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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神吶,他有罪,
因為無聊到連美酒+美女都無法讓他有興趣,
所以才會突發其想的強擄小妹妹來過當哥哥的癮;
神吶,他有罪,
看人家小妹妹臉紅紅他就開心得快飛天,
連她氣到賞他的頭吃冰淇淋也生不起氣,
這樣寬大的包容心會不會和所謂的「戀童癖」扯上關係?
神吶,他有……什麼?小妹妹今年已經二十二,
衣服底下還是個「該有都有」的性感小女人?
那……神吶,為了他後半輩子的幸福著想,
請容他先告退追女仔去了嘿……
第一章
「送給此生我所見過最迷人的女性!」送上一束黃金百合,靳偌文一雙大手抱起了病床上的女人,溫柔的語調逗得對方心花怒放,「妳今天好嗎?」
「不好,」李明洛笑著拍了拍么子的背,忍不住嘟起嘴,「在這裡躺了一整天,快悶死人了!」
「有靳少在這裡陪妳,」瞄了一旁正專注盯著筆記型電腦的男人一眼,靳偌文說道,「怎麼會悶?」
不說還好,一提到冷如寒霜的長子,李明洛的口氣更是悶悶不樂,「就是有他在,所以更悶!」
她的批評可不是毫無道理,大兒子從進門到現在,除非她開口叫人,不然這個兒子根本連抬頭看她一眼都懶。就算是現在,她對他的態度大加批判,他也好像聾子一樣穩如泰山,置若罔聞。
「妳要乖。」靳偌文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輕聲哄著,「等病好了就可以出院了。」
聽到他的話,李明洛的臉色不由一柔。雖然丈夫早逝,卻留給她這三個兒子,偌亞、偌雲和偌文,他們一向是她最大的驕傲,對他們她可以說幾乎全然的放心,但也只是幾乎──
「我好不了。」李明洛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靳偌文不認同的搖著頭,「妳一定會好的。今天二少不過來嗎?」
拉著么子的手,李明洛目光帶著祈求,「二少說有事跟洛梵出去,看樣子,他們倆進展得非常順利,你呢?你是我最小的兒子,又有什麼打算?你應該知道,我最放心不下的人是你。」
「我?!」靳偌文臉上滿是無害的笑意,「媽咪,妳不要想太多,我有什麼好放心不下的?」
「你還沒──」
「媽咪,妳先等會兒,我把花弄好。」靳偌文打斷母親的話,起身忙著整理花束。
她才起個頭,他就大概知道她想提什麼。
看著一旁始終不發一言的大哥,他似乎也意識到了他的目光,終於願意抬頭看他一眼,無聲的對他一挑眉,無言詢問。
看著幾乎一模一樣的五官出現在眼前,靳偌文露齒一笑,「沒事,只是覺得你今天真帥。」
靳偌亞聞言對天一翻白眼,早知道就不要搭理這傢伙,說的話總是沒一句正經,他收回自己的目光,繼續看著電腦。
英雄出少年──這是外界看這神秘又多金三兄弟的觀感。
在財經界,靳家三胞胎──靳偌亞、靳偌雲和靳偌文,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們受人矚目不單是因為英俊多金,更因為他們在財經界擁有呼風喚雨的能力。
「靳揚財富管理」在多年以前,便由初出社會的靳家三胞胎主導了全台第一件銀行合併案,他們三兄弟因而寫下銀行史上新的一頁,至今依然為人津津樂道。
靳家長子靳偌亞,平靜的五官總是不顯思緒,他是企業裡不可或缺的頭號人物,主導整個財務體系,所說的話擁有決定性權力。
靳偌雲──靳家次子,是靳揚財富管理的經理,在商場打滾多年,造就他凡事不喜形於色的冷酷性子,他冷漠處世慣了,從不落井下石,但是雪中送炭這種事也不要指望。
兩個兄長做事總是一板一眼,相較之下,靳家么子,外人稱為三少的靳偌文,就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凡是見過他的人,幾乎都被他的風采所深深震懾,無一倖免。
畢竟三胞胎中的老大、老二做事一向不留情面,鐵面無私,所以不知情的人,當然都認為總是滿臉笑容的靳三少是靳家三胞胎裡唯一帶有「人味」的一個,不過熟悉他的人卻又都厭惡他的「人味」,總是被他的痞子樣給弄得幾乎要捉狂。
雖然三人的個性相差天南地北,但是三胞胎的長相確實是相似到令親生母親幾乎都無法分辨的地步。
「二少跟洛梵去哪?」靳偌文問著大哥。
「不知道。」靳偌亞動作優雅的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二少只說要帶洛梵去買東西。」
「聽起來好像不錯,他們要結婚了嗎?」他雙眼閃閃發亮。
靳偌亞聳聳肩,不予置評。
「我再活也沒多久了,」李明洛不客氣的插嘴,口氣突然轉為虛弱,「若在我有生之年可以看到你們一個個都成家立業,就不枉此生了。」
靳偌亞不以為然的瞄了她一眼。前一陣子母親暈倒在靳家大宅被緊急送醫,卻意外被診斷出肝癌末期,因為已經沒救了,所以她選擇放棄一切治療,說難聽一點就是──她現在打算等死!
但是她實在把他們三兄弟──不!他在心中更正,是把他想得太無知,想要騙他,談何容易?瞄了弟弟一眼,看他的表現,似乎真的以為她將不久於人世,所以母親至少騙倒了一個兒子。
她的目的無非只是想要看到三個兒子都成家立業,只不過,她的演技真的很爛,靳偌亞無奈的心想,他還真沒看過有哪一個癌症患者可以活得如此神采飛揚。
他沒花多久時間便發覺母親根本沒病,只不過自以為聰明的裝病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
身為三胞胎唯一已婚的一個,理所當然不在母親的算計之中,不過他也沒有發揮無謂的手足之情去幫助兩個弟弟,反而像個局外人在看戲,他的原則只有一個,只要母親不要玩得太過火,他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過且過。
似乎看出大兒子未說出口的不以為然,李明洛有些心虛的垂下眼眸。這兒子什麼都好,就是太過精明,似乎她想要做什麼,他總能在最快的時間一眼看穿,一點都不好玩。
抬起頭,轉而看向小兒子,還是這個兒子乖,不管她做什麼,他都全力配合。
「三少,沒看到你有歸宿,我死也不會安心。」她說。
同樣的一句話,靳偌文聽得耳朵都快長繭了,再這麼下去,他怕自己連作夢都會夢到這句話。
在心中歎了口氣,他很配合的盡可能沉醉在母親大人所編寫的劇情裡,相信她真的得了癌症,相信她真的行將就木,相信她真的只剩一個月的生命,可是現在是怎麼樣,真當他靳三少是白癡嗎?
以他自己這種不正常的作息來看,不一定等他哪天不幸得了癌症,媽咪都還健康的活蹦亂跳呢!
原本看兩個哥哥都一副冷漠態度,好像事不關己,他怕母親的表演沒人欣賞,所以才裝得好像煞有介事的隨之起舞,讓她至少得到一點安慰,看看生出的三個兒子裡頭,至少有一個是有人性的。但現在看來,他似乎錯得離譜,任性的女人不可以用常理去判斷。
「媽咪,妳別忘了,」他狀似無害的提醒,「妳只剩一個月的壽命,這麼短的時間,我要去哪裡找個好對像?」
李明洛一楞,最後嘴一撇,也知道自己失算了,除非運氣好或老天垂憐,不然小兒子哪有這麼容易在一個月內就認識個好女孩,還跟人家步入禮堂?
「怎麼,敢情你現在是在咒我嗎?」她「見笑轉生氣」的拉下臉,「你真希望媽咪只活一個月嗎?」
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上來,會把他壓死!靳偌文露出諂媚的笑,摟著母親的肩,「當然不是!我只是把丁悠說的話重複說一次,丁悠可是妳的主治醫師,難不成她說的不對嗎?」
把事情推給不相干的路人甲乙丙,一向是他靳三少最擅長的事。
「雖然丁悠是這麼說沒錯,但是難不成我不能突然好轉,變得可以多活三、五個月嗎?」
果然,狐狸露出尾巴是早晚的事!一旁的靳偌亞嘴角揚起一個弧度。
「是啊。」他起身,口氣沒多大起伏,「妳當然可以多活三、五個月,等三、五個月之後,再接著說自己可以再活三、五年,最後因為祖上積德,發生了奇跡,又順便自在的活個三、五十年。媽咪,」他眼神銳利的直視母親,「這麼聽起來挺完美的。」
李明洛一楞,她確實這麼打算的,哪知精明的長子早就一眼看穿她的想法,她不由氣惱的瞪著他。一點都不可愛的孩子!
「三少在這裡,我就先回去,有事再打電話給我。」似乎沒把她心有不甘的神情放在眼裡,靳偌亞拍了拍母親的手,把人交代給弟弟,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真不討人喜歡。」李明洛不禁咕噥。
「他是妳生的,不討人喜歡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靳偌文若有所思的坐在病床旁,「媽咪啊,不如我們來打個商量吧?」
李明洛不解的看著他,等他開口。
「二少結婚就好,我就算了。」
「三少,」李明洛不認同的搖頭,「雖然總說你最小、最乖,但是你們是三胞胎,年紀相當,他們該定下來,你也一樣!你一向精力充沛,活蹦亂跳,只要是女人都喜歡你。你會哄女人開心,女人也喜歡你的陪伴,但是這種日子你要過多久?!只要女人主動,你從不會拒絕,可是等你年紀越大,就會開始覺得這種生活很乏味,與其等到將來後悔,不如現在就收收心。」
靳偌文聳聳肩,關於這點他從來沒有思索過。
他悠遊於花花世界,對女人總予取予求,不像兩位嚴謹的兄長,他們的生活規律得近乎無趣,他一向享受女人崇拜的眼神和刻意的承歡,但不可否認,隨著年歲增長,這種生活漸漸使他感到厭煩。
就算是誤打誤撞吧,母親確實說對了一件事,往日那些可以帶給他愉快的因子已經不在了。
美人、美食、美酒對他來說,確實失去其誘人之處,老實說,他一點都不喜歡現在這個情況。
或許只是因為最近生活太累,不然他靳三少怎麼會對一切失去興趣呢?他甚至已經半年沒有找過女人了,難不成真的是年紀大了嗎?!他死都不想承認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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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駱弘芸氣喘吁吁的從外頭衝了進來,一站定在餐桌旁就忙著鞠躬,「我遲到了!」
看到她從進門到現在發出的聲響,坐在椅子上的唐怡茹臉上幾乎浮現三條黑線。
「妳小聲點!」嘴角勉強拉出一個弧度,她盡可能優雅可人的向四周對她們行注目禮的客人致歉。
這間座落在鬧區的高級餐廳隨便一個套餐都要千元起跳,出入都是叫得出名號的大人物,口袋裡沒什麼錢的人還真沒有勇氣踏進來。
但放眼望去就駱弘芸這個傻大姊最有勇氣,隨便一件襯衫扎進牛仔褲,背了個像是在夜市買的百元便宜大包包,看來雖然乾淨,但是卻顯得隨便的衝了進來。
至於她的頭髮更不用提了,只是隨意綁成馬尾,或許是因為方才匆忙來到,所以亂成一團,此刻的她,只能用狼狽形容。
「弘芸,妳先坐下來吧。」相較於唐怡茹的不悅,坐在她身旁的孔博雅反應就平靜多了。
「好!」駱弘芸呼了口氣,立刻依言坐了下來,順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嚕灌了一大口。
看到她的舉動,唐怡茹忍不住對天一翻白眼。要不是因為孔博雅堅持,她還真不想跟駱弘芸這個上不了檯面的女人同坐一桌。
「人到齊了,我們點餐吧。」孔博雅抬手招來服務生。
設計典雅的菜單交到駱弘芸的手裡,她打開來一看,見到上頭的數字忍不住咋舌,這裡隨便一客牛排都可以抵她一個月的伙食費──她不安的眼神飄向神色自若的兩個好友。
她們的交情可以追溯到高中時代,孔博雅是天之驕女,父親是知名銀行的董事長,身為銀行董事長的掌上明珠,出入的當然都是高級場所。
這樣的大小姐,與她這個父母都只是在工廠當小工的女孩來說,本來應該沒有交集,但是緣份卻硬是將她們牽在一起。
就在高一上學期要結束時的某一天,孔家的司機不知道為什麼遲到,讓等在門口的孔博雅被附近男校的不良份子騷擾,那時她正好要回家,見到這場面毫不考慮的拔刀相助,畢竟從小到大,她什麼沒有,義氣最多,雖然最後的下場是自己被打得鼻青臉腫,回家還被爸媽給痛罵了一頓,但也因為這個機緣,使得八竿子打不在一起的兩人成為好友。
至於唐怡茹,一個天生的大美女,高中時代就是美名遠播的校花,跟孔博雅原本就是好友,所以自然而然的跟她有了交情。
不過她很明白,唐怡茹若能選擇,她是絕對不想跟自己有任何交集的,這些年來,她早就看出唐怡茹這個人的交友標準──沒錢的人,別想要靠近她。
「想吃什麼就點。」孔博雅微笑的看著她,似乎看出了她的遲疑,「我請客。」
「不行!不能每次出來都是妳請客。」駱弘芸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雖然博雅不介意,但是每次出門都讓別人掏腰包實在說不過去。
「別想太多,大不了下次換妳請我。」孔博雅一點都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雖然她這麼說,但是駱弘芸很清楚,只要跟好友出門,每次出錢的永遠不會是她,畢竟錢對博雅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偏偏,她即使很想要禮尚往來,但是對她這麼一個窮學生來說,實在請不起什麼像樣的餐廳。
看著好友淺笑時臉上顯露的恬靜,幾乎使她要讚歎出聲了。博雅不愧是個大家閨秀,長而黑的秀髮披瀉在肩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美眸,雪白的皮膚,整個人就像是精心打造的洋娃娃,優雅而迷人,她的美要細細品味,越看便越覺得美。
平心而論,三個人之中最不突出的就是她,她從來沒有花太多的心思在打扮這事上頭,永遠一件寬大T恤、牛仔褲和一雙舒適的球鞋,長髮隨意紮在腦後,唯一值得一說的或許就是她有一張巴掌臉。
她的臉小到連唐怡茹都嫉妒,也拜這張小小的娃娃臉所賜,從來就沒有人可以猜到她的真實年齡,因為她看起來最多只像是個高中生。
「請妳吃就吃,幹麼那麼多廢話?」唐怡茹不以為然的瞄了駱弘芸一眼。她一身名牌,打扮入時得不像個才二十出頭的女人。
一向在學業表現優異的唐怡茹,跌破眾人眼鏡的在高中畢業之後沒有選擇繼續深造,反而報考進入國內一家知名的航空公司服務。
仗著流利的外語和迷人的外貌,雖然她學歷不高,卻也順利錄取,就在一年多前,她更破格進入中東著名的航空公司服務,現在要能入她眼的男人,要求自然更嚴苛了,財富、身份地位可是缺一不可。
駱弘芸無奈的聳了聳肩,隨便點了法式半雞。
雖然三個人之中,唐怡茹的經濟條件也算優渥,但是每次與孔博雅出門,她也從不會主動表示要付錢或請客,對於別人的付出,她表現出來的總是一貫的理所當然。
「今天怎麼這麼晚?」每個人都點完餐之後,孔博雅才輕聲問。「都快畢業了,應該沒什麼課了吧?」
「是啊!我剛才寄履歷耽誤了一些時間,還順便去面試了一家公司。」駱弘芸微笑著老實回答。
「那麼急著找工作?」孔博雅輕搖了下頭,有些不認同,「別這麼急,工作總要找一份適合自己的。」
「我知道。」駱弘芸聞言,忍不住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只不過妳也知道我的情況,這四年大學我是靠學貸才能畢業的,一旦畢業就要開始還錢,哪有時間可以慢慢找?」
這就是現實!
也不知道該說她倒楣還是運氣不好,在高中時,她的成績一向不錯,卻在考大學基測前夕發高燒,一直到考試當天也是抱病參加,最後放榜的結果,原本該有國立大學的水準,卻只能落到一間三流學校。
本來她打算重考,但是家中經濟有困難,正好學生貸款有優惠,所以她只好放棄重考,而去就讀那所她根本不滿意的學校。
大學四年的學費,她就這麼靠著學貸撐過來,生活費則是趁著寒暑假回南部打工賺來的。
一人一種命,孔博雅一生沒為錢煩過,唐怡茹每月的薪資也有六位數,她們最大的消遣是逛街花錢,一個包包的錢是她一個學期的學費,她就連要吃一頓好料都要猶豫半天,但她們卻花錢如流水。
她難免會羨慕她們,但是也不會怨天尤人,畢竟她堅信著,只要願意努力,她的日子也會越來越好,將來一定會有更好的生活。
「妳之前不是在廣告公司打工嗎?」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孔博雅說,「畢業之後,妳可以繼續做啊!這樣就不用急著找工作。」
「我也有想過,」她的語氣有些疲累,「但是最近景氣不好,公司的業務跟去年同期比較衰退了一成多,現在小公司沒有關門大吉的也都盡力在節省成本,若是他們可以找到打工的工讀生,絕對不會想找一個可有可無的正職人員。」
「這倒也是。」孔博雅深有同感的點頭。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又不是念廣告也不是念設計,」駱弘芸講了最實際的一點,「繼續待在那裡好像也沒什麼將來可言。」
「說的也是。」孔博雅也認同,「那裡工作那麼累,一個小時平均工資還不到九十元,又不是妳的本科系,離開對妳也好。」
「博雅,妳跟她說那麼多做什麼?」唐怡茹姿態優雅的吃著送上來的前菜,語氣冷淡,「像她這種沒什麼一技之長的人,去到哪裡都只能被當成可有可無的一塊料。」
駱弘芸不太自在的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一向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但是這樣的語氣實在太過份。
「我已經考到證券商業務員的證照,」她不服氣的表示,「我最近都在寄履歷,相信很快會有消息。」
「照現在的競爭來看,妳真以為在金融界那麼好混嗎?」唐怡茹沒好氣的瞄了她一眼,「妳問博雅就知道,她是金融世家出生的。」
孔博雅微微一笑,沒對她的話表達任何意見,只是看著駱弘芸,「需要幫忙嗎?」
「不用了啦,我靠自己可以的。」她並不想靠關係進入任何的機構。
「靠自己?!」唐怡茹冷哼一聲,「等到哪一天妳快餓死了,再來跟我說這句話,幹麼搞得自己好像很有骨氣似的。」
「怡茹,妳別這麼說,弘芸有骨氣也沒錯,」孔博雅輕柔的開了口,「畢竟弘芸的個性本來就不像我們,有時想想,我們太過功利,這是她跟我們最大的不同,也是她最難能可貴的一點。」
「我們不叫功利,」唐怡茹不認同,「只是實際。」
知道她好強的個性,見多識廣的孔博雅只是微微一笑,閉上嘴巴,不再與她爭辯。
「怡茹確實也說對了一件事,」駱弘芸不得不承認,「現在金融界競爭真的很大,有些有名氣的證券行還要求至少要五張證照才有面試的機會,我現在還少了一張信託證照,不過這個年底一定會考出來。」
「以妳的能力,我相信妳一定可以!」孔博雅對她可說是信心滿滿,「但是若是需要幫忙的話,記得一定要跟我開口,知道嗎?」
「我知道!」有了好友的打氣,駱弘芸感動的點頭,能認識她,可以說是三生有幸。
「博雅,」唐怡茹對於這個話題一點都不感興趣,逕自插口問,「前一陣子不是聽說妳家要幫妳相親嗎?聽說那人還是什麼上市公司的少東,」她一臉好奇,「結果怎麼樣?」
「還好。」孔博雅先是一頓,口氣沒有太大的熱情,「反正就是多認識了一個人。」
「拜託!妳怎麼這麼冷淡?」唐怡茹忍不住對天一翻白眼,「妳都不知道我有多羨慕妳!今天若是我,不知道會有多開心。」
孔博雅淡淡的聳了聳肩,這世上就是如此奇怪,不屬於自己的一切永遠是最好、最珍貴的。
從她有記憶以來,就不認為當她有什麼好,外表看來雖然是家財萬貫,但是父母早就貌合神離,甚至在外頭都有各自的伴侶,至於她這個外人眼中的天之驕女,從小到大總是孤單一人,偏偏唐怡茹卻羨慕得要命,巴不得和她互換身份生活,在她的心目中,從不認為自己的生活有什麼好值得被交換的。
「不然妳看看我,」唐怡茹無奈的一個搖頭,「三天兩頭就得各地飛來飛去,認識的男人卻沒有幾個優的!」
「那要看妳所謂優的定義在哪裡。」把嘴巴裡的沙拉吞進去之後,駱弘芸才開口。
「定義在哪裡還不清楚嗎?」唐怡茹瞪了她一眼,「我進現在這家公司才不過一年多,就算能力再好,去商務或頭等艙的也還輪不到我!」
「難道妳所謂優的定義一定都要指有錢人嗎?」駱弘芸的語氣帶著一絲不認同。
「廢話!」她實在覺得對著駱弘芸說話會發瘋。
「上次我們見面時,一直在外頭等妳的那個斯文男呢?他看起來經濟情況應該還不錯,」就算看出她的不以為然,駱弘芸還是堅持的開口,「我看他對妳很好,而且呵護有加,我們吃飯吃到快十一點,他就坐在外頭的車子裡等妳到那個時候,這樣的付出妳還不滿意嗎?」
唐怡茹不屑的撇了下嘴,「他這樣就叫不錯?弘芸啊,我看妳的眼光還真是有待加強。」
駱弘芸一臉無辜的看向孔博雅,就見後者對她聳了下肩。
「我確實覺得他還不錯。」她的目光再次看向唐怡茹。
在她單純的認定裡,那個斯文男講話很客氣,對人也很有禮貌,像她這種少根筋的人都看得出來那個男人真的很喜歡唐怡茹,這點非常重要。
「妳覺得不錯就介紹給妳!」唐怡茹對她挑了挑眉,「要不要?」
她意外的看著一臉無謂的女人。介紹給她?!開什麼玩笑,人家喜歡的對象是她,又不是她駱弘芸。
「怡茹,妳在胡說什麼?」孔博雅終於忍不住開了口,「人家喜歡的人是妳,又不是弘芸。」
「他喜歡我不代表我也得喜歡他吧!」她撇了下嘴。「那男人長得是不錯,也有份正當的職業,但不是我要的。」
「為什麼?」駱弘芸忍不住好奇。
「妳第一天認識我嗎?」唐怡茹皺起眉頭。
駱弘芸一楞。她當然不是第一天認識她,就某個程度來說,她還挺瞭解唐怡茹的──
「他沒有錢嗎?」她輕聲問。
財富對有些人來說是夠用就好,但對某些人──尤其是唐怡茹來說,則是不到一個水準,她根本不屑一顧。
「有點積蓄,送得起玫瑰但送不起珠寶,開得起國產車,但想要他買輛雙B車,他可能就破產了。」
駱弘芸聞言不由沉默。
孔博雅則是面露微笑,對於好友這番市儈的言論不陌生,態度也從一開始的不以為然轉為麻痺,這畢竟是唐怡茹的人生,她沒有權利也沒有力量去介入或改變。
駱弘芸歎了口氣,就某個角度來看,她也不能認為唐怡茹的想法有錯,畢竟一個女人的青春有限,要投下時間跟男人約會的話,當然也得算計一下是否划得來,若是划不來,對唐怡茹這種人來說,還不如一個人回家看電視比較實在。
「怡茹,其實如果他對妳真的不錯,妳應該給他一點機會,」她忍不住給忠告,「畢竟錢不是萬能。曾經有人問,是要嫁給有錢的人還是沒錢的人?正確答案是,要嫁給願意為妳花錢的人!若是對方很有錢,卻不願意花錢在妳身上,那不等於白搭?!」
唐怡茹聞言有些意外,沒料到一向看來沒什麼神經的駱弘芸竟然會有這樣一番言論。
「而且有錢真的不代表快樂,」駱弘芸繼續說,「往另一方面想,那個斯文男雖然送不起珠寶,但起碼送得起玫瑰花,雖然開不起雙B車,但至少還有輛國產車代步,加上他對妳很好,這樣的話──妳為什麼還不滿意?」
孔博雅聞言,臉上的微笑不由自主的擴大。
這就是看待事情的一體兩面,同樣的一件事在不同的兩人眼中,因為想法的差異,所延伸出來的理論就不盡相同,雖然不能斷言誰對誰錯,但她可以肯定弘芸活得會比唐怡茹快樂得多。
唐怡茹臉色顯得有些難看。「我不想跟妳談論這個話題!像妳這種人,永遠不會瞭解我的世界。」
價值觀有著極大差異的兩個人,正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
看出了她的不快,駱弘芸只好鼻子一摸,閉上嘴巴。
「總之,妳們一個就好好的去工作,一個就努力找金龜婿,各自找到自己的幸福,」孔博雅笑著說,「皆大歡喜。」
「妳也可以!」駱弘芸直視著她。
孔博雅的嘴角揚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我也希望可以。」
深深的看著自己的好友,駱弘芸看出她眼底的落寞,也清楚知道她的寂寞,但是身為好友,她只能選擇無聲的支持著她。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辛苦,不過她肯定像博雅這麼好的人,一定會有她的幸福等在前頭。
第二章
優雅的長指隨著悠揚旋律輕拍方向盤,立體的五官俊美得如同從時尚雜誌走出來的美男子,尤其是那一雙有神的黑眸總是黑白分明、炯炯有神,令人一不注意就深陷其中。
他──靳偌文,自信走到哪裡都會是個發光體,引人注目。
在他的心目中,這世上總是美好,畢竟像他這種擁有比他人更多幸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來說,若覺得這世上不美好,肯定會遭天譴。而且人生苦短,他本人實在也沒興趣花時間在令自己不痛快的事物上頭。
開著紅色跑車,等待紅綠燈時,他的眼角瞄到了路旁。
只見一臉苦惱站在一輛老裕隆旁的中年男子看來有點眼熟,在鬆開油門,車子前進的同時,他的靈光一閃,認出此人。
揚起嘴角,他將車子駛過十字路口,在前頭隨意找了個地方把車子停下來。
「需要幫忙嗎?」
老林擦著汗濕的額頭,聽到身後爽朗的聲音後不禁一楞,轉頭認清來人之後,眼底閃過驚訝。
「三少?!你怎麼在這裡?」
靳家大宅的花花草草都是由他所經營的園藝店負責,每個月他都得到靳家大宅去照料花草,所以對眼前這位總是帶著迷人笑容的靳家三少爺並不陌生。
「我要去醫院照顧我媽咪。」靳偌文解開襯衫袖扣,將袖子推到手肘上,「車子出了什麼問題嗎?」
「我也不清楚。」老林歎了口氣,看著已經打開的引擎蓋,苦惱明顯寫在臉上,「我趕著要去接我孫女下課,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儀表板上的溫度計卻突然升高,所以我不敢再開,只好停在這裡。」
這已經是輛超過十年的老車,或許也到了該要壽終正寢的地步了。
「靳太太還好嗎?」老林關心的問著李明洛現在的情況。外界傳聞她身染絕症,將不久人世。
「她的情況很穩定。」彎下腰,靳偌文小心翼翼的看著冒白煙的引擎,「會不會是風扇出了問題?」
在法國玩過幾年賽車,靳偌文對於車子的構造不能說十分瞭解,但是基本的概念還挺完備。
老林搔了搔頭,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我也不知道。」看他仔細察看零件,他急忙說,「三少,小心你的衣服。」
「沒關係。」靳偌文連頭都沒有抬一下,語氣不甚在意,「衣服髒了再洗就好。」
看著他的舉動,老林實在覺得受寵若驚,雖然知道靳家這位少爺一向沒什麼架子,但是如此熱心,就連一般人都很少見。
在這個冷漠的社會有像這樣的人實在很難得,更何況他還是高高在上的靳家少爺。
「你打電話給修車廠了嗎?」不在乎自己的手被漆黑的引擎弄髒,靳偌文分心的問。
老林忙不迭點頭,「叫了,現在就等人來。」
「你不是趕著要去接孫女嗎?」他微側著頭看向老林。
「是啊!」老林歎了口氣,想到這個也很苦惱,偏偏自己的兒子、媳婦都還在外頭忙,沒有人可以去接,「可是修車廠的人還沒來,我不能走。」
靳偌文想了一會兒,他只要在六點半之前到醫院陪媽咪就可以,於是很快做了決定,直接對老林說:「不如我在這裡替你等,你去接孩子吧。」
「這怎麼可以?」
「有什麼不可以的。」他一笑,聳了聳肩,把繫在腰上的車鑰匙交到老林手上,「這個時間叫車不方便,我的車子就停在前面,你開我的車去接小孩吧。」
老林驚訝的瞪大了眼。那台百萬名車就這麼隨便的借給他?
「怎麼還不去?」看著呆楞在原地的老林,靳偌文不禁催促。「別讓小孩子等你太久。」
「謝謝你,三少!」老林感激的對他點頭。「你真是個好人。」
「別這麼說,這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他不很在意的揮了揮手。
「謝謝你!」老林再次道謝,「我會快去快回。」
靳偌文點點頭,車水馬龍的街上人來人往,現在正值交通尖峰時刻,看來修車廠的人也困在車陣當中。
他覺得有點悶熱,就鬆了鬆領帶,還把最上頭的扣子打開,就在此時,一陣幽香傳來──
熟悉的綠茶香味,這是他最喜歡的香水味之一,這個味道適合纖細迷人的女人,他站直身軀,目光梭巡四周。
最後,他有神的黑眸定在一個高挑的美麗女人身上,她白皙的臉蛋像個細緻的洋娃娃,四目相接的瞬間,不意外的看到她眼底閃過的激賞,他對自己的外貌很有自信,他有令人一眼難忘的俊美五官。
不過她眼底的激賞在看到他的裝扮和身後的車子之後突然一冷,然後一臉無聊的移開了目光。
這是什麼意思?
靳偌文的嘴角揚起趣味的笑容,看了下身後的車子,難不成他的魅力會因為他身後的車子而減少嗎?
若是平常,他對這種路邊搭訕沒多大的興趣,但是這女人臉上寫的鄙夷卻勾起了他的挑戰心,於是他踩著優雅的步伐走向她。
唐怡茹有些意外的看著站定在她面前的男人。
「妳好,小姐。」靳偌文閃著迷人的笑容。
唐怡茹冷冷的瞄了他一眼。不可否認,他是個很好看的男人,但是除此之外,他一點都不符合她的標準。
她見過無數的男人,其中也不乏如他一般有出色外表的,所以對他眼底所浮現的自信光芒並不陌生,但若自以為長得好看就可以得到女人的青睞,那就想太多了,她可沒那麼不切實際。
對她來說,就算他有潘安再世的臉孔,單憑他那雙沾著黑污的手,就足以令她倒盡胃口。
「有事嗎?」她的口氣沒有熱情。
「有榮幸請問小姐芳名嗎?」
她冷著一張臉,「那是你的車子嗎?」她對他身後輕揚了下巴。
「是不是我的車,很重要嗎?」靳偌文沒有直接回答。
「不告訴我就算了!我知道那是你的車。壞了嗎?」
他點點頭。
「那真是太糟了!」唐怡茹不甚熱衷的表示。
「是很糟。」靳偌文的嘴角帶著溫和的笑容,「小姐,妳的名字。」
「我想,」她輕哼一聲,「我的名字沒有告訴你的必要。」
簡單幾句話有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這對靳偌文可是個全新的體驗,畢竟還沒有女人拒絕過他。
「怡茹,妳的衣服!」駱弘芸從後頭拿著一件水藍色短外套衝過來。
「喔。」唐怡茹面無表情的接了過來,連句謝都省了。
駱弘芸早就習慣了她的態度,所以也不以為意,這時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自覺的落在眼前的陌生人身上,好帥的男人!她忍不住一臉讚歎。
「怡茹,這是妳的朋友嗎?」她好奇的問。
「不認識!」唐怡茹實在受夠了她的白目,她巴不得眼前這個徒有外表的男人立刻消失在她面前,偏偏她卻一副看到天使降臨似的讚歎神情。「博雅人呢?」
「本來服務生要替她把車開過來,但是她卻堅持要自己去停車場開車,叫我先把衣服拿來給妳,等她過來。」
駱弘芸的眼光還是不能克制的飄向迷人的大帥哥,就見他的嘴角始終掛著友善的笑容,漂亮的眼睛大而有神,還有那又濃又長的睫毛──一個令女人都自歎弗如的男人。
靳偌文微笑的對著有一張娃娃臉的女孩點點頭,她看起來好小,彷彿他的雙手微微用力就可以把她折成兩半,這小丫頭看來應該還未成年。
「妳好。」他打招呼。
「你好!」駱弘芸對他揚唇笑了一笑,小臉浮現淡淡的紅暈。
她不美,甚至稱不上漂亮,但卻有種恬靜氣息,這是站在她身旁的唐怡茹所欠缺的。
駱弘芸全神注視著他,「你長得很好看。」
他對她直接的讚美笑了笑,「謝謝。」
「這位先生,如果沒事的話,請你離開!我們在等人。」唐怡茹冷淡的口吻在兩人之間響起。
駱弘芸有些意外,不懂她為什麼這麼沒有禮貌?
靳偌文聳聳肩,不置可否的轉身離開。
「他有得罪妳嗎?」看著對方臉上掛著笑意,駱弘芸難掩好奇的問著身旁的人。
「沒有。」唐怡茹淡淡的說:「他是來向我搭訕的。」
「既然這樣,也不用拿這種口氣叫人家離開吧!」這畢竟是大馬路,可不是私人領域,那位大帥哥是好脾氣,換做別人受到這樣的對待,可能早就三字經開罵了。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料!」唐怡茹哼了一聲,「找我搭訕?!真是個令人做惡的傢伙!」
聽到她的話,駱弘芸倒抽了一口冷氣,目光連忙投向不遠處的男人,就見他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似的站在一輛顯然是拋錨的車子旁。
「怡茹,妳別這麼不客氣!」壓低自己的聲音,口氣帶著一絲無奈。「人家會聽到的。」
「聽到又怎麼樣?」唐怡茹也直截了當,「做人本來就要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不要以為仗著好看,就覺得可以隨意在街頭搭訕,像他這種人,我看只有像妳這種女人才會被吸引!妳可別被他的外表給騙了,不一定他是個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
駱弘芸聽了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妳……妳怎麼這麼說人家?」
她百分之一百肯定那個大帥哥把唐怡茹的話一字不漏的聽進去了,但是他卻依然沒有反應,要不是這男人修養太好,就是他聾了……
「妳自己看他,」唐怡茹對著靳偌文的方向微揚下巴,「一身名牌,腳踩的是手工訂製的皮鞋,但是開的是什麼車?」
駱弘芸不自在的瞄了拋錨的車子一眼,她對車一向沒什麼概念。
「擺明了只是個靠外表吃飯的傢伙,這種人妳還是離他遠一點。」
聽到唐怡茹的話,她在心中歎息,對這個大帥哥有著深深的抱歉。
這時開車前來的孔博雅按著喇叭,告知自己的到來。
「車子來了!」優雅的撥了下頭髮,唐怡茹看也不看靳偌文一眼,越過他面無表情的直接走向孔博雅的車,拉開前座的車門坐了上去。
駱弘芸跟在她身後,在經過靳偌文身旁時,遲疑的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她又折了回來,站定在他身旁,「這位先生,不好意思。」
聽到這聲如蚊蚋的聲音,靳偌文覺得有趣,轉身面對她,「妳說什麼?」
「對不起……」她的聲音依然很小。
看她緊張的扭著手指,他還真怕她把自己的手給折斷,「小妹妹,妳為什麼道歉?」
小妹妹?!雖然她看起來很像未滿十八歲,但實際上,她今年已經要大學畢業,所以叫她小妹妹好像有點奇怪,她開口想解釋,但一對上那迷人的雙眸,話又都吞了回去。人家根本不會有興趣聽她這個平凡丫頭的事。
「因為,」透過他的肩膀,她看著已經上車的唐怡茹,「我的朋友說話有點不客氣。」
有點?!靳偌文臉上寫著明顯打趣,那個美麗的女人在他的標準看來,不是有點不客氣,而是惡劣到了極點。
不過他沒興趣花心思在那種徒有外表又勢利的女人身上,任何情緒不論好與壞,花在她身上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浪費生命的事。
「還好啊!」他不以為意的低頭看她,一個有著娃娃臉的小女孩,「畢竟她講的也沒錯,憑我的長相,」他臉上浮現驕傲,「不一定我真的是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
聽到他這麼說,駱弘芸的臉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匆匆對他一笑,「請你不要這麼說,你不是這種人。」
她的反應倒令靳偌文楞了一下,有點意外的發現,這個看起來膽小的小妹妹比那個大美女有趣多了。
他總被自己的兄長數落太多情,但只有他自己明白,看似多情的外表底下,實際上,他還真沒為任何女人動過真愛!
他一向輕鬆笑看這個世界,不明白這世上哪來那麼多愛恨情仇。
做人嘛!幹麼弄得那麼複雜,但為什麼,這女孩天真的一笑卻令他有種心弦被輕輕一撥的感受?
「妳瞭解我多少?」看著她的不自在,靳偌文忍不住爆出笑聲,「怎麼可以斬釘截鐵的說我不是靠女人吃飯的人,難道我長得不夠帥嗎?」
聽到他突然的大笑,駱弘芸不由自主的後退,發現自己實在不是很明白這個大帥哥的幽默。現在有什麼好笑的?!
一般正常人聽到唐怡茹的話早就該發飆,但他不但沒有,還一副沾沾自喜的樣子,這男人的身上似乎有著她所陌生的瘋狂因子。
「這跟長相沒什麼關係。」她的語氣不自覺揚起,「我的直覺告訴我,你不是這種人。」
「直覺?!」得到這個完全沒有邏輯的答案,靳偌文的雙眼一亮。
直覺對他而言只是虛幻的兩個字,偏偏這世上很多笨蛋都用自己的直覺做事,忽略了應有的判斷,最後就莫名敗在這兩個字手上。
「對!」她匆促的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直覺。」
「拜託,」他的黑眸專注的看著她,「妳的直覺准嗎?」這世上很多傻女人都自以為自己很有準確的直覺,看來這個小妹妹也是其中一個。
她一楞,似乎有點意外他會問這個問題,不太自在的摸了摸頭,「老實說,通常不是很準。」
聽到她的話,他再次忍不住大笑。
最近他不知道何故,對自己的生活產生了莫名的厭煩,從一開始的隱約不滿,到最後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勁,以往可以愉悅他的一切,例如美人、美酒,現在一點都引不起他的興趣,不過今天──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妹妹,竟然令他覺得心情愉悅?!
他比方才笑得更瘋狂,他的笑聲彷彿有傳染力,令駱弘芸忍不住也揚起了嘴角,他的笑容使他整個人看來更加熱力四射。
「不過就算我的直覺一向不准,我還是認為你不是個小白臉!」她堅持己見,然後對他揮揮手,「不好意思,我得走了。」
雖然博雅一點都沒有催促她的意思,她也很想繼續聽這個帥哥說話,但是她不好意思把好友給晾在一旁,所以她還是開口道別,轉身離開。
但就在她低頭越過他的那一刻,靳偌文突然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駱弘芸嚇了一大跳,回眸覷了他一眼,又圓又黑的眼睛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名字。」
「名字?!」她楞楞的重複一次。「我的嗎?」
要不是怕嚇到她,靳偌文還真想再次大笑,不過他忍住,點了點頭。
「駱弘芸。」
「駱弘芸。」靳偌文輕聲重複了一次,「還不錯,我記住了!這個──」原本要拿自己的名片,這才記得公事包和外套都放在自己的跑車裡,他黑白分明的雙眸定在她身上,「我的名片沒帶在身上,妳有紙筆嗎?」
她手忙腳亂的拿出自己的筆和筆記本。
靳偌文龍飛鳳舞的在空白頁簽下自己的名字和電話,然後交回她的手上,「很高興認識妳。」
喇叭聲突然響起,不過不是來自孔博雅的車,而是一台拖車。
「修車廠的人來了,」靳偌文對她一笑,「拜拜。」
「拜拜!」她如同作夢似的轉身走向好友的車,神遊太虛的坐上了車子。
唐怡茹沒好氣的看著她,孔博雅臉上則是帶著淡淡的笑意,將車子駛離。
「妳不會喜歡那個男人吧?」唐怡茹不以為然的聲音打破沉默。
「妳別亂說!」咬著下唇,駱弘芸趕忙將筆記本塞進包包裡,好像藉由這個動作,可以把那個令她心煩意亂的男人一併拋到腦後。
「我醜話先說在前頭,」唐怡茹不可一世的表示,「妳要跟他怎麼樣是妳家的事,可別拖我下水!」
她一臉不解,「什麼意思?」
唐怡茹對天一翻白眼,「那男人對我有興趣,妳看得出來吧?」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她說的是事實,所以駱弘芸點了點頭。畢竟在外貌上,唐怡茹是那種會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女人,站在她的身旁,永遠不會有人發現她駱弘芸的存在。
至於那個大帥哥──當然也不會例外。
「我看他跟妳交朋友,最主要的目的只是想打探我的事,」唐怡茹的口吻有著莫名的自信,「妳嘴巴最好緊一點,我可沒空應付他。」
「我知道了。」她不由囁嚅。她可一點都沒料到那個男人將電話給她的目的可能是想藉由她去認識唐怡茹……思及這個可能性,她的心不由重重往下沉。
孔博雅從後視鏡中看到了神情落寞的好友,不禁微微一笑,分心的看了唐怡茹一眼,「妳不認識剛才那個男人嗎?」
「不認識!」
「真的?」她有些懷疑。
「我為什麼要騙妳?」唐怡茹狐疑的看著她,「怎麼,我應該要認識他嗎?」
「也不是。」孔博雅輕柔的口氣聽不出任何端倪。在一年多前,唐怡茹為了找到更好的交往對象,所以請她出面,要求她替她說情,讓她得以靠關係轉換到著名的中東航空服務,這一年多來,儘管她是因此而認識了不少人,不過驕傲的她還是處在騎驢找馬的心態。
大概是三天兩頭就得飛往中東國家的關係,所以看來唐怡茹對台灣,甚至亞洲的財經消息不是很靈通。
「我剛才看了一眼,」孔博雅說道,「那個男人挺帥的。」
「帥又不能當飯吃!」唐怡茹嘴一撇,對她來說,出色的外表還是不及財富來得重要。
「那倒也是。」孔博雅透過後視鏡看著駱弘芸,「剛才那位先生,他有給妳名片嗎?」
她搖搖頭,老實回答,「他說他的名片沒有帶在身上,不過有把他的聯絡方式給我。」
唐怡茹聞言,忍不住哼了一聲,「騙子!」
孔博雅無奈的投給她一瞥,直覺告訴她,等到她知道靳偌文的身份之後,一定會後悔今天的所做所為。
「為什麼這麼看我?」唐怡茹不服氣的說,「難道我說錯了嗎?只有弘芸這種天真的笨蛋才會相信那傢伙說什麼名片沒帶在身上的鬼話,我看那傢伙根本就是連張像樣的名片都沒有,所以才騙人說名片沒帶在身上。」
「我倒不這麼認為。」孔博雅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弘芸,如果妳喜歡他的話,有了他的聯絡方式,就要好好把握。」
聽到好友的話,駱弘芸有些意外。
「博雅,那個男人是個騙子!」
「雖然妳會看人,」孔博雅輕快的表示,「可不表示妳永遠不會看走眼。」
「妳是什麼意思?」
她只是聳聳肩,沒有回答。
「其實,」駱弘芸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不一定怡茹說中了,他給我電話,只是要藉由我跟怡茹搭上線。」
「不是不一定,而是一定如此!」唐怡茹驕傲的回話,站在她的身旁,誰會瞎了眼去看到其貌不揚的駱弘芸?
「我可不這麼認為,」孔博雅淡淡的說:「這世上的男人可不全然都是看外表的蠢蛋。」
「博雅,」唐怡茹皺起了眉頭,「妳對我有什麼意見嗎?」
「沒有。」輕搖了下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駱弘芸沒有加入兩位好友的對話,靳偌文……雖然只是匆匆一眼,但是她筆記本上那龍飛鳳舞的三個字卻像烙鐵似的印在她的內心深處。
不過印象中,她似乎見過這個名字,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她將視線移到車外,靳偌文……他們的交集應該只在方纔那一瞬間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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