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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後由 zerosmall 於 2009-10-19 11:51 編輯
前言:
白無垢,早已為你準備好,卻始終等不到你……
是你,讓我忘卻心中已久的怨恨,
隨你一同前往這櫻花盛開的國度,
原以為在揭開深埋六十年的秘密之後,
你會為我披上白無垢嫁衣,和我廝守一輩子……
第1章
東京六本木一間高級俱樂部裡,聚集了許多藝文界的人士,現場衣香鬢影,鎂光燈閃爍不停,其中,聚集最多鎂光燈的,是一名穿著合身黑西裝,頭髮梳得油亮有型,濃眉大眼的男人。
他微微一笑,三份邪氣七分恣意,意味深長得令人想入非非,站姿隨意,執著腳背的手指修長,就算是被大批媒體圍繞,也十分從容得體。
步薇琳光是遠遠的看著,就覺得引以為傲,那是她的男人。
唐謙一——低調、神秘的陶藝大師,出乎意料之外的年輕,這次不禁難能可貴的答應參展,還親自赴日,捐出前所未見的優質作品,供慈善展覽和拍賣所用,為活動增添了不少話題!
「謙一大師,為何你從來不答應赴日本參展?難道是有仇日情結?」
好事的記者,那唐謙一的龜毛難搞大作文章,讓步薇琳眉頭一皺。
怎麼會有八卦記者混進來?看來展場管理要再注意加強了。
正想適時的介入,代替回答問題,唐謙一朝她使了個眼色,親自用流利的日語回話——
「近親情切。」回答時並流露出淡淡苦笑,憂鬱的氣質有迷倒了不少人。
用簡單四個字作答,留下許多疑問,親是誰?為何情怯?
一旁的步薇琳深深感到與有榮焉。謙一真的是第一次面對這種大場面嗎?他言行舉止一點也不生澀,很從容、很自在,表現出來的不只是大師的氣度、成熟男人的優雅迷人魅力,還有年輕人的自信和強烈企圖心。
「回答得很好。」帶訪問告一段落,步薇琳走向他,站在離他有段距離的地方,不與他太過接近。也不會太過親暱,這麼做是為了避免口舌。「日語流利多才多藝啊。」本來擔心他語言不通,看來是白操心了,他游刃有餘。
「從小聽奶奶講,會了一點皮毛,進入大學後抽空學,雖然不喜歡,但想總有一天用得著。」他淡笑解釋,卻對彼此間有點近又有點遠的距離感到不太開心,暗暗伸手拉住她。
他不自覺表現出的佔有慾,讓步薇琳挑眉,唇角揚起,帶著一抹很美的笑容望著他。
唐謙一不禁打量起她來,彷彿回到在台灣初見時,她一身典雅禮服,女人味十足,但在他眼中,她是個披著戰袍的戰士,她的戰場,就是這場宴會,這個社交場合。
「你正在戰鬥嗎?」他忍不住笑問。
「沒錯。」步薇琳愉快的回答這個問題,對她而言,工作就是戰鬥。「既然你提問了,那麼,我也有問題要問你。」
「願聞其詳。」
「是什麼原因讓你改變心意?」明明他不願赴日的意志堅定,卻在她上飛機前改變了。
「我沒告訴你嗎?」唐謙一露出一笑。「因為阿生。」
提到那個遠在台灣的年輕人,第一個閃過腦海的畫面不是可怕的芋圓,而是他笑臉下的努力不懈,以及遠大的目標。
「覺得輸給他?」他很快的猜測到他的想法,因為連她都非常佩服阿生的毅力,他應該也是吧?
唐謙一撫額長歎,「你一定要這麼聰明嗎?」
「那當然。」步薇琳抬高下巴,一副揚揚得意的神情。要當個稱職的公關經理,一定反應要快,才能處理各種突發狀況。
「既然這樣,聰明美麗的步小姐,請告訴我,該怎麼討好你父親呢?」
數日前,他們一同來到東京,他親自登門拜訪,為她傷重停留台灣一事,向他的雙親道歉。
他們接受了他的歉意,並感謝他的照顧,但在他提出兩個人「以結婚為前提交往」時,氣氛頓時凍結。
「這個……連我也幫不了你。」步薇琳想到那天冷凝的氣氛,也覺得心有餘悸,父親個性本來就嚴厲,但那天的神情卻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不喜歡我送的禮物?」他不禁猜想,難道是他送的禮物有問題嗎?
「才不會,你前腳剛離開,爸爸馬上讓媽媽把禮物收好,說隔天要帶到公司呢。」步薇琳取笑他想太多了。送「唐謙一」親手製作的陶器為禮物,父親怎麼可能會不喜歡?
「多謝聰明美麗的步小姐告訴我這個訊息,起碼知道禮物沒送錯,我只是需要展現誠意,讓你父親認同我。」他聞言放心了。「過兩天我再登門拜訪,我發現你家中有一些品牌很特別的燈飾,正好我有認識的朋友熟悉這方面的東西,也許你母親會喜歡一盞漂亮的小燈?」
步薇琳目光柔和的望著他。這個男人,非常努力討好她的家人,想讓他父母喜歡他,為此,他觀察入微,才拜訪一次,就看出母親喜歡用各種柔和的燈飾來佈置家裡。他這麼慎重的舉動,讓她感到好窩心,覺得自己是被重視的,他才會如此費心想要得到她雙親的支持。
突然門口傳來騷動,吸引眾人的注意,也打斷了兩人四目相交,步薇琳這才驚覺自己不夠專業,竟然忘了自己現在正在工作中!
一眼望去,認出幾個熟人,她拉著唐謙一前去認識打招呼。
「森館長,這位是唐先生。」她將身旁的人介紹給此次合作的夥伴。「唐先生,這位是森館長,這次展覽的場地就是由他提供的。」
「唐先生,歡迎。」
森拓人是個小個頭的男人,頭髮稀少,臉圓圓的,鼻樑上掛著一副圓框眼鏡,看起來和和氣氣,音調低沉,說話的語調讓人覺得誠懇,但精光自眼中不自覺迸射而出。
「森館長,幸會。」此人不若外表看起來的溫和,是個精明的生意人。唐謙一心中暗忖,並提高警覺,伸手與之相握。
雖然步薇琳沒說,但她明白舉辦這個慈善展暨拍賣會,除了幫藝術家打知名度兼宣傳之外,同時可為藝廊帶來可觀的收入,看起來是雙贏的局面,但其實獲利的只有藝廊本身,贊助的企業,得到最大的收穫不是名,而是稅負減免。
「非常感謝唐先生破例參與展覽,共襄盛舉,展期還長,希望有機會能跟你喝一杯,聊一聊。」
要他私下喝酒聊聊,恐怕是別有企圖吧?
唐謙一回以微笑,客套地道:「一定。」
介紹完這位藝廊管理人,緊接著,他又被其他好奇的藝術家纏上,更不用說有些陶藝名門世家,正想與他討論切磋。
步薇琳不動聲色的欠身,自人群中退開,與其他與會的並可閒聊、周旋,偶爾視線會望向唐謙一所在的方向,稍微關照一下。
門口再次出現騷動,她向正在談話的對象點了點頭,走向門口,迎接姍姍來遲的貴客。
一個不在意料之中的人,突然出現她眼前。
「好久不見。」來人英俊貴氣,穿著名家剪裁的三件式西裝,模樣氣質如王子般翩翩,優雅迷人。
但看在步薇琳眼中,他卻有如惡魔一般,她恨不得立刻轉身離開。
「村上先生,歡迎。」壓下所有不滿,她露出職業性的親切自然笑容,將貴客引入大廳內。
來人是這場展覽的資方代表,立即吸引大家的注意,連同媒體,全把焦點擺在這位含著鑽石出生的少爺身上。
既然這人擁有這麼多關愛的注視,應該不需要她招呼,她立即緩緩退離。
「才多久沒見,這麼生疏?」豈料,他根本沒有放過她的意思,竟伸出手大剌剌的環住她的腰,往他身側一攬。
步薇琳變臉,正想開口予以痛斥,但下一秒便被外力扯開,接著,一股熟悉的氣息讓她心安,她露出笑容,抬頭一看,就見唐謙一如英雄般將她從惡魔掌中救出!
「朋友?不幫我介紹一下?」唐謙一把她夾在身側,自己則往前一站,護衛的姿態很明顯,其傲慢的態度,絲毫不輸眼前的男人。
「這是本公司營建部部長,村上行。」步薇琳心不甘情不願地介紹對方,神情冷淡外加不滿,看得出完全是針對村上行這個人。
原來這人就是村上行!唐謙一瞇眼而笑,但笑意不打眼底。
「你是?」村上行露出疑惑的神情,望著眼前氣焰不下於自己的男人,故作大氣的做表面功夫,先行伸手。
「唐謙一,幸會。」他微笑握住村上行伸來的手。
男人與男人之間的較勁意味,從眼神交會的一瞬間立即迸發,連一旁的步薇琳也感受到那股壓力,如火山爆發般一股腦迸射開來,而起火點是——她。
從村上行略僵的表情來看,唐謙一這一握的力道一點也不小。
村上行冷汗點點滑落,唐謙一則笑容越深。
赴日前,他與經紀人尚哥做好事前溝通,將奶奶托付給尚哥,並在談話間告知他與步薇琳交往的事,尚哥並未反對,但在祝賀前卻有明顯的停頓。
沒等他開口詢問,尚哥直接道出,「再見到步薇琳之前,我聽過不少關於她品行不良的傳言,因而對她有先入為主的偏見,見面後更加深我對她的反感……你知道的,她很美,我認為她是沒有半分勢力的花瓶,所以死都不願意把你的東西交給她,甚至狠狠刁難她……」聽說,她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但憑的不是真本事,而是出賣肉體!所以她來找他時,他才會事事為難她。
「不過,她並沒有生氣,不氣餒的捲土重來,不斷提出精彩的企劃書,一次又一次跟隨我的行程與我交涉,展現她的誠意、毅力和聰明才智,我才發現我被傳言誤導得有多離譜——她絕不是沒有腦袋的花瓶。」
「至於傳言內容有多精彩,我就不多說了,連不在日本的我都聽見了,我想,這次你赴日聽到的不會比我少,不過在那之前,你最好瞭解一下傳言中的另一位主角——村上行。」
對於步薇琳,唐謙一完全相信她,絲毫不曾懷疑過,因此他調查了一下村上行。
要調查有「名氣」的人其實不難,只要上網Google一下就會有一堆,一長串豐富的緋聞及花名冊,連薇琳的名字也在其中,此外,他還有個來頭不小的議員千金未婚妻。
而深入調查此人的風評後,唐謙一為這人下了註解:害蟲。
而這個害蟲此刻正在他面前。
「據聞村上企業有個特別的紀念館?其中有一張圖,我很有興趣。」唐謙一一鬆開手,故作沒事地笑道。
心高氣傲的村上行敢怒不敢言,右手反背在身後舒張,從未落於下風的他,這會矮人一截,令他無法接受。
「想不到謙一大師對小小紀念館有興趣,不知是哪幢建築讓大師這麼在意?」他的臉是笑的,但心中卻對唐謙一充滿不悅。
聞言,唐謙一刻意低頭望向身旁的步薇琳,用非常親暱、寵愛的語氣喊道:「薇琳?」
他不若其他人喊她小步,他只喊她的名。
那種帶著獨佔意味的口吻、態度、行為,村上行怎會不明白?頓時怒火中燒。
「會館所出,僅有一張立面圖,年代分類是一九四0至一九五0。」步薇琳馬上告知。「唯一沒標立建築師姓名的那張圖。」
本來以她公關的立場,她應該站出來化解兩人之間的衝突才是,但看看村上行討人厭的嘴臉,她決定今天睜隻眼閉只眼。
聞言,村上行蹙眉,眼中閃過一道詭異精光,「唯一沒標立建築師姓名的圖?我不記得紀念館曾收藏這樣一張圖,你一定搞錯了,女人哪分得出來房子有什麼不同。」
連客套一下說回去查都沒有,就一口咬定沒有,那麼肯定有問題。
唐謙一保留態度,再試探道:「原來是誤會一場,那真是可惜,聽說那張圖與我老家外觀相似,讓我非常想一探究竟……」
見村上行不語,但臉微微抽動,這下他可以肯定有那張圖,但是村上行不願告訴他。
「最後再問一個問題——村上家是否有個叫村上俊彥的男人?」唐謙一再次丟出問題。
也許別人沒發現,但是唐謙一看見了,村上行瞳孔收縮,閃神了一下。
「沒聽說過。」村上行否認。「很抱歉幫不上你的忙。」
「無妨,問問而已。」他淡淡的哂笑。「那麼就不打擾村上先生寶貴的時間,很高興認識你。」
拋下這句意味深長的話語,他摟著步薇琳走向其他人,但還是能感覺到,身後有雙眼睛正注視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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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了嗎?知道她與村上行……
步薇琳雙眼因醉意而迷濛,雙頰酡紅,微醺的模樣嬌媚迷人。
這次慈善展暨拍賣會暖身的聚會,很成功,但在結束前,因為村上行的事,她忍不住多喝了幾杯酒。
「坐下來,我給你倒杯水。」因為她喝醉了,而他投宿的飯店較近,他先帶她回他房間。
唐謙一將她安置在床上,脫下西裝外套掛在椅背上,順手倒了一杯溫水給她。
望著中的水杯,再抬頭看他,唐謙一給了她一個微笑,摸摸她的頭,彷彿在安撫小孩子。
為什麼要這麼溫柔?為什麼都不問?用這樣的表情對她笑,他就一點也不懷疑她嗎?
怎麼辦?她好想哭。
長大後她很少哭,但自從遇上他、愛上他後,她變得很容易落淚。或許是因為太在乎他,擔心失去他,才容易感傷吧,她變得快不像堅強的自己了。
「你……聽說了對不對?」雖然他們來日本沒多久,但看今天在聚會上他對她的佔有慾和對村上行的態度,想必他聽到了一些流言。
唐謙一站在她面前,看她咬著下唇,可憐兮兮的凝望著自己的模樣,甚至拉著他的衣擺,想怕他轉身離去——她在害怕!意識到這一點,他輕輕捧起她的臉親吻,溫柔、熱切,與以往沒什麼不同的吻。
「你不是那種人。」他對她說。
一句話,吹散了步薇琳心中的疑慮、擔憂、害怕,忍不住開口道出事件的原委,這是她頭一次對人傾訴——
「我是因為策劃村上建設而跟村上行接觸,一開始只是上班時幫對方帶杯咖啡進公司的默契,後來他曾在加班深夜吃完宵夜送我回家,但我們從來沒有正式約會過——當時,他並沒與訂婚。」
「我不確定關於傳言你聽到多少,那真的只是傳言,我沒有明知他有婚約仍苦苦追求,只是因工作同進同出而被人誤會,後來他否認,並抬出議員千金未婚妻來擋,那時候他訂婚的消息才傳出來。」
「結果大家都傳言說我離開日本是因為逃避他訂婚的悲傷,實際上並非如此,那是因為他已有未婚妻了竟還說可以『照顧』我,我逃避的是他無恥的糾纏,我覺得噁心!我原本以為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就不需要在意流言,管大家怎麼傳都不關我的事,因那並非是我在意的事,但現在不一樣了,我在乎你的感受,我真的害怕你會受到流言的影響而對我……」
想到他有可能會離開、想到村上行在宴會上接近她,這些壓力和不安讓她全身不住的顫抖。
唐謙一見狀,不由分說地將他納入懷裡,「我相信你,從來不曾懷疑,不管流言傳得如何,我都不會受到影響,所以不用怕我會離開,我永遠都在你身邊。」想到瘦弱的她是如何承受外界給予的壓力、和壓抑內心的不安,就讓他覺得好心疼。
「以後有我,一切都交給我。」語畢,他的吻落在她光潔的額頭,是心疼,也是給予她信心。
步薇琳為他這樣的溫柔而感動落淚,這是頭一回,她為了這件事落下委屈的淚水。
「我覺得我是笨蛋……」
「喂,小姐,你現在在我懷裡卻為別的男人哭,是想引起我的嫉妒嗎?哼,你成功了,我的確是嫉妒得要死!不過看在你這麼難過的份上,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唐謙一故意用妒夫的口吻說道。
一瞬間她明白,他用這樣的方式來安慰她,讓她開心,為此,步薇琳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他,哭得像個小女孩。
「謙一謙一謙一……」不停的喊著他的名字,牢牢的將這個名字刻在她心版上。
「我不會讓他有機會傷害你!」收起玩笑態度,唐謙一說得很認真。
步薇琳可以從窗戶的發射看見兩人相擁的身影,他的表情訴說著他不是在開玩笑。而方才在宴會上,他直接挺身而出保護她的樣子,與現在溫柔擁抱她的模樣,讓她覺得自己是被珍惜的。
他不是王子,沒有華麗的燕尾服和驚人的家世,有時候還是個工頭,搞得全身髒兮兮外加汗臭味,但,他讓她好安心。
信任她、支持她,消除她心中的不安和壓力,她的男人說的話就是這麼可靠。
抹掉眼淚,步薇琳把委屈宣洩完了,忘掉所有不快,伸手撫平他襯衫上的皺褶。
「你是在引誘我嗎?」見她白皙的小手在他胸膛上滑動,唐謙一眉毛一揚,笑得很邪氣。既然她都先動手了,他是不是應該禮貌性的還手?
絕口不提她剛才哭的事情,這個男人——一定要這麼溫柔嗎?簡直就是犯罪,讓她心淪陷得好快……但她甘心淪陷,愛他越來越深。
「說正經的,他知道消息,不論是你爺爺還是圖,村上行都在說謊。」
「我當然知道他在說謊。」唐謙一見她心情恢復,暗地鬆了口氣,那種拋開陰霾的清爽神情,表示她已經沒事了,不再故作堅強,把委屈往肚子裡吞,這樣太好了,看她難過、委屈,他心裡也不好受。
「村上行不會好心直接告訴你,要從他口中套出消息,需要條件交換,我認為我還有一點利用價值。」擦乾眼淚,一掃所有陰霾後,她便恢復成充滿自信、堅強的女強人了。
「你想都不要想!」唐謙一連聽她計劃的興致都沒有,直接否決掉。
「不要這樣,聽我說嘛,你今天的表現很強勢,村上行沒有受過這樣的羞辱,他不喜歡輸,你挑起他的好勝心,我覺得他會想跟你競爭。」
「我沒有把他放在眼底。」唐謙一冷冷地道:「你腦子裡轉的主意最好給我打消,要探消息有別的方法,村上家知情的不可能只有村上行一個人。」
「但他口風比較不牢,幾杯酒下肚……」
「好了,我看你酒醒了,精神很好,我送你回家。」完全不想聽她那個餿主意,唐謙一越過她去拿西裝外套,決定送她回家。
他還有身為男人的自尊,不可能讓她為了那些消息委屈自己,又不是在戰亂時代,還需要女間諜犧牲色相,免了!他的女人,村上行連根頭髮都不許碰!
「謙一……」步薇琳心中漲滿感動,他是這麼在意她,明明眼前就有條線索,他卻不要她委屈而選擇放棄,這樣的男人教她如何不愛?
不過,她不會放棄的,哪怕要她上刀山下油鍋,為了謙一,她什麼都願意做。
「走了,我送你回家。」
唐謙一穿上外套,又是那副菁英貴公子的翩翩模樣,窄版西裝將他的身材襯托得頎長迷人,一手插在褲袋裡,襯著飯店房間的背景,就像是雜誌上的男模般。
女孩子,多多少少會迷戀適合穿西裝的男人,而眼前就有一個,看起來秀色可餐極了。而且,他愛她……她突然不想離開了。
「唔——」步薇琳發出咕噥聲,一臉欲語還休地瞅睇他,發出無聲的邀請。
唐謙一挑了挑眉。「你現在露出這個表情是在對我撒嬌嗎?不會以為這樣我就會答應你吧?門都沒有,村上行的事情你想都別想!不准給我接近他,你給我回家去!」
什麼嘛,是她表錯情嗎?還是暗示得不夠明顯?
「我有說什麼嗎?」步薇琳直接站在他身前,裝作很有一回事的撫平他西裝上的皺褶,一雙小手大吃豆腐。都這樣明示了,他再不懂,她就轉身回家捶枕頭!
瞧了瞧在他身上造亂的小手,再望向胸前那張紅透的小臉,唐謙一突然意識到,剛才她欲語還休的神情是在撒嬌沒錯,不過不是他想的那種。
不禁低罵自己的遲鈍,也為那越來越放肆的小手而心猿意馬……
「以你父親的嚴厲,我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唐謙一奮力抵擋誘惑。「平安送你回家,才是我應該做的……」該死!抵抗力越來越薄弱,支撐他的是步薇琳父親——步治慎那張撲克牌臉。
不敢想若讓她夜宿在外,她的家人會怎麼想他,當然是直接扣負分!
「通常參加完這樣的宴會,公司都會安排我住旅館,爸媽已經習慣我因為工作夜宿在外,但是我今天謝絕了公司的好意,因為……」她小小聲說,已經解開他兩顆紐扣,小手往襯衫底下進犯。「人家今天想留在這裡……」
理智線崩斷,步治慎的撲克牌臉在唐謙一心中已經透明化,換上她可愛撒嬌說不想回去的害羞神情。
「這種事情,下次要早點說。」他決定禮尚往來,雙手摟住她,覆在她背上的手,緩緩拉下禮服的拉鏈。
當絲質禮服落在她腳邊,露出十分性感的白色蕾絲馬甲搭吊帶襪,他狠狠的倒吸口氣。
「這是我新買的決勝內衣,特地為你準備的。」步薇琳又恢復初相見時那充滿自信的模樣,雙手叉在腰上,突顯豐胸、細腰,踢開腳下的禮服,伸手解開髮髻,波浪般的秀髮傾瀉,身上僅著馬甲,腳踩三寸高跟鞋,性感誘惑地朝他眨了眨眼。「如何?喜歡嗎?」
「妖女!」唐謙一大笑,將她推倒在床上,飛快脫去外套,傾身給她一記火辣熱吻……
喜不喜歡,用說的來不及,用做的比較快。
第2章
由村上建設贊助的慈善展暨拍賣會,網羅亞洲知名藝術家參展,展覽熱熱鬧鬧的開幕。
其中最具話題性的展覽作品,便是陶藝家唐謙一所提供的「起程」,它完全顛覆多數人對他作品華麗大膽的印象,其溫潤的弧形線條以及暖色調,令人歎為觀止,連呈現手法也十分有趣。
每一個展覽作品的呈現方式,都由資方公關負責人——步薇琳,與協辦這次展覽的森拓人共同討論出來的。
展覽開幕的第一天,會館湧入大量參觀民眾,所有門票收入都將捐做慈善用途。
而參與開幕式的唐謙一,自然是媒體的寵兒,自從他決定加入慈善展的消息曝光,大量的照片見報後,東京就掀起了一股「唐謙一熱潮」。
「我想引起的騷動,並不是這個……」唐謙一好不容易殺出記者重圍,忍不住鬆了口氣。
參展是臨時起意,為的是他這張臉——據奶奶說,他跟未曾見過的爺爺幾乎一模一樣——也許會引來爺爺的後代注意也不一定。
「沒辦法,誰叫你是唐謙一呢!」領人去救他的步薇琳,也同樣感到疲憊,回到休息室時忍不住踢掉高跟鞋,揉著酸痛的腳。
這場戰打得太辛苦了,害她的腳開始不舒服。
「事到如今,找人,我已不抱希望,我只想找到圖……」唐謙一話說到一半,看見她脫掉鞋子,揉著小腿,想到她的腳傷不算完全痊癒,雖然拆了石膏可以自由行動,但要完全復原,還需要一年時間。
醫生說她必須慢慢適應步調,慢慢康復,才能回到正常生活。
但是她一回日本便不停的奔波,公司、展場,又因為他臨時決定參展,她得去解決場地的問題,再加上空運來參展的作品,必須一件件盯著,忙得讓人分身乏術。
「如果你一出院我就讓你回日本,你鐵定不會乖乖休息。」唐謙一走向她,采高跪姿在她面前跪下,將她的腳放在他大腿上,為她按摩小腿。「事實證明,我的決定是對的。」至今他仍不後悔當初的土匪行徑。
她腳才剛好就馬上凌虐自己,讓他非常不捨,雖然理解她工作欲旺盛,但又不能不念幾句。
「累了就休息,大家都知道你腳傷剛痊癒,會願意幫你的。」
「那不是偷懶的借口,每一件作品都是配合展覽特別製作,必須小心,不能辜負藝術家們的美意。好了好了,不要再幫我了,要是被人看見不好。」雖然很享受他的按摩,但這裡是休息室,隨時都可能會有人進來,還是小心為上,並提防隔牆有耳。
謙一的經紀人並未一同前來,他被留在九份照顧奶奶,謙一說這麼重要的事情,不想假手他人,除了信任的經紀人之外,也請阿生和廟祝師父幫忙看照年邁的奶奶。
他的經紀人不在身邊,步薇琳自覺有責任必須為他著想,無論是身為公關還是他的女友,除了關照他在日本的一切外,也得小心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扶著他的肩膀穿上高跟鞋,她小心翼翼地站起身。
「你給我坐下來,我沒準你走。」唐謙一直接把她壓在沙發上,逼她坐下,繼續握著她的腳擺在自己大腿上,姿勢很難看,但很親密的幫她按摩。
「要是被人看見怎麼辦?」即使兩人已有親密關係,步薇琳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看就看,我怕別人知道嗎?」唐謙一才懶得理會她的小心謹慎,戀愛而已,又不是殺人放火,幹嘛偷偷摸摸跟做賊似的?
這樣的唐謙一讓步薇琳心又融了,也就不再阻止他,乾脆閒聊,享受一下他的溫柔體貼。
「展期中只有第一天和最後一天的拍賣會需要你露面,製造一下話題性,說明創作原理……對了,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做了那套陶器?」
唐謙一雖然是臨時參與,但送來參展的東西可不是臨時做出來的,當作品空運到的那一天,開箱時,她看得呆掉。
那是以她當初給他的企劃為主題,全新製作的一組陶器,取名為「起程」,一個大圓盤上有五份碗盤,每一個深淺、大小都不一樣,看得出來哪一個是爸爸、媽媽以及小孩,小孩還有分,哪一個正在發育中,哪一個是男孩,哪一個是女孩。
釉色主調是淺綠,分開看釉色很相似,合在一起看才發現深淺不一,但是色調融合,明顯是一家人。
而每一個碗繪上不同的花草植物,代表作品的性格,比如最大的那個碗畫的就是松樹。很有趣的作品,讓人會心一笑。
「你不是拒絕我了嗎?」她還以為他沒興趣,怎知他竟偷偷做。
「唔,當時呢,沒興趣參展是一回事,但被你挑起的製作靈感,又是另外一回事。」唐謙一承認他嘴裡說不要,但他的雙手出賣了他。
「如果你沒決定參展,那不是很可惜嗎?」欣喜他接納自己的靈感,她喜歡這個意外驚喜。
「當我製作這套陶器時,本就沒打算參展,也沒打算出售。」他站起身,淡淡地回答。
「那未免太可惜了……」步薇琳想到那組漂亮的陶藝,就忍不住嘴角上揚。
除了她的建議被採納感到愉悅之外,還有一點別的因素。
怎麼說呢?一種——只有她能挖掘他不同面貌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與眾不同。
「給你。」簡單兩個字,道出他對那套陶器的去向一開始就有了決定。「我本來就打算送給你。」
他還記得當時,他是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情去捏塑這組陶器——
愧疚、歉意以及心疼,她的身影在腦中揮之不去,讓他傾盡溫柔的對待手裡的陶土,揉出簡單溫暖的線條,就像是她。
調和多次的釉藥,總算找出她在他心中的顏色。
步薇琳望著他的眼,從中看見他凝望自己的溫柔,她忽然發現,她不是自覺自己與眾不同,而是他對她的舉動讓她與眾不同。
「那你虧大了。」她故意露出那種佔了便宜的笑容。「你知道有人開價多少要買那組陶器嗎?兩百萬日幣耶!太好了,我可以買最新出的Jimmy choo高跟鞋!一口氣買十雙。」
唐謙一併沒有生氣,明白她話中的玩笑意味,莫可奈何地歎息,伸手觸碰她的臉。「薇琳……」
「嗯?」
「你以為用這個話題就可以轉移重點?你的腳不算完全好……」
「噢,我要忙了,你在這裡稍微休息一下,今天剛開幕,很多事情要處理。」被識破了,步薇琳心想著快逃吧。
「同樣的話要我再說一次嗎?我沒準你走!」唐謙一不由分說,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往身旁的空位一拉。「高跟鞋脫掉,我幫你按摩。」
「不要啦——」
這時,僅有兩人的休息室,來了個不速之客。
「小步,原來你在這裡。」
能夠來到這個特別休息室的人,除了參與展覽的藝術家之外,就是贊助方的高層人士了。
不速之客身著筆挺西裝,一手瀟灑地插在褲袋裡,走路的姿態像是伸展台上的模特兒。
步薇琳立刻跳起來,撫平裙上的皺褶,心想著剛剛她那麼醜的姿勢,被村上行看去多少?有沒有春光外洩?
「村上先生,歡迎。」唐謙一特地出聲,讓這傢伙搞清楚他也在這裡。「想不到您對藝術有興趣。」挖苦的意味很明顯。
在這麼緊繃的情況下,步薇琳的目光無法違背她的心,不自覺帶著信賴、依戀和溫柔的望向唐謙一,身體下意識地往他身旁靠攏,完全無視一旁的村上行。
她的選擇不言而明,而這個選擇讓心高氣傲的村上行完全不能接受。
「不打擾唐先生寶貴的休息時間,小步——」他語氣親暱地喊著步薇琳,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用眼神暗示——跟我走。
「不送。」唐謙一也不跟他客氣,直接趕人,還當著他的面,執起步薇琳的手,親暱的十指交握。
而步薇琳並沒有拒絕,裝作聽不懂村上行的暗示。
走,還是留?
村上行選擇留下了戰鬥。
「唐先生,我突然覺得,我們可以成為不錯的朋友。」他突然改變態度,笑得和善。
唐謙一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眉。
「我們有非常相似的品味。」村上行意有所指的掃了眼步薇琳,臉上笑意很深。「或許針對藝術方面也可以討論一下。」
步薇琳為村上行這種暗諷的舉止,氣得發抖,冷凝著俏臉正要怒斥他不要臉,卻被唐謙一搶先了一步。
「是嗎?我這人孤芳自賞,品味奇高,您應該是誤會了,我不是膚淺之人。」一句明諷帶貶的話語,處處針對村上行。
村上行怎會聽不出他的諷刺?明指他膚淺!
說再多也是自取其辱,他氣得拂袖離去。
「激怒他了。」唐謙一的神情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反而很愉快。
「他好像對我很有執念,因為沒得手的關係嗎?謙一,我還是覺得……」越想,就越覺得不利用實在太可惜了。
唐謙一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立刻打斷她。「你給我閉嘴!休想給我靠近他,你要是敢……」想想,要用什麼威脅她才會害怕?
當然不可能揍她,捨不得,也下不了手;分手?不可能;告訴他爸媽?只會讓她家人認為他沒有肩膀。那麼只有一個了——
「我就告訴奶奶。」他只好使出小人步數。「如果奶奶知道你為了爺爺和圖的消息冒著危險接近村上行,奶奶一定不同意。」
步薇琳倒吸口氣,瞪大眼。「你不可以告訴奶奶啦!」
果然,唐謙一露齒而笑,鬆了口氣,總算有個她會怕的人,而且不會影響他們的感情,很好。
「你要是背著我接近村上行探問消息,我一定會告訴奶奶。」沒錯,他威脅她。「想想老人家會有多難過,多自責?」
「小人!」步薇琳嘟嘴罵他,但又覺得窩心。
他真的很珍視她,一點點危險都不願讓她冒,這樣讓她更想為他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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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步薇琳今天回到公司開會,她穿著合身的深色套裝,頭髮綰起,不若以往的柔媚女人味,展現自信女強人的味道。
開完會,她才發現許多聯繫工作,負責的同事都沒有再次確認,這種錯誤實在不該犯,她惱怒地把資料砸在辦公桌上,引起小辦公室外其他同事的側目。
美目一橫,原本看好戲的人紛紛將視線調回,共事的同事都明白她外柔內剛的性格,還是別招惹她比較好。
「呼——」發洩不滿情緒後,步薇琳坐下來,臉色潮紅,以手扇了扇風,拿起桌上的電話直撥秘書課。「你好,我是公關部的小步,麻煩給我部長級以上的行程表……不,不需要全部,只要慈善展覽的部分……是,寄到我信箱即可,謝謝。」得到秘書課的協助之後,她在工作日誌上將這一個項目打了個三角形做記號。
「你沒接我電話。」
身後突然傳來男人的熱氣,噴在她敏感的頸後,步薇琳驚慌轉身,一回頭,就看見村上行那張討人厭的臉,笑得斯文帥氣,雙手撐在她桌上,將她困在他和桌子之間,甚至過分的逼近,讓她不得不碰觸到他的胸膛。
「我找你一整夜,為何不回我電話?」村上行明目張膽地逼近,小辦公室的隔間,沒讓他的惡性洩露出去。
「走開!」這傢伙,知道她回公司就來騷擾她,小人、膽小鬼,唐謙一在,他就乖得像隻兔子什麼都不敢做。
步薇琳腦子快速閃過數個對付色狼的方法,但很清楚,她工作的地方是村上實業集團,是他的地盤,就算她大叫,大部分的同事都是他的耳目,沒有人會相信她。
「如果我不走你又能如何?」村上行輕笑,伸手觸碰她的臉,她下意識地躲開。「忙到沒時間回我電話,告訴我你到家了?小步,你讓我很傷心。真可惜,原本我昨天打算告訴你村上俊彥的下落,現在嘛……我突然想不起來了。」他的手指輕佻的拂過她細緻的後頸,卻在無意間發現一枚烙在柔膚上的吻痕。
他眼神一冷,但笑容未變。
唐謙一——這男人令他感到芒刺在背,一顆必須除去的毒瘤。
「請你放尊重一點!」她伸手怕掉他不規矩的手。
村上行眼神瞥見她後頸的吻痕,笑容更深了,但眼神的寒意更冷。
他看中的東西,被人搶先一步,凡是他想要的東西,都不許人染指,如今他遲遲未得手的,卻有人趁機先偷走了。
唐謙一……村上俊彥!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這讓他想起不太愉快的一件事,多年前,也有個姓唐的人找上村上家,幸好當時只有他在家……凡是想瓜分他的繼承權的人,都是毒瘤——必須徹底斬除。
「小步,」他輕笑出聲。「看在你那麼辛苦工作的份上,給你個小小的獎勵吧,村上俊彥的下落——」他自口袋中掏出一張飯店的房間門卡,滑至她眼前。「我讓你考慮到明晚。」
看見那張門卡,步薇琳臉色大變,握著拳頭壓抑滿臉怒氣。
「你不是說沒有村上俊彥這個人?你最好不要耍我!」
村上行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底,逕自道:「付出一個小小的代價,得到莫大的好處,若讓我開心,紀念館那張圖,我甚至可以送給你。」
突如其來提起紀念館中的圖,讓她一愣。
「你想要嗎?」他眼中迸射出邪惡的意圖,果然不出他所料,她的臉洩露了她的心情——她知道的太多了。「那就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步薇琳瞪著桌上那張刺目的門卡,想起她與唐謙一的爭執。
他說她面對村上行根本就是羊入虎口。
但,不這麼做怎麼能達成目的!
村上俊彥,奶奶等待六十年的人,還有那張圖,如果能得到那張圖的話……
她拉開抽屜,當著村上行的面將那張門卡放入抽屜,然後關上。
「明天見。」村上行微笑道別,如王子般退場。
連她也變成了毒瘤,可惜的是,他看中的東西已經先被動過了,那麼對待壞掉的玩具,就不需要太過溫柔。這麼想的村上行,笑容燦爛如陽光。
他走後,步薇琳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想到如果這張卡片被唐謙一看見的話……
「我的天!」她暗暗叫糟,唐謙一失控掄拳槌打櫻花樹幹的狠勁浮現腦海,如果將櫻花樹換成村上行的臉……那畫面讓她的嘴角失守上揚,但——「不行,不能讓他知道。」暗暗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讓唐謙一知道她的決定。
他鐵定會氣到抓狂把她抓來痛罵一頓!但是,這件事情不只是為奶奶,也是為了自己,她必須當面和村上行做個了斷,從此斬斷他這個噩夢。
收到Mail的提示音讓她回神,點開郵件瀏覽秘書課給她的資料,發現有不齊全的部分,步薇琳立刻再致電秘書課。
「你好,我是公關部的小步,我看這資料了,但有些不太齊全,請幫我先補充一下,我想知道拍賣會時社長是否會親臨,才好做準備……」
步薇琳暫時先把村上行拋到腦後,全心投入工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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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薇琳和村上行之間的事,唐謙一自覺聽得夠多了,一開始氣憤難免,但聽多了也就麻痺,這種事情久了,自然會被淡忘,但是對於村上行,總有一天他定會讓他嘗到苦果。
「她和村上行的事,你信嗎?」如此詢問他的,是來參觀展覽的步治慎,步薇琳的父親。
年過半百但保養得宜的步治慎,身旁站著溫熱美麗的妻子籐崎優子。
兩人都盛裝打扮表示重視,同行的還有公司下屬以及合作夥伴。
步治慎雙手背在身後,神情專注的凝視展場中的作品,讓他腳步停留下來的,是唐謙一以「起程」為主題的作品。
「我所知的薇琳不是這種女人。」一句話否決掉,一臉的無所謂,因為那些傳言他一個字也不信。
步治慎聞言回頭望他一眼,點了點頭,繼續對著展場中那組陶器凝視觀望,因為唐謙一在場中,自然引來最多參觀人潮。
不需要唐謙一解釋創作理念,看見他的作品,每人都有自己一套見解,最大的碗代表的不一定是父親,可能是強悍的母親,或者堅強的長子,端看每個人的想法。
「中午出門前與薇琳通過電話,得知我們要來,她特地要我們好好看你的作品。原以為你要送給她的,不過是隨手捏出來的東西,親眼所見,你並不隨便。」步治慎拿下眼鏡,慢條斯理地以布擦拭。
「薇琳接下這份工作出差到台灣,正是日本這裡傳言最盛的時候,她在那時候受了傷,但倔強的她是個貼心的女兒,從不表現她的難過,不讓我們擔心,雖然她認為那不是她在意的事,所以不會放在心上,但畢竟是女孩子,哪可能真不會受傷?這令我們感到心疼。不去帶她回來時我的意思,即使回來,她也無法好好休養。」
步治慎雖然依舊撲克牌臉,但態度明顯不同了,像是……跨出了最重要的那一步。
現在才向他說明未將受傷的薇琳帶回來,不是因為不關心,而是因為太關心,太心疼了,才作此決定。
明明擔心人不在國內的孩子情況,卻未將她帶回家,反而托付給一個陌生人,是因為不想讓薇琳在身心受創的情況下,面對紛擾的流言,也借這樣的方式告訴他,薇琳是受盡父母關愛的孩子。
「基於父母的立場,這種事,我們必須當作不知情,才能讓她回家後有個鬆口氣的地方,你明白吧?」步治慎銳利的眼射向唐謙一。
「我會當作您從沒提起這件事。」唐謙一識時務地回答,明白做嚴父疼惜女兒的方式,是內斂的。
步治慎點了點頭,籐崎優子則對他微笑,微微點頭表示謝意。
「以女兒的男朋友標準來說,你還算馬馬虎虎,不過送禮的眼光很不錯。」步治慎不願大方承認欣賞,說得迂迴。
「若有機會,我會替伯父教訓村上的,一個男人,不能沒有肩膀。」唐謙一聲音壓低,用只有兩人聽見的音量說話,向步治慎保證。
步治慎這次難掩激賞,臉上的表情一亮,嘴角微微上揚,然後馬上恢復平板的表情。
事情不會空穴來風,村上行在流言甚囂塵上時,他推卸得一乾二淨,讓女方單方面受流言所苦,之後還敢明目張膽說要「照顧」她!
想證明什麼?他對女人很有辦法?哼!只是個沒肩膀的混賬東西,敢做不敢當!
步治慎帶著滿意的笑容和妻子一同離去。唐謙一待在會場裡,意興闌珊地四處梭巡步薇琳的身影,她有跟他說過,今早會進公司,下午會趕到會場陪他。
「謙一,我爸爸呢?他們到了嗎?」父親事前用電話知會過她。
「帶了一票人來,五分鐘前離開,可惜,你錯過了。」
「噢,可惡!」她懊惱的跺步,暗暗詛咒妨礙她的臭男人。「那你有向他們解釋創作理念嗎?」要不是在臨走前村上行又來找她麻煩,為了擺脫他,她也不會錯失和爸媽碰面,在中間緩緩氣氛,爸爸一直都對唐謙一好嚴厲,讓她很為難。
「需要嗎?我看你父母的表情,對我送給你這份禮物很滿意。」唐謙一提到自己的作品,是絕對的自信。
「看來最後會變成我爸爸的收藏品。」她與他說笑。
「步小姐。」偏偏就是有這麼不識相的人,在這麼美好的獨處時刻來破壞氣氛。「阪本先生到了。」工作人員來通知她,另一位重量級的貴客來訪。
「阪本先生!」那真的是不能怠慢的客人。
「你有工作,先忙,回家後我們再談。」唐謙一沒有將她強留下來,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何況今天村上行沒來,他不需緊迫盯人。
「不,等一等!」步薇琳微笑。「阪本先生是村上家非常重要的人物,你說的沒錯,除了村上行,說不定還有別人知道你爺爺的下落,我想,阪本先生可能知情,他是村上家的總管,但是……他比村上行更難纏!如果要從他口中套出話,就要請你配合我演一場戲。」
演戲?
唐謙一不禁好奇了起來,她口中的阪本先生,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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