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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紳 | 2020-12-27 17:02:32

第一章 尋爐煎藥


  入了深秋,天也越發地涼了。

  含上一顆自製的祛寒丸,慕禪只著了件青布宮裳也不覺得冷,挽了衣袖便背著竹筐準備去煎藥房。誰知一推門,寒風裹著落葉就直往面上灌,嚇得她趕緊將衣袖放了下來遮擋住額頭,一路小跑著匆匆而去。

  慕禪所居的存藥房屬於內宮的御藥房,若要到煎藥房則要經過外宮太醫署的教院。

  教院裡全是些十三四歲的小少年。他們多是太醫院御醫們的子侄後代,經過嚴格挑選後被送進太醫署接受訓練。自然,他們也是未來御醫的不二人選。

  「小禪!」

  一聲稚嫩的呼喚使得慕禪停住了腳步,回頭一望,只見一個青衫小子正倚在一方雕花窗欄上叫喚自己,一雙眼迎著當空的薄日,竟也晶亮地發光。

  「叫你別喚我小禪,要叫慕姐姐。」沖那小少年柔柔一笑,慕禪提起群角上前兩步。

  「什麼呀,你不過比我才大了兩歲,叫小禪正好。」少年左右望了望,竟直接從窗欄後翻身出來,差些跌坐在廊上。

  上前扶了他起來,慕禪佯裝呵斥道:「此時正該是師傅授課的時間,你怎麼又溜出來耍了?若不是你乃司南伯伯的獨子,誰敢縱容你在太醫院胡來。也不好好聽課,將來如何做得太醫?」

  「我司南義才不要當什麼太醫呢!」少年撅著嘴道。

  「為什麼?難道小義不想學著司南伯伯做個救死扶傷的活神仙?」慕禪伸手替司南義拂去臉上沾的半星秋葉渣子。

  「這還用問。若是皇帝死了,當值的太醫可是要從死的呢。」司南義使勁搖頭。

  聽了這句話,慕禪臉上笑容一僵,原本停在司南義臉上的手收在半空裡,一時不曾放下。

  見慕禪表情有異,司南義才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趕緊雙手環抱住慕禪的腰肢,耍起賴來:「小禪你打我吧,我不該胡言亂語的。」

  被小少年這樣一抱,慕禪有些羞了,雙腮染了一片紅雲,趕忙推開他,伸出右手食指抵住司南義的額前:「叫你別這樣動作,怎的又犯了?滿了十四就是男子了,上次司南伯伯才用籐條抽了你的手心,怎麼就是沒個記性呢。」

  「我是見小禪你臉色發苦,所以下一味猛藥讓你回神嘛!」司南義嬉皮笑臉,仍舊扯著慕禪的衣袖不放。

  搖搖頭,慕禪頷首,輕聲道:「爹娘過世都七八年了,我也早忘了。」話雖如此,面上卻只是勉強撐起了一個笑容。

  「好啦好啦。小禪,今夜父親說要給太醫署的弟子們聚一聚呢。到時候你一定來啊。」因為惹得慕禪不悅,司南義說罷便又翻進了窗欄,只露出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對著慕禪笑笑,一溜煙便跑得不見了蹤影。

  無奈笑笑,本已提腳要走,似是不捨,慕禪又回頭對著窗欄裡望了望,看著熟悉的教院,心中滋味難辨。

  十歲那年失了雙親,幸得當時還是院判的司南封收養。因為父親「從死」前為太醫院首席,官居院使,所以太后特地開恩,準許自己留在太醫院,並賜了個七品女官的頭銜。

  十歲太小,小到失去嚴父管束的慕禪一開始覺得異常輕鬆。但已經十歲的慕禪卻也已經漸漸懂得了一切。

  一夜之間從慕家千金到雙親盡失的孤兒,雖然太后念其父親忠心「隨死」給慕禪賜了個七品女官,但一個十歲的小丫頭獨自生活在全是男子的太醫院,其中艱辛自然可想而知。別的不說,慕禪及竿那年,面對突然而來的月信慌亂無措,獨自在房裡呆了整整一天,除了不停地抹淚,動也不敢動一下。

  後來還是司南封找了太醫院專門負責為后妃門接生的穩婆過來,慕禪才明白,原來自己已經長大成人了。

  說是艱難,但時間也過得極快。再過兩月,慕禪就十八了。生活了八年的太醫院早已成為慕禪心中正真的家,而司南伯伯還有一眾太醫們以及太醫署的弟子們則都是家人。

  「凡療瘍,以五毒攻之,以五氣養之,以五藥療之,以五味節之……」

  「以鹹養脈,以苦養氣,以甘養肉,以滑養竅。凡有瘍者,受其藥焉……」

  ……

  朗朗書聲從教院裡傳來,喚回了慕禪飄散的思緒。不著痕跡地微微一歎,慕禪提起藥框在肩,素手撫了撫額前散落的兩縷亂髮,復又小跑著向煎藥房去。

  煎藥房位於太醫院的東南方向,隔牆便是御膳房。此時接近晌午,慕禪一路走來都聞著藥香與飯菜香混著的味兒,腳步也變得輕快了,心想著早些煎了藥便去御膳房找相熟的御廚弄些吃食。

  還未走近就就能遠遠看見牆內青煙陣陣,慕禪加快了腳步,怕是去晚了或許又沒有空爐可以煎藥用了。

  「慕禪來啦。」同樣穿著著青衫的一個男子正蹲在爐邊,一手拿了個扇子,左右一共看了四五個藥爐,忙得不停。此人姓成名之浩,前日裡提了吏目。雖然只是從九品的小吏,也算是個大人了。

  「大人,請問還有空爐麼?」慕禪放下藥框,從裡面拿了個藍布包裹在手。

  「慕禪,說了別叫我大人的。說是吏目,不就是個煎藥的罷了。」男子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那好,我還是叫成哥哥吧。」慕禪清潤的雙眸中含著笑意,指著一邊空下的一個藥爐問:「我用這個好麼?」

  「不行呢。」成之浩趕忙上前阻止了慕禪:「這個是新來的院判大人要用的。」

  蹙起眉,慕禪央求道:「現在不是空著麼,我看你的五爐藥再有小半個時辰就該起了,到時候給大人用吧。」

  「不行,你沒見過新來的院判大人,他可不是那樣好說話的。你看看那藥爐上,使得是上好的黑瓷鍋呢,可不是我們用的普通砂鍋。」成之浩連連擺手。

  「那我這裡怎麼辦?前日裡雀兔園裡有只母兔難產,若是不給它喂些藥,只怕活不過這兩日了。」慕禪咬著唇,面露焦急之色。

  「雀兔園的麻雀和兔子本來就是試藥用的,除了你,誰在乎他們的生死啊。」成之浩忙的不可開交,眼見著邊上一爐藥要沸了,趕緊過去拿把起來。

  「就讓我用了這個空爐吧。」慕禪又央求道。

  連連搖頭,成之浩也不理慕禪了,只顧著左右開弓,兩手齊扇。

  眼見得不了那空爐,慕禪只得拿起藥框,準備晚些再過來。誰知一轉身,一頭卻撞上了什麼,咯得額頭生疼。

  吃痛地摀住額頭,一抬眼,慕禪卻發現自己竟撞上了一個男子的胸膛。

  好一雙沈靜深邃的黑眸!尚未顧及自己所撞之人,慕禪心中突然跳出了這樣古怪的念想,下一刻才是雙頰潮紅,不好意思地又低下頭去。

  「大人!」

  一旁的成之浩已趕緊步上前來,低頭對這被慕禪所撞的男子一個拘禮:「她是慕禪,咱們御藥房的女官,是專司存藥房。大人莫怪,慕禪平素不是這樣魯莽的。」

  看著成之浩解釋地著急,而眼前這個「大人」卻半句話不說只是彈了彈衣袖,慕禪又趕緊恭敬地福了一禮:「大人莫怪,是小女莽撞了。」

  聽見慕禪說話,那男子只是微微搖頭,提腳便進去了。只是進屋前丟下一句:「右邊第三個,要過火了。」

  「啊!」成之浩這才反應過來,跳著腳便趕緊直奔第三個藥爐。

  見屋門已閉,慕禪這才走到成之浩身側立著,小聲的問:「那人是誰?」

  成之浩抬頭往屋門望了望,壓低聲音道:「這就是新來的院判大人,沈澈。聽說他年紀輕輕便在江南名聲響亮,皇上這次外出巡視,用重金給捎帶回來的。」

  「沈澈。」心頭默念了那人的名字,慕禪會心一笑:果然是澈如清泉的一雙眼睛,也對得起這樣的名字。

  註解:

  本文太醫院及相關官職:院使一名,正五品。院判一人,正六品。御醫數名,正八品。吏目數人,從九品。另有醫士、醫員、醫生數名,無官階。








卷一 第二章 蒹葭倚樹


  雲瑞朝太醫院旗下又有一署一局一房。一是太醫署,專職教學;二是尚藥局,負責醫療;三是御藥房,負責藥材的採集和存放。

  而慕禪所在的存藥房便是御藥房下面的一個附設。

  除了慕禪,存藥房原本還有一個老年的吏目主管,姓劉。但因那人一年前便告老還了鄉,再加上御藥房本就人手不足,所以基本上整個存藥房都由慕禪負責管理。

  慕禪所居之處便是存藥房後面的一方獨門小院兒。因太醫院皆是男子進出,慕禪十四歲那年及竿,司南封就撥了這院子給她單獨居住。前院是一間花廳並兩間耳房一間雜室,後院兒是一排三個臥房。院子雖小卻足夠慕禪一人居住了。且房後有個半大的空地,慕禪在那兒種上了三五顆桂樹。幾年下來,桂樹長地茂密繁盛,一到秋天就會掛滿金燦燦的小米粒兒大小的花串子,使得整個院子都香得沁人心脾。

  因前日裡成之浩說錢妃娘娘的安胎藥裡缺了幾味藥材,一大早慕禪又背了藥框,準備給送去煎藥房。

  誰知剛出門就遇上個宮女來尋。

  宮女名喚侍兒,是瀾碧宮錢妃娘娘的貼身使女。時年二八,生得面若粉桃一般,很是俊俏可人。雖只是著了尋常的粉色婢子宮裝,可髮髻上卻別了個金絲纏頭的簪子,上面鑲了幾粒小指甲蓋兒大小的紅珊瑚珠子,走動間很是顯眼。因錢妃娘娘有孕,她常來此處取藥,所以和慕禪走的很近,平常都以姐妹相稱。

  話說侍兒的主子錢妃娘娘名喚挽心,入宮不過一年便懷上了身孕。若是誕下公主還好,要是誕下的是皇子,便是長子,其在後宮的地位便可扶搖直上,直接得了空缺多年的皇后位置也說不定。所以內宮裡對錢妃的肚子是費盡心思來保胎安胎,生怕除了一丁點兒地差錯。

  攤開手中的方子,侍兒親熱地拉著慕禪的手,笑道:「姐姐給我抓藥吧。」

  拿過方子攤開細看,慕禪一味一味地從藥櫃裡抓出來,復又放在一方銀秤上稱量好了,這才一併拿了黃紙包好遞給侍兒,道:「你先拿著,等下和我一起去煎藥房那邊把安胎藥煎了,你再親自送去瀾碧宮。」

  「這是自然,錢妃娘娘的安胎藥呢,除了我端去的其他人她是不會喝的。」侍兒笑道。

  「那你也要十萬分的小心,若是有什麼閃失,可別累著了我這個抓藥煎藥的呢。」慕禪掩口巧笑。

  「當然,我家主子這懷的可是皇上的頭一個孩子呢,要是有了閃失只怕一宮婢子們的賤命也賠不起呢。」侍兒重重地點頭。

  「嗯,也虧得錢妃娘娘信你。若不是因為內宮各家娘娘的房裡不準許起明火,是該拿了藥爐親自煎了給你家主子服用的。」慕禪拉過侍兒的手,安慰道。

  兩個少女相攜一路走過教院。一個粉裝嬌嫩、一個青衫靈動,走動間鶯鶯笑語不斷,惹來教院的小少年們爭相地「打望」。

  「司南兄,你說侍兒和慕禪,哪個長的好看?」司南義身邊的一個「同窗」打趣兒地問。

  「當然小禪好看。雖然不如侍兒生的嬌媚,但那張臉乾乾淨淨,看著就覺得舒服。眼珠子黑亮亮的,就透著一股子靈氣呢!」司南義想也不想便點了慕禪的名字,眼中有著藏不住的愛慕之意。 ]

  「你說將來要娶她,可是真的?」同窗繼續打趣兒。

  「那是當然。只有我司南義才配的上小禪那樣好的姑娘。明年我就十六了,倒時候一定讓父親給我提親去。」司南義稍嫌稚嫩的臉龐露出一抹堅定的神色。

  慕禪和侍兒手挽著手,卻不知教院這邊的青衫小少年一番心思存著要娶自己。兩人只是說笑間便到了煎藥房。

  「煎藥之法,最宜深講,藥之效不效,全在乎此。煎湯藥的過程雖然簡單,但一味藥的好壞全在此了……」

  兩人還未進煎藥房的院子,就聽得一陣略有些低沈的男聲正在講解煎藥之法。

  對望一眼,慕禪放開了侍兒的手,低聲道:「許是院判大人,我們莫要說話了,進去吧。」

  侍兒點點頭,倒是有些好奇那新來的院判大人是何模樣。

  推門而進,慕禪帶了侍兒在身側向著沈澈的方向福了一禮,這才拿著藥包上前:「大人,瀾碧宮錢妃娘娘要煎了安胎藥服用,這是按了方子抓的。」

  並未接過慕禪手中的藥包,沈澈只是轉頭對成之浩道:「好好揣摩我剛才的話。之前那一鍋藥汁倒了吧。」說完便走,連看也是沒有看慕禪一眼。

  成之浩得了吩咐趕緊上前接過藥包,回頭看沈澈已經出了煎藥房的院子,這才笑道:「院判大人待人冷了些,你們兩個都別太過介意。」

  「原來他便是新來的太醫院院判沈澈,果然生得個好相貌。」侍兒倒是沒聽見成之浩的話一般,只是回頭呆呆地望著沈澈離開的方向,嘴上唸唸有詞。

  手肘碰了碰侍兒叫她回神,慕禪淺笑道:「看你,魂都丟了似的,小心有人不高興呢。」

  「什麼呀!」侍兒臉頰紅的像是桃子,偷偷瞥了一眼呆看自己的成之浩,羞得跺了跺腳。

  「怎麼,你認識我們這位沈大人?」慕禪掩口輕笑,扯開話頭子又問。

  點點頭,侍兒雙目放光,彷彿打開了話匣子一般,劈里啪啦就說開了。

  原來,這沈澈並非是普通人。因為沈家三代外戚,當今太后便是他的親姨媽,算起來與皇帝更是表親關係。前些年父親過世後就襲了家中的爵位,如今也算是個外姓的王爺。只是他生性孤僻,只愛鑽研草藥醫理,從未與朝中親戚打過交道。如今太后年事已高,硬生生地要了沈澈入朝為官,想要其長伴左右。奈何沈澈一連三年都拒絕了太后的懿旨親召,只得皇帝親自去了趟江南,半邀請半強擄地將其帶回了京城。一回朝,皇帝就給賜了個太醫院院判的職位,沈澈想著是自己所學所好,便也不再拒絕,只吩咐侍從回江南打包了自己存了十來年的珍貴藥材便安心地留了下來。

  聽完侍兒的敘述,慕禪和成之浩這才對視一眼,一同點點頭:「原來如此!」

  「沒想到沈大人竟是如此的樣貌,真真和皇上有三分相似呢。」侍兒羞紅的臉這才漸漸恢復如常。

  「皇上和大人是表兄第,想來因該是極相似的吧。」成之浩憨憨一笑,看著侍兒也不挪眼。 ]

  「不說你我連皇上的面是什麼樣兒都沒見過,那皇家的事兒豈是我們能妄議的。」慕禪示意成之浩收住,扯了扯侍兒的衣袖:「我們一齊煎藥吧,不能讓你主子等得久了。」

  「好容易從內苑出來,姐姐就和我多說說話吧。只有在這兒,我才不覺得自己是奴婢,是低人一等的宮女呢。」侍兒撅了撅嘴,也是偷偷含羞地斜藐了一眼成之浩。

  「那讓成哥哥給你講講怎麼煎藥吧。」慕禪推了推傻呆呆望著侍兒的成之浩,示意他趕快上前。

  成之浩隨即感激地點頭,壯大了膽子喚了侍兒跟著自己到一邊的藥爐上煎藥。侍兒也知道成之浩對自己有意,心中甜滋滋的,雖然有些扭捏卻也沒拒絕,隨著他一同坐在了一起煎藥。

  看著兩人親熱的模樣,慕禪只是悄悄挪了腳來到煎藥房的外面候著。雖然成之浩有意接近侍兒,但侍兒畢竟是內宮的婢女,若是被人知道和太醫院的吏目有染,也會落下個不好聽的名聲。所以每每帶了侍兒來煎藥房,慕禪都會在外面守著,一是留點兒空間讓兩人說說貼心話,二是守著免得被閒雜人瞧了去。

  想著煎藥還要一兩個時辰的時間,慕禪抬頭看著天色正好,乾脆挽了挽衣袖,準備爬到煎藥房圍牆邊的一顆大榕樹上歇會兒,順便放風。

  榕樹有著近百年的樹齡,枝葉茂密,因得從小就常來這兒玩兒,慕禪熟練地踩著樹幹便爬了上去,尋了根粗壯的枝丫坐了下來,晃著兩隻小腳從懷裡掏出了本《內經素問》翻看了起來。

  只是看著看著便忘了時間,再加上秋日鮮少的陽光正懶懶地透過樹枝縫隙曬在身上,感覺也暖暖的,慕禪竟靠著樹幹寐了過去。

  閉了眼,手上的書也拿不穩了,緩緩從指縫中直直地墜了下去。感到手上動靜,慕禪總算是醒了,卻聽見樹下有人「咦」了一聲。

  趕緊撥開樹枝往下望,卻正好對上了沈澈一雙清眸抬眼往上看。

  深秋的日光是極淺的,有著淡淡的淺金色光暈反射在沈澈的眼中,襯著一身湖色長袍,慕禪只是看到了一個彷彿不似人間俗人一般的男子。就這樣看得入神了,慕禪心裡竟生出了一種淡淡的自卑感,彷彿蒹葭倚在玉樹之上,使得他也染上了的俗塵。

  被沈澈看的臉上燒了起來,慕禪猛然回神,想著得趕緊從樹上下來,卻沒想心中緊張手腳也不聽使喚了,一個沒注意,一腳便踩空了一截樹枝。

  「啊——」

  感覺到身體往下墜,慕禪只是把雙眼緊緊閉起,嘴上下意識地便尖叫了起來。

  本以為迎接自己的肯定會是墜地的劇痛,結果慕禪直覺腰上一緊,彷彿被人攔腰抱起似地,身子半天也沒有落得地。等小心地睜眼,慕禪才發現自己正被沈澈緊緊樓在懷中,而眼前的他只是抿緊了雙唇,蹙起了眉頭地看著自己。

  其實,一直到很多年以後慕禪都會想起那時沈澈看著自己的眼神。

  有無奈、有責怪,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地情愫蘊含在裡面,只是那一絲情愫極微小極微小,小到轉瞬即逝,無人發覺。

  註解:

  蒹葭倚玉樹:蒹葭為蘆葦。此成語有與玉樹相比自卑之意。在清·曾樸《孽海花》第十二回中有引用「太太如此見愛,,妾非木石,那有不感激的哩?只是同太太並肩拍照,蒹葭倚玉樹,恐折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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