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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什麼,他就是傳說中大名鼎鼎的靳家大少?
那個深愛前女友、為舊愛守貞、多年不談情不論愛的癡情男?!
哼,傳說果然是傳說,謠言絕對信不得,
他根本是個帶著憂鬱型男面具的登徒子……
第一次見面就吻了她——雖然是她不小心貪看他俊美的睡顏,
看到小嘴開開,口水差一咪咪就流下來啦,
但他也不需要用「近身肉搏」的方式來讓她閉上嘴吧?
甚至還用那低沉誘惑的嗓音說「他好寂寞」……
嘖,她對男女遊戲沒興趣,
如果只是因為寂寞,愛絕對不會維持很久!
她本以為再也不會相見,沒想到他念念不忘的舊愛竟是她的堂姊?!
一場狩獵計畫悄悄在他身後成形——
他好似變成唐三藏,各路妖魔人人搶,
她該出面告訴他,還是讓他被眾人拆吃入腹……
第一章
午夜剛過,沉闇的黑幕罩著天空。
不過在這個時候,依然有一大群人投身於夜的生活,瘋狂、嬉鬧,這是狂野不同於白日的另一個世界。
「時間不早了,咱們該走了。」靳偌雲站起身,淡淡的說道。「別忘了,明天你還得飛去法國開會。」
這些年,自從接手母親的事業之後,他們就世界各地飛來飛去,商旅的過程無聊卻又無可避免。
「你若累了,就先走吧。」坐著的男人拿著酒杯,淡淡的開口沒有費心的抬頭。
靳偌雲拿下鼻樑下的眼鏡,輕喟了一聲。
只要見過他的人,無不被他的斯文俊秀、白淨優雅所吸引,只不過這樣的魅力在眼前這傢伙的心中,根本一點影響力也沒有。
原因很簡單,因為坐著的這個男人也有與他同樣出色的外表。
更正確一點來講,除了靳偌雲臉上的眼鏡之外,一坐一站的兩個人幾乎長得一模一樣,若硬要分辨,或許唯一不同的只有靳偌雲手中的這副細金絲眼鏡,這副眼鏡使他的俊美多了絲迷人的書卷氣。
「老大,已經過十二點了,」靳偌雲一向冷淡的聲音難得聽出一絲的無奈,「昨天已逝,所以收起你的沮喪吧。」
「沮喪?」他的話終於勾起了靳偌亞的反應,眉心嫌惡的一皺。
靳偌亞——眾人眼中的王者!
在財經界,靳家的三胞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們的一句話可以左右經濟脈動,而靳偌亞身為為三胞胎中的主導者,從不認為沮喪會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之中。
「別否認,」或許全世界都怕他靳大少爺,但是他——靳偌雲是唯一不吃他這一套的人,「人最可悲的莫過於是欺騙自己!在四年前的今天——不!該說是昨天,你愛的女人選擇了另一個男人,這重重打擊了一向高高在上的你,所以每年到了這天,你都難過得快要死掉。」
靳偌亞橫了他一眼,這傢伙言過其實了點。
他不置可否的一個聳肩,「我只是陳述事實,大哥,已經過了四年,再深刻的情感都該隨風而去了。」
在靳偌雲的心目中,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值得左右情緒,雖然大哥一直控制的很好,但是獨處時,他的脆弱依舊隱約顯露出來。
即使是一個王者,愛情或許會成為他一生中最致命的一點吧!
「出去!」靳偌亞沉著臉,表情有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輕輕的一聳肩,「忠言逆耳。」
「出去!」靳偌亞重複了一次。
「等一下我叫三少來接你。」他對大哥的冷淡不以為意。
「你——」靳偌亞抬頭瞪著他,眼裡的冷漠使人想要退避三舍,但是靳偌雲依然平穩的回視著他,靳偌亞眼底的怒氣漸漸隱去,反而斜睨了弟弟一眼,「你是故意的。」
靳家么子,外人稱為三少的靳偌文,別人都被他的丰采所深深吸引,三胞胎中的老大、老二做事一向不留情面,鐵面無私,所以大家都認為靳三少是靳家三胞胎裡,唯一帶有「人味」的一個。不過熟悉他的人卻幾乎都被他的痞子樣給弄得抓狂。
「你現在有兩個權擇——」
靳偌雲喜怒向來不形於色,冷漠是他示人的唯一面目,他是企業裡不可或缺的一號人物,他所說的話擁有決定性的權力,當然,只要他想,他也可以是令人折服的談判高手。
靳偌亞表示質疑的挑起眉梢,等著他開口。
「你可以在這裡等著面對三少,被他氣得半死;也可以現在跟我走,不用面對他。」
「老實說,」嘴角緩緩揚起一個弧度,但是明眼人都看出,他的笑容根本就沒有傳到他的眼眸深處,「我情願面對他,也不想面對你這只有十二條尾巴的狐狸。」
「聽你這麼說,我真是太難過了!」靳偌雲漫不經心的推了下眼鏡。
他輕哼了一聲,將杯子放下,雙手抱胸,閉上眼晴,不再開口,打算來個相應不理。
靳偌雲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最後無所謂的聳肩,「也罷!我先走一步,三少等一下就會過來。」
不等自己兄長的反應,靳偌雲轉身離開。
或許終其一生,他都無法明白,怎麼樣的情感可以左右一個人的思緒,自己的大哥什麼都好,就是太過重感情。
浪子談感情並沒有什麼了不起,但是專情的人談感情,通常是傷人更自傷,愛情的承諾對大哥來說實在太過沉重。
「丁悠!」出了包廂的門,靳偌雲對迎面而來的好友,也是這間俱樂部的老闆說道:「我大哥在裡面,麻煩幫我看著點,他再喝下去,我怕他連家的方向都搞不清楚了。」
「OK!」丁悠一副凡事包在我身上的神情,眼底卻閃著好奇,「他怎麼了?很少看他這麼失控,等等……今天幾號?」然後他露出瞭然的神情,「怎麼?那傢伙還在想徐雪兒?」
靳偌雲輕聳了下肩,「你可以自己去問他。」
丁悠咧嘴一笑,他才不會傻到去送死。誰不知道靳少的脾氣一發起來,天皇老子都擋不住。
「說到徐雪兒,」他的手搭著靳偌雲的肩膀,壓低音調說;「有個消息,或許你會有興趣。」
靳偌雲靜靜看著好友那張混血兒般俊美的臉,等他開口。
「徐雪兒回來了。」
他眼底閃過一絲光亮,「回來了」
丁悠點點頭,微笑道:「前幾天她來過店裡,聽說她跟那個石油大亨已經散了,她還問了不少有關靳少的事。」
他狀似漫不經心的說:「問我大哥的事?我想,目的該是有關她家銀行的問題吧。」
徐家的銀行面臨財務危機,這點在業界早有耳聞。
「我大概也猜到了。」丁悠拍了拍他的肩,「靳少什麼都好,但這輩子,注定情關難過!」
情關難過倒也無所謂,自古英雄本來就難過美人關,不過也要看那個美人是否值得——
「暫時先瞞著我哥哥。」他很快的做了決定。
「我瞞是沒問題,只是瞞不了多久!」丁悠笑了笑,「徐雪兒可是令人無法忽略的女人。」
應該說是令人厭惡的女人!難得不顯喜怒的靳偌雲皺起了眉頭,「總之,替我看著我哥哥,等會兒,三少會過來,在三少來之前,你別讓他自己走。」
「沒問題!」他點頭。
直到好友走遠,他才想到,那次徐雪兒來除了打聽靳偌亞的事之外,還有另一件事——不過,他聳了聳肩,放棄叫喚靳偌雲,這點小事,他來處理就好。
「叫徐志敏過來。」看到服務生,丁悠立刻交代,「靳少在裡頭,叫她去服務。」
徐志敏——還不錯的女孩,就叫她先去應付一下醉酒的靳大少爺吧!反正靳偌亞現在的沮喪,他們徐家也要付點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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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人告訴過她,男人就像股票市場上的股票,女人要跟他談戀愛,一定要先仔細的估量這男人的價值,避免投入了感情與金錢之後,換來的只是一張連拿來貼牆壁都嫌礙眼的壁紙。
如果這個理論是成立的話,這個男人應該是被定位在股市裡,值得投資的績優股吧?
徐志敏忍不住靜靜的打量他——他是少見的美男子,閉目養神的他,一動不動如同一個完美的雕像。
既然他看起來好像已經睡著了,她更是可以放心的看他,這樣斯文的外表充滿男性魅力,單看就令人覺得開心。
徐志敏瞄了眼桌上已喝了一半的波爾多紅酒,還有他身上品味非凡的穿著,只要一眼就知道這種男人與她的距離太過遙遠,為了自己好,她還是靜靜的欣賞就好。
突然,她的眸子落入了一抹黑潭——如此銳利而冷淡,這一眼差點使她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對不起!先生。」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看到她方才肆無忌憚的打量,她連忙將溫毛巾送上。「毛巾。」
俊美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靳偌亞伸出手接過熱毛巾,左手小指上的鈦戒在燈光照射下發出光芒,不過他雙眼所發出的光芒卻更加懾人。
眼前這個年輕女人眼底一閃而過的無措,竟然帶給他似曾相識的熟悉感,他從不相信所謂前世今生或是一見鍾情,一切一切的浪漫對他來說,根本是虛幻,只是……
靳偌亞瞇著仔細看著她。
他的眼神就像是要看穿她的靈魂似的,她下意識的想要離開,這個男人代表的另一個名詞該叫做「危險」。
「等等。」
她才移動,男人開了口,她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如雷。
「你們的訓練是要你背對著跟客人說話嗎?」
當然不是!徐志敏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轉身看他,只不過他英俊而冷峻的神情就像冰雪般,透著寒意。
「先生,」她微彎下腰,遲疑的問:「還需要什麼服務嗎?」她希望他這麼冰冷不要是因為她剛才肆無忌憚的審視。畢竟像他這種大帥哥,應該早就習慣眾人注目的眼光才對。
「你。」
簡短的一個字,令她愕然,「我我怎麼了?」
「你——」他側著頭打量她,「多少錢?」
聽到突如其來的問話,徐志敏楞了一下,錯愕的眼眸被他肅冷的雙眼緊緊抓住。
「什麼?」她有點被雷打到的呆怔。
「我是問你——」靳偌亞抬起頭,專注的看著眼前纖細的女子,見她如子夜般的黑髮散在腦後,化著淡妝的臉上寫著震驚,「你要多少錢?」
多少錢是指小費嗎?當然不會是!徐志敏緩緩的站直身軀,臉上的神情一沉。
雖然在這個傳說只有名人出入的夢幻俱樂部裡工作不過幾天,但她很喜歡這裡的環境,最主要的原因是這裡沒有印象中夜生活裡亂七八糟的人事物。
能出入這間俱樂部裡的男女,絕大部分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要進來當個服務生也要經過重重的關卡,要不是因為她堂姊出面幫忙,或許她怎麼也沒辦法進入這間俱樂部工作。
她一直做得很開心,但是現在——她對這間俱樂部的好印象在此時此刻打住了。
「不好意思,我是服務生!」敢情這好看的男人是醉得搞不清狀況了嗎?這是俱樂部可不是酒店,隨便可以找小姐。
「我知道。」他沉穩的目光看著她,「但我要你,你需要多少錢?」
這到底是哪裡來的「番仔」,徐志敏的臉一沉,「先生,我當你喝醉了!請你自重!」
靳偌亞對她一挑眉,注意到了她臉上的不馴,「你知道我是誰嗎?」
就算是天皇老子也不關她的事!她聳了聳肩,「俱樂部裡的客人。」
「原來你不知道我是誰。」
拜託!她對天翻了個白眼,就算知道他是誰,她就應該感到受寵若驚的衝進他懷裡嗎?
「豬!」她啐了一聲。不過是只長得很好看的豬,她在心裡很不爭氣的加了一句。
靳偌亞的眼睛瞇了起來,「你說什麼?」
「沒什麼。」她聳了下肩,還想保有自己的工作,所以輕描淡寫的說:「如果沒有什麼需要的,我先出去。」
他的行動快如閃電,攫住了她的手腕。
從他手掌傳來的溫度讓她楞住,「你做什麼?」
「我沒說你可以走。」
「你莫名其妙!」她壓根不想理會他,是他不尊重她在先,還想要她搭理他,真是搞不清狀況。「放開我,不然我要叫人了!」
為什麼他在這個女人的身上看到了徐雪兒的影子——一個他曾經用一生感情所愛的女人,一瞬間,他被心頭所浮現的想法弄得惱怒。
他當然不會再被徐雪兒左右,她早就不存在他的生命之中。
他用力的一拉將她給拉進自己的懷裡,徐志敏根本連叫的機會都沒有,唇就這麼被人給密密的吻住。
美眸更是瞪得黑白分明,唇上加重的灼熱力道幾乎使她不能呼吸,這個男人——一個她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竟然如此放肆的吻她,而她竟然還覺得神魂顛倒。
現在不是他瘋了,就是她瘋了——
「沒人告訴過你,」他在她的唇上低語,「接吻時該把眼睛閉上嗎?」
她可以感到自己的心跳如雷,腦袋一片空白,活到二十二歲,她也曾有段純純的愛,接吻的經驗有,但是跟現在這個吻比起來,實在是小兒科。
強如鋼鐵般的雙臂緊緊摟著她,兩人的唇再度膠著在一起。
吻她只是因為厭惡自己想起了過往,卻沒料到這樣的吻竟勾起他想要緊抱她的慾望。
「走吧!」他摟著她說。
「走?」有一瞬間,她不明白他的話。
他靜靜的看著她,她終於慢半拍的意會。
「我才不要跟你走!」她伸出手將他推開,人有的時候總會做點愚蠢的事,雖然厭惡他的霸道無禮,她卻不得不承認她被方纔那一吻給震撼,但她還不至於笨到讓情況超出她的控制,「請你放尊重點!」
「尊重?」他抬起手,摸著她的柔嫩臉頰。「你也喜歡我。」
真不知道他這樣的自信從何而來?或許是因為身份或許是因為長相、更或許是他身邊的女人總是自動黏上去,但遇上她——他想都別想!
現實與夢幻——她分得很清楚。
「怎麼樣的男人會隨便找女人上床?」她諷刺的問,「你不怕世紀黑死病嗎?」
「我不喜歡伶牙利齒的女人。」
「真是不巧,」她拍掉他的手,她實在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沉迷於他的吻,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男人,「我恰巧很伶牙利齒。」
「雖然我喜歡你,不過你的伶牙利齒不在歡迎之列。」
她楞了一下。
喜歡
他也幫幫忙,他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就說喜歡,他的喜歡未免也來得太過隨便了一點。
「那真的是不巧中的不巧,因為——」徐志敏冷冷哼了一聲,「我不喜歡你!」
他的眼因為她的話而瞇了起來。這樣的冰冷使人不寒而慄,看來他是個從不接受拒絕的男人。
她眼底閃過慌張,躲避他的注視,她不由得在心中暗罵自己的虛張聲勢,想要跟這種男人比勇氣——她還早得很。
「你再說一次。」他低沉的聲音帶著濃濃的警告。
徐志敏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低細的嗓音就像蚊蚋,但卻依然堅持自己的立場,「或許你的身份很了不起,但是我對用錢出賣自己沒興趣,不過……也不要說我不給你機會,」她水亮的雙眼四處游移就是不看他,「若你願意的話,你可以留下你的姓名、電話……等哪一天,我真的有興趣靠身體賺錢的時候,我第一個打電話通知你。」不過永遠不會有這一天的到來,最後她在心中加了這麼一句。
他靜靜打量著她,聽到她的話,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揚起,「你很有趣。」
「每個人都這麼說。」她微點了下頭,當謝過他的讚美,「若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
「你叫什麼名字?」
她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問題楞住了。
「你叫什麼名字?」他再問了一次。
她狐疑的看著他,猜想他的目的,最後說道:「你不是說你很厲害嗎?」
他對她一挑眉,不懂她話中的意思。
「那你就自己去問啊!」她脫口而出。
說這女人沒膽,但是說出來的話還是挺有膽識的!靳偌亞竟然有股大笑的衝動。
「喂!」他叫住了打算飛也似跑掉的女人,「明天我要去歐洲開會,會在法國停留五天,你可以陪我。」
他這麼說,是否代表著她該對他的提議感到痛哭流涕?
「你聽不懂人話嗎?」她皺起了眉頭,他還當真以為自己長得好看就可以不尊重人嗎?「我真不懂,什麼樣的男人會隨便找個女人上床——你是績優股,為什麼要這麼隨便?」
「績優股」
「對啊,你玩不玩股票?」
堂堂靳揚財富管理的總經理——竟然被問是否玩股票?只怕他一天進出全世界股市的金額說出來會令她咋舌。
「股票有分績優股跟潛力股,男人也是!」
靳偌亞輕靠著沙發,懶懶的抬頭看她,看著她講得神采飛揚,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揚。「願聞其詳。」
「潛力股男人指的就是,現在雖然沒什麼錢,但是他有才華、有毅力,更重要的還要肯努力,女人可以好好的跟他在一起,陪著他一起吃苦,可是過了幾年之後,他就會因為他的奮鬥而一飛沖天,成為人人稱羨的績優股!這種男人值得女人花時間投資。」
終於忍不住了,冷峻的他輕笑出聲,「績優股呢?」
「績優股就更好懂了,」她的手直指著他,「就像你這種男人就是。你什麼都有,長相帥,穿著名牌,品味一流,你只要勾勾手,女人就會自動投懷送抱,因為大家都看到了你的好。就好像,在股票市場不是很多人都會一窩蜂的去追求股王嗎?它是眾所皆知的績優股,大家就算明知風險高也如飛蛾撲火,像你這樣的男人,女人也會如潮水而至,不要這麼隨便找女人,對你沒好處。」
他絕對想像不到有這麼一天,他會坐在這裡聽個女人用著股票將他分類,然後數落他一頓。
「如果照你所說,我隨便勾勾手指女人就會自動送上來,那你為什麼拒絕我?」
徐志敏被他的問題給問得楞了一下,她側著頭想了一會兒,拒絕這麼一個績優股絕對是件很困難的事,只是——
「風險太高!」
靳偌亞差點被入口的紅酒給嗆到,「什麼?」
「像你這麼好的男人一定很多人要,所以競爭大,風險高,我的付出未必能得到報酬。」
這是俱樂部,但這個瘋狂的服務生卻口口聲聲說風險、報酬……哪裡出錯了?
「我要的不是天長地久。」他好笑地提醒她。第一次見面,就想跟他談感情……這女人真是難解。
「我知道。」徐志敏點頭,「所以你去找你要的,我找我想追求的!我要的是可以一起打拚的潛力股,不是你。」
她拒絕了他,只是因為他是什麼——績優股
她轉身離去,一頭如墨般烏黑的頭髮拂過他的臉上,淡淡的香味使他楞了一會兒。
「寂寞。」
離去時,她彷彿聽到了這兩個字——她該頭也不回的離開,但卻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微轉過身。在燈光的照射下,他高大而英俊,但是她依然注意到了他強硬神情下的落寞。
「什麼?」她忍不住問。
「偶爾的寂寞……我不是什麼績優股、潛力股,我只是個男人,一個普通的男人,」輕靠著椅背,他抬頭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幾乎未施脂粉的臉龐,「找女人是因為寂寞!而你恰好在這裡!更恰好的是,我喜歡你!」
走!
徐志敏在心中警告自己,這樣的男人太危險,誰知道他現在的脆弱是真是假,但是如果他是想要引發她的同情心,他成功了——她幾乎忍不住想要留下來,答應他……
不過就算答應,也不能怪她,畢竟眼前這個男人條件實在太好,只要是女人都會被吸引吧?
只不過……她猛然的搖搖頭,就算他再脆弱,需要一個擁抱,給他擁抱的人也不會是她!他們根本就是兩條平行線,兩個彼此不知名字的陌生人,交換一個激情的吻已經太多了,更遑論其他。
「對不起!」只能留下這三個字,她轉身離開。
對不起?
靳偌亞玩味著她留下的三個字,不知道自己到底著了什麼魔?
他拿起方才弟弟一口都沒碰的馬丁尼吞了一大口。
沒料到自己竟然想要找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上床,甚至還為她的拒絕而感到遺憾。
想起了方纔的吻,他一臉深思,她到底是誰?
他的眼底有著光亮,他一定會搞清楚——她是誰!
重要的是,她是第一個讓他聽到自己心跳聲的女人……這還真是個奇異的經驗。
第二章
那個半躺在停車場旁長椅子上的人當然不會是「屍體」,至少——徐志敏此刻是這麼希望。
她的心中天人交戰,到底是該視而不見的離開,還是好心的去看一眼?
現在剛過凌晨兩點,她很累,一點都不想惹麻煩或管閒事!只不過……如果對方真的需要幫忙怎麼辦?
歎了口氣,她拖著不太情願的腳步靠近,才定眼一看,她就後悔了。因為在第一時間,她便認出了他,正確點來說,她先認出了他手上的戒指,然後才是他。
方纔她離開包廂之後沒多久,他也跟著離開,她還以為他早就走了,沒想到竟然待在俱樂部的專屬停車場裡。
她下意識的停下腳步,轉身就走,不過走沒幾步,她一邊詛咒自己心軟,一邊轉身走了回來——
「喂,先生,」她肯定他不會是屍體,只不過是醉倒了,「你不能睡在這裡,會著涼的。」
「別理我!」
若能選擇,她也不想!徐志敏眼睛無奈的轉了一下,「不然……我回去找人來幫你好了。」
「我不需要幫忙!」
說他醉,他似乎也沒醉得太離譜,因為他突然快如閃電的拉住了她。
「放開我!」她驚叫了一聲。
她尖銳的聲音讓靳偌亞皺起了眉頭,看著她驚慌的樣子,他也不過是拉住她罷了,幹麼一副他想要強暴她似的。
「你很神經質。」
「你才變態!」徐志敏立刻回嘴。
不知道為什麼,她真的好想討厭他,畢竟他一開口就要找她上床,不過偏偏這個該死的男人像塊磁鐵一般吸引著她。
在經過家庭劇變、寄人籬下、學著自食其力之後,她早就不相信什麼一見鍾情這些夢幻的東西!
「放開我!」徐志敏猛甩手,氣得想跳腳,管他在這裡會不會被人搶劫或是感冒——全都不關她的事。
「我不放,」他的態度輕鬆,但是依然透著不容抗拒的霸氣,「你能拿我怎麼辦?」
「你真的……」她想要咒罵他,徐志敏雙眼冒火的瞪著他。
「名字!」抓住她手腕的手輕輕加了些許的壓力。
她瞪著他,不知道他到底在執著什麼——他該不會坐在這裡等她,只為了她的名字吧?
手腕的壓力使她明白,現在的她只能聽他的,「徐志敏!」
「徐志敏?」他投給她一個滿意的眼神,「很好。」
好個大頭啦!她皺起了眉,沒好氣地說:「我已經告訴你我的名字,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他只是放輕自己的手勁,還是沒有放開她。「坐下。」
「我不——」她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拉坐在他身旁,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看天空。」
她敷衍的看了一眼,然後又轉頭瞪著他不放。
他彷彿沒有意識到她死命的瞪視,逕自看著天上。
「你一直看著我,是因為我比夜空好看嗎?」
她擰起了眉心,「你真的是個自大狂。」
他嘴角微揚,沒對她的評論有太大的反應。
「你到底要幹麼?」他把她搞糊塗了。
「陪我。」
陪他像他這樣的男人,只要一個眼神,多的是女人陪,幹麼找她?遇上了他,到底該說是倒楣還是幸運啊?
「你到底受了什麼打擊?」她忍不住脫口問。
「打擊?」他低深的嗓音帶著一絲不以為然。
「對啊!不然為什麼會寂寞?」她專注的看著他,「像你這樣的男人不該寂寞!」
「我這樣的男人?」他認真地凝視她的眼睛,「我是怎麼樣的男人?別再跟我說什麼績優股、潛力股,不然我掐死你。」
這樣的眼神實在是太過罪惡,使人不自覺的沉淪——
「就是……」她在他的注視下,忘了自己要說什麼,「這樣的男人。」
「我不懂。」他輕搖了下頭。
他不懂?她現在更不懂自己是著了什麼魔?
「我真的是瘋了!」她氣得想要拉自己的頭髮,「我幹麼要坐在這裡跟你講話,然後把自己搞得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你到底在說什麼?」
「你不要管,」她呼了一口氣,「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靳偌——」
「你不用告訴我,」她伸出手摀住了他的嘴,「我真的只想跟你當二條平行線。」
「平行線?」他溫熱的氣息直接吹拂過她的手。
她的臉一熱,立刻將手放下。「對啊!」她堅持的點頭,「平行線!」
「我可以知道原因嗎?」
「怪你自己條件太好吧。」
靳偌亞這輩子絕對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被個奇怪的女人拒絕,而拒絕的理由竟然是——他條件太好
遠遠的傳來了腳步聲,路燈底下出現了一道高大的身影,靳偌亞的臉一沉,臉上重新覆上寒霜。
這樣的轉變令徐志敏一驚。
「你走吧。」他的聲音很冷。
徐志敏楞楞的站了起來,有點懷疑剛才坐在她身旁的是兩個人。
「徐志敏,」才走沒幾步,靳偌亞喚住了她,「還沒結束!」
什麼東西還沒結束她轉身看他。
靳偌亞平穩的看著她,「走吧!我給你三分鐘,如果你不走,就代表你願意跟我回家。」
如他所料,她氣憤地瞪了他一眼,飛也似的轉身離去。
他的神色依然冷漠,但眼底卻閃過趣味的光芒。
他的弟弟來了,他可不想讓一向多事的靳三少插手他的事。
徐志敏……他與她還沒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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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聯銀行的本體並不好,因為這幾年的卡債風暴,導致目前銀行呆帳金額依然居高不下;至於亞洲銀行,雖然問題也不小,但是就體質或者是全省的分行分佈點來說,亞洲銀行較為健全也優於富聯銀行!」靳偌雲一臉平靜的對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他的男人陳述。
靳揚財富管理這幾年旗下所管理的資產由年底的1,504億元躍升為2,133億元,成長達47.4%,而隨著市場的能見度日增,獲利也大幅提高,直至目前,遠景一片看好。
今年公司最重要的推動計畫便是整合資產,進行銀行合併,藉由合併節省成本而提升獲利。
經過兩年的調查,現在終於到了最後的審核階段。
「大哥,你有聽到我說的話嗎?」靳偌雲發現落地窗前的男人沒有回應,疑惑的開口問道。
靳家老三,外人稱三少的靳偌文好奇的拉長了脖子,「咦?老大在神遊太虛耶!」他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驚奇。
大哥剛從法國回到台灣,沒有回家休息,反而直奔公司。
他親自主持一個臨時會議,處理因美國次級房貸所引發的連鎖效應,並聽取評估報告,只不過開完會之後,他顯得心不在焉。
「大哥!」靳偌雲加強語氣再喚了一次。
靳偌亞的身軀一僵,靜默了一會兒,面無表情的轉過身,走回自己的位置。
「你在想什麼?」靳偌文撐著下巴,好奇地看著自己的兄長。
雖然他們是長得有如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三胞胎,個性不同是一定的,不過這個老三的個性也跟上面兩個差得稍嫌遠了一點。
靳偌文擁有天生迷人的氣質,有口才又有文才,甜言蜜語更是張口就來,只不過當然,他說的甜言蜜語大多都是說了就忘,往往讓人氣得牙癢癢的,又莫可奈何。
「沒什麼。」靳偌亞的口氣冷淡,看著二弟,「你剛才是在說銀行整合的事吧?」
靳偌雲點頭。
「直接說重點,」雖然他方才根本沒有把二弟的話給聽進去——他的腦中不停的浮現那個瘋狂女人強調他是什麼績優股時的神情——但是他依然表現如常,「你的建議?」
「與亞洲銀行進行合併對我們比較有利!」靳偌雲實事求是的說:「但這點並不單是我們看到,當然也有別家金控對他們很感興趣,所以如果我們最後堅持要搶標的話,競爭可以預見。」
現在銀行合併成了諜對諜,體質不好的,希望藉由合併殺出另一條血路,至於體質好的,早就已經內部整合成為金控財富管理,先在財經市場立於不敗之地。
靳揚在多年以前便由初出社會的靳家三胞胎主導了全台第一件銀行合併案,寫下銀行史上新的一頁。
英雄出少年——這是外界對這神秘又多金的三兄弟的評論。
這幾年來,靳揚為了整體事業版圖,他們依然不排斥對體質良好的銀行進行合併。只是競爭也越來越大……
靳偌亞修長的手指翻動著眼前一大疊資料,這是花了近兩年的時間所收集而來。
「不過,媽咪說,我們要跟富聯銀行合併。」靳偌文喝了口咖啡,不疾不徐的說。「她說,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富聯銀行倒。」
「男人的事,女人管不著。」靳偌亞面無表情的坐下來。
靳偌文對他一挑眉,然後笑了出來,「你敢去跟媽咪這麼說嗎?」
靳偌亞沒好氣的瞪了小弟一眼。
三胞胎的父親早就過世,他們的母親——李明洛,一個女人帶著三個兒子,接手丈夫的事業,帶著不輸男人的膽識,一肩扛起並做得有聲有色。
在財經界打滾多年,雖然一介女流卻打出一片天,不但延續丈夫留下來的事業,更進一步成為財經界的強人。
一直到四年前,她才將手中的事業轉給三個兒子,退居幕後,過著清閒的生活。
「媽咪從加拿大打電話來說,富聯銀行的創辦徐家對我們有恩,所以我們不能恩將仇報。」靳偌文盡責的轉述,「她說,就算我們最後決定不合並,那也給他們一筆錢度過難關也好!」
靳偌亞冷哼了一聲,婦人之仁!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還在談什麼恩將仇報?這是個適者生存的時代,更何況富聯銀行的創辦人早就已經做古多年,而後人大多都不長進,所以今天才會把家族事業給搞得一塌糊塗。對於這樣的人,壓根就不需要手下留情。
「媽咪還說,你不能因為愛不到富聯銀行的大小姐,所以就特意要人家關門大吉。」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靳偌雲立刻發現大哥因為小弟的話而沉下臉。
大哥與富聯銀行大小姐——徐雪兒的一段過去,一直以來就是個禁忌話題,靳偌文很清楚,現在卻硬是捋虎鬚。
「那是媽咪說的,我只是轉述,你若不爽,去找媽咪,不要找我!總之,媽咪已經把話說在前頭。」靳偌文進一步的說,一點都不知道大難臨頭,「至於合併案,你跟二少最後決定要怎麼做,我不管!」
反正這次的銀行合併是老二主導,從頭至尾他並沒有出太多的意見,所以如果最後結果不能如他們媽咪所預期,也怪不到他的頭上,既然如此,他就無須太在意。
只要炮火不打到自己的身上,管他誰去送死。
「我一向公私分明。」靳偌亞冷淡的說:「我只做對公司有利的事!」
靳偌文聳了聳肩,內線電話的光亮響起,他逕自伸手接了起來,一點也沒有理會這是大哥的辦公室。
「靳總,富聯銀行的徐董事長要見您。」電話傳來秘書小姐柔美的聲音。
徐雲開
靳偌文看著靳偌亞,他找大哥做什麼?
「徐雲開要找你,你見嗎?」靳偌文問。
他的臉一沉,「不見!」
「聽說他找你很多次了,」靳偌文說,「他到底要幹麼?請求我們幫忙嗎?」
靳偌亞沉默,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他咧開嘴,「老大,你不想處理,就交給我吧!」
靳偌亞微皺起眉頭。
「請他進來。」他興沖沖的對著話筒說。
「你想做什麼?」靳偌亞問。
「總之,交給我處理!」拍了拍自己的兄長,要他放寬心。
沒多久,徐雲開走了進來,佈滿風霜的臉上隱約看得出來年輕時的英俊。不過因為這幾年來不忌口的大吃大喝,體態早就已經走樣,挺著一顆大大的脾酒肚,頭上也只剩下幾根稀疏的毛髮。
「偌……」一進門,便看到三胞胎或坐或站的在他眼前,這可使徐雲開楞住了。
從以前到現在,他從來都搞不清楚這長得相似的三個人誰是誰,偏偏現在三個同時出現在他的面前,原本就緊張的他,此刻更是手心直冒汗。若認錯人,豈不丟臉丟大了。
「徐董來找我有什麼事嗎?」靳偌文起身,走向了徐雲開。
聽到他的話,徐雲開鬆了口氣,「偌亞!」
靳偌文在心中暗自發笑,小時候,他們三兄弟便常交換身份去騙人,長大後因為兩個兄長的個性實在太過嚴肅,使得他就算想玩都因為怕他們發火而作罷!沒想到今天可以如此肆無忌憚。
「有什麼事嗎?」靳偌文硬是要自己維持一張冷峻的臉,就如同他大哥一向給人的冰冷形象。
「是有點小事,只是——」徐雲開的目光不自在的飄向不開口的另外兩個人。
靳偌亞率先起身,「雲,我們走。」
「好。」靳偌雲也跟著起身。
靳偌亞暗暗的打了個手勢,要小弟盡快打發徐雲開。
他立刻比了個OK。
「你確定讓三少跟徐雲開獨處好嗎?」一出門,靳偌雲立刻問道。
「徐雲開不停透過關係找了我很多天,」靳偌亞的語氣冷漠,「把他交給三少處理也省得我心煩!」
心煩?
看著大哥高大的背影,靳偌雲忍不住一個搖頭,奇怪他們當兄弟這麼久了,怎麼大哥還不知道小弟的個性嗎
真的把事情放給他管,這才叫煩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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