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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雷駱,日本亞太集團少東,國際太子航空及太子航運的亞洲區總裁。
個性邪佞霸氣、絕不服輸的他,為了擺脫繼母的掌控和操縱,
故意選在全台最大的六星級飯店開幕當天,高調的舉辦選妻大會,
然後在眾人的見證與媒體的實況轉播之下,
挑中這個外型清麗的小小服務生成為自己的妻!
但他萬萬沒想到,倔傲的她不但毫不猶豫的拒絕他,
甚至還膽大包天的當面甩了他一巴掌、轉身就走──
她季芸箏只想低調的在亞太飯店見習而已,
就算他雷大少爺是公認最有魅力及品味的黃金單身漢,
也不該沒經過她的同意就擅自宣告她是他的未婚妻呀!
既然他這麼霸道無禮、不尊重她的意見,
那她乾脆離他離得遠遠的,來個眼不見為淨,
就不信他會神通廣大的找上門,把她給拎回去!
第1章
一個從美國某知名大學餐飲管理系畢業的大學生能幹什麼呢?答案就是,在必要的時候還得淪為當飯店服務生的命運。
她季芸箏就是很倒楣的例子,明明是餐管系高材生,也很順利的進入香港新開幕的六星級國際亞太飯店當個餐飲部小組長,卻沒想到因為台灣的亞太飯店將在今年五月隆重開幕,迫切的需要有經驗又有語文能力的現場管理人員,而在三月的時候便把她外派到台灣來。
台灣耶,當初她就是為了不想讓自己的身份曝光,才選擇跑到香港的飯店去見習的,結果咧?她竟然得在這種會有一堆企業名流的場合上拋頭露面?甚至在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她還得充當端盤子的服務生……這要是被熟人見了可怎麼好?
她只能暗自祈禱著,希望自己不會這麼倒楣。
一邊端著盤子到吧台補菜,一邊隨時應付賓客的問話,連續三天的加班熬夜趕企劃、盯進度,已經讓她體力透支,再加上三餐隨便打發,讓她的胃開始發出抗議而不時抽疼著。
她覺得手軟腳軟身子虛,偏偏那些餐盤都重得嚇死人,她一邊皺眉,一邊回過頭面對賓客時又得微笑,簡直把她搞到快瘋掉。
說到罪魁禍首,絕對是這間飯店的頭——日本亞太集團少東,身兼太子航空及太子航運公司的總裁雷駱,雷大少爺。
台灣最大的六星級飯店開幕就已經夠讓世人矚目了,他這偉大的雷總裁竟然還選在飯店開幕的同一天舉行他的選妻大會?有必要這樣子高調的公開選妻嗎?簡直就把自己當成了古代的皇帝。
報章雜誌常常報導這位日本華人總裁過往在太子航空、航運任內的功績,她是沒多大興趣啦,不過,據傳這位雷大總裁是新開幕就一鳴驚人的亞太飯店幕後推手,三年展店五家,分別於香港、印度、新加坡、台灣及馬來西亞等地成立六星級的亞太飯店……這些功績就絕對是她關注的大事啦。
所以,她當初才會選擇到香港的亞太飯店工作,希望可以藉此深入飯店內部管理,學以致用。
總之,無論如何,光這陣子為了讓台灣亞太飯店的開幕酒會及雷總裁的選妻大會萬無一失,達到盡善盡美的境界,會前累昏人的準備工作真是讓人受夠了……
早可預見這一天會是如何的驚心動魄,光拿著邀請函擠進來飯店的那些台灣企業名媛就已經上百,更別提跟在身邊的名媛父母和兄弟姊妹等等了,絕對操死他們這些可憐的外場服務生和廚房工作人員。
「動作快一點!小蔡!那邊的盤子又空了,快補菜!」餐飲部張經理又在那邊叫了,雙手插在腰上,活像個母夜叉。
不過今天這隻母夜叉看起來特別漂亮哩,口紅是鮮紅色,還上了亮亮的唇蜜,身上雖然是穿著制服,可那制服外頭還別了個金鑽別針,哇,絲襪更炫,亮銀色的,真是閃閃動人啊。
不只張經理,應該說今天飯店的員工,上自經理、下至小妹,只要是女的,不管高矮胖瘦全都精心打扮過了,明明知道今天的工作量會累死人,還個個穿著三吋高跟鞋來踩台步。
嘖。季芸箏難得在她漂亮清麗的臉上扯出一抹笑。
這都是因為雷大總裁在媒體上說的那句話——「只要當天在飯店選妻會場的女人,都是我未來妻子的候選人。」
所以,這些平凡老百姓們啊,就存著一個希望,希望自己可以在一夕之間飛上枝頭當鳳凰。
唉,真是些可愛的小傻瓜。日本亞太集團可是世界排名前三十大的企業體呵,那高高在上的太子爺會看上這些小老百姓?除非天下紅雨。
張經理畫了眼影眼線的狐媚眸子,終於掃向季芸箏這裡——
「那個從香港來的……我是說季組長,別站在那裡傻笑,快幫忙端飲料給客人,服務生都快忙不過來了!」
「是,經理,我馬上去。」季芸箏忍住笑,快步走到吧台前拿盤子端飲料。
啊是怎樣,歧視「來自香港的人」喔?好像打從她三月跨進這間飯店開始,這張經理就怎麼看她都不順眼似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人家她也是土生土長的台灣人好嗎?這人要討厭一個人之前,不會先調對方的履歷表出來看一看嗎?
罷了,反正只是來幫忙而已,等這回的選妻大會告一段落,她就可以飛到香港去,不必跟這老女人大眼瞪小眼了。
賓客很多,吧台的小汪調酒調得手快斷了,台前一整排紅紅的酒,全給它放進盤子上頭,季芸箏有點吃力的用兩手端起盤子,盤子上頭的杯子輕晃了一下,杯裡的酒差點溢出來。
「小心點!弄倒了你賠!」手忙腳亂、火氣大,管你是誰,小汪見人就低吼。
「知道了。」季芸箏微笑,很是小心的端著盤子往來來去去的人群中走,逢人便問:「小姐先生,需要酒嗎?」
人家服務生端酒是把盤子托得高高的,除了姿勢比較瀟灑漂亮外,也比較不會讓人撞到,可是她季芸箏就不行了,除了她本來就不是干服務生這種小妹工作,所以很難熟稔這個動作之外,最大原因是這幾天在飯店當苦力,爬上爬下佈置會場,今天一早又幫廚房趕今晚要用的材料,把一大籃子的菜搬上搬下的,一個不小心便給扭到手。
受傷了就可以請假在家休息嗎?門都沒有!
忍吧!只要撐過這一天,一切都會過去的!再痛也要咬牙撐下去。
「小姐,給我一杯酒。」有人朝她招招手。
「好的。」季芸箏笑著,挪出一隻手拿了一隻高腳杯遞給對方。
很簡單的一個動作,她做起來卻是驚險非常,端著盤子的手因為力氣不夠而讓盤子不穩的滑動了一下,上頭的杯子乒乒乓乓的撞成一團,她急著護住盤子,連忙把酒杯塞進女客手中,然後趕緊縮回手把盤子撐住,卻因此讓那杯酒溢出的酒液潑到那名女客身上——
「啊!該死的!」那名女客尖叫出聲,低頭望著身上嶄新的香奈兒粉紅色低胸晚禮服,身體因為氣憤與激動而顫抖得厲害,十指緊扣在掌間。「天啊!天啊!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你這見鬼的服務生!有沒有搞錯……天啊!」
季芸箏護住盤子的同時也看見自己闖下的大禍,只能不住的鞠躬道歉:「對不起,這位小姐,真的很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會賠償您一切的損失,幫您把這件禮服送洗之後再還給您——」
「賠?怎麼賠?」女人抬起頭來恨恨的瞪著她。「今天的選妻大會對我有多麼重要你知道嗎?該死的笨女人!你要我穿著這一身濕透的禮服讓雷少爺看?因為我一身的狼狽,雷少爺可能連看我一眼都不肯,你要怎麼賠?」
「真的很抱歉!」季芸箏還是頭低低的。「這位小姐,你可以隨我入內,我想辦法再弄一件乾淨的禮服給您換上……」
「你以為隨便一件禮服就適合我的身份地位嗎?你知道我是誰嗎?」對方突然伸手一把揪住季芸箏的頭髮,讓她頭上的髻瞬間鬆開,烏溜柔順的長髮像瀑布一樣的披散開來。
女客有瞬間的怔愣,似乎沒想到這名女服務生有一頭這麼美的長髮。
季芸箏卻因對方粗魯的舉動而被對方的指甲劃傷了臉頰,痛得她微瞇了眼,手上端的盤子更是不住的晃動著。
回過神來,女客氣得再次伸手扯住她的長髮。「說!是不是有人要你故意這麼做?」看到這害她一身狼狽的女服務生竟生得比她還美,一股氣更是不斷湧上。「快說啊!你說不說!」
「很對不起,是我的錯,很抱歉!可是,這位小姐……」季芸箏抬眼望向對方。「你這樣繼續尖叫罵人,小心讓雷少爺聽見了。據我所知,雷少爺並不喜歡大嗓門的女……」
啪一聲,一個狠冽的耳光掃向季芸箏的臉——
季芸箏被打得整張臉偏過去,手上的盤子因而滑落,瞬間,會場響起一陣巨大的聲響,是玻璃杯掉在地上破碎的聲音,此起彼落著,那彈起的碎片如厲風掃過她的腳邊,引來小腿肚一陣刺疼……
痛呵,不只小腿痛,整張臉也灼熱著,季芸箏感覺到臉部似乎慢慢的腫了起來,她的耳朵嗡嗡叫著,彷彿聽到四周紛亂的聲音,卻又聽不真切……
事情好像鬧得有點大了,賓客都圍了上來,讓這位女客更是騎虎難下,卻依然嘴裡不饒人。
「你該死的是什麼東西,竟敢教訓本小姐錯的是你,你這是什麼態度?這就是六星級飯店服務人員對待賓客的態度嗎?我要投訴!叫你們經理給我出來!」
她一嚷,真的有人馬上站出來了。
一身完美剪裁的黑色西裝,白襯衫,黑皮鞋,梳得一絲不苟的發亮黑髮,雙目帶笑而有神,輪廓分明,俊秀非凡,一八五公分的身高,襯著那雙在西裝褲下筆直而修長的腿,完美比例的身形,一出現便輕易攫獲眾人的目光。
在場的所有女性因為這男人的出現而緊張的屏息,不敢呼吸,就算這男人嘴角始終噙著笑意,卻依然有一股天生的威儀,讓人不敢在他的面前造次或說一些不敬的話語。
這人不是飯店經理,而是飯店總裁,今天選妻大會的男主角——雷駱,雷大少爺。
只見他翩然朝這名女客走去,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親自為她披上,擋去她胸前的狼狽——
「很抱歉,這位小姐……不好意思,我還不知道你怎麼稱呼?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王……君如。」女客抬著頭,望住他的眼,方纔的囂張氣焰恍若煙雲消散無蹤,反而流露出女人家的羞澀,頰邊染上一抹紅。
「君如?」雷駱盯著對方瞧,溫柔的在唇邊扯出一抹笑。「我先請經理帶你到貴賓休息室換下這件禮服好嗎?我們飯店的貴賓室裡有上百件的現成禮服可以暫時讓你換穿,今兒晚宴後,我會親自為你挑選一套禮服送上,以表本飯店對您的不周之處,可以嗎?」
王君如像被他的眼神下蠱似的,害羞的點點頭。
雷駱徵得同意,回頭喚人:「張經理,先帶王小姐去換衣服吧。」
「是,總裁。」張經理挺胸微笑,對王君如微微欠身。「王小姐請跟我來。」
王君如依依不捨的看了雷駱一眼,雷駱對她點頭微笑。「王小姐還有什麼要我服務的地方嗎?」
「不是的,只是您的外套……」
「沒關係,你再派人送還給我即可。」
「……好的。」王君如跟著張經理走了,卻一步一回眸。
雷駱沒空理那個女人的癡纏目光,炯炯雙目落在眼前這個女服務生臉上。雪白的臉紅腫一片,另一邊的頰還帶著一絲血痕,不只如此,她那均勻有致又性感的小腿上血跡斑斑,很是怵目驚心。
嘖,這女人竟然都沒掉淚?
眸光玩味的從她的臉上移到她濕透的胸前,當真是一覽無遺呵!白衫制服緊貼著她豐滿好看的胸,隨著她胸口不斷的上下起伏,形成一股美麗的波浪,簡直就在造福現場所有男人的眼睛。
她的身材很好,該豐盈的地方就豐盈,該纖細的地方就纖細,一身雪白膚色搭上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已經很美,不過,真正吸引他目光的卻不是這些,而是她那帶著一點倔、一點頑強,卻不得不在對方面前示弱的矛盾眼神。
這女人之所以在他眼裡是個美人,就在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一雙倔傲卻清麗的眼睛。
不著痕跡地,雷駱一個箭步來到她面前,用他高大的身軀替她擋去一片美麗春光。
季芸箏看見他,下意識的低下頭。「對不起,總裁,我好像把一切都搞砸了,很對不起。」
「你是很有本事啊,摔壞了我這麼多上等水晶杯和上好的酒,還得罪我的客人。」他輕應著,一邊低眸看著她垂得低低的小臉,一邊揚手喚人。「還愣在那裡幹什麼?快把現場清乾淨!」
聞言,季芸箏也跟著稱是,蹲下身去就要開始動手撿拾摔碎一地的玻璃杯,一隻修長好看的大手卻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腕——
「跟我來。」雷駱拉著她的手往前走,一手還擱在褲袋裡,行走之間優雅依然,旁人根本看不出來,被他拉著的那個女人其實不太配合的抗拒著。
「請你放開我。」她低聲抗議著。
「不要。」簡單俐落的回答,回絕得十分徹底。
「等等……你要到哪裡去?」
雷駱不語,把她拉進電梯,按下飯店的總裁專用樓層;三十八層的樓高,卻在短短一分鐘之內到達。
門開,是一個極具個人私藏品味的會客室,牆面上價值連城的畫作,四處擺置的古董和名家書法,原木地板和紫羅蘭紅的特大號布沙發,休閒又顯得古色古香。
和這個男人給人的霸道感,真的很不搭。
「總裁……」她試著抽回自己的手。「請問……」
他看她一眼,順勢放開她。
「坐下。」話落,高大的身影旋即進入另一間房內,不一會兒又走出來,一手提著一個小型的急救箱,另一手拿著一塊像是毛巾料的東西。
季芸箏一見到那個箱子就知道他要對自己做什麼,忙不迭從沙發上站起來。「不必了,總裁,我沒受什麼傷啊。」
雷駱不耐的看了她一眼。「我叫你坐下。」
不好違逆老闆的意思,季芸箏忐忑不安的再次坐下,小手便被塞進一個冰涼的東西。
「毛巾裡是冰袋,給你敷臉。」見她呆呆的沒動作,雷駱不由地挑高眉。「還不動手在幹什麼?要我幫你嗎?」
「嗄?不、不用了。」趕緊把冰袋敷上被打的那半邊臉上,那股沁涼感讓季芸箏頰畔的疼痛得到了紓解,不禁讓她舒服的歎了一口氣。
雷駱勾唇一笑,逕自蹲下身,抬起她的腳要脫下她的鞋——
「啊,你想幹什麼?」她嚇一跳,下意識要縮回腳,卻被他堅定的力道給握住腳踝,腳上的低跟鞋在下一秒便落進這男人的掌心裡,她又羞又窘,小腳因為他寬大手掌傳來的熱度及陌生的觸感而輕顫著。
「你沒穿絲襪。」他抬眸看她,玩味似的扯扯唇。飯店規定何時變得這般鬆散了?
「對……對不起。」厚∼∼怎麼想也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被總裁大人抓包,季芸箏一張臉燒燙著,頭垂得更低了。「因為今天早上起得太遲所以才會……真的對不起。」
他不語,拿起棉花棒沾了水,先把她小腿上的血跡拭淨,再抽出另一支棉花棒沾了消毒藥水替她消毒,動作輕柔而緩慢,像是怕弄痛她似的。
「有沒有哪裡痛的?如果有要說,那表示碎片跑進去了,絕不能逞強,知道嗎?」他徐聲慢道。
她偷偷抬起頭來覷了他一眼,見這堂堂大總裁竟然認真專注在她雪白的小腿肚上……這畫面真的讓人覺得親密得很曖昧。心跳莫名其妙的加快了些,撲通撲通的聲響大得讓她突然心慌了起來,他才一鬆手,她就連忙把小腿給抽回來。
他似有若無的看了她一眼,伸手又抬起她另一隻腳——
「不用了,真的!我可以自己來!」這回她死命把腳抽回來,讓男人的掌心落了空。
實在是……不妥啊。
哪有一個老闆會這樣對待自己員工的?何況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小組長?而且孤男寡女的……
雷駱挑挑眉,對這女人三番兩次挑戰他耐性的行徑有點不滿。「你確定你可以一邊敷臉一邊處理你小腿上的傷口?」
「呃……我可以去看醫……」
「今天飯店很忙,沒空讓你請假去看醫生。」一句話堵住季芸箏接下來要說的話。
沒天良的老闆!還以為他有多好心咧,原來是怕她請假去看醫生會耽誤正事啊?
「那我可以等一下再弄。」真想咬他!
「我沒空等你。」
「你不用等我。」
雷駱皺眉。「你跟我爭辯的時間已經足夠我幫你把傷口處理好,女人。」
話落,再次伸手握住她腳踝,脫下她的鞋子,不管她的抗議,懶得理她的矜持,更假裝沒看見她瞪過來的一雙美麗眼睛。
女人?這傢伙竟然當著她的面叫她「女人」果真是高傲到眼睛長在頭頂上的臭男人!
「你這樣會害我被罵的。」她咬牙,因為緊張因為生氣因為困窘,讓她忘了自己告誡過自己的話,要低調要低調要更低調,反而忍不住數落起這男人來。
「今天是總裁大人的選妻大會,你應該花多一點的時間在會場尋覓你想要共度一生的伴侶,而不是躲起來為一個小小的女員工處理這種小小的傷口,你不只會害我被罵,還會害我被人丟石頭,甚至害我被人暗殺……你知道的,你請來的賓客裡面有不少是混黑的。」
她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為她甚至可能比他更瞭解台灣企業的生態,還有某些名人背後的背景勢力,想到這,她就忍不住皺眉,希望剛剛發生在大廳裡的意外事件不會讓她成為今天眾所矚目的焦點,她可不想被人注意,一千一萬個不願意。
唉,很難吧?當這個今天的男主角順手把她拉離會場的那一刻開始,她已經注定被人家注意了。
聞言,雷駱不經意地瞄了一眼她制服上的名牌,上頭只寫著季芸箏三個字,他可以藉此判定她不屬於飯店的經理階級,但一個小小的基層員工竟然可以理直氣壯的告訴他,他請的賓客名單裡有不少是混黑的?這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你很怕死?」
「對,怕死了。」
雷駱笑了,擱下棉花棒,把東西收妥在一旁的茶几上,才轉過來面對她道:「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免於這場可能發生的災難。」
「什麼?」
「當我的妻子。」他不假思索便脫口而出。
季芸箏瞪大眼,覺得耳鳴得比方才被王君如甩一耳光還要嚴重了。
一定是耳朵被打壞了,才會聽錯話……
肯定是。
「你剛剛說什麼?」再問一次,沒聽清楚人家的話,很失禮的。
「我說,我要選你當我的妻子。」性感迷人的淺笑裡,帶著十足十的魅惑。雷駱深黑的眸定定的落在她臉上,期待看見一雙喜極而泣的眼。
她應該會高興得飛上天吧?
一個小小的女服務生,轉眼可以飛上枝頭當鳳凰,哪有不興奮到哭的道理呢?
反正,他就是想看見她哭的樣子。雷駱壞心眼地想。
一定很美吧?倔傲的眼,流下歡喜的淚,百分之百楚楚動人又惹人心疼。
他等著,等著她撲過來抱住他,主動獻上她那粉紅色誘人的唇……
是,他承認對這個女人的反應與身體都有所期待,畢竟,她是個很有味道的女人,除了擁有一副好身材,一雙驕傲漂亮的眼睛,她身上甚至還帶著一份非常獨特的氣質——一份不該屬於平凡女服務生的氣質。
「你開玩笑的吧?」季芸箏非但沒喜極而泣,還嚇白了臉。
她的反應讓他眉峰一挑。「這種話可以開玩笑嗎?」
「所以……你是說真的?」腦袋亂哄哄的,一片空白。
現在是怎樣?這個男人怎麼會莫名其妙的選上她當妻子?
雷駱驀地伸手勾住她下顎,俊秀的臉龐湊近她。「當然。現在你只要說一聲好,就可以當我的新娘了。」
「為什麼?」她陡地揮掉他的手,嚇得從沙發上彈跳起來,手上抓的冰袋也掉在地上,不過,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很多事必須趕快說清楚講明白才行。「那個……總裁,我可不是什麼名門千金!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餐飲部組……不,我只是小小的服務生而已,是服務生喔!你聽清楚了吧?」
大總裁配小小服務生?白癡都不會這麼做的!季芸箏自貶身份在所不惜,就是不想榮登雷少夫人的大位。
雷駱扯扯唇,想笑卻笑不出來,眸光深不可測的瞅住她。
這女人的反應,好像很想趕快甩掉他似的。
他輕哼了一聲。「我從來就沒說過,我選的妻子一定要是名門千金。」
「嗄?」嘴巴張大得差點讓下巴給掉下來。
「越平凡越好,我就是看上你的平凡。」選一個平凡女人當妻子,氣死那些妄想操縱他人生的人,多麼完美呵。光想,就忍不住快樂。
嗄?季芸箏愣住了。
什麼跟什麼?這個男人究竟見鬼的在說什麼?
「我真的不是會場裡最漂亮的女人啊!」害她好半天才找到舌頭,卻顯得語無倫次。
「還是你喜歡胸大的?我的雖然大,可是也不是很大,還有,我也不是最高的,那個……你喜歡長髮嗎?我告訴你,我馬上就要把它剪短了,因為夏天要來了,很熱……如果你只是喜歡腿長的,剛剛那位王小姐的腿就比我長、比我漂亮!總裁……那個……我真的沒什麼好的,也配不上你,你還是另外選一個吧,謝謝,再見。」
說完,她想也不想的轉身衝出去,忘了自己沒穿鞋子,忘了這裡是總裁專用樓層,沒有特殊的卡片根本沒法啟動電梯,直到衝到電梯裡才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讓電梯下樓去。
雷駱優雅的朝她走來,深邃的眸直勾勾地望住她——
「我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女人。」
像是嘲弄著她逃難似的舉動有多麼不智,那性感的唇瓣勾起一抹匪夷所思的笑弧……
第2章
本來以為他是個溫柔體貼的男人,因為他竟親自幫一個小小服務生處理傷口還上了藥,結果從頭到尾都是個大騙局!
這男人哪是什麼溫柔體貼?根本就是個大色狼!一看見她就相中她是他的人,直接把她拐到房間裡宣示他的主權!
這樣就算了,她只要死不答應,他也沒法子,沒想到他退而求其次的跟她談條件,只要她換下身上的濕衣服,他就親自送她下樓去。
就這樣,他哄著她換下濕透的制服,拿了一件據說是他「房裡僅有的女性衣服」,讓她根本沒有選擇餘地的穿上它之後,他雖然遵守之前的諾言把她送下樓去,卻拉著她的手在一堆的鎂光燈前,微笑宣告她是他今天選的妻。
真是夠了!她咬牙,想甩開他的手,但是他的力氣好大,她根本甩不開。
她瞪他,他當沒看見。
她想出聲抗議,他卻在她開口之前率先低頭封住她的唇——
「唔……」雙手抵住他硬邦邦的胸膛想把他給推開,用盡了氣力,卻差點因為憋氣而缺氧,終於憋不住了,她才張口,他那滑溜的舌就無恥的鑽了進來,直勾勾地在她的嘴裡翻攪。
天啊……
這究竟是什麼感覺?腳趾頭蜷曲著,胸口熱熱痛痛的,身子開始發軟發熱,明明想推開他的,卻又貪戀起他吻著她的感覺……
該死的!他的吻讓她頭昏腦脹,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了……還發花癡……整個人就要癱軟在對方懷裡。
四周鬧烘烘的,好吵……
「搞什麼?」
「太過分了!」
「這雷駱是怎麼回事?怎麼可以選一個服務生當妻子?」
「他是故意的,他絕對是故意的……」在場一名與雷駱外貌神似的中年男子,低咒一聲,轉身離去。
見大勢似乎已定,現場聲浪四起,吵得不可開交,幾個有頭有臉的親屬團紛紛想要上前關切,卻被雷駱事先安排好的保鑣們擋住;不只親屬團,連那些企業名媛團也覺得被耍,有些人氣悶的離開,有些人歇斯底里的尖叫,也有些人忍不住揚聲質問雷大總裁選妻的標準在哪裡?
這男人卻沒事似的依然專心的吻著,一直吻到懷中的女人嚶嚀出聲,雙手不自覺的勾上他的脖子,美麗的眸子迷迷濛濛的完全忘了身在何處,這才有點滿意的放開她。
「還喜歡這個吻嗎?」他低眸笑問。竟意外的愛極了這女人此刻傻呼呼的模樣,長指不自主地撫上她的唇。
季芸箏只看見他好看的唇在動,卻聽不見他在說什麼,整張小臉紅艷艷的,散著瑰麗的美感,幽幽地望住他。
那神情,帶點迷惑與張皇,和濃濃的不知所措……
好個鮮嫩多汁的花兒啊!尚未讓人擷取、觸碰,才能在這輕輕的一吻中發出生嫩的、卻極具魅惑力的光。
雷駱眸光一黯,長手一勾將她再次擁入懷中,竟不想讓她這樣迷人的容顏讓在場的任何一人所看見。
「雷總裁,請問一下你選擇這位小姐當你妻子的原因是……」
「雷總裁,請問一下你將於什麼時候舉行您和這位小姐的婚禮?」
「雷總裁,請問一下貴家族沒有門戶之見嗎?可以容許你選一個平凡老百姓當妻子?」
鎂光燈一直閃,閃得季芸箏眼花繚亂,她下意識用手遮擋住不斷照在她臉上的光,直到一雙手臂密密的將她圈住,連她的眼也一併遮蓋起來。
「關於你們的問題,等我發帖子給各位時,各位就會知道了,我未來的妻子被你們嚇壞了,現在請容我們先告退,大家就盡情享用今晚的餐點吧,希望大家可以玩得開心,謝謝。」
說完,雷駱將季芸箏守護在懷中,親密的攬著她的肩,替她擋住前頭的光,帶著她在保鑣們的護送下離開鬧烘烘的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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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芸箏終於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卻又再回到這男人位於飯店頂樓的房裡。
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她懊惱的咬著粉唇,狠狠的瞪視著眼前這個狂妄自大到無法無天的男人。
雷駱正在倒酒,玫瑰色澄澈的酒被倒在兩隻晶瑩剔透的高腳杯裡,先是把酒在杯裡輕晃了下,再用鼻尖輕輕嗅聞,悠閒的模樣看得季芸箏更是一肚子氣,所以當這個男人把其中一杯酒遞給她時,她想也不想的便伸手揮開,杯子連同酒全給她粗魯的揮落在地——
雷駱挑眉,也沒說什麼,伸手按下服務鈴,讓人進來把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和酒液清理乾淨,來人隨即又退了出去,訓練有素的從頭到尾沒有多看他們一眼,也沒有多廢話一句。
「開出條件吧,別跟我鬧脾氣,那是小孩子才會做的事。」雷駱優雅的坐下,修長的長腿交疊著,目光淡定的落在她高傲的美麗臉龐。
聞言,季芸箏斜睨著他,雙手環胸,雖然她已經盡可能的希望自己鎮定,但那起伏不定的胸口已輕易的洩漏她此時激動的情緒。
「我已經說過了,我不要當你的妻子,你憑什麼如此自以為是的對外宣告我是你選的妻?」她氣得全身都在顫抖,連胃都跟著緊縮。「你以為這世界的每樣東西、每個人都是跟著你轉嗎?你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渴望嫁給你?真是可笑!你這樣自以為是才跟小孩子沒兩樣!不懂得尊重別人,隨便的操弄別人的未來,真的很讓人討厭!」
她討厭他?
嘖,這女人可能是這世上第一個敢面對著他說討厭他的女人。
把杯中的酒仰頭一口飲盡,雷駱擱下酒杯,起身,朝她走近。
她見他走過來,下意識想逃,退了兩步卻硬生生打住。
不要,她才不要逃,那是膽小鬼才會做的事。
可是,不當膽小鬼的代價卻更糟——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逃的幾秒間,這男人已經把她逼到落地門邊,讓她整個背都不得不貼在冰涼的玻璃上。
「你究竟有什麼不滿?對我的人不滿意?還是對我的家世不滿意?你敢說你心中對我沒有一丁點的好感?剛剛我吻你的時候,你一點都沒感覺到快意?沒有感覺到飄飄欲仙的滋味?」
他湊近她的臉,馥郁的酒香隨著他說話的氣息輕吐在她的頰畔、耳窩,醺得醉人……
季芸箏咬牙。「沒有!一點都沒有!」
這個自大狂!她才不要讓他得意呢,如果讓他知道她剛剛被他吻得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他大概會驕傲到連屁股都翹起來吧?
「真沒有?」他獵豹般的眸直勾勾瞅著她,探索的長指輕刮在她滑嫩粉紅的臉頰上,惹來她一陣發顫。
「沒有……就是沒有。」要撐住!絕對不可以讓這個男人如此輕易的便挑動她的感官。想著,她勇敢的迎視著他那雙豹樣的眸。
不看還好,這一瞧,魂魄像是被他攝走了似的,心一跳,在意識到他即將迫近唇前,逃離已然來不及——
芳唇驀地被一雙溫熱霸道的唇給緊緊鎖住。
四片唇交疊,霸氣的舌尖勾纏著芳唇裡的那朵粉紅羞澀……
她驚喘,他卻吻得更為深入,兩隻大手扣著兩隻小手,將它們舉高至頭頂,讓他的吻可以更加的肆無忌憚……
「我想要你。女人。」他低啞的在她耳畔道。
「不……」她虛弱的拒絕著。她知道只要現在一點頭,絕對萬劫不復。可是,天知道她能抵擋得了多久?
「我想要你。」
拜託,不要再這樣吻她了……她搖著頭,在心中無力的吶喊著。
「回答我,女人。」
「……不要……」
「給我。」
「我說不要了。」這男人,聽不懂人話嗎?
「女人……」雷駱瞪著懷中的女人,簡直不敢相信他雷駱竟有求歡不成的一天,他都已經說了好幾次了,這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
「放開我!」她喘著,面容嬌羞,別開眼不敢瞧他。
她怕自己會改變主意,怕死了。
如果再這樣下去,那她不就非得嫁他不可了?她季芸箏守了二十二年的貞操可不是為了給一個陌生人。
「你確定?」
他問得很輕,可是他一定在瞪她,她相信,不用看他本尊也知道。
「百分之百確定。」
說得還真是斬釘截鐵呵。絲毫不考慮一下。
他雷駱何時曾經對一個女人這般低聲下氣來著?這未免太傷他的男性自尊了。
雷駱勾唇,雙手鬆開了對她的箝制。未料——
啪一聲!
一個熱辣辣的耳光瞬間掃上他俊逸的臉頰。
他不敢置信的瞪著眼前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緩緩往桌几旁挪了一步又一步,直到她的小腿碰到了桌角,她垂眸,眼明手快的一把抄起方纔他擱放在桌上的晶片卡鎖,想也不想的衝到門邊,按下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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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了!
這個女人是搞特務的嗎?竟然會憑空消失?!
雷駱冷冽的眸光掃過屬下汪九的臉。「她是我們飯店的員工沒錯吧?」
「是,總裁。」汪九硬著頭皮點點頭。「可是她是從香港亞太調過來台灣支援的,所以人事資料上的地址寫的是香港,我派人查過了,這幾天並沒有季芸箏出境的記錄,顯示她的人應該還在台灣。」
「那就找出來。」
「是,屬下一定盡力去找。」
「那邊的動靜怎麼樣?」
汪九自然知道雷駱口中所指的「那邊」,是日本亞太集團現任執行董事隆田雅子,也就是雷駱的繼母。
隆田雅子和大少爺雷駱的親父雷明遠結婚之後,雖然淡居幕後,內部的高層人員卻全都明白,代表著日本亞太創辦人的這支母系家族,勢力依然龐大,表面上是雷明遠在當家,遇到重大決策時,隆田雅子便會王導一切。
雷駱是在十歲那一年,母親意外車禍死亡後,才被父親雷明遠接到日本同住,他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雷揚,兩兄弟相差兩歲,個性卻天差地別,至少在他們這些下人眼裡,是有很大不同的。
太少爺雷駱因為先天上處劣勢,同樣姓雷卻不算是隆田家族的成員,所以打小便力圖上進,功課一等一的好,表現一等一的優,為的就是替自己在這種家庭裡掙得一丁點小小的地位。
小少爺雷揚就不同了,凡事隨遇而安,不忮不求,再加上打小身子骨便不好,雖生得俊逸尊貴,卻蒼白易病,根本無法承擔隆田家族的龐大家業。也因此,太少爺雷駱才得以在三年前勝出,率先接手亞太集團旗下的太子航空和太子航運兩條事業命脈。
不過,好戲還在後頭,雷太少爺似乎並不滿意這樣的結果,逕自創立了亞太飯店,短短三年已遍佈全亞洲,成為國際級飯店的標竿,讓董事會成員更是對他刮目相看,十足十威脅到隆田雅子往後的人事佈局。
隆田雅子表面上力挺雷駱接手太子航空和太子航運,但私心裡卻希望接手家族企業的是她的親兒雷揚,只要還有一丁點的機會,她就不願意放棄,也因此,隆田雅子和雷駱間的角力戰常常是沒完沒了。
這場母子之間的對決,影向最大的是各擁其主的兩派人馬,很多人在其中搖搖擺擺,半點風吹草動都可能影響大局,因此,雷太少爺才會暗中派人密切觀察所有人的動向,事先防患於未然。
「報告總裁,那邊好像也正在找季小姐。」
「喔?」雷駱笑了,深邃的眸幽不見底。「看來他們還是非常介意門當戶對這件事。」
他的親母是個平凡的女人,生在台灣長在台灣死也在台灣,這輩子沒做過什麼錯事,唯一的錯就是愛上他那個好高騖遠的爸爸,為了少奮鬥十年,可以休妻棄子跟一個日本女人飛到日本過生活。
他討厭日本女人,早就打定主意要娶個台灣女人,一個像他的母親一樣平凡的台灣女人。但,他明白愛面子的隆田雅子絕不可能同意他這麼做的,所以,他才會故意辦一個盛大的選妻大會,讓大家都以為他至少會選一個台灣企業的名媛當自己的妻子,卻在眾人的見證與媒體實況轉播之下,選中飯店一個小小服務生。
他是故意的,絕對是。
可以想見,那派人馬的臉色會有多難看。
雖然他們無法公開反對,畢竟選妻大會的舉辦也是他們同意的,不好在媒體面前出爾反爾,破壞家族信用與名聲,但是,他們也絕對不會如此輕易的便投降,讓他去娶一個平凡的女服務生。
「多派幾個人盯住對方,絕不能讓他們比我更早找到那個女人。」他可不想輸,尤其是在他親手佈局的選妻大會裡輸。
「是,屬下知道。」
「太少爺!大少爺!」另一名雷駱的手下愛將小餘氣喘吁吁的跑進來,緊張得連門都忘了敲。
「什麼事那麼慌慌張張的?」這個小余聰明歸聰明,就是少了幾分穩重。
「那個……」小余吞了一下口水,才喘道:「有一位自稱是季小姐父親的人打電話來,說要找您說話。」
季芸箏的父親?
「你沒聽錯?」
「怎麼可能聽錯?我小余最自豪的就是這對尖耳朵了!太少爺接不接?還是我先把他祖宗十八代拷問一下?」
雷駱眼一瞇,唇角勾起了笑。「不需要,直接把電話轉進來。」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看來,他很快就可以把那個女人手到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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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陽光灑上落地窗邊的貴把椅,窗外是一整片綠油油的院落,有高大的椰子樹,矮小的小樹叢,還有錯落四處的不知名花朵。
天很淨,雲很清,該是神清氣爽的好時節,季芸箏卻是眉頭深鎖,躺在貴妃椅上動也不想動。
偷偷摸摸回到台灣的家,這幾天來足不出戶,連香港飯店那邊都不敢打電話請假,就怕被監聽。反正,以現下這種狀況,她是不可能再回到亞太飯店上班了,假不請也罷,只能默默對上天祈求那個霸道又無禮的男人不會神通廣大到可以找上門,把她給拎回去。
只要可以躲過雷駱的魔掌,叫她一個月不出門都無所謂。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季芸箏蓋了一本雜誌在臉上,好像以為這樣就可以讓雷駱的那張俊臉消失,不會一再的盤旋在她腦海,然後浮現一堆亂七八糟的限制級畫面,擾亂她潔白無瑕的心靈。
是的,她快被那些他吻她、抱她、勾引她的畫面給逼瘋了,耳朵老是響著他對她說的那句:「我想要你。」
我想要你、我想要你、我想要你、我想要你、我想要你……
兩手抓著雜誌,季芸箏把自己的臉越壓越緊,此刻的她臉紅耳熱,全身莫名其妙的泛著一抹疼。
「小季。」
她好像聽見有人在喚她,可是她不想動。
「小季,你睡著了嗎?」
是爸爸。
季芸箏睜開眼,把雜誌從臉上拿開,緩緩的坐直身子。「爸,您有事啊?」
「是啊。」季風不太自在的搓著手,指著她旁邊的空位。「我可以坐下來嗎?」
「當然啊。」
季風一笑,顯得有些發福的身軀緩緩坐下來。「那個……我想跟你談一談。」
「我知道。」
「嗄?你知道?」季風的表情有些錯愕與驚嚇。
季芸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爸,你那是什麼表情啊?你都那麼慎重其事的問我可不可以坐下來,我當然就知道你一定是有話跟我說啦,需要這麼吃驚嗎?一副看起來就像做了虧心事的樣子……」
說到這,季芸箏突然一頓,隨即瞇了眼。「爸,你該不會是還想跟我談那件事吧?我回來那天就說過了,那場選妻大會從頭到尾都是莫名其妙的大烏龍,我是不明白雷大總裁為什麼放著那些千金淑女不要,故意要選當服務生的我;不過,如果他是故意這麼做的,當他知道我是台灣吉野開飯店老闆季風的獨生女後,一定也會馬上改變主意的。再說,我根本一點都不喜歡雷駱那傢伙,你最好不要把那種什麼商業上的考量動到你女兒的婚姻大事上,以上,我說完了。」
拍拍屁股,季芸箏氣呼呼的想走人,季風卻老臉一垂,伸手抓住女兒的手臂——
「女兒,我對不起你。」
厚,現在是在演哪出?季芸箏忍不住瞪向天花板。
「你該知道爸爸是多麼辛苦的從小小的電子工廠做起,然後才圓了我開飯店的夢想吧?小小的吉野開,是我和你媽咪共同的夢想,雖然你媽咪已經走了,但我還是堅持要把這個夢想完成,就算它無法和那些國際級飯店相提並論,但它卻已經是台灣數一數二的小而美飯店,它是我的命根子,我不能失去它。」
季芸箏冷冷地掃向季父,眼皮一直跳,總覺得有一種大難將至的感覺。
「所以呢?爸,你現在究竟想說什麼?」
季風看著女兒,滿臉的愧疚。「那個雷駱……他威脅你老爸,說如果沒法子說服你乖乖嫁給他,那麼他就會把我的吉野開吃掉……」
「等一下!」季芸箏雙手環胸,一股氣在她胸口上翻騰不休。「他怎麼會找上你?他怎麼會知道我是你女兒?你是不是自己打電話給他,出賣了你的女兒?」
「小季……」季風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你怎麼可以這樣想爸爸啊?爸爸當然不會這麼做的!人家亞太集團掌管著亞洲海空耶,要查到你是我女兒很難嗎?再怎麼說,我的女兒也是端得上檯面的人物……」
「夠了,你只要告訴我,雷駱怎麼吃掉吉野開?」季芸箏覺得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就知道當有點錢的有錢人一點好處都沒有,就算她已經低調到不行了,人家還是可以想盡辦法把她挖出來曝光。
「女兒,他們有的是錢。」
「我知道他們家有錢到可以買下一個國家,可是你持有飯店百分之五十七的股權耶,就算他再有錢,只要你不讓出股權,他無論如何都吃不下來的,不是嗎?」
「那個……有一件事我一直沒跟你提……」老臉再度心虛不已。「那個……吉野開因為前段時間突然需要很大筆的資金,所以我把股權賣了一部分……」
季芸箏的心陡地一跳。「多少?」
「就……我手上只剩下百分之二十三……其餘的有一半丟到市場去,另一半賣給其他幾位股東了,所以,現在的情況有點危險,對方財大氣粗,我們這種小蝦米根本就抵擋不住大鯨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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