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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嗚……長得不可愛也不是她的錯啊!
十一歲就招來「怪叔叔」上演烏龍求婚記,
明明青春十七看起來卻像熟女二十七,
追求她的男人最幼齒是三十歲博士班學生,
同年齡男生們則把她當姨字輩淘汰,
流星啊流星,請賜她年紀相當的王子吧!
聽說外國人看東方女人都覺得小,
也許阿豆仔是她脫離「臭老」的一線曙光!
沒想到──快樂美國行卻成了遇難記,
先是行李全丟,又得扮「誘餌」引人上鉤,
可原本說好將人騙進房就Game Ove,
卻偏偏老天沒保佑的計謀被拆穿,
她這長相超齡的未成年少女成了甕中鱉,
那自稱是被害者的男人可沒打算饒過她……
楔子
女孩三歲的時候,人們總讚美的說——
好漂亮的小女孩兒!像洋娃娃!
女孩九歲的時候,人們則讚美的說——
好漂亮的美少女!像含包待放的玫瑰!
女孩十二歲的時候,歸國學者懇切的對其父母說——
請允許我和正袖交往,我一定會給她幸福的!
請……請問一下,以上的對話,真的是在指同一個女孩嗎?
不要懷疑,它的確是指同一個女孩,也就是楚明勝夫婦的么女楚正袖。
話說楚明勝夫婦育有三千金,老大楚正璘長相清秀纖細,老二楚正倫古典溫婉,老三楚正袖美艷絕倫,像極了漂亮的混血兒。
這三個女孩是出自同父同母,可說真格兒的,三人長得還真不像!尤其是老么楚正袖,她的長相甚至是比混血兒更像混血兒。
膚白若雪,唇紅齒白,那深刻而立體的五官不若東方人淺鑿平板,可比起西方人太過深刻而失了柔美的細緻,她似乎又得天獨厚的擁有了兩者間的優勢。
可這般如同上帝在心情特好情況下賦子的美貌,並不能使楚正袖開心,因為,這樣的美麗來得太「早」了!
話說當年,楚正袖一出生就驚艷全婦產科,人人都知道醫院接生了一個小天使。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當楚正袖小三,同班同學都還是「兒童」時,她已經是身高一六0,長相超齡的「少女」了,三不五時就有國、高中,甚至大學生在公車上傳紙條。
到了小五暑假,她那些同班同學還沒來得及由兒童變少女,她一向超人一等的長相再度超齡的由少女變成女青,就連身高也由小三的一六0抽高了五公分。
可悲的是,她小五時曾偷偷喜歡一個六年級的棒球隊隊長周翔寧,原本想學女同學偷偷寫情書的,因為男孩就快畢業升國中了。可在動筆前夕,她無意間聽到棒球隊隊員的談話——
「快畢業了,隊長收到了好多情書,起碼有五、六封。」
「真的?好羨慕!」
「他長得帥,成績又好,球也打的好,怪不得女生會喜歡她。」
「喂!聽說那個全校最高的女生也喜歡他喔!」即使不指名道姓,這麼說大夥兒也知道是指誰,因為全校學生一眼望去就只有個學生會「鶴立雞群」,她不但比女老師高,甚至也比一些男老師高。
「五年級的楚正袖喔?不會吧?周翔寧怎麼也不會喜歡她的啦!」
「為什麼?」
「周翔寧討厭女生比他高,而且他喜歡長得可愛的。他還說過,楚正袖是長得不錯啦,可是怎麼這麼老啊!」
老?她長得很老嗎?嗚……她才十一歲,還比他小一歲耶!
就這樣,那封情書自然也沒寫成,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嘗到初戀的歡喜,就先塞滿了失戀的苦果。
所幸暑假很快的來到了,而她也利用暑假到位在外縣市的外婆家「療情傷」。
然而,誰知即使到了外婆家,長相「臭老」的惡夢還是沒放過她,竟以十一甚至不滿十二歲的稚齡,讓才歸國的學人驚為天人,一舉求親求到外婆家來!
美女被歸國學人追求是件美事,可如果美女是指才十一、二歲的兒童,那可就天地不容了!
總之,那件「才子佳人」的笑話,成為楚家人三不五時茶餘飯後的點心,流傳至今。
如今楚正袖已經高中畢業,即將成為大學新鮮人,可那樁烏龍笑話仍令人記憶猶新,而她那張超齡的臉還是令她苦惱萬分。
十七歲的她看起來就像二十七、八的成熟美人,截至目前為止,追求她的男人中,最「幼齒」的是三十歲的博士班學生,最多的是三十歲到五十歲不等的「叔」字輩男人。
那……和她同齡,或大個幾歲的男生到哪兒去了?人家追同齡的美眉去了。那她呢?
她被當成「姨」字輩的給淘汰了!
唉!這還有天理嗎?她才十幾歲,正青春,為什麼「煞」到的老是一些怪叔叔?!
聽說,一些外國男人看東方女孩總覺得他們很小,幾年前一個三十幾歲的親戚到義大利旅遊,不也被一個二十初頭歲的小伙子搭訕,既而成就了一對異國良緣嗎?
而且死黨莊孝薇不也說,外國男人比東方男人體貼,也較講求男女平等?甚至她現在的男友就是小她一歲的老外。
也許……外國男人是她脫離怪叔叔惡夢的一線曙光!
這也就是她一考上第一志願的醫學院後,立即吵著媽咪讓她到美國旅行的原因,即使異國情緣維持不易,也好過老被怪叔叔搭訕好吧?
此時,楚正袖剛從外頭回來,心情正不好,因為方才在百貨公司選購出國要用的行李箱時,她又被一個「叔」字輩的男人搭訕了。
回到房間把要帶出國的衣物都攤在地毯上,開始著手整理,試圖調適自己的心情,可一想到方纔那沒水準的男人,她還是一肚子火!
兩個小時前,她一出百貨公司就被一個男人搭訕——
「小姐,一個人嗎?可以請你喝杯咖啡嗎?」
男人西裝筆挺,一看就知道又是事業有成的老男人。
楚正袖這幾天已經夠郁卒了,先是眼看明天就要出國到美國旅行了,可卻在昨天因為忘了帶提款卡,請二姊前來牛排館搭救她,竟因此被她坑了兩千塊。
兩千塊?!她可知道兩千塊她要省吃儉用多久!
再說到,以往遇到怪叔叔搭訕,她通常拒絕了事,可今天她很不巧的被店員詢問在哪裡「高就」,又說她優雅的氣質之下透著幹練俐落,一看就知道是女強人。
女強人?她是想說老女人吧!
啊——氣死人!她才十七,十七啊!沒有十七歲的少女被說是女強人會高興的,這種感覺就像被人搭弓射了一箭,她的心——好疼啊!
還沒從女強人的憤怒中抽離,又被怪叔叔搭訕,她的火藥量自然高達引爆臨界點。
「你在向我搭訕嗎?」楚正袖冷冷開口。
有些事就像聽黃色笑話,心照不宣好像比較好。「這……就當是好了。」
「先生幾歲?」
聞言,男子不禁疑惑。怪了,約喝個咖啡不是要嘛就答應、要嘛就拒絕,問那麼多幹麼?算了,看在她長得還不錯,就多些耐心吧!美麗的女人總是很拿喬的。「大你幾歲吧!」
臭老頭!看起來明明就是三十五、六了,還說大她幾歲而已!難不成她看起來像三十歲的女人?!第二支箭劃空而至。
是可忍,孰不可忍!「請誠實回答年齡,我很在意這個。聽完你的年齡,我再考慮是不是要接受你的邀請。」
「三十七。」
「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搭訕』。」大她二十歲的老牛!
「為什麼?」被當傻子捉弄了半才被拒絕,他很不能接受。
「因為我在意年齡相差太多。」
「年齡不是問題。」難道這看起來像二十六,七的美女,因為保養有方,或是拉皮整形的,實際上她已年近四十?「我不會在意年齡比我大的女人。」
年齡比他大?!第三支箭來勢洶洶,絕對是致命傷。「誰年紀比你大!我今年十七,未滿十八!臭老不修!羅麗控!」
「未成年?」這女人未成年?「騙肖欸!你少在那兒裝幼齒,你這款的要是未成年少女,滿街的歐巴桑都是十八一朵花了!」
可能是男人劍拔弩張的樣子引起周圍人的注意,在遙遠的一端,一名警員一步步向這邊走來。
楚正袖靈機一動,大叫,「警察叔叔,有人逼迫未成年少女賣淫!」
警員距離太遠了,可能沒聽到,可卻把眼前的男人嚇死了,不禁惱羞成怒的大罵,「神經病!」
「神經病罵誰?」楚正袖涼涼的問。
「神經病當然是罵你!」完了!那個警察還真的往這邊過來。他開始移動步伐要離開。
「果真是神經病!」
男人一怔,聽出了他居然自掌嘴巴的罵自己神經病,氣憤的又回罵,「死三八!去死!」
「你連『死三八』都把不上,該去死的是你!」
「○○××……」
總之,今天真是烏煙瘴氣的一天!楚正袖放下了手邊整理的動作,走到窗前,伸手推開了窗子,外頭微風徐徐、星光閃耀,陽台上的茉莉攀籐上了窗口,幾朵白色小花散放著高雅宜人的芬芳。
明天就要出國了,只希望一切順利,然後……
咦!流星!她趕忙許願——
「流星啊流星,請賜給我一個白馬王子吧!還有……」哎呀!怎麼消失了?!我還有「P.S.」還沒說呢!
房門口楚正倫探了頭進來。「小妹,你在做什麼?」嬌軟的聲音好聽得像在唱歌。
「向流星許願。」
楚正倫索性走了進來,也向窗口探了探。「流星吶,你許了什麼願?」
「說了就不准了。」
「喔。」還能許什麼願?看她那又尷尬又害羞的樣子,八成是男友一個,或是白馬王子一隻吧!
「二姊,我問你喔,要是願許了一半,流星就殯落了呢?」
「那就實現一半吧!」
「可是我還沒許完吶!」
「那叫『殘願』,你只能一輩子放在心裡當遺憾了!」
「嚇!你你……」
「趕快整理吧!」楚正倫指了指小妹還散在行李箱外的衣服。「快十二點了,明天還要早起呢!」
說著她拉開門走了出去,留下一臉未能從「震撼」中抽離的楚正袖……
在流星殯落後還沒許的叫「殘願」,只能一輩子放在心裡當遺憾?!
嗚……不要啊!她可不可以再重許一次願?這一回她會先說「P.S.」了啦!
P.S.:我要一個和我年齡相當的白馬王子。
流星啊流星,快出現吧!
這一夜,楚正袖未曾再看到任何一顆流星,夜巡的飛機倒看見好幾架,於是,這些飛機載著她的「P.S.」消逝在蒼穹的另一端……
第一章
美國美國!自由的美國!我來了!
搭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只差沒把骨頭搭散了,飛機終於也降落了。一踏出機艙,楚正袖深吸了口氣,舒展一下懶腰,一改上飛機前的鬱悶。
買好了飛往美西的票,她又走回楚正倫身邊。
兩姊妹的性子都很獨立,語言能力好,且到美國來也「各有所期」,因此,出發到美國來之前早說好——各走各的。
而且楚正袖在下了飛機後就買了飛往美西的機票,不想和自家二姊同行的意圖非常明顯。楚正倫一點也不擔心她家小妹獨自旅行的問題,她語言能力好,又是合氣道、跆拳道高手,真的遇到只能硬碰硬的莽夫,她是比她更有勝算。
「喂,記得常打電話和我連絡,也要打電話回家。要是讓老媽知道我們沒一塊行動,大概當天就準備回國了吧!」她和小妹性子不同,興趣不同,走在一塊牽制太多,最好還是各走各的。
又聊了幾句,姊妹倆就互道了珍重,開始了彼此長達半個月的異國旅程。
自由了!哈哈哈……她真的自由了!看著二姊漸行漸遠的背影,楚正袖沒有離情依依的感受,反而覺得自由程度又多了幾分。
現在的她就如同脫韁的野馬!
哈哈哈……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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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的笑變了調!
這算不算樂極生悲?
楚正袖兩手空蕩蕩的走在晚上十點多的美國街頭。
打從和楚正倫各走各的,她就迫不及待的飛往美西,如今加州到了,可她……她的行李卻給黑心司機載跑了!
為什麼會這樣?!她的行李先上了車,人未上車,而那部車牌模糊的計程車就這麼跑了!
她所有的家當,包括美金、信用卡、護照……全都在包包裡耶!完了,這下她真的完了!
還沒開始長達半個月的快樂美國行,還沒釣到同齡男友,現下就連最基本的食住都成問題了!最最可怕的事是——
和二姊連絡的電話也在包包裡,即使有電話,她身無分文,連打公共電話的錢都沒有。
嗚……快十一點了,現在她連個安身的地方都沒有!又……說真的,如果這是在自己的家鄉,或是亞洲國家也就算了,同樣黑髮、黃皮膚還有些親切戚,而今望眼所及全是白種人、黑人,他們深刻的輪廓像是在提醒她,她目前距離自己的家有多麼遙遠。
坐在咖啡廳外的座椅上,隨著越來越深的夜,楚正袖的心不斷往下沉……
她一直以為自己夠獨立,也一直以為自己夠堅強,可現在……嗚……媽咪,我好想你啊!雖然現在我還是覺得你不算是個慈母,可……
我……我好怕!又好無助!嗚……
就在她眼淚就要奪眶而出的時候,一道輕佻的男聲由她身旁傳來。「美麗的小姐,你一個人嗎?」就近一看,他驚艷的大呼,「老天!你長得真漂亮,你是混血兒吧!」
楚正袖警戒的看著對方——一個皮膚黝黑,一身肥肉的黑人,年紀大概二十幾歲,一身嘻哈打扮,嘴裡還嚼著口香糖,而站在他旁邊的是一個年約三十的嚴肅……是中東人嗎?說是中東人又有些不太像,嗯……像混到中東味的混血兒吧!
「我在等人。」即使對方笑容可掬,可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這兩人絕不是什麼善心人士。
「那你等的人大概不會來了。」黑人表情豐富的繼續往下說:「我們注意過了,你在這張椅子上起碼坐了三個小時。」
楚正袖更加緊戒的看了對方一眼,正要擺起臉趕他們走之際,她忘記空了幾個小時的肚子開始大聲抗議。
咕嚕嚕……咕嚕嚕嚕……
她討厭飛機上的食物,所以她動也沒動,早知道就多少吃一點!
「你肚子很餓吧?我可以請你吃頓好的!」他比了比後頭的咖啡店。
「不用了。」她直接拒絕,任由肚子繼續大聲抗議。天曉得她吃了人家一頓後,接下來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天底下絕對沒有白吃的午餐,台灣沒有,美國也不會有。
「我們目睹了你的行李被人載走了,我想……你是外地來的,甚至是……外國人。」黑人努力的遊說。「這裡的機場、地鐵多得是像你這樣外地的流浪者,我們不敢說是有錢人,可一頓飯還請得起。」
「無功不受祿,我看你們頭上也沒一圈光環,我怕錯認天使的下場會很慘!」很顯然的,她可能很早就被這兩人盯住了,只是……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一般歹徒下手會找偏僻處,這條街PUB不少家,算得上熱鬧,不會是下手的好地方。「你們會鎖定我當目標,而且跟了我這麼久,我很好奇是什麼原因?」她說話向來懶得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問。
黑人和中東男人互交換了個眼神,黑人手一攤失笑道:「你還真不好說話呢!好吧、好吧!我們的確有事要請你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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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命!
一名身材婀娜的妙齡女子,頭髮散亂的奔跑在幾乎無人的深夜美國大街。
她一身上好衣料的洋裝有著被蠻力撕扯的裂痕,腳上的高跟鞋也拎在乎上,她全心全意的往前跑,一臉的驚恐,只因為後頭緊追在後的兩名男子。
「Shit!不……不能叫那女人跑……跑慢一點嗎?」肥胖的黑人追得上氣不接下氣。
中東混血男人難得開口,「你逃命的時候會用慢動作在逃嗎?」
「Shit!可恨的瘦子!」
月色下,三條人影一前一後的保持距離跑著,在一處巷弄,女子機伶的拐入其中,原以為可以成功甩開後頭窮追不捨的男人,沒想到巷弄內的地面不若大街來得平整,赤腳反而跑不快。
隨著後頭兩名男子的距離一再的拉近,正絕望之際,一名西裝筆挺的高挑男子走向一部停在巷尾的銀色跑車,忽地——
「砰」了一聲,女子撞上了高挑男子,撞上鼻樑的疼痛感使她呻吟出聲。男子伸出手穩住女孩抖得如秋風落葉般的身子。
女子氣喘吁吁又加上驚嚇,由她口中吐出的聲音斷續而破碎。「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尾隨的兩名男子看了一下高頭大馬的男子,衡量了一下局勢,不禁低咒出聲,將煙蒂往地上一扔,訕訕然的走人了。
看那兩名男子一走,女子像是全身的緊繃都放鬆了似的,腿一軟,若不是有人及時扶住了她,她早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
「這位小姐,你沒事吧?」
男子低沉優雅又帶點陰柔的磁性嗓音,由頭頂上方傳來,然而四週一靜下來,這樣悅耳的聲音卻令女子有點不安。
像這種花花公子,不是該有副油滑軟膩,像電視上飾演太監、公公這樣的嗓音;再要不也該是油嘴滑舌的痞子調調。可這種絕對有本錢到電台賣「聲」的好嗓子,好像和她印象中的花花公子有出入?
嗯……不過想想也對,雖然她外在很成熟,可畢竟她還只是十多歲的女孩,看人也許還不是這麼準,更何況,由嗓子評人也太武斷了,她該好好的看看這花花大少長得哪副德行,只是……這暗巷內的照明真的很差。
原來這名落難女子正是「樂極生悲」的淪落美國街頭的楚正袖是也。至於她為什麼會衣衫不整的狂奔在美國街頭?
莫非她的悲慘史又多了一頁?當然不是!那她又為什麼被兩名男人追著跑?
咳,這說來話長,她只是……替天行道,外加小賺一筆唄!
男子暗扶的力道由腰背上傳來,她可以感覺到他的手大而修長,咬著唇,她的眼不敢對上他的,臉上的陣陣灼熱感連帶的也薰暈了腦袋。
「沒事,我、我沒事。」忽地肩上一陣暖,原來是男子將身上的西裝外套搭在她裸露的肩上。
楚正袖的臉紅了紅,有些艱澀的開口,「謝謝。」
「你住哪裡?這麼晚了只怕沒什麼車可招攬了,我送你回去吧!」
「那就勞煩你了。」她說了飯店的名字。邁開步伐要跟著上車時才發覺她的腳居然在抽筋?!
唉!八成是搭機搭太久沒動,方才以跑百米的速度在「逃命」,這才會抽筋。
男子向前走了幾步,發現她沒有跟上來,奇怪的回頭詢問,「怎麼了?」
「抽……抽筋,我的腳抽筋,要命的痛!」嗚……也不過是演場戲,她這臨時演員真的不必這樣賣命的!
男子走回頭,二話不說的就將她打橫抱起。
「喂!你、你要幹什麼?」楚正袖驚慌失措,也顧不得疼的下意識就想反擊。
「抱你上車做處理。」
原來他是想幫她啊!楚正袖的臉又紅了。幸好方纔她被打橫的抱,她合氣道的動作沒法子使得太流暢,要不然這個男人現在八成已經在遙遠的那端哀哀叫了。
抱著楚正袖上車後,男子將她抽筋的腳打直,手握成拳的輕擊在她的腳板上。
這動作對兩個初識的人來說似乎有些太……太親密了,不過算了!反正這算是突發狀況嘛,必要的時候,管他認不認識,不認識就大做人工呼吸的人也大有人在!
人工呼吸啊……「啵嗶」她的思考線路突然中斷。
「好些了嗎?」見對方不回應,男子奇怪的抬起頭來。「還疼得很厲害嗎?」
「呃?不、不痛了!」楚正袖回過了神。「謝謝你。」感謝天!在這烏漆抹黑的巷弄,這男子看不見她紅得像猴屁股的臉。
繞到另一邊上車,打開引擎和車燈後,車內有了照明,即使不夠亮,也足夠看清楚比鄰而坐的兩個人的長相。
「方纔那兩個男人你認識嗎?」男子看了她一眼,不禁露出驚艷的神情。
世上美人何其多,可在這種狼狽的情況下,猶不掩其風華的美人……太少見了!
在男子驚艷的同時,楚正袖也在心中驚歎著:原來是這麼好看的男子!
他是那種溫文儒雅又陽光型的男人,五官端正有型,眉眼有情,看得出是常笑的人。這男子若不是這麼高大,還有幾分韓國某當紅明星的影子,只是他更俊秀、更有型。
這男的真是對女友始亂終棄,甚至因為女方懷孕糾纏不休,索性叫人強押著女友去墮胎,導致女方刺激太大而發瘋的男人?
不像!真的不像!在懷疑之際,她又想起大姊楚正璘的名言——
衣冠禽獸臉上不會寫著,我不是人!
說的也是!看看社會版上那些殺妻、虐童、變態的色狼,不也都長得人模人樣?
雖然方纔他是表現的十足十的紳士風範,而且還幫了她忙,這也不代表他是好人!
楚正袖收回了視線,心中的罪惡感少了一些些,說謊的勇氣增加中。「我方才在咖啡廳被搭訕,那兩人可能不甘被拒絕吧!我一出了咖啡廳就被強押到暗巷,後來我掙脫了,就沿街求救……」
「你沒有同行的友人嗎?」像她這般看得出出身良好的美人,不該會在深夜獨自出遊。
「本來有,可後來她們轉到PUB續攤,我不會喝酒,所以本打算喝完咖啡就離開的。」
「你是外地來玩的?」
因為她住飯店?「嗯。沒想到原來西岸的治安也好不到哪裡去,這裡的人搶東西都不先知會的!」說到這個楚正袖就真的很不滿了,台灣治安說不好,也沒看過人未上車,行李就被載走的。
果然國情不同,狠的程度就不同!
男子被她充滿憤恨的話給逗笑了。他以為她說的是自己差些被強搶一事。「是啊!這也算是給你一點小小的警告,像你這麼漂亮的小姐,不該獨自深夜在外流連的。」
這人怎麼這麼愛說教,和她家老媽真像!她吶吶的說:「在台灣就不會這樣!」
「嗯?台灣?」
唉!真是,她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那個……嗯……之前、之前我到台灣,那裡真是……四海昇平、國泰民安、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哈哈……」
「你是ABC嗎?中文程度真好。」
楚正袖又乾笑了兩聲,有些懊惱的噤聲。車子中忽然安靜下來,氣氛有些尷尬,她努力思索的尋找話題開口,「方纔……方纔的事我還沒道謝。」
「不用客氣。」
「我、我叫安妮·威廉斯。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說著自己陌生的名字,還真的挺彆扭的!
「我的名字很重要嗎?」他有些顧忌,畢竟他的家族太有名,而他本人更是報章雜誌的常客。他有些奇怪,眼前這名女子真的不認得他嗎?
她看他的眼神是絕對的陌生,不像是認得而故意裝成不認識。
「很重要!」當然重要!她可不想「害」錯了人。「我不希望以後我回憶起我的救命恩人,就只有一張沒有名字的臉,而且……」她壓低了臉,「我報上了名字,自然希望你記得我,同樣的,我也希望我能記得你。」
男子被說服的一笑,「我叫東方熙,希望你……永遠記得我。」
東方熙?!沒錯!就是這個衣冠禽獸。
不一會兒車子來到了飯店前的廣場,東方熙看著楚正袖似乎有些猶豫,又似不安的表情。「飯店到了,你的腳還好嗎?」
這個時候是絕對關鍵的一刻,而這一刻的成敗,關係著她能不能順利的領到那事成後的一百美金!
而這「絕對關鍵」指的就是……能不能把這叫東方熙的男人,拐上主使人指定的飯店房間。
「我的腳沒事。不過……」深吸了口氣,她壓低頭,用事先抹上辣椒末的手指往眼眶一抹,果然很快的就熱淚盈眶,在淚水滑落之際,她仰起了臉,自然卷的長髮往後垂掠,露出一張怯生生,令人無法不產生憐惜的臉。
「今晚的我心情好糟,如果可以……可不可以請你陪我到天亮?」
東方旭溫和的眸子在一瞬間閃過一抹訝然,他定定的看著她,眼神裡閃著一抹狂態。
「你常這樣邀請男人?」難道他看錯人了?原以為她是個家教良好的名門千金。
「不,你是第一個。」
他是第一個?好!他信了。「我和女人在飯店過夜就不只是喝茶聊天。」
他在給她選擇,抑或是先說明遊戲規則?
咳咳……她是未成年沒錯,可這不表示她聽不懂成人暗示。嗯嗯……這時候她要怎麼回答才得體?幸好平常時候她喜歡看電影、小說、雜誌,因此她的回答很多樣化。
回答一:我想也是!
呃……男人通常不喜歡女人太直接,尤其一針見血的說出他是個色鬼。
回答二:這麼美好的夜,只是喝茶聊天就太無趣了!
嗯……這樣回答太輕佻了。
啊!有了!此時無聲勝有聲。於是楚正袖努力模仿電影中的女主角——為什麼這個時候她會想起她家二姊?總覺得這角色由她來演一定入木三分!
她一臉楚楚可憐、急需保護的脆弱樣,慢慢、慢慢的倚向旁座的東方熙……
「你在玩火!」
玩火啊?我是物盡其用啦!如果這把火能當照明,讓我的「錢」途光明,我不在乎玩你一玩!
夜深了,好戲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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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星級飯店的高級套房。
房門一帶上,東方熙由後頭環住楚正袖纖細的腰身,灼熱的唇熱情的沿著她優美的頸項曲線而下,大而修長的手也沒閒著,他動作嫻熟的搓揉著她柔軟豐盈軟丘……
雞、雞母皮全豎起來了……楚正袖不禁在心中哀嚎。
這男人明明長相斯文,怎麼一進房門就像餓了十年八個月似的,逮著了機會就朝著她裸露在衣服外面的部份又吻又啃的?好……好癢、好想笑,身體裡頭又有一股陌生的感覺被挑起,那感覺像是有團火在體內竄動……
「嗯……啊……哈哈……」她咬著唇,忍住發出奇怪聲音。外加笑聲的衝動,努力逃出男人的「魔掌」,一個快速的旋身,她氣喘吁吁,然而一對上男人的目光,她的寒毛一根根豎白旗,她很自然的摸了摸身上的衣服。
還在!還穿著!但他看她的目光卻像是她已經一絲不掛了。
楚正袖一臉尷尬的乾笑,「那個……我想……先去洗個澡。」
「那好,一起洗。」
聞言,楚正袖全身僵硬如石。
不要啊!如果依照情色片的發展,男女主角一塊洗澡,洗到一半男主角一定會提前把女主角吃干抹淨,穿衣的時候再來一次,然後女主角的衣服一定會被神力男主角撕破,再也穿不回去,於是索性不用穿,然後就一直嘿咻到天荒地老……
好一會兒她才嘴角抽搐當笑意的開口,「我……我會害羞……」怎麼覺得口乾舌燥的?她順手拿起小几上的茶倒了一杯,喝了一口後才想起——
對了!要用杯緣有金線的杯子倒水給這男人喝!可方纔她喝了一口耶!應該……沒事吧?這杯子裡頭加的是迷藥、神仙水,還是春藥?
東方熙發現自己喜歡看她驚慌失措的表情,那生嫩笨拙的模樣看在他眼裡,又是好笑又是憐惜……
憐惜?打滾花叢多年,他都快忘了自己原來對女人還有這樣的心情。
這女人的外在條件,絕對是他會帶上床的,而她在床第之間的反應……他開始有所期待了!
又從身後環住她,頭一側在她耳邊低語,「一塊洗澡就害羞,待會兒我們可是要做更害羞的事,你就當一塊洗澡是預習。」
雞母皮!楚正袖的雞母皮又一顆顆的豎了起來了。
暗自深吸了口氣,她轉身將茶杯遞給他。「你、你先喝杯茶消消火,我……我想泡、泡澡!對!泡澡!先放了水,等水量夠了再進去洗會比較好吧?」她努力的拖延時間。
她前後也不過賺人家一百五十塊美金,說好騙進浴室就完成工作,可突發狀況那麼多,她真是疲於應付。
如果可以,她寧可選擇回到幾個小時前在咖啡廳外餓得手腳發軟,也不願在這裡嚇得心臟快麻痺。她感覺得出來,這男人對她很有「性」趣啊!
見他接過了杯子,楚正袖偷偷的鬆了口氣。只要他把茶喝了,應該很快就會倒了吧?
然而,東方熙卻又把杯子遞還給她,「喂我喝。」
「呃?」楚正袖瞪著那杯子的表情有點錯愕。她吞了吞口水,「喂、餵你喝?」
「你太僵硬了,我們之間需要來點Feeling!」和女伴做愛他向來不喜歡接吻,可今晚,他卻想吻這美麗的女人。「用你美麗的小嘴餵我……」他意欲明顯的說。
「可、可是我方才喝了,現在一點也不渴!」
這只呆頭鵝!「無所謂,你可以選擇不喂,我也可以選擇不喝!」
這怎麼可以!不餵了這杯有問題的水,她就領不到酬勞了!「喂!當然喂!呵呵……這樣也不失是一種情趣嘛!」要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她就得吻他很多次吶!那就一次喂完!
深深呼吸,一口氣把杯子裡的水喝了,她兩邊的臉頰鼓得大大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那模樣就像求偶中的青蛙。她無法開口,只得伸出手向東方熙勾了勾。
待他一接近,她立即側著臉將唇湊近,打算把口中加料的水全數餵入他口中。
然而,她一碰上了他的唇,東方熙很自然的就緊得抱著她,雙手在她身上加溫愛撫,當他拉下她洋裝的拉鏈時,楚正袖不禁倒抽了口氣,差一些沒將口中的水全數喝下腹,好不容易穩住,暗付一聲:好險。
可下一刻當她看到自己無肩帶的小熊圖案胸罩給勾在他修長的手指上,拿到她眼前晃來晃去,她冷不防的一抽氣,那一大口加料的水就這樣全數喝下腹了。
「你你你……我……」楚正袖又急又氣。「那杯水我喝下去了啦!」
東方熙一臉莫名。「那再倒一杯不就得了。」
「不一樣!那不一樣!」天啊!誰來告訴她那杯水裡加了什麼?她等一下會有什麼反應?不會是春藥吧!那待一會兒她不就會主動把這男人撲倒?再不要是迷藥,她倒下後不就任這男人予取予求?再要不……
不會是毒藥吧?!這杯一喝下,她就與世隔絕,客死他鄉?
不管是怎樣,她都不想要啊!嗚……人果然是不能貪財的!
現下她果然是要步上「人為財死」這條路了。
「哪裡不一樣?」
「那杯是有加……」楚正袖一慌,忙搗住了嘴,搶回自己的內在美就想往浴室裡沖。聽說浴室裡有道門可以通往隔壁房,可她還構不到浴室的門就給東方熙拽住了。
「加了什麼?」
「我也很想知道!」
東方熙前後一連貫,覺得事情不單純,又發覺懷裡的人兒一直想往浴室跑,那表示那是個安全的地方?下一刻他熄了房間和浴室的燈,和楚正袖一塊閃進浴室。
在浴室一角的換洗衣物堆中,他看到一閃閃發亮的東西,湊近一看,竟是中東富商奧迪多家族的徽章!
難道……是那變態的傢伙?!
奧迪多·撒德曾在一些政商宴會中和他有過數面之緣。一開始他就察覺到他對他的興趣遠大過一些大美人,後來他才知道,他看他的感覺就像是看到大美人,待彼此熟了些後,他甚至不諱言的對他大表愛慕。當然,他也很委婉的告訴他,他不是「圈內人」。
雖然在後來的宴會中,他還是感覺得到奧迪多愛慕的眼神,可萬萬沒想到他會來陰的!不過只是憑著一個家徽……真的是他嗎?
像是應驗他的推測似的,下一刻有人推門進了房間,邪裡邪氣的低笑,「親愛的東方,你在哪裡啊?我來了!嘿嘿嘿……」
沒錯!是那傢伙鄉音濃重的彆扭英文。
東方熙手握著通馬桶的工具閃出了浴室,就不知道這迷戀他多時的男同志受不受得了了!
套房裡浪漫的小燈,想必是來人進來時開的。也好,方便他摸到他後頭而不受阻。
他拍了拍正要撲上床的人。「我在這裡!」下一刻馬桶通往他脖子上用力一擊,奧迪多來不及高呼,倒抽了口氣立即倒地,手上的箱子撞到地面上,裡頭的東西散了一地……
打開大燈,當東方熙看到散落地上的東西時,溫文儒雅的臉起了變化,他向來保持微揚的唇角抿直,兩道濃眉攏近。
這個時候的東方熙,和素有「東方暴龍」之稱的弟弟,是十足十的相像。
看看這個死變態的箱子裡裝了哪些東西——滿是蕾絲的性感紅睡衣、皮鞭、蠟燭、按摩棒……全是一些SM的情趣用品,更不可饒恕的是,居然還有相機!
一想到他差一點就遭受到極大的侮辱,甚至是威脅,心中的怒火一發不可收拾。
好!非常之好!既然東西一應俱全,他怎能不拍幾張照留念?!
替奧迪多和他的SM情趣用品拍了幾張相片後,東方熙滿是怒火的雙眸射向浴室方向……
他不讓主謀好過,幫兇也不例外!
第二章
香氣……好濃郁的香氣!聞久了還會令人有些反胃不適。
老天!這到底是什麼香味?
楚正袖睡得正香甜,可甜膩到令人反胃的香味卻一陣一陣的謀殺了她的睡蟲,知覺漸漸被喚醒……
一睜開眼,一室的昏黃顯得詭異,桌上燃著香精燈,那濃膩的味道八成就是從那散發出來的,只是香精燈怎會有濃到令人幾乎窒息的古龍水味道?
她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好奇的打量四周陌生的環境,喃喃自語,「奇怪,這裡是哪裡?」她的頭還有些昏昏的,一時半刻還想不起什麼事。
「你可醒了!」
後方猛地傳來一道中性的嗓音,楚正袖被嚇了一大跳,一回頭看到穿著西裝的……女子吧,她緊繃的情緒鬆緩了些,可因為對方是陌生人,她又未回憶起昏睡前的事,因此戒心仍重。
「小姐,請問這裡是哪裡?我又為什麼會在這裡?」在對方未回答之前,她努力的在腦海中尋找著之前的記憶……
然而,她越回憶眼睛就瞪得越大。她記得她誤喝了那杯原本要孝敬東方熙的加料茶,之後呢……她好像很努力的想逃離那是非之地,再來呢?
在她快失去意識之前,她已經腿軟得不能動了,依稀記得有抹巨大的黑影籠罩住她,黑影背著光,她看不清長相,只知道影子的主人不斷向她靠了過來……一直靠過來……
楚正袖忽地倒抽了口冷空氣。
是他!黑影的主人是東方熙!
她還記得她被黑暗吞噬前,他附在她耳邊說的話——你完了!
他說她完了,也就是說他不會放過她?!那這裡是……她很直覺的又看了看眼前這位很像男人的「俊美女人」。
「首先,我不喜歡別人叫我『小姐』。你喚我先生我會很開心,當然,你可以喚我吉兒。」她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出其不意的伸手托起她弧度漂亮的下顎。「再來,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嘛……」
楚正袖現在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確定,這叫吉兒的男人婆絕對是蕾絲邊!「怎樣?」
「有人把你當成禮物送給了我。」
「嚇!禮、禮物?」她現在覺得吉兒看她的眼神,像是蛇看到了青蛙,這不叫禮物,叫貢品好嗎?
吉兒又挨近她一些。「你應該看得出來,我是女同志,而且是個『T』,也就是男的那一方。我呢,最喜歡像你這種風情萬種的女人了。」
吞了吞口水,楚正袖嚇得不敢去阻止那只在她臉上滑過來又游過去的手。她努力的力求鎮定,「可……可是我不是女同志!我喜歡的是異性……」
「那有什麼問題!你知道的吧?同志有分先天、後天,也許和我交往後,你會發現愛女人比愛男人可靠,我的前任女友也是和我上床後才發覺,原來我比男人更能滿足她,從此對我深情不悔、忠貞不二。」
「有、有這麼好的女人鍾情於你,你也該對她不二心才是,你……你還是不要收下我這『禮物』會比較好。」
「唉!原先我也是這麼想。」
「是啊!是啊!收下我你就等於『劈腿』了,這樣太傷人了!」楚正袖以為有希望改變自己成「貢品」的危機,努力的鼓動三寸不爛之舌。
「可惜她已經死了。」吉兒一臉的哀傷。
死了?!楚正袖忽然湧起強烈的危機意識。「那個……她、她是得了愛滋死的嗎?」
「不是。」
她鬆了口氣,她得做最壞的打算嘛!才到美國兩天,她已經變得有點宿命,人有旦夕禍福咀!「還好。」
「可她也是因我而死的。」吉兒又道。
危機感再度籠罩,楚正袖的寒毛一根根的豎了起來,臉上表情很僵很僵的轉向她。「呃?你……你得了什麼會傳染的怪病嗎?」
「你知道嗎?我是SM偏執狂,在床上我沒有虐待對方、女友沒有被虐待,我們都無法興奮的攀至高潮,所以,就在上一次,也就是幾天前,我們用電擊的方式歡愛,結果……」
「結果她興奮過度死了?」她以前看過社會版新聞,聽說同志有時為了達到高潮,會不惜用很多危險甚至變態的手段,也因此有多起的致死案例!
「不,就在她快達高潮之際,電擊棒漏電,她就這樣一命嗚呼!」
哇哩咧!楚正袖的臉綠了一半。這女同志有病!絕對有病!虧她方纔還覺得這女同志雖然有一定的年紀,可還是很美,可她現在的笑容方式,真的很像影片中的變態,嗚……誰來救她!「你、你在說笑吧?」
見她不信,吉兒拿出一支棒狀,上頭有許多顆粒凸起,還會一閃一閃發亮的棒子。「就是這支『High』的我前女友到天國去的電擊棒。放心,我已經改良過了,請安心使用。」她把棒子拿到楚正袖面前晃了幾下,拍拍她粉雕玉琢的臉,只見她白眼一翻,筆直的就往床上躺下。
「這樣就昏了?真沒膽!我還有電鋸和皮鞭還沒秀呢!」
她才說完,由簾後傳出了擊掌的聲音,簾子一拉開,只見一位有如王子般的俊美男子,原來簾外是一寬廣的客廳,而男子就坐在客廳的紅木椅上。
「能看到吉兒·安森息影后的精湛演技,我今天算大飽眼福了。」
吉兒美眸一勾,四十幾歲的遲暮美人即使嬌艷不若往昔,仍是風華絕代。「少來!你這小子也只有這種奇怪的事,才會找上我這平時老被晾在一旁的嬸嬸。」當年她正值演藝事業最高峰,就是為了東方熙的二叔東方穎急流湧退息影的。
嫁入東方家的女人只要能力夠、有才華,絕對能在事業上有所發揮,而不限於在家相夫教子,在外只是老公的陪襯門面。一如吉兒就在事業上成了丈夫的得力助手。
「我怕太常黏著嬸嬸,二叔會吃醋!嬸嬸在當年可是紅極一時的大美人,如今冼盡鉛華還是美得讓二叔不放心,即使是身為侄子的我,還是不要挑戰他的佔有慾得好。」
一提到自家老公,又左一句大美人,右一句美麗恭維,聽得吉兒心花怒放。「你這小子,就只會油嘴滑舌!」媚眼一拋,視線正好又落在嚇得昏過去的東方美人身上。「只是,你幹啥要我裝變態蕾絲邊嚇這女人?」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稍稍的又打量了一下那美人。「你新相中的玩物?」
別看東方熙那溫文儒雅,又長期在花叢裡打滾的花少樣,他對一個女人溫柔不代表他喜歡對方,只能說那女人對他沒影響力。這小子有個怪癖,他對他在乎的女孩,有時會像頑劣的孩子。
「不知道她有沒有能耐挑起我的玩興。」
吉兒挑了挑眉。「我呢,當年也是抱著吃定你叔叔的心態,原本還打算遊戲結束就一拍兩散,誰知我卻給當戰利品似的叼進東方家了。」她眸底閃動著有趣的光芒。「以過來人的身份給個忠告。男女之間的『化學變化』是瞬息萬變的,最終到底是誰玩誰、誰又是誰的玩物還不知道哩!」
就像當年東方穎送她的第一份禮物,一尊限量版的經典芭比娃娃。當她只是把她擺在一旁當擺飾時,頂多覺得漂亮,就像看其他美麗的飾品一樣,沒什麼影響力。
當有朝一日,閒來無事把她拿出來玩時,就會開始注意娃娃的細節。原來她的髮色是金髮、眼睛是水藍色、唇是粉紅色……甚至她是九頭身,擦著藍色眼影……
於是她開始想要打扮她,到百貨公司看到她能穿的衣服、飾品、鞋子,全部毫不猶豫的就搬回去,在花心思打扮她的同時,以為所花也不過是金錢,卻沒想到在同時也投入情感,便逐漸會為了朋友讚美她而驕傲,會為了別人弄髒她的衣服而不快,甚至不准別人亂碰她……
一開始玩芭比的人,誰也沒料到心情會隨之起伏,所以誰玩誰?很難講。
男女之間也像是「芭比論」一樣,一旦設定遊戲,就表示你開始注意到這個人,她對你而言不再是路人甲乙丙,最終,設定遊戲的人不見得會是贏家。
「嬸嬸對我很沒信心吶!」
吉兒搖搖頭,這小子在情路上一向一帆風順,因此無法體會她所說的。算了!她相信遲早有一天那個整治他「唯我獨尊」的女人會出現的。
「信心是絕對有,只是涉及瞬息萬變的男女情感,信心就減那麼一點點了。」她的中肯答覆惹來東方熙訕訕然的一眼。
罷了,要一個戰無不克、無堅不摧的常勝軍想像失敗的感覺,好像真有其難度,幸好就她對他的瞭解,他是個對自己百分之百誠實的人,待有朝一日真命天女出現了,他不會裝作沒看到的。
「你啊,玩歸玩,別過火了。」看了一下表,她說:「時候不早了,我待一會兒和你二叔約吃飯呢!要不要一塊來?」
「電燈泡不受歡迎的。」他瞄了眼床上還昏迷不醒的女人。「更何況,我還有事沒處理好。」
也對。吉兒點點頭,拿起皮包離去前,她忽然想到,「對了,我聽你媽咪說,前陣子有記者買通你的保鏢闖入你的別墅,保鏢因而遭撤換,是不?」見他不以為然的笑笑,她皺眉,「別這麼不當回事,在你沒找到可靠的保鏢前,你媽咪的心就放不下。」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找個安全可靠的人選。」
「那我走了。」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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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正袖被吉兒嚇昏不到一個小時後,就幽幽轉醒……
這一回她不再是迷迷糊糊的這裡搔搔、那裡抓抓的搞不清楚狀況了,因為她在昏迷中還夢見吉兒拿著電鋸追著她跑,她一面跑一面喊救命,忽然前頭不遠處佇立一高挑身影,她原要向那人求救的,定眼一看,那人竟然是東方熙!
是他也就算了,他手上還捧了一個超大的碗公,比雞尾酒盅還大,上頭還標示了「迷藥」兩個字。他一把捉住她,強逼要她把那碗公里的加料水喝下,她努力的掙扎、再掙扎……
「不要啊——」她嚇得直接逃出夢境,坐了起來,臉上、身上滿是薄汗,胸口起伏得厲害,狠狠的嚥了嚥口水。
「醒來了嗎?」
「嚇!」又,又來了!她現在對這句狀似關懷的話很敏感。抬頭望去,不遠處有名男子坐在窗口,外頭不知名的樹開著滿樹的粉白色花朵,那景致像是廣告中才會出現的唯美畫面。
原本是賞心悅目的一面,可看清楚那王子般的男子後,楚正袖的臉立即垮下來。
東方熙——這陰魂不散的傢伙!
「方纔那個叫吉兒的變態蕾絲邊,是不是你找來的?」她狠狠瞪著他。
「我這只是『不完全的以眼還眼』。」東方熙慢條斯理的向她走了過來,將椅背轉向她,跨坐了下來。
奇怪,這人還是一派斯文,可他一接近她,就有股莫名的壓力靠過來。「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嗯哼!從我在那兩名男人手中救下你,我就步入你的圈套了,是不?」
楚正袖吞了吞口水。這麼快就、就被拆穿了呀?可說實話,就整件事情看來,她只是貪財了點,她不認為自己有錯!「你要是管得住自己……自己的下半身沒到處惹禍,也不會有人拿錢叫我去設陷阱……」反正被拆穿了,她索性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併說了。
「嗯嗯,又是一則我辣手催花、毫無人性的故事。」
「你也知道你毫無人性吶!」楚正袖對他的厭惡毫不加以掩飾。
「是啊!原來我做過這樣沒人性的事,我也是第一次聽到。」東方熙大聲的附和。
啊勒!「你你你你這人真是沒救了!做了這種殺子害妻的事,居然、居然一點悔悟之心都沒有!」
「首先,在我還沒結婚前,絕不可能讓我的女伴懷孕;即使對方真的懷孕,我不要孩子的媽,也不會讓東方家的孩子流落在外,斷然沒有強迫對方拿掉的理由,而你所說的那個女人我真的不認識。」他搖搖頭,「讓我來還原事件的真相吧!」他連貫之前發生的事,又聽楚正袖的「故事版」,要還原真相不是難事。
「在你把誘惑到飯店,並把我迷昏離開後,以前曾向我大表愛意的男同志就會登場,之後我會發生什麼事,你不會呆到不知道。」
楚正袖忽然想通了他所謂的「不完全的以眼還眼」。「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叫那個吉兒來嚇我?!」她忿忿不平。
「你不也為了一百五十塊美金勾引我?」
「更正,是五十塊!後續的一百塊……那個……沒了。」她總不能在這個時候說,那杯迷藥沒灌入他口中,她代喝了,因此沒了吧!
東方熙看她迴避的眼神,對那張成熟的臉卻有一雙純真的眼感到好奇,甚至……被吸引。「你叫什麼名字?」在她要開口之際,他用冷冷的語氣警告她。「我並不相信你叫安妮·威廉斯。」
她原本想隨便報個名字,可是他的眼神太過犀利,「我、我叫楚……正倫。」只差一個字,不會怎樣吧?
嗚……二姊,原諒我擅用你的名字,小妹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
楚正倫?看來是個華裔混血兒。「幾歲?」依他看來,大概二十六、七左右。
「二十三。」二姊……反正名字都借用了,年齡不介意用一下吧?
「我以為你該二十七上下呢!」他看女孩子的年齡向來挺準的,沒想到還差個三、四歲。
長相太過「超齡」一向是她胸口的痛。楚正袖的臉色很不好看。「反正我就是長相『臭老』,怎樣?」居然說她二十七上下!要是他知道她才十七,會不會笑倒在地上打滾?「喂,反正我的『後謝金』也沒賺到,你也沒有被怎樣,我可以走了吧?」她掀開被下了床。
「好像還不行。」
「都已經以眼還眼了,你還要怎樣?」這幾天她在美國受的鳥氣已經到了臨界點了,隨時有可能爆發。
東方熙似笑非笑,一步步的走向她。「哪有這麼容易的事?我不說過,那是『不完全的以眼還眼』嗎?」
楚正袖不予以理會的想越過他離開,可下一刻她的手卻給拉住了。
「放手!」
「你有法子讓我的手鬆開,我就會放。」他挑釁的笑。
「好吧!既然你那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到後頭幾個字時她已動手,道場上常使的招式一氣呵成,動作流暢。
「砰」了一大聲,東方熙狼狽的給甩了出去,足足有四、五步之遠。
「叫你放手你不放,偏要自討苦吃。」
他痛得一時無法起身,額上抹上了一層薄汗,他偷偷的吸了幾口氣,臉上卻絲毫看不出痛楚,甚至還照常的談笑風聲。
「合氣道。」
「是啊,你看得出來!」一般人都亂猜是跆拳道,甚至還有人說是摔跤的,拜託!差很多好嗎?合氣道可優美多了。
她走到他面前,心不甘情不願的伸出手,「我還真的不喜歡你這個人,可把你摔出去表示我的自制力還是不及格!」想不到這男人的風度真好,一般男人給摔出去之後不是臉變得很臭,就是因為身體的疼痛而破口大罵。
她的手構著了他的,用力一扯將他拉了起來。「不過老實說啊!把你摔出去後,我心情的確好些了。」
「為什麼?」
「一吐心中怨氣!」
女人在他面前總是拿出最美好的一面,而這女人……可真是豪爽!東方熙不禁失笑了。「楚正倫,我覺得你似乎很愛錢。」
「那當然。中國有句俚語: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即使是第一富豪也不會嫌錢多的!我的至理名言是,生命誠可貴,自由價更高,若為金錢故,兩者皆可拋!」
「嗯!金錢至上,連命都可以不要。」
她又沒說不要!楚正袖橫了他一眼,「你幹麼問這個?有什麼賺錢的機會要介紹給我嗎?」
「如果有呢?」
一聽到有錢賺,她原先硬邦邦的臉色柔和了一些。「什麼工作性質?待遇好不好?」
「待遇一天一百美元,當然我生性慷慨,小費絕對少不了。」
一天一百美元?不費吧!相當一天三千多塊的台幣耶,還有小費……加加減減,月入十萬!楚正袖心動了,非常非常的心動。「你還沒說是什麼工作性質?」
「貼身保鏢。」
「保鏢?!」那種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行業?
當保鏢好像與她當初到美國的目地不太一樣噢?旅遊和工作,而且還是那種朝不慮夕、隨時有可能為主捐軀的保鏢工作?真的差很多呢!但是,對於她這個行李、證件被搶個精光的人而言,現在只要有人願意提供食住她就要感謝上蒼了。
最最重要的是,還有高薪可領!
「是。」
「供食住?」
「當然。」
「那好吧!」
「那麼你明天……」
不等他說完,楚正袖立即搶話,「我今天就可以上工!」開什麼玩笑,今天已經過了一半了,當半天班,領一日餉,這種機會不能放棄!
「你沒有什麼行李嗎?」東方熙有些詫異。一個女孩子家,雖然由她之前穿的小熊內衣就知道她不太重視打扮,甚至沒有什麼品味,可好歹有幾件替換衣物吧?
「如果我說我的行李一下飛機就給人載走了,你會同情我嗎?」
「……」
「同情我,就給我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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