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搜尋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3 20:08:34

林淮玉 - 亥時的玻璃鞋【玻璃鞋套書】

拜好友之賜,
她得以到五星級大飯店去享受一下彩色的人生,
不僅因此得到一雙亮眼的紅色玻璃鞋,
還有一個美麗的愛情預言!
愛情預言她會信嗎?哼、哼,當然不!
沒有橫財、沒有幸運之神、沒有好夢才是正常的人生!
雖然不信,但她還蠻喜歡那雙鞋的,
豈知,她阿爸竟然把那雙鞋以十萬元的價格賣給容氏集團的總裁!
那怎麼成!她可得去討回來……

這有著鷹鉤鼻的容氏總裁還真是狂傲,
她都已經奉上一張十萬元的支票和「一百元」的利息,
他仍是不屑一顧!冷哼一聲之後轉身便走,
啊?!她才去找容氏總裁沒多久,她的公司被容氏並購了!
真糟糕.她這「動過太歲頭上土”的花瓶秘書該如何「苟活」呢?
對了,就用「化神奇為腐朽」的巧妝妙術,
反正她以前也曾扮醜過,
へ……那個總裁怎麼一直盯著她假髮看?
該不是她露餡了吧……
分享分享 收藏收藏
FB分享
我正在參加「好市民勳章」,麻煩有空點下列網址
在右下角愛心處,抽空送一顆愛心給我喔!
https://www.jkforum.net/thread-10021580-1-1.html
回覆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3 20:08:51

序:

  夏天 林淮玉

  今年夏天真的很熱,熱斃了。

  也許年年夏天都很熱,只是人在其中便覺得今年夏天特別熱,熱的時候得咬緊牙根才能下筆有神,否則很容易擱下筆避熱去。

  因為房間位於頂樓,又無冷氣伺候,在寫故事時,實在熱得不像話。

  我爹早教我在房裡裝冷氣,奈何天性危機意識十足的淮玉,怕享太多福,以後若是日子難過時會撐不下去。

  所謂「由奢入儉難,由儉入奢易」,能忍還是忍吧!

  也因為這樣的價值觀,弄得自己受活罪,有福不會享。

  很難改喲!

  《玻璃鞋》是淮玉頭一回參與的大型現代稿套書。

  內心是戰戰兢兢的,生怕寫得不好會拖累了其它作者,努力筆耕了許久,希望你們會喜歡。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3 20:09:12


  巍峨矗立在台北市地價居全台之冠、娛樂發展最為迅速的鬧區中,共有廿五層樓高的五星級大飯店--愛情大飯店,擁有古色古香的外觀,融合西方的浪漫氣息及中國的典雅韻味,散發一股神秘的魅力。

  自宏偉氣派的大門進入,便是一連串驚喜的開始--挑高五米的寬敞大廳,鑲嵌著天使的高聳樑柱,有一組自樓板垂掛的倒金字塔古典水晶燈,地板採用意大利大理石,鋪上巴洛克風地毯,非常具有人文藝術氣息,整間飯店顯露出一股雍容華貴的羅曼蒂克氣氛,又不失視覺上的現代美感。自從開幕以來常是名流新貴、文人雅士的聚會場所,更是名副其實的愛情天堂。

  近來,愛情大飯店又有新花樣!飯店為了回饋顧客,策劃了一個別開生面的活動。他們將自曾經投宿過的女性顧客中,抽出十二位幸運女顧客,由飯店贈與兩項特殊的「禮物」--

  1、分別贈送量身訂作、顏色不同、獨一無二的透明高跟「玻璃鞋」一雙。

  2、邀請國際知名的預言大師金未來為她們預言未來的「另一半」。

  愛情呵~~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兒,可卻讓女人變美麗、讓男人變開心,而灰姑娘的「玻璃鞋」永遠是女人心中最浪漫的經典愛情記事。

  就在十二位幸運女子抽出後,飯店富麗堂皇的大廳也出現一名西方男子--冷漠迥拔、俊美無儔,全身散發一股渾然天成的貴氣。他,正是預言大師金未來。他在與十二位幸運顧客作短暫的接觸後,說出了如下的預言--

  「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予時出生的男人。你們將會透由這雙靛色玻璃鞋而邂逅。」

  「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壬時出生的男人。你們將會透由這雙無色玻璃鞋而邂逅。」

  「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寅時出生的男人。你們將會透由這雙水藍色玻璃鞋而邂逅。」

  「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卯時出生的男人。你們將會透由這雙綠色玻璃鞋而邂逅。」

  「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辰時出生的男人。你們將會透由這雙金色玻璃鞋而邂逅。」

  「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巳時出生的男人。你們將會透由這雙紫色玻璃鞋而邂逅。」

  「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午時出生的男人。你們將會透由這雙粉紅色玻璃鞋而邂逅。」

  「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未時出生的男人。你們將會透由這雙銀色玻璃鞋而邂逅。」

  「你未來的另一半,會申時出生的男人。你們將會透由這雙橙色玻璃鞋而邂逅。」

  「你未來的另一半,會定酉時出生的男人。你們將會透由這雙黑色玻璃鞋而邂逅。」

  「你未來的另一半,會足戌時出生的男人。你們將會透由這雙黃色玻璃鞋而邂逅。」

  「你未來的另一半,會是亥時出生的男人。你們將會透由這雙紅色玻璃鞋而邂逅。」

  愛情啊~~不是不到,只是時候未到。金大師的「愛情預言」,是胡謅一通?還是未卜先知?就待咱們一采究竟……

評分

已有 1 人評分名聲 收起 理由
sam770204 + 20 感謝大大分享

總評分: 名聲 + 20   查看全部評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3 20:09:37


  頭戴七彩毛線帽的何韻文迷戀地盯著一名男子看。

  怎麼會有這麼帥的男人?全身上下幾乎找不著一點瑕疵,簡直就是潘安再世,帥到最高點、帥到爆掉、帥到忘了我是誰。

  「你在看誰?看得這麼出神?」坐在何韻文身側的吳茹娟循著她的目光往前方瞅去。

  「他真的好帥、好有型,沈穩而從容不迫,俊美無儔的五官,配上黑亮整齊的短髮……哇,這五星級飯店真不是蓋的,全都是俊男美女。曼珩,你猜昨晚金未來大師給你的預言會不會出現在愛情大飯店裡?」何韻文一臉興味的嚷道。

  冉曼珩是個麗質天生的優雅美女,舉手投足間不見任何不雅和粗俗。

  這與生俱來的優雅氣質,除了令人讚歎之外,還是一般人學不來的。

  容貌端麗的她,不想一板一眼的過生活,所以性格上有著非親近相處的人,不會察覺的隨心所欲和戲謔人生的態度。

  「沒想到你們比我更認真。」她笑了笑。

  「金未來是西方有名的預言大師,很準的,你不要不相信。」中等美女吳茹娟跳出來附議何韻文的話。

  她們三人是大學同學,因為家住同一條街而成為莫逆之交。

  這回之所以有機會住進五星級的愛情大飯店,多虧了平日愛刷卡集點的何韻文,以十萬點換得三人同行五星級大飯店。否則以她們的消費習慣,決計不可能花個幾千元到愛情大飯店做一場春秋大夢。

  「不要想太多才不會失望。」冉曼珩仍是一臉微笑。

  她是飯店抽中的十二名幸運兒之一,一雙紅色透明的高跟玻璃鞋,和一個美麗的愛情預言。

  她不是不肯相信,而是不敢相信。

  因為不會有這麼好的事會發生在她身上。在她的經驗法則裡,沒有橫財、沒有意外之喜、沒有幸運之神、沒有好夢,才是常態。

  一雙紅色高跟玻璃鞋,一個關於未來伴侶的預言,她根本不當一回事。

  「好運就要降臨了,你卻不準備進入狀況?」何韻文不解冉曼珩到底在想些什麼。

  她一直祈求上天讓她成為十二名幸運兒之一,奈何天上諸神沒聽見她誠懇的吶喊。不過曼珩的好運道,她還是與有榮焉的。

  能和T大校花冉曼珩成為姊妹淘是她大學四年裡最得意的事之一,她相信茹娟一定也和她有同樣的想法,不知有多少同系、他系的男男女女羨慕她們呢!

  曼珩不隨便與人交心,要不是她和茹娟有幸與美人兒同住一條街,她們大概也不會成為死黨。

  「不會有什麼好運的。」冉曼珩看了一眼紅色玻璃鞋,她一點期盼也沒。

  用膝蓋想也知道,預言哪裡能當真。現實世界是血淋淋的,離開愛情大飯店之後,她又會被打回原形,她還是那個被視為花瓶的女秘書。

  曾經,她想把自己裝扮成一個醜得不能再醜的醜女,結果找工作四處碰壁不說,坐公車還被缺德的客人惡劣的推下車。

  就在她投遞一千封履歷表都石沈大海和有過三次的慘痛面試經驗之後,她卸下了丑妝。

  然後,重新投遞履歷表,結局竟然是天壞之別。

  隨便投、隨便中,之前那些拒絕她的公司,後來竟反過來搶著要用她。

  就是這樣,她加入了「花瓶女秘書」的行列。

  「連你都這麼沒信心,那我們這些平凡女子豈不是要跳海了嗎?」吳茹娟歎了一口氣。

  「你們不一樣。你們一向幸運,家庭幸福美滿,求學、工作一帆風順。」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你求學、工作比我們更順利好不好?幾百、幾千個老闆爭著要用你,你挑完之後,那些殘羹剩飯才輪到我們選。」何韻文提醒她。

  「不是一開始就這麼順利的。」她又鑽牛角尖了。

  「那是因為你故意扮丑妝。」

  「人醜心不醜,為什麼不能得到公平的競爭機會?」醜女也是人。

  「你不要這麼偏激。」何韻文勸道。

  冉曼珩看向何韻文。「是那些面試的主考官沒長眼、不識貨。」

  「長得美就該好好珍惜、好好運用,別不知足了,我們這些平凡人還巴望不到呢!」吳茹娟輕斥道。

  「問題在於--如果外貌真的這麼重要,我又何必花時間上大學?」

  「是啊,我也覺得你根本不需要上大學,光靠這張國色天香的臉蛋,一生就能吃香喝辣的了。茹娟,你說我講的有沒有道理?」

  「就是嘛,如果你知道我和韻文每天是如何做牛做馬只為了掙一口飯吃,就該感謝人長得美是件多麼吃香的事。」

  冉曼珩哪裡能體會?

  因為,一直以來她就是討厭這惹人注目的外貌,所以才會興起扮醜的念頭。

  而她也真的這麼做了,不過下場十分慘烈,差一點讓繼母給趕出家門。因為她畢業兩個月都找不到工作,在家蹲了兩個月。

  「能有多吃香?每天做的工作不是泡咖啡就是倒茶水。兩年了,我連一份文件都沒看過。」

  她這麼說是誇張了點,之所以會說連一份文件都沒看過,是指她的頂頭上司馬頌廷怕她的纖纖玉手長繭,所以不讓她打文件,是心疼她、愛護她,至少看在別人眼裡他是如此。

  「馬頌廷喜歡你,不讓你做粗活兒也是人之常情。」何韻文笑笑的看著她。

  怎麼會有這麼愛工作的人?像她,若是工作找上門,她總是能躲就躲、能閃就閃,躲不掉、閃不過時才去做。

  「他那樣哪是喜歡我?他是在糟蹋我,讓我有志難伸。」要不是看在優渥薪水的份上,她老早就走人了。

  「馬頌廷要是聽見你這個不知感恩的傢夥這麼說他,他八成會氣死。」吳茹娟露出欣羨的目光。

  身為高中英文教師的她,每天累得跟狗一樣。現在的學生不像她當學生時那好管教,個個像貴公子和千金小姐,難伺候得很。

  「如果這雙紅色玻璃鞋真能替你帶來奇跡,也許就不用勉強自己為五斗米折腰了。」何韻文衷心地祝福。

  冉曼珩不敢妄想。「也許會比為五斗米折腰更令人難以忍受。」

  「金未來大師說你的另外一半是個和這雙玻璃鞋有關的人,也就是說這雙紅色玻璃鞋會替你把真命天子帶到你面前嘍?真好,多虧了我的信用卡,這下子你們再也不會嘮叨我亂刷卡了吧?」

  其實她每回刷信用卡可是精打細算的,從來不曾讓信用卡的發行銀行賺過一毛循環利息。通常帳單一來,她一定馬上繳清,之所以刷下集點分紅的十萬點,自然也是用了點小聰明。

  舉凡同事聚餐、朋友消費,她都會央求他們使用她的信用卡,由她刷卡買單,他們再付現金給她,如此一來,她的信用卡集點分紅自然累積不少。

  這次愛情大飯店所招待的兩天一宿,若不是她的小聰明,曼珩也不可能得到金未來大師的預言。

  ###

  屋外星辰一顆顆在天際閃得晶亮,容家選在愛情大飯店替容家第三代容紅妮慶生。十歲的生日對於一個天之驕女而言,自然是不同於平凡的小女孩。

  「紅妮,想要什麼生日禮物?告訴大伯父。」

  容海堯不怒而威的俊臉,素來是眾人目光的焦點,此刻亦不例外,熨過的白襯衫,加上搭配得宜的西裝外套。一個男人,竟可以如此整齊清爽。

  「真的什麼禮物都可以嗎?」容紅妮是出了名的會看臉色。

  她的父親去世了,容氏集團所有的一切全在大伯父手上,她的未來、她的生活富裕與否,全看大伯父的一句話,她不放聰明點不行。

  「紅妮,可別獅子大開口嚇壞了你大伯父。」

  說話的人是容紅妮的生母程珊嵐。女兒才滿月時丈夫就死了,一直為容海航守寡的她才二十八歲,自然仍是年輕貌美。

  「媽咪,我才不會那樣做呢!」

  「說,要什麼禮物都成,連天上的星星我都給你摘下來。」

  他半開玩笑的話語,令容紅妮非常得意。

  早熟的她隱約能感覺出容海堯因為某些原因,待她特別好,也特別縱容,在某些時候甚至是溺愛的。

  「海堯,天上的星星可不好摘呀,恐怕得搭航天飛機才行,什麼時候咱們容氏也要進口航天飛機了?」容家的大家長容柏凡笑笑地道。

  「我不要天上的星星。」真要摘下來,她還不知道要往哪裡放呢,難不成放在鉛筆盒裡帶到學校去獻寶?

  「那你要什麼?」容海堯表現出難得的耐性。

  他一向沒什麼麼耐性,他的心思敏銳跳躍,不能忍受慢半拍的思考模式。也因為他的時間很值錢,不能隨便浪費,所以他很容易不耐煩,一碰到跟不上他的人,他就會發脾氣,狠狠的痛斥對方。

  「我要紅色玻璃鞋。」容紅妮有她自己的想法。

  「玻璃鞋?」今晚才到愛情大飯店的容海堯,並不知道飯店舉辦了什麼活動。

  「透明的紅色玻璃鞋。」容紅妮又說了一次。

  容夫人古佩蓁將飯店舉行的抽獎活動講了一遞。為什麼她能說得如此鉅細靡遺?因為她的心還像少女一樣,若是能年輕個三十歲,就算要她要點小手段,她也要得到金未來大師的預言,關於愛情的預言。

  「為什麼非要紅色玻璃鞋不可?」容海堯十分好奇。

  十二分之一,如果不論顏色,十二名獲得玻璃鞋的女孩裡,肯定有人會願意讓賢的。

  「我喜歡紅色嘛!而且我的名字裡有個紅字啊,不是紅色就沒有紀念價值了。」小小年紀,卻說得頭頭是道。

  「紅妮,你不覺得這有點強人所難?」程珊嵐看了一眼容海堯,精明的她識相地道。

  「大伯父說什麼禮物都能要的。」

  「小問題,如果這麼小的心願都不能替容家的小公主達成,那我容海堯在商場上還要混嗎?」容海堯頷首。

  這番話聽得程珊嵐心花怒放。雖然說的對象是女兒不是她,可是在某種層面上,無疑是肯定了她的地位。

  她在容家的地位是她一心一意要鞏固的,不然她大可不必死守著容家二少奶奶的頭銜不放。青春美麗的她,想要再嫁不是沒有機會,只是她別有野心罷了!

  她的野心,說大也不是很大,她只是要容家大少奶奶的位置而已,運氣好的話,很快就會手到擒來。

  「紅妮,你大伯父最疼你了,別說一雙紅色玻璃鞋,就連十二雙大伯父都能替你弄來。」容柏凡接口道。

  「我只要紅色的那雙,和我的名字正好相襯。大伯父,你真的有辦法嗎?」

  「妳不相信大伯父?」他的能力是不容任何人質疑的。

  三十歲的他,早已是商場上人人害怕的厲害人物,想鬥過他可能必須重新投胎才行。

  「不是不相信,大伯父的厲害沒有人不知道。可是……昨天得到那雙紅色玻璃鞋的阿姨好像很凶的樣子,她不可能會把玻璃鞋送給我的。」

  「我不指望她用送的,有錢能使鬼推磨,我會給她最好的價錢。」

  「謝謝大伯父。大伯父最好了。」容紅妮笑得跟天使一樣。

  如果不是過於早熟的心緒,她確實是個可愛的孩子,五官輪廓神似她那美麗的母親。

  「嘴巴真甜。」容海堯笑了笑。

  「我要穿上那雙紅色玻璃鞋結婚,就像灰姑娘找到她的白馬王子一樣。」容紅妮天真的說。

  這席話令眾人不禁莞爾。

  「妳才多大呀?已經在想結婚的事了,真不害臊啊!」程珊嵐揉了揉女兒的黑髮。「更何況,再怎麼樣灰姑娘也輪不到你做啊,傻女孩。」

  有財有勢的富家干金,哪一點像灰姑娘?再說,憑容海堯的能力,替他的侄女找個有錢的丈夫也不是件什麼難事。

  灰姑娘?她討厭這三個字。

  ###

  冉曼珩很久不曾如此惱火了。

  「爸,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怎樣了?一回來就對我大呼小叫的,我是你爸爸耶,不是路上的陌生人。」冉裕堂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

  「你怎麼可以把我的玻璃鞋賣掉?」她覺得自己不被尊重,家裡大大小小的事往往她都是最後一個被告知的。

  「誰告訴你的?」冉裕堂心虛問道。

  「薔薇說的,她說你收了人家十萬元。爸,你為什麼不問我一聲?為什麼?」她真的很傷心。

  母親生她時因難產而死,父親隔年娶了繼母進門,再隔一年生下一女。自此以後,她冉曼珩便成了不被重視的透明人,不管她再出色、再優秀,一樣引不起太多的注意和驕傲。

  「我是賣了你的玻璃鞋,有人肯出十萬元,我為什麼不賣?我們家已經夠小了,你把玻璃鞋放在家裡根本是佔空間。再說,薔薇的病沒有錢是沒辦法醫治的,你是薔薇的姊姊,難道沒有一點責任感?」

  冉曼珩決定暫時保持緘默,父親總有他的立場和道理,他要是長篇大論起來,她唯有沈默以對才能讓他噤聲。

  果不其然,十分鐘後,冉裕堂不再發表任何高論。

  她這才開口問道:「你把我的玻璃鞋賣給誰了?」

  「容氏集團的人。」

  容氏集團?她工作的常勝企業和容氏好像有一點關係,她不是很確定,不過沒關係,韻文在財經雜誌擔任主筆,她可以向她打聽打聽。

  翌日,冉曼珩約了何韻文吃晚飯,原本是件稀鬆平常的事,但在她告訴何韻文她的紅色玻璃鞋被容氏集團買走之後,何韻文原本氣定神閒的模樣不在。

  「你說什麼?容氏為什麼買你的玻璃鞋?」

  冉曼珩沒奸氣的聳聳肩。「鬼才知道他們為什麼挑上我的玻璃鞋。」

  「花十萬塊買下玻璃鞋?有沒有搞錯啊?這容海堯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

  「也許不是容海堯要的。」

  「我想也是,容海堯可是人中之龍耶,他買女用玻璃鞋做什麼?」何韻文有些納悶。

  「我怎麼知道,或許他有變裝癖啊!」她胡亂猜測。

  「不可能,容海堯是美國哈佛大學的法學碩士、企管博士。曾經是微風計算機集團的財務顧問,後來回台灣之後接管容氏集團,在商場上人人視其為可怕的敵人。」

  「資歷倒是挺豐富的,可是如果不是變裝癖,那他買我的玻璃鞋作啥?」

  「他三十歲,單身,私生活保密得滴水不漏,連我們總編輯想套他有關感情世界的內幕,都不知從何下手,也無從打聽起。」

  「既然他的條件真的這麼好,更不可能花十萬元買玻璃鞋去討好誰啊!」

  「曼珩,幫我一個忙不好?我想寫一篇關於容海堯到底愛誰的深入報導,總編輯給了我很多壓力,如果無法完成,他會炒我魷魚。」何韻文故作可憐地道。

  「你待的不是財經雜誌嗎?為什麼要你寫名人的八卦?」冉曼珩半瞇起眼問道。

  「現在的雜誌十分競爭,不來點名人的八卦誰會看啊。曼珩,你幫幫我好不好?而且你也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把你的玻璃鞋要回來。」她異想天開地道。

  「要?」冉曼珩搖搖頭。「怎麼可能要得回來,人家花了十萬元買下它,我有什麼立場向他要?」

  「用女性的魅力啊!」何韻文亂出主意。

  冉曼珩不以為然地橫了她一眼。「我最不屑的就是使用女性魅力。」

  「別這樣,你就幫個忙嘛,你總不忍心看我加入失業一族吧?」

  心軟的冉曼珩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何韻文丟掉工作,只好答應。

  「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我有我的方法,你別教我運用什麼女性魅力,本人不想那麼沒出息。」

  「哦,運用女性魅力就是沒出息?我們想用還沒得用呢!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何韻文埋怨地道。

  「我說的是實話,何況說起美貌,我也不是什麼天香國色,都是大家抬愛。」她有時會這麼告訴自己。

  「是喔!不是什麼天香國色,可也稱得上是傾國傾城了,可惜你不使媚功,否則今天就不會只有這樣。」何韻文嘖嘖有聲地道?。

  「使什麼媚功?當初我就是認厭女人非賴著男人不可才扮醜女的,你現在竟要我使媚功?不如教我去死。」

  「你哪次扮醜女討到半點好處的?上回搭公車還被乘客推擠下車,差點摔死,你忘了嗎?」

  她當然沒忘。那天下著傾盆大雨,大家的心情都不好,而且又是交通的尖峰時刻,她正好擠在一輛載滿乘客的巴士上。就在司機大哥要關上門的前一刻,她被一名不懷好意的男乘客一把推下車。背部著地的結果,害她在家裡躺了三天。

  「還有,你扮醜女買鏡子,卻被店員恥笑的事,你難道也忘了?」

  怎麼可能忘掉!因為那件事,她差點賞了那名惡劣的女店員兩個大巴掌。

  「那又如何?」

  「如何?如果可以選擇,大家都寧願自己是個大美女,你心裡清楚得很,美女就是會有很多特權。」

  「什麼特權?」她不喜歡人家這麼說。

  「你是美女,還問我?」何韻文羨慕地歎了一口氣。

  「美女常遭同性的排擠,你為什麼沒提到這部分?」她笑著看何韻文。

  大家常嚷著美女特權多,可是美女鮮少有同性間真誠的友誼也是不爭的事實。

  「那倒也是,宰相肚裡能撐船,若非我和茹娟大方,肯定排擠你到死。」她誇張的說。

  女人就是這樣,看見比自己完美、出色的女人,第一個反應通常就是想盡辦法挑出對方毛病。如果實在挑不出毛病,也會酸溜溜的說什麼美人無美命,紅顏多薄命之類的話。

  「所以我要謝謝你們嘍?」她不禁莞爾。

  「還好啦,如果你幫我完成總編輯交代的任務,那咱們就扯平了,況且這回你能成為愛情大飯店的十二名幸運兒之一,也是因為我拚命的刷信用卡之故,所以嘍,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何韻文討起人情來了。

  「是啊,全是你的功勞。如果沒有你,我這輩子恐怕沒機會走進那樣高檔的大飯店。」她承認自己是個節儉成性的「孤寒幫幫主」。

  「你會不會覺得被我利用了?」何韻文被她說得有點不好意思。

  「別矛盾了!既想做好人,又想討好總編輯是行不通的。再說,最近我真的閒得沒事做,弄些事情來排遣無聊時光也挺不錯的。」

  「是啊,你比煙花還寂寞。」何韻文想起她看過的一句話,用來形容紅顏美人再適合不過。

  冉曼珩玩味著這句話,她比煙花還寂寞嗎?她不知道煙花寂不寂寞,但她不否認自己偶爾會被寂寞染上身。

  有人說談場戀愛就不寂寞了。

  她並不是沒人追求,而是害怕愛上一個人之後也許會更寂寞,那不如不要愛上任何人。

  「會給你好消息的。」

  「你準備怎麼做?」

  「單刀直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嗄?這麼猛、這麼直接?」何韻文開始冒起冷汗。完了,該不會惹出什麼是非來吧?

  她這個人膽子小,很怕出事的。雖是財經雜誌的主筆,可是她卻保守得很,行事也很低調,萬一上了社會版,把她的名號給扯了出來那可怎麼辦?

  「要是不猛、不直接,那些上流社會的大人物怎麼可能理會我這個無名小卒?放心,我會拿捏好的。」

  「曼珩,我瞭解你這樣的人。平日壓抑過久的美人,一旦出了柙,怕是要驚天動地一番了。」

  「什麼跟什麼?奸像我是個慾求不滿的娼婦似的,憋久了,非鬧得天下大亂不可。」

  「不是娼婦,是妲己、是楊貴妃。」何韻文心一急,胡亂形容一通。「當然,你是纖細版的楊貴妃。」

  「你把我形容成亡國妖女了!」她怎麼會有這種口沒遮攔的好朋友?

評分

已有 1 人評分名聲 收起 理由
sam770204 + 20 感謝大大分享

總評分: 名聲 + 20   查看全部評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3 20:10:01


  冉曼珩發現,要和上流社會的大人物見個面簡直難如上青天。

  想要臨時抱佛腳也沒這麼容易,都怪自己平日不努力,她連請個人牽線都不知道應該找誰才好,問題在於她根本沒有上流社會的朋友。

  唯一和上流社會能沾得上邊的,大概就是她的頂頭上司馬頌廷了,問題在於她和馬頌廷真的不太熱。

  她苦惱的樣子引來馬頌廷的注意。男人對於美人通常是一點招架能力也沒有的。

  「曼珩,發生什麼事了?看你奸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馬先生,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忙?」她想試一試。

  馬頌廷當然是迫不及待的想發揮他的騎士精神。「叫我頌廷,我就幫你的忙。」

  溫文儒雅的馬頌廷,目前還是黃金單身漢,之所以會拖到今時今日,完全肇因於他的眼光實在太高了,普通女子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冉曼珩在他眼裡自然不是普通女子。第一眼見到她時,他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可惜她不是個容易接近的女人。她總有辦法對他拉出若即若離的距離,不管他對她有多關照,她都有她閃躲的本領,拒他於千里之外。

  總之,她是他遇過最難討好的女人。

  「叫你頌廷?」她嚥了嚥唾沫,有些為難。

  他點點頭,「這麼一來,我會覺得你是我的好朋友,好朋友之間互相幫忙是件再自然不過的事。」

  她微笑,如花的芙面又添了幾分嫵媚。「好吧,頌廷,你要我叫幾百聲都成,頌廷、頌廷、頌廷、頌廷、頌廷……」

  她頑皮的用各種不同的腔調喚著他,惹得他心花怒放。

  「你真是個會逗人開心的小東西。」他點了點她的鼻子。

  「借我十萬元,從薪水裡扣。」她乘機提出要求。

  他楞了一下,但是沒有被嚇到。「我可以知道你為什麼要借十萬元嗎?」

  她美眸一眨,接著又露出一抹無辜的笑。「可不可以不問為什麼,只管借我錢就好?」

  她工作了兩年,按理說會有一些私房錢,可每回一領薪水,便直接「繳庫」,她連零用錢都少得可憐,況且戶頭存款,一直以來不會超過四位數。

  他不忍心拒絕她。「十萬元,小錢嘛!」他拿出支票簿,在上頭寫上她要的數目後遞給她。

  「我可能要很久才還得完。」她抱歉的看著他,先把醜話說在前頭。

  「不要緊,不還也沒關係,我們是好朋友嘛!」他希望更進一步確認兩人間的情誼,看看有沒有機會近水樓台先得月,畢竟他也老大不小了。

  「錢是一定要還的,慢慢還也能還清。」她相信今生的債若是今生不還,來生也一定得還,她可不想來生還得欠馬頌廷錢。

  「好吧。如果你這麼堅持,那就一天還我一元吧,總有還清的一天。」他準備和她牽扯一輩子。

  冉曼珩當然知道馬頌廷的如意算盤是怎麼打的。現在的她是一窮二白的貧民,說什麼都是多餘,等她有能力再說吧,到時候別說十萬元了,一百萬都不是問題。

  ###

  容海堯走進容氏集團位於敦化南路的企業總部。身為大老闆的他一進辦公室,大夥兒均顯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似的。

  又俊又酷的容海堯,有財又有貌,身邊自然追隨著無數暗戀的目光。如果這些目光全幻化成火炬,那容海堯恐怕已經被燒成一堆灰燼了。

  「房先生從美國打電話來,問你何時確定會到舊金山度假?」容海堯的貼身秘書簡愛玲在他一進總裁辦公室時,旋即開口詢問。

  「祖敖這回又安排了什麼新鮮的行程?」

  房祖敖是他哈佛企管博士班的同學,兩人既是競爭對手亦是好友。

  「房先生沒說。」

  「他總是這麼神秘。我晚一點會回他電話,他現在人在舊金山嗎?」

  容海堯露出他一貫的微笑。

  光是看他這個微笑,就能讓人迷醉得忘了姓名地址。

  白襯衫、金色的袖扣,分明是個完美無缺的衣架子;上流社會、白領階級的極品男人……天啊!真不公平,他為什麼可以帥到這種地步,好像海報上的男模特兒,不過即使他臉上帶著笑容,仍舊會給人一種遙遠的距離戚。

  簡愛玲回過神。「什麼?」

  「要不是因為你已經有未婚夫,否則我會以為你愛上我了。」容海堯看向她。

  簡愛玲尷尬一笑。「我是愛上你啊,可惜你不愛我。」

  他半信半疑。愛玲是他忠誠的女秘書,好像他的左右手似的,他很信任她,一半是因為她的工作能力,一半是因為她是召璋的妹妹。

  簡召璋是容氏的協理,也是容海堯的軍中同袍。

  「別開玩笑了。」

  簡愛玲忙不叠地說:「是真的,要不是哥哥勸我別做白日夢,我才不會答應哲群的求婚呢。」

  「哲群和妳很相配啊!」他打開計算機,開始搜尋全球股匯市的最近發展。

  「怎麼樣都差了你一大截,不知道誰有這個福氣能打倒全天下愛慕你的女人,登上容夫人的寶座。」

  「容夫人的寶座現在由古佩蓁女士坐著,我想不會有人膽敢撼動它。」

  「我想也是。」她笑了笑。

  跟著他工作也有一兩年的時間了,對他的瞭解多半來自於兄長,要不是哥哥給她信心,不斷地鼓勵她,她根本不認為自己有本事可以勝任這份人人想染指的肥缺。

  「你還沒告訴我房先生人到底在不在舊金山?」他拉回主題。

  「房先生人在上海,大概沒這麼快回舊金山。」真是糟糕,老是心不在焉。

  「祖敖是賺錢的機器,哪裡有錢就往哪裡鑽,大陸現在是全世界的金礦,他會在那裡一點也不令人意外。」

  他很少有欽佩的人,因為他覺得自己所向無敵,可房祖敖是他少數佩服的人之一,金頭腦永遠冷靜、敏銳,所幸他們是朋友不是敵人,否則將會有很嚴酷的競爭等著他。

  「容先生又何嘗不是賺錢的機器?不過要不是多虧容先生這麼愛錢,我們這些庸才又怎麼會有飯吃呢?」她不是灌迷湯,這可是肺腑之言。

  經濟這麼不景氣,誰不怕失業,但容氏沒有這方面的問題,全拜容海堯所賜。

  「是不是召璋教你這麼說的?他總是無時無刻將他的感恩之情表露無遺。」

  「不是哥哥教的,他那個人只會埋頭苦幹,根本不懂如何讚美人。對了,一早就有位姓冉的小姐打電話找你。」

  「冉?」他皺了皺眉,覺得這個姓十分陌生。通常對於陌生的姓氏他是很排斥的,因為在他的經驗裡,這種會莫名找上門的人,多半不會有什麼好事。

  「是姓冉沒錯,說是有十分要緊的事要跟你說,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跟樓下的小秘書們編派理由的,她肯定很有辦法,否則也不會通過層層關卡接到總裁室來。」

  過濾電話是秘書們的工作之一,越是高層的主管,秘書這項工作越是重要。以她來說,每天最少要替總裁擋掉十通以上的纏人電話,有各方媒體的採訪邀約、有假冒總裁女友的仰慕電話、有慈善機構的募款……總之,光是忙這些事,她不知要死掉多少細胞才能應付。

  沒辦法,誰教總裁實在太有魅力了。

  「有說找我什麼事嗎?」他一向不理會這些亂七八糟的電話,只有在心血來潮時會約見其中一兩位幸運者。

  「她沒說,不過口氣不是很好,非要容先生見她一面不可,還說別以為容氏集團有幾個臭錢就財大氣粗,這世間也是有天理的。」

  容海堯聽完便笑出聲來。罵他的人他相信有不少,可是罵他財大氣粗的倒是少有。

  「沒說我哪裡得罪她,就破口大罵?」

  「容先生,我看你也別放在心上。這個年頭想攀龍附鳳的女人真的很多,趕也趕不走,不如當我沒向你提過這檔事。下午孟立委來訪,見還是不見?」

  「看今天的行程,若有空閒就見,頂多給他二十分鐘。」

  「他來一向不會有什麼好事,何況他最近緋聞太多,又與元配鬧婚變,正鬧得不可開交,形象大大受損,想要連任恐怕很難。」

  「我沒打算支持他。」他指的是金錢。「所以不會花太多時間聽他廢話,不過虛與委蛇是有必要的,我不想太快和他劃清界線。」

  還有利用價值的人,他不會放過任何剩餘價值,哪怕是一丁點殘渣。

  這時,內線電話響起。簡愛玲接起電話,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妳稍等一下。」

  她掩住話筒後道:「容先生,又是那位冉小姐。她非和你講話不可,她說你偷了她的玻璃鞋,如果你不出面解決,她就會召開記者會把這件事鬧大,總之,她不會善罷甘休,非鬧得雞犬不寧不可。」

  「我偷了她的玻璃鞋……」他想起來了。

  「容先生,我看你千萬別理這個神經病,她恐怕是個瘋子,一沾上便會沒完沒了的。」

  同是女人,她清楚女人的居心,誰不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名人有名人的寂寞、名人有名人的壓力,有時正好碰對時機,很容易會被投機份子給利用,她的工作就是要防止這類的事情發生。

  「我知道她是誰了。」

  「容先生認識她?」簡愛玲一臉錯愕。

  容海堯聳聳肩,一派優閒。「不算認識,但我知道她是誰。取消下午和孟立委的約會,改約這位冉小姐,我要當面和她把話說清楚。」

  ###

  冉曼珩走進容氏位於敦化南路的辦公大樓,玻璃帷幕的外觀,在陽光下十分炫目。

  她對容海堯的認識全賴何韻文給她的幾篇剪報。反正無所謂啦,有錢人都是差不多調調的,不外乎商賈氣息濃厚、唯利是圖。

  在寸土寸金的台北市,能將上千坪的土地蓋成企業總部,容海堯自然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不過她也不是被嚇大的!

  一進容海堯的公司還算順利,他大概有交代下頭的人和她約了會面時間。但是一開始順利並不代表一直都會順利。

  當她來到三十樓高階主管辦公室時,情況有了改變,一位外貌精明幹練的女秘書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以銳利的目光打量著她。

  「我叫冉曼珩,和容海堯先生有約。」她直截了當地道。

  「我知道,你和容先生會面的時間是我定的。」簡愛玲平板的陳述。

  眼前這女人極美,簡愛玲忍不住在心中讚歎。嬌麗的小臉只有巴掌大,像是有點弱不禁風的古典美人。

  可是簡愛玲心裡清楚,這美人的個性並非像外表那麼弱不禁風,相反的還有點本事,否則她今天不會站在這裡。

  「容先生人在哪裡?」

  「你得等一會兒,容先生很忙。」簡愛玲尚未決定將她視為敵人或是朋友。

  「他和我約三點整不是嗎?還要我別遲到,一分鐘都不許遲到。」

  簡愛玲很清楚這些,因為那全是她一字一句說給冉曼珩聽的。

  「容先生臨時有位從法國來的客人,會耽誤一些時間。你先到會客室等一下如何?我去泡杯咖啡給你,這層樓的咖啡是容夫人從瑞士帶回來的,味道一級棒。」

  冉曼珩跟著她走進會客室。十分鐘後,一杯味道香濃的曼特寧咖啡端到她面前。

  「妳很幸運。」簡愛玲開門見山地道。

  冉曼珩看著這個應該是容海堯秘書的女子,剪裁得宜、質感極性的套裝穿在她身上真是出色,大公司的高級秘書確實不同一般。

  「我不知道自己哪裡幸運了。」

  「我叫簡愛玲。」

  冉曼珩看著她。「愛玲?」

  「因為我媽是張愛玲迷,所以非把我的名字取叫愛玲不可。我之所以說你幸運是因為容先生願意見你,這不是件容易的事。」

  冉曼珩笑了笑,有點自我解嘲的說:「因為我很凶悍對不對?要不是我撂下狠話,恐怕不會有此殊榮。」

  「你個性很直接對不對?」

  她喝了一口咖啡。「味道不錯。」

  「容先生沒有偷你的玻璃鞋。他花了十萬塊向你父親買下那雙不值這麼多錢的玻璃鞋。」

  「問題是我並不想賣。」

  不是因為金未來大師的預言,真正的原因是為了賭一口氣,她是很窮、很缺錢沒錯,可是還沒到要賣東西的地步。她有她的自尊,而且她還很好面子,自然嚥不下這口氣;古人云:不食嗟來食。她冉曼珩不管物換星栘,就是不改其性。

  「能賺為什麼不賺?是我就會想賣掉。」

  簡愛玲哪裡知道冉曼珩心裡曲曲折折的想法,她完全是以生意人做買賣的角度來看這件事。

  「偏偏我不是妳。」她表現出友善的態度,明白自己在未見到容海堯之前不能得罪他的秘書。

  「妳在哪高就?」

  冉曼珩大方地道:「常勝企業,馬頌廷是我的老闆。」她的公司雖小,但在中小企業裡也是小有名氣的。

  「哦--常勝啊,我知道馬頌廷那個人,客客氣氣的,在他底下做事應該很舒服吧?」

  簡愛玲只把話說一半,看來冉曼珩並不清楚常勝將被容氏併購的消息。

  「還好,沒有一個老闆能真正讓員工滿意的,就好比在容先生底下做事不也得小心翼翼?」

  「容先生是出了名的嚴厲,馬頌廷自然不能與他相提並論。妳等一等,我去看看容先生的客人離開了沒有。」

  ###

  門一掩上,容海堯走了進來。

  氣派十足的會客室裡站著兩個互相對視的男女。

  「我的時間很寶貴,你只剩下三分鐘。」他冷冷的說道。

  冉曼珩看著倨傲的容海堯,火氣不由得升了上來。「我沒遲到半分鐘,是你遲到了!如果你還有別的約會,請你往後延一延,因為我要說的話三分鐘說不完。」

  三分鐘哪裡裝得完她的滿腹牢騷。

  容海堯揚了揚眉。「很有趣,你憑什麼以為你能命令我?」

  「你偷了我的玻璃鞋。」她說。

  「正確的說法是我買了你的玻璃鞋。」他放聲大笑。

  「不告而買謂之偷。」她說得理直氣壯。

  「你父親同意的。」他沒有親自出馬,召璋回報時是這麼說的。

  「我已經成年,我父親不能代表我。」她邊說邊從皮包裡拿出支票,以及一百元紙鈔。「還給你,外加一百元利息。」

  他瞪著放在桌上的支票和一百元鈔票,大皺眉頭。「什麼意思?」

  「意思是玻璃鞋還來。」她字正腔圓地道。

  這男人好看得不像話,不過她向來對帥哥沒興趣,因為太多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壞胚子。

  「我把它送人了。」他淡淡的說,打開會客室的門,一副準備下逐客令的模樣,「抱歉,我很忙,不多說了。」

  她衝向他,粗魯的把門關上。

  「想趕人,沒這麼容易!」

  她始終相信上流社會的人沒有禮貌可言,沒想到這個姓容的不只沒有禮貌,而且是個蔑視女人的大混蛋。

  「你想怎麼樣?」容海堯微慍。

  她看著他,迎上他如獵鷹般的銳眼。「把玻璃鞋還給我。」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玻璃鞋已經送人,不可能把它還給你,十萬塊足以讓你買下無數雙玻璃鞋。」

  她撇了撇嘴。「那你為什麼不去買?」

  「因為我要討好的人指名要你那雙紅色玻璃鞋。」

  「討好?沒想到你容海堯也有要討好的人?」她乾笑兩聲,擺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

  「我好像不需要向你報告這些細節。如果沒有別的事,請你馬上離開這裡。」

  他發現她有一雙迷人的眼睛。不過脾氣太壞、嘴巴太毒,這樣的女人再美都會是個麻煩。

  「我不會走的,除非你把玻璃鞋還給我。」她願意跟他耗,直到他還玻璃鞋。

  容海堯不理會她,逕自開門便往外走。

  真是一個不可理喻的女人,他沒必要多說任何一句廢話。

  冉曼珩瞪著他的背影,試圖用目光發洩她心中的憤怒。可是,又有什麼用呢?她只能徒呼負負。

  「容先生怎麼說?」簡愛玲走進會客室。

  她有點同情冉曼珩,想安慰她幾句,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他把玻璃鞋拿去討好女人了,我想把它買回來好像成了不可能的任務。」她很洩氣地道。

  「容先生討好女人?容先生從不討好女人的,你確定他說他要討好某個女人?」

  簡愛玲受到很大的驚嚇。她身為容海堯的貼身秘書,居然不知道他有想要討好的女人?

  「他是這麼說的。簡小姐,那雙玻璃鞋對我來說很有紀念價值,能不能請你勸勸容先生把它賣還給我?」

  她覺得自己真是沒用,別說替韻文打探八卦了,她連想拿自己的東西回來都踢到鐵板。

  「容先生是個意志堅定的人,他決定的事沒人能改變,我看你還是節哀順變吧。」她也愛莫能助。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3 20:10:25


  有錢難買心頭願。

  「什麼?有沒有搞錯啊,常勝被容氏吃掉了?」何韻文嘴裡正吃著東西,差點被噎到。

  「現在可好了,拿不回玻璃鞋,還和容海堯結下樑子。老天真不長眼,我看我還是遞辭呈算了。」冉曼珩無奈地說。

  主動求去至少還能走得抬頭挺胸,若是被炒魷魚可就難看了,她不想在他面前太狼狽。

  「如果容氏給的薪水不錯,我覺得你應該留下來。」吳聒娟客觀的說。

  「可是,你別忘了你爸老拿薔薇的病逼你就範。」何韻文一針見血的提醒。

  「不是我想和錢過不去,而是容海堯很可能容不下我。他要是發現我領他的薪水,他不抓狂才有鬼。」

  「你又沒怎麼樣,只是在他面前鬼吼鬼叫了一會兒,製造了一些噪音,他不是個會記仇的人吧?」何韻文不認為事情有多嚴重。

  「容海堯大概就屬於你說的那種會記仇的男人,人家說鷹鉤鼻的男人最記仇了。」她記得他有一點鷹鉤鼻,他猖狂的表情令人望之生畏。那天,她只是虛張聲勢罷了,其實她心裡怕得要命。

  「他鷹鉤鼻?」

  冉曼珩點點頭。「所以你們說我還能待在被併購後的常勝嗎?不被人從三十層樓高的窗戶丟出去才怪。」

  三人沈吟半晌,思索能兩全其美的法子。

  「有了!你可以扮丑妝。反正你又不是沒扮過,已經很有經驗了,不會有人發現的。」何韻文突發奇想地道。

  「要是扮丑妝的話,容氏不會用曼珩的。秘書可是花瓶女,是公司的門面。要生存就不能扮丑。」吳茹娟反駁。

  冉曼珩續口道:「扮老妝好了,老比丑好一些,至少表示我是『常勝』勞苦功高的元老級秘書。」

  「馬頌廷會拆穿你。」吳茹娟不樂觀。

  「他還是留在常勝原公司辦公,暫時不會去容氏總部,再說我待的部門是在總部的十二樓,要遇到容海堯大概只有逢年過節比較危險。」

  「你的玻璃鞋不索回了嗎?金未來大師的預言沒有玻璃鞋會不會失效?」

  「預言能否成真我倒不那麼在意,我只是覺得對不起你,答應要替你打聽容海堯的八卦,看來是要食言了。」冉曼珩為自己直來直往的個性懊惱,要是自己圓滑地處理她和容海堯之間的玻璃鞋恩怨,也許事不至此。

  「算了,你已經盡力了。本來總編輯就有點想要刁難我,才會故意拿這個高難度的報導讓我寫,沒進展也很正常啊。」只好把皮繃緊一點嘍。

  「曼珩,你自己才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吳茹娟同情地看著她,忽然慶幸自己家庭單純、工作如意。

  ###

  冉曼珩把自己打扮得像個將近五十歲的胖女人,原本白晰的皮膚上多了些黑斑、曬斑和老人斑。更誇張的戴上染有數十根白髮絲的假髮。沒人認得出她是從前的冉曼珩。

  「你是怎麼辦到的?」何韻文發出連聲驚歎。

  「現在的科技進步,化妝素材多到眼花撩亂,要『化神奇為腐朽』更不是件難事。」

  「你看上去胖了十幾公斤。」吳茹娟指了指她身上的臃腫。

  「多穿幾條褲子就成了。」好在天氣已漸漸轉涼。

  三人相視一笑。

  「曼珩,簡直是鬼斧神工。」何韻文豎起大拇指。

  ###

  果不其然,當冉曼珩一踏進容氏企業總部的第一刻起,每一個見到她的人無不將她當成肥胖的中年女人。

  她在常勝的人事資料在她的公文包裡,而她交給容氏的人事資料則是昨晚精心捏造的,完全符合她正扮演的角色,一個努力又沈默的中年獨居婦人。

  在容氏,她的工作和在常勝時有很大的不同,花瓶女由其它年輕貌美的女孩擔任,而她成了管理容氏檔案室的秘書。

  「真羨慕你。」

  冉曼珩看看左右、指指自己。「你和我說話?」

  年輕女孩點點頭,然後在座位坐下。

  「為什麼羨慕我?」

  她開始消化吸收檔案室裡的老舊檔案,躲在這裡真的再安全也不過了,不需要和廣大的人群接觸,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即可。

  「你可以埋頭苦幹,不用忙著迷戀容先生。」

  說話的是二十三歲的洪欣。進到容氏六個多月,一心一意想要離開封閉的檔案室,自恃有幾分姿色,期盼能與容海堯來個浪漫的邂逅,做不成正室,做個情婦也不錯。

  「這有什麼好羨慕的,人人可以像我一樣啊。」

  「總部上上下下,哪一個女人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每天光是花在裝扮上的時間和精神就夠瞧的了。還是你好,你沒有做白日夢,過得輕鬆又愉快。」

  冉曼珩竊笑,她發現這幢大樓裡花癡特別多,不好好工作,整天都想那些有的沒的,殊不知容海堯根本不可能看上她們當中的任何一個。

  「你也可以不要這麼迷戀啊。」

  「迷戀是愛情的一部分,是說不出什麼道理的,就像人們期盼中樂透彩一樣,我們總是抱著一絲希望。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傻?容先生怎麼會來檔案室呢?」洪欣張著迷濛的星眸朝她笑了笑。

  「很難說啊。」冉曼珩安慰道。

  「你為什麼還是單身?」洪欣隨口問,沒有半點惡意,只是好奇罷了。

  「起初沒想過要單身,沒想到光陰似箭,轉眼已邁入中年。」

  洪欣認真的打量她,用一種研究學問的語氣道:「妳的模樣在年輕時應該也不差,不可能沒有男人追求你,是不是你眼高手低,總是喜歡條件好的男人?」

  冉曼珩輕笑道:「眼高手低嗎?我不知道。不過條件太好的男人一向不在我的考慮範圍。」

  洪欣露出吃驚的表情。「是嗎?你的意思是說也有一些條件不錯的男人追求過你嘍?」

  「妳不相信?」她的老妝扮得挺成功的。

  「例如?」

  冉曼珩伸了伸懶腰。「我們的時代差了一大截,我說的那些男人你肯定沒有一個聽過的。」

  「說得也是。」

  ###

  冉曼珩心想天氣又和她作對了,偏偏選在她沒帶傘的時候下起傾盆大雨。

  當她仍是美女時,下雨通常不在她煩惱的範圍內。因為不等她開口就自然會有猛獻慇勤的男人替她遮風擋雨。

  現在,她的扮相是一個癡肥的中年婦人。她穿著寬大的褲子和過時的祖母極外出服,路過的車子會無禮的朝她身上濺起水花也是無可厚非。

  大雨一直下著,她索性放棄避雨,從公車站牌走回家,反正雨淋不死人的。

  假髮被雨水洗禮之後,十分不安分的往下披垂,本來有型有款的爆炸頭變得像雜草叢生,嚴重影響她的視線。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她轉彎時,一輛緊急煞車的保時捷幾乎朝她迎面撞來。

  司機打著一把傘走出來,不耐煩的道:「歐巴桑,地上沒有黃金,你走路不好好走,很容易送命的。」

  「我記得這裡是單行道,你自己違規還敢惡人先告狀。」她不甘示弱。

  「我車上有病人,不得不違規駛入單行道,你也不用這麼得理不饒人!」

  她看了車內一眼,黑壓壓的,什麼也看不見。

  「我看不是病人,是醉漢吧?華燈初上就醉成這副德行,還想怪我走路不看路。」

  沒辦法,她就是看有幾個臭錢的暴發戶不順眼。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講理?算了,看在你有點歲數的份上,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你讓讓,我的車要過去。」司機準備鑽回車內。

  「這裡是單行道,你的車就是不能過去。」她牛脾氣一發,比槓子頭還硬。

  「歐巴桑,你到底想怎樣?我車子已經開到路口了,只差一步就能左轉,你讓一讓也不會有什麼損失的。雨這麼大,看你身上全淋濕了,大家各退一步早點回家不是很好嗎?」

  「你好,我不好!」她雙手抆腰,提高分貝地道。

  這時,車窗搖了下來,低沈的男音不悅地道:「想要多少錢開個數目。」

  是他!容海堯。

  死定了,她的心跳加速,生怕他認出她來。自己真是失策,這下準備出糗了吧!臉上的斑點雖然用的是不脫妝的彩妝所繪,可是這雨下得像用倒的似的,難保不會露出馬腳。

  算了!好女不吃眼前虧,趕緊閃人要緊。

  司機老維望著她匆促離去的背影,覺得不可思議。「容先生,您真有辦法。」

  「這個人有些面善。」容海堯說。

  雖只有匆匆一瞥,可他十分確定不知在哪裡見過她,而且就在最近。

  ###

  回家洗了熱水澡,冉曼珩的心還不停的怦怦跳著。

  真是該死!想躲的人居然冤家路窄地遇上了。看他瞅著她若有所思的表情,天啊--他不會真看出什麼端倪了吧?

  敲門聲一響,冉裕堂不請自入。

  「你最近在玩變裝遊戲嗎?為什麼把自己弄成老太婆的模樣?」

  「我在做實驗。」她懶得向他解釋太多。

  「做什麼實驗?有沒有外快可以賺?」

  冉裕堂除了關心她賺多少錢之外,很少過問其它事。

  「沒有,哪會有什麼外快!現在經濟不景氣,不被裁掉就很偷笑了。」

  「供你念到大學畢業,你敢給我丟掉飯碗試試看,我們家還得指望你來翻身。」

  供她念到大學?

  她冷淡一笑,不是她不感恩,更不是她無情無義,事實上自從國中畢業之後,她就不曾再向家裡討過一毛錢。高中、大學念的是公立的學校,她也很認分的兼下所有可能的差事,所掙的錢除了夠自己花用之外,還往家裡送,只因為她有一個體弱多病的妹妹。

  「爸,別指望我了,因為這不是件容易的事。」她有自知之明。

  「用膝蓋想也知道。我看我只有靠薔薇了,如果她能嫁入豪門,不只是翻身,簡直是三級大跳躍。」

  「侯門深似海,嫁入豪門也未必是件好事。」她看太多了。

  「你是嫉妒薔薇吧?」加入挖苦陣營的柯珈珈是冉曼珩的繼母,與冉裕堂一個鼻孔出氣。

  唉!也不能怪她做後母的刻薄,親生父親都不疼了,要後母發揮愛心,無異是緣木求魚。

  「薔薇說你現在調到容氏集團工作,薪水又多了一千元是不是有這回事?」冉裕堂開門見山地問。

  他對待冉曼珩一向以這種直接不迂迴的方武相處,反正她自信慣了,天塌下來也不怕。

  冉曼珩暗叫不妙。都怪自己大嘴巴,在房裡和韻文講電話時讓薔薇給聽見了。

  「說話就是默認了。裕堂,你別如她廢話了,有什麼說什麼。」柯珈珈早把繼女給轟出去,要不是看在她挺會賺錢的份上,她不會容忍這久。

  「薔薇的事情想請你幫個忙。」冉裕堂說。

  又來了,就知道不會有什麼好事。

  「如果幫得上忙,自然會幫。」她不會笨到馬上答應。

  「薔薇看上了你家老闆,希望你牽個紅線。」柯珈珈繼續往下說。

  「馬先生?薔薇喜歡馬先生?」她不知道馬頌廷這麼出名。「要牽紅線是嗎?不是很難的事。」

  「不是馬先生,你的老闆不是姓容嗎?」冉裕堂糾正她。

  「容先生?」不會吧?丟給她如此高難度的事情。

  「沒錯,今天的財經日報他又是頭條風雲人物。」

  柯珈珈以自己女兒的眼光為榮,另外她對自己女兒的姿容也很有信心。薔薇身子骨雖然纖弱了點,可是身材凹凸有致,該有的地方豐滿得很,該瘦的地方絕對不會鄉一塊贅肉,簡直就是一代尤物的化身。

  「薔薇目前最重要的應該是把得了血癌的身子顧好,婚姻大事是等身體睜之後再追求的次要目標。」她好心勸道。

  「呸!呸!呸!誰說薔薇得血癌的?」柯珈珈火大說。

  「你們告訴我的呀!」難道他們騙她?

  冉裕堂與柯珈珈兩人面面相覷。

  冉裕堂清了清喉嚨道:「好了,薔薇的病好了。」

  「好了?」這麼神奇?擺明了就是欺騙嘛!

  「裕堂,幹嘛跟她解釋這麼多,只要問她願不願意介紹容先生給薔薇認識就好了。如果她不肯,我們就自己想法子,反正又不是什麼難事,未必要求她。」

  「那你們自己想辦法好了,我沒本事牽這條紅線。」

  對於父母,她不想勉強自己太多,因為始終是吃力不討好的。

  「你--好樣的,翅膀硬了就想飛了?」柯珈珈惡狠狠的瞪著她。

  冉曼珩仍不為所動。生活已經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她還搶著扮小可憐,很可能會死於非命。她的生命哲學是:不是必要,不做犧牲。

  「要飛早飛了,我知道我在這個家裡還有一些剩餘價值,放心好了,我這個人不怕被利用。」

  她是故意說給繼母聽的,能氣氣她,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冉曼珩換了個新髮型。

  ###

  洪欣看了半個鐘頭之後忍不住說:「冉阿姨,你為什麼不把白髮染一染?也許可以年輕了二十歲,然後再把身上肥油減掉二十公斤,包準你能交到警衛伯伯做男朋友。」

  冉曼珩楞了兩秒,突然笑出聲來。

  「我不想交男朋友。」

  「為什麼?你的年紀也大了,不想有個人可以依靠嗎?」

  「男人哪裡靠得住,你還年輕,將來就會明白我說的話,靠人不如靠己喔!」她故作老成的說。

  洪欣看了看手錶,甜絲絲的說:「我出去一下,容先生十點會經過一樓大廳。」

  「現在才九點三十一分,你這麼早出去等?」有沒有搞錯啊?這些女人是不是全瘋了?

  「我要先去化妝室補補妝,然後到大廳佔個奸位置,不然容先生怎麼會一眼就看到我呢?」洪欣喜孜孜地說。

  「容先生不會容許你們在上班時間一窩蜂地出現在大廳,小心被修理。」

  「被修理也值得,也許能因此獲得和容先生面對面的機會呢!」

  冉曼珩翻了翻白眼,無奈地聳聳肩,「好吧!凡事往好的地方想,奇跡或許會降臨。」

  洪欣突發奇想地問她:「冉阿姨,你要不要也去湊湊熱鬧?雖然容先生不可能注意到你,可是看看帥哥可以補眼睛喔,對你的老花眼很有幫助的。」

  「不必了,我的眼睛光是喝決明子和枸杞就夠補了,不需要以帥哥做治療,你自己慢慢欣賞吧,別管我的老花眼了。」真是夠了!

  洪欣走後,冉曼珩拿出鏡子,看了看鏡中的「陌生人」。

  真有這麼糟嗎?必須要靠看帥哥來補眼睛?還有,染黑頭髮、減去肥油,也只能吸引警衛伯伯的目光?

  冉曼珩,別歎氣啊,這不就是你要的?

  沒了青春、遮去美貌,她的生活裡開始出現許多同情她的聲音,連一點小小的排擠,都不見蹤影。

  女孩們不再把她視為競爭對手。不論姿色平凡還是中等美女,看她的眼神都多了份仁慈和溫柔,再也不喚她狐狸精、單身公害。

  唉!真是現實啊。

  冉曼珩站起身,走到一樓茶水間倒茶。

  「容先生是不是決定娶程小姐為妻啊?」

  她看了一眼茶水間裡閒嗑牙的女孩。依她們身上的識別證辨別,這兩個年輕女孩應該是二十六樓會計室裡的小會計。這麼會出現在一樓茶水間?

  她們難道也是來「共襄盛舉」的?冉曼珩搖了搖頭,她們真是沒救了。

  「不會吧?程小姐是二少爺的遺孀,容先生怎麼可能會娶她當妻子?」

  「既然是二少爺的遺孀就表示她的機會比別的女人多一些,至少她不用像我們一樣得躲在茶水間,等待容先生出現時才見上一面,她可以天天和容先生吃飯話家常。」

  冉曼珩倒完茶,便不想再聽下去。反正這幢大樓裡的每一個女孩都瘋了,失去理智的人說的話會有何新意?每一個都這麼花癡,除了她例外。

  不知道容海堯結婚那天會有多少顆少女心破碎?

  她走回檔案室,看到簡愛玲坐在洪欣的位子上,像是在等人。

  一見到她,簡愛玲旋即朝她綻放一朵微笑。「我以為整個檔案室的人全溜班了呢!」

  冉曼珩怕極了精明的簡愛玲會發現她的偽裝,一直不敢正面迎視她。

  「上班時間,我們怎麼敢溜班呢?」她刻意壓低嗓音。

  簡愛玲抿嘴一笑。「容氏裡的女姓同胞心裡在打什麼主意,我一清二楚。」

  「不知道簡秘書有什麼吩咐?」

  「哦,對了,說著說著,差點忘了正事。把去年退休的員工資料整理一下,十分鐘後送到三十樓的總裁辦公室。」

  交代完,簡愛玲便匆匆離去。

  冉曼珩以最快的速度將總裁室要的資料找出,衝進一樓大廳搜尋洪欣的身影。

  奇怪,洪欣不在大廳,到底躲到哪兒去了?

  不是等著要看帥哥嗎?九點四十五分,還差十五分鐘,這些女孩真有辦法,把自己藏得好好的,時間一到才冒出來。

  找不到人,她只好放棄,硬著頭皮搭電梯上三十樓。看著顯-不樓層的數字快速變換,電梯室的鏡面映著老妝的冉曼珩。她不斷自我催眠--沒人能拆穿你的,你的老妝是天衣無縫。

  三十樓到了。

  她以為這輩子都沒機會再踏進這個樓層,倒黴的她不得不相信「世事難料」這句話。

  放棄垂死的掙扎,不得不認命。

評分

已有 1 人評分名聲 收起 理由
sam770204 + 20 感謝大大分享

總評分: 名聲 + 20   查看全部評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3 20:10:50


  冉曼珩瞄了一眼簡愛玲的位子。天老爺啊,她怎會在這節骨眼……不在座位上。

  此時,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她正猶豫著要不要接,響了三聲之後,停了。

  一個沒有耐心的人。

  總裁辦公室的門霍地被打開,一道微慍的聲音傳出。

  「愛玲,你進……是你!」

  她輕顫了下,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被他隨便一吼就嚇住。

  她不知道他所謂的「是你」指的是誰,是冉曼珩?或是變老後的冉曼珩?

  「你在這裡做什麼?」他問。

  「簡秘書要我把這份資料送上來。」

  她告訴自己,沒什麼好怕的,縱使容海堯有三頭六臂,她也不用怕成這樣,最多加入失業一族的行列。

  「什麼資料?」

  「去年退休員工的資料。」她作勢遞給他。

  「你不會拿過來嗎?難道還要我過去?」他覺得這女人未免也太目中無人了。

  「我、我年紀大,腿不大好,所以……」

  「過來!」他命令她。

  他一向讓人伺候慣了,哪能忍受有人持反對意見!

  她實在沒轍,只好慢慢靠近他,雙手奉上手中的資料。

  這個男人真的不能惹,還是別惹為妙,免得他又狂妄的把她當白癡罵。

  他看也沒看她遞上的資料,逕自問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面?」

  「是見過。」她吞了口唾沫,手中的資料撒了一地。

  「在哪裡?」就覺得她面善。

  「在雨中,那天雨下得很大,我和你的司機吵架。」她壯著膽子說。

  他一直盯著她,好像她說了個漫天大謊似的。

  「不對,不只那一次,我們一定還有在哪裡見過,讓我想想。」

  他伸手托起她的下顎,仔細的端詳她。

  她揮開他的手,啐了一句:「色胚!」

  「什麼?」他好笑的看著她。

  「老太婆也敢染指,你以為你是大情聖啊?真是受不了。你雖然是我的老闆,也不能這麼欺侮人。」

  他楞了一下,覺得她的話很有意思。一個年近半百的女人氣嘟嘟的指責他,他不曾有過這種的經驗,女人見了他哪一個不是像蜂蝶嗅蜜似的纏著他?

  「只是逗逗你罷了,是不是太久沒男人逗了,一點小玩笑就把你嚇得魂飛魄散?」

  「容先生,請你自重!」她橫了他一眼,心跳加速。

  「我一向自重。」他陰驚的目光,擺明了臭脾氣就要上揚。

  「自重的人不會像你這般輕浮。」她亦不悅。

  他冷笑。「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了,何必往臉上貼金。放心好了,妳安全得不得了,我容海堯再久沒碰女人也不會飢不擇食。」

  「你胡說什麼?」她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我說得夠清楚了,我對老女人沒興趣,尤其是沒有穿著品味的女人。」他說得夠惡毒,也夠直接。

  她因為怒氣,胸脯上下起伏著。「你真是被寵壞了,並不是所有女人都得受你的氣,也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歡你這個自負的討厭鬼!」

  他大笑,根本不在乎她生氣與否。「你罵人的樣子更醜上幾分了,勸你收斂脾氣,溫柔才是女人的美德。」

  「是嗎?對你溫柔就是對自己殘忍。」她咬牙切齒道。

  「你不怕丟飯碗是嗎?敢站在我的土地上指責我?」他出言威脅,心裡十分不爽。

  這時,簡愛玲匆匆出現,忙不叠地道:「不好意思,早上不知道吃了什麼,一直跑廁所。」她看了看地上的資料,彎下身撿起。「怎麼把資料弄得一地?」

  一片靜默,簡愛玲看了看怒目相視的兩人。

  「發生什麼事了?」簡愛玲十分不解。

  「快滾!」他從喉間進出這兩個字。

  冉曼珩二話不說,頭也不回地離開。

  「容老大,誰得罪你?」她明知故問。

  他餘怒猶存,「什麼玩意,我容海堯會是個什麼女人都行的男人嗎?」

  「當然不是,怎麼,剛剛那位老小姐以為你對她有意思啊?」她噗哧一笑。

  「都怪妳!沒事跑什麼廁所,要不然我也不用受這種氣。她以為她是誰,瑪麗蓮夢露嗎?」

  「要怪就怪我的腸子,是它太不爭氣了,在緊要關頭猛出狀況。」簡愛玲忍不住想笑。

  「查出那女人的底細!」他指示。

  「容先生真的對她有意思?」她掩嘴而笑。真不錯,好久沒逮到機會逗一逗他。

  他白了她一眼。「我瞎了眼才會對她有意思!」他乾脆發下毒咒。

  「對她有意思也沒什麼啊。」她不知死活的說。

  「你再說一句!」他火大了。

  她顫抖了下,隨即噤聲。

  ###

  翠絲不成線,獨木不成林。

  冉曼珩恨死自己了。為什麼自己的臭脾氣就是不能忍一忍?

  洪欣哀聲連連的走進檔案室,看了她一眼,用一種哀怨的聲音說道:「白跑一趟。」

  「我知道。」

  洪欣當然白跑一趟嘍。因為容海堯根本沒下樓半步,他和她在三十樓大吵了一架,她被修理了一頓。

  真是不甘心!要不是凝於扮老妝,投鼠忌器,她一定狠狠的發飆,飆完才走。

  「你為什麼會知道?你也去大廳了?」

  她心虛地說:「沒有,我沒有去大廳,看你的表情猜的,你這麼沮喪的表情,不像是見到心上人會有的表情。」

  「聽說容先生臨時有事不從大廳出門,改搭專用電梯從停車場離開。」洪欣悲慼地道。

  「容先生沒你想像的那麼好,你別放太多心思在他身上,會失望的。」

  「才不會呢!就算只有億萬分之一的可能,我還是不會放棄對他的愛慕之情。」她如癡如醉地道。

  「白忙一場也不在意嗎?」

  洪欣大聲道:「是的,白忙一場也甘願。」

  冉曼珩開始後悔自己沒在常勝被併購時遞出辭呈,走進容氏注定要受氣。

  「那祝你美夢成真。」她可一點也不羨慕。

  ###

  翌日一早,簡愛玲到檔案室找冉曼珩,明顯的無事不登三寶殿。

  「你昨天是怎麼把容老大給激怒的?」

  冉曼珩一句話也不想多說,不過若是不給好奇寶寶一個滿意的答案,她是不會死心的。

  「哪有什麼,是容先生自己愛亂發脾氣。」

  簡愛玲能夠跟在容海堯身邊多年,自然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我查過你的人事資料。」

  她嚇了一跳,知道可能會瞞不住簡愛玲,女人神經通常比男人多一條。

  「我不懂妳的意思。」

  「冉這個姓並不多見,而且,你的神韻與我近日認識的一位美女有些神似。」

  接著,簡愛玲開始打量她,精明的目光透著像猜出什麼似的得意。

  好在洪欣到二十樓企劃室找同學聊八卦,要不然她們接下來的談話肯定被傳得滿樓風雨。

  「你想說什麼,直說無妨。」

  簡愛玲打開天窗說亮話。「你為什麼要扮老妝?」

  「沒有惡意,只不過想混口飯吃罷了。」她豁出去了。

  「容先生很氣你,他要我調查你的底細。他最恨人欺騙他,怎麼辦?」

  「算了,你對他說實話吧,反正大不了不幹了,又不是找不到別的工作。」

  她辛苦偽裝,就怕東窗事發的一天。是她運氣太背了,尚未領到這個月的薪水就得屁股拍拍走人,真是情何以堪!人人羨慕她雀屏中選成為預言大師金未來的十二個預言之一,可自從她獲得那雙紅色玻璃鞋開始,幸運之神像是放棄她似的,不再眷顧。

  「我不會拆穿你的。」簡愛玲好心地道。

  「嗄?」她驚訝地張大嘴。

  「我想你有你的難處。」

  「你真的願意幫我?」她不相信容海堯身邊也會有好人。

  「幫你是為了日行一善,每天做一件好事會有好報,何況你扮老妝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如果我有機會,也很想試試看呢!」

  「妳真善良。如果容先生問起,你會怎麼說?」

  「就裝糊塗嘍,容先生也許早把昨天的事給忘了呢,他這麼忙,哪會記得這種小事,你先不要自己嚇自己。」簡愛玲也是見過世面的人。

  「我知道。基本上我的心態是走一步算一步,船到橋頭自然直,實在瞞不住,走人就是。」要不是為了容氏給的高薪,她也不會過得如此窩囊。

  「這個星期天是我生日,也是我結婚的日子。如果你能來參加我會很高興。」她是真的把冉曼珩當朋友看待。

  「你要結婚了?」她有點訝然。

  「你以為我會苦苦癡戀容先生?」簡愛玲粲然一笑。

  她有一種被人看穿的羞赧,「我不是這個意思。」

  「沒關係,正常人都會這麼猜測。我不敢說對容先生不曾有過癡心妄想,他是我哥哥的軍中同袍,理所當然是我暗戀的頭號人物,不過三年前我就死心了。」她說的好像是別人的事。

  「你和其它女人很不一樣。」

  「沒什麼不一樣,實在是因為體認到自己無望,不想浪費時間。其實我的未婚夫也很不賴喔。」

  張哲群和她是相親認識的白開水式伴侶,屬於細水長流型。哥哥說這樣的人才可能白首偕老。

  「我相信。」

  「你會來吧?」她想把新娘捧花丟給她。

  「應該會。」

  「以年輕的扮相前來,你一定會成為話題人物。」

  別人都說千萬別邀請比自己美的人參加婚禮,但她不介意,她打算替哥哥作媒。

  「我不想成為話題人物。」

  「有什麼關係?你這麼美,可別暴殄天物。那天會有很多青年才俊出席我的婚禮,我有像你這麼漂亮的朋友,也是件體面的事。」

  在容海堯眼裡,也許她是個壞女人,但是,在大部分男人眼裡,她美得不可方物,是男人心目中性幻想的最佳床伴。

  「容先生是不是也會去?」她不想看到他。

  「你不想看見他?」

  「我認為他恐怕不會想看見我。」她有自知之明。

  ###

  容宅

  位於內湖的別墅區,庭園造景以歐式風格為主,運動場、遊泳池、健身房,建在住宅後方,是鍛煉身體的好去處。優閒的上流社會,過的生活就是這般奢華。

  容海堯今天難得在家吃晚飯,廚娘弄了幾道他愛吃的菜,來討好他的胃。

  他一向不挑食的,在飲食方面,他完全沒有富家公子的驕縱。這項優點讓容家的廚子喜歡這個主子勝於其它人。

  「大伯父,你今天回來得好早喔。」容紅妮吃著布丁,嘴巴仍不得閒。

  「該做的事差不多全做完了,所以回來陪你吃飯啊。」

  容紅妮咯咯笑著。「這麼好?奶奶,大伯父說他提早回來是為了陪我吃飯耶。」

  「他疼妳嘛!海堯,既然你這麼喜歡孩子,不如早點定下來,生一個自己的孩子。」古佩蓁借題發揮。

  「這是兩回事。」二十八歲以後,只要一有機會,就會有人向他逼婚,作媒的人更是多到令他厭煩的地步。

  「海堯,你媽說得對極了。你不早一點生下繼承人,就沒辦法像我一樣年紀輕輕就落得清閒。」容柏凡加入催婚行列。

  一旁的程珊嵐聰明的什麼也不說。

  稍後,當程珊嵐有機會和容海堯獨處時,她以歎息引起他的注意。

  「怎麼了?」

  「沒什麼,明天愛玲的婚禮,我能去嗎?」她淡淡地問。

  他沒有多想的回答:「有誰反對你去嗎?」

  「我怕你已經有女伴了,我的出現會顯得突兀。」她話中有話,想試探他。

  「我沒有女伴,外頭又有什麼傳聞了?」他無法阻止那些愛繪聲繪影的媒體。

  「他們說你常出入聲色場所。」

  「傳得越凶,越能凸顯我的身價,這也未必不是件好事。」他不以為意地道。

  「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她替自己泡了一杯咖啡,也為他泡了一杯。

  「不知道,很難具體形容,也許必須像你一樣堅貞。你為海航守了這麼多年,久到令人心酸的地步,這個時代不比從前,沒人在乎貞節牌坊,可是你卻***在乎!」容海堯的口氣有些激動。

  程珊嵐的手不禁抖了下。他這麼激動,是意喻著什麼嗎?

  「我……」她想告訴他,她並不是為了海航守貞,她是因為他才繼續留在容家。

  「你是個好女人。」他接過她端給他的咖啡。

  「如果有一天好女人變成壞女人,你會怎樣?」她心裡七上八下的。

  「你不會。」他這麼認為。

  「有的時候我真恨你這麼信任我。」她被他的信任堵住幾欲往下說的話。

  「追求自己的幸福並沒有錯,我剛才是和你開玩笑的。若是有合適的對象,毋需考慮紅妮,她姓容,容家會照顧她。」

  程珊嵐迷惘了。看著他冷情的眼眸,她分辨不出他的話何者為真,何者為假。

  「海堯,什麼樣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他將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然後以一種溫柔的態度說:「相信你的直覺。」

  程珊嵐搖搖頭,對他的答案十分不滿意。「我沒有直覺。這些年來我成了容家豢養的金絲雀,離開容家後大概就沒有謀生能力。」

  「不會的。以你的條件,一定可以找到另一個華麗的鳥籠繼續豢養你。」

  聞言,她難過的落下淚珠。她不喜歡這麼坦率的說法,很傷人、很赤裸,這在她的人生裡,屬於殘酷的語言,她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他不意外見到她的淚。

  「我不會說一句安慰你的話。你的人生由你自己決定,容家很好,可並不表示你有義務要為它犧牲什麼。海航死了這麼多年,你該清醒了。」

  多麼重的話,她並不麻木,一聽就明白。

  「我不夠清醒嗎?」

  「珊嵐,我沒有趕你的意思,容家的大門一直為你敞開。只是,不要太死心眼好嗎?」他語重心長地道。

  此時,容紅妮飛奔而來找程珊嵐。

  「媽咪,我怕黑,不敢一個人睡。你和大伯父還要聊多久?我等不及了。」容紅妮打著呵欠,整個身子往程珊嵐懷裡偎去。

  「好吧,先陪你去睡,我和大伯父已經聊完了。」她看向容海堯,眼裡有著明顯的依戀。

  他並非草木,不會不懂,可是他無福消受。

  「媽咪的眼睛為什麼有水珠?」容紅妮邊打呵欠邊問。

  「媽咪喝太多水了,得靠眼睛把水排出來,否則就不美了。」她信口胡謅。

  「我也要把水排出來。媽咪,想要變美是不是一定要從眼睛把水排出來?」

  容海堯聽著容紅妮的童言童語,他想起了唯一的弟弟容海航。如果當年海航沒有死,今日的局面會否有什麼不同?

  「海堯,明天愛玲結婚,你準備帶誰參加她的婚禮?」容柏凡銜了個煙斗走向他。

  「珊嵐願意陪我去。」

  他和父親之間一直存有某種距離,他忘了是從何時開始的,隱約覺得和海航的死有關。海航的死改變了許多事,也影響了許多人,嚴格說來容家裡沒有不因此受牽動的人、事、物。

  「這樣……會不會有流言?」

  他笑父親的庸人自擾。「會有什麼流言?」

  「容家長子和容家次媳的不倫之戀。」容柏凡已經把媒體的標題想好了。

  「也好,讓記者們有些事忙。」他看得很開,甚至還想鬧些事上上新聞媒體。每日一聞,好滿足大眾的偷窺欲。

評分

已有 1 人評分名聲 收起 理由
sam770204 + 20 感謝大大分享

總評分: 名聲 + 20   查看全部評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3 20:11:16


  冉曼珩心想,不知道今日的婚宴多了一個她會有什麼意義?

  總之,她還是來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要來,是為了表現她的參與感,還是為了和新娘子才萌芽的友情?

  「你是愛玲的新朋友冉曼珩嗎?」

  文質彬彬的簡召璋端了杯雞尾酒走向她,身上古龍水的味道清新好聞。

  「我是冉曼珩,請問閣下是?」

  「簡召璋,愛玲的哥哥。」他朝她友善一笑。

  好一個玉人兒,一襲鵝黃色的緊身短洋裝,把她的美雕塑得更無邪。

  「你們還真有些相像。」她說。

  「愛玲這兩天常提起你。」他啜了一口雞尾酒。

  她謹慎的看著他,「平凡如我,不值得成為談話焦點,我是很害羞的。」

  他從善如流的道:「今天的你看起來是有點害羞。」

  「我一向如此,愛玲是新朋友,不夠瞭解我。」

  「愛玲說你也替容氏工作,在檔案室。」他突然道。

  聞言,她頓時呆住,差一點讓喉間的小點心嗆到。真是狼狽,她好後悔來這裡。

  他拍了拍她的背。「你放心,我一個字也不會說的。」

  「呃?」她一時沒會過意。

  「我知道你的秘密,不過我不是長舌公,不會亂拆你的台,你在容氏絕對安全。」

  她不以為然,「現在連你就有兩個人知道內情了,我不認為還有安全可言。」

  他拍胸脯保證:「你真的可以相信我,你不願讓海堯知道,我在他面前就絕口不提這件事。」

  說曹操,曹操就到!

  「召璋,恭喜啊!」

  容海堯挽著程珊嵐,神情怡然自得的走向他們。他表面上笑容可掬,實際上是笑裡藏刀。

  「珊嵐也來了,真是稀客。」簡召璋看向程珊嵐,他有些吃驚。

  「愛玲忘了給我帖子,我還是厚著臉皮來了。」程珊嵐眨著瑩亮的明眸,像是抱怨,又像是開玩笑的說。

  「給海堯帖子,就等於是給了你帖子,你們都是容家人嘛。」簡召璋聰明的回應,他很清楚程珊嵐喜歡聽什麼話。

  「那不一樣,不信你問海堯,給他帖子和給我帖子怎麼會一樣?」她嬌嗔。

  容海堯一瞬也不瞬的緊盯著冉曼珩瞧,直到程珊嵐喚他,才讓他回過神。

  「什麼?」

  「召璋說給你帖子和給我帖子是一樣的,你快告訴他不一樣。」

  此刻,程珊嵐注意到冉曼珩的存在,同時也注意到容海堯對她似乎很感興趣。

  「召璋,你的女朋友真漂亮,愛玲的喜酒喝完是不是應該輪到你啦?」

  「女友?你說曼珩是嗎?」他看向身邊的冉曼珩,「她是愛玲的朋友。」

  「原來是愛玲牽的紅線。」程珊嵐自顧自的下結論。她不能不這麼做,她必須預防一些她不樂於見到的事情發生。

  「紅妮的玻璃鞋是冉小姐提供的。」容海堯打破沈默,他不喜歡珊嵐把冉曼珩與召璋扯在一塊。

  「原來是冉小姐的紅色玻璃鞋。是十萬元吧?花了十萬元買下一雙玻璃鞋,如果不是海堯疼紅妮,我是花不下手的。」

  「我願意將它買回,可是容先生似乎並不同意。」她不高興容海堯莫名其妙的輕視語氣。

  「是啊,冉小姐還付了一百元的利息。」容海堯挖苦地說。

  「哦--原來是因為我的利息付少了,所以你才不願意把鞋子賣還給我,早說嘛,我會再往上加個三百或五百的。」

  容海堯殘酷一笑,他有他的自尊,「你說的是五百萬嗎?我以為你是因為家裡窮所以才會賣鞋。」

  冉曼珩知道他是故意的。真奸詐!故意挑在愛玲的婚宴上找碴,為了保持良好的風度,她是不好發作,可她會在心裡狠狠地記上一筆。

  「我是挺窮的,窮到一天不工作就沒飯吃。不過,賣鞋實在不是我的主意,既然賣了,我也只好認了。如果你們願意好好善待我的玻璃鞋,也許換個主人對它會是件好事。」

  語畢,冉曼珩走回一進門時所坐的位子,準備再坐一會兒後就打道回府。

  容海堯破壞了她的好心情,兩人肯定是犯沖。因此才會每次見面就吵架,即使扮成歐巴桑也不例外。

  ###

  冉曼珩洗完澡正準備入睡,這時冉薔薇來敲她的房門。

  就連外人也看得出來,她們並不是一對相親相愛的好姊妹。

  「妳要睡啦?」冉薔薇往她的床邊坐下。

  冉曼珩不想聊天,逕自往床中躺下。很舊的一張木床,是她母親在世時和父親共睡的床。

  「我今年二專畢業,做姊姊的是不是應該送我一份禮物啊?」討好處的時候,套套姊妹之情一向好用。

  「妳向爸爸和你媽要去,我現在是窮光蛋,甭說大禮,連小禮物也送不起。」

  「我要的禮物花不了你多少錢的,就看你肯不肯幫忙嘍。姊,你會幫我吧?」冉薔薇伸出右手食指在床單上畫圈圈,溫馴的模樣令人會產生她脾氣很好的錯覺。

  「我現在很累,恐怕沒有力氣可以幫你。」冉曼珩不想勉強自己做任何不情願做的事。

  「只是拜託你介紹工作而已,應該不是什麼要花力氣的事吧?」

  冉薔薇近日特別針對前十大黃金單身漢做了一張分析表,她發現容海堯最具魅力,集各項強項於一身。

  如果能嫁給這樣的男人,不僅今生衣食無缺,連將來的身後事也絕對會有一番哀榮。

  「我自己都自身難保了,怎麼替你介紹工作。」

  「妳不是T大畢業的高材生嗎?如果連你的工作都難保,那其它人不就得喝西北風。」她一定是故意拒絕她,見不得她好。

  「一言難盡。」都是那雙玻璃鞋惹的禍。

  「容海堯是你的老闆沒錯吧?」

  「是又如何?人家是高高在上的星辰,不是我們這種小人物能夠觸及的。」她是避之唯恐不及。

  「你真沒志氣。」

  「我是沒你有志氣,我不想做鳳凰。」烏鴉有烏鴉的快樂,她安於現狀。

  「容氏缺不缺總機小姐啊?」

  「對不起,容氏最不缺的就是總機小姐。」

  她沒騙她。因為總機職務的門檻較低,所以人人搶破頭,有時候還得看誰的後台比較硬才能順利出線。

  「那你們公司到底缺什麼樣的人?」

  冉曼珩想了想。「受氣包吧。」容海堯這麼愛發怒,公司最缺的當然是受氣包。

  「容氏大老闆的脾氣和他的事業一樣大,所以需要很多受氣包才能擋得住他的火爆脾氣。如果你很想當受氣包,也許我可以替你介紹。」

  「你真的見不得我好,對不對?竟然這樣醜化你的大老闆,沒關係,我自己想辦法,不信我擠不進容氏。」

  「你媽老說你身體不好,不讓你做這兒做那兒的,你想工作最好先過她那一關。」

  冉薔薇露齒一笑。「這不是問題,我媽比我還心急呢!」

  ###

  簡愛玲請婚假到歐洲度蜜月去了,代班秘書是二十八樓王協理的機要秘書鳳鳳,之所以選上她,是因鳳鳳已婚的身份。

  鳳鳳膽子小,很少近距離注視大老闆。其實,嚴格說起來代班的工作真的很不適合她。

  簡愛玲在交接工作時有說過,如果遇到不知道如何處理的事情,可以到檔案室找一位冉曼珩小姐,她能提供必要的協助。

  鳳鳳不知道什麼樣的事情才夠份量下樓找救星,不過現下她真的快哭出來了。

  哭當然不能解決問題,可是她捅的樓子真的很大,糊塗的她竟然把保險箱的密碼忘得一乾二淨。愛玲提醒她若一時半刻記不起來,就把密碼抄在隱密的地方。

  可是,隱密的地方在她家某處,家中白天又沒人在家。十分鐘後她必須把容先生要的極機密資料從保險箱裡拿出來,這回她會死得很難看。

  鳳鳳連忙坐下電梯,衝進檔案室。向冉曼珩說明原委後,她著急地嚷道:「怎辦?只剩六分鐘了,冉小姐,你一定要救救我。」

  「我有什麼辦法?愛玲並沒有把保險箱的密碼告訴我,你快去找個鎖匠來試試看。」

  「不行啦,來不及了,只剩四分五十七秒。冉小姐,愛玲說你很有辦法,求求你、拜託你,替我向容先生求情。」

  接著,鳳鳳二話不說,使出全身力氣,拽起冉曼珩的手臂就往外衝,完全不顧她的推托。

  「我不行啦!愛玲是瞎說的,我哪有什麼本事,你不要這樣--」

  鳳鳳衝進電梯,按下三十樓按鈕。「我猜你和容先生有干關係吧,是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你真的不要抱太大的期望。我是根本沒轍,都一把年紀了,能有什麼影響力?」

  突地,鳳鳳盯著冉曼珩的頂上風光猛瞧。

  冉曼珩覺得有異,往電梯內的玻璃鏡一瞟。

  該死!假髮歪了不說,還露出裡頭的真發。

  「你是因為禿頭所以才戴假髮嗎?不然我看你真發的髮質比假髮好上一百倍。」鳳鳳心思單純,沒多疑心,只當冉曼珩是因為禿頭才戴假髮。

  冉曼珩乾咳了兩聲,趕緊將假髮扶正。

  電梯一打開,就看見容海堯在簡愛玲的辦公桌前翻著桌上的文件,一聽見電梯開門的聲音他旋即抬首。

  「鳳--你來做什麼?」

  冉曼珩被鳳鳳推著走。

  「容先生,這位小姐有話要對你說。」鳳鳳囁嚅地說。

  容海堯瞇起危險的眼眸,雙手抆在腰際,想看這個癡肥的老女人又要要什麼花樣。

  「你的保險箱暫時打不開。」冉曼珩的心跳快到令她幾乎負荷不了。

  她覺得自己這一生最愚蠢的決定就是進入容氏工作,而且一定是神智不清才會踏進容海堯的地盤。現下,她要開始付出代價了,惡夢正要開始。

  「為什麼?」他捺著性子問。

  「因為……因為鳳鳳小姐忘了保險箱的密碼。」

  他冷冷地道:「我知道保險箱的密碼。」

  什麼?冉曼珩看向鳳鳳,突覺五雷齊來轟頂。

  這是什麼情況?她本來可以逃過一劫的,卻倒黴地被糊塗的代班女秘書推向火線?

  她真衰呀,而且是衰到最高點。

  「你有保險箱密碼?那很好,請慢用……」冉曼珩轉身準備離去。可憐的她差點腳軟。

  「站住!」他忿忿地吼道。

  「轉過身來!」他又下命令。

  她依令轉過身。「這裡百分之一百不會有我的事了,容先生,請讓卑職退下。」她情急之下,把古裝戲的台詞搬出來搞笑,試圖讓氣氛不那麼緊張。

  「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上三十樓。」

  「遵命!」她正求之不得。

  冉曼珩順利地全身而退之後,她朝電梯內的鏡面扮了個鬼臉。

  電梯外的容海堯看了鳳鳳一眼,「你忘了保險箱密碼去找個歐巴桑來做什麼?」

  「愛玲交代我有事可以下去找那位小姐商量,而且她也不是什麼歐巴桑,頂多是有點禿頭,所以才會戴上那頂與她年齡不符的假髮。」

  容海堯本欲走進辦公室的腳步突然頓住,因為鳳鳳的話令他十分震撼。

  「什麼?」

  「我說那位冉小姐一點也不老,可能是因為禿頭所以戴上假髮。」鳳鳳不明所以,照實把才纔的話說了一遍。

  「你怎麼知道?」

  「一個女人的年齡,看手和脖子就知道。我看得很清楚,而且愛玲也沒說冉小姐是老女人啊!」

  「你說她姓冉?」他冷冷的問,心裡已經有個底。

  鳳鳳點點頭。「是啊,冉曼珩,我還以為她和容先生有親戚關係呢!」

  他想殺人!他想殺了她,這該死的女人,竟然敢騙他,更氣人的是,連愛玲也跟著騙他。

  怪不得他一直覺得她很眼熟,原來是這個原因。

  「她死定了!」

  「容先生,發生什麼事了嗎?」鳳鳳被他陰鷥的表情給嚇住了。

  「沒事,剛才發生的事別對任何人提起。」

  他要用他的方法逼她現出原形。她的出現,勾起他想征服她的慾望。

  在愛情上頭,他未曾遇過對手。從來都是女人追逐他,而她--冉曼珩,似乎對他不是很感興趣。

  這很新鮮,他決定和她玩一場遊戲,不論必須付出多少代價。

  「容先生,冉小姐是不是很怕你?」

  「何以見得?」他淡淡一笑。

  「剛才是我死拖活拉才把她給拖上三十樓的,我想她一定很怕你吧?」

  「她不怕我,她只是不喜歡我罷了。」他搖搖頭。

  鳳鳳一驚。這世上會有不喜歡容先生的女人?

  ###

  馬頌廷並不知道冉曼珩扮老裝的事。約了她吃晚飯,他們走進一家氣氛浪漫的法國餐廳。

  「劉老闆把常勝賣給容氏看來是對的。」喝餐前酒時,馬頌廷緩緩道出。

  「現在常勝那邊一切都上軌道了嗎?」她最近煩自己的事煩到沒時間關懷以前的舊同事。

  剛被併購時,只有她一人被調往容氏總部,應證了「無巧不成書」這句話。

  「劉老闆舉家移民瑞士,無事一身輕,常勝的負債也一併解決了。」

  「真好。」除了這句話,她不知道能說什麼。

  自己的麻煩事有如老太婆的裹腳布,又臭又長,實在不想往馬頌廷身上倒。

  「妳呢?在容氏應該有很大的發揮空間才是。以前你在常勝時,一定總是有懷才不遇的感覺吧?」

  冉曼珩一楞,原來他全知道。

  「你以為我不知你做得很苦悶?」他一笑,把心底話用一種輕鬆的方武說出來。

  「或許我應該告訴自己,是我被小材大用了。」她早該如此體認。

  「不,是大材小用,是常勝不懂如何用你,是我太無能,不懂怎麼用人才。」

  當他們開始享用主餐時,她突然覺得馬頌廷並不是她以為的好色之徒,是她不瞭解他的內心世界所造成的誤判。

  「為什麼對我說這些話?」

  「一直想和你做朋友,可是在常勝時,始終沒辦法與你拉近距離。現在,我們不再是上司與下屬關係了,我想我們可以試著培養友情。」他歎了一口氣。

  「你說得這麼正式,害我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她覺得很好笑,刻意之下建立的友情真的可靠嗎?

  「你只要不防著我就行了。」

  「防著你?」她不否認,是有一點啦。

  他自己的條件並不差,眼光自然也不會太低。他對曼珩當然不是單純地只想做朋友,如果有機會,希望能更進一步。

  「我並不可怕,廣結善緣一向是我做人最高的指針。」他擦了擦沾了油漬的嘴角。

  「曼珩,吃大餐也不約一下。」

  何韻文的獨特嗓音出現在兩人之間。

  「這麼巧,又在訪問哪位電子新貴?」

  何韻文努了努嘴,輕聲喃語:「前方挺著小肚腩的有錢大爺,最近有個增資案要打廣告,請媒體輪番吃飯。」

  「小姐是新聞記者?」馬頌廷插嘴問道。

  「我是雜誌主筆,馬先生好像瘦了一圈。」何韻文誇張的道。

  「你認識我?」

  「遠遠看過一眼,你是曼珩的上司嘛,以前的上司。」何韻文往冉曼珩身旁的空位坐下,朝馬頌廷微笑。

  坦白說她對這種男人滿有興趣,不是太有成就,又非一文不名,配她正好。

  「韻文是我大學同學,目前在一家知名的財經雜誌擔任主筆。你們聊聊,我好像看到我妹妹薔薇被兩名不良少年纏住了,我出去看看。」

  眼尖的她瞄到門外走過的身影,應該是薔薇不會錯。

  「要不要我們幫忙?」馬頌廷站起身。

  冉曼珩猶豫了一下,隨即點頭答應。

  馬頌廷走向櫃檯買單,三人推門而出。

  「果然是薔薇。」冉曼珩嚷道。

  他們三人追上被不良少年拉扯的冉薔薇。

  「你們在幹什麼?警察來了!」馬頌廷出言警告。

  兩名不良少年見情況不妙,拔腿就跑,留下冉薔薇惡狠狠的瞪著三人。

  「誰要你們多管閒事!」

  「薔薇,你怎麼這麼不識好歹!大家好心救了你,你不言感謝也就罷了,怎麼還惡言相向呢?」她知道薔薇是故意要給她難堪的。

  「我偏不識好歹怎樣?」

  冉薔薇我行我素的越過三人,走到馬路邊攔了輛出租車之後揚長而去。

  「她是妳妹妹?」馬頌廷問。

  冉曼珩點點頭。「我的家庭關係壞得一場糊塗,讓你見笑了。韻文一向清楚,所以她一點也不驚訝。」

評分

已有 1 人評分名聲 收起 理由
sam770204 + 20 感謝大大分享

總評分: 名聲 + 20   查看全部評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3 20:11:43


  冉曼珩已經心情低落好幾天了,奸不容易挨到下班時間,和洪欣道了再見後,她拿起皮包往門外走去。

  最近,她常發呆,臉上多了些淡淡的憂愁。如果她不扮老,現在的模樣肯定令人很不捨。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不想太早回家,又無處可去,到PUB去麻痺一下神經好了。聽洪欣提過容氏附近有家氣氛很好的PUB,去見識一下也好,也許能讓自己暫時忘卻近日的不順遂。

  進到PUB裡,冉曼珩點了一杯伏特加,每個經過她身邊的男人只要看了她的尊容一眼,莫不倒退三尺,絕對沒有流口水的情況發生。

  真好玩,原來又老又醜是一種護身符。

  因為沒人理她,所以她覺得很安全,很快地喝乾了一杯酒,接著又點了第二杯。

  天啊!她的頭好暈。真不該以為沒人對她有興趣就猛喝酒,萬一醉倒了,可沒人會送她回家的。

  這時,有個男人在她身邊的位子坐了下來。好眼熟的一張臉,可是她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他。

  她朝他傻笑。「你是誰?」

  男人深邃的眼眸看著已經醉得分不清東西南北的她。

  「為什麼喝那麼多酒?」

  她抬首直視他冷硬的五官,微笑道:「你是我什麼人?管我喝多少酒。」

  容海堯捧住她的臉,伸手扯下她的假髮,冰冷的瞳眸旋即射出憤怒的眸光。

  「女孩,你不該騙我的。」

  冉曼珩抬起手輕輕地撫著他冷硬的輪廓,一個令人不寒而慄的男人。

  她輕柔的撫觸,比任何女人的誘惑更具挑逗性。

  然後,她大膽的送上自己柔軟的芳唇,吻上他剛硬的唇辦。

  容海堯的心猛然一震,發現自己再也離不開這個吻。他伸手摟住她,用舌尖頂開她的唇,侵入她口中,勾引她的舌探入他口中,牢牢地吮吻、糾纏著……

  隨後,他離開她的唇,攔腰將她抱起。

  等冉曼珩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被丟進他的跑車裡,車子像箭一樣的疾奔出去。

  「你想幹什麼?」她稍微清醒過來,戒慎地看著他。

  他睨了她一眼,不懷好意地道:「你以為呢?」

  「我想吐了……」她乾嘔數聲,嘔出了胃裡的一些酸氣,終於覺得舒服一點。

  「沒想到你除了是個騙子,還是個酒鬼。」

  她不服氣地道:「我不是酒鬼,也不是騙子。」

  他仍堅持自己的看法。「你是騙子,也是酒鬼。」

  被他扯掉假髮後,她的直髮在髮夾的固定下本該是整整齊齊的,如果不是醉態,不會像現在這般淩亂。

  「不是,我不是……」然後,她醉暈過去。

  他仍是一臉冷酷。

  ###

  容海堯抱著冉曼珩回房時,她吐得他一身。

  她逕自對他傻笑,說著酒言酒語:「為什麼我又是這麼狼狽?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啊……」

  「閉嘴!」他將她抱進浴室,清理她,也清理自己。

  冉曼珩合上雙眸,讓他伺候她。在香皂和熱水的洗滌下,她清醒了一半。

  蓬鬆如雲的黑亮長髮在水柱下宛如瀑布般,他掬起一繒髮絲,細滑而沒有一點粗糙感,她臉上的老妝亦消失無蹤。

  她的身材不錯,腰肢纖細且酥胸挺翹。雖不是豐滿的波霸,但曲線玲瓏,足以誘惑他。

  他一向鍾情於清麗的女子,太妖冶的他沒興趣。

  容海堯將彼此弄乾淨後,把她抱上床。

  「小騙子。」他喚著她,情慾被她挑逗到爆炸邊緣。

  「不是,我不是騙子。」她喃喃自詛陽,赤裸的身子偎進他赤裸的胸膛。

  幽暗的光線,誘引雄性的衝動。

  「為什麼喝這麼多酒?」他輕斥道。

  「因為……你。」她漾出甜甜的笑。「你讓我心煩。」

  她的笑讓容海堯無法招架,他隨即含住她的唇辦,纏綿的吸吮著。

  「如果你要我停止,我現在就停止。」他眼中滿是情慾,可他不想強迫她。

  「停止什麼?」她不懂。

  「做愛。」他說。

  「和誰做愛?」她傻呼呼的問。

  他分開她的雙腿,使出男人伺候女人的銷魂技巧誘惑著她,他發誓今夜沒得到她就不姓容。

  「和我做愛。」他不許她弄錯對象。

  「你是誰?」她呻吟出聲。

  他知道她的情慾已被他遼撩起。「我是誰她會不知道?」

  「你是誰?」她歪著頭看他。「哦……我知道了,你是容老大……對不對?」

  他泛起得意的笑,她認出他來了。

  一瞬間,身體感官的快戚急竄過她全身,初識情慾滋味的她,在他的高超技巧下潰決……

  然後,他扶起她的腰,猛力一采--

  「你、你到底是誰……弄得我奸痛……」

  無視她喊痛,他還是猛烈的挺進,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直到他得到滿足。

  ###

  空氣中瀰漫著情慾的氣味。

  冉曼珩在大床上醒來,頭痛欲裂,身子也像被拆解過般的疼痛。天啊!被車輾過也不過如此。

  房間出奇的安靜,冉曼珩想起自己白癡的行徑,她只想大哭一場。

  酒精把她害慘了。

  她舉步維艱的走進浴室,洗去一身的味道。她沖洗過後覺得舒服了點,拿起擱在椅背上的衣服穿上。她穿來的衣服不見了,八成是被他給丟了。

  她從鏡子中看見容海堯走了進來。

  「你感覺怎樣?」他的臉上沒有一點笑容。

  「不好,非常不好。」她老實回答。

  他由後頭將她抱住,嗅著她身上的馨香,在她耳邊低喃:「小騙子。」

  「放開我!」她咬了咬下唇。

  「你是處女。」他突然說了句令她尷尬的話。

  冉曼珩真想找個地洞把自己藏起來,「我不想惹你。」

  「你已經惹上了。」

  「放心,我不會要你負責的。這個時代男歡女愛稀鬆平常,更何況是我自己投懷送抱的。」

  他放開她。「昨晚對你一點都沒有意義嗎?」

  「醉態百出,會有什麼意義?」她轉身看向他。

  他冷笑。「是啊,你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連和你發生關係的男人到底是誰都不確定,會有什麼意義呢?」

  「這裡不是飯店?」她四處打量。若能成為隱形人該有多好,可惜事與願違。

  「是我家。」他冷冷的說。

  她十分錯愕。

  「你瘋了!」

  冉曼珩審視著衣著整齊的容海堯。不知道他心裡在打什麼主意,竟將她帶回他家,他到底想玩什麼把戲?

  「你怕什麼?」他盯住她。

  「你是存心要我難做人嗎?」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發這麼大的脾氣。

  「剛才還說不要我負責,現在反倒煩惱起不知怎麼做人來了,你這樣不是很矛盾嗎?」

  冉曼珩被他的話堵得啞口無言,她拿起被丟在地上的皮包,硬著頭皮往外走。

  容家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每一個見著她的人都像看到鬼一樣瞪大了眼睛。

  他竟讓她一個人面對這一切。

  她恨他!

  彷彿過了一世紀那麼久,她終於走出容宅大門。她攔了輛出租車,那種寂寥的感覺又浮上心頭。

  回家嗎?要是家人問起,她該如何回答?或許根本不會有人問起,是她自己庸人自擾吧!

  到公司?她現在的樣子,恐怕連警衛都不會放行,識別證上的照片和現下的她差了十萬八千里。

  唉!她真是替自己找了不少麻煩。

  出租車司機問她:「小姐,你到底要去哪裡?」

  冉曼珩心想還是去公司吧,辭呈總是要遞的,不告而別反而會引起臆測。

  ###

  冉曼珩到了公司大樓前,正在大門口拖著牛步前進時,鳳鳳喚住她。

  「冉小姐!」

  「你認得出我?」她又驚又喜。

  「你是愛玲介的冉小姐啊,我怎會不認得你。」鳳鳳往她頭頂一瞧。「你沒有禿頭啊,我還以為你是因為禿頭才戴假髮的!你是不是有參加公司的話劇社?」

  「什麼話劇社?」

  鳳鳳耐心的解釋:「是簡協理創立的話劇社,怪不得你和愛玲這麼熟。」

  「公司的話劇社?」她想問得更清楚一些。

  鳳鳳自顧自的往下說:「你們最近要公演『麥克白夫人』啊,到時我會帶老公一起去捧場喔!」

  「公演……」天啊!她掰不下去,尤其要欺騙善良的鳳鳳,她真的不忍心。

  「你真漂亮,今天不用排練嗎?所以不穿戲服?」鳳鳳好奇問道。

  「是不用排練,最近老穿戲服有點煩。」

  因為她和鳳鳳走在一塊,所以警衛並沒有把她攔下來,可是今天安全過關,那明天呢?

  冉曼珩走進檔案室,洪欣難得比她早到,黑眸直勾勾的看著她。「你是誰?」

  她往位子坐下,熟練的打開計算機,鍵入個人密碼。

  「喂!我問你話,為什麼不回答我?」洪欣抆腰站在她面前。

  她看向洪欣。「你認不出來了嗎?」

  聽到她的聲音,洪欣猛地倒抽了一口氣。「冉阿姨?妳去整型了?不對,這世上不可能有這麼厲害的整型手術,你到底是誰?冉阿姨的女兒嗎?」

  「不是,我就是冉曼珩。今天以前,我欺騙了你們所有人,對不起。」認錯也許是最好的辦法。

  洪欣瞠目結舌的看著她。「妳是冉阿姨?不對,是冉姊姊。天啊!我都快被妳弄糊塗了,你到底幾歲?」

  「二十四歲,我……為了某個小小的理由,不得已騙了你們。」

  洪欣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人真是冉曼珩。她那極美的五官、杏眼水眸、高挺的鼻子、水嫩的肌膚,一頭如瀑布似的秀髮,簡直可媲美閃亮的巨星。

  「妳真的是冉曼珩?」

  她點點頭。「是的,你一定覺我很莫名其妙對不對?好好的年輕女子不做,為什麼非得扮老不可。」

  「我想你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可你現在回復青春體態後要如何自處?」

  「可能遞上辭呈吧,這是我唯一想到的解決之道。」她沮喪地道。兜了一圈,結果仍是沒變。

  洪欣也替她煩惱,「你不要辭職啦,要重新認識一個人真的很困難,我們好不容易這麼熟,你一走不知會調什麼八婆來,我實在受不了和不喜歡的人共事。」

  「也許從今天開始,你也會把我歸列入不喜歡的行列。」

  這不無可能,洪欣之所以能接受中年扮相的她,完全是因為那時的她又醜又老,不會和她搶容海堯,也沒資格同她搶。

  年輕貌美的她則不同,她會是所有女人的假想敵,當然也會是洪欣的假想敵。

  「不會啦,我沒那麼小氣。你教會我許多事,還會在我溜班看帥哥時替我掩護,你別走好不好?」洪欣捨不得她離去。

  冉曼珩不知該如何向洪欣解釋容海堯與她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恩怨情仇。

  一夜銷魂後,要如何回到原點?

  「容氏上上下下認識的冉曼珩是個中年婦人,我很難解釋清楚。」

  「反正大家對你沒什麼印象,要矇混過去應該不難。人事經理是我表姊,我向她說情去,就說你進公司時繳交的履歷資料出生年月日填錯了,現在想提出更改。」

  「公司高層會約談我。」

  「不會這麼麻煩的,你是年紀大改成年紀輕,又不是年紀輕改成年紀大,公司哪會有什麼意見?多一個年輕的生力軍有什麼不好?」洪欣的想法單純。

  冉曼珩非常為難,其實她不願留在容氏還有一個最大的原因是--躲避容海堯。

  「我要好好想想。」

  原本簡單的事因為她一時失察而變得複雜,眼底的困惑說明了她內心的矛盾和痛苦。

  她慼然一笑,為了不掃洪欣的興,她只好說:「今天是星期三,容先生十點整應該會出席在三樓會議室召開的主管會議,你不去湊熱鬧?」

  洪欣歎了一口氣,「別提了!整個大會議室光是倒茶水的就有三個人,這還沒包括準備小點心的總機二人組,還有傳遞資料的企劃室之花,若再算上我,怕服務人員會比參加會議的主管大人們還多。」

  「你們真的認為容先生會注意到倒茶水、遞資料的愛慕者?」

  洪欣答得乾脆:「我想容先生的愛慕者排到比萬里長城還長,可是人不能沒有夢想嘛!」

  「要是有一天夢碎了呢?」

  「就只好再造一個夢嘍!」洪欣看得很開。

  「能這麼想也好,做人不能太認真,認真到嚴厲的地步只會苦了自己。」

  這道理她懂,但真能實現的又有幾分?

  ###

  容海堯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搞的。自那一夜之後,心裡老是惦著冉曼珩,那常常在不經意時陷入沈思的神情引起容家人的關心。

  「海堯,你是不是正為什麼事煩惱?」古佩蓁問道。

  容海堯愕然。「我?」他沒料到母親會有此一問。

  「是不是與你帶回來的女孩有關?」

  敏感的古佩蓁,自然是因為看出了什麼才提問的。

  容海堯想說些什麼來反駁母親的探問,可是複雜的心情令他的表情陰晴不定。

  「為什麼這麼問?」

  「我們一直想問你,你爸還以為你準備定下來了,不過心裡總有一些擔心。」

  「擔心什麼?」他冷厲的眸光透著謹慎。

  「她的家庭似乎並不太美滿。」古佩蓁婉轉的說。

  他的神情頓時露出不滿之色。「你們調查她?」

  「容家的媳婦不能是隨便的女人。珊嵐十八歲時因為懷了海航的骨肉,我們才不得不點頭讓她進門,要不是這幾年她一直為海航守貞,你以為我們會接受她嗎?」

  容海堯冷笑。「我不需要你們接納曼珩。」

  「海堯,你要記住,你是容氏集團的繼承人,有許多張嘴靠你吃飯,你娶的女人必須讓容氏有加分作用。如果不是合適的女人,就不要沾上。」

  「我想與什麼樣的女人共度一生,自有我的主張,不勞你和爸費心。」

  他們母子間的交談完全被站在暗處的程珊嵐聽進耳裡。

  那一夜,當她知道他帶女人回家,她整晚沒睡坐在客廳裡抽煙,直到天明。

  她的心好痛,愛了他這麼多年,竟然得不到他的垂憐。

  她真的很差嗎?不如一個喝醉酒的女人。於是,她等著那女人清醒,想看清楚她的容貌。最後,她終於看見了,心裡卻更痛。

  好想找個人宣洩內心的苦悶,可是她沒有朋友。自從成了容家人之後,她沒有任何屬於自己的交際圈,真是可悲啊!連個聽她吐苦水、倒垃圾的朋友也沒有。

  ###

  冉曼珩覺得簡召璋真是個道道地地的好人。

  因為他,順利的化解了她的困境,等愛玲度完蜜月回來,她得請愛玲好好吃頓大餐,若不是愛玲,她可就慘了。

  簡召璋看著她,「看來你非得加入話劇社不可了。」

  「不然就得辭職?」她問。

  兩人在容氏附近的「星巴克」喝咖啡、聊正事。

  「現在經濟不是很景氣,雖然你的學歷和能力都毋庸置疑,可是像容氏這麼惜才、愛才的一流企業畢竟不多,不要跟自己的前途過不去。」

  「我知道啊,可是……都怪我自己。」扮什麼老婦嘛,到頭來搞得自己騎虎難下。

  「鳳鳳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替你做了一番宣傳,她說你是個盡責的話劇社團員,連日常生活都不忘融入角色之中,非常了不起。」

  冉曼珩臉頰泛紅。「我覺得很不好意思。」

  「這叫作將錯就錯。」他笑了笑。

  「可是話劇社的同事知道我不是社裡的一份子啊,這個謊言很快會不攻自破。」她還是有點擔心。

  「放心,我已經打點好了。我向他們說你是我的秘密武器,直到最近才肯讓你曝光。」

  「真的?」她眼睛一亮。

  得為五斗米折腰的她,真的很需要容氏這份高薪的工作。

  「是啊,我很聰明吧,替你想到這個解套的法子。不過你得好好地謝謝鳳鳳,全是因為她的誤打誤撞,否則事情不可能進行得這麼順利。」簡召璋喝光杯中的咖啡。

  她想要感謝的人很多,幸好遇到不少貴人,否則她真的不知該如何度過這次的難關。

  「你們保住了我的工作,每一個都是我該好好感謝的人。簡協理,以後若有任何需要效勞的地方,千萬不要客氣。」她把簡召璋當作兄長般敬重。

  「如果你想謝我,就替我介紹女朋友吧。」

  本來愛玲交代他要卯足全力追求曼珩,無論如何都要將她娶回家當老婆;可是經過幾次接觸後,他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最後一定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快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環肥燕瘦我都有認識。」她想到韻文和茹?。

  「像你一樣的女孩會不會太苛求?」他半真半假的問道。

  她微愣了下。

  「比我好一百倍的女孩比比皆是。」

  「這麼厲害?世上竟然有這麼多好女人,我怎麼都不知道?」

  「要靠我介紹嘍。像你這麼老實,你心儀的女子怎麼知道柏拉圖式的戀情背後會有份熾烈的情愫。」她直覺茹娟和他肯定會來電。

  「多謝媒人。」他笑了笑。

  她很高興能替他做點什麼。

評分

已有 1 人評分名聲 收起 理由
sam770204 + 20 感謝大大分享

總評分: 名聲 + 20   查看全部評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3 20:12:16


  樹梢上的光影疑是天上霜,

  朋友說寫篇愛情童話,

  獻上心上人。

  葉尖上跳動的水珠,

  走童話的序曲。

  冉曼珩和簡召璋分開後,她請了半天假,剛走出容氏,突地被容海堯抓住手腕。

  還來不及分辨心裡的悸動是恨、是喜,他的話不由分說地撼動了她。

  「離召璋遠一點。」

  她看向他,水靈靈的眸子漾著疑惑。「為什麼?」

  「因為我碰過的女人不能再有別的男人。」他說得理直氣壯,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霸道。

  「是嗎?如果我說我碰過的男人,不能有別的女人,那你怎麼響應?」

  他僵了一下,然後恢復自若地道:「我不需要響應。」

  她被他拉進保時捷裡,她想這個男人大概被她給激怒了,不過--她不後悔。

  「召璋是老實人,你不要耍他。」

  對於簡召璋的評價,兩人倒是有志一同。

  她輕笑。「我只會被人耍,怎麼會耍人?」

  他凝睇著她,試圖瞭解她想表達什麼。

  「為什麼裝老?你不知道我最恨別人欺騙我嗎?」

  她慢條斯理的回答:「因為不想和你正面衝突,所以扮了老妝。」

  「一雙玻璃鞋值得你向我挑戰?」

  一早到公司,他就想衝到檔案室去看她,要不是會議纏身,他真會不顧一切的這麼做。一直忍到中午,他才從檔案室的助理那裡得知她和簡召璋十一點就出去吃中飯、喝咖啡。

  他真是個笨蛋,天字第一號的大笨蛋!

  「因為你財大氣粗,令人討厭。」她又在挑戰他了。

  「如果不是我的財大氣粗,失業率會更可觀。」他發動引擎,不理會她同不同意,他想要和她獨處。

  「自負!」

  她不是真的這麼想挑戰他,實在是長期處於下風的她嚥不下這一口氣。

  「不自負的召璋正好是你喜歡的類型?」

  「是,簡協理的為人我的確很欣賞。如果能嫁給這樣的人,將是件幸福的事。」所以她想把他介紹給茹娟,她相信他們兩人一定可以心心相印。

  他突地將方向盤往左轉,嘈雜的引擎聲聽來十分刺耳。

  「召瑋不會娶你,因為她不敢。」他撂下狠話。

  冉曼珩也不甘示弱。「這不是你能控制的,簡協理有他自己對婚姻的自主權,他不需要樣樣都聽你的。你是他事業上的老闆,可卻不是他婚姻上的老闆,你別太自以為是。」

  「你不相信我能左右他的決定?」

  「容海堯,我不知道你三番兩次找我麻煩的目的為何,可我現在要把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再騷擾我,我一定會報警控告你--強姦!」她深吸了一口氣。

  「強姦?容氏集團總裁容海堯,強姦女騙子冉曼珩是嗎?」

  他冷冷一笑,因為她的指控而火氣上揚,嚴酷的吐出冷血的話。

  「沒錯!到時候你的名譽……」

  突地,容海堯將車子危險的停在快速道路上,他抓住她的後腦勺,粗暴的吻上她的唇,猛力吸吮、啃咬,吻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車陣裡的喇叭聲此起彼落,彷彿過了一百年,他才放開她,繼續發動引擎。

  冉曼珩餘悸猶存、臉色蒼白。

  「你瘋了?在大馬路上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

  她以手背擦拭他在她唇上留下的痕跡,這個嫌惡的舉動又觸怒了他。

  「你指控我強姦你,我只好履行你對我的指控,剛才只是一剛戲,最精采的還沒上演。」

  「你……無恥!」她拉動門把,試圖跳車。

  「想同歸於儘是嗎?」他直言問道。

  她頓時僵住,不知道他為何如此瘋狂,「你怎麼了?你的冷靜沈穩呢?」

  「被你帶走了。」

  她的心跳因他的話而加快,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不禁脫口而出:「我愛上了你。」

  她胸口一窒,覺得呼吸困難,快透不過氣了。「請……不要開這種玩笑。」

  「不是開玩笑,愛上你是我沒料到的事,從頭到尾我沒想過會愛上你。」他決定面對自己的感情。

  「我們認識的時間甚至不到一個月。」她不相信。

  「愛是一種感覺,你覺得一剎那是多久的時間?」他反問她,語氣充滿愛意。

  「少要嘴皮子,我不吃這一套。」

  「為什麼你不相信我的真心?」他鬱悶地道。

  她告訴自己千萬不能沈溺於他的甜言蜜語之中,那是一種陷阱,是有錢公子哥兒的一貫伎倆,一旦達到目的之後就會露出真面目。

  「生活已經夠難過了,請不要尋我開心。」

  他笑了笑。「你是不信任我,還是不信任男人?」

  她愣住片刻。「我不想討論這個問題。」

  「我知道你的家庭有些問題。你母親在生下你之後就難產死了,繼母在隔年進門,她比較疼愛她自己的孩子,連你父親也不重視你。童年是在棉薄的親情下度過,像你這種人,不會愛人,也不愛自己。」

  她不難想像他會調查她的家世背景。

  聽他分析著「冉曼珩」這個人,她故意將自己偽裝得很冷酷。

  「我不需要向你多說些什麼。」

  他斂起笑。「這麼凶悍?」

  「不行嗎?」

  「行,當然行。不過做我容海堯的妻子,要溫柔一點,太凶悍的女人會讓人受不了。」

  她事不關己的道:「這些話說給別人聽吧!我凶悍與否與你無關。」

  「你會是我的妻子,怎能說這一切與你無關?」

  她橫了他一眼。「我不會成為你的妻子,這樣苦苦的糾纏有失你的身份。」

  「你已失身於我,竟然還拒絕我的求婚?」他可是自信滿滿的,完全不能接受被女人拒絕。

  「對不起,容先生,我失身於誰那不重要,做人最好看開點。」

  「這麼開放?」直到現在,他仍不把她的拒絕當一回事。

  「對自己負責即可。忘了那一夜吧,那是酒精作用之後的脫軌舉動。」她刻意淡化它。

  他微慍地說:「是不是脫軌由我評斷,你敢說你沒有一點動情的感覺?」

  她為了爭一口氣,想也不想地道:「沒有。」

  他吼道:「騙子!你逕自扮演騙子的角色,闖入我的世界,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挑起我的情慾,現下又企圖撇清關係,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她戰慄地看著他。「你氣什麼?失身的人是我,落荒而逃的也是我,我不懂你是為了什麼這麼看不開!」

  容海堯將車子停在仰德大道的樹林邊,他陰駑地瞪視她,一字一句地道:「不要太傷我的心,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的。」

  她不敢出聲,懾於他的表情。

  ###

  簡愛玲回來了,帶了小禮物來送冉曼珩。

  她送冉曼珩一套聖羅蘭的彩妝和保養品。她整個人因新婚燕爾而春風滿面。

  「我哥說你答應幫他介紹女朋友,那我可是要作陪的。我哥是呆頭鵝,如果我也認識你的朋友,就可以在一旁敲邊鼓,成功的機率也會大些。」

  「日期已經定了,就等召璋哥排出空檔。你要作陪,我當然很歡迎。」

  她回想那天,茹娟本來不答應,經過她不斷的鼓動,如今是充滿了期盼。

  召璋原本就是個優秀的人才,她沒有半點吹捧地把他形容得十分出色,連在一旁當聽眾的韻文都忍不住抗議。

  「曼珩,你真偏心,這麼好的男人留給茹娟,忘了我也是孤家寡人一個。」

  「別流口水,不知道是誰說馬頌廷是個值得托付終生的對象。」她笑了笑。

  何韻文嘴硬地道:「可是馬頌廷並不知道我喜歡他啊!」

  「那就讓他知道。」

  「才不要呢!那多丟人啊,你幫我暗示他好了,你們比較熟嘛。」

  她應允:「好吧!不過,我這個人暗示的話不太會說,萬一擦槍走火成了明示,你可別怪我喔!」

  冉曼珩想著想著,不禁微微一笑。

  簡愛玲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傻笑什麼?」

  她回過神,「沒什麼。對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你安排鳳鳳代班,我們可能會變成前任同事的關係了。」

  「哥哥把這段日子所發生的事全跟我說了,其實也是陰錯陽差啦。當初會對哥哥把你的事說這麼清楚,是想替你們拉紅線,會無意中幫了你也是始料未及的。」

  「隱瞞和說謊,真的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方法。」

  「容老大是不是也知情?」簡愛玲機伶的探問。她很好奇他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她所不知道的事。

  冉曼珩面有難色,不知該如何回答,長篇大論不適她,三言兩語又說不清。

  「他知情。」她簡單扼要的說。

  簡愛玲又接著追問:「你們……沒怎樣吧?」

  「什麼怎麼樣?」

  冉曼珩想起那天,她和容海堯在仰德大道上互吼一陣後,他便送她回家。他居然連她家住哪兒都知道?天啊,她覺得隱私權嚴重被侵犯,心裡很不是滋味。

  簡愛玲伸出左右手的食指,互相交纏。「就是相親相愛嘍,你們是不是有些曖昧?」

  「怎麼可能,容先生是高高在上的大老闆,我能在容氏混口飯吃已是萬幸。」

  「你太謙虛了,我偷偷告訴你,容老大的辦公桌上放了一張你的相片。」

  簡愛玲貪玩的觀察她的反應。

  「什麼相片?」她面紅耳赤地低問道。

  「一張你在T大時的照片。」

  她愣了一下。她的照片並不多,學生時期的照片更是少得可憐,連她都沒留幾張了,他怎麼會有?

  「你可能看錯了。」除了這麼說之外,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簡愛玲並不接受她的答案,「我應該不會看錯,我還特地問了容老大,他說是你沒錯。」

  「他怎麼可以這樣!」她覺得很難堪。

  「容老大原來也有癡情的一面,這可不容易呢,我以為他只會讓女人傷心。」

  「奸丟臉喔。」她羞極了。

  「才不會呢,我覺得很浪漫。快告訴我,你們是怎麼在一起的?」

  誰不喜歡聽八卦,尤其是年輕女職員與大老闆之間的戀情,不論真實性有幾分,大家還是愛聽、愛傳。

  「我們沒有在一起,不信你可以問容先生本人。」她把一切推給始作俑者。

  「容老大才不會告訴我這些事,他只會望著你的相片出神,什麼也不說。」

  「愛玲,能不能不要討論這些肉麻的事?」她真的很不習慣,只想躲起來。

  「好啦,不取笑你了,反正我是看好你們的。至於何時有喜酒喝,就要看你肯不肯給容老大機會了。」

  ###

  被擾亂的心湖,又豈止是容海堯的。

  冉曼珩發現她對他也是有情,只是礙於沒有自信,不敢傾訴相思之苦。

  「你最近怎麼老愛發呆?」何韻文坐在對桌的位子嚷道。

  「一會兒男女主角見面時,你可別喧賓奪主,讓茹娟心裡不舒服。」

  「放心啦,我會成人之美的。茹娟怎麼到現在還沒來?」

  冉曼珩看了看手錶,約定的時間快到了,於是她撥了吳茹娟的手機。

  「奇怪,收不到訊號。」

  「會不會出了什麼事?」何韻文開始擔心了。

  「我出去看看--」

  她正要站起身,簡家兄妹剛好推開愛情大飯店的旋轉門朝一樓咖啡廳走來。

  何韻文側過頭。「男主角來了,是不是?」

  「怎麼辦?茹娟不會是臨陣脫逃吧?」真是糗,頭一回替人作媒就出狀況。

  何韻文只得站起身坐到冉曼珩身旁的空位。

  冉曼珩朝簡愛玲揮了揮手。

  「韻文,只好由你上陣了。」

  「嗄?」

  被趕鴨子上架的滋味並不難受,因為男主角實在太優了,何韻文直呼--賺到了。

  等到相親宴散會之後,吳茹娟才來電話,告知她已回到家。

  (曼珩,對不起。我記錯時間了,我以為是明天晚上,看了行事歷才知道是今晚。)她覺得很過意不去。

  「簡協理送韻文回去了,替你製造的奸機會全泡湯了。」

  吳茹娟沈默。

  「你還好吧?茹娟。」

  (我不是很好。)她歎了一口氣。

  「發生了什麼事?」

  冉曼珩發覺吳茹娟顯然正在掙扎著要不要講,這不像平日的她,反而比較像是為情所因似的。

  (其實,我並沒有忘記時間,我是故意的。)

  冉曼珩擰了下眉心,「原來你並不喜歡我替你安排的相親啊?」她恍然大悟。

  (我其實已經有喜歡的人,瞞了你們一陣子,是因為之前一直不是很確定他的感受,如今我們已經談開了。)

  冉曼珩先是錯愕一笑,接著滿口祝福:「那很好啊,恭喜妳。我們是好朋友,還這麼害羞!是誰?我認識嗎?」

  (是馬頌廷,韻文也喜歡的人。)

  冉曼珩十分震撼。「我不確定韻文還喜不喜歡他,我看她今晚和簡協理聊得十分契合。」

  (曼珩,我是不是很賤?)

  話筒傳來吳茹娟低泣的聲音。

  「茹娟,別這麼想。男未婚、女未嫁,沒人能阻止你們相愛。韻文那邊,我替你說去。」

  安慰了吳茹娟一會兒,冉曼珩才掛上電話。她聯想到自己與容海堯的情感糾葛,只想大哭一場。

  ###

  隔日一早,冉曼珩約了何韻文吃早餐。她因為昨晚哭泣和輾轉難眠,眼眶略微浮腫,可惡的容海堯,全是因為他!

  「好久沒吃燒餅和油條,滋味特別好。」何韻文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

  「茹娟和馬頌廷現在走在一起了,你不介意吧?」

  聞言,咬了一半燒餅的何韻文,突然停住咀嚼的動作。

  「妳很介意?」冉曼珩有些擔心。

  何韻文喝了一口豆奶,潤了潤喉後道:「他們保密的功夫還真是到家,我們都沒有察覺,我以為他愛的人是你。」

  「介意嗎?」她問第三次。

  「說不介意是騙人的,只能安慰自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茹娟怕你生氣不理她。」

  何韻文扮了個鬼臉。「如果妳沒把簡召璋介紹給我,也許我真的會很生氣。」

  「現在不生氣了?」可見昨晚的相親宴十分成功。

  何韻文喜孜孜地道:「怎能讓你們專美於前呢?假若我和簡召璋成了一對,以後我們兩家就可以相約同遊了。」

  「兩家?」

  「是啊。簡家和容家,容先生不是已經向你求婚了?」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何韻文繼續進攻她的燒餅,嘴裡塞滿了東西才說:「容先生告訴我的,他還向我要了一張你在大學校門口照的相片,還問了你的一些事。」

  「原來他找上了你。」她喃喃自語。

  「而且他還答應讓我採訪他,時間由我安排。」

  唉!大家都是贏家,只有她是輸家,身份地位所帶來的方便原來這麼多。

  ###

  冉曼珩在容氏一樓大廳看見冉薔薇。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無法形容心中的訝異。

  「你能在這裡,為什麼我不能?不靠你,我一樣有辦法進容氏。」冉薔薇揚起不馴的下巴。

  「既然如了你的願,就要好好做知道嗎?」

  「廢話,還用得著你教嗎?」

  她從識別證上看出薔薇的工作是三樓文書組的打字員。可她記得薔薇的打字速度並不快,勉強畢業的她,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找不到適宜的工作?。

  「我們是姊妹,不要對我有這麼深的敵意。」不論她怎麼做,好像都得不到薔薇感激。

  「你和我又不是同一個母親所生,有些敵意很正常啊。」

  此時,簡愛玲正好經過兩人身邊。「曼珩,新進同事啊?」

  「我妹妹。」她簡單介紹。

  「妹妹?和你長得一點也不像。」

  「不是同一個媽生的當然不像,我比她漂亮多了,將來是要嫁入豪門的。」她根本懶得甩冉曼珩的朋友,反正沒什麼搞頭,不用多花心思。

  「好大的口氣!」簡愛玲一向吃軟不吃硬。

  「這個世界是屬於美女的,像你這麼平凡的女人還是不要有太多意見。」

  「唷--你是三樓的打字員是嗎?志氣倒是不小,想爬上打字員組長的位置是不是?憑你的資質大概花個二十年就夠了,要努力喔!」

  簡愛玲朝冉曼珩眨了眨眼後,便轉身離去。

  氣得直跺腳的冉薔薇不服氣的嚷道:「她是誰?這麼囂張!」

  「囂張的人是你,愛玲是容先生的機要秘書,得罪她對你不會有好處。」

  冉薔薇瞪大了眼。「機要秘書也沒什麼了不起,又不是容先生的情婦。」

  「情婦」這個字眼,刺傷了她的心。

  「妳怎麼可以這樣講愛玲?她在容氏可是有一定的影響力。」

  「哼!我的後台也很硬,會挺我的;萬一出什麼事,自然有人會替我解決。」

  「只怕到時候,那個人同樣自身難保。」

  「妳咒我啊?我沒那麼衰啦。大不了再經營別的人脈,這裡的高階主管不少,好色之徒一定也不少。」

  「你別亂來!」她輕斥。

  冉薔薇哪裡聽得進去,正所謂忠言逆耳。

  「你管好你自己就好,什麼T大高材生,我還以為是什麼副理、經理,理字輩的人物!把自己說得高高在上,原來也不過如此。」

  她一說完,扭著俏臀便走人。

評分

已有 1 人評分名聲 收起 理由
sam770204 + 20 感謝大大分享

總評分: 名聲 + 20   查看全部評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3 20:12:42


  是不是愛一個人都得承受這樣苦澀的煎熬?

  容海堯發現自己遇上一個難以捉摸的對手。

  她若即若離、欲拒還迎。明明曾在她的眼眸深處捕捉到眷戀與柔情,轉眼之間竟成漠然?

  為什麼?他不解,真的不解。

  他曾有幾次衝動想緊緊的抓住她的肩膀搖醒她,要她正視他的一片癡情,可她高傲的模樣又讓他不禁怯步。

  「容先生,珊嵐找你,中午是不是要在遠企訂個位子?」簡愛玲問道。

  「華興科技的吳董幾點來?中午還有時間用餐嗎?」

  「一點十分,應該有時間用餐。」

  「好吧,珊嵐難得來,你也一塊吃個飯。」

  他突然不想和珊嵐獨處。最近,她似乎情緒不太穩定,見了他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不了,我約了曼珩。」

  「約了曼珩?」他沈吟片刻,「是純吃飯還是有事要聊?」

  「是哥哥的事,替哥哥作媒,想知道有沒有希望。」簡愛玲語調輕快地道。

  「替召璋作媒?」他心中警鐘大響,臉色變得很不好看。

  「我哥是個悶葫蘆,我不替他追女朋友,他恐怕很難脫離王老五的行列。」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

  「妳要替他追女朋友?」

  「是啊,哥哥一遇上感情的事就像個幼兒班的孩子。我這個做妹妹的不幫他一點怎麼行,畢竟對方也是T大的才女之一,可不能怠慢人家。」

  簡愛玲不知道自己的這一席交代不清的話誤導了容海堯。他竟然誤會簡愛玲替哥哥作媒的對象是冉曼珩。

  ###

  心不在焉的容海堯在和程珊嵐用餐時老是魂不守舍。

  「海堯,你今天奸像不太對勁。」

  「會嗎?大概是昨晚沒睡好,今天早上又忙著處理跨國企業的併購案。」

  「我覺得你的表情像是正在思念著某個人。」她說。

  他有些狼狽地頓了下。

  「哪有什麼值得思念的人?」他自嘲地道。

  「其實有個人可以思念,也是種甜蜜的滋味。」

  她又是那種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常常思念海航是嗎?」他很自然的問。

  她淒楚的看著他。「我很想回答我是常常思念海航,因為我明白我只能思念他。只有思念他,才符合大家的期盼。」

  「你當然可以有其它的答案,我並沒有用世俗的眼光來看待你。你有權利對別人投注感情。」

  「我有權利嗎?」她黯然一笑。「要不是這裡是禁煙區,我真想來根煙。」

  「你最近煙癮變大了。」他發現。

  「剛嫁入容家時是一天一根煙;海航走了之後一天半包煙;現在則是一天一包,煙癮是變大了。」她擰了下眉心。

  「你是不是有話要告訴我?」他察覺她的異樣。

  程珊嵐閉上眼,淚珠由眼眶滑落。心似雙絲綢,中有千千結,難以啟齒的話,教她如何說起。

  「珊嵐,怎麼哭了?」他嚇了一跳。

  她緩緩張開眼。「海堯,愛一個人有沒有錯?」

  「你愛上了誰?」他遞上面紙。

  「我愛上了……一個不愛我的人。」她終究要說出口。

  「誰?」

  她先是搖頭,然後悲慼地道:「我愛上了你。」

  聞言,他的心反而沒有之前的淩亂,這個結果並不令他意外。

  「珊嵐……」

  「我知道你不可能愛我,你愛的人是冉曼珩。那晚,見到你抱她走進容家,我才知道自己在你心裡根本不重要。」

  「你這又是何苦。」深陷情網的他又何嘗不是如此。

  「我是心甘情願的。本來,我以為只是一種栘情作用,因為你是海航的哥哥,是容家的人,但是慢慢的,我發現那根本不是移情作用,我是真的愛上你。」

  他的心抽動了一下。任誰聽了如此感性的告白,心裡都會有些波動,畢竟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珊嵐,不要這麼重感情。」他勸告她。可卻說服不了自己的心,因為他也是那個為情所困的笨人。

  她拭了拭淚。「我知道。」

  「忘了今天說的話,我們都要忘了。」

  他寧願自己今天忙得天昏地暗,不曾和珊嵐出來用餐。兩人同是一家人,有些事情說破反而不好,見面時難免會尷尬。

  「海堯,我沒有要求你改變什麼,我明白你情歸何處,向你表白也不是要你對我許下承諾。我只是……只是……埋在心裡像壓著塊石頭似的,很不舒服。」

  「妳只是太寂寞了。」

  「不全是。」她搖搖頭。

  「走出容家大宅,去交交朋友、參加婦女會、慈善活動,什麼都好,去過你自己的生活。」

  她把自己關在容家,所以她過得很不自由,是她讓自己變成這樣的。

  「但是爸媽那裡不好交代,他們已經習慣我……」

  他打斷她的話:「不要在意爸媽,日子一久他們一樣會瞭解你有追尋自己快樂的權利。」

  文明的社會,有太多的壓力和包袱,很多人深陷憂鬱之網,他不要珊嵐成為那樣的人。

  「你是不是正在心裡笑話我?」

  他堅定的說:「傻瓜,我怎麼會在心裡笑話你呢?我們是一家人嘛!」

  「是,我們是一家人。」

  「你一定要先成為一個快樂的人,才會是一個快樂的媽咪。你快樂,紅妮才會快樂。」

  他成了她的心理醫生。

  ###

  冉曼珩正式參與話劇社的第一次排演。她誤打誤撞,認識了這群對戲劇狂熱的同事。

  她在這裡看見了不同風貌的簡召璋。他一改平日一板一眼的嚴肅形象,成了耀眼的台柱。

  「沒想到你這麼放得開。」真的很佩服他。

  「如果不放開自己,就沒辦法把戲演好。」

  「我就不行,老是會覺得不好意思。」原來她並不適合演戲,這是參加話劇社額外的收穫。

  「何小姐說你在大學裡什麼社團都沒有參加,是嗎?」大學四年裡他都是話劇社社長。

  「忙著賺錢,沒空參加社團活動。」

  那段日子連喘口氣的休閒時間都沒有,哪有閒情玩社團!不過她倒一點也不遺憾。

  「好可惜。」

  「提到韻文,說真的你對人家到底有沒有意思?」

  何韻文托她打采消息,又不能太刻意;只好趁這個空檔,佯裝是隨口探問。

  他笑了笑。「我是很想和她試試看,但何小姐大概沒有意願,我約了她兩次,她兩次都拒絕。」

  什麼?冉曼珩沒想到會聽到這種答案。韻文到底在想什麼?召璋約她又拒絕人家,嘴上卻嚷著遇到的人都是不積極的笨蛋。

  「不可能,你是不是誤會韻文的意思?」

  「應該不會,何小姐清楚的告訴我她已經有約,沒空跟我吃飯。」

  聞言,冉曼珩告別了簡召璋。

  她匆匆的衝到何韻文家,劈頭就問:「你是不是在端什麼架子?」

  「沒有啊,我最不會端架子了。」

  正在跑步機上慢跑的何韻文,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召璋說他約了你兩次,你兩次都拒絕。」

  她無辜的說:「誰教他兩次都是臨時約我,我又不是閒著沒事幹,等著讓他約。」

  冉曼珩無奈的看著她。「他可能每天都會有臨時需要加班的狀況,根本沒辦法三天前先和你敲定時間,當然得在確定當天有空的情況下才約你。」

  「沒法三天前預約,那他可以一天前約我啊,我又不是沒身價的人,必須隨傳隨到!」

  「韻文,他很喜歡你,你不要讓自己的任性搞砸了自己。」

  何韻文睜大了眼,「他真的很喜歡我?」

  「他如果不是喜歡你,我又何必大老遠跑來提醒你。」

  「那現在怎麼辦?快想辦法搬張梯子讓我下來,我現在有點騎虎難下了。」

  「我替你說項去。這回你自己要好奸把握,再有狀況可是很難挽救的。男人大多承受不了被女人三次狠心的拒絕,加油啦!」

  ###

  翌日,冉曼珩主動約簡召璋吃中飯,不料卻讓容海堯給撞個正著。

  妒火中燒的容海堯,怒焰盤據心頭,他故意走向他們,冷冷地道:「在聊什麼?聊得這麼開心?」

  「海堯,這麼巧?」簡召璋不明所以的問。

  「是啊,我以為榮昌集團的開發案已經弄得你無法喘息了,原來還有時間和冉小姐來個午餐約會。」他瞪視她。

  簡召璋不是糊塗蛋,當然聽得出容海堯的不悅,要是不好好處理恐怕會在餐廳裡鬧笑話。

  「我正要走,你陪曼珩喝杯咖啡吧。」他站起身來個先閃為妙。

  待簡召璋走後,他坐了下來,目光冰冷的直視她。異樣的氛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兩人劍拔弩張,正僵持不下。

  「你非要這樣不可嗎?」她打破沈默。

  「怎樣?怕我捉姦在床?」嫉妒使他口不擇言。

  她一驚。「你怎麼敢用這種字眼?」

  「為什麼不敢?我還有更難聽的字眼,要不要聽?」他冷冷一笑。

  「你只是我的老闆,不是我父親、不是我丈夫,你管得未免也太多了。」她不客氣的提醒他。

  他斂起笑容。「我們已經有肌膚之親,你應當為我守貞,不該背著我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

  「守貞?你是不是用錯字眼,我為什麼要為你守貞,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冉曼珩,妳不要逼我做出我不想做的事。」他太想獨佔她了,才會如此失態。

  「你為什麼發這麼大的脾氣?」她不願再激怒他,怕影響到召璋和薔薇的工作。

  「是啊,我為什麼要發這麼大的脾氣?你不過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罷了。」

  他的話很傷人,她忍住想哭的衝動。

  「對!我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你最好離我三丈遠,大家相安無事。」她說完話,便迅速起身。冉曼珩窈窕的纖影隨即隱入熙攘的街道裡,彷彿伴隨著一聲哀怨又悲涼的歎息。

  ###

  容海堯非常懊悔。他想求她原諒,正猶豫著要不要下樓道歉。

  不!是她先不重視兩人之間的關係。他沒有錯,不?管他的話說得再難聽,也是因為他在乎她,受不了她對別的男人好。

  「容先生,房先生中午來過電話。他說他要回美國了,正巧您的手機忘了帶,他應該有在語音信箱裡留言。」

  「這個祖敖,像是失蹤似的。他不是說到香港去了,我一連找了他三天,一點消息也沒有,總是透過別人傳話。」

  他在想房祖敖這樣精明的傢夥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房先生有時候確實滿神秘的。」簡愛玲掩嘴而笑。

  「他是不是惹上了什麼麻煩?」

  「不會吧?房先生身邊的保鏢全是受過嚴格訓練的硬漢,他應該安全無虞。」

  「我指的不是祖敖有生命危險,我是伯他惹上什麼桃色緋聞,不方便現身。」

  房祖敖可是世界級的黃金單身漢。兩人在哈佛同窗時,就是因為被女人糾纏怕了而惺惺相惜。

  經過一番歷練,他本來練就百毒不侵之體;結果,他在遇到冉曼珩後完全破功。

  「可能吧。富人週刊這一期的封面就是房先生,上面針對他玩過的女人做了一系列的分析報導,全是世界級美女。」

  他放聲大笑。「那一定是滿紙的荒唐話。」

  「沒有那些事?」

  「都是女人來追求他,他也沒辦法啊!」

  祖敖的煩惱他心有慼慼焉。因為社會風氣的開放,連他躲回台灣,都會被浪女糾纏了,更何況是身在國外的祖敖。

  「容先生交給我哥的案子好像很棘手。」她轉換話題,改問她想打聽的核心問題。

  「他向妳喊苦?」

  她搖搖頭,忙不叠地解釋:「沒有,哥哥從不喊苦的。」她是擔心哥哥忙得沒時間約會。

  「榮昌集團有一筆土地市價超過百億,我想參與共同開發。召璋是這個案子的執行主席,是他告訴我沒問題。」

  「哥哥可以勝任榮昌的案子,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哥哥正試著交女朋友,我希望他能有空和何小姐培養感情。」

  「何小姐?」他很驚訝。

  「曼珩把同學介紹給哥哥,哥哥挺中意人家的,只是沒什麼時間和她交往。」

  他震了下。真該死,他誤會曼珩了。

  「曼珩的同學,不是曼珩……」原來不是這麼回事。

  「曼珩和我哥?」簡愛玲皺了下眉,「我是替他們牽過紅線啦,奈何干金難買心頭願。」

  「召璋是老大不小了,該成家了。」他忘了他們年紀相仿,都到了適婚年齡。

  「可是哥哥太忙了呀。」她替哥哥請命。

  只要召璋不同他搶曼珩,什麼都好說。「這可以商量,我立刻派煥成協助召璋處理榮昌的案子,好讓他早日娶回嬌妻。」

  「真的嗎?曼珩一定沒想到你會答應得這麼乾脆。」她喜孜孜地道。

  「曼珩?她和這件事有什麼千系?」

  「一早,曼珩就來建議我替哥哥向你求情,請你減少哥哥的工作量,這樣何小姐才會同意和哥哥交往。」

  她為什麼不直接跟他說?她難道不知道他一定會同意,還會推波助瀾這件事。

  ###

  冉薔薇突然一改對冉曼珩不理不睬的態度。

  「姊,妳要不要吃芒果冰沙?我買了兩杯放在冰箱裡,一杯請你吃。」

  「今天同事生日,我才吃了一大盒冰淇淋,現在不想吃冰沙,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她相信薔薇沒事不會這麼好心。

  「小事一樁,我相信你一定能幫我。」

  「到底什麼事?」她拉開抽屜,抽出卸妝棉,準備卸下臉上的淡妝。

  「我不小心被人利用了。」

  「然後呢?」她知道重點在後頭。

  「我挪用了公司的團保費。」冉薔薇咬了咬下唇。

  不出她所料,薔薇終究會在容氏捅下樓子。

  「多少錢?」

  「一百九十萬。」

  對有錢人而言,這個數目不大:可是對於貧窮人家來說,這筆錢足以逼死人。

  「我幫不了你。」她決定給薔薇一點教訓。

  聞言,冉薔薇馬上變臉。「是不肯幫我吧?你怎麼可能幫不了我,你是容先生的情婦不是嗎?一句話就能讓他忘了這一百九十萬。」

  「你胡說什麼!」她激動地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和他的事早在公司的小團體裡傳開了,你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啊!」

  冉薔薇護恨她的狗屎運,只有踩到狗屎的人才會這麼好命,比中樂透的機會還小,一個禮拜樂透還開兩次,可世上只有一個容海堯。

  「誰傳的?根本子虛烏有!」她打死也不會承認,太羞人了。

  「你別管誰傳的,怕人知道就別在公司附近的餐廳裡打情罵俏。」

  「我……」她啞口無言。

  和容海堯在餐廳吵架,竟然被傳成打情罵俏?

  「說不出話來了吧?如果你和容先生沒有什麼,那為什麼你會在他家過夜?」

  冉曼珩被她指責得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杵在原地任由她用言語刺傷。

  「不願意介紹我到容氏上班,原來是怕我搶了你的風采,奸惡毒的心啊。」她罵得越來越大聲,也越來越順口,好像挪用公款的人是冉曼珩,不是她。

  「隨你怎麼說。」她繼續卸妝的動作。

  「你要是不肯幫我,我就把你的醜事公開。」

  「你在威脅我?」

  「是又如何?」

  「我們是姊妹,你希望看到我名譽掃地?」

  「你應該先檢討自己,你不也希望看到我名譽掃地?」

  冉曼珩感歎著,自己擁有的親情怎會是這樣的親情。

  她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尋求靜謐,迎接她的為什麼會是姊妹之間的讒罵?

  是宿命嗎?難言的失落啃噬著她。

  「挪用公款是刑事責任,你要我如何幫你?」

  冉薔薇早有打算。「你可以跟容先生說挪用公款的人是你,他不會為難你的。」

  她冷笑道:「你要我替你頂罪?」

  「有什麼關係,才一百九十萬。你再多陪他幾夜抵債啊,他會同意的。」

  「爸和你媽知道這件事嗎?」

  「知道啊。」她說得輕鬆。「他們非常支持我,不信你可以去問爸。」

  她真的很心寒,這就是她的家人,只會為自己打算,完全沒有想過她也是他們的親人。

  「我會去問,如果他們一定要我頂罪,我會去頂罪。但是,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幫這個家。」她咬緊牙根,甩頭便走。

  冉薔薇被她冷冽的眼神嚇了一跳。從小她被灌輸的觀念是姊姊是應該讓她的、姊姊是可以欺侮的、姊姊是會讓步的。

  她理所當然的這麼以為,完全不覺得自己很過分,不覺得享受了過多的關懷。

  難道她錯了嗎?

評分

已有 1 人評分名聲 收起 理由
sam770204 + 20 感謝大大分享

總評分: 名聲 + 20   查看全部評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3 20:13:11


  最後,冉曼珩頂了罪。為此容氏集團上下全以異樣的眼光看她。

  容海堯找她來瞭解,他不相信她是這樣的人。

  「我本來就是壞女人。」她說。

  他定定的審視她,不放過任何凝睇她的機會。「你沒有挪用公款的條件。」

  她冷笑。「挪用公款需要什麼條件?」

  「你的心不夠狠,也不夠有膽子。」他走向她,將她攬入懷中,用溫暖包圍她。

  「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又瞭解多少?」她反駁她。

  為什麼他要這麼信任她?信任她的人該是她的家人啊,她討厭他、恨他,不想理他,一心挫折他,但他為何還是信任她?

  「我知道你為了成全家人,什麼事都敢做。」

  她愣住。「我沒有這麼偉大。」

  「你有,因為我們是同一種人。」他頗有英雄相惜之感。

  「包括為了家人花十萬塊買下我的玻璃鞋?」她取笑他。

  「沒錯,為了讓我的侄女有個快樂的童年,我成了有求必應的百寶箱。」

  「為什麼?」

  他尋思半晌。「也許有一天我會告訴你。」

  她懷疑。「因為其實你的侄女是你的女兒?」

  他微訝,不正面回答:「你的想像力很豐富。」

  「這是公開的秘密,不是嗎?」

  他放開她,無限柔情的看著她,心疼得不得了。「那是八卦雜誌公開的秘密,我從來沒有承認過。」

  「可是也沒有否認過不是嗎?」她反問他。

  「何必否認,我不想向那些雜誌澄清些什麼,我就是我,不必向任何人解釋什麼。」

  「她不是你女兒?」她又追問。

  「你很在意嗎?」他以食指撫摸她的櫻唇。

  「好奇,我只是好奇罷了。」

  「呵,口是心非。」

  他真的很愛她,已到了無法自己的地步,他不能失去她,想與她白首偕老。

  「你準備如何定我的罪?」她心跳如擂鼓,她知道他不會真的降罪,可沒有十足的把握。

  「嫁給我。」他又求婚了。

  「我有罪,怎能嫁給你呢?」

  她就是想拒絕他,也許在外人看來她不識好歹,但不給他釘子碰,好像太便宜他了。

  「我赦免妳的罪。」

  他很著急,幾次求婚,她只是一徑的搖頭,弄得他心裡七上八下的。

  「一百九十萬,不是小數目。」

  「就當我賠了一支小股票,沒什麼。」

  她好感動,怎麼會有這麼傻的男人,而且他不是平凡的男人,自己何德何能。

  「容氏上下會指責你行事不公,萬一以後有人也犯了同樣的罪,你也要娶她們為妻嗎?」她調皮的問。

  「當然不!我容海堯的妻子,只有你一個人。」他堅決的說。

  她眨著水汪汪的眸子盯著他。

  「為什麼是我?」

  「我也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只要一看到她,他的心就異常波動;只要一想到她,他可以為她做任何事。

  「我會考慮。」

  這個答案比斷然拒絕進步了些,但還有很大的努力空間,他不會放棄的。

  「我能吻你嗎?」他沒問過人這個問題。

  她笑他。「你變謙虛了。」

  他捧住她的臉,覆在她唇上,狠狠的吸吮。

  半晌後,微喘的她推開他,「我還沒答應你呢,你怎麼一副惡虎撲羊的樣子。」

  「有嗎?這還是普通級的,還有更香艷的限制級,要不要試試看?」他邪佞地笑著。

  「討厭!這裡是辦公室耶。」她往後退了三步。

  「我說你膽小吧!」

  漸入佳境的兩人,開始懂得彼此開玩笑了,這可是挪用公款所帶來的最大收穫。

  ###

  洪欣曖昧的看著冉曼珩,「你和容先生到底是不是一對戀人?連我這個好朋友也不能說嗎?」

  見風轉舵的洪欣自動把兩人的關係提升為好朋友,等成就好事之後,看她能不能也沾點好處。

  「不是戀人。」不是故意保密,而是她不認為他能對她認真多久。

  「挪用公款可是非常嚴重的事,容先生為什麼替你扛下來,還獨排眾議地說另有內情?」

  冉曼珩自己也沒料到他會為了保全她的名譽而力挺她,還拍著胸脯保證,公款不是她所挪用。

  「我也不知道。」此時最好的逃避方法就是一問三不知。

  這當然無法滿足洪欣。「大家都在傳容先生要娶你為妻,這個傳言粉碎了一大票女孩子的芳心,我也是其中的一顆心。」

  「在容先生尚未娶妻之前,人人都有機會。」

  「才怪,我們都沒望了,對手這麼強硬,要超越你恐怕得先去整容。」洪欣看清現實,小小的失望了下。

  「容先生不是膚淺的人。」

  洪欣沒這麼好說服。「說真的,在你變裝成冉阿姨之前就和容先生相識了,是嗎?」

  「是的。」她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說謊。

  「哇!好浪漫喔。等你真的成為容夫人之後,一定要記得拉我一把喔,我也想嫁個有錢人,少辛苦三十年。」

  ###

  這個話題在冉曼珩和何韻文、吳茹娟聚餐時又被挑起。

  「一定是玻璃鞋的關係。」何韻文說。

  「我也覺得,金未來大師的預言真是神準,你果然因為那雙紅色玻璃鞋找到另一半。」吳茹娟附和。

  「去問問容海堯是不是亥時出生的,如果他是亥時出生的就不會錯了。」何韻文吃了一口生魚片。

  「你們也這麼迷信?」

  「這不是迷信,事實擺在眼前。那天在愛情大飯店我也有看到容海堯,為什麼和他發展浪漫戀曲的不是我?所以一定是玻璃鞋發揮了魔力。」

  「只是巧合,何況我和容海堯未必會開花結果。」不到最後一刻,任何可能都會發生。

  「他買下你的玻璃鞋,你成了他的員工,不是緣分是什麼?常勝之前也沒傳出會被容氏併購,全是因為你得到玻璃鞋的關係。命運的轉盤配合你,讓一些不可能發生的事發生了。」何韻文分析得頭頭是道。

  「我也相信緣分。」是緣分讓她有機會認識頌廷。

  「就拿茹娟和馬頌廷來說,馬頌廷以前做你的老闆時可是一往情深地待你,命運卻將馬頌廷配給了茹娟。」

  「他們很相配啊。」

  「那很可能肇因於金未來大師的預言,為了要讓你和容海堯在一起,馬頌廷不能成為你們的絆腳石。」

  是這樣嗎?金未來大師的預言真的會實現?

  ###

  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

  在容海堯半強迫之下,冉曼珩帶著禮物參加容柏凡的七十歲生日宴會。

  她被安排坐在容海堯旁邊的位子,好不尷尬。

  與會的每一雙眼睛全盯著她瞧,奸像她是外星人似的。她始終無法適應這樣盛大的排場,在此刻得到了應證。

  「覺得不自在?」容海堯問,

  「有一點。」

  他往她碗裡夾菜。「妳吃得很少。」

  「被大家這麼瞧著,很不習慣。」

  「他們沒有惡意,會抱著看新娘子的態度來看你,也是人之常情。」

  她卻不這麼想,她悲觀的認為大家一定覺得她配不上他。他們試圖挖掘她攀龍附鳳的驚人內幕,更想看她身處上流社會的糗態。

  稍後,當他們兩人站在噴水池前時,冉曼珩提出心中的疑問。

  「你爸媽好像不喜歡我。」

  容家二老銳利的眼神令她不寒而慄,她沒有辦法視而不見。

  「你發現了?」他不想瞞她。

  她笑了笑。「你為什麼不按照肥皂劇上演的,要我別想太多,沒有這回事,你的父母其實很喜歡我,他們只是不苟言笑罷了。」

  「你希望我騙你嗎?」

  她矛盾的說:「人人都想聽好聽的話,沒有人希望知道自己不受歡迎。」

  「我說好聽的話也會是實話,我愛你,這是實話。」他熱情的示愛。

  她迷惘地看著他,「你為什麼愛我?我們一認識是互相指責對方的。」

  「你有一種特殊的魅力,一見面就讓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你是什麼時候出生的?」她突然問道。

  「呃?」

  她本想再問一遏,容紅妮孩子氣的聲音響起。

  「大伯父,我媽咪頭疼,你能不能陪她去看醫生?」

  「老維公公回來了嗎?」

  之前,他派司機老維去拿蛋糕。

  「還沒回來。大伯父,我媽咪好像快死掉一樣,你能不能去看看她?」

  敏感的冉曼珩,嗅出了其中不尋常的氛圍。她見過容紅妮的媽咪,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總覺得她對海堯似有情愫。

  「去吧,我想回家了,有什麼事明天到公司再說。」她轉身就要走。

  「等等,我送妳。」

  「真的不用,出租車很方便,你去忙吧!」

  容海堯還是沒讓她一個人走,司機老維正好回來,她等切了生日蛋糕才由老維開車送回住處。

  司機老維,她並不陌生,倒是曾經在馬路上同她大吵一架的他認不出她來,她也不敢說,維持美好的形象太重要了,她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冉小姐和容先生很相配呢!」老維好心的說。

  冉曼珩心想,要是老維知道她就是那個潑婦罵街的歐巴桑不知道會怎麼樣。

  「謝謝你。」

  「二少奶奶最近常頭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什麼病,看了醫生也看不出什麼來。」

  「那麼年輕就守寡,還守了這麼多年真是不容易。」

  「是啊,她是大著肚子嫁進容家的。」

  「我記得容老先生反對這門親事。那個時候容二少爺好年輕,才十八歲,二少奶奶也是十八歲,是鬧了一場家庭革命才進門的。」

  「二少奶奶和容先生是在進門前認識的或是進門之後?」

  老維想了想後道:「也不是很清楚,那個時候我是容老先生的司機,對於年輕人的事知道的也不多。」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原來是這麼小心眼的人,她不是這樣的人啊。

  ###

  「什麼,昨天容老大沒送你回家?」簡愛玲笑著搖頭,「你應該開口要求他的,哪有男人不送女朋友回家的。」

  女朋友--以前她最不能忍受被冠上的字眼,好像某種符號烙印在她身上,她一聽就會頭皮發麻。

  可是今非昔比,她愛上了這種意味著被佔有的頭銜,好像她真的屬於某個人。

  這代表著安心和安全。

  「紅妮的媽咪頭疼,他送她去醫院。」

  簡愛玲歎了一聲。「小心珊嵐成了情敵。」

  「為什麼這樣說?」

  「容老大並非一般男人,連我這種少根筋的人都曾經對他動心,更何況同住一個屋簷下多年的珊嵐。」

  「他們相識得很早嗎?」

  「你看紅妮都多大歲數了,相識得自然很早。」

  「容家二少爺是怎麼死的?」

  「車禍意外,剛拿到駕照就開著法拉利飆車,撞到山壁當場一命嗚呼。」

  「紅妮才剛出生?」

  「滿月不久吧。那是十年前的往事,我們一直不談論這方面的話題。」

  「你們?」

  「我和容老大啊,他絕口不提海航的事。我之所以會知道是聽我哥哥說的和看八卦雜誌知道的。」

  「紅妮似乎很依賴海堯。」

  簡愛玲發揮八卦的本能道:「雜誌上繪聲繪影的寫著證妮可能是容老大的骨肉。」

  「是嗎?紅妮是他的骨肉嗎?」

  「你在乎嗎?就算是,那段不倫之戀也是發生在容老大認識你之前。」

  「聽你的語氣,紅妮八成是海堯的親生骨肉嘍?」

  簡愛玲聳聳肩,「坦白說,我也很想知道。因為容老大真的很寵紅妮,好像真是她爹地。」

  「召璋知道嗎?」

  「男人之間好像都不聊這方面的事情,我哥不知情,他還要我別那麼八卦;哲群也說這是人家的事,關心個什麼勁兒,不如自己努力點生個寶寶玩。」

  「你是該做母親了。」

  沒有人知情,除了當事人之外。如果他與程珊嵐也有過肌膚之親,恐怕更加難以分辨了,除非驗DNA,她能要求他驗嗎?她為什麼如此在意?

  莫非,她也想獨佔他?

  她可以這麼自私嗎?假若他是紅妮的爹地,她能狠心拆散他們父女嗎?

  她自己得不到家庭溫暖已經很慘了,難道還要要手段逼退程珊嵐母女?

  當然不行!她做不出來,不管有沒有天譴,她一樣不能這麼殘忍。

  突地,她能瞭解繼母的心態,不再那樣怨恨她了。為人後母本來就難做,做得公正是應該,做得不好是惡毒,與其辛苦一輩子,不如惡毒過每一天。

  「去問容老大嘛!他的脾氣大概只有你受得了。」

  她搖搖頭。「不想再刻意問他了,他想說自然會說。」

  「他真的很疼紅妮,不然也不會花十萬元買下你的玻璃鞋。」

  對親侄女會這麼大方,這麼疼愛?

  她搖了搖頭,告訴自己不要這麼小鼻子、小眼睛。她又不一定會成為人家的後母,庸人自擾個什麼勁兒!

  「不提我的事了,召璋什麼時候才會再約韻文?」

  「我哥被拒絕怕了,何小姐不會再拒人於千里之外吧?」

  冉曼珩差點脫口說出其實韻文哈召璋哈得要死,礙於淑女的矜持,她才硬是忍住。

  「不會了,韻文前幾次真的有事,她現在有空了,召璋可以展開追求攻勢了。」

  簡愛玲非常高興。「我快要有嫂子可以喊了。」

  冉曼珩走回檔案室後,立刻撥電話提醒何韻文:「召璋再約你,你可得排除萬難。」

  (真的嗎?他真的會再約我?放心好了,我這次一定擺好花癡的架式,癡迷的看著他。)

  「不用這麼誇張吧,別把人家給嚇著了,他可是頭一回談戀愛喔。」

  (好啦,我對待在室男會很溫柔的。)

  什麼跟什麼嘛!

  ###

  冉薔薇又闖禍了。

  「我說過沒辦法再幫你,這事你自己看著辦。」冉曼珩狠下心來。

  「你不幫我,我就去死。」

  「想死是嗎?我不會攔你。你一向有主見,如果你認為自己的本事這麼大,不如靠自己處理,我是無能為力。」她不想背親情的包袱太多年,她背了這麼多年,已經對得起祖先了。

  「我死了,你就是劊子手;你害死我,我做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薔薇,不管你怎麼威脅我,我都不會幫你。」這次她真的不想心軟。

  「孔副理不會放過我的。」

  「孔副理?妳惹上的人是孔副理?」

  冉薔薇介入孔副理的家庭,還打電話到他家裡騷擾人家的妻子。孔副理的妻子揚言要撕爛冉薔薇的嘴、剝了孔副理的皮。孔副理憤怒至極,要把冉薔薇趕出公司。

  「他說喜歡我嘛,我怎麼知道他這麼怕老婆。姊,我被人玩弄了感情妳也不救我?」

  薔薇需要幫忙時就叫姊姊,過河拆橋時便翻臉不認人。她冉曼珩難道一輩子都脫離不了親情的剝削?

  「當初也是靠孔副理的關係才進容氏的?」

  「他在公園遛狗,我主動去搭訕就聊了起來。我以為他是死了老婆的,看他很寂寞嘛,所以就跟著他回家。原來他老婆去大峽谷度假,我被他給騙了,不過他是真的有點錢,買了不少漂亮的衣服給我。」

  「挪用公款也是因為孔副理?」

  「不是,挪用公款是小陳的主意。他掌管員工團保,一時見錢眼開,本來他準備騙財務長團保費在去銀行的途中被扒了,結果那天要去匯款的人是財務長本人,小陳拿不出錢,只得往我身上推。」

  小陳?財務部的小陳?她有點印象,老愛在大廳和總機小姐打屁的小陳。

  「姊妹一場也是緣分,我是應該幫你的……」

  冉薔薇喜出望外地喊道:「謝謝姊姊。」

  「這個月一完我就要遞辭呈了,能否保住你的工作我也沒把握。」

  「你要離職?為什麼?」少了姊姊罩她,她可苦了。

  「這你就別問了。」

  她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了薔薇的事拜託容海堯,她會覺得很沒尊嚴。

  「你走了,我怎麼辦?」

  「是啊,你怎麼辦?不如你也一起離職。」她開玩笑地道。

  「才不要!我的身體不好,工作又難找,即使死皮賴臉也要在容氏工作,除非被掃地出門。」

  「這次很有機會。」

  「不要這麼絕情,我是你妹妹耶。」冉薔薇吼著。

  這時,洪欣正好走進檔案室。「咦?薔薇,又溜班來找你姊姊。」

  冉薔薇瞪了洪欣一眼,隨即推門而出。

  「你妹妹真不是普通的縐,不是同一個媽生的差這麼多。我也有大小姐脾氣,但也沒她那麼有模樣。」

  冉曼珩只能苦笑響應。

評分

已有 1 人評分名聲 收起 理由
sam770204 + 20 感謝大大分享

總評分: 名聲 + 20   查看全部評分

引言 使用道具
江戶川柯南
王室 | 2019-6-23 20:13:39


  冉曼珩遞了辭呈的第二天就沒再踏進容氏集團。

  她在容氏的時間並不長,加上一切用計算機管理,所以也沒什麼需要交接的工作。

  她不想待在家裡看父親和繼母的臉色,所以選了一家咖啡廳殺時間。

  何韻文下班後來找冉曼珩。「我不敢相信,茹娟竟然要和馬頌廷結婚了,我的愛情才剛萌芽而已耶!」

  「你和召璋一定也會很順利的。」

  「不可能,他呆死了。除了工作還是工作,連約會都不關手機的。」

  「你不喜歡工作狂?那我同他說去。」她逗著韻文。

  「不是啦,我沒有不喜歡,只要不過分,我都可以接受。你不要亂傳話。」何韻文可急了。

  「這麼緊張?」

  「當然嘍,好不容易有個優質男人愛我,要是不把握就是白癡,我又不是妳。」

  「我怎麼樣?別扯上我。」

  「容海堯可是尾大魚,你想不要,別人可是搶破頭呢。我昨天替他做專訪,他問了你很多事,他真的很愛你。」

  「你有沒有出賣我?」

  「沒有。不過我配合度很高就是,他問什麼,我就答什麼。」

  「到底是你採訪他,還是他採訪你!」她白了韻文一眼,連好姊妹都扯她後腿。

  「一半一半啊。我從和他閒聊的過程裡,知道他許多不為人知的事喔,這回我的專訪一定會令大家嚇一跳。你不要怪我,誰教他是我未來夫婿的老闆。」

  「你說了我什麼事?」

  「我也不記得了,年紀大了,記憶力衰退很多。反正是好事,你不用緊張。」

  「我不緊張,反正我和他之間也沒什麼。他知道我的事又不能幫他日進斗金,真是無聊。」她故作輕鬆地道。

  此時,辭呈一定到他手裡了,會不會有什麼動作,她一點把握也沒有。

  「他向你求婚,你為什麼還要考慮?」

  「他爸媽不喜歡我。」

  「很正常啊,你們的身份相差太懸殊了嘛。如果我們將來成了有錢的媽咪,一樣會嫌貧愛富的。」何韻文實際的說。

  「我不會。」

  「可是我很可能會,而且機率很大。所以我相信這世上一定有大部分的人跟我一樣,這是人性。」她不矯情的陳述,坦白又可愛。

  「連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嫁嗎?」

  「容先生可是一片真心。他現在沒有財產繼承的問題,所以不會犧牲你,結果絕對和一般肥皂劇不同。」

  「韻文,你這是什麼比喻!」

  「而且你還有金未來大師的預言當『金鐘罩鐵布衫』,一定如童話故事般,從此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

  「金未來大師可沒說我的婚姻是一則童話,我不相信王子和公主的故事。」

  何韻文以無比鎮定的語氣對她說:「連你這個得到金未來大師預言的人都不相信愛情童話了,那我們這些乎凡人怎麼辦?」

  ###

  容海堯在何韻文的專訪裡公開向冉曼珩求婚,這是何韻文承諾要保密的部分。

  專訪一披露,便有一大堆媒體追著冉曼珩滿街跑。

  「你這個不知感恩的丫頭,是不是翅膀硬了,不捨得讓你老爸過好日子,才自作主張地回絕容先生的求婚?」

  「不是的,雜誌上登的消息有三分之二是假的,我和容先生根本不熟。」

  「寫那篇報導的不是你那個叫什麼韻文的同學嗎?她怎麼可能亂寫?」冉裕堂不悅地道。

  冉曼珩正經八百的回答:「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薔薇告訴我你和容先生準備同居……難怪,那天你整夜沒回家,原來真的和男人在一起。」

  「我就說嘛,工作也辭了,每天一大早就出去瞎晃,也沒看你急著找工作,原來是找到長期飯票。」柯珈珈酸溜溜地道。

  她當然酸了,自己的女兒沒元配生的孩子出色,不酸個幾句,難消心頭之恨。

  「阿姨,工作不是不找,只是想休息個十天半個月。妳放心好了,明天我就搬出去住,不會吃你一斗米。」

  「你挖到金礦就想把我們一腳踢開是不是?裕堂,你看鄭敏蓉生的好女兒。」

  「曼珩,我們又沒趕你,為什麼急著搬出去住?」下半輩子恐怕得靠敏蓉替他生的孩子,他可不能壓錯寶。

  「裕堂,她要搬就讓她搬,不要求他。」

  「你懂什麼?」冉裕堂斥了聲。

  「我怎麼會不懂?曼珩,你要搬可以,每個月的生活費只可以多,不可以少,否則我就召開記者會告你遺棄。你要記住,你現在是知名人士,你有負面消息就等於容先生有負面消息。」

  她不作響應。不就是錢嘛!她給他們錢就是了,相處模式回到原點。

  ###

  午後下了一場雨,深秋後每下一回雨,氣溫便下降一些,越來越接近冬天了。

  程珊嵐透過簡愛玲,約了冉曼珩見面。

  「這裡的咖啡很香。」冉曼珩心十分坦然,沒有患得患失,所以特別自在。

  「你應該答應海堯的求婚的。」程珊嵐開門見山地說。

  「我知道你也愛著海堯,為什麼反而成了說客?」

  程珊嵐點了一根煙。「希望你不介意我抽煙,不過你就算介意也來不及了,我已經點了。」

  「你抽煙的樣子很美。」

  「謝謝你,你是個大方的女人,不吝於讚美女人。」就是基於這一點,她無法與冉曼珩為敵。

  「我想我會退出。」冉曼珩心痛的說。

  程珊嵐楞了下。「為什麼?海堯選擇了你,你是贏家,為什麼退出?」她不明白。

  「容家二老不會接受我做他們的媳婦,他們不喜歡我。」

  「他們也沒喜歡過我,我不甩他們,一樣進了容家。你可以學我,我是大著肚子進門的。十年前我都敢這麼做了,現在社會風氣更開放,你有什麼好怕的?」

  冉曼珩有她自己的想法,「強摘的瓜不會甜。」

  「有的時候也不會太苦。」她說的是屁話。

  因為她強摘下來的瓜真的很苦。熬了十年,除了吃好、穿好,表面風光之外,她一無所有。

  「是嗎?我沒有冒險精神。」

  「你的運氣不會比我背。我嫁的是個短命鬼,你嫁的人會同你白首偕老。」

  「我選擇退出,你應該高興啊,這麼苦口婆心的勸我,很令我意外。」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就是不想見海堯痛苦。他很痛苦,妳明白嗎?」她撩了撩頰邊的卷髮,風情萬種地說道。

  「我明白,你轉告他日子久了就不會痛了。」

  她搖搖頭。「妳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我安慰海堯,不用你交代我也會做,而且求之不得。」

  冉曼珩覺得很累,這麼多人勸她,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是因為害怕嗎?怕什麼呢?怕她和容海堯的感情禁不起時間的考驗?怕世事多變?

  「妳比我想中善良。」相形之下好像是她在鬧彆扭,是她舉棋不定。

  「因為我知道要心機也是徒勞無功。」她一直強調這一點,聰明人一聽就懂。

  ###

  當晚,容海堯來找冉曼珩。

  兩人坐在他的保時捷裡,就著天際的明月論婚嫁。

  「我們的婚禮在歐洲舉行奸嗎?你怕被媒體追逐;那我們就躲遠一點,媒體追不了這麼遠。」

  「紅妮的媽咪今天來找過我。」

  「她為難你了?」他戒慎的瞅著她。

  「沒有,相反的,她勸我接受你的求婚。」

  「珊嵐是個可愛的女人。」他慶幸自己在男女情慾上頭把持得很好。

  她心念一動,說出心裡的話:「我們應該冷靜的處理終身大事。」

  她認真的宣言,容海堯的反應是不敢相信,他飲起笑容轉身看她。

  「再說一遍。」

  她抿了下嘴,潤了潤唇。「我們分開一陣子比較好,畢竟兩人缺少考驗的感情,不會長久。」

  他漠然的瞪視她,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

  她害怕這種詭譎的氛圍,不寒而慄。

  「我們從今天開始,不要再見面了。」

  這是一個痛苦的決定,她必須要冒著他移情別戀的風險。在這個世界裡,喜新厭舊和被誘惑是很正常的,她很清楚有許多女人正在覬覦她的位置。

  「為什麼這麼堅持?」他陰惻惻的語氣透著深沈的失望。

  他興高采烈的來找她,滿腔熱血、誠懇以待,得到的卻是她冰冷的響應。

  「相愛容易,相處難。我們分開一段時間,看看時空的阻隔會不會改變我們對彼此的感覺。」

  「妳狠得下心?」他不敢相信她會如此殘忍。

  「你愛我嗎?」她凝視他。

  「愛,你呢?你從來不曾說過愛我的話。」他深吸一口氣,怕自己就要崩潰。

  她輕輕頷首。「嗯。」

  「嗯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說不出愛?」他不悅極了,也慌亂極了。

  冉曼珩沈默不語,靜靜的回視他,她咬著下唇。

  「你若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你對我的感覺是什麼。你丟下辭呈,說走就走,完全不顧我的感受,你可知道我也會患得患失?」

  她見他說得激動,連忙解釋道:「我寫了一封電子郵件給你,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那又如何?你還是選擇做愛情的逃兵,你根本不怕失去我。」他發洩出心中的怨氣。

  「我怕,誰說我不怕?」她反駁。

  「你這叫作怕嗎?從一開始你所做的一切就是要把我往外推。分開一陣子?妳難道不怕別的女人會靠近我?不擔心我會放棄愛你?」他越說越氣。

  她知道他誤會她了。「親情是包袱。」

  他問她:「你指的是薔薇?」

  她的電子郵件裡把孔副理和小陳的事全盤托出。她不知道他會如何處理,她和容氏裡的舊同事鮮少有聯繫。

  「她闖的禍,我又不能不管。可一管下去又會令你為難,所以我決定離開容氏。」

  「小陳已經被我革職,要求他分月攤還一百九十萬;孔副理夫妻在我的建議下參加了婚姻諮商;至於薔薇,我警告她若再犯錯,絕不寬宥。」

  「給你添麻煩了。」

  「客氣什麼,對我不要見外。」

  她露出一抹嬌笑。「我必須要見外,也必須要客氣。現在,你對我有強烈的感情,會認為我家裡的事也是你的事:將來呢?日子一久,你會不耐煩,你會覺得我的家人全是麻煩的製造者。然後,我們成了一對怨偶。」

  他懂了。之前,始終不瞭解她抗拒他的緣由,現在他完全明白了。

  她沒有信心,她怕世間沒有永恆,她擔心兩人的愛有逍逝的一天。

  所以她寧可在一開始就不要這份愛。沒有擁有過,就不會面臨失去的痛苦。

  「你要我給你時間,多長的時間對你來說才足夠?」他願意讓步。

  「我也不知道,等我想通吧!」她眼眸迷濛的道。

  「好,我答應你!不接觸、不聯絡,直到你想通為止。」

  愛的最高境界是成全對方,不是嗎?

  ###

  吳茹娟和馬頌廷的婚禮上,冉曼珩感動得哭了。

  「你可知道整個容氏和整個社交圈,都在盛傳你和容先生分手的事。」何韻文端著雞尾酒走向冉曼珩。

  冉曼珩一笑,傾國傾城。

  「召璋告訴你的?」

  「一堆女人又像過去一樣盯著容先生這塊肥肉。人人有希望、個個沒把握。」

  「我現在已經不想這些事了。」

  她在幾個文教補習班謀得教職。因為她活潑的教學方武,很受學生的歡迎,沒想到數學也可以這麼有趣。

  「你真的好奇怪,本以為我應該很瞭解你。現在,我發現你的心思好複雜。」

  「教學很快樂。」使她物質和心靈上都有收穫。

  「是啊,白馬王子拋一邊,躲起來哭泣。」她和召璋漸入佳境,不排除也來個閃電結婚。

  「我沒有哭。」

  容海堯真的謹守約定,和她不接觸、不聯絡。而她,那個提出建議的人,自然不能毀約。

  「結婚是需要衝動的,衝動期一過就遙遙無期了。你現在一個人住外頭,午夜夢迴時不會後悔自己把幸福往外推嗎?要是我早就槌胸頓足三百次不止。」

  「我忙得沒空後悔。」她口是心非地道。

  「你根本是鐵石心腸!」

  ###

  在回家的路上,冉曼珩一直想著何韻文對她說的話。她真是鐵石心腸?她可以不需要愛情嗎?

  補習班有幾個追求她的老師,偶爾她會接受他們之中某個人的邀請,去吃頓飯、看場電影,然後再無其它。

  她的心不再浮動,好像古井水似的,沒有人可以讓它起波瀾。

  「老師,你怎麼了?」

  住在她家附近的學生王春蘭,站在她面前盯著她看。

  正值青春的高中女生,臉上有些淡淡的輕愁,卻沒有感情的壓力。

  聞言,冉曼珩撫了撫雙頰。「有嗎?」

  「是啊,老師平常都笑容滿面,為什麼今天看起來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大概是太累了,你出來遛狗啊?」她看到王春蘭牽著的西施狗。

  「狗蛋到了發情期,老是愛往外跑,一見到母狗就猛追,真煩!」

  「那不是很麻煩嗎?」她沒養過狗,只能想像它纏著母狗的模樣。

  「非常麻煩。你看它又蠢蠢欲動了,八成附近有母狗走動,它聞到味道了。」

  「你會讓它追女朋友嗎?」

  「會啊,狗也像人一樣要陰陽調和才會健康嘛。」

  「陰陽調和?」

  王春蘭點點頭。「易經上不是說,男為干、女為坤:男為陽、女為陰嗎?干是天,坤是地,天地生萬物,陰陽當然要調和才能生萬物嘍。」

  冉曼珩一笑,這麼年輕的學生,竟然也懂得天地陰陽之說。

  「老師,你看我目前的數學成績夠不夠穩定?」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我想談戀愛。」

  「哦?想談戀愛了呀?」她的高中生涯從沒想過這方面的事。

  「有個不錯的男生很喜歡我,我想跟他交往看看。」

  「很好啊,做個朋友,大家切磋學業沒什麼不好。」

  王春蘭高興的離去,留下令冉曼珩玩味再三的話語。

  她到底在執著什麼?連她的學生都懂得陰陽要調和的道理,她為何不能誠實面對自己的感情?

  ###

  一年後

  吳茹娟和馬頌廷請吃滿月酒,何韻文順便向冉曼珩預告她的婚期。

  人人成雙成對,就剩她仍是形單影隻。

  「曼珩,你會不會覺得茹?的兒子長得好像馬頌廷,將來一定會是個大帥哥,也許還會是個萬人迷。」何韻文轉身看向心上人,「召璋,我們生個女兒迷倒茹?的兒子好不好?」

  「萬一咱們生的也是兒子呢?」簡召璋笑了笑。

  「那就要曼珩生女兒,她生的女兒一定是個美人胚子。」

  「是啊,海堯和曼珩生的女兒一定不會差。」簡召璋附議。

  容海堯的名字撕扯著她的心。突地,她好恨自己,明明一直在乎人家,卻拉不下臉去找他。

  其實她一點把握也沒有。一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也許他已經有了新歡,她去找他恐怕是拿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自作多情。

  總之,她活該!

  「曼珩,你什麼時候才肯嫁給海堯?」簡召璋直截了當的問。

  「你不用問她,她是鐵石心腸。」何韻文揮了揮手。

  冉曼珩只能苦笑。

  「有沒有人告訴你們,珊嵐和鳳鳳的堂哥就要結婚了,可能和我與韻文差不多時候。」

  「這麼突然?」

  「才不突然呢!人家如膠似漆快一年的時間了,是你考慮太多,太龜毛。」

  何韻文的話點醒她。有時候她也很受不了自己的個性,問題明明是出在自己身上,還老往人家身上挑毛病。

  她決定明天下課後約容海堯吃晚飯,對他表明心意,不論他接不接受。

  為了不讓自己退縮,她發了一封電子郵件給他,上頭寫著簡單的一句話--

  我想通了,明晚八點愛情大飯店見。

  ###

  冉曼珩沒把握容海堯會來。

  她穿著初次見面兩人不歡而散時穿的衣裳,她要破除兩人相沖的宿命。

  突地,容海堯站在她面前,笑吟吟地著看她。

  「我可以坐嗎?」他紳士的問。

  「嗯。」她輕輕頷首,心跳如擂鼓。

  「你知道嗎?我從昨晚到現在興奮得一直沒合眼。」他直言對她的思念。

  聞言,冉曼珩心海起狂濤,呼吸早已失去平常的頻律。

  彷彿過了一世紀之久,容海堯才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個紅色的絨布盒。

  「打開它。」他遞上盒子。

  「這是……」她接過手,打開它。

  冉曼珩的聲音哽在喉頭,然後不爭氣的掉下淚珠。

  「求婚戒指。我一直檢討自己求婚失敗的原因,發現自己忘了準備求婚戒指,顯得很沒有誠意,所以這一次我學聰明了。」

  「你……」她還是說不出話來。

  「不要哭,曼珩,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永遠不會哭。」

  「你總是讓我感動得想哭。」她好心疼他。

  「我只是要讓你知道,和我在一起一點也不可怕。」

  他打開腳邊的購物袋,拿出一隻黑色鞋盒,將它打開。

  冉曼珩一驚。「紅色玻璃鞋!」

  「我替紅妮買了另一雙玻璃鞋,這是你當初的那一雙。」

  冉曼珩把玻璃鞋抱在懷裡,又哭又笑。

  「可不可以告訴我你是什麼時辰出生的?」

  「亥時,我是亥時出生的。你還想知道什麼?我全告訴你。對了,你問過我紅妮是不是我的孩子,紅妮是海航的骨肉,這是毋庸置疑的。我對她好,是因為海航是我唯一的弟弟,沒有其它原因。」

  「我愛你,你還愛我嗎?」她深情的問。

  「嗯。」他粲然一笑。

  「我要你說出來。」她不滿意他的答題方式。

  他順著她的意:「我愛你!」

  萬歲!
  
                 
  【全書完】
引言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加入會員

建議立即更新瀏覽器 Chrome 95, Safari 15, Firefox 93, Edge 94。為維護帳號安全,電腦作業系統建議規格使用Windows7(含)以上。
回頂部 下一篇文章 放大 正常倒序 快速回覆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