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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自小叛逆成性的楊震康,是家族企業中唯一的繼承人。
然而在他眼中,父母不過是他的搖錢樹,
女人則是毫無價值、隨手可丟,任他予取予求的玩物。
面對這場門當戶對的企業聯姻,她的柔順教他心煩,
他要扯下她純潔無瑕的面具,告訴她何謂殘酷的現實!
即使她只是他「買」來的妻,他也絕不心軟……
白子玲怎麼也沒想到,家中的巨變讓她在一夕之間,
由備受呵護的千金小姐,淪落為挽救家族事業的一顆棋子。
她失去了心愛的人,失去了愛人與被愛的權利,
成為一具任人欺凌的娃娃,只能默默承受這男人的暴虐!
然而他殘酷霸道之外的一絲柔情,卻無端進駐她的心……
第一章
暗夜,涼風在微寒的天候中流竄,更顯得冬天夜裡的寒冷。燙得整整齊齊的黑色制服短裙,在夜風的吹拂下裙袂飄飄。
清湯掛面的及肩短髮,被風吹亂,年輕的臉龐帶著些許青澀,女孩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髮絲。
「子玲,快走。」女同學緊抓著白子玲冰冷的小手,拉著她快步離開這常有小混混鬧事的社會死角。
白子玲被女同學直拖著走,個性溫順的她沒有多加探問,只是靜靜地跟在同學身後。
「你不知道,這裡可是小混混的地盤,我們得趕快離開。」校園裡謠傳外校的老大楊震康,常常在這裡打架鬧事,是該校的問題人物。
「喔。」白子玲輕輕地應了聲,單純的臉龐沒有因為聽到同學的警告,而有一絲緊張。
驀地,被拉著跑的白子玲尖叫了一聲,轉眼間,她已經跌坐在地板上。
「子玲。」女同學見白子玲跌坐在地,緊張兮兮地折返回來,扶起柔弱得像只羽毛般的白子玲。
「快起來。」女同學一邊扶她一邊東張西望,深怕會遇上那群小混混。都是她不好,今天硬是要子玲陪她去逛街,又怪她太多話,與其他同學聊太久了,才會搞得那麼晚還要經過這裡。
「好疼喔。」從小到大被家裡保護得很好的白子玲,儼然就是一名小公主,她從未受過任何傷,此刻腳踝磨破皮,教她眼眶中溢滿淚水,差點就要淌了出來。
她咬著下唇,強力忍痛,阻止自己不要哭出來。
就在此時,好死不死地,街角的一頭出現了一大群人,背對著光,教她們二位弱女子看不清是何許人物。
這群人大約有十來人,每個人都手持木棒,殺氣騰騰地朝她們這端走過來。
女同學一看到此景,心中暗叫不妙,淚水緊張得飆了出來。
「怎麼辦?子玲……」女同學害怕得不知該如何去面對,只能緊抓著白子玲的手,硬拉她一同躲在不明顯的角落。
「我的腳好疼喔,都磨破皮了。」白子玲壓根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氣流在瞬間變得肅殺起來,她的焦點依然在她磨破皮的腳踝上。
她的腳好疼吶……
「別說話。」女同學趕忙伸手摀住這位大小姐的嘴,就怕她的聲音引起那群人的注意。
沒想到,街角的另一端又出現了另一匹人馬,同樣手持木棍。這匹人馬正好面向光線,那群不良少年的正中間,站著一位頭髮染成灰白色的年輕人,他的臉頰削瘦,眼神帶著濃濃的叛逆及憤世嫉俗。那個眼神,就像脫韁的野馬,教人管不住。
白子玲從沒見過這樣的男孩子,看起來好剽悍。躲在角落的她,被那在路燈照射下,髮絲更顯亮白的男子給吸引住了。
她被他那雙凶狠的眸給怔住,說不出話,只是愣愣地盯著他看。
初生之犢不畏虎,從沒接觸過與自己不同世界的人,白子玲根本不知道害怕,反倒是她身旁的同學嚇得全身拚命顫抖,膽顫心驚。
「子玲,你別一直盯著那個男生看。」
「為什麼?」她不懂這個男孩子,明明看起來與她一般大,可是感覺卻是如此的反骨。
「他就是楊震康。」女同學也從沒見過混混們的老大楊震康,只是聽其他同學談過,有個很壞、很愛闖禍的外校學生,染著一頭銀白色的頭髮,那個人就是楊震康。
那頭銀白的發就是楊震康的特色。
「很了不起嗎?」白子玲偏頭,一臉的不解,純摯如初生嬰兒般的黑瞳漾滿疑惑。
「白小姐,我拜託你別說話了,好不好?」她都快被嚇死了,然而這位大小姐還在一旁吱吱喳喳,現在可不是討論楊震康的時機。
二方人馬愈靠愈近,離她們所在的位置也愈來愈接近,嚇得女同學身子抖個不停。突然,轟的一聲,二方人馬赫然打了起來,白子玲這才搞清楚狀況,嚇得抱住她同學,淚水就像水龍頭般嘩啦、嘩啦的落下。
發生什麼事了?為何他們打了起來……
等二方人馬打完後,一方的小混混們帶傷落荒而逃,而楊震康狂傲的眼眸直瞪著那群戰敗之狼的背影,他的右頰方才在打鬥中,被劃了一道血痕,讓他看起來更加像是一匹充滿野性的孤狼。
躲在小巷內的白子玲又被這雙眼給怔住了,她驚恐的抽氣聲引起了注意。
「老大,有人!」阿坤注意到暗處有動靜,機警地立刻告訴楊震康。
楊震康的俊臉轉向阿坤,淡淡地命令,他的表情像極了撒旦,只消他一個不順眼,就能將人毀滅。「找出來。」
「是。」
沒多久,躲在暗處的兩個女孩就被找著了,而女同學早因驚嚇過度而昏厥。
「老大,兩個娘兒們。」阿坤立刻通報。
楊震康臉上帶著陰寒肅穆的氣息,他站定在白子玲面前,瞇起眼,看著那瑩白面容上滿佈淚痕的女孩。
白子玲抬起雙眸,看向那背對著光、卻依然能感受到他陰狠氣息的男人。
「走。」一聲命令,楊震康所率領的那群人全數散去,而他只是淡淡瞟了白子玲一眼就離開了。
那年,她十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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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 哈佛大學
橄欖球隊的球員們,個個人高馬大,在球場上用強悍的身體互相撞來撞去,如果旁人一不小心被那強勁的力道撞到,可能會因此昏厥過去。
白子玲身穿純白絲質洋裝,幸福地站在球場邊,看著心愛的男人在球場上汗水淋漓地打著球。
她著迷地望著與她相知相惜兩年的男友,看著他高大又壯碩的體格,她的臉不知不覺地羞紅了。
單浩龍,是和她一起在哈佛唸書、交往了快兩年的男友,他們兩人在學校裡,早已是人人稱羨的一對金童玉女。
他是她的初戀、第一次愛上的男人,在白子玲心中,早已認定他是她一生相守的對象,他們要一直幸福甜蜜地牽著手走下去,直到永遠,她的心非他莫屬。
在球場上的單浩龍,遠遠地就看見心愛的女朋友白子玲,他興奮的與球友打了聲招呼後,轉身往她所站的方向跑過去。「子玲。」他揮著手。
白子玲對他漾開甜美的笑容,他站定在她面前,而她將準備好的礦泉水及毛巾拿出來。
「下午沒課嗎?」單浩龍只有在面對她時,才會展現出柔情鐵漢的一面。他伸手溫柔地輕撫她柔細的秀髮,他好愛她的甜美及清新,她就像朵白水仙,高貴而優雅的綻放著,每回看她都教他移不開眼。
他要永遠保護這株纖弱的水仙花,絕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
白子玲面帶微笑,體貼地用白色手帕擦拭他臉上的豆大汗珠。
「浩龍,你流好多汗吶。」她的身體不是很好,從小到大都不能做太過劇烈的運動,所以她一直很羨慕別人,可以在操場上盡情的奔跑。
單浩龍伸手覆住她柔軟的小手,放至掌心愛憐地撫觸,感受她如嬰兒般柔嫩的肌膚。「子玲,一起去散步,好嗎?」
「嗯,好。」白子玲柔柔的應了聲,像個小女人般,任由高大的單浩龍牽著她的手,兩人一同漫步在哈佛校園內。
風吹拂在他們的臉上、心上,兩人享受著共處的時光,晃了許久,他牽著她坐在大樹下,將她整個人攬在懷裡,欣賞清幽的景致。
他將她摟緊,下顎抵在她的肩上,汲取她身上甜美的花香味,兩人就像一對恩愛的鴛鴦挨著彼此。
「子玲,嫁給我。」他看著她垂下的眼眸,那又長又黑的眼睫扇啊扇地,迷醉了他那鐵漢男兒心。
她溫柔的性情深深地打入他剛毅的心,他從不對任何女人動心,唯獨她,猶如白色水仙花般的女孩啊。
白子玲不說話,害羞地將頭垂得老低,教她怎麼回應如此尷尬的問題嘛!她羞得連耳根子都染上了一層紅暈。
「再等我幾年好嗎?現在的我還沒有能力給你幸福的家,可是,我保證,我一定會給你最幸福的未來。」他對她獻上一顆最真誠的心,也唯有她,能讓他願意捧著最真摯的一顆心放在她面前。
現在的他只是個窮小子,沒辦法給她溫暖無虞的生活,他知道子玲是白家的掌上明珠,從小到大都被家人捧在手心呵護,從未吃過一丁點的苦。他發誓,為了她,他一定要飛黃騰達,給她最安全、最幸福的環境。
白子玲靜靜地窩在他身側,聽他說著兩人未來的美好藍圖,她什麼都不求,只求與他生死相守,不管發生任何事,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是所謂的幸福。
「嫁給我,好嗎?」他再次要求。
白子玲害羞地點了點頭,她這輩子只要一個男人,就是單浩龍,至死不渝,只有他能夠成為她一生的牽手。
可是他們不知道,一場恐怖風暴已在他們幸福的天地中,漸漸地成形、慢慢地擴大……
當天晚上,白子玲搭上飛往台灣的班機,她與單浩龍的姻緣線,從此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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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白家被沉重的氣氛圍繞住,陷入了一片愁雲慘霧之中,白家所經營的公司周轉不靈,所有的銀行都不願意借款周轉,他們面臨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就連遠在哈佛唸書的白子玲,也被連夜叫回家中。
白子玲嫻靜地坐在客廳內,垂著頭,小手緊緊捏住。她人雖在台灣,可是她的心卻還留在美國。
她的心,還在單浩龍身上。
不知道她突然消失,浩龍會不會擔心到發狂?會不會找她找到慌了?
她對他深感抱歉,沒有留下隻字片語就這樣離去,浩龍一定很擔心她,找她找得急瘋了吧?
白子玲的母親陳庭芳,將溫暖的掌心覆在白子玲手上,想要藉此溫暖她一向冰冷的手。
白子玲幽幽地抬起頭,看了一眼母親憂心的神色。
「委屈你了,孩子。」她多不捨得讓她的寶貝女兒,去嫁給震康集團的小開楊震康。
這男人是商界眾所周知的浪蕩子,從小到大惹出禍端連連,時常上警局報到,這樣一個成天只會泡酒家夜店的男人,根本就是個紈褲子弟。
這樣的人根本配不上她的寶貝女兒子玲。
白子玲白皙的面容顯得毫無血色,非常蒼白,她看起來很憔悴,身心俱疲,對於自己的未來更是束手無策,只能任由父母安排。
「子玲,白氏企業的未來……就在你手中了。」白父語重心長地歎道。
楊震康是何許人物?他的惡名早在商界傳得沸沸揚揚,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境地了。要他女兒下嫁給這樣頑劣的男人,簡直是便宜了那小子,委屈了他們家的子玲。要不是白氏企業的營運出了狀況,他也不可能將寶貝女兒的幸福給賠了進去,白父對女兒有著深深的不捨及抱歉。
「子玲,別嫁了,回浩龍身邊去吧。」白母著實不忍,她不能因白家的事業,而賠上寶貝女兒後半輩子的幸福。女兒與單浩龍的感情她也知曉,她知道浩龍是個好孩子,將來必成大器,子玲跟著他才是幸福的。
白子玲看向母親帶著淚水的眸,教她怎能狠心拋下父母呢?她做不到、做不到啊……
只要她嫁給楊震康,父母就不會吃上牢飯;只要嫁給他,白家的企業就能重回軌道;只要她嫁給楊震康,所有的事情都能解決……
對不起……對不起……浩龍,她今生最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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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麗堂皇的客廳裡,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透著溫暖光線,整間屋子充滿了貴氣,看得出是名門大戶。客廳的古典椅上,坐著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與這間房子顯得格格不入。
他看起來是如此的粗獷及叛逆,眼神中儘是不馴,嘴角叼了一根煙,狂肆的身軀陷入柔軟的真皮沙發內,兩腳隨性地張開,整個人看起來既慵懶又狂佞。
「震康,算媽求你,別在外頭鬼混了好不好?」楊麗麗的白皙玉手,搭放在寶貝兒子結實的腿上。
她唯一的兒子可是將來她要倚靠的對象,家中的事業往後也要交到他手中,但這孩子卻老是漫不經心、吊兒郎當,真是急壞了她。
楊震康抽著煙,顯然沒將母親的話聽入耳,他難得回來看她,沒想到她碎嘴成這樣,教他聽得耳朵快爆炸。
「震康,你爸爸已經幫你選了一位門當戶對的妻子,你看到那位白家千金一定會喜歡的。溫婉、嫻淑,這種女人娶來當妻子就對了,別老是在外頭搞七捻三,那些風塵酒女能帶回來見人嗎?」楊麗麗一想到兒子來往的對象,就嗤之以鼻,要她討那種媳婦進門,可是丟盡了楊家人的臉啊。
楊震康不說話,只是瞇起銳利的眸,看著口裡噴吐而出的白色煙霧。
他才不在意要娶誰咧!反正結不結婚對他的影響也不大。
妻子?狗屁!他的生命中不需要任何女人。
他在意的是……「老太婆,打算要給我多少?」他只在乎有沒有錢,管他什麼狗屁老婆。
「震康,你不要開口閉口都提到錢好嗎?」楊麗麗懷疑,難道她與他父親只是提供他金錢的來源?
捻熄手中的煙頭,嘴角煩躁的揚了一下。「回去了。」拍拍褲子,站起身。有完沒完啊!他今天是回來要錢花用的,又不是來聽說教的。
一向護兒心切的楊麗麗,看到難得回家的兒子又要離去,急得連忙站起身,聲調放軟了好幾度。
「震康,難得回來別那麼快就走。」楊麗麗緊抓住寶貝兒子的手臂。「留下來多陪陪媽,好久都沒見到你了。」楊麗麗心疼地摸著他英俊的臉龐。
她的寶貝兒子啊、她的心肝啊!她疼愛兒子可是出了名的,根本就是以子為天了。
楊震康不耐地蹙了下英挺的劍眉,煩躁的扒了扒紊亂的及肩長髮,他看起來像個浪子,很是落拓。「如果沒事,我要走了。」反正他回來也只是要錢,拿不到錢何必浪費時間耗在這呢?
「震康,你爸說你和白家千金結婚,就會將公司交給你來打理,讓你當總經理喔!」
「總經理,哼!」他用鼻子噴氣,要他當總經理,他一點興趣都沒有,他的人生只要玩樂就好,沒事幹什麼經理,煩死人了。
楊麗麗看兒子一點志氣都沒有,著實擔心,這教她怎麼放得下唯一的兒子啊!
「震康,有了公司,你就能好好打理,將來要多少有多少。」這孩子怎麼開口閉口都是錢,想的全是玩樂。
「叫他滾!」突然,一聲渾厚的怒吼從樓梯上傳來,楊天宏拄著枴杖緩步從二樓走了下來,方才兒子與妻子的對話,他全聽進耳裡了。
這個兒子,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如果這小子一直都是如此浪蕩的個性,教他如何能將一生的心血交到他手中。
只怕他畢生的心血都會毀在這個不孝子手裡。
「老爺子,寶貝兒子難得回來,幹什麼要說這種話,難不成你又要把震康趕出去了。」楊麗麗趕緊前來扶住楊天宏。
「你滾!回來家裡只會要錢!」這小子何時才會變乖,都已經二十幾歲了,還整天游手好閒、不務正業,教他這張老臉該往哪放,他楊天宏怎會生出這種兒子?!「老爺子,別再講了。」楊麗麗看向坐在一旁,表情儘是不在乎的兒子,他還是一派怡然自得地坐在沙發上,壓根沒將父親的話聽進去。
「就是你太寵他,才會把他教成這個樣子。」楊天宏將炮口朝向妻子楊麗麗。
楊震康一副事不關己地站起身,準備打道回府,反正要不到錢,他何必浪費時間留在這裡。
他往大門處移動,今天真是白來了,一點錢都沒有要到,浪費他的時間。
「震康,你去哪?要回去啦!」楊麗麗一看寶貝兒子要離開,三步並二步的往楊震康身側飛奔,保養極佳的白嫩玉手連忙抓住兒子的手腕。「難得來,那麼快就要回去?!」
「讓他走!」楊天宏用力蹬著枴杖,他對兒子的叛逆行徑極為反感。
楊震康甩開母親的手,兩手悠哉地插在褲袋中,準備離去。
「老爺子,別這樣嘛!他是我們的兒子呢!」楊麗麗緊抓住兒子的手不讓他離開,還順道塞了一張一百萬的支票在他手裡。
楊震康一看到那張支票,咧開嘴,傾身吻了下楊麗麗的右頰。
「改天再來看你。」說完話,他像陣龍捲風,迅速地在他們面前消失了,反正拿到錢了,沒必要浪費時間再看老頭子的臉色。
「震……」她話都還沒說完,兒子就離開了,獨留下她與老爺子,在這偌大卻毫無人氣的大房子裡。
「別叫了,人都跑了。」楊天宏一想到他這個兒子,怒火就頻頻冒出。
「老爺子,你幹嘛要這樣對震康,他也需要你的愛啊,你也不想想,你就這麼一個兒子。」
「你給他的愛還不夠多嗎?就是因為只有這一個兒子,才需要嚴格管教。」
「老爺子,震康都同意要娶白家千金了,可見他有想要好好改過,你就再給他一次機會。」說到底,震康也是老爺子唯一的兒子啊。
「我看,他不過是想要錢罷了,他會真的想娶白家千金?他在想什麼我會不知道。」那是他的兒子,他會不知道那小子在心裡打什麼主意嗎?
「天宏,兒子都已經順著你的意了,你還要他怎麼做?」楊麗麗一心護航。
「我不想和你討論這問題,反正,明天我會叫劉協去和他談,他只要那天給我好好迎娶白家千金就行了。」
劉協是他一手拉拔的員工,他幾乎是將劉協當成自己兒子來看待。
而他對楊震康的要求不多,只要他能將白家千金娶回來,做個稱職的新郎,別讓婚禮開天窗就好。要那小子繼承他的公司,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他兒子是什麼料,他心裡清楚得很。
他的事業版圖早就打定要讓劉協來接手。
第二章
蒼白清瘦的臉上塗抹了粉底,但仍掩蓋不住她的面無血色,對於一個即將結婚的新嫁娘而言,她顯得過於憔悴。
低垂的容顏,緊緊握著的手心,掌心隱約沁出的冷汗,在在都顯示她此刻的心情,沒有喜悅、沒有開心,有的只是向命運低頭的無奈。
她早已放棄無謂的抵抗,嚴格來說,她從未抵抗。從家裡發生事情到現在,她沒有說「不」的權利,因為她知道這就是她的命運。
從美國返台後,她就改名為白琪,白子玲已經死了。在她踏上台灣的土地時,白子玲就死了,從今以後,她就叫做白琪,她的世界再也沒有單浩龍這個男人。她未來的丈夫,將與她牽手一世的男人,就是震康集團的楊震康。
穿著純淨如雪般的白紗,她靜靜地坐著,等著對方前來迎娶過門。
整個白家陷入濃濃的哀愁中,沒有人開心,也沒有人因白琪的婚事而喜悅。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場婚姻說難聽點,就是賣女兒還債。
白父白母多不想將女兒嫁給聲名狼藉的楊震康,可,能怎麼辦?不這麼做,白家會因此而破產。
吉時已到,楊家的禮車前來,門外鞭炮響徹雲霄,好不熱鬧。
外頭的熱鬧與屋內的哀愁,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白母臉上掛著二行清淚,她替女兒覆上白紗,最後一眼,看著捧在手心裡的寶貝,不該的……她的心肝寶貝應該要嫁給單浩龍的。
白琪看得出母親眼裡的濃濃不捨,看著母親,她的心好痛,她伸出手,覆住母親柔軟的手心,像是在安慰她。
白琪的心已死了,嫁給誰她都不在乎。
白母牽起她的寶貝女兒,走向客廳等待對方的迎娶。一入客廳,就見到一位身著黑色筆挺西裝,戴著眼鏡的斯文男子站立著,溫文有禮的看向他們。
顯然地,這位男子不是傳說中惡名昭彰的楊震康,眾人紛紛投以好奇不解的目光,為何新郎換人了?
眼前這位優雅的男士又是誰?
劉協走到披上白紗的白琪面前,點頭與白父白母示意。「您好,我叫劉協,因為少爺今天不克前來,所以由我來代他完成所有的儀式。」
不克前來?有什麼事比終生大事還來得重要?竟然會有新郎因為有事而無法前來迎娶,笑話!這根本就是一樁笑話!
可是,白家又有何立場埋怨呢?因為這樁婚姻不是建築在女兒的幸福上,而是建築在自家利益上,縱使白父白母有諸多不滿,也無法替女兒出頭,他們有求於楊家,就硬是矮了人家一截啊!
覆著白紗的白琪,身子些微地晃動了一下,方才眼前這名男子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聽見了。
可以想見,那位名叫楊震康的男人,也不想娶她的吧?所以才會用這種方式來表明。
她認了,早已向命運低頭。
不過就是結婚,不能嫁給浩龍,嫁給誰都無所謂了……
當天,新婚夜裡,她獨守空閨,新郎楊震康自始至終,都未曾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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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燈光,整個包廂內溢滿了濃重的煙味和酒精味,醉癱在沙發上的男人,擁著酒店內的紅牌小姐。
紅牌小姐就像八爪章魚般,攀在楊家少公子的身上蹭呀蹭地,撫摸著他強壯的胸肌。那膩死人的嗓音在他耳邊嬌語著,刻意的嬌笑聲令人頭皮發麻。樂在其中的楊震康任由紅牌小姐在他身上撒嬌,上下其手。
「震康,聽說你結婚了?」酒店紅牌唐心撫著他粗壯的大腿,塗滿唇油的豐唇貼在他的耳畔細語。她也是前幾天看報章雜誌,才知道楊震康結婚了。當時她看到那則新聞時簡直氣炸,沒想到她一直抓在手中的男人,竟然和別的女人結婚了!
楊震康壞壞地揚起嘴角,性感的眼眸懶懶地向上一抬,整個人看起來既邪惡又狂野,他用力摟住一旁大發嬌嗔的唐心,握住她纖細的腰,將她整個人攬進懷裡,不由分說地將熱烈的唇堵上她那微噘的豐唇,吮著、咬著、吸吻著,讓她整個人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
被他吻得氣喘連連的唐心,不斷地嬌喘著,上下起伏的胸脯吸引著楊震康的目光,他瞇起眼,欣賞她染上粉暈的嬌媚臉龐。
他一向都喜歡艷麗的女人。
「跟了我那麼久,還在乎名分?」楊震康濃眉往上一挑,看起來壞極了,他伸出粗糙的手指勾著她的下巴,細看她那精緻完美的妝容。
唐心一個旋身倒入他極具男人味的胸懷,手指不安分地摸著他性格的臉龐,他的右頰有個淺淺的刀疤,是他在年少時留下的。
從楊震康十七歲時,她就跟在他身邊了,其實她在乎的不是名分,而是他心裡有沒有她。
她愛他,愛得很深,那他呢?她只求他的心裡能有她的存在。
「震康,你愛那個女人嗎?」她沒見過那位白家的千金,不過,應該是個名門閨秀吧,不像她是風塵女子,只能在這種混亂的地方打滾。
「怎麼?吃醋了。」他嘴角輕蔑的上揚,揉著她的髮絲,將她的發給揉亂。
唐心不滿的嘟起嘴。「才不是。」她一轉身,將他整個人推倒在沙發上,她的身體壓在他身上,雙手捧撫著他英俊至極的臉孔,就連他右頰上的刀疤,也顯得相當性格。「我在乎的是……你這裡……」她指著他的心。
她要他的心裝滿她,只能住她一個女人,任誰都不可以進駐。
「這裡不住人。」楊震康瞇起狹長的眼眸,看著她。
他的心,從來都沒有人,就算唐心跟了他多年,他的心還是不屬於任何人。因為他是匹孤狼,沒有人可以駕馭他。
「我愛你。」唐心單刀直入地對他表白,這句話她對他說了不下百萬遍,可是他總是不為所動。她之於他,只是一時的慾望,她很明白。但是,心裡就是有種奢望,奢望他有一天能夠施捨她要的愛。
「唐心,我今天是來尋歡的,不是來談戀愛的。」他很明白的再次拒絕,清楚的告訴她,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任何女人,可以牽動他的心。
因為,他最愛的人……
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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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特別的清冷,白琪披著一件白色睡袍,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單薄的身子倚在窗台邊,幽幽地望著漆黑的天空,片片雲層掩蓋住滿天星子。
秀長的髮絲被晚風吹拂飄蕩著,她的臉迎著風,感受一股涼意襲來,那冰冷的感覺讓她的思緒格外清晰。不知怎地,今夜,她特別的難以入眠,都半夜一、二點了,她竟一點睡意也沒有。
她每天都過著少奶奶般的生活,吃好用好,隨時有人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心靈很空虛,她就好像一隻美麗的金絲雀,被關在層層厚重的鐵籠裡。任憑她再怎麼飛翔,飛得多高多遠,都飛不出這座富麗堂皇的牢籠裡。
她知道,她這輩子,終其一生都要待在這裡,直到生命消逝的那一刻。
從她嫁給楊震康的那一天起,她從未見過那個惡名昭彰的男人,她根本不知道他長得如何,只知道他是個很壞的男人。別人只要一聽到他的名字,第一個反應一定是搖頭,然後一副不屑的模樣。
不過,那也好,她寧可被養在這個大牢籠裡,也不希望與那個老是惹是生非的男人相處。
結婚至今已半年,她每天的生活千篇一律,起床、看書、聽音樂、發呆、睡覺,日復一日,支撐她生活下去的動力,便是對浩龍的思念。
看著天空,想著浩龍。
浩龍,你過得好嗎?她多想不顧一切的衝破這座牢籠,奔向浩龍的懷抱,她多想、多想……再被他緊緊的擁抱,被他捧在手心細細呵護……
能嗎?能嗎?落寞的黯下神色,垂下眼睫,她活下去到底是為了什麼?她沒有一天不想結束自己的生命。
內心是一片黑暗、憂鬱而深沉的藍。心口悶悶的,她多想大口的呼吸,她好痛苦……誰能將她救出這座地獄的牢籠。
當她陷入黑暗的漩渦時,突然間,樓下騷動的聲響拉回了她的神智,是什麼聲音?怎麼那麼吵?
她拉緊衣口,光著腳踏出了房間,悄悄地往聲音來源處走去,怎麼那麼吵?怎麼會有男人的聲音?她愈走愈害怕,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貼身照顧她的小敏和管家呢?怎麼都不見了?
雖然害怕,可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讓她好想知道樓下發生了什麼事。她盡量將腳步聲放至最低,想在樓梯口偷偷窺看發生了什麼事。
當她走至樓梯前時,底下吵雜的聲音瞬間安靜了。帶著疑惑,她鼓起勇氣往樓梯下看,沒想到一位背著光線的男子在黑暗中出現,嚇了她好大一跳,她驚得往後踉蹌了一下,不小心跌坐在地。
楊震康瞇起醉得不清的眼,看向坐在地板上穿著白色睡衣的長髮女子,他以為是家中的傭人。
好重的酒氣,在黑暗中,她看不清楚對方的長相,只是不斷地撫著被嚇到的心口,身子害怕得不住顫抖著。
他是誰?是壞人嗎?會不會傷害她?驚嚇過度的白琪說不出話,發不出聲音喊救命。只能睜著恐懼的眸子看向背光的男人。
「看什麼?」楊震康瞇起雙眸,細看倒在地板上、像只受驚鳥兒的白衣女子。
白琪張口欲言,但滿心的恐懼壓得她說不出話,只能張著水汪汪的眸子,看著眼前這位高大的男子。
「難道你認不出本少爺?」楊震康丟下這句話,不再理她,邁開步伐朝主臥房走去。他累極了,只想有人服侍他,他推開房門,想都沒想的直接倒入那寬大柔軟的床。
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白琪的眉心皺起,本少爺?他……難不成就是……
楊震康!
倒在床上的楊震康見她未跟著他的腳步進房,憤怒咆哮道:「本少爺要睡了,還不進來?愣在外面做什麼?」他壓根沒料到剛才的白衣女子,會是他的妻子,因為他早就忘了自己早已娶妻這件事。
他根本是將白琪當成家裡的傭人來看待。「你們這群飯桶是怎麼搞的?本大爺不常回來,你們就不懂禮數了是嗎?」他很少回來這間淡水的別墅,今天要不是和朋友玩得太晚,他才懶得回台北,也不會到淡水這邊住。
他的怒吼引得家中幾名傭人及管家紛紛前來,她們來到二樓時,才瞧見少奶奶正跌坐在地板上,管家忙不迭的將她給扶起。
「少奶奶,您怎麼了?」管家緊張的察看少奶奶是否受傷。
被攙扶起的白琪,身子還是忍不住地顫抖著,她在管家耳側悄悄地詢問。「林管家,他就是、就是……楊震康嗎?」她好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好希望他不是要與她共度一生的男人,好希望……
可是,事與願違,管家的答案將她殘存的一絲絲希望給打破。
「少奶奶,他就是少爺。」老管家看得出少奶奶眼底的排拒。唉!任誰瞧見這位嬌弱的少夫人,也會心疼她嫁給像少爺這般浪蕩不羈的男人。在老管家的心裡也認為,少爺根本不配擁有這樣好的妻子。
少奶奶應該值得更好的男人來疼愛。
「少奶奶,您今晚睡書房吧,少爺我來侍候就行了。」少爺的古怪脾氣根本不是溫順的少奶奶可以應付的。
「您早點休息,這裡由我及小敏來打點就好。」管家側頭看了眼在臥房裡的小敏,正疲於應付少爺的大脾氣,她得趕緊去接手才行。
白琪柔美的眉心始終糾結著,手心捏得死緊,悄悄地將眼神瞟向房內的男子,那法律上是她丈夫的男人,狂肆地躺在她睡了半年的床上,就像一隻兇猛的野獸,稍一不順他的意,就會將所有人給啃食殆盡,這男人……就是她的丈夫?
她害怕得身子直往後退,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沒想到她的動作全看在他眼底。「不准走!」那陰森如鬼魅般的低沉嗓音從房內傳出,讓在場所有人都毛骨悚然,根本不敢發出一丁點兒聲響。
所有人都知道少爺的脾氣不好惹。
林管家故意側身擋住少爺的視線,想掩護少奶奶趕緊離去。「少爺,我和小敏來服侍您就好。」林管家向少奶奶打了個pass,要她趕緊離開。
白琪嚇得不敢亂動,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應付這種狀況,她想離開,但是腳就像生了根,令她動彈不得。
「我叫她不准走!全部給我滾!你們這群飯桶是想和本少爺作對是嗎?」楊震康氣得翻身坐起,嗜血的眼眸飽含憤怒,嚇得管家及傭人不住地頻頻顫抖。
「是是是,少爺請息怒,我們立刻離開這裡。」誰都不敢在獅嘴上拔毛,因為聰明的人都知道,這根本是必死無疑。
林管家及傭人嚇得抖落一身冷汗,全都低垂著頭趕緊退下,在經過少奶奶的身側時,只能投以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看著他們全都離去,房間的門被關上,她才知道自己走投無路了。白琪嚇得滿身是汗,原本白皙的面容顯得更蒼白,她害怕得直後退。
「過來。」躺在床上的楊震康,沒有注視她,但是白琪卻能從他的口氣中感受到,這男人是不能惹的。
命令了一聲,不見她有所行動,毫無耐心的楊震康又爆出一聲狷狂的怒咆。「我叫你過來,你是聾了嗎?」他根本不懂什麼叫做憐惜。
白琪緊張的縮著肩頭,呼吸急促卻又小心翼翼,深怕又惹惱那頭猛獸,她亦步亦趨的朝大床邊走去。
見她站定在床邊,楊震康將腳抬放在她面前。「幫我脫鞋。」
白琪黑亮的長髮在頰側披洩,看著那雙抬放在她面前的雙腳,怔怔的發著呆。她長那麼大以來,從沒有侍侯過任何人,她緊緊地揪著衣服,不知該怎麼替這位名義上是她丈夫的男人脫鞋。
沒什麼耐心的楊震康睞了她一眼,對於她的表現非常不滿意,他從沒遇過那麼不盡職的傭人。「在那邊發什麼愣,叫你脫鞋你是沒聽見嗎?」
如獅吼般的音量嚇得白琪直顫抖,她怯怯地蹲下身體,在那雙大腳前,笨拙的脫著那雙鞋。
楊震康一手支起身體,豹般的冷眸瞅著眼前長髮垂落的女人,她的發遮住了泰半的容顏,讓他更想探究這名女子的長相。
「頭髮撥開。」他冷聲命令,看到她的頭髮將臉給遮住,他就覺得礙眼。
白琪側著臉,把好不容易脫去的鞋給放下,輕輕將垂落在頰側邊的髮絲撥開,露出她雪白的凝脂,眼中委屈得盈滿了水氣。
「你哭什麼?」帶著酒意的眸視線模糊,看著她泫然欲泣的容顏,心頭抖然升起一股煩躁。有什麼好哭的?不過就是脫鞋,她當她是大小姐使喚不得嗎?
彈開眼角的淚珠,轉過身體背對著他,可是她愈是忍耐,淚水抖落得更多。
「我問你哭什麼?」他執意要得到答案,這女人還真大膽,敢背對他,從來沒有一個人敢背對著他。
白琪被他的吼聲嚇得瑟縮了一下,吸了吸微紅的鼻頭。這男人好可怕啊!可怕得教她無力去面對及應付。
從小到大被父母捧在掌心呵護,長大後被單浩龍疼入心坎中的白琪,根本沒有被人罵過、吼過,面對這樣的男人,她慌張得不知該如何應付。
正當她要轉過身鼓起勇氣回他話時,沒想到,空氣中飄蕩著濃濃的酒氣,一股從鼻息間噴吐而出的熱氣,在她敏感的耳側繚繞。
她轉過臉,她的下巴正好被他緊緊捏住,毫不憐惜。那力道疼得她眉心皺起,她的眼神漾滿了極深的畏懼,瞳孔反射出一張比野獸還要叛逆的臉孔。
「我最討厭別人將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他的音調很輕,輕得讓人感受不到威力,但她卻從心頭感到一股說不出的寒顫。眼前這男人,是任何人都無法駕馭的,他是一座隨時會爆發的活火山。
是的,她清楚認知到這個男人要的是服從,唯有服從才能在他的身下生存。
眼眶中含著的淚珠,顯然未打動他比頑石還要剛強的心,他只是淡淡瞟著她極力忍住哭泣的臉龐,一點憐惜都沒有。
白琪順從的點點頭,顫抖著嘴唇,說不出話。
「啞巴是嗎?」從他看見她到現在,從未聽她說過任何一句話。
好傷人……她將眼神移開,不願直視那雙沒有溫度的眸。
「說話,我命令你。」
「嗯……我不是……」聲音雖不大,卻表現出她的倨傲,她是有尊嚴的。
「叫什麼?」他用留長的指尖刮著她細緻的肌膚,故意將那如雪凝脂,硬是刮出一道淺淺的紅痕。
她嚶嚀了一聲,將心中湧起的委屈全往肚裡吞,倔強地不讓淚珠滾落下來,因為她知道這男人不會憐惜的。
「白……琪……」
楊震康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神色,隨即被陰冷給覆住,嘴角似笑非笑地揚高。「那你應該很清楚知道自己的身份囉。」話一出口,白琪還未反應過來,她的唇就被他粗野的堵住。
他的野蠻讓她覺得不受尊重。
她感覺不到他的溫柔,只覺羞辱;在他的唇中,她感受不到任何接吻的意味,只覺得這是一場掠奪戰,他把她當成一個可以盡情享受的女人。
她甚至覺得,自己好像是他的專屬妓女。
他用力咬著她的唇,一陣刺痛從腦門衝上,她痛得流出淚水,暗忖為什麼自己的丈夫會是這樣的男人。
楊震康咬了她的唇後,用力推開她,白琪難受地摀住自己的嘴,用力抹去沾在她唇上的唾液,他不要他的味道留在她唇上。
「幹嘛?自命清高?別忘了你的身份。」他雖沒見過與他結婚的白家千金,可是他知道白家千金的芳名,白琪這個名字他還認得。
這女人都已經嫁給了他,還嬌弱得好像一碰就會碎,他真討厭她這副自命清高的模樣。
白琪閉上雙眸,不想看他,也不想聽他說話。她不想接受這個男人就是她丈夫的殘酷事實。為什麼她的人生要和這種壞胚子牢牢結合?
浩龍……浩龍……她多希望有一天他能拯救她,幫她逃離這個地獄。
「張開眼。」他口吻中充滿命令的語氣,只有別人要聽令於他、順他的意,違抗他的人,下場只有……生不如死……
只要他楊震康活在世上的一天,他就要將敢違逆他的人,全都剷除。他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
白琪輕顫眼皮,長長的睫毛動了動,她依著他的要求將雙眸打開。可她的眼神是空洞的,雖然他站在她的面前,但是她根本沒將他放在眼底。
「幫我脫衣服。」楊震康挺直背,狹長的冷眸看著前方,就是不看她。
白琪沒有抵抗,更不敢說不,因為她知道,這男人不容許別人拒絕他。
她順從地伸出白皙的小手,解開他襯杉上的扣子,一顆顆解開,露出他精實的胸膛。她連看都不想看,只是照著他的命令說一步、做一步。
「把自己的衣服也脫了。」他冷眼睇向低垂著頭的女人,對於她的被動相當反感。有多少女人看到他,就黏在他身邊,主動將他服侍得服服貼貼。唯獨這位自命清高的女人,被動得像個紙娃娃,讓他心煩。
白琪先是一愣,抬眼,望進那雙冰冷無情的眸,緊張地抓住自己的衣領,深怕他會對她做出她不敢想像的事。
「我叫你脫衣服你是沒聽見嗎?」他怒了,他最厭惡別人聽不懂他說的話,他用力抓起她纖細的手腕。
被他用力一拉,纖瘦的白琪踉蹌地跌入他的懷中,她慌得用力推開他,無奈他的氣力過大,清瘦的她根本無法推動。
全身上下的毛孔緊縮,她好怕、好怕他會對她做出不軌的事。雖然她心裡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嫁給了他,這一輩子都是他的女人,應該要履行夫妻間的義務。
「放手……」她幾乎是用氣音將話說出,哀求的望著他,希望他能放過她……
「你有什麼資格拒絕我?」話一說完,他將她推向身後的大床,將身體覆在她身上,嚴厲殘忍的目光鎖住她畏懼的神色。
他的眼神告訴了她,他接下來的舉動。
淚水在極度害怕不安中,緩緩的滑過臉頰,白琪用力咬住下唇,阻止自己哭出聲音,深怕又會惹惱這頭狂獅。
「別忘了,你已經是我楊震康的妻子,這一輩子都是我的妻。」他低下頭狠狠咬住她的頸項,一點都不憐惜地啃咬她柔軟的肌膚,疼得白琪眉心緊蹙,淚水就像水龍頭般滑落。
她覺得自己好沒尊嚴,像個妓女般任由他欺凌,而她連抗拒的權利都沒有。她絕望、心痛,她的世界是一片慘黑,沒有人能夠幫她,沒有人能帶她逃離這裡,她這輩子都要與這恐怖的男人,牢牢的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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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天色漸漸轉白,蜷在床角的白琪,全身上下不住的顫抖。她忍著身體的痛楚,緊咬著唇,就怕自己的哭泣聲會吵醒睡得正香的男人。
她恨、她恨……恨眼前的男人,恨她奪走了她的純真,恨他奪走了她殘存的一絲希望。
當人生走入黑暗,什麼都沒有了,連尊嚴也沒有了……那還剩下什麼……
她走下床,眼神含著恨意,看向閉目沉睡的男人,如果她有能力,她真想……
啊──!承受不了內心龐大壓力的白琪,飛也似地衝出房間,不斷的往前跑,身上的白衣隨著她的奔跑而飄動著,那飛劃的衣袂,像在悲淒地訴說她內心的殘破。她再也不是她自己了,她不乾淨了,她背叛了浩龍……
她是骯髒的,她已經被污染了。
筋疲力盡地跑到三樓一間客房,她用力將房門給甩上,將身上的衣服褪去,衝進浴室,旋開水龍頭,讓冷水打在她瘦弱的肩膀。她將整罐沐浴精,倒往自己的身上,她要把自己給清洗乾淨,她不要他的氣味沾染在她身上。不要……不要……
最後,她崩潰的在浴室裡頭哭喊著、大叫著,想將內心所受的委屈全發洩出來。
活下去,到底是為了什麼?最後,她昏倒在浴室內,不省人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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