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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連晨悠從沒想過會這樣和暗戀的人修成正果!
歷經車禍沒死去,醒來後卻面臨另一個震撼──
她承認,這個新老公真的讓她大開眼界了!
平時在公司,他的英姿總讓女同事口水擦不停,
誰看過他頭髮像鳥窩、睡眼惺忪的另一種慵懶性感樣?
還有,其實大家都看走眼了,他的穩重一定全是裝的,
否則怎會一拿出她做的便當,就立刻變身毫無形象的大胃王?
因為「喂食關係」,他們原本不算熟的關係變得愈來愈好,
曾經是工作狂的他甚至進步到三不五時便來通愛的熱線,
不然就是使出大絕招──吻到她昏倒,然後……
反正,幸福到爆表啦!
所以,她也愈來愈說不出口,其實她不是他老婆……
血契
深夜,雨聲不絕於耳,茂盛榕樹下少了人影,多了妖詭,老舊路燈一閃一閃的,最後趨於黑暗,不算寬的無名巷弄中,只有一棟破舊的日式平房靜靜矗立著。
驀地,黑暗中,有個步履蹣跚的男子撐著把破傘緩緩行來,看見這棟屋子,他的雙眼奇異地泛起異彩,加快步伐,一股作氣奔上前,刷一聲拉開平房已然斑駁的木造大門。
門內,依舊一片漆黑,可是下一秒,幽暗的綠色燭火平空燃起,照映出突然出現的血紅色方桌,以及上方以黑繩串起的粗糙紙冊。
男子走近桌子,隨意翻開那本書,就見斗大的兩個腥紅字體緩慢浮現。
買,賣。
男子興奮地咬破手指,以血在「買」字下方寫上「飛黃騰達」,但當手移至「賣」字時,卻猶豫了。
他有什麼能賣的?除了親人,他什麼都沒有,經商不斷失敗的他,家中經濟只能靠妻子的收入苦撐,他,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可賣?
可是看著書上紅字漸漸淡去,他沒有選擇,從曾經來過這裡的一位前輩口中得知,一旦紅字消失,這個千載難逢的黑暗交易也將不成立,到時,他又是那個一無是處的男人,別人口中吃軟飯的不中用敗類。
就在紅字即將隱去前,他牙一咬,飛快在「賣」下寫了幾個字,只見下一刻,書冊上立即浮現「成交」兩字,整棟平房便陡然消失。
男人茫然的眼中有著不可置信和一絲愧疚,但很快就被狂喜取代,興高采烈的離開了。
就在他離去沒多久,路燈突然又亮了起來,燈下赫然出現一個穿著邋遢的白髯老叟。
「可惡!你個爛房子臭書,溜那麼快做啥?有種就別跑和我決一死戰啊!王八羔子,也不想想老頭我替你收拾爛攤子多久了,不感謝我就算,還跑給我追?真是不受教,死魔頭住的破魔屋果然不討喜,下次被我逮到,我一定把你拆了給我燒洗澡水!」
老人氣呼呼的罵了一串,才朝著男人離去的方向一歎。
「就說年輕人不長腦,怎麼會和古怪的破屋做生意呢?我看八成又是個被扒皮而不自知的呆子了。」掐指一算,他灰白的眉頭倏地皺起。「王八羔子!居然拿女兒的幸福做買賣,活該你被那奸屋騙,多賠上你心愛老婆的命,真是王八蛋,根本是考驗法力有限的老灰仔我嘛!現在只能救一個,該怎麼辦呢?唉……」
雨依舊下著,未撐傘的老人渾身卻乾得很,長長的歎了口氣後,他的身影驀地隱沒於雨中,路燈,再度暗下。
楔子
正是午後一點的光景,春陽在前一刻還暖暖地照著大地,下一刻卻風起雲湧,一大片烏雲迅速蔓延天際,接著一聲雷響,大雨便淅瀝瀝的落了下來。
這場午後雷陣雨來得又快又急,讓中午外出覓食,還來不及返回公司的上班族們全都傻了眼,一個個站在騎樓下,望著眼前的滂沱大雨興歎。
連晨悠眉頭緊蹙,不斷看著手錶上的時間,猶豫到底要不要衝進雨中,跑回公司。
她上班的地方就在馬路對面那棟最高最雄偉氣派的辦公大樓裡,看似很近,但是在驟雨下穿越八十米寬的大馬路,要不被淋成落湯雞也難。
可是問題就在於,她已經站在這騎樓下快十分鐘了,雨不僅沒停,還愈下愈大,伴隨著的響雷也一樣愈敲愈響,她開始懷疑自己再這樣繼續等下去,情況也不可能變好。
最重要的是,再過五分鐘午休時間就結束,她再不跑就要遲到了!
這時,路邊LED交通號志上的小人,從紅色禁止不動的畫面,變成了綠色跨步走的模樣。
瞪著那綠色小人,連晨悠猶豫十秒鐘後,終於猛吸了一口大氣,以豁出去的氣勢衝進大雨中,在斑馬線上狂奔。
雨在頂上狂下,淅瀝瀝。
雷在耳邊狂打,轟隆隆。
她低著頭躲避迎面而來的斗大雨滴,努力往前奔跑,突然「砰」的一聲,不小心和路人撞在一塊。
在被雨水模糊的視線中,她只勉強看見一把紅色、綴著蕾絲花邊的雨傘飄飄落地。
對方「啊」了一聲後,不穩的往後倒去,她也一樣,卻憑著自救與救人的反射動作,迅速伸手捉住對方的手臂,將兩人拉在一塊,免去五腳朝天倒臥在地的醜態。
「對——」
她想開口道歉,才說了一個字,下一秒卻和對方一起被巨力撞飛了出去,騰空而起,重重落下。
雨聲淅瀝瀝,雷聲轟隆隆,依然不絕於耳,掩蓋了四周傳來的驚叫聲。
黑暗瞬間淹沒了她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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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是連晨悠恢復意識的第一個感覺,她一點也不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她會渾身疼痛不已,只知道她很痛很痛,頭、背、手、腳,全身無一處不痛,甚至連想睜開眼睛都沒力氣。
她蹙緊眉頭,不自覺的呻吟出聲,掙扎著想從這場疼痛的惡夢裡清醒過來。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她只記得午休時間只剩五分鐘……午休……午休!
突地一驚的她反射性地彈坐起身,卻一動就又痛得倒回床上,記憶也因痛楚而陸續回籠。
對了,她和人相撞,然後……是車禍吧?
真倒霉,老天爺是嫌她日子過得還不夠難過嗎?
長歎口氣,終於睜開眼睛,出現在眼前的是全然陌生的景象。她困難的轉頭看向週遭,入眼的全是冰冷的設備與儀器。
很好,她最起碼來到醫院了,這大概是不幸中的大幸吧。像
連晨悠再試著動動手腳、扭扭脖子,發現各處都還能活動後,才鬆了口氣。
看來她沒有缺雙手或斷條腿,真是太值得慶幸了。扯了扯嘴角,她自嘲的想。
打從結婚後,她就明白,唯一讓自己好過的方式就是假裝樂天,否則,她可能光靠流不完的淚就可以省下家中所有水費了。
「刷——」
布幔此時突然被拉開,護士走了進來,將她的床頭升高一些,後頭還跟了個人,連晨悠以為是醫生,也沒多留意,只是下意識地抬頭,眼神不意掃過對床的病人,卻倏地瞪大眼。
她傻傻的呆怔著,瞬間忘了所有疼痛,因為她竟然看見自己躺在對面病床上,同樣雙眼圓瞠!
那……不可能是鏡子吧
「心暖?妳終於醒了,妳覺得怎麼樣?」好聽的男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
粉色布幔又被護士小姐拉上,連晨悠還在驚愕狀態,好半晌才慢半拍的緩緩看向聲源處,然後,更驚嚇。
「心暖,妳還好吧?」
心暖?
他,在叫誰?
第一章
VIP病房裡一片沉靜,靜得讓連晨悠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她只是死死的,死死的盯著窗上倒映出的人影,一遍又一遍確認。
「我不是心暖。」三天前,她在急診室這麼對那個男人說。
那個男人其實她一點也不陌生,還幾乎天天跟他見面。他是冉衛,他們公司的總經理,所有女性的夢中情人,就算他已經結婚也無損他的人氣,連她這個有婦之夫都偷偷的在意著他。
在她回答了那句話後,他便皺起好看的濃眉,猶豫了一會才試探地問:「那麼妳是誰?」
「我叫連晨悠。」
此話一出,他的眉頭皺得更緊,卻只說:「妳累了吧?先休息。」便丟下她去辦住院手續。
進了病房後,她還想不通究竟是怎麼回事,總經理怎麼會為她這個助理秘書出車禍而親自到醫院探望?她相信自己的工作能力不錯,但更相信擁有龐大秘書量的他,壓根不會記得自己這個不起眼的小咖。
直到瞥見病房內玻璃窗上的倒影時,一切才有了解答,雖然這個解答……似乎太誇張了點。
看著自己柔細嫩白,好像從未做過任何家事的雙手半晌,即使事發至今已三日,連晨悠還是覺得不真實。
是在作夢吧?這事到底是怎麼發生的,為什麼會有這麼離譜的事情?
「今天還好嗎?」
安靜的病房突然傳來聲響,讓她嚇了一跳,因為她根本就沒聽見有人進來的聲音。
「總經理。」她強自鎮定的喚。
「嗄?心暖,妳叫我什麼?」冉衛有些錯愕。
這幾天,醫生已經幫她做過精密檢查,剛才他也看過所有報告,確定她除了皮肉傷外,沒有其它症狀,所以儘管不熟,但名義上已是他老婆的女人叫他總經理難道就是正常的
他開始覺得或許應該幫妻子轉院比較好。
心暖?連晨悠呆了一下,倏然想起她現在所擁有的軀體並不是她自己的,而是一位長相甜美可人,有著一雙芭比娃娃般、又大睫毛又翹的杏眼,櫻桃般的紅唇,肌膚白皙無瑕,模樣清純,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人的。
她後知後覺的想起,之前在茶水間聽見同事們閒聊時,好像就曾提過這個名字,至於是為什麼提到……連晨悠努力的想。
對了!是總經理的新婚老婆!
那麼,那天在急診室看見的那個「自己」又是……老天,她不會真的因為車禍而……和顏心暖交換身體了吧
雖然她對總經理的愛慕之意也不輸給公司其它未婚女性,但她可是個「已婚婦女」,不管她的婚姻生活有多麼的不幸或可悲,也從來不曾覬覦過成為別人這種事呀。
真的不曾覬覦過嗎?
一個聲音從心底深處響起,讓她驀然怔住。
她怎會不覬覦?事實上,在內心深處,她根本無時無刻不希望自己不是連晨悠,這麼一來,她也不會被易朗盯上,不會中了他卑鄙無恥的奸計,害死了爸爸。
她該恨他的,因為他害死了爸爸,害死她原本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可是她真的該恨嗎?他雖然害死了爸爸,但是爸爸卻害死了他全家。
如果說一命抵一命的話,就算賠上她這條命,也不足以償還他所失去的父母弟妹,所以,她該恨嗎?能恨嗎?
而且,就算恨了又能改變什麼?是能讓爸爸復活,還是能讓他的家人復活,抑或能改變他對她的態度,改變他們有名無實,因仇恨而成就持續的可悲婚姻?
她唯二慶幸的是,他對她的折磨多是心理精神層面的,從不曾動手傷害過她;另一個則是她仍擁有工作自由,因為她必須賺錢養活自己。
對於工作這一點,其實她是感謝的,因為這讓她有了生活重心,有了轉移注意力的事物,也能讓時間過得快一些。
最重要的是,她至少還能在上班時擁有一點自我,而不是他口中永遠的罪人之女。
他說:「父母債,子女還。」
可這真的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這輩子她從沒害過任何人,也從未起過任何歹念,做過任何壞事,為什麼要遭遇這麼不公平的事?
冤冤相報何時了,這句話明明大家都能朗朗上口,為什麼做得到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心暖,醫生說妳沒什麼大礙,隨時可以出院,可是……妳真的沒問題嗎?」冉衛決定再確定一次,如果她還是很怪,那麼他也必須盡到丈夫義務,讓她接受更好的治療。
回過神,連晨悠靜靜的望著眼前人,一個不該出現的念頭倏地躍上心間。
她想了三天,也對他表明身份三天,他都不相信她說的話,那麼如果把這個奇跡看作是老天爺賞給她的美夢,可以讓她暫時生活在這個夢中,在這個只有從她進公司之後,就不由自主暗自傾心的總經理,而沒有渾身都充滿仇恨的易朗的夢中多待一些時間嗎?
假裝樂天,其實也是很辛苦的,而她,從來就沒有人可以分擔,只能咬著牙,在痛苦中無聲活著。
其實她,真的好累、好累了,所以……自私一次,應該是可以被允許的吧?
只要一下下。心裡有個聲音這樣對她說。
對,只要一下下就好,她並不是故意要把自己的痛苦建築在顏心暖身上,也不是要搶走屬於她的幸福,只是想藉這個意外,或者該說奇跡,向她乞求一點幸福與時間而已。
人的一生是那麼的漫長,可以幸福一輩子的顏心暖,應該不介意分幾天或幾個星期的幸福、快樂給她吧?
想到這一點,連晨悠不由自主的深吸一口氣,糾結的眉頭和心情也慢慢地舒坦下來。
「妳為什麼哭?傷口很痛嗎?」冉衛看著她無端冒出淚的眼,並未伸手替她擦去,純粹就事論事的疑問。
「沒有,不是。」淚水,是因為自己昧著良心而作出決定流的,這麼一來,她就真成了易朗口中的惡人了。
可是她現在不想在乎,只想好好珍惜這一次的美夢。
只要顏心暖來找她,她隨時都可以把屬於她的一切歸還,要找她太容易了,就像她要找她一樣,只是要不要而已。
她深知,沒有美夢是永遠不會醒的。
只是想,偷偷的幸福一下。
一下子,就好了。
「那是怎麼一回事?」
「我想起來了,想起我是誰。」
「妳是誰?」冉衛看她像是喜極而泣的模樣,只是簡單扼要的問。
他的工作很忙,才新婚就飛出國洽公,讓她獨守空閨,回來後還沒碰到太多公事,就先遇上妻子出車禍,雖然對她有些內疚,可他實在沒有太多時間分給她,像最近幾天這樣抽出一個小時來探望她已是極限了,如果她的狀況沒有改善,他頗懷疑自己到最後會不會只能吩咐管家陪她去醫院就算了事。
「我是顏心暖,你是我……老公。」連晨悠心虛的迅速說完,不給自己反悔的餘地。
「很好。」他不浪費時間的點點頭,看了下表。「醫生說妳明天就能出院了。」
「明天?」她有些驚訝。
「對,不過明天我有一場非常重要的會要開,沒辦法來接妳出院。」
「沒關係,我可以自己搭公車回去。」她急忙搖頭。身為總經理秘書的助理,她比誰都知道日理萬機的他有多忙,在她住院這三天來,他能每天都能抽空到醫院看她,她已經覺得很不可思議了。
「搭公車?」他一臉疑惑。
「呃,不是,我的意思是搭出租車。」連晨悠急忙改口。
像顏心暖這樣的千金小姐,應該不會坐公車才對,她以後說話真該三思而後行才行。
「雖然我沒空,但會讓司機來接妳,順便幫妳辦妥出院的事,所以妳不必自己搭公車或出租車回家。」他說。
連晨悠呆住,頓時很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什麼三思而後行,她真是笨得可以,笨得無話可說!身為堂堂非樊集團的現任總經理,他手下多得是人供他差遣,又怎會讓她這個總經理夫人——至少外表看起來是這樣,孤零零的一個人出院呢?
而且重點是,她根本就不知道顏心暖和他住在哪裡,她要怎麼回去,回去哪裡?難道要回天母,回易朗那裡嗎?
不,即使要她流落街頭,她也不會再自投羅網。
「那就麻煩司機了,你工作忙,不必擔心我,我會照顧自己的。」她對他微微一笑,有點羞怯。
「還是不要我通知岳父岳母嗎?」他問。
「不要。」她急忙道,「我不想他們擔心,而且我明天就要出院了不是嗎?」
總經理和他老婆並不是自由戀愛,而是商業聯姻,這件事,在公司裡並不是個秘密,大家都知道,所以她才可以大膽的扮演顏心暖,而不必太過擔心害怕會被他發現有不對勁的地方。
可是如果是在顏心暖的父母面前,她懷疑自己有辦法可以撐上十分鐘而不穿幫。沒有一對父母會認不出自己的孩子,除非那對父母從未關心過那個孩子,而這種事應該不可能發生在顏心暖身上才對。
總而言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備無患。
「好吧,那明天回到家之後,妳想和他們連絡,再自己打電話給他們吧。」
連晨悠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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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離開醫院,連晨悠在接過司機遞給她的大門鑰匙後,才後知後覺的領悟到一件事,那就是還好總經理沒和家人住在一起,否則她進屋後,有如小偷般分不清廁所、房間或儲藏室的探頭探腦舉動,豈不引人疑竇?
過去半年來她一直都住在易朗位在天母的豪宅裡,所以面對奢華的室內裝潢,她已適應良好,見怪不怪。
何況,在爸爸生意再度失敗、家道中落之前,她也曾經是一位千金小姐,所以她才會覺得將錯就錯的扮演顏心暖,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困難度。
就不知道真正的顏心暖她……還好嗎?
與她交換了身體的她,和易朗相處得好嗎?
不,想也知道,怎會好呢?易朗對「連晨悠」有著極深的恨意,怎可能對「連晨悠」好?除非顏心暖跟他說她不是連晨悠,可是又有誰會相信交換靈魂這麼離譜的事?
易朗大概會極盡嘲諷之能事,叫她不要再裝傻,或對她的說法嗤之以鼻,要她省省,然後變本加厲的不讓她好過,以洩心頭之仇恨吧。
她過去半年來是處在什麼樣水深火熱的生活裡,顏心暖大概也逃不掉。
不,不能再想了,她已經下定決心抓住一點點幸福的。
連晨悠深深吸了一口大氣,再緩緩吐出來。
現在她該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好好替「顏心暖」做好總經理的賢內助,讓工作忙碌的他在回到家時,可以感覺到家的溫暖,得到真正的休息。
然後,等顏心暖回來時,她可以無愧的將一切都還給她。
她首先要做的是熟悉環境,搞清楚家裡的每一個房間,冰箱、廚櫃裡有哪些東西,正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想做個賢內助,當然得先搞清楚家裡的一切。
脫掉外套,連晨悠開始在房子裡四處探險,一一走過客廳、廚房、主臥房、書房、兩間客房,還有一間儲藏室。
客廳和書房是屋裡采光最棒的兩個空間,書房中甚至還有一大片落地窗,窗外的空間鋪滿了原木,從地板到牆面都是,籐蔓類的綠色植物在陽台上攀爬,點綴著綠意與生氣,一張桌子、兩張籐椅就這樣悠閒的待在太陽下,簡直就是個令人流連忘返又充滿驚喜的秘密基地!
她忍不住在那一坪多的陽台多待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捨的走回屋內。
家裡有兩套衛浴設施,一套在主臥房,一套則介於兩間客房之間,不同之處在於臥房裡的浴缸是按摩浴缸,旁邊還有個三溫暖烤箱,外頭的則沒有,相同的則是都采乾濕分離的設計,既氣派又豪華。
廚房裡應有盡有,抽油煙機、三口火爐、烘碗機、冰箱、烤箱、微波爐都有,設備完善不說,還很先進。
只是光看烤箱的說明書還在烤箱裡,就知道廚房在這個家裡的裝飾性遠大於實用性。
不過這情況將從今天開始改變,因為她的手藝可是經過名師指導,完全承襲曾在五星級大飯店當過廚師的媽媽的手藝,凡是嘗過她手藝的人,沒有一個人不稱讚的。
好吧,晚餐就讓她來露兩手好了。
走到冰箱前,打開冰箱門,連晨悠想看裡頭有什麼材料可用,沒想到冰箱內除了飲料之外,竟然空無一物。
她皺了下眉頭,再打開旁邊的櫃子,空的。
上面的櫃子,空的。
下面的櫃子,還是空的。
不會吧?這太扯了!沒有食材就算了,竟然連基本的鍋碗瓢盆都沒有,這個廚房到底是為何而存在的呀?真是讓人無言以對。
正當她在為空空如也的廚房無聲歎息時,屋裡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嚇了她一大跳。
「鈴鈴……」
走出以吧台分隔與客廳空間的廚房,連晨悠忐忑不安的來到電話旁,猶豫的瞪著它。
該接嗎?電話那頭的人會是誰?
總經理?總裁?夫人?還是顏心暖的爸爸、媽媽?前面三個她還可以應付,因為之前在公司都應付過了,但如果是後面兩者呢?
以防萬一,她還是不要接好了。
可如果是總經理打回來關心受傷的妻子是否已安然到家的呢?她不接不就會讓他擔心嗎?
緊皺了下眉頭,她終於還是伸手將電話接了起來。
「喂?」
「心暖,妳到家了?」
是他。連晨悠頓時鬆了一口氣。
「是。」她柔聲答。
「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妳在幹麼,是在睡覺嗎?我吵醒妳了?」
「不是,我沒有在睡覺。」
「那妳在幹什麼?」冉衛一邊專注的讀著公文,一邊心不在焉的問。
要不是司機小陳打來報告已經將太太送回家,他壓根忘了這回事。
連晨悠遲疑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
「我在想廚房裡怎麼什麼都沒有。」
冉衛頓時一愣。「廚房?」
「嗯,我需要煮菜用的食材,以及鍋碗瓢盆等廚房用具。」
他更加訝異的挑起眉。「妳會煮菜?」
聞言,連晨悠才暗自叫了聲慘。難道顏心暖她不會?看來只好硬拗了。
「會呀,只是之前有點小懶,不想煮而已。」她刻意以輕鬆的語氣回答。
放下筆,闔上公文,冉衛有些驚訝。「妳剛出院,應該要休息才對,怎會突然想下廚煮菜?」
「就是因為過去幾天住院,每天都吃外食,所以才會特別想念自己煮的食物的味道。」
這話以前爸爸剛住院時曾經對她說過,只是把「自己」兩個字改成「妳」而已。之後她工作再忙,每天至少都會親手煮一餐帶去醫院給爸爸吃,她知道其實爸爸想念的,不是她的手藝,而是傳承自她媽媽的味道。
「……我知道了,待會兒我就叫人把妳需要的東西送去給妳。」
「待會兒?」連晨悠愕然。
「我把電話接給秘書,妳跟她說妳需要些什麼,她會替妳辦妥的。另外,晚上我要加班,不確定幾點能夠回家,所以妳用不著等我,累了就先休息。還有什麼事要跟我說的嗎?」
「沒有。」
「那我把電話轉給秘書了,妳等一下。」
說完,電話那頭隨即傳來一陣鋼琴伴奏的音樂聲響,約莫十秒後,秘書室的頭頭,也是她上司的楊秘書的聲音便從電話那頭響起。
「妳好,總經理夫人。總經理剛才已經交代過了,請問您需要些什麼,我會盡速為您準備……」
第二章
總經理的家裡很乾淨,沒什麼需要整理打掃的,該逛該看的部份也全看過了,連晨悠覺得有點兒累,便躺到床上小憩一下,沒想到一覺醒來,屋內已是一片昏暗。
她急忙從床上坐起,有一瞬間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方,直到身上部份未癒的外傷傳來陣陣疼痛,才慢慢回神。
她現在在總經理家,早上司機接她出院後,在外頭簡單吃過午餐才回來的。
真是的,還說要做個賢內助哩,哪有一個賢內助睡個午覺睡到天黑的?即使是大病初癒也說不過去。還好,總經理跟她說今天要加班-
糟了!廚房用品!楊秘書說所有東西都會在今天傍晚前送到,現在幾點了?天都黑了,送東西來的人該不會一直在樓下等她應門,或者是等不到人就離去了吧?她趕緊跳下床,左右張望了一下才找到房門,迅速往外跑了出去。
客廳的光線比房裡亮了一點,但是卻更加顯示出外頭天已黑了的事實。
她找到電燈的開關,將屋裡的燈打開,一眼便看見堆放在吧台上,原本沒有的東西。
那是未拆封的炒菜鍋、湯鍋、平底鍋和一些鍋碗瓢盆等廚房用品。
這些有如小山般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時候送進家裡來的,她怎麼可能會睡得這麼熟,連一點聲音都沒聽到?
在那堆廚具上頭放了張紙,紙上寫了些字,是楊秘書的筆跡。
夫人:總經理交代,您若在休息說別吵醒您。我已把您要的生鮮食品放進冰箱,不需冷藏的則放在廚櫃袒,所需調味品也一樣。鍋碗參具器皿等都在這兒,如您還缺少什麼,可直撥我在公司的分機2331。楊秘書
連晨悠看完紙條,轉身打開冰箱,裡頭真的塞滿了蔬菜水果,還有蛋和一些需要冷藏的物品。把冰箱關上,再打開旁邊的櫥櫃,只見幾個小時前還空無一物的櫃子,竟也塞滿了東西。這一大堆東西到底是什麼時候送來的?她竟然睡得不知不覺,實在是太誇張了!
但是相對的,楊秘書的效率會不會太高、太好了?這下子她終於知道為什麼總經理會這麼信任她,還把秘書處交給她全權管理,真是令人甘拜下風,以後她再也不敢隨波逐流的在背後跟人說楊秘書的不是,說她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勢了。
不過說真的,楊秘書平常實在是太不苟言笑也太嚴肅,如果她有一點點笑容的話,也不會讓人在背後說三道四。
身為連晨悠的時候,她沒辦法多說什麼,但若是總經理夫人,也許她可以給她一點建議。嗯,有機會見到面再跟她說。她雙手抆腰左看右看,思索著該從哪裡著手整理起這一堆東西比較好。先洗碗盤餐具鍋子,這些待會兒就會用到,還是從這裡著手好了,其它東西以後慢慢再整理就行。
想罷,她立刻動手做,把碗盤餐具清洗一遍,放進烘碗機裡烘乾同時消毒,再把鍋子拿來出清洗,做好養鍋的基本動作。
等整理好這些鍋碗瓢盆時,時間已飛快的過了兩個小時。
勞動過後,肚子有點餓,連晨悠替自己下了碗麵來吃,吃飽後因為太無聊,便又將廚櫃和冰箱裡的東西依照自己喜歡的方式歸納整理了一下。
等一切都大功告成,客廳牆上的鍾竟然已經指向了十一點,而總經理他居然還沒有回家?!
連晨悠有點難以置信。總經理常加班到這麼晚嗎?但他卻從來不曾讓公司員工們工作到這麼晚,他人若在公司裡的話,最晚八點就會出現在大伙面前,提醒大家該下班回家了,沒想到他在大家都走了之後,又一個人留到這麼晚?在公司裡待了將近三年的時間,她早知道總經理是個嚴以律己,寬以待人的好上司,所以員工才會充滿向心力,並在他執掌大權的短短五年內,將公司從一個百人不到的中小企業,發展成上千人的上市公司。
不過聽說!她只是聽說,並不是很確定。
聽說總經理原本有一個很優秀的哥哥,年紀相差滿多歲的,所以當總經理還是個學生時,大少爺已經進公司幫總裁了。據說大少爺很優秀,公司股東們及總裁都對大少爺充滿了期待,可是沒想到二少爺卻在十八歲拿到駕照那一年,開車載大少爺出外兜風,因車速過快而釀成車禍,害得大少爺當場因重傷不治死亡。
從那一刻起,總經理便背負著責難與期待到現在,連一刻也未曾休息或放下過。
也因此,即使他對公司的付出與努力都已經有目共睹了,仍舊拿自己的婚姻來當成擴充公司產品通路的籌碼,和擁有廣大經銷通路的老字號顏氏企業聯姻,娶了顏家唯一的千金小姐顏心暖。
當然,這也是聽說的,不過可信度卻超過八成,因為總經理在結婚那天早上還到公司上班,中午完成結婚儀式之後又匆匆忙忙的出差到國外,一去就是半個月。如果是正常的新婚夫妻,應該不會這樣才對吧?總而言之,不管之前正不正常,在她是顏心暖的時候,她會盡量,也會盡力讓工作繁忙又壓力大的總經理擁有一個溫暖的家,讓他至少在家時,能夠得到真正的休息。
她希望能在他臉上看見真正的笑容,而不是商業式的微笑,或是帶點疲憊,嘴角微揚那種不像笑的笑。
那種打從心底疲憊,卻還得撐著身體強顏歡笑的感覺,她太熟悉了。
所以她才會心疼他,進而不知不覺間愛上他,即使明知道自己配不上,甚至連最基本的未婚條件都沒有,還是不由自主的關注著他,暗自傾心。
然後,愈來愈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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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出院回到家整整過了三天,連晨悠都見不著冉衛一面,因為他忙得連回家換件衣服的時間都沒有,還讓助理秘書到家裡來替他拿換洗衣物。不過也因此讓她有了適應環境、新身份與新身體的時間,這三天她過得並不無聊,心情也從戰戰兢兢的緊繃狀態逐漸放鬆了下來。
過去三天,她除了幫傭的林太太之外,沒見過其它人,顏心暖的父母沒和她連絡過,顏心暖本人也沒有。
林太太是個沉默寡言的人,除了來打掃房子,以及問她中午要吃什麼之外,並不多話。
看見廚房及冰箱裡在一夕之間多了這麼多東西,林太太似乎有點被嚇了一跳,但是依然什麼也沒問,只是盡本份的在她麻煩她中午隨便煮點東西吃,她不挑時,戰戰兢兢的煮了四菜一湯,而她吃完後的感覺就是,她的廚藝有待加強。
連續觀察林太太三天,她發現除了煮食之外,林太太其它事情都做得不錯,可不是她自誇,她可以比她做得更好。
所以雖然覺得抱歉,她還是將她辭退了,並且偷偷希望,也許她先斬後奏的決定可以讓三天不見的男主人出現。結果她還是失望了,冉衛沒出現,不過卻打了通電話回家。「妳確定要辭去現在的幫傭?」他問她。
「確定。」她回答。
「我知道了。」他靜了一下,接著就掛斷了電話。
「喂?喂?」即使電話那頭都已經傳來斷訊的嘟嘟聲,連晨悠還是不可置信的餵了幾聲才把話筒放回原位。
就這樣?
他平淡的反應真的讓她傻眼極了,也讓她在成為令所有女人稱羨的顏心暖之後,第一次有了同情的感覺,同情才剛結婚,就被新婚夫婿徹底冷落的顏心暖。
不過正所謂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比起以前和易朗的婚姻生活,現在的她好比是在天堂,所以,她依然充滿了感恩。
第四天晚上,冉衛終於回家了,卻是在半夜她睡到不省人事的時候才回來,把一早醒來就看見他睡臉的她嚇了一大跳。
他的臉上寫滿了疲累,有著明顯的黑眼圈,平常在公司裡絕對看不到的鬍渣佈滿他的下巴,顯得有些頹廢,卻又充滿男人味與性感。他的呼吸平順深沉,顯示他正在熟睡狀態。冉衛,十天前對她而言還高高在上的總經理,現在卻睡在她身邊,還是她身份證上的配偶,多麼不可思議啊……
也許這不可思議的一切在未來某一天可能會被導正,但是曾經擁有對她來說,便已是老天的恩賜了,所以,她會好好珍惜這個奇跡的。
好香。這是冉衛醒來時的第一個感覺。
空氣裡瀰漫著食物香氣,雖然不是很明顯,但卻充滿了幸福的感覺,就像他仍住在家裡,媽媽心血來潮會煮上一桌豐盛的早餐,爸爸坐在餐桌前邊看報紙邊吃早餐,哥哥拿著公司報表邊吃邊看,不懂的就抬頭問爸爸,而他則是搔著一頭亂髮,穿著睡衣,睡眼惺忪的走向餐桌,然後被爸爸瞪眼教訓,媽媽輕笑,哥哥微笑,一家四口和樂融融……
是夢吧?他已經好久、好久沒夢見這樣的情景了,待會兒醒來,一切都會消失不見吧?包括空氣裡的香味。他不由自主的深吸一口氣、再一口,發現自己深呼吸的感覺是那麼的真實。
真的在作夢嗎?他不禁懷疑的睜開眼睛,看見熟悉的天花板、頂燈、花紋壁紙和其它家電。
這是他的房間沒錯,他在信義路上買的房子,而不是爸媽在仰德大道上的家。可是,為什麼空氣裡的香氣仍在?他家的廚房從來沒有開過伙,煮過東西呀。
顏心暖!
他半個月前娶進門的老婆!
冉衛倏然轉頭看向身旁的位置,枕頭上的凹痕還在,卻已不見原本睡在上頭的人。
昨晚他回到家時,已經超過午夜兩點鐘,他的新婚妻子早已入睡。過去幾天,每天工作都超過十八個小時的他累斃了,迅速洗了個澡之後倒頭就睡,過了他們新婚之後,第一次同床共枕,卻什麼也沒發生的第一夜。這樣會不會很糟糕?說的好像是廢話。結婚當天還到公司上班,然後婚禮一結束就到國外出差半個月,好不容易出差回來,老婆也出院回家住了,他卻又接連三天忙得連家門都沒空踏進一步,像他這樣的丈夫,應該沒有幾個女人忍受得了吧?
所以,他才會想,不管和誰結婚,結果都會是離婚收場,不如找一個有助於公司發展的女人,之後要離婚也不會覺得浪費時間或金錢。
他真的是個很糟的男人,對不對?
沒錯,他自己也這樣覺得。
問題是,他的新婚妻子難道不這麼覺得嗎?如果認同他的糟糕,家裡怎還會傳來陣陣食物香氣?她應該恨不得想把他活活餓死才對,不是嗎?
帶著深深的懷疑,他下床,開門,走出臥房。
他的新婚妻子當真穿著圍裙,站在廚房裡忙碌著,而且手腳利落得會讓人以為她是個專業廚師。顏家的千金小姐,是一個擅長廚藝的女人嗎?怎麼他好像從沒聽人提起過這件事?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到底在煮什麼,怎麼會這麼香?還有,她該不會在這香噴噴的食物裡放毒,打算毒死他這個才剛結婚就冷落她的老公吧?要是他就會。
「早安。」貪婪的又吸了一口氣,冉衛忍著想直接找東西吃的衝動,開口打招呼。
聽見他的聲音,連晨悠倏地轉身,對他露出一個剛開始有一點僵硬,但卻逐漸放鬆、燦爛,還帶了點羞赧的動人微笑,意外的令他感覺還不錯。
「你起來啦?」她帶著小媳婦般的羞赧,輕聲的對他說。
「妳煮了什麼?」他點頭,走上前問,忍不住探頭看炒菜鍋裡的東西。
「那是午餐。早餐我準備了培根、煎荷包蛋和烤吐司,如果想吃甜的,有花生醬和草莓醬兩種,這樣可以嗎?」
「誰的午餐?妳的嗎?」他對鍋子裡的東西比較好奇,空氣中的香氣全是從那鍋裡冒出來的。連晨悠點頭,一頓後,猶豫的說:「如果你不介意,中午我可以送到公司給你吃。」她不是很確定他歡不歡迎「老婆」這種身份的人涉足公司。
「那是什麼?」冉衛繼續盯著悶煮的鍋子問,沒有給她任何回復。
「紅燒牛脯。」
天啊,難怪這麼香。
下意識的嚥了口唾液,他拚命要自己克制,告訴自己也許鍋子裡除了紅燒牛脯之外,還放了點瀉藥或毒藥之類的東西,以教訓他這幾日來對她的冷落。
但即使這樣想,他口中的唾液依然氾濫成災,肚子的咕嚕聲也愈來愈大,完全不受控制。
「現在不能吃嗎?」忍了一會兒,他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現在嗎?」連晨悠愣了一下。
「不行嗎?」他的臉上明顯閃過失望。
「不是不行,而是牛肉要煮上三個小時才能入口即化,才會入味。」
「但是現在還是可以吃,對不對?」他被香氣勾引得十指大動,已經等不及了!
「如果你不介意肉沒軟,筋太硬,不入味的話……」
「我不介意。」他迫不及待的點頭,急得像已經餓了很久的難民。
連晨悠有點想笑,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沉熟穩重的總經理這麼猴急的樣子。「好吧,那我盛一些給你吃,不過我沒煮飯也沒煮麵,單吃……」
「我不介意。」他再次說。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她還有什麼話好說呢?她只好從烘碗機裡拿出一副碗筷,再把鍋蓋打開,舀了一碗還沒悶煮到的紅燒牛脯。
本來想端到餐桌上給他吃的,沒想到才一轉身,冉衛便迫不及待的將她手上的碗筷接了過去,然後靠著吧台,站在廚房裡,就這樣一邊喊燙一邊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好吃,好吃!」
連晨悠從沒看過這樣的他,在公司裡的他一舉手一投足都散發著領袖的氣質,讓人不敢越雷池一步。可是現在,他卻頂著一頭亂髮,像個孩子般的大啖她煮到一半的紅燒牛脯,吃到雙唇被辣得通紅又呼呼亂叫,完全和他在公司裡的形象判若兩人。
但是,這樣的他卻又有另外一種更平易近人的迷人之處,真的是好帥……
「再來一碗!」
在她看傻眼之際,冉衛竟然已經吃完,將空碗遞向她,再跟她要第二碗。
「一大早就吃這麼多重口味的東西……不太好吧?」從前當助理秘書時知道他能吃辣,所以今天她放了不少辣椒,空腹吃這麼多辣的東西會傷胃的。
「沒關係。」
「可是你再吃,我的紅燒牛脯就要成為失敗品了。」她找了個借口來阻止他。
「什麼意思?妳煮得很好吃呀,哪裡失敗了?」他一臉捍衛美食的表情。
因為他認真的表情,害她差點破功的笑出來,所幸到最後一刻還是忍住了。
「這道菜所需的材料我都照一定的比例放進鍋裡,原本是準備要煮三個小時的,現在才煮半個小時而已,被你吃了一碗後,牛肉和湯汁突然少了許多,可是其它東西,例如八角和精華包的份量都是固定的,這麼一來,煮出來的紅燒牛脯肯定會失敗。」
「是嗎?」冉衛一臉可惜。「那我只好等中午再吃了。」
「中午?你要回家吃飯嗎?」
「我可能沒有時間回來,不過妳可以送來給我。」
她有點驚喜。「意思是我可以到公司去嗎?」
「這個說法有點奇怪,為什麼不可以?」他不動聲色的問,眸中精光一閃而逝。
「因為那是你上班工作的地方,像我這樣與公司無關的人,不是最好不要隨便出入嗎?」
「妳會隨便出入嗎?」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嗄?」她呆了一下。
「除了送午餐給我之外,妳沒事也會隨便到公司去嗎?」
連晨悠眨了眨眼,然後迅速搖頭。「不會。」
「那就沒有問題了。」即使她這麼說,他的心裡卻存著懷疑。「老實說,我的確不喜歡無關的人隨意進出公司,尤其是靠關係或利用特殊身份而做出越權事情的人。」他意有所指。
「我不會這樣做。」她用力的搖頭,信誓旦旦的保證。「不然你可以叫個人下來拿,我把便當送到一樓大廳的櫃檯!」
「不必了,妳送上來給我吧,妳都說不會那麼做了,不是嗎?」他看著她,決定趁機測試一下。
連晨悠立刻點頭,差點沒說出「我發誓」這三個字。
「那就沒關係了。」一頓,他突然改變話題。「妳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什麼話?」她疑惑的皺眉,不解的看著他。
「這幾天我都沒有回家。」他自己起了個頭。
「我知道你工作很忙。」她完全能夠諒解。
「所以?」
「所以?」連晨悠一頭霧水。沒頭沒腦的,總經理究竟想問什麼啊?
「妳沒有話要跟我說嗎?」例如覺得他這樣太過份、覺得自己受到冷落、要警告他以後不許再這樣,或者威脅說要跟她爸媽說之類的?猶豫了一下,連晨悠才小心翼翼地開口,「我可以說嗎?」
冉衛點點頭,好整以暇的等著被臭罵一頓,甚至連回答的話都準備好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做,工作很忙,但是累了就要休息,因為身體健康比什麼事都來得重要,不要把自己累倒或累壞了再來後悔,好嗎?」她認真的柔聲勸道。
此話一出,冉衛呆若木雞的看著她,完全沒料到自己會聽到這麼一席話。
她竟然沒有抱怨,反而還反過來關心他?他的新婚妻子是一個這麼體貼的女人嗎?他該不會誤打誤撞的娶到一個好老婆了?或者,這一切都只是虛情假意,目的是為了要撒下他的防心?
看來,一切都得好好地觀察一段時間之後才可以下定論,至於現在,該防的還是得防。
「好。」他對她點點頭,斂去眼中玩味的深沉眸光。「妳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她搖搖頭。「那我回房間準備上班了。」他轉身,卻又聽見她叫他。
「等一下。」
他回頭,視線卻停留在牆上的掛鐘,心思開始纏繞在待會要面對的公事上。
「早餐你要在家裡吃,還是要我再做個培根三明治給你帶去公司?」
「幫我做個三明治好了。」他想也不想的回答。
她點頭。「那中午你想吃飯還是吃麵?」
「都行,只要有那道紅燒牛脯就行。」說著,不由自主的又瞥了瓦斯爐上那悶煮著紅燒牛脯的鍋子一眼。
他的舉動讓連晨悠偷笑了一下。「那就由我來決定了。」
她的笑容拉回了冉衛的目光,這才發覺自己太過明顯的表現有點糗。「那就麻煩妳了。」因為不好意思,他朝她說完這句話便迅速轉身走回房間。
看見他匆匆離去的背影,連晨悠再也忍不住的咧嘴笑開。
這樣的總經理,其實也很迷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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