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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她明明知道,他跟她是絕對不可能的!
可看著喝醉酒的他、看著他郁卒的模樣、看著他落寞的神采……
她就是放不開他,於是她決定放縱自己一次──
讓兩個陌生的靈魂,在陌生的城市裡彼此慰藉、結合在一起,
讓她從女孩變成了女人!
但她從頭到尾,對他都沒有苛求,只想當作一場夢!
可他卻不放過她啊!
是他自己走進她的生命中,拉著她與他一起享受著日常生活的點滴,
讓她忍不住作起白日夢──誤以為或許他跟她是有希望的、是有可能性的,
直到她被現實打醒,讓她痛苦的獨自離開……
可當再次相遇,當她誤以為他還記得她時,他卻給了她很殘忍的一句話──
「我們認識嗎?」
原來,他早已忘了她……
楔子
她想,她還是永遠不會忘記那天傍晚眷村裡的景象——
紅紅的陽光撒在矮平房的瓦片屋頂上,歸巢的鳥在交錯的電線間穿梭飛過,似乎不顧危險,只想趕快回到家。
來來往往的腳踏車也載著下了班的大人,往每一幢小矮房駛去,房內則傳來了陣陣的飯菜香,誘惑著每一個疲憊的靈魂。
只有她,她不同!所有人都要回家,只有她,竟是滿懷欣喜、雀躍的心情,想要飛出巢。
鳥兒總會長大的,套句老奶奶常說的話,翅膀總是會變硬的,小小的巢再也無法滿足她想要看向外在世界的心。
那一年的粱奕貞才十九歲,高中剛畢業的她考取了台北的大學,在這個時代,大學錄取率不知道是中樂透綵頭彩機率的幾千萬倍,於是梁家小女娃考上大學,實在也沒什麼好了不起的,雖然是第一志願,雖然是人人稱羨的商科。
不過大家一聽到才剛成年的梁奕貞竟要遠渡重洋……也沒這麼誇張,但是確實要長途跋涉,從這個南部小眷村到台北那個花花世界去讀書,每個人都是又敬佩、又擔憂。
梁奕貞提著簡單的行李,裡頭書多於衣服,將行李放在門口,她那小巧的臉上透著淡淡的粉紅,抖落著一雙精神奕奕的眉,儘管收拾行李讓她忙得滿頭是汗,但臉上的喜悅不假。
當然開心,不是因為要離開眷村、要離開奶奶而開心,而是因為她終於可以邁出她人生的重要步伐,走向下一個目標了呢!
雖然緊張、雖然不安,但是喜悅的情緒還是壓過了一切。這一刻,她只想穩穩踩著腳步,走出她的人生。
這時幾個鄰居的長輩都圍了過來,看著梁奕貞已經準備好了行李,一個鄰居老爺爺說:「小娃兒真不是蓋的,一個人要到台北去啊?」
「可不是,想當初小娃兒還這麼小呢!現在竟然要去念大學了,哪像我家那兩個沒出息的兒子,書也不好好讀……」
「小娃兒這麼用功,我看梁家的老奶奶以後可以享清福了。」
才在說著,梁奶奶就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看著孫女,真不知該說是開心還是難過?這個小孫女愛讀書,課業表現好,是件好事,可是一個女孩隻身到台北,怎教人不擔心?
她老了,沒辦法陪著去,這時也會感慨,小貞的爸、媽,也就是自己的兒子、媳婦死得太早了。
三歲那年,小貞的父母去世,小貞被送回台灣由她照顧。靠著保險理賠金,以及小貞父母在美國留著一棟房子收取租金,讓他們祖孫兩人可以過日子,至少生活無虞。
小貞就這樣陪她這個老太婆好多年,從三歲到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小貞長大了,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愛玩又調皮的小女娃;現在的小貞出落得如此美麗、樂觀開朗,永遠帶著笑容。
老奶奶始終無語,忙著整理著客廳,煮了一頓要讓孫女吃飽,之後可以趕快去趕車,明天就要開學了。
怎麼會這麼快呢……
動作間可以感覺出老奶奶的難過,粱奕貞嘟著嘴,笑了笑,跟幾個長輩點點頭,「各位爺爺、奶奶,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以後我不在這裡,大家要幫小貞照顧我奶奶喔!」
「這有什麼問題,都是鄰居啊!」
「就是!你放心去,不過還是要記得,有空就要常常回來。」
送走了眾鄰居,小小的梁家平房恢復了寧靜,悠悠可聞到那熟悉的飯菜香飄散在空氣中。
外頭,天空已經完全黑了,秋天的傍晚六點,天黑得快,黑壓壓的夜幕,連歸鳥都看不見了。
粱奶奶幫孫女添了晚飯,祖孫一起吃飯。邊吃,粱奶奶邊交代著,「小貞,東西都準備好了沒?」
「都準備好了,奶奶放心。」
梁奶奶看著孫女,幫她夾了一點菜,努力下讓自己眼裡的淚水流下來,「要懂得照顧自己,奶奶不求你多有出息,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了,知道嗎?」
「知道,奶奶放心,小貞一定會努力讀書的,以後小貞有出息了,就接奶奶跟小貞一起去享福,一起去台北住。」
梁奶奶笑了,「那倒不用了,奶奶住這裡住習慣了。」
小貞放下碗,靠在奶奶身邊,「奶奶,小貞不在,奶奶要好好照顧自己喔!不要太累了,知不知道?」
「知道,奶奶知道該怎麼過的;你自己也要照顧自己,課業雖然重要,但身體也要顧。」
梁奕貞看著奶奶,「奶奶,我會去找打工的工作,等我有賺錢,就會把錢寄回來的……」
「你還要去打工啊?」梁奶奶皺著眉。
「當然啊!如果只是讀書,這樣的生活也太悶了吧?多接觸人群,才不會變成書獃子啊!」梁奕貞擺出可愛的笑容,振振有詞的說著。
「你總有話說……可是這樣會不會太累啊?」她只擔心孫女的身體能不能負荷。事實上,對於孫女的品行,她很相信。
這麼多年來,小貞一直是她這個老太婆身邊最重要的人,她看著小貞長大,知道小貞是個相當成熟的孩子,雖然兩人之間隔了一代,但卻毫無代溝,小貞總能體貼老人家的擔心。
「奶奶,你放心,我會分配時間的,事實上,這也是一個學習的機會啊!讀完了這個大學,我就要開始工作了,就算是讓自己提前進入職場好了。」
梁奶奶想了想,清清喉嚨,「小貞,我不希望你是因為經濟的問題而累到自己,事實上,你父母的理賠金……」
「奶奶……那是爸跟媽留給你的,我想他們也會因為自己無法對你盡孝道而難過吧!放心啦!我是年輕人,我很好過活,真的。」就是這樣,梁奕貞語氣輕鬆,為了不讓奶奶擔心難過。
事實上,她本就是這樣充滿自信與衝勁、充滿陽光與熱情的女孩。
但梁奶奶一直沒跟她說的是,她們的日子並沒這麼不好過——小貞的父母在美國有置產,而她也還有一個女兒,也就是小貞的姑姑在美國,現在的日子過起來還可以,靠著當年的理賠金以及在美國房產的租金,日子還算過得去。
或許是當年小貞還小時即遭逢喪親,為了讓小貞重新開始過日子,粱奶奶也很少告訴她關於她父母的一切,那是一直到後來小貞長大了,才點點滴滴的讓她知道。
老奶奶想,如果兒子、媳婦看得到小貞長得這麼好,也會覺得欣慰吧!至少她自己也是啊!
她可以說是不愧對兒子、媳婦了……
一頓晚餐在彼此的聊天與關懷中落幕,時間來到七點,梁奕貞要趕著八點的車,正式負笈北上。
揮別奶奶,揮別眷村的一切,也揮別奶奶愈接近離別、愈絮絮叨叨的叮嚀,她擦乾留在眼裡的淚水,跨出她的步伐。
她長大了,應該振翅高飛了。
來到車站,正想進入搭車,趕上這班離開家鄉的列車,身後卻傳來呼喊聲,急忙倉促,顯見很怕趕不上。
「小貞……」
「等一下……」
粱奕貞回過頭,一臉狐疑,卻在看見來人後笑了——那是鄰居的一對兄弟,哥哥跟她同年,弟弟小她一歲。
從她住在這個眷村有記憶開始,這兩兄弟跟她就是很好的玩伴,都很照顧她。
哥哥綽號叫大毛,弟弟當然沒得選,只能跟著叫小毛。
兩兄弟手裡提著一袋東西,氣喘吁吁站定在她面前;梁奕貞看著,臉上淨是笑容,一瞬間,小時候一起約出去冒險玩耍的記憶又回來了。「幹嘛啦?」
大毛很不好意思的看著小貞,「你今天就要出發了喔?」
「不然咧!我明天開學啊!而且住進宿舍,總要給我整理跟適應的時間吧?」
大毛搔搔頭,不知該怎麼說;小毛也不知如何開口,兩個兄弟傻傻的,看在梁奕貞眼裡,真是覺得有趣又好笑。
「沒事喔!我進去搭車了喔!」
「等……等一下啦!」大毛將手裡的塑膠袋遞給她,「這是我媽媽包的肉粽,給你吃。」
梁奕貞一點也不推卻的收下,開玩笑,伯母包的肉粽可是全眷村出了名的,不收白不收,反正一路上也可解饑。「謝謝羅!幫我跟李媽媽說謝謝,記得喔!」
大毛與小毛兩兄弟傻笑,「我們知道啦!」
這時大毛像是很艱難的開口問:「小貞……你要念多久啊?」
粱奕貞笑了笑,「四年啊!最少四年,如果我表現再爛一點,多幾年都可能喔!」當然是希望不要啦!
「啊——」大毛、小毛一起叫。
「怎樣啦?你們是嫌太短喔?難道你們這麼討厭我嗎?這麼希望我去念久一點……」
「才不是啦!」大毛大叫,小毛也急急否認。
原來她是這麼喜歡整這對兄弟,就好像是她的親手足一樣,可以一起開心的玩鬧,一起走過年幼時期,一起長大。
「那……」大毛終於開口說了,「你要常常回來喔!」
「我知道,你們怎麼跟我奶奶一樣啊?都說同樣的話。」她當然要常常回來啊!這裡也是她的家耶!
小毛捏了哥哥一把,顯然對於哥哥說了這麼久,都說不到重點而感到不耐,最後乾脆自己來。「小貞姊,我哥是想問你……啊!幹嘛啦?」
「你少多嘴啦!」
「啊……趕到這裡來不就是要問小貞姊嗎?」
小毛抓下哥哥的手,「小貞姊,我哥要問你,會不會去台北讀書,然後帶個男朋友回來?」
大毛臉唰的一紅,梁奕貞先是一愣,然後挑眉笑了,「這不一定喔!」
大毛大叫,「什麼不一定,小貞!難道你……」
「嘿嘿!這本來就不一定啊……」
這時,車站內傳來列車進站的廣播聲,梁奕貞揮揮手,跟這對兄弟道別,留下一團迷惑、一團擔心,一團不解給身後兩兄弟。
她笑著,開心的笑容一直揚滿整張美麗的臉孔。感謝大毛跟小毛,在她離家的這一刻,還能讓她在臉上帶著笑容,而不是愁容與淚水。
回頭看向窗外,太陽早就下山了,可是她還是會記得今天,記得眷村傍晚的景色,記得那晚霞滿天,她想,她是真的永遠都不會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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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作者:莫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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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是個獨特的大城市,每個人居住在其中,似乎都不感覺到她的獨特,但台北總以一股漩渦的姿態,將每個人捲入,一開始或許有人還想試著逃離,並且奮力抽身,但漸漸的,時間一久,大家也就習慣了身陷其中的感覺,反正大家都一樣。
在這裡,可以賺錢、可以享樂,可以置身於富貴中;但是很多時候,這裡也代表了孤獨、代表了沒有自由、代表了人言可畏。
豪華的大飯店內,游泳池畔的派對正在進行,對於魏廷聖而言,他早就已經忘記了今天來參加派對,究竟是為誰而來,反正燈紅酒綠、反正觥籌交錯,反正言不及義的玩樂,為了誰又何妨?
他已經忘記自己究竟掉入台北這個漩渦多少年了?好像從留學美國回來,接掌家族企業後,就已經是這樣——身邊每個人都想親近他,都想從他以及他身後代表的龐大利益分一杯羹。
但更多時候,他並不是不可自拔,他很想脫離出來,可是他的身份如此,他無能為力。
畢竟沒有人會習慣這種虛偽的相處,習慣這種當你有好處時,才接近你的可笑。
就像是現在,最近不知道是哪裡在傳言,說魏氏企業面臨財務危機,近期魏廷聖密集會見銀行團,深怕遭到抽銀根,企業可能不保……
老實說,他懶得理會。
事實上,他確實去見了銀行團,但背後目的根本不是像傳言那樣,而他也不覺得有什麼好澄清的,更不必為此召開什麼麻煩的法人說明會,反正過了一段時間後,當眾人發現事實不如傳言那樣,流言自然會歸於熄滅。
不過前來參加這場派對,就可以發現,傳言確實造成影響——每個人開始以奇怪的眼光看他,甚至有人避著他,可能是怕他開口要求各大企業協助紆困。
想到這裡,魏廷聖就覺得好笑,想想平常他出現時,許多企業人士莫不爭先恐後的要湊到他身邊,或許是巴結,或許是探詢合作賺錢的機會:但現在,只有他一個人安靜的待在一旁喝著酒,看著眼前這虛假的一場戲。
這時,一個年輕男人走了過來。這大概是今晚少數幾個跟魏廷聖寒暄聊天的人,他們同是企業家第二代,當年曾一起在美國讀書,平常也會聚在一起,算得上是好朋友。
「一個人窩在這裡,要孤僻啊?」
魏廷聖笑了笑,「我是難得清閒,什麼孤僻!」
兩個男人喝著酒,看著現場的熱鬧景象。這時,那人問到,「我說真的,現在的狀況到底怎樣?連我都看不出來了。」
「什麼狀況?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魏廷聖打馬虎眼,虛晃了幾句,假裝自己不瞭解對方在說什麼。
「別裝了,你明知道我在說什麼,魏氏企業現在狀況到底怎樣了?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魏廷聖皮笑肉不笑,「什麼時候連你也在關注這些小道消息?」
「不只我關注,所有股市裡的投資人都在關注!說真的,有什麼問題就要快點解決,你以為魏氏股價連續幾天跌停,是件很好玩的事嗎?」
啜了一口酒,「這樣很好啊!趁現在股價跌,讓那些有投資眼光的人乘機買進,將來總會大賺一筆。」
「你也太有自信了吧!」
「好說。」他就是這樣的男人,身為企業領導人,他有這個自信可以掌握一切局面,穩穩踩著腳步,自己站穩了,別人也推下倒。
這一向是他的人生哲學,更是他的經商之道。
「總而言之,別讓事情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我相信你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
「放心,我會掌握一切。」
點點頭,「我知道,你是魏廷聖嘛!」
兩個男人相視而笑,這時一旁突然有人來叫魏廷聖的好友,對方向魏廷聖點個頭,趕緊離開,卻在離開後才想起,自己忘記要跟魏廷聖說一件事——忘記告訴魏廷聖,他的未婚妻也來了。
他本來還以為廷聖會帶他的未婚妻來,可今晚卻見到廷聖一人赴宴,且始終獨自一人,可是轉個彎,卻在轉角處看見了魏廷聖的未婚妻李怡璇。
魏廷聖恢復了寧靜,一個人繼續端著酒,這期間其實也有人過來跟他聊天,這樣也好,只有在這樣的狀況下,才能知道誰才是真正的朋友,而不是只想看看有沒有便宜好占。
魏廷聖高大的身軀就靠著一旁的欄杆,姿態與氣息慵懶,似乎相當悠閒,但卻始終關注著一切。
二十九歲的他正值一個男人徹底擺脫青澀,徹底走向成熟的時期,不管是外表,還是氣質,魏廷聖都已是個成熟的男人,更是個具有領袖魅力的男人。
這時,魏廷聖突然覺得一陣心煩,不知怎地,他有點待不住了,今晚的他似乎有點動力不足,竟然想提早回去休息。
放下酒杯,心想乾脆就趁著眾人不注意時離去,他邁開步伐,高挺的身軀走過一旁的小路,正想要離去時,卻突然聽見熟悉的聲音。
他停下腳步,聽見那熟悉的女聲一陣陣的笑著,那銀鈴般的笑聲撞入他的腦袋,讓他的眉頭一皺。
他站在轉角,映入眼簾的畫面讓他眉頭皺得死緊——那是他的未婚妻李怡璇,她站在游泳池畔、跟一個男人邊說邊笑;而那個男人就是方才與他聊天,同是企業家第二代的好友。
關於這個未婚妻,老實說,那是他父母決定的對象,目的是為了鞏固家族企業,不為別的目的,所以當然,他對她自然沒感情。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什麼是感情,反正父母決定了就好,況且人總是要結婚生子的,這裡現成就有一個女人,一切都在計畫中。
可是他的未婚妻卻在他的眼前勾引他的好朋友……隔著轉角,魏廷聖清楚聽見她的話——
「怡璇,不要這樣,廷聖也有來……」魏廷聖的好友似乎是想躲避眼前這個女人靠過來。
李怡璇穿著低胸禮服,她是個非常美麗的女人,當社交圈知道魏廷聖與李怡璇訂婚時,確實讓許多人扼腕,從此再也無法各顯本事去追求這樣的女人,可是對手若是魏廷聖,確實沒人能與之匹敵。
「有什麼關係?我們只是交個朋友啊!」她嘟著嘴,「難道嫁給魏廷聖,我就連朋友都不能交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況且我會不會嫁給他都還不一定。」
此話一出,對方一愣,就連站在轉角處的魏廷聖都不禁挑眉。
「魏家現在出了問題,聽說魏廷聖急著去見銀行團,就是怕被抽銀根,說不定再過不久就會傳出魏家倒閉的消息,既然這樣,我怎麼可能嫁進他家?」
「可是……」
魏廷聖終於忍不住走了出來,他的好朋友一驚,趕緊退開,避開李怡璇的上下其手,倒是李怡璇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所以你是為了我的錢、為了我的背景,才跟我訂婚的?」
他聳聳肩,「企業聯姻不都是這樣嗎?況且如果不是因為可以賺更多的錢,你們魏家會願意跟李家訂婚嗎?況且我總有追求更好的丈夫的權利吧?」
說著大言不慚的話,不過倒還真是讓他不能否認,魏廷聖挑挑眉,看了看好友,「所以現在,你比我更能成為一個好的丈夫。」
「拜託,別開玩笑了。」
魏廷聖縱使握緊了拳頭,怒氣在胸中翻滾,卻拚命壓抑怒氣,不想讓自己失控。
這種話簡直就是羞辱,他竟然還能忍下來,算他脾氣好。「既然這樣,那我就不為難你了,從此以後你自由了,想跟誰交往就跟誰交往。」
話一說完,魏廷聖轉身就走,留下好友,還有那個所謂的未婚妻。任憑好友怎麼叫,就是不停留。
魏廷聖跨開步伐離去,沒有絲毫停留或不捨,但心中漲滿了憤怒的情緒,他想要發洩、他需要發洩,不然他會爆炸。
從來沒有人可以這樣羞辱他,而今天全被這個女人開了先例,真好,要是他的父母再逼他跟這個女人有任何瓜葛,他絕對會翻臉不認人。
他什麼時候需要這麼低下過?就為了一個女人?
不需要,憑他魏廷聖,根本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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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飯店不遠處的酒吧內氣氛熱絡,這間酒吧跟一般的酒店不同,服務人員不分男女,全都穿著正式服裝;而會來這裡的人也都是有頭有臉的名流,所以這裡不會有人鬧事,事實上,這裡的老闆也不准。
粱奕貞就是看上了這一點,才會選擇這裡當打工的場地。這裡的老闆對員工的要求只有兩個——第一,英文能力要好;第二,要能耐壓力,縱使工作壓力大,也要面帶微笑。
不是她在臭屁,這兩個要求對她而言都易如反掌,可以說這個服務生的工作就是為了她而設的。
每天晚上是工作量最大的時候,許多政商名流會來此小酌,有時甚至在此談定生意,因為這裡夠隱密,也夠安全,而且這裡算是高消費,所以閒雜人等不會進來,也就不會有人鬧事。
晚上九點,粱奕貞在櫃檯與各席間來回穿梭,忙得不可開交,正當她可以鬆一口氣,稍事休息時,馬上就有下一桌客人要服務。
「小貞,第五桌的威士忌。」
「好的。」
「小貞,第六桌的酒趕快送去。」
「我知道了。」等到她回到吧檯時,額頭上都是汗水,可是她還是面帶笑容,彷彿因為工作疲累是件值得開心的事。
當然,這裡工作薪水高,雖然累,可是可以認識許多人,增廣見聞,也還不錯。這樣的工作機會難得啊……
就在此時,梁奕貞見到坐在吧檯前長腳椅上的那個男人,通常獨身前來的人才會坐在這裡,享受著喝酒而不被打擾的悠閒。
燈光有點昏暗,隔了一段距離,梁奕貞沒辦法把那個男人看得很清楚,但隱約可以感覺出,那個男人緊皺的眉頭間充滿著深深的憤怒與不滿,她似乎可以讀出那其中的種種情緒。
梁奕貞跟吧檯內的服務人員交換,換她進到吧檯來服務這些獨自前來的客人,順便也讓自己休息一下。
這樣子才讓她可以更近的看清楚那個男人——那是一個英俊的男人,高大的身軀坐在椅子上,臉上的表情很凝重,有稜有角的下顎透露出這個男人的剛毅與不服輸。
「再一杯。」男人開口。
梁奕貞拿出杯子,正想倒酒,卻又停住,開口問了對方,「Straight?or on the rock?」
始終低著頭的魏廷聖,看都沒看她,嘴裡直接說著,「Straight。」
梁奕貞笑了笑,「可是我覺得加冰塊比較好耶!喝酒時,加點冰塊,可以減緩酒精的作用,更能享受酒的風味喔!」
魏廷聖終於抬頭看向她,一個年輕女孩,臉上揚滿笑容。可是原諒他,此刻的他還真不想看到女人。「隨便,什麼酒都好。」
梁奕貞趕緊捧上,魏廷聖拿起來喝了一口,冰涼的酒進入喉嚨,那股冰冷的感覺瞬間傳至全身上下,讓他頓時有點清醒了。
「不錯吧?」
魏廷聖輕輕點頭,「還可以。」
粱奕貞笑了,拿著抹布用力擦拭著桌面。
這時,魏廷聖終於將目光放在她身上。「你幾歲?為什麼會來這裡工作?」
「我十九歲,現在念大一,來這裡打工可以賺生活費。」
梁奕貞銀鈴般的聲音就這樣進入他的腦袋,混合著她的話,莫名其妙讓他煩悶的心稍稍鬆弛。「像你這樣的女孩如果想賺錢,實在不需要在這種地方,我想這裡的人應該每一個都很樂意給你錢吧!」
話語裡充滿對女人的不滿,魏廷聖縱使知道不該將心中的怒氣對著這個小他十歲的女孩發洩,可是一想到李怡璇,他下意識的將所有女人都想成一樣的惡劣,當然也就包括眼前這個女孩。
可是梁奕貞沒意識到他話中有話,只是自顧自的說著,「拜託,不是我在說,會來這裡的客人其實都滿小氣的,什麼給我錢,我工作到現在,連小費都沒拿過……不過我不是在要求你給我小費啦!畢竟這是我的工作嘛!服務大家是我應該做的……」
聽著小女孩說了一串,魏廷聖挑挑眉,可是他一點都不懷疑,這個女孩根本沒聽懂他在說什麼。
喝著酒,很快酒又沒了,他開口再點了一杯,梁奕貞為他倒上,這客人與服務生之間突然跨越了距離,聊起天來。
從課業聊到生活,魏廷聖沒說自己是誰,不想讓她知道他的身份,只是單純享受著這種毫無拘束,開懷聊天的感覺。
「……所以羅!在這裡工作很累的,叔叔……」
皺眉,「幹嘛叫我叔叔?我有這麼老嗎?」
「你大我十歲耶!不是叔叔是什麼?」
魏廷聖很不滿,「才十歲不算什麼,不准叫我叔叔。」
「是是是!大哥……」
聽著她諂媚的語氣,魏廷聖很滿意,點點頭,正想再喝酒,發現杯底又空了,對著梁奕貞再點酒。
梁奕貞幫他倒酒,可是嘴裡卻念著,「雖然你們多喝,我的獎金會比較高,可是也不要喝太多啦!」
魏廷聖沒理她,只是繼續喝著酒。今晚他就是要喝酒解悶,不會為誰而改變心意,只是為了她的一句話,他還是把喝酒的速度放慢了。
突然間,不知是因為酒精影響,還是什麼緣故,魏廷聖竟然對著這個小了自己十歲的小女孩,說出了今天晚上他的心情。「女人都是這樣嗎?」
「怎樣?」
看著酒杯,眼裡有點迷濛,似乎有了醉意,「當你有錢時就巴著你,當你可能沒錢時,就趕緊找下一個目標……」
「哇!你怎麼說得好像有切身之痛一樣?」
魏廷聖沒看她,「就是我的未婚妻,在我面前,勾引我的好朋友……」
梁奕貞訝異的張著嘴,看著魏廷聖低沉的模樣,她很直覺的想,甚至也將想法直接說了出來,「你一定很喜歡你的未婚妻喔!」
魏廷聖又皺眉,抬頭看了她一眼,「你說什麼?」
「你如果不喜歡她,你在這裡藉酒澆愁幹嘛?所以你一定是很喜歡她喔!」
魏廷聖嗤之以鼻,「我喜歡她?我喜歡李怡璇,算了吧!我還沒瞎!」對於梁奕貞的這句話,他以為簡直是奇恥大辱。
雖然他沒喜歡過人,但是至少他很肯定,他不會去喜歡像李怡璇那樣的女人!
「那你不喜歡她,幹嘛跟她訂婚?」
「企業聯姻就是這樣啊……」突然覺得不應該說太多,只好低頭喝他的酒。
梁奕貞沒聽懂,但是看他不肯多說,也不好再問,她只是邊擦酒杯邊說著,
「如果不喜歡她,那就應該祝福她啊!如果她是個好人,至少她找到自己喜歡的人,不是嗎?如果她是個壞人,嘿嘿,那恭喜你擺脫禍害,嫁禍成功啦!」幽默的說。
魏廷聖看著她,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他英俊的臉龐上揚起笑容,讓梁奕貞一瞬間心思跟著悸動。
好奇怪的感覺喔!
「你叫什麼名字?」
「梁奕貞,我的朋友都叫我小貞。」
「我叫魏廷聖。」
「魏先生……」
「叫我廷聖。」
「不好吧!我還是叫你魏大……」
「不准叫我叔叔。」
「魏大哥啦!」
兩個人相視而笑、氣氛融洽,但就在此時,外場又忙了起來,梁奕貞被叫出去服務,吧檯前恢復冷清,魏廷聖繼續專注的喝著酒。
偶爾他不能控制自己的回過頭,看了看在外場跑的那個小女孩,今晚他認識了這個特殊的小女孩,一個用三兩句話開導了他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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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半,酒吧打烊,客人陸續離去,只剩下小貓兩、三隻。現場員工開始進行打掃清理的工作,準備結束一整天的忙碌。
酒吧與眾不同的是,不會徹夜營業,為了維持酒吧正派的名聲,吸引名流前來,有時候就是需要這樣的與眾不同。
這時吧檯前傳來呼喊聲,「這位先生,我們要打烊了,先生——」
梁奕貞還在清理,聽見聲音,下意識回頭一看,卻在看見那個男人時大吃一驚,一個多小時的忙碌,她早就忘記了這個人。
她放下手邊的東西,趕到吧檯旁,「老天……魏大哥,醒醒,我們下班了,魏大哥……」搖晃著魏廷聖,想要將他叫醒。
「小貞,你認識他喔?」
「我……算是啦……」聊過幾句,算認識嗎?
「那好,人就交給你了!」
「經理,我……」就這樣,梁奕貞被迫負責處理這個比她不知高壯了多少的男人。
為了將這個男人送回家,原諒她在他身上東翻西找,找到了皮夾,在裡頭翻找,發現這傢伙還真「窮」,身上除了信用卡,什麼都沒有。
就在她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在皮夾裡發現一張紙條,上頭有個地址;梁奕貞決定賭賭看,看這傢伙是不是住在這個地址?
幾個同事幫她將人搬上計程車,梁奕貞真不知道她幹嘛把這個麻煩扛上身?不過就是聊了幾句。
可是就在她看見男人深鎖的眉頭時,她的心也軟了,無法控制自己的伸出手,撫摸著他那緊皺的眉頭。
他長得真的很英俊,最重要的是,他有著跟她同年齡男孩所沒有的成熟,縱使暍醉酒,依舊不減那樣的氣質。
這樣的男人真是罪過,必定能誘惑所有女人,老實說,連她都會看到失神。第一次,梁奕貞感覺到內心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她臉紅,不敢再看他,凝視著前方;車子行駛著,一陣晃動,魏廷聖沒坐穩,就這麼靠到她身上,這樣的動作讓她的臉更紅了。
感覺到他的氣息,就這樣環繞在她的四周,梁奕貞趕緊將他扶正。
過了十多分鐘,終於來到紙條上所寫的住址,放眼望去可以得知,這男人絕對不是普通人——眼前是現在最有名的豪宅社區,雖是社區形式,但每一戶都如同豪宅般的設計,看來不是富豪之家,恐怕還買不起。
扶著這麼一個大男人來到警衛室,透過警衛確認,果然魏廷聖就是住在這裡。
在幾個警衛的幫忙下,他們終於將魏廷聖送到他住的地方。
或許大家都以為粱奕貞是魏廷聖的誰,所以將人送進屋裡便離開了,只留下梁奕貞一個人陪著這個酒醉熟睡的男人。
梁奕貞有點不知所措,在這樣一個男人的房間內——房內佈置簡單大方,傢俱不多,顯見主人的性格,也是個乾淨俐落、不拖泥帶水的人。
突然間,梁奕貞無法控制自己的走到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然後她到房內的浴室去擰了一條毛巾,回到床邊幫魏廷聖擦拭臉上的汗水。
老實說,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只知道她記住這個男人了,至少現在,她的眼裡都是他。
輕輕摸著他的眉,他挺直的鼻、抿緊的唇,透露出獨屬於男性的魅力,令人難以抗拒。
今晚的她太奇怪了,連她自己都發覺了,為了這樣的男人,舉止失常到這種地步,跟他聊天、送他回來,要是奶奶知道了,一定會罵她太大膽了。
還是趕快回去吧……
但就在此時,就在梁奕貞打算動身離去時,魏廷聖突然伸手抓住她,甚至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前,將她拉進懷裡,讓她跌在床上。
「啊——」梁奕貞叫出聲來,可是聲音又不自覺的趕快縮小,以免吵醒了熟睡的他,可是魏廷聖緊緊的抱住了她。
「魏大哥……」她被他抱進懷裡,也因為這個動作,她清楚看見他的表情,看見他朦朧的眼神,他好像醒了,又好像還在睡夢中。
梁奕貞開始覺得發喘,跟他的身軀貼在一起,可以感覺到他強健蚵體魄,緊貼著她的身體。
梁奕貞還想掙扎,卻徒勞無功,而這樣掙扎的舉動反而點燃男人的慾火——魏廷聖竟在朦朧間開始親吻這個女孩。
她一驚,他的吻像是電流一樣竄過她全身,那是她從未經歷過的感覺,年少的她或許曾有過最澎湃的情感幻想,但這樣活生生的接觸卻是頭一遭!
魏廷聖則不同、成熟的他早就經歷過人事,他懂得掌控自己,進而掌控別人,即便是在睡夢中也一樣。
此刻的他在睡夢中,竟因為朦朧間一張美麗的臉孔,因為那雙害羞、溫柔的眼睛而挑起了他最深沉的渴求與慾望。
他想要發洩,他想要好好疼愛眼前這張美麗臉孔的主人,於是他下意識的主動出擊,深深親吻那個朦朧閭的女人。
梁奕貞一開始或許還有掙扎,但很快的就喪失了自己,沉溺在這第一次的情慾感受中,無法自拔,也忘了自己。
他的溫柔、他的激情,讓她就這麼陷落進去。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後侮,也不知道這樣對不對,只知道他掌控了一切,而她只能受到他操控。
「唔……」這一刻,她沒辦法思考,或許這只是一x情,或許只是萍水相逢,或許就這樣奉獻出自己太傻了,可是在當下,誰都沒有腦袋能去思考後果,只知道身體最真實的反應。
大火燃燒,男人帶著女孩飛越,讓女孩成了女人!陌生的靈魂在陌生的城市裡彼此慰藉,結合在一起。
激情終了,男人累得睡了過去;而剛剛變成女人的女孩躺在床上喘著氣,冷靜與理智逐漸回籠。
她站起身,不敢回頭,穿上被他褪去的衣衫,故意漠視自己身上那點點的歡愛痕跡,然後毫不回頭的離去。
梁奕貞知道,她很清楚的知道,她推得開他的,他收緊的雙臂儘管有力,他的胸膛儘管強健,但面對一個喝醉的男人,她還是有辦法推開他、拒絕他、逃離他。
可是或許是因為第一眼的悸動,讓她做出了這樣的選擇,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會這樣輕易的交出自己!
房內只剩下男人沉沉睡著,事實上,男人似乎也發現了——一個擁有美麗面孔的女孩在他的懷裡,他們激烈的交歡,而他奪走了屬於女孩的純真。
尤其那雙眼睛彷彿訴說著千言萬語,彷彿悸動著幾許溫柔的靈魂,他雖然在酒精影響下半夢半醒,但是那雙眼睛好清晰……
朦朧間,他彷彿見到女孩耳後有一顆痣,那是女孩身上的印記;朦朧間,卻是異常清楚!
他想他或許會痛恨自己那晚竟然喝醉了,以致沒辦法留下那個女孩;他想他更永遠不會忘記那顆痣,因為那代表那個女孩的記號。
那個女孩……
第二章
其實沒什麼好懊惱的,自從那天離開魏廷聖的家以後,梁奕貞一直這樣告訴自己,在這樣的年代,女人當然有權追求自己想要的一切,包括性!
那一晚,她承認自己被那樣一個男人給誘惑了,所以在他的擁抱下,她竟無法自制的屈服,交出了自己。
在她的環境裡,她面對的都是跟自己年齡相近的男生,大家打鬧在一起,就跟好朋友一樣;可是當她碰到魏廷聖時,第一次有一種被電到的感覺,第一次感覺到原來成熟的男人就是這樣,那股不自覺間展現的氣勢,那種沉穩的氣質足以勾引每一個女人的心,當然也包括了她。
自從那天回來後,她還是乖乖上班,每天做著她該做的事:讀書、工作,就跟一般的大學生一樣。
對於那二僅,她真的沒什麼好後侮的,或許她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一個喝醉的男人,說什麼也不會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她卻足清醒的,她更清楚知道當下的她,擁有足夠的力氣可以拒絕,可是……她沒有拒絕!
「小貞……你在想什麼?趕快工作啊!」
經理在催促,要她將客人點的酒送上,梁奕貞趕緊收拾紛雜的思緒,再度投入工作中。
偶爾她會看向吧檯,看向當初魏廷聖坐著的那個位子,想起自從那天之後,那個男人再也沒有出現在這裡過。
當然了,他是個大忙人!她知道他的名字,自然也會從報章雜誌上看見許多有關他與他的事業的報導;她也知道他是企業家第二代,但表現與能力青出於藍,更勝於藍。
這樣的男人難怪意氣風發、難怪氣勢出眾,身為天之驕子的他,應該不曾有過所謂的不順心,或許那一晚的喝醉只是個例外。
梁奕貞一點也沒發現,她腦海裡的思緒竟然一直圍繞著那個男人,甚至開始思念起他。
可是她也知道,那一晚或許只是魏廷聖偶爾放縱的一晚,不值得回味;當然也包括那一夜,那個說不定他根本不知道的激情夜晚!
她期望他來嗎?
老實說,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她知道,他來了,她會很高興,可是連帶也會讓她不知該怎麼面對他,面對那個奪走她第一次的男人;可是他不來,就證明了那一晚不過是個意外……有哪個女人會承認自己的初夜只是別的男人的意外!
梁奕貞一直在忙東忙西,突然在她身後的櫃檯傳來既熟悉又模糊的男聲,那個男人詢問著櫃檯其他的服務人員——
「請問你們這裡不是有個服務人員……叫作梁奕貞的?」
粱奕貞聽見這個聲音,連回頭都不用,就知道對方是誰!
她渾身一僵,不知該開心還是害怕?或許都有,只是她根本沒勇氣轉過身,於是她收拾手中正在處理的杯子,準備往店後方躲進去。
「小貞……小貞!等一下,這裡有個客人在找你。」
哦喔!完蛋了,才剛要走,就被抓到了!梁奕貞只能很不好意思的轉過頭,看著那個男人——也就是魏廷聖。
「你在忙嗎?」
梁奕貞搖搖頭又點點頭,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很好笑,她又趕緊搖搖頭,「等一下,等我把東西放下。」
魏廷聖笑著點頭,揮手要梁奕貞趕快去,然後自己喝著酒。
事實上,他也不知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裡,或許是因為心煩,而下意識,他立刻想起那晚那個勸他的女孩。
今天,他跟父母提起要跟李怡璇解除婚約,可以想見,一直希望能透過聯姻來壯大企業勢力的父母當然反對,於是他們大吵一架。
當然,他不願意說出真正要解除婚約的原因,就是因為李怡璇勾引別的男人被他發現!
梁奕貞將東西處理好,跟吧檯前的服務生交換,回到了吧檯,看著魏廷聖就坐在她面前,心裡不能否認——她很開心。
魏廷聖看著她,突然覺得有種很強烈的熟悉感——他為什麼會覺得他好像在朦朧問曾經見過這個女孩呢?她到底是誰?
「除了上回,我們以前是不是曾經見過面?」
「有……有嗎?我沒有印象耶!」除了那天他因心情不好來喝酒的事外,她可不敢承認其他!畢竟她與他根本不相配啊!
魏廷聖笑了,英俊的臉上露出一絲自嘲,「你的反應感覺起來,好像我是在搭訕你,而你懶得回應我一樣。」應該只是他想太多吧!
「不是啦!」
魏廷聖看著她,心裡泛起疑惑——想起他在這裡喝醉的那一天,醒來時已經回到家中,朦朧間,他似乎與一個女人發生了親密關係,甚至床鋪上還留下處子的痕跡,可是那個在他朦朧間與他歡愛的女人卻在他醒來前就離去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在作夢,但是床鋪上的血跡是證據,證明那一夜的激情。他一直想,也許是他在這裡認識的女人……
但那張可人而清秀的臉龐究竟是誰?那芬芳的體香、溫暖的軀體,究竟是誰……是眼前這個女孩嗎?
突然間,魏廷聖搖搖頭,不可能!這女孩才幾歲?怎麼可能……
看著他又是鎖眉深思、又是搖頭,梁奕貞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更怕他開口說出什麼揭穿她——揭開那一夜真相的話!
沉默間,梁奕貞趕緊找個話題,「你跟你未婚妻和好了嗎?」
魏廷聖撇唇,「和好?剛好相反,我打算跟她解除婚約。」
只是父母那邊比較難說服,但這不重要,凡是他想要的,沒有任何人阻撓得了他;而他不要的,任何人也別想硬逼他收下。
「哦!」別人的私事,她也不知該回些什麼話,反正只是想找個話題,不代表她想干涉他的私事。
「你說你在念大學,你主修什麼?」
「商科!」梁奕貞笑笑的說,拿著抹布擦拭著桌面,將桌上酒杯印出的水痕擦拭乾淨。
挑眉,「所以你應該知道我是誰羅?」
點頭,「魏廷聖,魏氏企業的總經理。」梁奕貞平鋪直敘的說,似乎對於這樣的職位與地位,一點感覺也沒有。
來這裡的幾乎每三個就有一個是總經理,每五個就有一個是總裁,更不要說大大小小的經理、主任,或什麼什麼的,反正她是見怪不怪。
「你的語氣好像覺得沒什麼了不起的樣子。」魏廷聖笑看著她。
「那我應該要用什麼語氣?很佩服嗎?其實企業創辦人是你父親,也不是你;很不屑嗎?能守成也滿厲害的;很敬畏嗎?你也不是神;很害怕嗎?你如果是靠殺人放火賺錢,那我大概會很害怕吧……」
魏廷聖哈哈大笑,笑聲由衷而開懷,「哈哈哈——」
看著他大笑,梁奕貞也笑了,不過才第二次見面的兩個人,竟然就熟得像是老朋友一樣,幾句笑語、幾番往來,就能敞開心房。
「你還滿會說話的。」魏廷聖喘口氣,還是難掩笑意,看著這個小他十歲的女孩,魏廷聖心裡有個難以形容的感覺。「別在這裡工作了,既然你學商,那乾脆進我公司來幫我,以你的反應、能力,要有好的發展並不是難事。」
梁奕貞微微笑著,「謝謝你了,我現在才大一,還沒想那麼遠,而且我比較喜歡這裡。」
「為什麼?」
「你要到哪裡去找這樣一個地方,可以讓你聽到這麼多商界的八卦,可以聽到許多企業經營者的經商之道,或是聽到許多大老闆談生意的場面。」
魏廷聖又是一番自嘲,「包括企業大老闆藉酒澆愁的八卦嗎?」
噗哧一笑,「我不會說出去的,你放心啦!」
魏廷聖板著臉,「你以為我會讓你有機會說出去嗎?」肚子裡其實已經笑翻了。
梁奕貞假意防備,「你想幹嘛?」 原先板著的臉後來又笑了開,「別擔心,我是個生意人,我會做我認為有利可圖的投資;而你就是我認為可以讓我有好處的投資。」他看著她,語氣誠懇,「我是說真的,我覺得你不錯,你可以好好考慮,規畫一下自己的未來。」
「我現在真的很想叫你魏叔叔耶!聽你說話,比我的老師還要老師。」
「什麼魏叔叔,我才二十九歲,哪有這麼老!」聽到她嘴裡喊著他叔叔,不知怎地,就是讓他很不開心。
該死!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還真是老,在這個十九歲的小女孩面前,二十九歲的他竟然老得像是父執輩。
梁奕貞笑了,趁著低頭擦桌子時掩飾臉上的赧紅,這才能躲開他的注視,也躲開心裡那異樣激越的情緒。
面對他,她的心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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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否認內心的陷落,只是梁奕貞一直不敢表現出來,魏廷聖就好像是個大哥一樣,表現出成熟穩重的一面,卻也因為這樣,讓她的心更難以自拔。
從那天起,連續兩個禮拜,魏廷聖天天晚上都到酒吧報到——每天晚上八點,同一時間、同一個位子、同一個對象,都是來找梁奕貞;別的女人前來搭訕他都沒興趣,就是要找這個小妹妹聊天。
說真的,每天聽著她說話,竟然能讓他有種很舒暢的感覺,好像可以拋卻整天工作的疲累感,好像……回到家一樣。
而對梁奕貞也是如此,常常在工作時聽著他分享一些工作上的經驗,聽著他意氣風發的談著商場上的點點滴滴,也讓她幾乎忘記了工作的繁忙。
就這樣,兩人至少已經成了朋友,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從工作到家庭,到出生環境,什麼都可以成為聊天的主題。
或許談論什麼話題根本不重要,重點是人,跟眼前的這個人聊天,讓什麼話題都變得有趣。
梁奕貞知道她的心已經開始變質了,她開始期待,渴望能在每天的固定時刻見到那個英俊的面孔,聽著他談論著生活上的點滴,聽著他分享著讀書與生活經驗,講述著他是如何在商場上打滾。
魏廷聖或許沒發覺自己竟如此依賴著每天的一次見面,只是固定時刻一到,就要到酒吧來見她,久而久之,也就成了習慣,每天他都會抽空前來見她一面。
「魏大哥,我明天休假喔!因為期末考要到了,得趕緊讀書了。」
魏廷聖一愣,差點忘記她的學生身份,「準備得怎樣?」
「一團亂啊!但是沒辦法,再亂也得念,只能抱著書慢慢啃了。」梁奕貞邊擦吧檯邊說著,「明天打算拿幾個問題去請教研究所的學長,學長也答應要教我。」
魏廷聖聽著,不自覺的皺起眉頭,突然開口提議,「我教你吧!雖然我很討厭書本上的死知識,可是好歹我也有碩士學位,教你應該不成問題。」
他完全沒發現自己是因為不想讓她去請教什麼學長,才寧願自己出馬。
梁奕貞眼睛一亮,「可以嗎?」
「當然可以……明天你下課後,我去接你,到我住的地方,我教你。」
一聽,梁奕貞整個人一愣,臉又漸漸紅了——老天!他住的地方,不就是那一晚與他發生親密關係的地方嗎引
「你怎麼不說話?不行嗎?還是你覺得我比不上你的那個什麼學長啊?」魏廷聖沒注意到自己的語氣有點咄咄逼人。
「不是啦!好,那就麻煩你了。」
魏廷聖很滿意的點頭,對於梁奕貞的聽話感到頗高興。
隔天,魏廷聖提早下班,開著他的跑車來到梁奕貞的學校接人;而梁奕貞就在所有同學的注視下,不好意思到了極點的坐上魏廷聖的車子。
一上車,她立刻發難,「拜託,你不要這麼大搖大擺,引人注目好不好?這裡畢竟是學校耶!」還開跑車來,是怕沒人認識他嗎?
魏廷聖有點無辜,「抱歉,我臨時找不到車,就隨便開了一輛出來。而且,一般女生不都喜歡這樣嗎?」
翻白眼,「我不喜歡啦!搞得全校都在看我,這樣好丟臉喔!」
魏廷聖看著她抱著書本擋住臉,很不好意思的看著窗外,他不自覺的笑了,這個女孩真可愛……
以往跟在他身邊的女人,沒有一個不想過著光鮮亮麗、富豪奢侈的生活;只有這個女孩竟然因為他開著名車來接她,而覺得不好意思。「課業有什麼問題嗎?」
梁奕貞翻翻書,嘟著嘴,「我不懂耶!謠言為什麼會對市場造成影響,尤其是股市,好像常常因此而受到波動。」
魏廷聖專注開車,分點心回答著她的問題,「就拿我公司來說好了,最近謠傳我跟銀行團見面,就說我是去求銀行不要抽魏氏的銀根,所以他們懷疑魏氏資金可能有問題,股票也因此下跌……你猜,魏氏到底有沒有問題?」
「應該沒有吧!」
看了她一眼,「為什麼?」
「如果有問題,你哪能每天都跑去酒吧喝酒啊?」
「哈哈哈——反面推論啊!不錯,很有天賦……」
梁奕貞開口問:「不過我不懂,你為什麼要跟銀行團見面?」
魏廷聖笑著,「許多銀行的經理都是我的老朋友,我們見個面、吃個飯,聊聊生意上的事情,這樣也不行嗎?」
梁奕貞恍然大悟的點頭,「難怪……」
魏廷聖開著車子進入地下室,看來他家到了,他邊開車邊說:「你要記住,各種謠言其實背後都有目的,有的是想讓股價下跌,才能逢低買進,有謠言傳出時不一定是壞事,端看你有沒有能力應付局勢的變化。」
聽著他滔滔不絕的說著,梁奕貞對他更是佩服。他不過才大她十歲,為什麼就能有這麼透澈的看法?
看著他的側臉,梁奕貞幾乎無法將視線移開,只能這樣直直的看著他。這樣的他好英俊,散發著一股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
這樣的男人成熟穩重,氣定神閒、運籌帷幄的模樣,更是散發出一種特出的氣息,讓人不能自已的陷落。
「到了,下車吧!」魏廷聖打開車門。
粱奕貞收拾起散亂的情緒,趕緊跟進,兩人就這樣一起走出停車場,走進電梯,來到魏廷聖在台北市區獨居的房於。
這裡她很熟,她來過,就是那一夜,那個令她永遠難忘的一夜……現在,她又回到這裡了。
魏廷聖帶著她來到書房,隔著偌大的書桌,各據一方。沒有浪費時間,梁奕貞立刻將自己讀書所發現的疑惑,全部丟了出來。
只見魏廷聖輕輕鬆鬆的解開她一個又一個的問題,不管她的問題有多簡單,更下管她的問題有多麼複雜困難,他都能輕鬆應付。
甚至他從頭到尾都不曾翻過書,似乎書本上的知識一點都不重要,所有分散在書本各個角落的概念與學說,統統被整合進他的腦袋裡,一絲一毫都不差。
有時候她以為他說錯了,但他卻堅持自己沒錯,直到她回去翻書時,這才發現她根本弄錯了,原來他才是對的。
「啊!你根本就是在摧毀我的信心。」
魏廷聖笑著,「讀書不能被書綁著,書只是一種知識的來源,但不是唯一的來源,讀書要懂得反駁書。」
「是——」梁奕貞搔搔頭,許多疑問都被他解開了,甚至他還幫她建立了更清晰、更正確的概念,今晚他真的是她的貴人,要是沒有他,真不知她怎麼念得下去。
接下來的時間,梁奕貞自己看著書,魏廷聖則看著公文,兩人安安靜靜的,沒再有任何說話的聲音,除非梁奕貞開口問問題,魏廷聖才會回答,否則這樣安靜的氣氛就這樣一直延續著。
「小貞,左邊最下面的抽屜打開,幫我拿一份藍色的卷宗。」
梁奕貞坐在書桌的正面,魏廷聖坐在背面,所以他才會拜託她幫忙拿文件。
她打開抽屜,果然看見一個藍色卷宗,正想把卷宗抽出來時,壓在卷宗上面的東西也掉了出來,哐噹一聲掉在地上。
「抱歉!」把卷宗放在桌上,梁奕貞低頭把掉出來的東西撿起來,這才發現這個東西是個珠寶盒,撿起來後趕快放在桌上。「抱歉、抱歉!」
魏廷聖看了一眼,沒太在意,只是接過珠寶盒,「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你不用在意。」
打開盒子,裡頭是一枚色彩繽紛的寶石戒指,光彩奪目、制工精細,梁奕貞幾乎看花了眼。
她一輩子都沒見過這種東西,相形之下,魏廷聖倒是因為常常見到,已是見怪不怪,所以才會隨便的把戒指往抽屜裡塞。
「好……漂一兄!」
「這是我家的傳家戒指,我祖父給我父親,我父親給我。不過老實說,這種傳家之寶還滿無聊的,都什麼時代了,還在堅持這種東西一定要留著,不能變賣。」
梁奕貞很不認同,「你怎麼這樣說啊?這是父母的愛心耶!代表了你是他們的孩子,所以才會傳給你啊!」
「謝謝你的闡釋喔!趕快看書吧!」
梁奕貞趕緊停止聊天,繼續將頭埋入書本中;魏廷聖看著手中的戒指,沒有太在意,直接放在桌上,繼續閱讀著自己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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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的臨時惡補幫助梁奕貞順利通過許多考試,同時也幫助兩人建立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情,好像是很好的夥伴、很好的朋友,一起度過一些事情,至少對梁奕貞而言,這個大哥她是很難忘記得了的。
而對魏廷聖而言,粱奕貞的出現好像很自然,他一點也不懷疑為什麼他的身邊冒突然多出這個人,為什麼他會讓她進入他的世界裡,這一切好像是理所當然。
他想,或許他是把她當成妹妹般在疼愛照顧,但他立刻否認了,他根本不想當她的哥哥,甚至還很忌諱她叫他叔叔!
那到底是為什麼?老實說,他自己也參不透。
很多時候,他常常想起那個在朦朧間與他發生親密關係的陌生女子,他心裡有哎強烈的衝動想要找到她,可是每當他面對小貞時,那股衝動又變得沒那麼強烈。
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段時間以來,魏廷聖常常帶著小貞來到他的住處,或許是讓她讀書,或許是跟她聊天,做什麼都好,總之他就是喜歡這種跟她在一起的感覺。
輕鬆、愜意,不受拘束,不需要心機,他很珍惜這種與她相聚的感覺,滿足而珍惜。
這真不像他——他從未讓女人這麼單純的進入他的世界,只為了聊天、只為了讀書。
而小貞有這種魔力,讓他放輕鬆的面對一個女人,不用凡事都訴諸身體的慾望,也可以與一個女人這樣從事心靈的交流。
那天晚上九點,小貞已經呵欠連連,他只好開車送她回學校宿舍。老實說,今晚他再次勸她放棄酒吧的工作,他會幫她安排進入魏氏企業,可是小貞還是喜歡在酒吧工作。
他沒轍,更不可能逼她,只好勸她再想想。這還真是難得,他竟然能尊重一個女人的意見,而不強迫她。
他開著車載著小貞離去,過了一個小時後,他回到家中,而這一切,都被一直守在他家附近的一個女人發現了!
魏廷聖直接將車開進地下室,過了幾分鐘後他上了樓,卻在經過中庭時,聽見警衛的叫喚。
「魏先生,您的未婚妻一直在這裡等您。」
魏廷聖轉過身,看向站在警衛身旁那個女人,他挑挑眉——李怡璇!她來是要做什麼?
不過說真的,這一刻他竟然對李怡璇一點感覺也沒有,說生氣,他不會;說難過,那更是不可能,總之就是一點感覺也沒有。
「廷聖。」李怡璇趕緊走向他。
警衛看見魏廷聖似乎沒有趕人的意思,也就離去,將說話的時間留給這對男女。
「你有什麼事嗎?」
李怡璇一窒,不敢相信他竟會這麼冷淡,難道他真的打算跟她解除婚約嗎?
該死!她真是失算,沒想到魏氏企業一點危機也沒有,她是被小道消息騙了,以為魏廷聖去見銀行團是因為資金有問題,沒想到他只是去見老朋友,魏氏依舊如日中天。
她真笨,竟然就當著他的面勾引他的朋友!
依照他驕傲的脾氣,一定不能接受。而她原先以為好好安慰他一下就好,可是沒想到,傳言魏廷聖這陣子跟一個大學女生在一起,而且根據她的觀察,此傳言不假。
一時間,她慌了手腳——能與魏家訂婚,不知羨煞多少社交名媛;魏廷聖財富雄厚,社會地位也不同凡響,更錦上添花的是,他年輕英俊,更是讓許多女人瘋狂。
她李怡璇本來是那個幸運兒,卻因為誤以為魏家可能垮臺,怕被拖累而做出愚笨的選擇,現在她該怎麼挽回?「廷聖,我想婚約的事可不可以……」
魏廷聖笑了,看她一眼——過去的他以為,人都得成家,結婚跟誰都好,只要是個女的,誰都可以,他以為他自己也容忍得下這樣一個熱愛名利又不甘寂寞的女人,只要對家族事業有利益就好。
可是現在,他不這麼認為了!什麼女人都比李怡璇好……小貞更是如此,說不定小貞是他遇過最好的女人。
聰明伶俐、善解人意、幽默風趣,又不喜歡奢華的生活,這樣的女人,李怡璇當然比不上。
「不是說好解除婚約了嗎?我放你自由,讓你可以去找更好的丈夫。」魏廷聖說著,語氣帶著諷刺。
李怡璇露出難過的表情,讓人難辨真假,「廷聖,不要這樣,是我錯了,我們不要解除婚約好不好?」
「其實你也沒有錯,我是應該放你自由,讓你去追求你的幸福,我應該祝福你。」他把梁奕貞告訴他的話,向李怡璇再說一遍。
李怡璇臉一垮,整個人差點要跪下去,「廷聖,別這樣,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絕對不會再犯。」
為了能回到他身邊,成為眾人羨慕的魏夫人,她都必須要求他。如果她真的被他拋棄了,那她會成為整個社交界的笑柄,甚至到最後,魏廷聖休了她的原因也會一傳十、十傳百。
「李怡璇,我真沒料到你還會來求我,你到底有什麼信心,認為我會再容忍你?」魏廷聖一字一句說著,擲地有聲,讓李怡璇差點無法招架。
但為了往後的榮華富貴,她必須說:「廷聖,我知道你最近跟一個大學生在一起……」
魏廷聖瞪她一眼,眼裡淨是寒星,「跟你有什麼關係?我的事你管得著嗎?」語氣裡也淨是嚴厲。
他沒有否認跟小貞是在交往,事實上,他也不認為這跟李怡璇有什麼關係,或者更該說,他下意識不想讓眾人發現有梁奕貞這號人物。
「可是……我懷孕了啊!」
這是最後手段了,可是魏廷聖只是笑了笑,「你懷孕?幾個月了?」
「三……三個月了。」
笑聲更是大聲,「說謊也不打草稿,我最後一次碰你是在半年前!你是跟誰生的?」
「我……」
「或者說,你就繼續懷孕下去,等到你生下孩子後,我們再去驗DNA,看看孩子是誰的?」
李怡璇完全說不出話來,事實上,她根本沒懷孕,以前的她雖然跟魏廷聖交往,但她根本不想懷孕,不想這麼早就做個黃臉婆;但現在需要孩子,她的肚皮卻不爭氣。
「你如果要賭,就賭大一點,從現在開始,我更不可能碰你,所以到時候再來看看你懷的是誰的孩子!」
「廷聖,我……」
魏廷聖瞪著她,語氣裡已經完全沒有絲毫的客氣,他赤裸裸的、直截了當的說著,「李怡璇,不管有任何人反對,我跟你是絕對不可能了,你最好聽清楚,不要再來煩我。」
話一說完,魏廷聖立刻離去,只剩下李怡璇一個人。人一離去,她也不再低聲下氣,臉色變得很難看。
該死!魏廷聖一點面子都不留給她,甚至也不留給李家,這樣的他,跟過去的他,變化好大!會不會是那個女孩的緣故?魏廷聖喜歡上那個女孩了嗎?
李怡璇想著、算計著,規畫著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走?該怎麼做最後一搏,該怎麼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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