難受,苗映雪才抬頭氣呼呼地說道:

“你在做什麼?!”想趁機淹死她嗎?

“好過一些了沒?”他坐到床上問,卻不回答她的問題。

“你——”她實在氣不過。

“牢裏那個男人是誰?”他又逕自改變話題。

她一楞,這才想起牢裏的阿三。

“他——”

“映雪,該是把實話告訴我的時候了。如果你是在擔心會危害到令姊的安危,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做沒把握的事。”他多少可以料到她在害怕什麼;如果不是在保護某人,她不至於什麼也不肯說。

“你都知道了?”

“是你在地牢時提到令姊,我才聯想到。說吧,映雪,你必須把真相說出來。我好儘早找出幕後主使人。”他一步步誘導她。

“你真的有辦法?如果我說出真相,反而害了姊姊,那我也不要活了。”她早該以死謝罪的,是她害慘了大姊啊,她該怎麼求她原諒?

連她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相信我,映雪,我不會讓你失望。”

苗映雪點點頭,猶豫了一會兒,終於決定把一切說出來。於是她開始把如何遇見龍少夫,以及如何被他抓來,這三年間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她,迪克•霍爾。

不過,她還是隱瞞了大姊被強暴的部分。

“三年來我被迫學會挪威的語言、文字、一切風俗習慣,卻從來不知道龍少夫到底是為了什麼要把我和大姊囚禁三年,一直到兩個月前他告訴我,無論如何我也要想辦法嫁給你。”她平靜地說著。

“原因呢?要你嫁給我的理由是什麼?”迪克,霍爾無法相信有人會花三年的時間囚禁一個女人,就為了把她送給他。

除非他另有計劃,否則一切太匪夷所思。

“映雪。”

她的希望硬生生被這道聲音擊毀!聽這嬌美的聲音,她就知道是這兩天常來找她聊天的藍娉如。

“娉如。”她無奈的轉過身,果然看見藍娉如和站在她身後的右護衛南•雷恩。

聽侍女蕾絲說右護衛很寶貝他的女人,至今尚未和她做出比接吻更進一步的接觸。

看看身旁的迪克•霍爾,他就一點都不尊重她。他大概不認為她值得他這麼對待吧?苗映雪悶悶不樂地想。

“這麼晚了,你和迪克要去哪兒?”

“我……”她欲言又止,說不出他們要去的地方是迪克•霍爾的住處,只是尷尬得滿臉通紅。

“我和她正急著回我的住處,如果沒別的事,我們準備休息了。”迪克•霍爾說著,便拉著苗映雪走離。

看著他的背影離開,藍娉如眨眨眼,納悶得不得了。

“迪克是怎麼回事?”她問。

“他八成是中邪了。這很正常,娉如。”南•雷恩嘴角掛著十足的笑容。

“迪克中邪了還算正常?你到底在說什麼啊?”她更加不解了。

“當然正常。他不過是中了女人的邪,表現得和平常不太一樣罷了,就像我剛陷入情網時一般。”南•雷恩笑著解釋。

“你是說……”藍娉如兩眼閃動異采,看見他點頭後,無比興奮的轉身想跑。“我要趕緊去和冰分享這個好消息!”

“你是唯恐天下不亂嗎?”南•雷恩伸手將她抓了回來。

這若教王子妃知道了,事情肯定會被她搞砸,迪克八成會惱羞成怒,直接宰了他。

“不能告訴冰嗎?”

“這件事你少管,如果你還想保住我這顆腦袋的話。”

藍娉如送上親吻,算是回答。


“你怎麼可以當著娉如的面說……說我要和你回你的住處來,你……娉如會怎麼想——”一進他的房間,她立即甩開他的手,抱怨的說道。

不必管她怎麼想。映雪,這是我們之間的事,跟別人一點關係也沒有。”

“有,有關係,蕾絲說南•雷思一直很尊重娉如,他到現在都沒有碰她。”

“你不是她,映雪。”他也不是南,同樣的道理。

“所以你就一點也不尊重我?”她突然好在意這一點。

這一刻,她忘了救姊姊的事,更忘了她一直痛恨男人,她只知道在迪克•霍爾心裏,她究竟扮演什麼樣的角色——是一個他想真心對待的女人?或者只是個溫床的女伴而已?

“你指望我說什麼?愛嗎?”他被她的話惹惱了。

苗映雪時之間竟也愣住了。是嗎?她在指望他說他愛她嗎?

“不,不是的。”她急急否認,一面猛烈的搖晃著頭。

“還是你不喜歡我碰你?”他大步走向她,把她逼到角落裏。

“我……”她只能搖頭,無法說出心中真正的感受。

“你不喜歡我這麼做嗎?”他說,低頭給她一記霸氣的吻。

苗映雪心中激起一股興奮,微微喘息著。

“還是這麼做?”他攬住了她,親吻她的頸項,如春風般的輕吻讓她開始微微顫抖。

“不。”她輕喃。

他的親吻瓦解了她的理智,她再也無法抗拒他的唇和他的靠近;她抬起頭,雙眼無力的合起,恣意地享受他的唇落在她頰、眼、額、鼻的感覺。

當他彎身將她放倒在地毯上時,她仍是毫無抗拒的躺了下去,同時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讓他的雙唇落在她胸間。他的手撫過她的腰部,鼻子停留在半裸的豐胸上,溫暖的氣息令她重重喘息。

“不喜歡這樣嗎?”他的動作越來越煽情。

苗映雪說不出話來,就算知道他是故意要引誘她到意亂情迷,她仍無力反抗,反而更用力的擁住他,嬌軀不由自主地迎向他的,感覺全身如同著火了一般,需要他來澆熄這越燒越熾的火苗。

她沈迷在這欲罷不能的感官世界裏,唯有他才能解放她。

而那天晚上,迪克•霍爾的確一次又一次引誘了她,直到她連聲求饒為止。


夜裏某個時分,地牢裏傳來腳步聲。守著地牢的侍衛為此提心吊膽,個個神情戒備,聚精會神地注意四周,生怕有個不妥,人犯又被人劫走,那他們就真的是自斷生路了。

突然一陣奇怪的香味傳來,當侍衛警覺到不妥,才想掩住口鼻不讓香味竄進鼻間,下一秒鐘就已陷入昏迷,咚、咚兩聲,二人分別倒在堅硬的地板上。

緊接著,一位身穿黑色勁裝的男人從樓梯間出現;他的行動不是非常敏捷,但小心謹慎的舉止可見一斑。

阿三也注意到了有人前來救他,立即低聲喚道:

“快點,不要像個老頭子一樣慢吞吞的。”

“你實在不能怪他,他本來就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家。”迪克•霍爾突然步下階梯,把地牢裏的兩人嚇了一跳,而他的話更是讓前來救阿三的男人大吃一驚。

“左護衛大人……完了。”真的完了,阿三忍不住哀嚎出聲。

只有穿著黑色勁裝的男人沒有說話,蒙著面罩的雙眼有著認命的無奈。

“你還呆站在那裏做什麼?想辦法逃出去啊!”阿三大叫。他被五花大綁難以脫逃,當然還是希望來救他的人能平安逃出去,改天有機會再來救他。

“你想逃嗎?總理大臣,我記得這時候不是你回鄉度假的時間,你怎麼會參與此事?”迪克•霍爾用著平靜的口氣詢問。

“總理大臣?!”阿三哇叫。

連總理大臣都插上了一腳,這龍少爺究竟是何身份?

“這裏不方便說話,我在會議室等你。”迪克•霍爾看阿三一眼,轉身走離,十足把握總理大臣杜默•布朗會隨後跟上。

果然,杜默•布朗一點也沒有猶豫,即刻跟上迪克•霍爾的腳步。

只有阿三不瞭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目瞪口呆地目送著他們離開地牢。


來到會議室,已經有不少人在等著他們,包括王子殿下衛昊驥、王子妃駱冰,以及右護衛南•雷恩。

至於許久未曾露面的國王、王后,這會兒恐怕不知玩到那個國家去了,想再見到他們,大概只有等繼承大典來臨的那一天。

迪克•霍爾首先大步走進來,一走進會議室,他立即轉身吩咐侍衛將苗映雪帶來。

該是面對面攤牌的時候了,相信總理大臣會給他們一個完整的交代。

總理大臣杜默•布朗隨後跟著走進會議室,大夥兒雖然早已明白內應是他,但當看他出現在此,仍是感到萬分震驚,怎麼也沒想到在宮裏待二十年的總理大臣會參與此事。

“杜默,真的是你?你怎麼會這麼糊塗?!”衛昊鑒一直是尊敬他的,杜默一直是宮中最忠心的老臣。

“王子殿下,請原諒臣有不得巳的苦衷。”杜默•布朗立即跪倒在衛昊驥的面前。

“不得已的苦衷?說吧。”

“等一下,王子殿下,等映雪來再審問吧。她會希望知道一切緣由。”迪克•霍爾請求。

衛昊驥聞言,看了他一眼,這才點點頭,耐心等候苗映雪出現。

半晌,苗映雪氣喘籲籲的跑進來,一撞見會議室裏的一群人,她有一秒鐘的呆愣,直到迪克•霍爾刻意清喉嚨的聲音提醒她,她才如夢初醒的向坐在主位的衛昊驥和駱冰行禮,然後走至迪克•霍爾身旁。

“你可以說了,杜默。”衛昊驥舉起手指示道。

“是,王子殿下。”杜默布朗恭敬地回道。“臣是在這次回鄉時才發現小兒竟瞞著我做出一件雖不至傷天害理,卻仍是很要不得體的大事。”

“不至傷天害理?!”苗映雪不敢相信這老人家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綁架她和姊姊,把她們囚禁三年,還不算是傷天害理?

“安靜。”迪克•霍爾警告她。

“可是——”她還想辯解,卻在他嚴厲的目光下自動閉嘴。

“說下去。”衛昊驥對整件事情的發展產生了很大的興趣。

“臣從來不知道小兒在外面認了個義父,是臣長年忙碌于宮中瑣事,以致和小兒相聚的時間只是那麼短暫,是小兒的義父陪伴著小兒長大。自從小兒被他義父救起,他就認定只要是他義父交代的事,一定盡全力完成,且做到最完美。三年多前小兒的義父去世後,留了個未完成的夢想,希望小兒能替他完成這最後的夢想。”杜默•布朗說到這兒,突然把視線移向迪克•霍爾身上。

“他最後的夢想是什麼?”發問的人依舊是衛昊驥。

“他想要他唯一的兒子在三十歲那年完成終身大事。”杜默•布朗說完,眾人突然沈默。這裏只有一個人符合這個條件,正是迪克•霍爾,而他的父親的確已去世三年。

“是的,那個人就是迪克的父親,蓋柏•霍爾。”苗映雪唯一感到吃驚的人。她睜大雙眼,害怕再聽下去,她不安地絞著雙手,不斷地在心裏安慰自己:

不會,不會的,三年來她所受的煎熬,不會是建立在報恩上,不會有這麼荒唐的事……

“繼續下去。”

“就這樣,小兒開始計畫如何完成他義父未完成的夢想。聽說迪克喜歡中國女人,他於是特地前去臺灣一趟,沒多久就找到了他想要的人選,就是這位女孩。”杜默•布朗指向苗映雪。

苗映雪只是瞪著不相信的眼睛,直直往後退,迪克•霍爾伸手攬住她。

“就為了報恩?”駱冰才不相信有這種事。這也太荒唐了,什麼樣的怪人能為了報恩就把人抓來的?

“是,就為了報答當年蓋柏救了他。小兒三年前就開始著手這件事,把這女孩捉來,整整訓練她三年,就只為了把她送進迪克•霍爾懷裏;事情的處理方式是有點誇張,但小兒就是這樣我行我素、任性妄為的人,他喜歡把事情複雜化,喜歡挑戰自我,所以才會有這一連串的事件發生。”

“你是怎麼參與此事的?”

“那天小兒找上我,說明整件事後,要臣幫忙救出地牢裏的人犯。基於對他的愧疚,臣只有答應幫他救出人犯,事情就是這麼一回事,請王子殿下饒小兒一命,他這麼做只不過是為了報恩,絕對沒有傷害任何人;要怪就怪臣一人,是臣教子不當,沒有及早發現。”杜默布朗替兒子求情。

“好了,起來吧,這件事我自有打算。”衛昊驥有點懊惱,因為實在是找不出總理大臣究竟犯了哪條罪,連他兒子的作為也似乎情有可原。

依他看來,這件事情最最無辜的就屬苗映雪了。她何其不幸竟因此被囚禁了三年。

“不!不能這樣就算!你還沒有說出我大姊的下落,她怎樣了?!”苗映雪掙開迪克•霍爾的掌握,走上前問。

“小兒正準備把她送回臺灣,遵照他對你的承諾。”杜默布朗帶著歉意的眼神看她。

“大姊要回臺灣了?我也要!”她要遠遠的離開這裏,這整整囚禁她三年的鬼地方!

“你不能回去。”迪克•霍爾提醒她。

“為什麼?”

“你再過三天就要嫁給我,你忘了嗎?”

“沒有婚禮!我要回臺灣,我恨這裏!我要回去!我——”她沒有再說下去,因為迪克•霍爾已彎身將她扛了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出會議室。



“放開我!你放我下來!”她一路大叫。

迪克•霍爾在回到他的住處後,才把她放至床上;她立即飛快地跳下床,沖向門口,卻被他輕易地架了回來。

“放開我,事情真相已經大白,我不用嫁給你,已經不用了!”她奮力想甩開他。

就為了報恩,她白白受了三年的苦,叫她怎麼甘心嫁給他?!何況事情大白後,她根本就沒有理由再嫁給他,她只想回家。

“誰說的?”他額上的青筋首次浮現,可見是真被惹火了。

“我——我說的,我不想嫁給你,永遠不想。”當初只是為了要救出大姊才同意嫁給他的,現在大姊自由了,她也自由了。

“由不得你。”他咬緊牙根硬擠出聲音來。

“除非你也把我囚禁起來,否則誰也強迫不了我。”她不甘心,她就是不甘心自己受了三年的苦,就只單單為了人家要報恩,所以她活該被當成禮物送給人!

就為了這麼可笑的理由,她和姊姊被囚禁了三年。既然真相已大白,她又怎麼能若無其事地嫁給迪克•霍爾?

當作一切都沒發生?可大姊失去的如何才能找回?

不,她不能這麼自私,她不能自己獨得幸福,卻讓大姊一輩子痛苦,畢竟是她這張臉害苦了大姊啊!

如此思忖著,苗映雪當下有了決定。

迪克•霍爾聽見她的話,又看她那張絕不妥協的臉,臉色更是陰沈。

“在這裏你沒有選擇。”

“我不會在神父面前說願意的。”

“你會。”

“我不會。”

“你一定會。”他暗咬牙。

“我一定不會。”要把時間花在爭辯上,她奉陪到底。

“一天后你會明白我說的話,沒有人可以反抗。”

“只除了我。”

“那麼就走著瞧,映雪。”他撇撇嘴角,似乎不把她的話當作一回事。

苗映雪扮著鬼臉。走著瞧就走著瞧,她就不信他有多大的本事,能強迫她說出願意兩個字。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3 04:53:33


“映雪,映雪。”床邊一直傳來熟悉的呼喚聲。

苗映雪掙扎著想醒來,可眼皮卻怎麼也無力睜開。昨兒夜裏她實在是累壞了。

本來以為迪克•霍爾不會再碰她,誰知趁著半夜她熟睡之際竟又對她伸出魔手。

即使心裏不願意,睡意濃郁的她最後還是半推半就的順了他,因此一直到清晨才睡去的苗映雪,這會兒只想窩在被窩裏好好的睡個飽,即使是天要塌下來,也要等到她睡飽再說。

“映雪。”那擾人清夢的聲音依舊不肯放棄。

“蕾絲,我好累,再讓我多睡一會兒。”她咕噥。

“是我,映雪,我是大姊埃”苗薇雅好不容易才見到妹妹映雪,心裏高興得緊,又見映雪跟往常一樣喜歡賴床,嘴角不由得揚起笑容。

大姊兩個字很快地令苗映雪清醒過來;她睜開眼睛,果然見到她最想再見到的大姊。

她驚叫著彈起身子,緊緊抱住苗薇雅的身子,大叫出聲:

“大姊!真的是你嗎?!”

“真的是我,映雪,見到你一點事都沒有,姊好高興。”苗薇雅也緊擁住她。“你是他的人了,對不對。”她幾乎是用肯定的口氣說道。

苗映雪不由得滿臉通紅,想否認又不想對大姊撒謊,欲言又止的說不出話來。

“不用否認,我想這就是證據了。”苗薇雅伸出手指輕輕撫觸妹妹胸口上的紅櫻

苗映雪驀然一驚,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未著任何衣服,幾乎是赤裸裸的,紅潮染遍她整個身軀,她拉上絲被,咬著下唇,不知如何是好。

不想教大姊知道她已失身於迪克•霍爾,如此的難堪教她不知要怎麼開口說話。

“不要這樣,映雪,才分開不久,你就忘了如何和大姊親近了嗎?”苗薇雅神情有些失望地說。

“不,不是的,大姊,我只是覺得好難堪,再想到都是因為我才連累了大姊一起受罪,我好恨自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大姊才好。”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們是姊妹啊,說什麼連累了我,你再這麼說,大姊可真要生氣了。”苗薇雅不悅地斥道。

“大姊是該氣我的,都是我這張臉害了大姊。為什麼我要生成這副模樣,如果我長得醜一點,也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姊,對不起,對不起!”她終於說出口了。忍了三年,她終於還是把心中最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不過是對不起三個字,卻壓得她整整三年都喘不過氣來。

“映雪,我是真的要生氣了。”苗薇雅故意板起臉。

“我只是把積壓在心裏三年的話說出來。”

“這樣你心裏就好過一點了嗎?”苗薇雅溫柔的替她將衣服穿好。

苗映雪點點頭,抓住大姊為她扣著扣子的手,淚水爬上眼眶,很高興能再重溫這美好的一刻。

“不許哭,映雪,我們已經苦盡甘來,不會再有人欺負我們了。”

“大姊,你怎麼會在這裏?龍少夫不是要把你送回臺灣?還是他失信了?”她就知道那男人不會遵守諾言。

“我們在機場被左護衛的軍隊抓了回來,龍……少夫他現在被關在地牢。”苗薇雅揪緊眉心說。

“太好了!那種人就該被關在地牢,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出來,讓他也嘗嘗被人囚禁的滋味!”苗映雪大為痛快地說。

“映雪,我想請你去求左護衛放過龍少夫。”苗薇雅握緊妹妹的手。

為今之計,也只有映雪能向左護衛求情了。

“大姊,你說什麼?你要我去求迪克•霍爾放過龍少夫?”她不置信的問。

苗薇雅點點頭。

“為什麼?大姊,他強暴了你耶。”被碎屍萬段還不夠呢,還放過他,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再說,被囚禁在三年的帳,她也要一併要回來;要她去求迪克•霍爾放過他,除非她腦袋秀逗。

“也許第一次是他強行佔有,但接下來姊都是心甘情願的。映雪。我愛他,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關在地牢,姊求你看在我的分上,救他出來吧。”苗薇雅知道自己沒有骨氣,但愛上龍少夫她從來就不曾後悔。

“姊,你……你愛上他了?”她怎麼也沒想到大姊會愛上那囚禁她們三年的龍少夫。“他對我們做了那麼多殘忍的事,為了讓我們乖乖聽話,好幾天不給我們東西吃,不給水喝;不肯學挪威語就放老鼠嚇我們,這些你都全忘了嗎?你怎麼可以愛上這種人?”她實在不明白龍少夫有哪一點直得大姊愛他。

“我沒忘,但我就是愛他。映雪,除了前幾個月他對我很粗暴,其他時間他……對我是溫柔的。”苗薇雅臉上散發著幸福,為愛上龍少夫而展現。

“可是,他為了報恩就把我們抓來,還囚禁了三年,我越想越不甘心。”

“映雪,姊拜託你。”

“可是——”她就是不甘這麼輕易就放過龍少夫。

“如果你真的不肯幫大姊,你要大姊將來依靠誰?我已經是殘花敗柳、失去名節的女人,誰還會想要我?還有,你難道希望將來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父親?”苗薇雅越說越大聲。

“大姊,你有孩子了?你肚子裏已經有小孩了?”苗映雪又驚又慌地看著大姊的肚子。

苗薇雅深吸口氣,抓住她的手來到腰腹間,苗映雪很快地撫觸到了那雖還不是很明顯,但已有些許突出的腰腹,懊惱地說道:

“大姊,我們該怎麼辦?”

“龍少夫他會要我的,只要左護衛能放他出來,他一定會給我一個交代。”她知道他對她有情,不然他不會一天拖過一天,就是遲遲不肯將她送回臺灣。

“大姊,你要嫁給他?你不想回臺灣了?”

“我要留下來。三年了,我們失蹤了三年,臺灣的那些親友說不定早認定我們已經遇害,不會有人等我們回去。”

“那我怎麼辦?”她就要孤伶伶一個人了。如今大姊已找到歸宿,她又該何去何從?

天地之大,哪里才是她苗映雪容身之處?

“你就要嫁給左護衛了,我們還是可以時常見面的。”苗薇雅以為她離不開她,遂笑著安撫她。

“不,不是,我——”苗映雪想說她才不嫁給迪克•霍爾——那個把她害到這步田地的罪魁禍首。

苗薇雅卻笑著打斷她,拉著她下床,又拉著她在她面前轉了圈,笑咪咪地說:

“映雪一定是最漂亮的新娘子,也會是最幸福的新娘子。”

“大姊,我沒有——”

“映雪,好了,現在別說這麼多,你就先幫姊一趟,好不好?一定要看見少夫被放出來,我才會放心,你就快去吧。”

“可是——一

“姊求求你,映雪,我知道少夫對你不好,以後一定要他補償你,看在他是孩子爸爸的分上,你就走這一趟吧。”苗薇雅央求。

拗不過大姊的央求,再想到龍少夫的確必須給大一個明確的交代,縱使心中十分不想讓龍少夫這麼好過,但為了她最愛的大姊,苗映雪最後還是決定走一趟。

“好,大姊,我去。”

“謝謝你,映雪。”苗薇雅展露一抹笑容。

“不用謝我,大姊,是龍少夫好福氣能教大姊愛上。”不然她早不甩他,管他是否會被抓去槍斃!

大姊懷孕是她最意想不到的事情,否則她才不會走這一遭。一直坐在沙發上等著蕾絲去把迪克•霍爾找來,等了很久,還是不見人影,苗映雪疲 憊地打了個呵欠,忍不住的合上眼皮,沈沈睡去。

一直到迪克•霍爾忙完手邊的事走進房間,就看見她像個熟睡的孩子,斜躺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似乎睡得很熟。

迪克•霍爾胸口盈滿突然席捲而來的溫柔,他帶著淡淡笑意一步步、輕輕巧巧的走向她,側身蹲下,伸手挽起她披散在地毯上的長髮尾稍,那柔柔滑滑的觸感幾乎令他愛不釋手,就如同她的同體今他無限著迷一樣,再也無法割捨。

事實上,他知道經過這些日子,他對她已經不只是單純的欲望而已。迷戀她的身體也許是一開始的感覺,但現在這分迷戀更加深了一番。

他想他是愛上她了,除非真正肯定這分感覺不會錯,否則他不會輕易承認它;而今,他不會逃避,他向來就不逃避任何事。

醒悟之後,緊隨而來的是堅定的決心——他要娶她,不論代價為何,他絕對要娶她為妻。

“映雪,”他輕喚道。

她是如此不可思議的美麗。他的手滑上她的纖腰、隆起的臀,又往上輕觸她豐滿的胸脯,身子更為接近她,幾乎是半壓在她身上。

身上那明顯的重量立即讓苗映雪醒了過來,一睜開眼就看見他放大的臉孔擋在臉的正上方,才想叫他滾開,紅唇卻在張開之際就同時淪陷在他狂野的吮吻中。

那一來就火辣辣的熱吻,一度讓她的意識昏眩、心律不整、呼吸急促,差一點忘了她是有要事在身。

想到大姊的未來全系在她身上,苗映雪立刻轉頭掙開他的吻,以及他熱情探索的舌尖。

“不要,我有事要跟你說。”她推著他壓在她身上的強壯身體。

好重!他重得令她怎麼也推不動,除非是他自己離開,否則她就是費盡全身力氣也推不走他。

“有什麼事我們待會兒再說,現在是——”他傾身又想吻她。

她伸出兩隻手,用手掌心擋住他的侵略;他抓住她的手腕,各在她的兩個手掌心留下一吻。

“不要。”她細叫,那由掌心傳來的酥麻是如此的令人顫慄,苗映雪很快地收回兩隻手。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迪克•霍爾這才離開她身上,拉起她坐了起來。

“什麼事?如果你又要爭辯婚事,我現在沒有空,等晚上我再讓你發表意見。”

“不是,我不是為婚事把你找來。”她拉住準備起身走開的他。

迪克•霍爾詫異地側頭看她。“哦?那是為了什麼事?”他重新在她身旁的位子坐下,一面細細打量她的表情。

“聽說你把龍少夫抓來了,還關在地牢裏?”她問。

“你見過令姊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怎麼做?”

“把龍少夫抓來埃”本來大姊就要被送回臺灣了,因為他的自作主張,害得大姊被留下來,還說要嫁給龍少夫,她實在不甘心把這麼好的大姊交給龍少夫;他不配擁有大姊,苗映雪忿忿地想道。

“你不想看他被抓起來,讓他得到應得報應?”這就奇怪了,他原以為她絕不會原諒那龍少夫的。

“他會受到什麼樣的處置?”她忍不住想知道,就算無法真正看到龍少夫受到教訓,但聽一聽也值得安慰。

“你想讓他得到什麼樣的懲罰?”他不答反問。

挖掉他的雙眼、砍掉他雙手,或者是閹掉他那玩意兒……想得到的方式太多,但她卻一項也不能實現,因為他即將是大姊的丈夫,為此,苗映雪在心裏歎了口氣。

“我可以做決定嗎?”

“如果情況允許,可以做為參考。”

“你可以全權處理?”

“是,這件事由我全權處理。”

那就先挖掉他的雙眼,再砍掉他的雙手,再閹掉他……心裏這麼想,苗映雪卻聽見自己這麼說:

“可以放過他嗎?”

“你說放過他?”

沒有搞錯吧她?

“是,放過他。”她暗一咬牙,再說一次。

“你要放過他,我很吃驚,我以為你會記恨一輩子。”他還是可以從她眼裏看見她的厭惡。

是,她的確是打算恨龍少夫一輩子,他還真瞭解她。

“你可以放過他嗎?”她硬逼著自己再問。

“這恐怕有困難。”

“為什麼有困難?你不是說你可以全權處理嗎?那你不就可以決定要不要放了他?”

“為什麼你要替他求情?”

“因為我大姊懷孕了。”不得已,她只好說出實情。

“孩子是他的?”

大概是八九不離十了。

“你是在說廢話嗎?你的答案呢?”

“我說過有困難。”

“你說啊,困難在哪里?”

“在我不高興放他走。”

“你說什麼?”她叫著站起身。

瞧他堂堂左護衛大人說的這是什麼話。

說話不負責任不打緊,還孩子氣十足,這算是什麼一國的左護衛?!

“我說……”

“我聽見了,可是你是什麼意思?”

“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映雪,我說過從來沒有人敢反抗我,你也不行。”他說著,把她拉下坐在他結實的腿上,她扭動身子想下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一面掙扎,一面大叫。對於他橫在她胸部下方的手臂格外敏感。

“除非你在神父面前說願意,要不龍少夫就得在地牢侍一輩子。”

“你竟以此要脅我?你這卑——唔。”聲音消失在他的唇間,一吻過後,她已氣喘籲籲。

“別從你的唇瓣吐出不雅的文字,否則我會吻得你不能再說任何話。”

“你——”她瞪著他,不服氣地想再開口,但見他再度俯下頭,立即嚇得趕緊閉上嘴巴。

見她“從善如流”,迪克•霍爾滿意地咧嘴而笑。

“我不會答應你的條件,你儘管把龍少夫關在地牢一輩子,那才是我最想見到的結果!”

她才不妥協,絕不妥協。

“這樣好嗎?那令姊將會沒有人願意娶她,孩子也將成為私生子,生活很難過下去的。”他很少這麼卑鄙過,但這是她奉送的最好的逼婚方法,他不多加利用的話就太笨了。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放他出來?你是堂堂的左護衛,怎麼可以假公濟私,趁機耍詐?!”她在他懷中轉身面對他,使力捶打他,以示不平。

“選擇權在你,映雪,你可以決定他們的一生是在幸福中度過,或是痛苦一輩子。”他面無表情、平靜地指出。

他卑鄙嗎?或許吧,總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也只是一個平常人。

“我不要這種選擇,寧可不要!”

“你還有兩天的時間可以考慮,好好考慮吧。”他將她放至一旁,起身道。

“不,你不能這樣!”她起身想拉住他。

“我還有事要處理,晚上我會過來。”他在她張開的唇間留下一吻,笑著拍拍她有些蒼白的臉頰,轉身走出房間。

“迪克•霍爾,你回來!我話還沒說完!”她在他身後大叫。

他卻頭也不回地走離,苗映雪極懊惱的抱住頭,這會兒看她怎麼向大姊交代!

天啊!她該怎麼辦?

難道真要教她同意嫁給這個把她三年來的生活搞得天翻地覆的始作俑者?

越想苗映雪越不甘心,怎麼也不想就這麼嫁給迪克•霍爾。

可是一想到她最愛的大姊,她又沒有別的選擇機會;更何況,她絕不能讓大姊肚子裏的孩子沒有父親。是的,就這兩點,她已沒有選擇。

“他怎麼說?映雪。”迪克•霍爾才離開房間沒多久,苗薇雅立即前來詢問結果。

“呃……他答應了。”為了不想看見大姊失望的表情,就算是被當作桃色禮物送給人家,她也必須這麼做;總比見大姊痛苦一輩子好。

更何況迪克•霍爾可也算是挪威許多女子的夢想,嫁給他,算來還是她撿了便宜呢。

至少他並沒有像外界傳言那般鐵石心腸。如果換作其他時候,她也許早就為他傾心。心裏這麼想,苗映雪的心緒漸漸平靜了下來。為了大姊,她願意忍下所有的不甘心。

“真的嗎?他真的願意放少夫出來?”苗薇雅沒注意到妹妹奇怪的神情,一聽見龍少夫就要被釋放,高興得抱住苗映雪又笑又叫。

見大姊這麼高興,苗映雪當下明白自己所做的決定是對的,大姊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就算苗映雪心裏其實明白嫁給迪克•霍爾,並不算是真正的犧牲,可這會兒打死她,她絕不會承認這一點。

於是等到晚上迪克•霍爾走進房間,看見的就是苗映雪一臉心有不甘的表情。

“你考慮清楚了?”他笑問。

“我考慮清楚了。”她點頭,卻暗自咬牙。

“答案呢?”

“你知道答案是什麼,你逼得我無法作選擇,”她冷哼,故意氣呼呼的撇開臉。

為此,迪克•霍爾再也忍不住滿腔的笑意,仰頭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她更為氣怒地大叫。

“你連生氣時臉蛋都還是這麼美,難怪龍少夫會想把你送給我。”他該好好報答龍少夫才是。

“你!”她瞪著他說不出話來。

“如果你當真無法原諒他,就不放他出來,可好?”

“不好,你明知道大姊將來還要依靠他。而且說起來真正錯的人是你,如果你早早成家,你父親就不會擔心你,我也就不會這麼倒楣的被挑選上。”

“你是這麼想的?”

“不然我要怎麼想?平白無故被人囚禁三年,那日子好苦好無助的,你根本無法體會。”她神情落寞了下來。

“你希望我怎麼做?殺了龍少夫,還是在你面前以死謝罪?”早該有人將她從這一場憤恨中解放出來,免得讓她一直處在這死胡同裏,鑽也鑽不出來。

“我……”苗映雪一時之間呆住了。

是啊,她希望他怎麼做?

把時間拉回三年前是絕無可能,而她真的希望殺了龍少夫嗎?或者是迪克霍爾死在她面前?

“不,不是這樣的!”一想到他會死,她的心硬是慌了起來,想也沒想便沖向前去抱住他。

“我不要你死,我只是心裏充滿了怨懣,不甘心自己受人擺佈,我……”

“你還是個孩子,映雪,這三年來龍少夫強迫你停止成長,你只是身軀成熟,但心智還停留在十七歲,所以一心只想替自己所受到的不平等待遇找到發洩的物件,可是你終究要長大,終究要試著接受眼前己不能改變的一切。我會陪著你,映雪。”他擁她入懷,埋首在她頸間輕吻,一隻手悄悄罩上她的胸脯,刻意撫弄著。

“我不是孩子。”她仰起頭,不住地申吟出聲。“如果我還是個孩子,你不會這樣碰我。”雙手抓住他濃密的頭髮,呼吸逐漸混濁。

他輕笑,溫暖的呼吸拂過她敏感的肌膚,這才意識到他已解開她上衣的鈕扣。

“三年來你唯一長大的就是你這副迷人的身軀。”他讚歎著,順手解開了她的胸罩,將它和長袍一起脫去,指尖輕輕地愛撫她全身。

每到一處他就留下一句讚美她的話,苗映雪知道他是存心逗她的,存心害她嬌喘連連,呼吸一度困難。

“迪克……”她嬌呼。

“說吧,我要你說出來。”他誘哄,一手伸至她背後,讓她更為靠近他火熱的需要。

“說什麼?”她意識逐漸模糊,喘息道。

“說你願意嫁給我。”他將她的身體擠壓向他。

她猶豫了下,他立即作勢要放開她,她抗議地叫了一聲,渾身躁熱得就像著火一般。

“不要走。”她臉紅地叫喚,沙啞的嗓音好像不是她的。

“說你願意嫁給我。”他遲遲不肯行動。

“我願意嫁給你。”她無助地扭動,熱力在她體內漸漸累積,使她愈來愈渴求。

“沒有一絲勉強?”他揚起笑容,呼吸依舊平穩。

“沒有一絲勉強。”她叫喊出來。

他這才滿意地給她想要的,一舉侵佔了她,讓她在懷中一遍又一遍地叫著他的名字。

昨晚她到底做了什麼?

那個開口求他愛她的人,真的是她嗎?

苗映雪捂住臉,完全不敢相信她會被他挑逗得喪失理智,那個不知羞的女孩真的是她嗎?

一再想起昨晚許許多多親密畫面,苗映雪忍不住將臉埋進被子裏,好想乾脆悶死自己算了。

說什麼不甘心,結果還不是不要臉地求人家愛她,她這算什麼心有不甘嘛,真是遜斃了。

“小姐,小姐。”蕾絲已經站在一旁很久,就看見她一個勁兒淨是埋首於絲被中,許久不曾露出臉來。

蕾絲就怕她當真悶死在裏頭,幾乎是又慌又忙地大叫。

“小姐,你不要嚇蕾絲,你趕快起來吧!”

“不要叫我。”因為埋首於絲被中,所以聲音多半被消音。

“小姐!”蕾絲就是不知道她幹嘛一直把頭蒙起來,又不是見不得人。

蕾絲絕對猜想不到,此刻的苗映雪就是覺得自己見不得人,才想悶死自己了事。

“小姐。”叫了好幾次都得不到回應,蕾絲豁出去地喊:“左護衛大人,你來了!”

一聽見左護衛大人這五個字,苗映雪立即反應地呀叫一聲,抬起頭來。她才不想教他發現她正在為昨晚的行為懊惱。

房間裏哪里有迪克•霍爾的人,站在床邊的人就只有正在竊笑的蕾絲。

“蕾絲,你……你敢耍我!”她的臉因缺氧過久而顯得十分通紅。

“蕾絲不敢,只是擔心小姐會窒息,才提出左護衛大人的名銜來。”這小姐是左護衛大人心中的一塊寶,她豈敢惹毛她。

一聽見他,苗映雪不由得又想起那些親熱畫面,頓時臉蛋又立即脹得通紅。

要命!她是哪根筋不對勁了,跟他親熱又不是三兩天的事了,怎麼會到今天才知道要害臊!

一定是昨天大膽求愛的後遺症。

“小姐,你怎麼說著說著就臉紅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蕾絲真該死,早該注意到小姐今天怪怪的,是蕾絲的疏忽,蕾絲這就去請醫生來。”

“蕾絲,我沒事。”她都快被蕾絲一連串的話搞得暈頭轉向了,而她那左一句蕾絲右一句蕾絲的自稱更教她頭痛。

“小姐,你先躺著,蕾絲這就下去請醫生。”蕾絲慌忙地正要奔出去。

苗映雪伸手拉住她。“我真的沒事,你少大驚小怪,否則會驚動王宮裏的所有人。”

“可是小姐真的沒事嗎?你的臉好紅……”蕾絲擔憂地將手放在她的額頭上。

“我沒事,是因為悶氣太久,所以才導致滿臉通紅,不是哪里不舒服。”她抓住蕾絲的手,突然轉換話題:“你什麼時候進宮當侍女的?”

“蕾絲十四歲就進宮,侍女的工作比外面的工作好,服侍主子並不會花多大的力氣。”

“那能待多久?”

“看總管要用蕾絲多久,小姐為什麼這麼問?”

“沒什麼,只是看你做得很高興,才想到自己從來沒有在外面工作過,高中還沒畢業就被抓到這裏,什麼經驗也沒有。”想起自己除了嫁給迪克•霍爾之外,似乎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什麼求生技能也沒有,離開王宮,她大概只有等著把自己餓死。

“蕾絲知道小姐的遭遇,如果你有什麼不會,就問蕾絲好了。”

“真的?謝謝你,蕾絲。”

見她一副歡天喜地的表情,蕾絲也感到很高興。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3 04:54:00


婚禮當天,苗映雪首次見識到宮廷式的婚禮。在王子殿下的見證下,她和迪克•霍爾成為真正的夫妻;而在他一記熱吻下,她少有笑容的臉上也出現炫麗的微笑。

被迪克•霍爾始終攬在身側,站了一天的她有點累了,這才發現有一、兩個小時不曾看見大姊了,苗映雪覺得有點奇怪,仰起小臉四處找尋苗薇雅的身影,但依舊只見一群陌生的賓客,就是沒她大姊的蹤跡。

“迪克•霍——”她才正要說話,就被他大手捂住了嘴巴。還好這次不是用他的唇,否則她大概又要渾然忘我了。

“映雪,我們已經結婚了,不該再連名帶姓叫我。懂嗎?”

她點點頭,拉下他的手問道:“我大姊呢?”

“被龍少夫帶走了。不用擔心,他一定會娶薇雅,這是他對我的承諾;薇雅要我替她向你說再見,她怕你哭,她說要和龍少夫到別的地方隱居,也許要很久才能再和你見面。”迪克•霍爾知道她恐怕真要哭了,體貼地讓她靠著他,而他則始終帶著一臉的笑容面對來參加婚禮的王公貴族們。

就在婚禮宴會即將結束時,許許多多客人皆留下祝福話,帶著幾分醉意正準備離去——

突然,從宴會門口走進來一位身穿奇裝異服、手裏還捧著一顆透明水晶球的老人,緩緩地拄著拐杖走來。

氣氛瞬間靜肅了下來。那一身奇怪打扮的老人,幾乎一進來就抓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而在場的衛昊驥、駱冰,以及南•雷恩和迪克•霍爾一眼就認出那老人正是前一陣子在市集遇上的算命先生,想必此番是前來討賞的。

“咱們又見面了,左護衛大人。”老人手持拐杖,一頂帽子擋住了他的面貌。

“是,我記得,老先生,你今天是特地前來證實你預言不假嗎?”迪克•霍爾把苗映雪摟至身側。

“不,老朽此次前來是特地警告你不能和這位女子結婚。”

老人的話一落,全場譁然,四周響起議論紛紛的聲音。

“你說什麼?”

“這個女人不是你命中註定的伴侶,你要是娶她,必會遭來一場橫禍。”

“我記得兩個月前你不是這麼說的,老先生。”南•雷恩真想一拳打爛這老人的嘴巴。

一來到這裏就出言不遜,分明是來搞破壞的。

“是啊,你之前可是說得很清楚,迪克會遇見他生命中的伴侶,而且還是個中國女人。”

“是,老朽是這麼說過沒錯,可指的並不是她。左護衛大人若是娶她,將來肯定會遭到不測,還是聽老朽的勸告,趕緊把她送走。”

“我看該被趕走的人是你。來人啊,把這位老先生帶出去!”衛昊驥揮手命令。

一旁隨時待命的士兵,立即上前分別架住老人的兩條胳臂,一人一邊地拖了出去。

“左護衛大人,你一定要相信老朽,我的話不會錯……”老人仍不放棄,一路叫嚷著。

而婚禮就在這個插曲中落幕了,至於老人的一番激烈言詞,經過客人們的一傳再傳,早已散佈在挪威的各個角落。時間不過才一天……


“那個人是誰?”苗映雪在蕾絲的幫忙下換下禮服,只穿一件連身式的睡衣。

“一個算命的而已。”

“你就是為了他當初說的預言才決定娶我?那現在他既然說我不是你命中的伴侶,你何不放了我?”她好怕那老人的預言會成真。就算再不喜歡他,就算他是害她被龍少夫囚禁三年的始作俑者,她還是不想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好吧,她承認她有點喜歡他,所以他絕對不能有事。她可以不嫁給他,但他就是不能有事。

“你相信那老人的話?”迪克•霍爾訝問。“還是你又想趁此擺脫我?”他口氣硬了起來。

“不,不是,我是怕我真會給你帶來災難,我現在才發現我好害怕,好害怕你出事,我不喜歡這樣,那老人說的話像是不假,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她真的好害怕,整張俏臉全揪在一塊兒了。

“我是那種他說會死就會死的男人嗎?”他拍拍她皺得像一隻沙皮狗的臉,暗自高興她總算卸下了心防。

“可是——”她就是怕呀!

不應該擔心他的,可她就是忍不住為他擔憂。也許她是真的在這段日子裏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他,所以為他擔心受怕也是自然的。

所有的不甘心都閃到一邊去了,現在他的性命安危才是最重要的,要鬧彆扭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先想方法保住他的性命要緊。

“不要可是,你丈夫可是堂堂的左護衛,沒有什麼事可以難倒我,你真的不用擔心。”他說著,伸手扯掉她身上的睡衣,直推她倒向床上。

苗映雪措手不及,身子已然赤裸裸地被他壓得動彈不得。

而接下來的時間裏,就更別想說話了。在他一記比一記更熱烈的親吻、一次比一次更撼動人心的愛撫下,她除了不由自主的發出嬌喘聲外,就再也不能吐出任何話了。


關於有個老人大鬧王宮宴會的事,很快地便傳至正和苗薇雅趕路的龍少夫耳中。他眯起眼睛,二話不說地掉頭往王宮的方向駛去。

“怎麼了?你下去買東西時聽見什麼了?”苗薇雅一看見他的神情有異,便知道一定有事發生,立即緊張地問。“是映雪嗎?是映雪出事了嗎?”她不該這麼匆促離開的,映雪要是出事了,她也不要活了。

“有人去婚禮鬧常”龍少夫平靜的說。

“鬧場?在王宮裏?”

“是。”

“是什麼人這麼大膽,連王宮也敢去撒野?”苗薇雅訝然道。

“據說是一個算命老先生,一口咬定左護衛娶了映雪就會招來惡運。”

“胡說八道,太荒謬了。”

“是很荒謬,所以我才決定要折回去看是誰在搞鬼。”即使已達成目標,他仍不允許有人破壞他塑造的完美。

“你要回王宮?”苗薇雅問。

“不,我們先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你去了自然會知道。”龍少夫加快速度,只想證實他的猜測是否對了。

一個小時後,苗薇雅驚訝地發現龍少夫把她帶到墓園來;墓園雖是整理得有條不紊,環境也十分幽靜,但苗薇雅仍感覺到毛骨悚然。

沒辦法,她是道地的臺灣人,對於墓園總是抱著一分恐懼。

“少夫……”她抓緊他的手,緊跟著他的腳步。

“來吧,不用怕。”龍少夫鼓勵著她。

兩人走了一段路,終於來到一處墓碑,上面刻著蓋柏•霍爾的名字。

“少夫。”她奇怪地看向他,這不是他義父安睡的地方嗎?

“薇雅,你站到一邊去。”龍少夫拿出放在布袋裏的鋤頭,以及一枚小型炸彈。

“你想做什麼?”苗薇雅被他手上的工具嚇呆了。

他……他不會是要炸掉蓋柏•霍爾的墓吧?

“炸掉這裏。”他果然是如她所想的想要炸掉這塊墓地。

“不,少夫,這對死人是不敬的!”她拉住他,想阻止他這麼做。

“我自有用意,你到一旁去,這炸彈威力不大,但我怕你會受到波及,快走開。”

“少夫,不行的。”

“快走開。”他火地一把拉開她,一面警告她道:“你知道我的脾氣,不要成為我的困擾。”他或許愛她,但絕不會寵她。

苗薇雅只好靜靜地站到安全距離外,看著龍少夫把炸彈放至堅硬的大理石上,點燃引信後便來到她身邊,摟住她,以防她及她腹中的胎兒受到驚嚇。

過不了多久的時間,炸彈轟地一聲爆開,大理石飛散四周,濃煙四起,狂沙飛揚。

“快點!我們必須快點,否則這道爆炸聲必然會引來看守墓園的人。”龍少夫放開她,走近被炸開的墓地,深穴下是一具空棺,裏面的屍體早已不見蹤影。

“你把屍體炸爛了。”苗薇雅說完,兩眼一翻,昏倒在他伸出來接她的手臂裏。

他早說過,女人即是麻煩。



“啊!”苗薇雅尖叫著醒來,驚坐起身才發現自己置身在陌生的房間裏。

“你醒了正好,把桌上的東西吃完,我還有事要辦。”龍少夫從浴室裏走出來。

“我吃不下。”他怎麼會以為經過炸屍事件後,她還吃得下任何東西引太恐怖了。

“吃不下也得吃,你不是自己一個人。”他走近她,硬是端起桌上的濃湯要她喝。

“你做出那種事,你——”

“你後悔跟我走了?”龍少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平靜地看著她。

“不,我沒有,我從來不後悔愛上你,即使一直那麼任性妄為。”她起身勾住他的脖子。

“那麼就把東西吃完。”

“我真的吃不下,一想到!”

“我沒有炸爛屍體,薇雅。”

“不要說,我不要聽。”她快要吐了。

“你必須聽完我的話,別再打斷我。那裏沒有所謂的屍體,炸彈的威力只能炸開大理石,那具空棺裏早已沒有人。”經過三年的時間,就算是人,也變一堆白骨了。

“你是說……”不可能吧?

“是的,我義父並沒有死。”

“你早就知道了?”

“不,我也是在炸開墓地後才知道的。”

“那你義父是詐死了?他為什麼要那麼做?”好好的為什麼要詐死?太奇怪了,苗薇雅心裏想道。

“這也是我想要知道的。”他也不喜歡自己的猜測成真。究竟義父為何要詐死,他想不透這一點。

不過,他相信就算他沒有找到義父隱身之處,義父也會來找他。

他有預感事情還沒有結束。


“蕾絲,你說什麼?迪克從馬背上摔下來?”苗映雪大驚失色地丟掉手上的書,驚惶失措地站起身。

“蕾絲確實聽見侍衛這麼說。”蕾絲同樣掛著一張憂慮的臉。

左護衛大人以往即使不愛說話,但對他們這些下屬都很好,聽見他受傷,整個王宮裏的人沒有不替他擔心的。

“他人呢?迪克現在人在哪里?”苗映雪又慌又亂,恨不得能馬上見到迪克,霍爾。

“在喬醫生那裏,喬醫生說在他還沒說左護衛大人可以下床以前,左護衛大人就不能擅自下床。”蕾絲把從侍衛那裏聽來的告訴苗映雪。

“帶我去!蕾絲。”

蕾絲點點頭,快步走出房間,苗映雪隨即緊跟在後頭,一路上揪緊了心,短短的一段路宛如永遠到不了似的。

終於在她心跳越來越快時,喬醫生的診療室到了。一到診療室,她立即沖進去,診療室裏站滿了人,但她眼中卻只看見躺在床上的迪克•霍爾。

她強忍住滿眶的淚水,輕喚一聲:

“迪克。”

他看起來好蒼白,平常時候那意興風發、神采飛揚的高貴臉容已不復見。更多的淚水爬上眼眶,想要硬生生將它們忍下,卻——好難。

“你怎麼來了?映雪,我不是吩咐過了,要他們不要讓你知道這件事。”他就怕她會把過錯攬在身上,以為他今天會發生意外,都是她的錯。

“你怎麼可以不讓我知道!我已經是你老婆,你還想瞞著我,你……你……”她猛地抽氣,又拼命吸著鼻子,一副就要嚎啕大哭的模樣。

“嘿,我看我們還是先出去一下好了,王子殿下,王子妃。”南•雷恩不想讓大夥看到他哄老婆的一幕。

明白他倆需要獨處,診療室裏的人立即魚貫走出,把空間留給他們夫妻小倆口。

一等診療室只剩下她和他,苗映雪立刻奔向他,兩隻小手不安地上下摸著他。

“別挑逗我,映雪。”他倒抽口氣,他和她的手只隔著一條薄被單;他只是從馬背上落下,可不是死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擔心你,你傷到哪里了?我看看。”她急急的說,抓住絲被就要掀開。

“別亂來,喬醫生把我脫個精光,你不會想看我沒穿衣服的樣子吧?”他伸手按住她的手。

“我要看看你的傷勢,你一定傷得很重,要不你就讓我看看嘛。”他越是拒絕,她越是覺得不安。

“我沒事,沒什麼好看的。”他就怕她一拉開絲被,肯定會發窘。

聞言,苗映雪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淚來,淚痕斑斑的看著他。

“別哭,我不是說沒事嗎?”他伸手攬住她的腰,她索性趴在他肩上痛哭起來。

“是因為我,對不對?是因為你娶了我才發生意外的。”不過才三天,預言就應驗了,他果真不能娶她。

“不是,不許這麼想。”

“可是明明就應驗了老先生的話。”

“映雪,別相信他的話,我是心不在焉才會從馬背上摔下來。”

“心不在焉?”她抬起頭,淚眼蒙朧地看著他。

“是,當時我在想你,想著你昨晚在我身上……”他沒有把話說完,她就兩手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

“不要說,你好討厭。”她羞紅臉。

“這可就不會哭了吧。”他笑著糗她。

“你真的沒事?你不要騙我,我是你老婆,你不能瞞我。”她早就接受自己是他的人的事實。

“唔,我好痛,好不舒服。”

“哪里?告訴我!我可以幫你揉一揉。”她著急地坐起身,關切地看著他。

“你要幫我揉一揉?”迪克•霍爾努力憋住嘴角的笑意,打算好好捉弄他老婆一番。

“是,你說哪里不舒服?”看見他疼成那樣,苗映雪的心都快碎了。

“這裏……還有這裏。”他的手一會兒指向肩膀,一會兒指向胸膛;如果這裏不是喬醫生的診療室,他會更放肆,但目前為止這樣就夠了。

心疼他承受這麼多苦痛,苗映雪開始輕柔地在他肩膀和胸膛上輕輕撫揉。

迪克霍爾在她的撫弄下發出一道粗啞的喘息,她趕忙住手,關切地問:

“我太用力了嗎?”

“不,繼續。”他那像貓咪一樣滿足的表情差點在她眼前穿幫。

不疑有他,苗映雪繼續搓揉著,一直到診療室門口傳來喬醫生的嗓音。

“迪克,我不是說你一點事都沒有,你這會兒還賴在床上不走,是覺得我的醫術不精了?”喬醫生語帶調侃,似乎看穿了他的“陰謀”。

聞言,苗映雪驀然抬起頭。當她看到他亮晶晶、笑得賊兮兮的眼睛時,總算明白自己被耍了,他根本一點事也沒有。

“你耍我?你好過分,害人家那麼擔心你,還掉那麼多眼淚,你……你……”她抗議地捶打他。

“好了,映雪,別讓喬醫生看笑話。”他抓住她落下的手,嘴角忍不住上揚。

轉頭看向喬醫生,果真見他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苗映雪立即懊惱地端坐起身,低聲向他問好,一面以眼神告訴迪克•霍爾——這筆帳她記住了。

迪克•霍爾不由得大笑出聲,還越笑越大聲;他知道經過這些時日,她已逐漸恢復了活潑開朗的本性,而他簡直迫不及待想看看那究竟是如何的扣人心弦。


“你真的沒事吧?”回到房裏後,她還不忘憂心地問。

“喬醫生不是說我一點事也沒有,你要我重複幾遍?”他不禁翻起白眼,拉著她坐在他旁邊。

“誰要你一直耍我,害我分不出真假。”

“是你好騙,才這麼容易上當。”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迪克,我好怕。”

“嗯?”他放下咖啡,側頭看她。

“萬一那老先生說的預言是真的呢?萬一你因為我而喪命,我……我……”她背不起這重擔,那預言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不許你再這麼說。忘了這件事,忘了那老先生說的話。”他沈下臉。

“我怎麼能忘?你看你才不過三天就真的發生意外了,你叫我怎麼安心?不如你放了我,以保你自身的平安。”情願和他分開,也不願見他因她喪命。

“不許再說了!”他猛地起身,大步走向房間,在門口時他旋過身來:“急著想擺脫我是吧?映雪,你不要忘記,我是左護衛,即使龍少夫人在哪里,我還是能把他抓回來。為了令姊的將來,最好不要再讓我聽見要我放了你的話。”說完,他轉身走開。

“迪克,我不是——”她急急想追上去,卻被地毯絆倒,很難看地摔了個狗吃屎,最後索性趴在地上不起來。

她很難過他竟會把她的關心看成是她急著想擺脫他;以前也許是,但那也是由於她不甘心被人擺佈,但現在她已不那麼想了。

倘若可以,她真的好想和他一起廝守到老。但如果她的存在只會給他帶來災難,那麼她寧願不要愛他,寧願沒有愛。

她已經是這麼的愛他,他怎麼可以誤解她的一番苦心?怎麼可以?

苗映雪想到這兒,眼淚不由得冒上來,而這一冒上來,就再也不能控制的任由它奔流。



迪克•霍爾才走出房間,就看見南•雷恩走向他。看他神情凝重,似乎有什麼事正準備告訴他。

於是回頭看了眼房間,舉步向南•雷恩走去,兩人很有默契地來到隱密的角落。

“有何發現?”迪克•霍爾首先開口。

“你的馬鞍被人動過手腳。”南•雷恩臉色沈重地說,心想迪克這小子最近大概是走楣運了,大事小事全落在他身上。

“正如我猜測,我在一上馬時就感覺到馬鞍被人動過。”

“既然早已警覺到,你還上去?你以為你有幾條命。”南•雷恩不苟同他的做法。

換作是他,娉如大概又會嚇得暈死過去,所以有了她以後,他學會更保重自己。

“總不能教動手腳的人失望而歸,你說是不?”迪克•霍爾倒是毫不放在心上。

“你一點也不覺得事態嚴重,是嗎?”南•雷恩對他的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沈穩應對是迪克•霍爾的另一項本事。

“除非他真能取我性命,否則事情是不算太嚴重啦。”他笑道。

“你所謂的他是誰?你認為誰想取你的性命?”南•雷恩突然有種感覺,迪克似乎早就明白是誰在暗中搞鬼。

“只有一個人想要我的命,可那人已死了三年。”他淡淡地指出。

“你是指令尊?你不是早在幾年前就跟他把那場誤會解釋清楚了?再說令尊也已死了三年,不會是他。”南•雷恩多多少少也知道迪克•霍爾和他父親之間的恩怨糾葛。

“我沒說是他,只是這世上唯一會要我一命抵一命的人就是他,不會再有人想取我性命。”

“你懷疑令尊詐死?”

“我沒這麼說。”他聳肩,就是不肯正面回答。

“你明明這麼想。”南•雷恩不客氣地說。“你到底打算怎麼做?”

“守株待兔。”

“然後一再地讓自己受傷?明明可以躲過,卻一再以身試險?你要映雪活活哭死啊?”他很肯定這麼做的後果就是引來洪水爆發。

“我要試試他是真的想要我的命,還是只跟我玩玩。”

“等你試完,也許你的命也沒了。”南•雷恩忍不住要擔心。

“一命抵一命,也許是最好的結局。”

“人不是你殺死的,一命抵一命的說法不成立。”看來隱藏十五年未曾浮出臺面的事件,這次終將要被搬上抬面,南•雷恩憂心仲仲地想。

“並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相信我,南。”

“但你是他的兒子。”

“這就是問題所在。南,兒子的存在只是更讓他想起當年的慘劇,不能怪他想要我死。”迪克•霍爾說得平靜,內心卻波濤洶湧。

南•雷恩知道他分明是想起了過去,也就不再出聲打擾他。只是——那一心只想要取兒子性命的蓋柏霍•爾真的沒死?

看來,整件事就像是一團謎,讓人想理也理不清。


接下來的幾天,迪克•霍爾陸陸續續帶著傷回來。雖然他一直慎重吩咐不準有人向苗映雪報告這件事,但同樣關心左護衛大人傷勢的侍女蕾絲,還是偷偷地告訴了苗映雪他受傷的事。

自從知道迪克不讓她知道他在外頭受了傷,苗映雪都強自把滿眶的淚水硬生生地擠回去,在他面前若無其事的強顏歡笑。唯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的心早已痛不堪一言。

而心裏越難受,她下決心離開的念頭就越在心裏紮根,最後終於也到了非走不可的地步。

“小姐,左護衛大人又受傷了,這次他傷到的是右腳,你想想辦法嘛。小姐,再這樣下去左護衛大人……”蕾絲沒有再說下去。

“我有辦法,蕾絲。”

“什麼辦法?小姐。”

“聽我說,蕾絲,今天晚上你帶著迪克常弄給我吃的安睡藥丸過來。”

“那是宮中的禁品,只有上頭的人才拿得到。”蕾絲當下一楞。

“你就是想盡辦法也要拿到手。”

“蕾絲知道了。”


當天晚上,迪克•霍爾和平常一樣走進房間。即使右腳受了傷,走起路他仍是四平八穩,絲毫沒有受腳傷的影響。

苗映雪坐在床上,心兒狂跳,手心冒汗,怕他看出破綻。她的心跳得比平常快了兩倍,也許是三倍。

“今天過得好嗎?”迪克霍爾走過來問。

她飛快地點點頭,端起他的咖啡就喝,突然間又伸手攬住他的脖子,以口喂他。

由於已好些天沒和她親熱,忍了好幾天的欲望,經她這一吻,不由得火速地爆發開來,再也顧不了怕她看見渾身的傷。迪克霍爾扭熄電燈,藉著四周昏暗的燈光,任由她熱烈的親吻著他,咖啡從她口中傳來,他想也沒想地便接下,一口飲下,才驚覺味道不對,他詫異地推開她。

苗映雪倒退一步,這才扭開電燈,傷心欲絕地看著他,再也忍不住滿懷的不舍。

“你——”他知道自己服下了什麼,那是一種能讓人即刻昏睡的藥。

“我愛你,迪克!我愛你,對不起,用這種方式告訴你。”她紅著眼無限愛戀地看著他。即使是最後一眼,她也要深刻的記祝

“回來,你——”他伸手想抓她,她卻退得更遠。

“我要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你不會再有事的,迪克,你會平安地過完這一生,只要沒有我。”她越退越遠,淚水也越流越多,模糊了她的視線,讓她看不清楚他。

“別走,映雪,別做傻事。”他說,想起身,卻敵不過藥效的發作,咚一聲倒向地上。

而苗映雪也在同時哭著跑開。

“小姐,你真的能找到人來救左護衛大人?”蕾絲把她帶到秘道出口,還是有點懷疑的問。

“是,我知道有個人能破解這種命中相克的天數,你趕緊帶我出宮。”原諒她不得不說謊。

“小姐只要順著這條秘道就能出宮了。”

“我知道了,蕾絲。你趕快回去,萬一被人發現就慘了。”

蕾絲立即聽話地轉身走開,苗映雪則深吸一口氣朝秘道走去。

一直走了好久,才終於走出那既小又黑漆漆的秘道,抬頭望著華麗尊嚴的王宮,淚水再次流下。

終於離開王宮了,從此沒有她,迪克必能平安無事,快快樂樂的繼續當他的左護衛大人。

而她要走得遠遠的,讓他再也找不到她,終其一生不再被她所害。

就這樣一面走一面哭,苗映雪都沒有再回頭,愛已讓她沒有回頭的餘地。

也許是淚水模糊了視線,或是四周黑壓壓的一片,當她注意到前方站著一位老先生時,她著實嚇了一跳。

“你!”她駭然的停住腳步,直覺此人來意不善。

“跟我走吧,我等你很久了。”製造這麼多混亂,只為要順利帶走她,她的命絕對要比任何人值錢。

“不。”她轉身想跑,卻被那老先生一杖打昏過去,身子一軟,便倒在濕軟的草地上。

夜更深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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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3 04:57:30


“你是說映雪昨天晚上逃出宮了?”南•雷恩不太相信一個小女子可以自己一個人從戒備森嚴的王宮逃出。

除非有人熟悉王宮的秘道,但王宮的秘道並沒有多少人知道。

“是,她把我——”迪克•霍爾停頓下來。

“把你怎樣?”

“她趁著我熟睡之際一走了之。”

“你睡死了嗎?”南•雷恩倒覺奇怪。

迪克•霍爾沒有答腔。昨晚他疏於防備的事,還是不要讓南知道,免得他又是一番訕笑。

“一定有人在暗中幫她,連同你受傷的事,也許都有人在偷偷通報給她,她才會嚇得落荒而逃。”南•雷恩分析道。

“我也是這麼認為。”迪克•霍爾抬起頭,正好看見服侍苗映雪的侍女蕾絲,正一臉心有愧疚地站在門口,於是他眼中閃過一抹了然的神色,他已經明白是何人所為了。

“有什麼事嗎?蕾絲。”南•雷恩也看到蕾絲,遂轉身問。

“請左護衛大人原諒蕾絲的罪過。”蕾絲咚的一聲跪倒在地。

“說吧,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做了什麼?”南•雷恩不瞭解。

“你何不讓她自己說她在映雪面前做了什麼。”迪克霍爾本來還不相信蕾絲會在他背後搞鬼,畢竟她是他千挑萬選,安排給映雪當侍女的。

“蕾絲是被逼的,蕾絲不想這麼做,可是那個人抓走蕾絲的父母,蕾絲不能不乖乖聽他的話。左護衛大人,小姐是個好人,蕾絲不是真心想那麼做,是逼不得已的。”說著,蕾絲哭了起來。

“所以你在她面前不停告訴她我在外負傷回來的事,還安排她從王宮的秘道離開?”迪克•霍爾沒有表情的陳述著。

蕾絲難過的點頭。她很後悔這麼做,小姐待她這麼好,她卻欺騙她。

“那個人是誰?”

“蕾絲不知道,他是個老人,請左護衛大人相信蕾絲。”

“你下去吧,蕾絲,關於你父母的安全,你可以放心,我和南會把他們帶回來。”迪克•霍爾揮手讓她退下。

“謝謝左護衛大人,蕾絲還有一件事一定要告訴您。”她希望盡力彌補她所犯的過錯。

“說吧。”

“小姐一定是被那個人抓走了。他要蕾絲一直向小姐通報大人受傷的事,好讓小姐當真以為她的存在只會讓你不斷的發生意外,如此一來小姐就會為了保護你而離開王宮,他也好在王宮外面順利帶走小姐。”

“你是如何知道王宮秘道的?”

“那個人對於王宮似乎了若指掌,秘道是他告訴蕾絲的。”

“你可以下去了。”

蕾絲行禮後離開。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南,很顯然的,我父親似乎又活過來了。”迪克•霍爾不再作第二人想。

親自導演了這整出戲,大概只為要整倒他吧?父親對他的深惡痛絕,從來沒有停止的一天。

即使他解釋過那場誤會,即使他證實了自己的無辜,仍無法使父親相信他並沒有害死父親心愛的女人。

“令尊心裏究竟在想什麼?抓走映雪不會是要殺了她,讓你也痛苦一生吧?”南•雷恩不得不做這樣的揣測,只有這麼推論才能解釋他為何要帶走映雪。

迪克•霍爾沒有回答,從他越來越陰沈的表情,足以看出他也在憂心這一點。

“我看不能再和他玩捉迷藏了,迪克。”

“我知道。”

“也許我們早該在你落馬那一天就發出獵殺令,而不是任由你和他玩遊戲。”

“他是我父親,南,我一直不想和他對峙。”

“而映雪是你的女人,除非你真能眼睜睜看著令尊把你女人的屍體送到你面前,否則即使是令尊,你也必須親自處理。”

“我知道。”他無法捨下映雪,即使他一直希望能得到父親的諒解;但該死的是他就是不該帶走映雪,這輩子誰也不能傷害她。

是到了該和父親總對決的時刻了,他只希望父親能心平氣和的和他好好談談。

十五年了,他們父子之間的誤會已經阻擋了他們整整十五年。

希望十五年後的今天,事情能有個圓滿的結果,迪克•霍爾衷心希望如此。

“義父?真的是你?!快進來。”龍少夫退開身子讓蓋柏•霍爾進來。

“你知道我詐死?”蓋柏•霍爾挑眉問。

“只是猜測而已,義父你——”

“不要說一些廢話,去把我車上的女人抱進來。”蓋柏•霍爾揮手道。

龍少夫轉身走出門,不一會兒,就將昏睡在車上的苗映雪抱進來。一進門,他立即聽見他義父開口對他說道:

“找個時間把這女人處理掉。”

處理?龍少夫不會不明白義父的意思即是要他把苗映雪殺掉。問題是——為什麼?

“義父?”

“你幾時做起事來這麼不乾脆?是你身旁那個女人讓你改變了?”

“義父,這是怎麼回事?映雪是迪克的新娘,這不是你的夢想嗎?”龍少夫突然覺得自己一點都不瞭解義父。

“你還認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嗎?”蓋柏•霍爾不答反問。

“義父永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想也沒想就回答。

“那就少說廢話,先替我殺了她。”

“這……”龍少夫猶豫著。他不得不猶豫,再怎麼絕情,苗映雪也和他相處了三年,更何況她還是薇雅的妹妹。

或許他義父說得對,是薇雅改變了他。以往他的確是只要義父一下令,他就義不容辭地執行命令。

“怎麼?你下不了手?”蓋柏•霍爾眯起眼睛,看著他一點行動的意思也沒有,立即拿出刀子逕自走向他。

龍少夫當下楞在原地,不知如何反應,一直到苗薇雅的尖叫聲傳來,他才回過神抱著苗映雪閃開他義父的攻擊。同時苗薇雅也丟下手中的食物奔向他們。

“你冷靜一點,義父,她是你兒子迪克的妻子,你不會忘了吧?”龍少夫以為他瘋了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

“就是因為她是迪克的妻子我才要殺了她,我等這一刻已經等很久了。”精心策畫了這麼久,他等的就是這一天,誰也別想阻擋。

“義父?”

“他就是你義父?”苗薇雅怎麼也沒想到這拿刀要殺害妹妹的老人家,就是龍少夫口中的那位義父。

“少夫,不要阻止我,你一向不是最聽我的話嗎?把這女人叫開,先替我殺了苗映雪。”蓋柏霍爾眼露殺機,直揮著手中銳利的刀子。

“不,你不能這麼做,少夫。”苗薇雅蒼白著臉,急著想把映雪由龍少夫手中抱過來。

“義父,你可以先靜下來和我談一談嗎?為什麼無緣無故要苗映雪的性命,你總要讓我明白埃”龍少夫把手中的苗映雪交給苗薇雅,後者立刻把妹妹扶往最角落的沙發上。

蓋柏•霍爾舉步要跟上,決計一定要現在就殺了兒子心愛的女人,就像他最心愛的女人毀在他兒子手中一樣。

苗薇雅驚喘出聲,全身趴在妹妹身上護著,龍少夫則擋在他面前。

“讓開,少夫。”

“義父,我們談一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龍少夫不悅地瞪了苗薇雅一眼,似乎不喜歡看見她拿自己的性命保護妹妹。

“我和迪克之間的恩怨,不是你能瞭解的。少夫,你也不必多問,只要殺了那個女人,事情就結束了。”讓他兒子痛苦一生就是他最大的希望,一命抵一命,讓迪克後悔一輩子。

“義父,讓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我就替義父殺了她。”龍少夫試著誘之以理。

“不!”苗薇雅大叫。

“閉嘴!”龍少夫吼道。

這女人難道沒看到他已經在努力保住她妹妹的性命了嗎?

敢拿她肚子裏的孩子冒險,待會兒再找她算帳。

“你真的想要知道?”蓋柏•霍爾狐疑地盯著他。

“是,我真的想要知道。”

“迪克殺害了我第二個老婆,她是我今生最愛的女人。十五年前,迪克把她從樓梯上推下:當時她懷著我第二個孩子,因為失血過多,送醫不治,母子二人當場死亡。”蓋柏•霍爾提起往事,目光憎恨加深。

苗薇雅倒抽一口氣,龍少夫則目光難懂,看不透他心裏究竟怎麼想。

“迪克他這麼做的原因何在?”

“我第二個孩子即將出生,他怕自己會失去繼承權,所以先下手為強,殘害他們母子二人。”

“不會有這種事,一定是你搞錯了!”苗映雪突然睜開眼睛大叫。

“映雪,你醒來了,太好了!姊以為你會一直睡下去,好擔心你。”苗薇雅高興地抱住妹妹,一面扶她坐起來。

“薇雅。”龍少夫警告地看她一眼。

苗薇雅擁著妹妹點點頭,不再嚷嚷,深怕萬一惹惱了他義父就糟了。

“老先生——不,或許我應該叫你一聲父親,我想迪克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他一直是正義的化身,況且他是您的兒子啊,你怎麼會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再怎麼說,他也是你一手養大的,只有你自己清楚迪克是不是這種人。”

“沒錯,迪克從小就是正義的化身,喜歡見義勇為,打抱不平,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他就站在出事的現場,我怎麼也不會相信我的兒子會做出那種事。”蓋柏•霍爾永遠忘不了那一天失去兒子和老婆的悲痛。

十五年來他之所以會這麼痛恨迪克,就是因為迪克親手殺害了他心愛的女人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更重要的是迪克也直接毀了他心目中最驕傲的兒子的形象。

當時他雖只有十五歲,但已被列為挪威國最好的勇士,波西國王更是三番兩次前來遊說他讓迪克提早進宮接任左護衛一職;由於還想多擁有他最引以為傲的兒子幾年的時間,對波西國王的遊說,他總是婉轉拒絕。

而他向來最引以為傲的兒子,卻親手毀了做父親心中最大的驕傲,成為他最為痛恨的人。

“也許是你誤會了,你為什麼不向迪克問清楚?”苗映雪想起身,卻被苗薇雅拉回原位。

“現在我把事情經過說完了,少夫,你是不是該動手殺了她?”蓋柏•霍爾不理會她的說詞,逕自看向他。

“不!”苗薇雅再次大叫,只要一提及要取她妹妹的性命,她就特別緊張。

“義父,我還有件事不明白。既然你這麼恨迪克,為何你還要我替你完成迪克的終身大事?”

“沒錯,我之所以詐死,就是要你去完成這件事。少夫,我瞭解你,為了完成我交代的話,就算要你當街擄人你也會去做;而指出迪克喜歡中國女人的原因就在此。讓被你抓來的女孩離鄉背景,求助無門,只能被迫被囚禁三年,才得以自由地嫁給迪克,而這三年的時間理當可以讓一個女人痛恨地想殺掉把她害到這步田地的男人。”

“原來你想利用我殺死迪克?”苗映雪恍然大悟,不得不佩服他的好策略,好幾次她都差點忍不住想這麼做,卻始終下不了手。

“可惜你讓我很失望。不過,至少你讓迪克對你動了心,就由你替他死,讓他也嘗嘗我所受過的痛苦。少夫,現在就動手。”

“等一下!讓迪克受傷,讓我以為我的存在只會帶給迪克不幸的事,也是你的作為?”

“讓你當個明白鬼也好。沒錯,那全是我一手策劃。這麼做無非是要讓你自動離開,我才好把你帶走。”

“那個算命老先生是你,一直都是你?”苗映雪很難相信他費了這麼大的心思策畫了一切,就為要取兒子的性命。

“正是我,連同服侍你的侍女也是受命于我在旁監視你。”

“蕾絲?”苗映雪不相信地瞪著他。

“就是她。她的父母在我手中,她不聽我的話也不行,現在你知道我是費了多大的勁,想摧毀我的兒子了吧?”蓋柏•霍爾眼中閃過一抹陰影。

“你不是認真的,他是你的兒子。”苗映雪覺得不可思議。一個人的恨意竟能這麼強烈。

“這項計畫我籌備了十年,等的就是這一天。在迪克三十歲的這一天,我要他付出他該付的代價,即使他是我兒子,也必須為他曾經做過的錯事付出代價。 夠了,話已經說得夠多了,該是你為他償命的時刻了,不要想做無謂的掙扎,那只會讓你更不舒服罷了。”蓋柏•霍爾站了起來。

“義父。”龍少夫一直沒機會插嘴,看見他起身,立即擋在他前面。

“走開,少夫,如果你不敢動手,我自己來。”蓋柏•霍爾執意走上前。

“不,你別過來,我妹妹是無辜的,你不要找錯人!”苗薇雅把妹妹護在身後。

“大姊,讓我跟他說。他是好人,他只是一時被仇恨蒙蔽了理智,他絕不是真心想毀掉他唯一的兒子。”苗映雪能瞭解這老人心裏面所受的煎熬,從她剛才看見他眼中閃過的那一道陰影,她就知道自己還有機會說服他,只要她沒有看錯,就還有機會。

“我是好人?你不必妄想打消我的決心,我不一定要當好人,只要讓迪克付出代價,我就心滿意足了,而殺了你是最直接的方式。”蓋柏霍爾一步步走近,不理會龍少夫的阻止,執意走向她們。

“義父,她只是個女人,不值得你動手。”龍少夫試著拿走他手中的刀,卻被他伸手一揮,手臂隨即被劃出一道血痕。

“少夫!”苗薇雅尖叫,轉頭朝蓋柏•霍爾斥駡:“你怎麼可以傷他!他是你義子!”

“薇雅,住口,我這條命是義父的,隨他要砍要殺都行。”龍少夫任由手臂上的傷口一再流血,不曾皺一下眉頭。

“不,不!”苗薇雅心碎的大喊。

“夠了,叫你的女人閉上嘴巴,不然我連她一塊解決。”蓋柏•霍爾惱怒地警告。

“閉嘴,大姊,不要這樣,這樣只會壞事。”苗映雪知道大姊自從懷孕以來,心情起浮很大,遂安撫道。

“很好,還是你聰明,只可惜你註定要送命。”蓋柏•霍爾頗為欣賞她,但她還是得賠上一條命。

“不,你不會讓我死。”

“你說什麼?”

“我說你不會讓我死,因為我是你們霍爾家的媳婦,你難道不想看我替你們霍爾家生下許多子孫、不想親自抱抱你的孫子、不想聽你的孫子喊你一聲爺爺?別搖頭了,我不信。我不知道迪克到底是怎麼跟你解釋他為何會在命案現場,或者你根本沒給他機會說。但我想聽聽他自己怎麼說。如果他真的親手推下他的繼母,那麼不必讓你動手殺我,我會自己在他面前了結,讓他親眼目睹我的死,他會更痛不欲生。你說,這不是更好的方法嗎?”

“你不要想玩花招,我不會上當。”蓋柏•霍爾就算有所心動,也沒表現在臉上,只是他的視線停留在苗映雪的肚子上。

注意到他的視線所在,苗映雪刻意表現得更自在,突然有點希望她真的懷孕了。

“我沒有玩花招,我只是想聽迪克的解釋,也給你一個機會瞭解事情的真相。也許你們只是欠缺彼此見個面、好好溝通一番而已。請你考慮考慮好嗎?反正我現在在你手上,哪里也逃不了,就算想除掉我,也不差這一兩天,你說是吧?十五年的時間你都肯等了,不差多等一兩天。”

“義父,映雪說得對,再給迪克一個解釋的機會。如果真是他所為,我一定親手殺了他。”龍少夫跟著遊說。

蓋柏•霍爾看了他們一眼,之後許久都沒有再說話,好半晌過後才聽見他如此說道:

“好,我就讓你死得心服口服,就通知迪克來這裏見我。”

“我這就去聯絡他。”苗映雪等不及地起身沖向電話。

“義父。”龍少夫微笑地看著他。

“別只顧著叫我,還不趕快把手臂上的傷口處理一下,以為血流大多不會死人啊!還有你!”蓋柏•霍爾矛頭轉向還坐在沙發上的苗薇雅。“女人,看見你的男人受傷,不會過來替他包紮傷口嗎?”

“是,我知道了。”苗薇雅驚跳起來,一面跑去拿急救箱,一面在心裏暗想著:映雪說得對極了,這老先生是個好人,只是被仇恨蒙蔽了理智而已。

苗映雪失望地掛上電話,走回沙發,向蓋柏霍爾說道:“迪克已經出來找我了,我有向宮裏的人留下這裏的地址,他會找來的。”然後大概又要對她又吼又叫了,因為她擅自離開他。

“憑他的本事,很快就會找到這裏來的,你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你也是,你一定不會失望的。”她深信這一點,相信迪克一定會有完美的答案。

“是嗎?”蓋柏•霍爾冷哼一聲,別開臉,不想看見苗映雪那寫滿信任的眼睛。

很諷刺,即使是十五年前,他也不曾像她這樣信任他的兒子;他記得當年他怒火沸騰地把兒子痛打一頓之後便把他趕出大門。

當時他什麼也不讓他說便把他趕了出去,而迪克也什麼話都沒說,更沒有回手,任由他痛打一頓後就走出家門,再也沒有回來,他也因此認定了他是畏罪潛逃,沒有臉再回來。

而今事實真相究竟如何,他所堅持的真的是事情的真相嗎?

蓋柏•霍爾突然間也迷惑了。

夜裏,苗映雪因為睡不著,就從床上爬起來,摸索地走進廚房,卻發現廚房裏面已經有人在。她扭開電燈,竟看到迪克的父親蓋柏•霍爾一個人靜靜地坐著。

“你也睡不著?要不要幫你沖杯牛奶?”她毫不設防地走進來。

蓋柏•霍爾眼神透露著驚訝,轉身看她,突然說道:“你不怕我趁這時候把你殺了?”

“你有的是機會,老先生,但你不會這麼做,要做你早些時候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她挑了張椅子坐下,正好離他不遠。

“你說得對,你是我霍爾家的媳婦,你有孩子了嗎?”蓋柏霍爾眼光移向她的肚子。

“我希望我有,可是我也不知道,假以時日一定會有的,迪克他總是……非常的熱情。”她含蓄地指出。

“我可以想像。你非常的美麗,而我們霍爾家的男人一直都是很……”注重肉欲的男人,蓋柏•霍爾想想,還是保留了這些話。

“談談小時候的迪克,我相信他小時候一定很傑出。”

“是的,他一直是那麼傑出。”蓋柏霍爾不由自主地拉回了記憶。“他一出生就不曾大哭大鬧,很少笑,少有表情,七個月大時已經能走一、兩步,時常在鄰人面前做出令人不敢相信的舉動來。他第一次開口叫的就是父親,從此他就養成叫我父親的習慣;他一直是我的驕傲,所有人也都羨慕我有個這樣舉世無雙的好兒子。十歲那年他母親過世,他也沒有哭,只是默默守在我身邊;十一歲,他救了王宮裏的某個大臣,因此得到波西國王的賞賜;十二歲,他就得到全挪威武術冠軍的名銜。他喜歡見義勇為,他一直是那麼棒的孩子,也一直不曾讓我失望過……”

“所以發生了那件事,你就再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因為他曾經是你最大的驕傲,你無法相信你最感到驕傲的孩子會背叛你,所以你處心積慮想毀掉他,因為他也毀掉了你,對不對?老先生。”

“你很聰明。”

“不,我一點也不聰明,是你的眼神泄了你的底。”她指出。

“我的眼神?”他一楞。

“你的眼神說明了你想再見到迪克一面。不必否認,這並不可恥。你獨自一個人含恨了十五年,如果迪克沒有做那件事,他就不該放你孤單一人,見到他時,你不必客氣,直接打他一頓。十五年來沒有盡到孝道,他該受點懲罰。”太不可原諒了,她想。

即使父親再有錯,他也不該走得遠遠的。

“別說得好像我已經原諒了他。丫頭,在他還沒證明自己清白以前,他都是我仇恨的物件。”

“我知道,我也說過如果是他所為,我就死在他面前。我不會失信的,你放心。”

“你確定你肚子裏沒有孩子吧?”

“別為我擔心,我又不會死。”她笑。

“也許迪克會讓你大大的失望。”

“不,我相信他。”

這句話再次引發蓋柏•霍爾心中的痛,他依舊選擇別開臉,不看她閃閃發亮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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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3 04:57:55


翌日清早,苗映雪被那突然發出的巨響驚醒;她睜開惺忪的睡眼,迷茫地看著四周,想找出是誰一大清早就製造噪音。

昨晚和迪克的父親聊了好久,一直到淩晨四點才上床睡覺,這會兒正困得很。

“映雪,快起床,迪克找來了,少夫的義父正拿著獵槍在對付他,你快起來阻止啊!”苗薇雅在門外猛敲門。

“別開玩笑了。”苗映雪頓時完全清醒過來,來不及換下睡衣就沖出房間。

莫非剛才那巨響就是槍聲?這一揣測,她馬上尖叫出聲,急著加快腳步沖向客廳。

一來到客廳,果真看到迪克的父親拿著獵槍對著迪克•霍爾,而他身後的牆壁上被打出一個洞,還冒著煙。

“不要!老先生,你說過要給他一個機會向你解釋的,你現在殺了他,你就再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想一想,別讓怒火控制你的情緒,老先生。”她沖過去拉住蓋柏•霍爾的手臂。

昨晚他們還談得那麼融洽,她不相信老先生心裏沒有同樣感受到。

蓋柏•霍爾看了她一眼,從她眼中看見了盛怒的自己,他深吸口氣,把手中的獵槍交給她。

“映雪?”迪克•霍爾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幕。父親曾經那麼不信任他,現在卻輕易就相信了他的女人?

苗映雪竟該死的這麼不尋常、不平凡,而她是他的女人,他滿意地看著他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把獵槍放至一旁。

“迪克,我已經為你爭取到機會了,你快把當年的情形說出來。”她的命可全系在他身上。

聞言,迪克•霍爾把視線從她身上收回,改移向父親。

“十五年前你不曾開口要我解釋,十五年後你何需從我這裏得到答案。”他也是那事件的受害者,父親的不信任曾經是他最大的打擊。

“迪克,他是你父親。”

他只看著她,依舊悶不吭聲。

“你不說話是承認你將你的繼母推下樓,害她當場死亡;還是在抗議你父親對你的不信任?你都必須說出來,在這裏把所有事情說出來!”她氣得大叫,說她像個孩子沒長大?哼,他才像幼稚得像個孩子。

迪克•霍爾沒有理會她,緊抿著嘴不肯吐實。

“你說話啊!迪克,你再不說會害死——”

“大姊,不要告訴他!”她阻止大姊說下去。

迪克•霍爾卻箍住她的手臂,對她吼道:

“你和他約定了什麼?走,我現在就帶你走!”

“別孩子氣了,好不好?迪克,你才說過我必須學著長大,那你呢?幾時看你這麼不成熟過?”

“你不瞭解,映雪。”

“所以才要你說出來啊!”

“我不會說,即使他殺了我,我也不會說。”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真相會比你的性命還重要?你告訴我為什麼?”

“映雪。”

“丫頭,事實已經很明顯,是你該動手的時候了。”蓋柏•霍爾突然說道,抽出手中的刀子交給她。

苗映雪接過他手中的刀子,也看出他眼裏深處的傷痛。她讓他失望了,不,是迪克徹底地毀了他最後的希望,她知道他最大的希望是迪克不是殺人兇手。

“你要做什麼?”抓住她的手,迪克•霍爾突然感到一股不祥的預兆劃過心田。

“我和你父親約定我能讓你說實話,要不就在你面前了結自己。”

“我不會讓你這麼做,把刀子放下!”

“不,我答應了就要守信,除非你說出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否則你也阻止不了我。 別讓你父親在失去了你的繼母後,又再失去他最引以為傲的兒子,迪克。”刀子銳利的光芒,讓她看了都有點怕。

迪克•霍爾看向父親,注意到這十五年來他已白髮蒼蒼,佈滿風霜的臉更說明了十五年來時間對他的折磨。他閉了閉眼,隨即又睜開,卻始終無法告訴他當年經過。

不想由他親口說出傷人的事實,但知道事實的除了他之外又有幾人?

靜默許久,蓋柏•霍爾再也忍受不了等候的煎熬,沖至一旁拿起獵槍,這次對上苗映雪。

“丫頭,休怪我無情。”他說。

“映雪!”迪克•霍爾很快地把她拉至身後護著。

“槍下留人,伯父。”迪克•霍爾適時出現,並丟小石頭打中蓋柏•霍爾的麻穴,後者手一麻,獵槍自然落在地上,龍少夫立即上前拿起獵槍,往後退一大步。

“你是南?右護衛?”蓋柏•霍爾握住右手問道。

“正是在下。路上就誤了點時間,還好及時趕上。迪克不肯說出來的事就由我來為各位解答吧。”南•雷恩拍拍迪克的肩膀,再順手拿走苗映雪手上的刀子,在手中把玩著。

“你知道?”

“南!”迪克•霍爾提出警告。

“別理他,南,請你說出來。”苗映雪用雙手捂住他的嘴巴,轉向南•雷恩。

“伯父,你確定你想知道事情經過?也許讓它就這麼過去,就不必再承受另一波打擊。也許你根本承受不住,我這麼說,你還想知道嗎?”他可是事先提出警告了,被事實氣昏可不關他的事。

“說吧,我承受得祝”

“迪克之所以寧願被你誤解,也不肯把事情真相說出來,是因為他不想傷害你,他知道一說出來你會受到更大的傷害。當年他回家撞見了他繼母和別的男人私通,床上的兩人見到事蹟敗露,立即抓起衣服就跑,兩人爭先恐後一衝衝到了樓梯口;那個女人由於腳步過急,失足從樓梯上摔下,她的男人卻只顧著逃命,對於她的哀嚎根本視若無睹。當迪克從驚愕中回過神,隨後追出來時,他只來得及站在樓梯口和剛進門的父親對望,而父親眼中的駭然與不信任徹底打消了迪克想開口說出真相的念頭。伯父,事情就是這樣。”南•雷恩簡單扼要地描述。

“是真的嗎?迪克,事情就像是南所說的這樣嗎?你就是為了不願傷害父親,而讓他誤會你十五年,處心積慮地想整垮你,你這呆瓜、笨蛋!”苗映雪從背後抱住他,為他心疼的落淚。

“迪克,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蓋柏•霍爾由兒子閃躲的眼神中看出了自己當年的不信任對他的傷害有多重。

“她是你最心愛的女人,我想寧可讓你相信你有個背叛你的兒子,也好過讓你知道你最心愛的女人背叛了你。”迪克•霍爾僵硬地說。

“你錯了!你錯了!你的背叛才是至今我無法承受的重大打擊!你曾是我最大的驕傲,拿全世界跟我換,我都不會跟任何人換,所以,你的背叛才令我怎麼也無法原諒;精心策劃一切就是想摧毀你,因為你不僅殺了我心愛的女人,你連我驕傲的兒子也毀了。迪克,即使是你,也不該隱瞞事實,失去你才是我最深沈的痛。”蓋柏•霍爾老淚縱橫,載滿傷痛的眼睛看著被他誤會十五年的兒子。

為什麼十五年前不曾相信他,現在卻這麼輕易就相信他了?是因為他有個不會說謊的兒子。

當年就是因為兒子什麼也不肯說,他才會因此認定他是殺人兇手,其實蓋柏•霍爾心裏明白當時只要兒子肯開口否認,他絕對會相信。

偏偏迪克護父心切,硬是背下十五年黑鍋。想起兒子為他所做的,而自己所回報兒子的竟是一連串的不信任,以及一連串的摧毀計畫,蓋柏•霍爾無法接受這樣個事實,趁著眾人不注意,又掏出藏在懷中的另一把刀,準備刺向自己。就讓他為自己所做的錯事負責吧。

蓋柏•霍爾才把手舉高,正欲刺向自己,一條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上來握住他手中的刀峰,硬是阻止了這場悲劇。

“迪克!”

苗映雪的驚呼聲讓蓋柏•霍爾睜開眼睛,這才發現刀子並未如他所願的刺向自己的胸膛,而是他兒子用手掌接住了它。

鮮紅的血不斷順著刀口往下流,這一幕看得在場的兩個女人臉色由紅潤轉成蒼白,似乎正在不斷失血的人是她們,而不是迪克•霍爾。

“你這是在做什麼?!快放手,我不值得你為我這麼做!”蓋柏•霍爾吼道,淚流得更凶了。

“把刀子給我,父親,告訴你實話並不是為了要讓你這麼做,你不用感到任何自責,我是心甘情願背負罪名,並不是你的錯。”這也是他十五年來不曾說出真相的原因。到底南是從哪里得知真相?等事情告一個段落,他非要他說明白不可。

“迪克,我做了那麼多錯事,把苗映雪當桃色禮物送給你,其實是要利用她殺了你;讓你不斷的受傷,也只是想抓走她讓你痛苦一輩子,你怎能說這並不是我的錯引這全是我一手策劃好的,花了十五年的時間,我就是用它來痛恨你,你怎能不怪我?”他是那個一心一意想害死他的人埃

“是我讓你失望,是我毀了你心中的驕傲,父親,如果你能忘了過去,這才是我最希望的。”

“你能原諒我?”他幾乎不敢如此奢望。

“如果你也能原諒兒子讓你失望了十五年,我們就一起忘了這件事。”

“迪克!”蓋柏•霍爾丟開手中的刀子,抓住兒子的手,感動的淚水再次使他紅了眼睛,但他不引以為意,因為他的兒子回來了,他最引以為傲的兒子已經重回他身邊,再也沒有什麼事比這件事更重要了。

“太好了,義父。”龍少夫真心為義父感到高興。

“是啊,老先生,這真是太好了,我就說迪克絕不會讓你失望的。”苗映雪在一旁笑道,心裏暗自高興她總算沒有看走眼,總算及時為自己保住一條小命。

“是啊,丫頭,多虧有你。”蓋柏•霍爾想起昨天差一點就殺了她,差點因此而鑄成大錯。

想來仇恨真能蒙蔽人的理智,還好有這女孩在;她的存在喚醒了他殘存的理智,以及對兒子那猶存的希望,所以才有現下的這一刻,真是多虧了她。

“過來這裏,映雪。”迪克•霍爾突然出聲叫她。

苗映雪心兒一跳,一步步慢慢地走向他。才走到他面前,就立即被他摟進懷裏,然後她臉紅地看著他低下頭來,以為他要在眾目睽睽下親吻她,一時羞赧得不知如何反應。

可一直等待許久的吻並未落下,反而聽見他在她耳邊旁小聲對她咬耳道:

“晚一點再找你算帳。”說完,他若無其事地抬起頭。

“你!”她氣得直瞪著他。也不想想她全是為他設想耶。

“丫頭,謝謝你。”蓋柏•霍爾一手抓住兒子,一手抓住她的。

“老先生,你別這麼說,我不過是不想這麼年輕就死掉,才和你賭一局的,還好我賭贏了。”回握著老人家,她眼中也閃著欣喜的淚光。

“到現在你還叫我老先生啊?”蓋柏•霍爾提醒她,笑看她和兒子站在一起是那麼的登對。

苗映雪隨即一楞,咬住下唇,猶豫著該不該開口。此時她心裏想著:現在他們父子好不容易團圓了,還有她這個外人介入的餘地嗎?

想當初她是為了被人利用當作工具才存在的,這會兒人家父子團圓了,她是否該功成身退?

也許迪克不會放棄她,他總是那麼要命的固執,但現在的時間是屬於他們父子的,她不能在這時候介入他們的世界。

“映雪?”迪克•霍爾眯起眼睛,似乎看出她的小腦袋又在打什麼主意了。

“丫頭,你現在不想叫也行,以後——”

“父親,我現在就叫你,用不著等到以後了。”苗映雪笑咪咪地把他握住她的手拉至迪克•霍爾的手上,一面掙開迪克•霍爾的摟抱,跑向大姊。

“大姊,我們去買東西回來慶祝他們父子團圓。”她提議。

“好啊,我們這就走。”

“映雪。”迪克•霍爾在她即將走出門口時叫住她。

她一驚,差點跌倒。“什麼事?需要我買什麼回來嗎?”可惡!就差那麼幾步,他為什麼這麼瞭解她?

“我要在一個小時後看到你的人回來,龍少夫就留在這裏,你知道我的意思。”別以為他看不出她心裏在打什麼鬼主意。

“你神經病!”她氣得大叫,拉著大姊走出去。

“把我留下來當人質嗎?你怕映雪一去不回?”龍少夫臉色微變,萬一薇雅也跟著她一塊兒跑掉就糟了。

“丫頭會蹺頭?”蓋柏•霍爾更是緊張得要命,他可是認定那女孩是他們霍爾家的媳婦,她豈能一走了之?

“父親,映雪只是想多給我們時間好好獨處,頂多只是消失個幾天。”不過他連這幾天的時間也不會給想從他身邊逃開?這輩子再也不會有第二次。

“她是個好女孩,迪克,你要好好對待她。把人家囚禁了三年是我們不對。少夫,你也要同樣好好珍惜你的女人。”

“我知道。”迪克•霍爾和龍少夫一致說道。

至於南•雷恩,早就找個角落在忙著敲打他的隨身電腦了,一副旁若無人的自在悠閒。

迪克•霍爾突然走向他,不理會還在流血的手掌,作勢要拍上南•雷恩的電腦。

“小心你的手,迪克,別汙染我的電腦。”南•雷恩警告。誰敢動他的電腦,誰就別想見到明天的太陽。

“說吧,你是從哪里得知這件事的?我記得不曾告訴過你全部經過,為何你能知道細節?”迪克•霍爾又露出他一貫的平靜表情。

“從電腦上。你該感謝我實在不習慣少掉你這位拍檔,所以藉著是電腦天才的本事潛入王宮裏的秘密個人檔案。你知道要進王宮做事就是要把自身的所有事一絲不漏地寫在檔案裏,我想你不會是例外。所以幾道密碼解開後,你所有的一切都呈現了出來。很難想像你從小就那麼傑出,豐功偉業一大堆,看得我都眼花繚亂了。”所以他才會耽誤那麼多時間,差點趕不及救人,說起來還是要怪他。

“你實在很欠揍,南。”

“我知道你心裏很感謝我,不用客氣,大方說一句謝謝即可。”

“南。”他只想痛揍他一頓,竟敢看他的穩私。

“謝謝你,南。”道謝的人自然是蓋柏•霍爾,他由衷感激他幫他得回了兒子。

“不客氣,伯父。迪克,你父親比你懂禮貌多了。”南•雷恩揶揄道。

迪克•霍爾的回答是伸手揮他一拳,南•雷恩抱著電腦閃過他的攻擊,確定電腦完整無缺後,這才放好電腦,輕鬆地和他比劃功夫。

“就來較量一場吧,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南•雷恩說,擺好架勢。

“正有此意。”迪克•霍爾回道。

“映雪,迪克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苗薇雅在路上好奇地問起。

“他要龍少夫留下來當人質,以防止我趁這個時候逃走。好可惡!他竟然能看穿我的心思,真不公平,我就從來都搞不懂他。”她噘起嘴抱怨。

“我不懂你的意思,你是說他曾拿少夫要脅你嗎?”苗薇雅聽出了語玻

“不,不是的。大姊,我的意思是指只要龍少夫在那裏,你就會回去,我就不能把你一起拐走。”她當下一驚,隨即笑著解釋。

要是教大姊知道她做了什麼就糟糕了,大姊一定會以為是她誤了她一生。

“映雪,你想離開?這就是你真正的意思,對不對?”苗薇雅著急地抓住她的手。

“只是幾天而已。我想讓迪克和他父親有多一點的時間相處,他們分開這麼久,一定有好多話想說。可是,迪克他不領我的情,一眼就拆穿了我。”她越說越生氣,不領情就算了,還要脅她!一點也不明白她的心意。

“這樣就好,姊還以為你又要一走了之了呢。”苗薇雅松了一口氣,原來緊抓住妹妹、生怕她跑掉的手,這才放心地放開。

“大姊,你不要擔心,我愛他,這一輩子我已經準備和他耗上了,他不要我都不行。”說著,隨手抓起一把綠色青菜扔進推車裏。

“他會要你的,你一直是那麼惹人憐愛。”苗薇雅笑著抱住妹妹。

“因為我有個最漂亮的大姊。”

“嘴巴甜,是不是要大姊買糖給你吃啊!”苗薇雅笑捏著她紅咚咚的臉頰。

苗映雪呵呵笑出聲,一點也不在意旁人側目的眼光。

她們一路走走笑笑地回來。但在看見屋裏淩亂的景象時,差點要以為她們走錯了地方。可屋裏的四個男人明明就是先前那四位,長相未曾走樣,屋裏擺設卻像是經過一場大戰似的面目全非。

“這裏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們回來了正好。映雪,快把這兩個男人帶回去,還我和義父一個清靜吧。”龍少夫走過來說。

“他們吵架了?”苗映雪沒看見任何人受傷,所以這麼問。

“不,正確的說法是打架了,而且打得很凶,專找我傢俱的麻煩。”龍少夫搖搖頭。

“怎麼回事?”苗薇雅覺得奇怪,剛剛不是還好好的?

“沒事,窮極無聊比劃功夫罷了。沒事的話,我先走一步了,我的女人等我吃午飯。”南•雷恩拾起屋裏唯一沒被摔壞的手提電腦,逕自走向門口。

“等一下,我們一起走。父親,映雪,走吧。”迪克•霍爾也拾起外套起身。

“我要留下來。”苗映雪還是沒放棄想讓他們父子多一點時間相處的念頭。

迪克•霍爾停下來,轉身看向龍少夫,笑問:

“少夫,有沒有興趣到宮裏長住?”

又來了!苗映雪暗一咬牙,扭身自動走向他,心有不甘地說:

“我跟你回去。”說完,挺直腰杆率先走出去。

迪克•霍爾咧開嘴大笑著跟在她後頭,之後是始終帶滿面笑容的蓋柏•霍爾。

“怎麼回事?”苗薇雅知道妹妹生氣了,但就是搞不懂為什麼。

龍少夫笑著摟她入懷,一面說:“沒什麼,只是映雪有個懂得珍惜她的男人罷了。就像你有我一樣。”說完,在她唇間留下一記火辣的熱吻。

“你打算每次都拿龍少夫要脅我嗎?”在他車上,她氣呼呼地問,實在不甘心每次都受他要脅。

“屢試不爽,不是嗎?”他一面開車,一面說。

“你!”她說不過他,乾脆別開臉不理他。

迪克•霍爾也沒理她,逕自詢問起蕾絲父母的下落。蓋柏•霍爾說出了地點,他們便朝所在地點前去。

“迪克,我真是太糊塗了,做了這麼多錯事,你能原諒我,我已經心滿意足,我不一定要跟著進宮。”蓋柏•霍爾不敢妄想能住進王宮裏。

“父親,你搞錯了,我的住處在王宮的最左側,那是一個很大的地方,分好幾個房間,隔音設備也很好,不會因為你住進去就影響整座王宮。說起來要從我的住處走到王宮最內部,也要花上你半天的時間。認真算來,我的住處並不是王宮的一部分,那是我家人住的地方。父親,你就安心待下來。”

“迪克,因為我的怨恨分隔了我們父子十五年,你真的都不怪我?我曾經那麼不信任你,你一點都不恨我嗎?”蓋柏•霍爾忍不住又提起此事。

“別說了,父親,你把她帶給我,已經是你這十五年來給我的最好禮物了。”迪克•霍爾轉頭看向因為嘔氣而先行睡著的苗映雪,伸手為她蓋好他的外套,他的手指輕劃過她的臉,眼神不由自主地盛滿溫柔。

蓋柏•霍爾沒有再開口說話,眼前的一幕讓他捨不得出聲打擾。

倘若他這十五年來壞事做盡,但總算有一件事他做得很完美,即便是把苗映雪當桃色禮物送給了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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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13 04:58:13

尾聲

肌膚剛接觸到冰冷的水,苗映雪立即清醒了過來;而一清醒,她隨即發現他正光著上半身站在浴缸旁,而她——竟一絲不掛地被他丟進超大的浴缸裏,她一驚,掙扎得想起來,腳一滑,又撲進滿滿的浴缸裏,還因此喝了幾口水,差點喘不過氣來。

“你……咳咳!你……做……什麼啦!”她又爬起來,努力抓住浴缸的邊緣,這超大浴缸早晚有一天會要了她的命。

更甭提他三番兩次就把她往裏面丟,不被冷死也會被淹死。

“醒來了?”他站在一旁,只是張眼看著,就是沒有出手幫她的意思。

“不醒也得醒。走開,我好冷,我要出去穿衣服,讓我起來。”

“會冷?來吧,你會馬上溫暖起來。”他把她拉起來抱進懷裏,一起來到沖澡的蓮篷頭下,把水溫開到適當的溫度,任由溫暖的水流過他們。

“你想做什麼?我不要和你一起洗澡,這種事……你丟不丟臉啊!”她在他的掌握中掙扎,兩隻手抗議地打著他。

“你竟然敢離開我。”他說,雙手箍住她的手臂。

她安靜下來,這才知道他最在意的是她竟敢抗命離開他,他大概要找她算總帳吧?她也正有此意。

“我不知道,也許他想圖個官做做。”

“為何挑上你?”

“為何挑上我?”聽見這句話,苗映雪的情緒爆發了。原是坐著和他說話的,這會兒卻見她跳起身子撲到他身上,用力的捶打著他,一面大叫:“你還好意思問我!如果不是你四處宣傳你這偉大的左護衛大人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龍少夫就不會找上我!如果不是你,我現在還和大姊快樂的過日子,全是你!全是因為你,因為你的存在!”

“四處宣傳?我不曾說過自己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他真的不記得自己曾四處宣傳過這種事。

“你一定有!龍少夫不只一次告訴我,我是你喜歡的類型,好幾次我聽見他這麼說,我就想毀了自己這張臉!”說著,她放棄繼續捶打他,改抓向自己;也許她早該這麼做。

迪克•霍爾眼明手快地抓住她的手,阻止她傷害自己。他的確喜歡她這張臉,誰也不能毀了它,連她也不行。

“我不準你這麼做,你們中國人不是有一句話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毀傷?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他試著說之以理。

“我已經沒有父母,我只剩下姊姊,我一定要她平安無事,我一定要!”

“我保證讓她平安無事,但你得答應我不能再傷害自己,好嗎?”他溫柔的撫觸她的臉。

“龍少夫說對了,你真的喜歡我這張臉。”她好恨擁有這張害人不淺的臉孔。

“我提出的條件你考慮得如何?”他不容許她改變話題,執意得到她的保證。

“任何條件我都答應,只要你能救出我大姊,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她用力點頭。

“沒有這麼嚴重,映雪,我只不過是要你好好愛惜自己。”他說。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她怕他沒聽見,連說了兩次。

“還有——”

“不管還有什麼,我全都答應!”她急急接下去說。

“聽我把話說完,映雪。”他不禁笑咧了嘴。

“我聽。”為了保住大姊的性命,她真的什麼都願意做,以彌補大姊因她所受到的身心創傷。

“我要說的是,你真的把全部實情、所有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了?”

“我說了,所有一切我全部告訴你了。”只除了大姊的事。事關大姊的名節,她誰都不說。

“好,這件事交給我,一準備好我們就直接到龍少夫的住處抓人。”

“什麼時候才能準備好?”她恨不得立即去救出大姊。

“不急,還不是時候,我還沒找出王宮裏究竟是誰在做內應,不該打草驚蛇。”突然想到這貴賓室旁那專門竊聽貴賓室一舉一動的密室,迪克•霍爾起身,連帶一把將她抱起。

苗映雪發出驚呼,兩手不由得抓緊他,一面慌張的大叫:

“你做什麼?!”

“這裏不適合你住,我們到我的房間去。”他說得簡單,可在她聽來卻是萬分不解了。

“為什麼?”她不是住得好好的?幹麼要換地方?

“總之先到我的住處再說。”

“不要,放我下來,我只穿著內衣褲,你不能這樣抱著我走出去。”萬一在途中遇上宮裏的人,她的顏面要往哪里擺?

“你不需要任何衣物。”他挑明講。

苗映雪羞紅臉,開始掙動身子;越是聽他是這麼說,她越是不能任由他抱著半裸的她走出去。

“放我下來。”她要求。

歎口氣,迪克•霍爾還是照做,把她放下來後,就見她立即抓起衣服快速穿好。

“好了,走吧。”

“可是我們又沒真正結婚,我怎麼可以……”她就怕謠言滿天飛。

雖然這些“謠言”傳的都是事實,但她就是不想成為話題焦點。

“你以為這些天來我每天睡在你的房間,那些侍衛、侍女都不知道嗎?”他不以為然地指出事實。

紅潮再次染紅她整張臉,苗映雪咬住下唇,沒有答腔。

“來吧,你不必擔心這些。”他走近她,半拉半牽的帶著她走出貴賓室。

苗映雪一路低垂著頭,一面提心吊膽,生怕在前往他住處的途中遇上什麼人。


“我是為了保護你!起初我是真的以為我的存在會讓你丟了性命,我不要讓你因為我而喪命。如果你要因此而懲罰我,我無話可說。”她為他做了這麼多,他如果無法體會她對他的心意,那麼就枉費她的一番苦心了。

“我是要懲罰你,懲罰你竟然只為這麼可笑的原因就離開我。我說過我不會輕易被打倒,你就是不相信,還嚇得落荒而逃。”他抓著她,像布娃娃一般地搖晃。

“才不可笑!為了保護你才不可笑。我就是不能讓你因我受傷嘛,你根本不明白我心裏有多害怕,害怕你死去,害怕再也不能看到你,你以為我喜歡離開啊!以為我會不知道自己一離開就等於是自絕生路嗎?我是為了你,為了你!你為什麼就是不領情,你為什麼要這麼可惡!”累積許久的情緒終於爆發,她眼眶中的淚水滾滾而下,泣不成聲。

迪克•霍爾被她突如其來的哭泣嚇了一跳,伸手把她緊緊摟進懷裏,聲調古怪的罵著一連串的粗話。

“不要罵粗話,你自己說的。”她抬起頭,淚眼汪汪地指出。

“我是在罵自己。”該死!她就是有辦法讓他心生愧疚,忍不住責怪起自己惹她傷心。

“那也不行。”她抽泣著。“即使你可惡到極點,也不準罵自己。”

“不要無理取鬧,我是一定要處罰你的。”他狠下心來,這次不給她一個警告,難保她不會再犯。

“我都說是為了你了,你還要處罰我,你……”眼淚流得更凶,她乾脆連伸手抹去的動作也省了下來。

“不許哭,別指望有人進來救你,你自己說,該受到什麼處罰?”

“不要,我就是不要接受處罰。我沒有錯,如果只是因為愛你就要受罰,那我不愛你就是了。”她氣忿地猛打著他,掙扎著要逃開。

“再說一次。”他收緊手臂,讓彼此之間一點距離也沒有。

“再說幾次都一樣,我不愛你就是了!”她喘著氣大叫,由於全身全貼著他,她的臉忍不住紅透了,心跳又快又急。

“再前面那一句話。”他咬緊牙,忍住想再搖晃她的衝動。

“如果只是因為——”原本她還想乖乖地照說,但說到一半,她停了下來,撇開臉咬住下唇說:“我不說。”他自己可從來沒有表示過什麼,憑什麼要她說!況且她也說過了,是他錯過了。

“映雪。”他黑亮的眼睛警告著,似乎想將她生吞活剝;也許先打她美麗的小屁股,還會比較快些。

“別靠近我!”她叫,看他一直俯下頭,心臟如擂鼓般跳動著。

她就怕他來這一套——誘惑她到意亂情迷,什麼都依了他。

見她臉上那副驚恐的表情,迪克•霍爾突然知道他該怎麼做了。他徐緩地勾起嘴角,揚起魅惑的笑容,抵住她的唇邊誘惑地摩挲著她,雙手更在她身上放肆的滑動。

“不。”她呼道,半啟的唇瓣正好讓他的唇舌更為大膽放肆。

她驚喘著努力想退後,溫水不斷地從上方沖來,他濕滑的手掌也順著水流撫過她全身,一處也未曾放過,她只能無助的扭動嬌軀,在他懷中顫抖地喘息。

“說出來,映雪。”他誘哄著。

“不……”她不想屈服,為他所惑,可全身沸騰得就快不是自己了。

“說出來。”他的唇遊移至她的耳邊,伸出舌頭挑逗她的耳朵,並輕咬她小小的耳垂。

“我愛你,我愛你。”她在他熱情的挑逗下融化了。

他這才滿意地抬起頭。“我還以為你不會說呢。”他輕聲說道,眼中盈滿喜悅。在她還沒來得及抗議之前,彎腰將她抱起,再關掉水源,抱著她走出浴室。

被輕放在床上,苗映雪隨即懊惱地抓起絲被,設法掩住自己赤裸的身子。

迪克•霍爾則抓起大毛巾擦拭她的濕發,隨手把玩著她柔軟的發絲。

“你欺負我,從頭至尾你就只會欺負我,知道我明明沒有辦法抵抗你,你就愛來這一套,我不管啦!”坐在床上,她硬是耍起賴來。

他低頭吻住她因不悅而噘起的嘴。“我們都愛這一套,映雪。”

“我才不——”在他似乎能看穿她心思的眼神中,她紅著臉,沒能把話說完。

“這次就原諒你擅自潛逃,再有下一次,絕對把你關進地牢,以示懲戒。”他話鋒一轉,又拉回主題。

他這變臉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苗映雪足足楞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接著她突然嗤嗤地笑出聲,心裏已經知道她該怎麼回答了。

“好,只要你說你愛我,我就答應不會有下次,不然我下次就帶著你父親一起蹺頭。”她可是認真的。

“映雪。”他抿嘴警告地壓低聲音。

“你快說,還是你也要我用上我們都愛的那一套?”話雖是說出口了,但她的臉也紅透了。

他朗聲大笑了起來,突然被她推倒在床,接下來的夜晚自然是活色生香、香豔刺激的了。

到底當天晚上迪克•霍爾在苗映雪絕妙的引誘下是否曾吐出愛語?

這可就是他們夫妻間的秘密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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