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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對安泉來說,女人是打發時間的最好選擇, 
他優遊於花叢中,直到母親丟給他的燙手山芋出現── 
從小就跟在他屁股後面跑的小土妹來到都市想賺大錢, 
這關他什麼事,為什麼他得像個保母似的照顧她?! 
她沒地方住,他破例讓除了家人以外的她成為室友, 
怕天真單純的她被騙,他像跟蹤狂一樣跟蹤她去找工作, 
甚至說服自己夜夜陪她入眠,只是心疼她作惡夢睡不好, 
可對她產生慾望的吻了她,甚至兩人滾上床又該怎麼解釋? 
他承認自己栽了,第一次想與一個女人共度一生, 
然而婚姻生活出乎意料之外的美好, 
他有妻有子萬事足,除了一些些婚前的小麻煩待處理, 
為了他們全家日後的幸福著想,他只能忍痛暫時離開, 
豈料一年後當他終於解決一切,親親老婆非但忘了他, 
把跟兒子說話的他當成賊,還跟別的男人過從甚密…… 
 
 
第1章 
 
  夜晚的信義區街頭,暑氣被涼風微微吹散,但卻又因為一群穿著性感的辣妹而燃燒加溫。 
 
  這些讓路人頻頻注目的美女群,全都圍繞在一輛紅色法拉利跑車旁,爭先恐後的想要搭上這一輛兀自發出低沉隆隆聲響的「怪物」。 
 
  「不管啦,今天換人家跟你去兜風了啦!」 
 
  「哪有這回事,先來後到這句話妳懂不懂啊?」 
 
  「妳們滾開,我才是第一個排隊的。」 
 
  「門兒都沒有,要上車先打贏我再說!」 
 
  幾個女人不顧形象的在車邊爭論了起來,氣氛越來越火爆,互看不爽了一陣,然後一起將視線望向坐在駕駛座的男人,聲音霎時嬌嗲得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 
 
  「Andy,你說嘛,你到底要挑哪一個陪你嘛?」 
 
  駕駛座上的男子有張宛若雕刻般俊美的五官,眉宇間帶著些玩世不恭的氣息,唇畔微微的揚起,十個女人有十個會覺得他危險,但卻還是無法抗拒那股想要接近他的慾望,紛紛飛蛾撲火。 
 
  即使被火紋身,也覺得心甘情願。 
 
  「Andy,你上回明明答應我,今天要載我去兜風的。」 
 
  「誰說的?Andy答應的是我。」 
 
  「妳們都閉嘴,他早就約我了。」 
 
  「是我!」 
 
  「我啦!」 
 
  「我才對。」 
 
  幾個女人見安泉噙笑不語,又開始爭先恐後的吵著,幾乎要大打出手了起來。 
 
  「親愛的,等很久了嗎?」突然,一個嬌脆的聲音穿插在紛擾的吵鬧聲中,清亮的高跟鞋觸地聲登登登的朝他們走近。 
 
  安泉的濃眉輕佻,瞇起的黑眸射向女人一身火紅貼身洋裝的火辣曲線,掀起了充滿興味的淺笑。 
 
  那女人大約有一百七十五公分高,琥珀色的瞳眸,筆直高挺的鼻樑,嬌艷欲滴的紅唇,還有完美的巴掌鵝蛋臉,足蹬三吋黑色細跟高跟鞋,豐滿的胸部下是盈盈一握的小蠻腰,還有那雙修長勻稱的美腿,簡直就是人間難得一見的極品。 
 
  幾個原本爭得妳死我活的女人全震懾於她的美貌而瞬間安靜了下來,呆呆的看著她跳上了車,竟來不及做任何反應,直到車子絕塵而去才猛地驚醒,但也只能摸摸鼻子識趣的離去,只因自慚形穢,沒人想自討沒趣。 
 
  紅色法拉利宛若飛箭似的奔馳在夜色的馬路上,行經之處各車紛紛禮讓,不敢正面挑戰它的疾速。 
 
  「瞧,我今天的裝扮跟你的車還挺搭的吧?」美女撩起長髮,波浪般的卷度披散在頸後。 
 
  安泉瞥了眼身旁的美人,神情嘲謔,「又吵架了?」 
 
  女人顰眉,嬌俏的臉蛋沉下,噘起紅唇,「不要提他。」 
 
  「這次又是為了什麼?」說真的,他還真有點不想理他們,不過火舞這傢伙擺明就是想要他問。 
 
  「還不都是他,連陪我去看個電影都說沒時間,一點情趣也沒有,我以後都不理他了啦。」火舞備感委屈的指控。 
 
  「看電影?你們的生活就已經比電影精采了,幹麼還去看電影?」這對歡喜冤家是他的夥伴,一個木訥寡言,一個熱情奔放,真不知道怎麼會湊在一起的。 
 
  「ㄟ,那怎麼相同?至少看電影可以放輕鬆啊,不像我們出生入死的,下一刻會怎樣誰都不知道。」她不以為然的反駁。 
 
  「有黑岳在,誰也別想動妳一根汗毛。」那傢伙根本就把火舞當成公主一樣呵護著。 
 
  「這倒是真的。」火舞的臉上洋溢起甜蜜的笑靨。 
 
  「笑啦?」安泉翻翻白眼,「所以我說談戀愛的人真的是傻子。」更誇張的是結婚後還能維持熱度。 
 
  「啐,那是你不懂愛情的真諦。」她朝他做了個鬼臉。 
 
  「愛情的真諦就是不拖泥帶水,乾乾淨淨,自由自在。」他真的不懂,為什麼要讓別人影響自己的情緒?那根本是自虐! 
 
  「真是罪過啊,真不知道老天爺給你這種帥死人不償命的外表幹麼?迷暈了一堆女人,卻又偏偏不給她們真心,讓我老是得替你擦屁股,你知不知道這樣很累耶。」好險她有先見之明,早早就知道這花美男是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要不然想必也是心碎收場。 
 
  「彼此彼此。」常聽她發洩戀愛中的不滿跟甜蜜也是很累的。 
 
  「呵,我真想看看到底是哪個女人可以收服你,到時你就不要找我埋怨跟炫耀幸福。」 
 
  「妳不要詛咒我了,這種事情永遠不會發生。」安泉自信滿滿的揚唇,大腳猛踩油門,原本就高速行駛的車子更如猛虎出柙,勢不可擋的穿梭在車陣中。 
 
  轟隆隆的引擎聲宣告著這個怪物的實力,掩蓋了悠揚響起的手機來電鈴聲。 
 
  安泉專注的操控這輛車中霸王,並沒有發現自己的手機正不斷的發出聲響,直到他將車停妥在家門口,手機鈴聲也正好停止。 
 
  「先聲明,我家剛重新裝潢,有任何損傷妳得負責恢復原狀。」安泉將車停進車庫,邊走下車邊聲明。 
 
  黑岳那傢伙每次找上門時都會搞破壞,然後就是他們甜蜜和解的畫面搭配上他家因為他們這兩個破壞王爭執而搞得一團亂的慘狀。 
 
  「說這樣,你大爺賺的錢這麼多,我們這樣可是幫你不斷汰舊換新,這樣才符合你『雅痞』的生活啊。」火舞跟著下車,識途老馬的走出了車庫,打量著連車庫也翻新的裝潢。 
 
  安泉一向就是個懂得享受生活的男人,有品味,知道自己適合什麼、想要什麼,所以在他身上,永遠挑不出毛病,就連那張臉蛋,也俊美得無懈可擊。 
 
  不管他有多低調,一百八十三公分的修長身材站出去就是鶴立雞群,更別說那副練得肌理分明、結實勻稱的身材,可口得讓人忍不住流鼻血。 
 
  上帝在打造他的時候肯定較為用心,連一點點差錯都捨不得發生,就像父母親對自己的孩子也總有偏心的時候,安泉肯定是較受寵愛的那個。 
 
  不過上帝忘記給他一顆安定的心,所以他活到二十七歲了,竟然還沒有談過一場真正的戀愛! 
 
  但別以為這就表示他是個純情小處男,風流韻史可是「罄竹難書」,也不知道害多少女人為他心碎流淚。 
 
  雖然他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但女人總是無法遵守他一開始明訂的遊戲規則——談情說愛不談心。 
 
  在感情方面,安泉一向秉持著「認真就再見」的原則,只要發現對方開始付出真心,就會毫不留情的畫下休止符。 
 
  為了親近他,那些女人剛開始總是接受所有無心的條件,但之後就漸漸要求得越來越多,情不自禁的深陷其中,然後在發現得不到任何回報之後,黯然離開。 
 
  唉,那些哭哭啼啼哀求他回頭的女人實在多如過江之鯽,看得她都要不忍心了,不過為了讓那些女人徹底死心,她也只好擔負起扮演安泉情人這個角色的責任,好回報他每次在她跟黑岳爭吵後收留她的恩情。 
 
  「總之這次如果他來,妳就乖乖給我開門,我可不想我的門再被踢壞。」安泉關上了車庫的鐵卷門,正準備轉身時,一股異樣的氣流卻自旁邊的黑暗處竄出,朝他襲來。 
 
  他與火舞同時瞇起了黑眸,蓄勢待發,正準備迎擊時,印入眼簾的卻是一個背著大包袱的纖細身影。 
 
  原本已運到拳頭和雙腿的力道瞬間消去,他困惑的看著綁著兩條長辮子的鄉下姑娘。 
 
  「安泉哥。」鄉下姑娘怯生生的喊了聲。 
 
  安泉哥?安泉的眉頭微蹙,銳利的視線掃向眼前這個穿著碎花小洋裝的女人,努力在記憶中搜尋,但卻怎麼也無法找出任何有關眼前女人的絲毫線索,這對一向被譽為有超越計算機般精密頭腦的他來講,實在是一大侮辱。 
 
  因為會叫他本名的,除了他的夥伴之外,就只有親密的家人和友人,除此之外都一律只知道他的英文名字,可是……這女人,他真的是完全沒有印象啊。 
 
  彷彿看出安泉眼中的困惑,那個鄉下姑娘趕緊將包袱放在地上,雙手在裙上擦了擦,朝他伸出手,露出羞澀的笑容道:「好久不見了,你應該忘記我了,我是佑臻,童佑臻。」 
 
  童佑臻……童佑臻 
 
  所有關於童佑臻這號人物的記憶瞬間如海水般湧入了腦袋,那是屬於他年幼時的回憶。 
 
  火舞瞥了面無表情的安泉一眼,在他眸中看出了情緒的波動。 
 
  看來想必是另一樁感情債嘍? 
 
  真是夭壽啊,他連這樣清純無辜的小姑娘都要下毒手,真是連她都看不下去了! 
 
  不過誰叫她還得借宿在他家,壞人只好還是由她來當了。 
 
  火舞在心中輕歎了聲,在安泉有反應之前,漾出了最嬌媚動人的笑容,白藕般的滑嫩雙手攬上了安泉粗壯的臂膀,嬌嗲出聲,「親愛的,這女生是誰啊?看起來又乾又扁,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是不是新來的打掃傭人啊?」她故意挺了挺豐滿的胸脯。 
 
  「呃,我、我不是——」看著他們親暱的舉止,童佑臻尷尬的臉紅了起來。 
 
  「那妳是誰?該不會是愛慕我Honey的仰慕者吧?我告訴妳,我親愛的除了我之外,可是誰都不愛的,妳最好識相點快點走,不要打擾我們親熱。」火舞的雙臂攬上了安泉的脖子,粉頰貼上了他古銅色的肌膚,姿態既曖昧又煽情。 
 
  「對不起,是我不該打擾你們,我——我先走了。」童佑臻低垂下頭,抱歉的拿起包袱就要離開。 
 
  「等等——」安泉輕喊出聲,正想示意火舞停止演戲時,一道又重又急的拳風已經朝他英俊的臉龐轟來。 
 
  該死!安泉暗咒了聲,微微一閃身,那拳風在萬分一秒之間擦過了他的臉頰,另一道掌風已經將原本黏在他身上的火舞給捲了過去。 
 
  「住手!」火舞嬌斥,推開了緊緊攬著自己的結實臂膀,雙手扠在纖細的腰肢上,嗔瞪著眼前只比安泉略矮些,卻更魁梧的男人。 
 
  「舞……」黑岳在火舞的瞪視下硬生生的收回拳頭,但一雙燃燒著怒火的黑眸卻依然直射向一派輕鬆的安泉。 
 
  「你在幹什麼?還不快滾。」火舞潑辣的道。 
 
  「我來帶妳回去。」黑岳堅定的矗立在原地,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你帶我回去幹麼?你又不需要我陪,你只要有計算機就夠了。」撇過臉,她強迫自己不要心軟。 
 
  「我只要妳。」黑岳收回了瞪著安泉的視線,溫柔的望向心愛的女人。 
 
  火舞一個哽咽,再也克制不住的飛撲進他懷中,撒嬌的道:「那陪不陪我去看電影?」 
 
  「妳想去哪都可以。」黑岳鬆口氣,緊緊擁住她,「就是不許妳再來找這傢伙。」噴火的視線又掃向安泉。 
 
  安泉無奈的攤攤手,露出無辜的表情。 
 
  這對夫妻,他真是受夠了! 
 
  「呃——這、這位先生,我想你搞錯了,剛剛是這位小姐主動投懷送抱的,一個巴掌拍不響,你應該管好她才對。」一直站在旁邊的童佑臻忍不住挺身而出,替安泉打抱不平。 
 
  眼前這三個人都很出色,俊男美女的三角戀情真是讓人震撼。 
 
  黑岳困惑的看了看火舞跟安泉,散發出「這小不點是誰」的疑惑。 
 
  「妳不怕他?」火舞感到有趣極了,老公宛若綠巨人浩克的凶狠模樣總是讓人退避三舍,沒想到這個嬌小的女孩竟然毫不畏懼的挺身而出。 
 
  「不怕。」童佑臻露出一抹粲笑,讓她原本平凡的臉龐瞬間發亮,「我只知道對的就要說出來。」 
 
  「好可愛。」火舞忍不住驚呼,一把抱住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女孩,手掌一邊揉亂她的發。 
 
  「放開她。」黑岳不爽的開口。他的女人只能抱他,就算是女生都不許。 
 
  「呃,不是我抱她的……」童佑臻尷尬的抬起埋在她豐滿胸部的臉頰。 
 
  「他是在說我啦。」火舞爽朗的大笑,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了,「人家喜歡她嘛,岳,我們帶她回家好不好?」 
 
  面對心愛女人撒嬌的懇求,黑岳想拒絕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只能惡狠狠的看著安泉要他解決。 
 
  他可不想跟火舞之間還夾著個小不點礙手礙腳咧。 
 
  「你別看他了,他這種無情無義沒血沒淚的男人,早就巴不得我替他解決麻煩呢。」火舞憐惜的抬起童佑臻的下巴,柔聲道:「聽姊姊的話,喜歡上這種男人注定是要心碎的,妳就當被狗咬了一下,乖乖的跟姊姊回家,姊姊會照顧妳的。」 
 
  「夠了。」安泉再也忍不住的出聲,「我什麼時候又變成狗了?」 
 
  「這麼說還侮辱了狗。」黑岳冷冷的插嘴,還在記恨剛剛火舞跟這傢伙的親暱舉動。 
 
  「你說什麼?」安泉瞇起了黑眸,俊美無儔的臉龐沉了下來。 
 
  「你剛剛聽得很清楚。」要動手嗎?他求之不得。 
 
  「你真以為我不敢動手?」這對耍寶夫妻檔,他真是受夠了。 
 
  「來吧。」黑岳拉開架勢,蠢蠢欲動。 
 
  安泉眸底閃過一抹危險的光芒,唇角微牽,雙拳握起,電光石火間他們已經交手無數次,令人看得眼花撩亂。 
 
  「他們打起來了,快阻止他們啊!」童佑臻焦急的看著兩人宛若武打片般的過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看霍元甲或是黃飛鴻。 
 
  「別擔心,他們常常這樣的。」火舞倒是悠哉悠哉,一點都不在意。 
 
  這樣的戲碼常常上演,但他們誰也不會真的傷了對方。 
 
  「妳怎麼可以這樣?他們可是為了妳才大打出手的耶!」童佑臻氣急敗壞的說著,趁火舞不注意之際掙脫了她的懷抱,衝向打得難分難捨的兩人。 
 
  「砰——」 
 
  「該死!」 
 
  原本該轟向黑岳胸膛的拳頭硬生生的擊上了童佑臻的臉龐,安泉詛咒了聲,一個箭步接住了失去意識往後倒的纖細身軀。 
 
  「天,你真狠,竟然想要殺人滅口?」火舞驚呼的奔上前。 
 
  安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妳少在那唯恐天下不亂。」 
 
  「舞,我們走。」黑岳將火舞攬回懷中,擺明這不干他們的事。 
 
  「等等,妳剛剛不是說要把她帶回去嗎?」安泉喊住了火舞。 
 
  「那是指她清醒的時候。」她的聲音在身影消失前飄了過來。 
 
  「個人造業個人擔。」黑岳中氣十足的結論則在身影消失後依然迴盪在空中。 
 
  「你們——」安泉懊惱的看著兩人離去,無奈的低頭瞧了瞧懷中緊閉眼簾的女人。 
 
  他咬咬牙,只好抱著她往屋內走去。 
 
  她好輕。 
 
  她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啊?渾身上下只有幾斤重,好像他一隻手就可以舉起她似的。 
 
  安泉將童佑臻抱進客房,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然後轉身走出去,提了醫藥箱進來。 
 
  他記憶中的童佑臻,是個老愛噙著淚水跟在他後頭的黃毛丫頭,他還記得自己北上念高中時,她追在車後哭得淅瀝嘩啦,沒想到一轉眼,她已經是個大女孩了。 
 
  也難怪他記不起她,畢竟當年她總是頂著一頭雜亂的短髮,皮膚曬到黑得發亮,就像是個小男生似的。 
 
  可現在她卻留起了烏黑長髮,原本黝黑的肌膚此刻卻是像白瓷般清透,實在很難將這兩個形象聯想在一起。 
 
  難怪人家都說女大十八變,童佑臻真的變滿多的。 
 
  只不過……那宛若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卻是一點都沒變,甚至更耀眼了。 
 
  安泉拿起消腫藥膏輕輕揉上她腫起的臉頰,看著那片怵目驚心的瘀青,讓他升起了一抹愧疚。 
 
  這丫頭膽子還真大,竟然敢闖進他跟黑岳之間——呃、真的是膽子大嗎?還是太傻? 
 
  他這輩子從來沒有打過女人,沒想到會是在今天這種狀況之下破戒,該死,看到她白皙肌膚上的青紫紅腫,他自責到快死掉了。 
 
  替她上完藥,他坐在床沿打量著除了火舞之外,第一個登門入室的女人。 
 
  這麼多年不見,她怎麼會突然跑到他家門口等他?更奇怪的是,她怎麼會知道他住哪裡? 
 
  他的住處除了夥伴跟家人之外,一向是個秘密。不僅為了安全的緣故,也為了擺脫不必要的糾纏。 
 
  但是,這丫頭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裡呢? 
 
  安泉微蹙起濃眉,還在思索其中的謎團時,躺在床上的童佑臻突然發出了呻吟,濃密的長睫跟著搧了搧,睜開眼露出了迷惑的黑色瞳眸。 
 
  「這裡是哪裡?」她半坐起身,困惑的眨眨眼,隨即舉起手摸向臉頰,「好痛——我怎麼了?」 
 
  「對不起,我不小心打到妳,妳昏了過去。」安泉致歉。 
 
  她愣了愣,記憶瞬間恢復,「對喔,我想阻止你們,結果就不省人事了……」 
 
  「妳的臉瘀青了一片,我已經替妳上藥了,應該沒傷到骨頭,休息一陣子就會康復,不過若是妳不放心想就醫,醫藥費我會負責。」雖然是她自己衝進「戰場」,但畢竟是他傷到她,而且又是女人最重要的臉蛋,道義上他是該負責的。 
 
  「不用了不用了,是我自己不好,不該沒注意到你的拳頭。」童佑臻連忙搖頭。 
 
  「妳的確是有勇無謀,一個女孩子這麼不會照顧自己,若不小心破相怎麼辦?」 
 
  「呃,我一時心急,所以才……對了,你沒事吧?」她尷尬的笑笑,又急著問。 
 
  安泉扯扯唇,「他想傷我還早得很。」 
 
  「我的意思是,你的心沒事吧?我知道被橫刀奪愛的感覺一定很心痛,傷很大吧……」童佑臻同情的看著他。 
 
  安泉怔了怔,這才想起之前火舞的「挺身而出」,啼笑皆非的道:「妳覺得我會是那根木頭的手下敗將嗎?」不是他自誇,若他真的想出手,沒女人逃得過他的手掌心。 
 
  「可是她跟他走了耶!」他一定是在強忍傷心吧,真可憐。 
 
  「那跟我無關。」翻翻白眼,安泉不想繼續討論這個沒營養的話題,「說說妳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門口?」 
 
  「你認出我了?」童佑臻的臉龐開心的一亮,漾起粲笑,但隨即又因為牽動傷處而疼痛的皺起了臉,但又還是想笑,整個臉蛋呈現一個好笑的表情。 
 
  看著她生動多變的表情,他忍不住微扯起唇角,「妳變很多,現在已經是個小女人了。」 
 
  「安泉哥倒是都沒變,還是一樣帥氣挺拔。」童佑臻毫不忸怩的直言。 
 
  很多女人都當面稱讚過他,對他表達過愛慕之意,不過卻從沒有任何人在說這句話時,擁有如此清澈而毫無目的的眼神。 
 
  雖然她並不是個大美女,但安泉發現自己竟會不小心沉溺在她晶亮的眼眸之中,這還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被女人迷了眼。 
 
  連忙將自己從那雙黑眸中抽離,他轉回正題道:「剛剛的問題妳還沒回答我。」 
 
  她眨眨眼,想起他方纔的疑問,眸底浮上一抹疑惑,「安嬸沒有告訴你嗎?」 
 
  「我媽?」安泉微微蹙眉,正想問個清楚時,手機音樂聲忽然響起。 
 
  他瞥了她一眼,接起手機,才聽了沒幾句,原本微蹙的濃眉就緊緊的擰了起來。 
 
  「喂——媽——媽——」 
 
  看著他對手機喊了幾聲,然後又懊惱的放下手機,童佑臻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以為安嬸已經都跟你說好了。」她怯怯的觀察著他的神色——難看到了極點。 
 
  看樣子人家根本就一點都不歡迎她。 
 
  「對不起,我現在馬上離開。」她自床上起身,尷尬的尋找自己的行李,好不容易在床腳邊的椅子上看到,連忙衝過去拾起包袱。「安泉哥,真的很開心再見到你,那、那……我走了。」 
 
  看他那張神色鐵青的臭臉,她還是識相點快閃人比較好。 
 
  童佑臻低著頭往外快步走去,卻在抵達門口的同時,聽到一句充滿不情願的粗嗄聲音傳來,「以後妳就住客房吧。」 
 
  纖細的背影倏地頓住了,「真的可以嗎?」轉過身的秀麗臉蛋小心翼翼的詢問。 
 
  「我不反對妳拒絕。」安泉咬咬牙,努力克制自己後悔的慾望。 
 
  「我願意我願意,就算睡沙發都可以。」說真的,要她現在離開,人生地不熟的,她還真不知道該上哪去呢。 
 
  安泉翻翻白眼,若真讓她睡沙發,他親愛的母親大人應該會從嘉義衝上台北打人吧! 
 
  唉,送走一個瘟神,又來了一個燙手山芋?今天真不是他的日子。 
 
第2章 
 
  好香啊。 
 
  眼睛還沒張開,安泉已經聞到了一陣飯菜香,那是屬於兒時記憶的香氣。 
 
  他還記得住在家裡時,每天早上母親總會準備豐盛的中式早餐餵飽他,因為她認為一日之計在於晨,所以早餐總是準備的特別「澎湃」。 
 
  不過打從他北上念高中,凡事自立自強之後,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早餐漸漸變成一杯咖啡,荷包蛋跟培根三明治,越簡單越好。 
 
  只是怎麼今天卻突然又在那陣陣的飯菜香中甦醒,讓他彷彿回到了過往的時光,心中有種溫馨的感覺。 
 
  張開眼,安泉一個躍身跳下床,舒展了下筋骨,眼神同時瞟向一旁的鬧鐘——才六點。 
 
  通常他都是六點半起床,隨便解決早餐之後,再慢跑個幾公里返家,洗個熱水澡,才開始自己的一天。 
 
  不過看樣子,今天開始,似乎是有個比他更早起的房客了。 
 
  安泉走進浴室盥洗了下,套上淡藍色的線衫及刷白的牛仔褲走出臥房,才走進客廳,視線就已經瞄到旁邊餐廳桌上擺著跟記憶中相仿的菜色,而那個忙碌的身影則自廚房端出一鍋還冒著熱氣的稀飯擺在桌上,抬頭發現他時朝他綻出粲笑。 
 
  「你醒了?快來吃早餐。」童佑臻脫下圍裙,又忙著替他盛了碗稀飯。 
 
  「誰叫妳做這些的?」他蹙眉,走到廚房內審視了一遍。 
 
  鍋碗瓢盆都收得乾乾淨淨,沒有任何凌亂之處,讓他想發作也發作不起來。 
 
  「對不起,因為我看冰箱裡還有點菜跟肉,所以就自作主張煮了早飯。」童佑臻抱歉的道。 
 
  看她一臉歉疚的神情,安泉悶聲咕噥,「算了。」 
 
  得到他的諒解,微笑又爬回她唇畔。 
 
  「安泉哥,來。」她將稀飯放在桌上,還不忘將他的椅子拉了出來,「一日之計在於晨,所以早餐一定要吃豐富一點,這樣才有力氣應付這一天喔。」 
 
  「誰教妳講這些的?」難不成老媽有傳授過她? 
 
  「沒有啊,這是常理。」童佑臻笑笑,走回座位坐下。 
 
  看著她純真的笑容,安泉的心有種說不出的觸動,現在很少女人會說出這種話了。 
 
  「妳沒必要做這些,我不喜歡人家亂動我的東西。」他邊說邊坐下,端起稀飯吃了起來。她的手藝讓他想起母親,雖然很想裝出不滿意的模樣,但還是忍不住多吃了好幾碗,欲罷不能。 
 
  看著他將桌上的菜餚掃光,她開心的笑咧了唇。 
 
  「呃——我只是昨晚沒吃飽,所以有點餓。」安泉尷尬的漲紅臉。 
 
  「我知道。」童佑臻沒有說什麼,端起碗盤拿到廚房去清洗。 
 
  「我是說真的,以後不要再做了。」他追到廚房再次強調。 
 
  她只是笑了笑,扭開水龍頭準備洗碗。 
 
  「妳出去吧。」他一把搶走她手上的手套及菜瓜布,粗聲道。 
 
  「不用了,我洗很快。」她搖搖頭。 
 
  「我說過了,我討厭別人動我的東西。」安泉按了下洗碗精,動手洗起碗來。 
 
  看著他英俊的冷漠側臉,她的唇畔不垂反揚,輕聲道:「謝謝。」 
 
  「我不是在幫妳。」他淡淡的道。 
 
  「還是謝謝。」童佑臻的唇咧得更開了,輕快的轉身走出了廚房,回到房裡換裝準備出門。 
 
  從小她就在淳樸的農村長大,唸書也沒離開過嘉義,雖然嘉義市也很繁華,但她那南部人的熱情與直率個性完全沒有被都會氣息污染,就連打扮也一樣,只會將長髮綁成麻花辮,而且不施脂粉,但為了掩蓋臉上的瘀青,只好破例上妝遮瑕,然後挑了件粉色洋裝套上身,隨即走出了房間。 
 
  「安泉哥,我先去找工作了。」她朝廚房喊。 
 
  「找工作?」剛洗完碗盤的安泉走出廚房,看到她一臉的濃妝,不苟同的蹙起了濃眉。 
 
  「是啊,我來台北就是為了找一份可以賺大錢的工作。」童佑臻認真的回答。 
 
  「賺大錢?」她看起來不像崇尚物質的拜金女郎,難道他看走眼了? 
 
  她用力的點點頭,「我需要錢。」 
 
  真是看走眼了,又是一個對台北懷抱淘金夢的鄉下姑娘。安泉眸底閃過某種不贊同,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麼,「我們先說好,等妳一切穩定之後就必須搬出這裡。」 
 
  「嗯。」童佑臻臉頰浮上尷尬的紅暈,不好意思的道:「我一定會盡快找到工作跟住的地方搬出去的,安泉哥,真的很不好意思,這段時間打擾你了。」 
 
  「知道打擾就好了。」他不客氣的說:「若不是我媽強迫我接受,我是絕不可能答應妳住進來的。」他這輩子最大的剋星就是那個難纏的老媽了。 
 
  「我知道。」童佑臻抿抿唇,調整了下背包的帶子,一副誓在必得的神色道:「放心,我會努力的,那我先出門了。」 
 
  「等等。」安泉喊住她,看了下手錶,「現在才七點半,你要去哪裡找工作?有公司通知你去面試了嗎?」 
 
  她頓了頓腳步:「沒有。」 
 
  「你沒有先投履歷?」這丫頭到底在想什麼?難道真的以為:口北錢淹腳目,隨便哪裡都有職缺嗎? 
 
  「有,不過反正在家等通知也是耗時間,乾脆主動出擊試試看。」她扯扯唇,邊說邊往外走。 
 
  看著她的背影,安泉咬咬牙,忍了半天還是不由自主地開口,「我載你到市區吧。」 
 
  他家雖然不算偏僻,但位於陽明山半山腰,出入其實不是挺方便,公車常常要等很久。 
 
  「真的嗎?」她小臉一亮,但隨即不好意思地斂眉,「不,不用了,我住在這裡打擾你已經夠不好意思了,怎麼可以再麻煩你送我。」 
 
  「誰說我是專程送你的?我只是順路罷了。」自桌上抄起車鑰匙,他大步往外邁去,「你若是想自己去也沒關係。」 
 
  「等等,安泉哥,我要搭、我要搭!」童佑臻連忙追上前,在他走進車庫庫車子駛離之前跳進了副駕駛座。 
 
  她才關上車門,身體都還沒坐穩,跑車便有如飛箭似的疾射而出,讓她的心跳就跟車速一樣瞬間加快,心臟差點從胸口蹦出來,雙手緊緊的抓住了座椅,感覺自己彷彿在坐雲霄飛車似的。 
 
  似乎發現了她緊繃的情緒,安泉微微鬆開了油門,讓車速降了下來,一點都不符合衛生這部野獸的風格。 
 
  感覺到車速恢復正常,童佑臻的心情才慢慢的平靜下來,偷偷瞄了眼坐在身旁的安泉,回想起他們曾經共度過的童年,唇角不自學地微微上揚了些。 
 
  他還是一樣沒變。 
 
  還是那個嘴上不說,行動上卻總是體貼別人的安泉哥。 
 
  從小她就特別喜歡跟在他身後轉來轉去,因為那時村裡的玩伴大部份都是男生,幾乎每個人都嫌她煩,只有安泉哥嘴巴上雖然一樣老是嫌棄她,但卻是唯二個會照顧她、帶著她的大哥哥。 
 
  沒想到這麼久沒見,他除了更加的英挺之外,還成熟了許多。 
 
  童佑臻又偷偷瞄了他下眼,忍不住為他完美的臉部線條及五官感到讚歎不已。 
 
  她想,安泉哥身邊一定圍繞著很多女人吧?而且一定都是美女,就跟昨晚那個女人一樣…… 
 
  不過那女人也真沒眼光,竟然拋不安泉哥跟那個長得跟熊一樣的男人離開,若是她的話,一定會選擇安泉哥的-- 
 
  天,她在想什麼,人家安泉哥再怎樣也不會看上她的。 
 
  比起台北的女人,她簡直平凡到極點。 
 
  童佑臻自嘲的看著車窗上自己的倒影,趕緊掃光腦中的胡思亂想。 
 
  她不不論自己從小就對安泉哥有一種莫名的崇拜跟憧憬。所以當安嬸提議她上台北可以住安泉哥家時,其實她還偷偷高興好幾天睡不著覺。 
 
  不過,不要說自己根本配不上他,現在也不是她貪戀兒女私情的時候。 
 
  她需要錢,非常需要。 
 
  除了賺錢之外,她什麼都不能想,也無法想。 
 
  她只需要錢。 
 
  一抹愁緒悄悄地爬上眉宇之間,她的心緒飄回了家鄉的奶奶身上,想起從小扶養她長大的奶奶所受的苦,山頭就忍不住緊緊揪了起來。 
 
  一直以來,奶奶就是她的爸爸、她的媽媽,在父母因為車禍喪生之後,就不辭辛苦,一肩扛起教養她的責任。 
 
  每每回想起奶奶一把年紀還要為了養她而辛勞的種田、拾荒,她就深深覺得愧疚與感激,暗暗發誓等她有能力之後,一定要好好賺錢報答奶奶。 
 
  但沒想到她還來不及賺錢,奶奶就病倒了。 
 
  奶奶得了腎病,除了換腎之外別無他法,現在雖然還能靠洗腎維持正常,但誰也不知道哪天會有突發狀況。 
 
  但她們上哪去籌錢換腎呢? 
 
  光洗腎的醫藥費就已經壓得她們快喘不過氣來了。 
 
  奶奶為了怕她有負擔,現在連洗腎也不願意去了,再這樣下去,奶奶的身體很快就會撐不下去的。 
 
  為了讓奶奶安心治病,她只好騙奶奶說她在台北找到了一份薪水優渥的工作,還可以預支薪水,說服她改變心意乖乖的治病,然後就真的煞有其事的收拾包袱上來台北了。 
 
  但說真的,對於能找到什麼樣的工作,該怎麼樣才能快速賺到錢,她到現在還是毫無頭緒。 
 
  不管了,為了奶奶的醫藥費,她只能前進不能後退,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就在童佑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車子已經緩緩的停靠在馬路邊。 
 
  「你打算從哪邊開始?」安泉將車停在忠教東路的路邊,側頭望向她。 
 
  「哪邊……」她的臉龐閃過一絲茫然,但很快就被樂觀的神情取代,她相信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先去買份報紙再說。安泉哥,謝謝你載我,再見。」 
 
  不等他反應,她已經打開車門跳了出去,笑著朝他揮手道別。 
 
  忍住想多管閒事的慾望,安泉猛踩油門將車駛離,強迫自己不要去在意那雙大眼中曾閃過的迷惘。 
 
  想要到台北淘金,就要付出代價。 
 
  只是想不到她清澈的瞳眸或許在不久後的將來就會染上世俗的塵埃,還是讓他有種說不出來的惱怒。 
 
  彷彿要轉移那份連自己都不清楚的情緒,安泉重踩油門,紅色的跑車霎時宛若一團火球燒過了馬路,朝著前言疾駛而去。 
 
  「歡迎光臨--是你啊。」原本就不是很熱絡的聲音在看到走進店裡的人影之後,更加的低沉了。 
 
  「幹麼,不歡迎喔?」安泉走進這間佈置溫馨的咖啡廳,朝著櫃檯後的高壯身影道。 
 
  「來者是客,當然歡迎啊。」火舞白了黑岳一眼,笑容滿面的自後方走了出來。 
 
  黑岳的臉色難看到一個極點,悶聲道:「他又不是客人。」 
 
  「誰說我不是?美麗的老闆娘,給我一杯你最拿手的咖啡吧。」安泉故意朝火舞逗弄的眨了眨眼。 
 
  黑岳的臉一沉,放下手上的工作就要走出來扁人。 
 
  「黑岳!」火舞警告者的聲音,制止了他的行動。 
 
  他的下顎一緊,硬生生的收回邁出的腳步,鐵青著臉回到了櫃檯後方。 
 
  「黑咖啡,你最喜歡的。」火舞端出了黑咖啡送到安泉面前,順便在他對面坐下,無視老公那雙幾乎要噴出火來的視線。 
 
  端起咖啡輕啜了口,安泉故意朝她眨眨眼道:「還是你最瞭解我的口味。」然後 很滿意 的聽到黑岳的拳頭在桌面上的砰然巨響。 
 
  「你們別鬧了,是要把我的客人都嚇跑嗎?」火舞沒好氣的瞟了他們兩人一眼。 
 
  「有黑岳鎮店,會有客人才有鬼。」每個人一進門就被他那雙凶狠的黑眸給瞪跑了。 
 
  火舞看了眼黑岳,無奈的歎口氣,自我安慰道:「總之能開一間咖啡廳就算圓了我童年的夢想了,有沒有客人就沒差了。」 
 
  「反正你們也不靠這賺錢。」安泉將咖啡飲盡,綻逆風英俊的笑容道:「好喝。」 
 
  「好喝對吧?再來一杯吧。」火舞眼睛發亮的問。 
 
  「不用了。」安泉拒絕得爽快,讓黑岳的唇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訕笑。 
 
  「我又不收你錢,幹麼客氣?」火舞不以為然的瞥了他一眼。 
 
  「沒錯,再喝十杯也沒關係。」黑岳難得附和。 
 
  換安泉瞪視黑岳了,只有他們知道火舞的手藝有多差,為了不讓她傷心,他每次總是裝作很享受似的,但其實那杯黑咖啡真是平淡無味啊--這也是咖啡廳沒有客人上門的另一個原因。 
 
  「我就說我的寶貝最大方了。」火舞朝老公拋了個飛吻,興匆匆地又跑去吧台後面忙碌著。 
 
  「對了,昨晚那個可愛的姑娘呢?」火舞不忘追問,「你有好好照顧人家吧?」她朝他暖味的眨了眨眼。 
 
  安泉翻翻白眼,「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她又端出一杯黑咖啡,「如果不是的話,人家怎麼會找上門來?不過也真奇怪,我從沒看過你讓任何女人知道你家在哪,怎麼她會知道你住哪呢?」她放下咖啡邊納悶的問。 
 
  「還有還有,她叫你安泉哥耶。」像發現什麼新大陸似的,火舞驚喜的道:「我從來沒聽過女人叫你本名耶,快說,她到底是誰?該不會你們已經論及婚嫁了吧?」 
 
  「夠了,她是我的同鄉,北上來找工作,我媽交代我要照顧她。」安泉無奈的解釋道/ 
 
  「同鄉?」火舞挑高了眉,與黑岳互看了眼,「照顧她?」 
 
  「她會暫時住我家。」安泉回答。 
 
  「住你家?」她忍不住揚高了聲音。 
 
  「不合適。」黑岳也加入評論。 
 
  「我沒辦法拒絕我媽的命令。」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是無法不屈服在母親的淫威之下。 
 
  火舞蹙起了眉。「那方便嗎?」 
 
  「絕對不能洩漏半點機密。」黑岳補充。 
 
  安泉擰了擰濃眉,沉聲道:「放心,她沒那個心機,況且,我也沒那麼粗心。」 
 
  「那最好。」火舞點點頭。 
 
  有關他們組織是個不得公開的秘密。 
 
  表面上,他們都各有各的正職,但實際上,他們是個專門竊取「大惡之財」的竊盜集團。 
 
  舉凡國際間著名的毒梟或軍火商,全都曾經遭受過他們的洗禮,損失巨款或寶物。 
 
  他們竊取的不只是金錢,還有更可貴的情報。 
 
  雖然每次的任務都可以替他們帶來大筆的金錢收入,但是該冒的風險卻一點也不少。 
 
  每一次出動都像是邁向一次生死關,只要稍有差池,就難保看得到明天的太陽。 
 
  不過憑著他們高超的身手與默契,迄今還沒有失手過。 
 
  組織裡的成員個個身懷絕技,安泉的專長是破解密碼,再艱難的密碼到了他手上都成為簡單的數學題,幾乎沒有他破解不了的。 
 
  正因為工作上的風險極高,所以一直以來安泉都抱持著獨身主義,秉持有異議著活在當下的生活信念,不喜歡束縛,也不喜歡牽絆。 
 
  他可不希望哪天他不小心掛了的話,還得留下老婆跟小孩在靈堂前哭哭啼啼。 
 
  「對了,我收到老皮的訊息,要我們開始為下一次的任務做準備了。」火舞突然道。 
 
  「這麼快?」通常他們一年出一次任務就算了不起了,而這次卻是今年的第二次? 
 
  火舞聳聳肩,「回去收MAIL吧,我想老皮會解釋的。」 
 
  「嗯,我先走了。」他起身告別。 
 
  「慢著。」黑岳出聲留人。 
 
  真稀奇,安泉挑眉望向他。 
 
  一抹不易察覺的陰笑爬上了黑岳的唇畔,他難得愉悅的道:「喝完咖啡再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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