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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堂堂總裁辦公之地,豈容閒雜人等進入?
但是這個不速之客不僅大咧咧地如入無人之境
而且劈頭就罵她是朵帶刺的玫瑰,還要她以身報恩!?
真是夠了!這個不識相的男人可真是討打
這,這算什麼?威脅是嗎?
二十一世紀哪兒來的「以身報恩」啊?
如果她就這麼逃了,他肯定會瞧不起她吧?
可是,若不再快點閃人,她就要被這個家火拆吃入腹了
逃吧!哪怕前頭有著毒蛇猛獸,也好過被這個惡魔吃干抹淨……
怪哉!她明明是自己的「妹妹」,他卻一心想將她佔為己有!?
不會吧……難道他真的是辣手摧花的禽獸?
不!不可能的!要不是她冥頑不靈,他才不會去注意她
可這惡劣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就有說有笑,對他卻是冷眼相待
簡直沒有把他這個正派的總裁放在眼裡嘛!
別以為這樣就難倒他了,早知道她不是很乖順的女人
想逃是嗎?那也得等他凌大少爺肯放手才行……
楔子
圍觀的群眾止不住沸騰的喧嘩,個個無不暗自慶幸自己不是罹難者,卻也深深感歎著世事無常、人生苦短。
五分鐘後,消防車呼嘯而至,救難人員刻不容緩地朝煙火瀰漫的建築物噴灑一道道強力的水柱……
須臾,水柱衝出一道入口,四名消防人員隨即衝入火海中。
突地,兩名進入火場的消防人員神色匆忙地扛出一名慘白無血色、陷入昏迷之中的可憐女子,急著將她抬往一旁等待救援的救護車上。
「快!她還有氣息,快送醫院!」
「是韓家的大女兒!」
「天啊!她會不會有事啊?」
見到韓家女兒被救了出來,與韓家為鄰多年的鄰居們不約而同地雙掌合十,為這可能是唯一的生還者祈福,希望她能夠度過生死的難關。
救護車快速地沒入街角,鈴聲也隨之漸漸消失。無情的祝融在強大水柱的衝擊之下,漸漸失去駭人的熱氣,轉為裊裊的煙霧團團竄上夜空……
夜色慢慢退去,天際露出一片魚肚白,朝陽緩緩升起;然而,旭日的曙光已溫暖不了天人永隔的惆悵。
第一章
水眸微張,一股不期然的黥鼻藥水味倏地竄入鼻息中,讓躺在病床上的人兒猛地恢復意識,蹙眉欲起身——
「唔……」好痛!
「別動!快躺著。」 一名風姿綽約的中年婦人連忙上前制止她的舉動。
「您……是誰?」韓芷麟氣若游絲地吐出疑問,「我……我怎麼、怎麼會在醫院……咳……」還有,她的喉嚨好乾、好痛喔!
「我是這問醫院院長的朋友,我叫白蓮。」她報上自己的大名,隨之幻起一抹親切的笑容,輕聲地解釋著自己出現的原委,「你足足昏迷了四天,當初被送來醫院時是我幫你辦理住院手續的。」
她也是在辦理住院手續時,輾轉從警方口中得知,這個女娃兒已失去了至愛的家人,今後將是孤身一人……
唉!可憐啊!
聽了白蓮的解釋後,韓芷麟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 「謝謝您。」
想不到在這個功利現實社會裡,還能遇上她這等善心人士。
「別客氣,是咱們有緣。」白蓮遞給她一樸茶水潤喉。
韓芷麟揚唇一笑。 「謝謝您,白姨!我……可以這樣叫您嗎?」
見白蓮點點頭後,她接著提出一個不情之請:「我想請您幫我聯絡我的家人,可以嗎?」四天沒有她的消息,爸媽一定急死了!
白蓮倏地斂下雙眼,如果可以,她何嘗不肯呢?
見白蓮一臉為難的樣子,心知自己太過唐突的韓芷麟連忙道歉, 「真、真的很對不起,是我貿然提出要求讓您為難……」
「不!」白蓮緩緩抬眼,語帶同情地輕問:「可憐的娃兒,你全忘了嗎?」
忘了?她忘了什麼呀?
兩道好看的秀眉微攏,韓芷麟不解地望著白蓮,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莫名地糾結她的心頭。
她不禁輕喚:「白姨?」
「四天前,有人……有人放了一把火……燒了你家。」
火?!
所以……她的喉嚨會痛全是讓濃煙給嗆傷的了?
是的,她想起來了!
猶記得失火那夜,一身疲累的她正在浴室裡洗澡,洗著洗著突然聽到樓下傳來妹妹和爸媽的慘叫聲,她連忙穿戴好衣物衝出浴室……然後、然後看見房裡竄進少許的白煙,惶恐之際她才驚覺家裡失火了!
於是她折回浴室裡,擰了條濕浴巾圍住自己,正準備打開房門衝出去時,才發現房外早已濃煙四起。她伸手不見五指,只能俯趴下身子,沿著牆腳往家人呼救的方向爬去……
只是,家人的呼救聲不見了,濃煙卻愈來愈鄉,炙人的熱氣迅速上升,氧氣也慢慢減少,連帶的使她呼吸困難,意識漸漸進入混沌,終究不省人事……
驚駭的回憶倏然兜回了現實,韓芷麟蔥白的小手顫抖地緊抓著白蓮,語帶惶恐地追問:「那我、我的家人呢?」
老天爺,別這麼殘忍……
求你!求求你……
顫抖的菱唇將她的不安表露無遺,教人看了很是心疼。
「他們……」深深地歎了口氣,白蓮終究輕聲逸出一個令韓芷麟打從心醫害怕的事實:「全葬身火海了。」
真的……死了?
臉上的血色瞬間刷白,韓芷麟失聲痛喊:「不!」
一把無明火竟殘酷地吞噬掉一個曾經洋溢著幸幅、甜蜜的家庭,同時也殘忍無情地奪走了她至愛的家人?
豆大的淚珠一顆接著一顆滑落臉龐,讓韓芷鱗原本就蒼白的臉蛋更形悲慼。
她頻頻搖頭低語著:「怎麼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疼她的爸爸、愛她的媽媽,還有她呵護備至的妹妹……都永遠永遠地離開她的身邊了?
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啊……
「娃兒,你可要節哀順變啊!」
人生最無奈、最悲苦的,莫過於面對至親王愛之人的驟逝啊!
「是誰?究竟是誰泯滅良知放火燒了我家,是誰啊?」韓芷麟聲淚俱下地嘶喊著,雙肩止不住顫意。
她深信家人一向安分守己,更不可能與人結怨,沒道理會遭受這種慘絕人寰的災難呀!
「這……」白蓮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實情。
只因柔弱的韓芷麟臉上正佈滿著駭人的恨意,著實數她打從心底憂心她的復仇之意太過,導致思想的偏激。
可是換個立場想想,不告訴她似乎又說不過去,對正逢喪親之痛的她也很殘忍,畢竟身為受害者家屬的她是有權知道真相的啊!
頓時,白蓮陷入兩難之中。
「白姨,您知道兇手是誰,對不對?請您告訴我好嗎?」
急著想知道是誰害死家人的韓芷麟,神情激憤地一把掀開被子趴跪在地,速度之快教白蓮來不及阻止。
「娃兒,你這是做什麼……」她傻眼了。
「白姨,求求您告訴我好嗎?」
「你……」
「我跟您磕頭,求求您、求求您……」
她眉頭皺也個皺地連磕了四個響頭,動作快速而俐落,教白蓮心疼得為之鼻酸。
「你別這樣,我……我說就是了!」
她的確是有權利知道的,不是嗎?
「看看你,額上部磕出血絲來了,你,你這不是存心讓白姨過意不去嗎?」深深歎了口氣,白蓮先是牽起她躺回床上後,方才娓娓道出嫌犯縱火之因……
聽完白蓮陳述災難發生的始末後,一向柔聲細語的韓芷麟再也抵擋不住失去家人的悲慟,厲聲追問道:「他為什麼這麼做?」
她深信家人絕對和縱火者無冤無仇,更不可能有債務的糾紛,他何以狠心下此毒手,毀了她幸福甜蜜的家?
「聽警方說,縱火者與你母親原是青梅竹馬,他一直深愛著你母親,但你母親不但不接受他的愛,反而還嫁給了你父親,於是他由愛生恨……」
由愛生恨?
由愛生恨就能不顧一切地奪走她摯愛的家人?天知道他的偏執讓她失去了相依為命的親人啊……
「惡魔!我要去找他償命!」駭人的血絲佈滿雙眼,韓芷麟衝動地想拔掉手腕上礙人的針管。
「娃兒,別拔啊!」白蓮見狀,連忙抓住她的手。
「殺人就得償命!」
哼!一命抵三命還算便宜了他!
「兇手早巳繩之以法,至於他是不是得償命,法官自有判決;你再衝動也是無濟於事,不如在這裡好好養傷。」
「白姨,我……」
「我知道你很難過,但失去家人已是事實,現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以慰他們在天之靈啊!」
在、在天之靈?
聞言,韓芷麟放聲哭倒在床,怎麼也無法接受自己已失去摯愛親人的事實。
「別哭呀,娃兒……」見她哭得傷心,白蓮世跟著熱淚盈眶,她哽咽地輕道:「如果你不嫌棄我這個老太婆,不妨喚我一聲媽吧!」
白蓮深信,韓芷麟現下需要的是如同親人般的關懷,膝下無女的她倒是很樂意提供她驟然失去的親情。
喚、喚她一聲媽?
白姨言之下意,即是有意收她為……乾女兒羅!
淚顏微抬,韓芷麟愕然極了。
是她聽錯還是會錯意了?充其量而言,她和白姨也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可是白姨竟然願意認養她?
這真是令人太震撼了!
誤將韓芷麟的錯愕當成拒絕,白蓮淡然一笑,有點失望地拍拍她略嫌瘦弱的肩,輕聲地道:「沒關係,白姨不勉強你……」
「不、不是的!我、我只是太驚喜也太惶恐了,一時之間還無法相信您竟然想認我當乾女兒,再說我們也才剛認識,所以我……」
「所以你是答應羅,女兒?」她展開雙臂,等待乾女兒的投入。
「媽、媽咪!」
眼眶一熱,韓芷麟熱情地投入白蓮溫暖的懷抱裡,兩人緊緊相擁著,靜心享受這天外飛來的親情……
須臾,窩在白蓮懷裡的韓芷麟輕聲說道:「媽咪,我想我的傷勢應該沒問題了,可以麻煩您先幫我辦理出院手續,讓我回去處理家人的……」
「後事是嗎?」白蓮慈愛地接口。
韓芷麟輕點螓首。
這是她能為家人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放心,在你昏迷的這幾天裡,媽咪早巳托人辦好你家人的後事了,所以你儘管安心地待在醫院養傷,等到出院後再去墳前上香吧!」
她的孝心很是讓白蓮感動。
「媽咪,您人真好,謝謝您。」
她何其有車,竟能遇上乾媽這樣的好人?
「傻孩子!咱們是母女嘛,說什麼謝字!」白蓮佯怒。
環抱著白蓮的雙手摟得更緊了,韓芷麟真的很感動白蓮為她所做的一切。
當下她暗中發誓,一定要好好孝敬她老人家,以報答她無私的恩情。
XX
「媽咪,您今大身體有沒有好一點啊?」最近天氣多變化,早晚溫差也大,所以白蓮不小心感染了小風寒。
韓芷麟的關心,讓白蓮笑瞇了眼。「有、有、有。」
唉!有個貼心的女兒就是不一樣,哪像她那兩個兒子,一年難得問候她這個老太婆幾句,成天只知道流連花叢!
「藥呢?吃了沒?」韓芷麟來到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白蓮連點了兩下頭,「吃了、吃了。」
「那是……」
「早餐吃完,才吃藥的。」搶在女兒之前,將她每天必問的「例行公事」說完,白蓮得意地露齒一笑。
不騙人,她這個乾女兒只要一關心起她來啊,叨念的功夫可是不輸給她這個老太婆,而且還頗有「青出於藍勝於藍」之勢喔!
「嗯,那我就放心了。」韓芷麟極為誇張地吐了口氣,俏皮的神情惹得白蓮笑聲連連,讓原本就愉悅的心情更是輕快許多。
真好,她這個乾女兒還會逗她老人婆開心呢!
「媽咪,今天早上有個會議要開,芷麟不能再陪您多聊,得趕去公司了!」她提起公文袋正想往外奔去,不意卻教白蓮給喚住了。
「哎喲,急什麼呀?公司裡有阿旭那臭小子擔待著,你一個女孩子家不必事事親為,小心體力透支啊!」
疼女兒疼入心坎裡的白蓮,就是捨不得讓女兒太辛苦。
「不會,這一點兒都不辛苦的。」韓芷麟窩心地一笑,挨近她身邊撒著嬌,「芷麟只是到處閒晃,偶爾處理一些雜務而已,哪兒比得上媽咪當年打江山時的辛苦!」
閒晃?太謙虛了吧!
「代理總裁」這個職位沒有二兩三的本事,還能讓她穩坐至今嗎?
女兒的含蓄教白蓮著實愛憐,她輕拍韓芷麟的粉頰,佯怒輕斥道:「你這孩子,嘴巴是沾上蜜了嗎?」
看見女兒如此懂事,還出落得美麗大方,教她是倍感欣慰。
只是——
「唉!媽咪知道你是想要為我分憂解勞,但是女人畢競青春有限,媽咪個希望你將自己寶貴的青春全耗在事業上,你應該多出去交交朋友……」
哇,又來了!
韓芷麟無奈地翻翻白眼,口氣很是無力:「媽咪……」
啊!饒了她吧!
「芷麟,你聽媽咪說……」白蓮完全感受不到她的痛苦和無奈,仍舊滔滔個絕地說著千篇一律的說辭。
聽?
拜託!她常聽好不好?
「媽咪,人家真的來不及了啦,您若有事就吩咐林嫂一聲;還有,晚上我會趕回來陪您吃飯,到時候您想說多久都成,好嗎?」
她巧妙地施展緩兵之計,意圖轉移白蓮的注意力,末了,還在她老人家臉上印下一吻,用行動加強說服力。
當然,她會記得拉凌旭一起回來「受刑」的,呵……
「好吧。」白蓮是妥協了,但還是習慣性地繼續念著:「記得喔,你別只顧著工作,早午餐要記得吃,還有……」
天啊!
媽咪嘴裡應好,可她還是……
不管了、不管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韓芷麟急忙起身揮揮手,打斷她愛的「叮嚀」,「知道啦,Bye!」
她隨即一溜煙地就消失在門口,速度之快,教白蓮瞠目結舌。
這孩子!
怎麼?難得她老太婆今兒個心情好,想多說個幾句,她小姑娘竟毫不領情?
只是,她今天為什麼心情特別好呢?
完了,想不起來耶!
「夫人。」李嫂遞了杯鮮奶給工人,打斷了白蓮的冥思。
她恭敬地問道:「夫人,大少爺今天回國,請問您是不是要派司機去接大少爺?」
大少爺?
哎呀,糟糕!瞧她這老太婆的記性可是一天比一天差啊,她壓根兒都忘了告訴芷麟,今天她遠在美國的兒子即將回來台灣啊!
難怪!難怪她今兒個心情特別好,原來是去海外視察的兒子要回國啦!
她真的老羅……
「夫人?」
「噢,不用了!太少爺上星期來電說過不用派人去接他,你記得晚上多煮幾道他愛吃的家鄉菜就行了!」
「是的,夫人。」
也罷,就等芷麟下班回來再為他們兩人互相介紹好了。
第二章
凌旭甫一推開辦公室的門,就被映入眼簾的身形嚇了一跳,他很快地回過神來,扯開一貫的笑容來到凌夜面前揶揄道:「唷……沒想到我親愛的大哥一回國連家門都沒進,就先趕著來公司會會我這個帥氣的弟弟啦?」
寒著一張俊臉,凌夜傭懶地往椅背一靠,薄唇微掀,「收起你的笑臉。」
說真的,凌旭這張似笑非笑的臉孔他看了將近二十年,真的已經厭煩透頂了。
不喜歡他笑,難個成要他哭啊?
凌旭挖挖耳朵,雙肩一聳。
「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飯?」反正大哥說話帶剌兒他又不是頭一回領教,當作沒聽到就好啦!
只是,他的一番好意,凌夜似乎個想接受。
率性地蹺起二郎腿,凌夜淡然道:「我不和娘娘腔吃飯。」
尤其是不時噙著一抹蠢笑的男人,更令他倒盡胃口。
娘、娘娘腔?
霎時,笑臉斂去,凌旭的嘴角頻頻抽搐,胸口竄起一把熊熊的烈火,怒氣也在瞬間沸騰……
睨了滿臉怒意的弟弟一眼,凌夜滿意地說:「這樣好看多了!」
好……好看?
天殺的!
敢情他這個大哥有病不成?喜歡別人繃著一張死臉對他,才會覺得舒暢些啊?
搞清楚,他可是基於手足之情才勉為其難地開口邀他一起用餐,算是為他接風耶;他個領情就算了,竟然還反過來指罵他是娘娘腔?
一股怨氣集聚在胸口,凌旭心有不甘地咬牙問道:「喂,那再加個『名副其實』的美女一起用餐如何?」
唉!誰教他是他的大哥呢?只能忍了不是?
凌夜挑眉,眼底淨是質疑。
「大哥,人家芷鱗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喔!」凌旭不由得豎起大拇指讚賞著。
凌夜撇撇嘴,神情仍是不置可否。
「就知道你不信。這樣好了,待會兒她人進來公司,我再把她介紹給你們認識,包準一眼就讓你忘了自己是誰,而且……」
「漂亮的女人充其量只是花瓶。」凌夜皺眉,冷冷地打斷他天花亂墜的言詞,「而且我對女強人沒興趣。」
美麗的女人他見多、也玩多了,無論對方長得如何嬌艷,身材如何窈窕,從來沒有一個能讓他驚艷的,更何況是一名工作狂?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
認真的女人最美麗。
言下之意,即是認真增添本身魅力的女人才會美麗,反之,就是沒啥致命的吸引力了。
再者,聽說阿旭那傢伙口中的韓芷麟,是母親認養剛滿半年的乾女兒。短短半年,誰能知道她的真面目?又有誰能保證她是否暗藏著什麼心機?是否覬覦凌家的財產?
基於種種原因,他有必要謹防著這女人一些。
「原來你知道芷麟啊!」凌旭驚詫地道。
這也難怪啦,「凌騰集團」在芷麟的代理下,以其獨樹一幟的理財觀念,使公司的業績直線竄升,營業額也穩定成長;在短短半年之內,就使公司穩坐商界龍頭之位,不禁教人由衷地佩服起她的能力。
「我人是在國外,可心還在凌騰。」言下之意,即是他對國內的商業動向瞭若指掌。
「真令人感動啊!」凌旭不以為然地搭著腔,口氣很是酸澀。
說得倒好聽咧!
當初是誰不顧他反對地堅持出國考察半年的?又是誰狠心地將凌騰的重擔全往他肩上壓的?
搞清楚,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全都是他——凌夜!
「為何將凌騰交給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掌權?」這也是他匪夷所思了半年,一下飛機就直接繞來公司的原岡。
「是媽的意思。」凌旭摸摸鼻子。
凌夜性感的薄唇微揚,勾起一抹戲譫,打趣道:「不是你從中搞的小動作?」
他這個弟弟一向對財富、權勢看得不重,反倒嚮往著自由自在的日子,所以居中說服母親的可能性極大。
「我有這麼閒嗎?」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凌旭口氣不悅地辯駁道:「芷麟不是你口中來路不明的女人,她只是個可憐又無家可歸的好妹妹,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這是實話。
芷麟進凌騰半年多了,她的辛若、她的盡心盡力大家有目共睹,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何況她又將凌騰成功地打進商場,成為個中翹楚呢!
「你吃了她的符水啦?」淨說那女人的好話。
符水?
都什麼時代了,還吃符水咧!
虧他還出國考察了半年,真是思想迂腐!
「我說大哥啊,你這一出國就是半年,洋妞的熱情自是領教得多、也玩多了。」凌旭的怒意斂去,雙眸躍上一抹笑意,「芷麟的美、芷麟的好,只要你一接觸後,慢慢的就能體會弟弟我所言不差。」
又在吹牛了!
凌夜皺眉,「你……喜歡她?」
八成是這樣,不然阿旭也不會一談起那女人就眉開眼笑、口沫橫飛的,甚至還為了那女人不顧兄弟之情地對他橫眉豎眼,真是夠了!
撇撇唇,凌旭淡然應聲:「當然喜歡,但僅止於兄妹之情。」
這是真的,他對韓芷麟向來只有手足之情、關愛之意,而韓芷麟對他則是敬重有加,兩個人的感情好得就像親兄妹。
「喂!你到底想不想認識芷麟啊?」話題繞啊繞的,他還是繞回了原點。
雖然他明知大哥晚上會回家同母親吃頓團圓飯,屆時還是會認識芷麟,但他就是等不及想先看看大哥見著芷麟那失神的神情呀!
「沒有女人能讓我失去理智,你可以死心了。」淡淡的語氣裡有著堅不可搖的自信。
他知道凌旭存著看戲心理,所以他是不會如他所願的;但他也不否認,韓芷麟這女人已激起他的好奇心……
他,另有打算。
「是嗎?」
聞言,凌旭很是失望,於是端起一臉假笑,心有不甘地冷諷著:「唉!大話誰都會說啦,但做不做得到就是另一回事了,你說……」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教凌夜一記怒目給狠狠瞪得閉嘴。
「你,可以再大聲一點。」
管他是不是他的親弟弟,他也絕對會教他悔不當初的。
因為,他說過了——
他最討厭凌旭那張礙眼的笑臉。
「算、算我沒說。」僵著笑臉,頭皮一陣發麻的凌旭霍然起身,「會議時間到了,弟弟我也該去開會了,您大少爺慢坐啊!」
媽啊!
大哥的口氣又冰又冷,教他全身都打起了寒顫哪!
再不閃啊,怕他這美男子會被那股駭人的寒氣給凍傷,成了百年冰雕,還得供世人欣賞、評頭論足一番哩!
XX
凌旭的「極力推薦」激起凌夜潛藏的好奇心,出了副總裁辦公室後,他竟無法抑制內心的蠢動,走進這間原本屬於自己的總裁辦公室。
銳眸環視著偌大的辦公室,小至桌飾,大至室內的擺設,全都保留著他離去前的模樣。
凌夜深感滿意,微勾唇角。
唯一不同的是,辦公室裡多了一股屬於女人獨特的馨香味兒,淡淡的,味道很清香高雅,給人一種很舒服、很自在的感覺,不似他離去前窒人的沉重感。
莫名地,他頭一次對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產生強烈的探索心,他情不自禁地邁開腳步定到辦公桌前。
乾淨、整齊,沒有任何的綴飾,看來,這女人的確是個熱中工作的工作狂。
驀地,探索的目光被立於桌上的照片給吸引過去,凌夜隨手拿起相框,細細地觀察起相片中的女人——
美得脫俗,是她給他的第一印象!
相片中的女子有著一張清麗的嬌顏,一身休閒的打扮襯得她的笑容更為甜美、純真,一雙清澈瑩燦的水眸盈滿笑意,不禁教他看傻了眼。
倏地,一道不悅的女聲打斷他欣賞的目光:「你是誰?哪個部門的?為什麼擅自闖入我的辦公室?」
堂堂總裁辦公之地,豈容閒雜人等進入?
立於桌前的凌夜,劍眉微攏,不捨地放下照片微轉過身子,雙目對上有著一副好聽嗓音、口氣卻很不悅的女人。
「韓芷麟。」
性感低沉的嗓音,又輕又柔地逸出她的名字,深邃的雙眸則是飽含濃濃的驚艷味兒,使得他的聲音聽起來格外魅人。
「你是誰?」竟敢大膽地直呼她的名字。
踩著高傲的步伐,韓芷麟優雅地來到他面前,大膽地審視著「入侵者」。
白亮的光線斜射在他俊美無儔的側瞼上,巧妙地勾勒出一抹奇異的陰影,平添他身上渾然天成的尊貴氣息;而那一頭耀眼的黑髮襯著一雙漆黑如神秘子夜的利眸,閃閃透著一道充滿玩味的光芒,緊緊地鎮住她的視線……
韓芷麟頭一次發現,居然有人光用一個眼神,就可以令她覺得可怕,甚至……想逃?
是的,他的眼神令她感到害怕。
她彷彿是一隻被野獸緊盯著不放的柔弱小動物,稍一不慎就會被他直撲而上,吃乾抹淨。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視線卻是怎麼也離不開他那張俊美的瞼。
就這樣,兩個人在寂靜的空間裡,怔怔地注視著對方,誰也不想先開口。
時間像是永恆之水一樣地流動,溫暖輕柔地流竄在兩個彼此陌生的心房之間。
「喂,我在問你話!」韓芷麟倏地回過神,打破這片尷尬的沉默。
在公司裡,她習慣端起架子來凸顯她的地位,藉以讓下屬信服而心生敬畏。
她實在很懷疑,凌騰的戒備向來森嚴,何以他可以通過重重關卡,進人凌騰的總裁辦公室而沒有遭人制止?
畢竟這層樓除了高階主管外,低階人員沒有准許令,是一律不准擅自進入的呀!
而且更令她納悶的是,眼前的男人似乎對這裡的一切很熟悉,自在得像是……舊地重遊?
「女人說話的口氣不應該這麼沖。」凌夜皺起眉頭批評道。
沖?
如果可以,她還想拿把掃帚攆他走呢!
哼!要個之礙於自己目前的身份並個容許她做出有辱凌騰名聲的事,她哪裡還容得了他大剌剌地指正她說話的態度,早就讓他後悔遇上她了!
韓芷麟正想開口駁斥時,凌夜又倏地開口:「你變了。」
「啥?」沒頭沒尾的一句,讓韓芷麟一頭霧水。
她百分之百確定自己並不認識他,但他何以說她變了?
頎長的身軀優雅地靠在桌緣,他俊臉微側,視線定在右手邊的相片上,緩緩說道:「以前的你笑容滿面,像個鄰家小女孩;現在的你,冷漠、高傲,猶如一朵帶剌的玫瑰花。」
淡淡的口氣,不難聽出一絲遺憾及惋惜。
「你……」韓芷麟錯愕極了。
原來這就是他口中所謂「變了」的原因?而且他還可惡至極地暗諷她帶刺、不近人情?
「女人還是溫柔點才得人疼。」
真是夠了!
剛剛才說她帶刺,現在又說她不夠溫柔?這個不識相的男人簡直是找打啊!
美眸一瞠,她氣呼呼地叫嚷:「馬上給我滾出去!」
「我有腿,喜歡物盡其用,用『走』的就可以了。」
想走?那最好。
瞪著他,韓芷麟一臉得救似地下了最後通牒——
「限你五秒鐘內離開我的視線。」
算他好狗運,她小姐今兒個心情還算好,外加又趕著去開會,所以特別寬容他誤闖的過失,不過下不為例。
「如果我不呢?」
凌夜往前欺近一步,偉岸的身軀矗立在她面前,幽深的黑眸邪佞狂妄地與她對視。
韓芷麟心頭重重一震。
他銳利的眼神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挺拔的身形更給她一種快要窒息的壓迫感,讓她只能懦弱地退了一小步。
她一退,凌夜隨即又狂妄地向前移了一步,惡劣地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他譏誚的低問:「告訴我,你會怎麼處置我?」
從來只有他命令人,沒有人可以命令他,甚王是威脅他。
「我……」怎、怎麼處置他?
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還能對他怎麼樣啊?
隨著距離的拉近,韓芷麟感覺自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紊亂起來,她慌得不知所措,直想轉身就逃。
不!不能逃!
好歹她也是凌騰的代理總裁啊,豈容一個冒失鬼左右她的思緒,讓她失去一向引以為傲的冷靜,而成為他人的笑柄?
深深吸了一口氣,韓芷麟猛地指著門口喝斥:「請你馬上離開!我可以大發慈悲不追究你擅闖凌騰的過錯。」
「女人,你真特別。」明明怕他怕得緊,還要硬撐?
「男人,你真惡劣!」韓芷麟不甘示弱,反唇相稽。
「你說對了,我的確是惡劣……」話聲南落,狂肆的唇瞬間貼上她性感的菱唇,一償他抑制已久的渴望。
「唔……」雙唇貼合之際,一股暖流竄過四肢百骸,驚愕個已的韓芷麟連掙扎都忘了,只能僵著身子任他狂肆掠取。
「總裁、總……」
久等不見韓芷鱗前土會議室開會的竇承鐸推開虛掩的門,被眼前火熱的場面燒紅了眼,他怒聲斥道:「放開她!」
韓芷麟是他暗戀已久的女人,豈容他人覬覦!
凌夜劍眉微蹙,薄唇很是不捨地離開她,咬牙冷諷:「怎麼凌騰的員工進來總裁辦公室都這麼沒規矩?」
竇承鐸箭步一跨,迅速將韓芷麟拉到身後,儼若一副保護者的姿態斥問道:「你又是誰,竟敢公然闖入辦公室輕薄總裁?」
「輕薄?」凌夜嗤笑,淡然反譏:「你何不說是兩情相悅,她並沒有反抗我,不是嗎?」
「你!」竇承鐸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凌夜說對了,打從他一進辦公室,就沒有看見在他懷裡的韓芷麟有任何掙扎的舉動,更別說是斥責他停止之類的話。
只是,即使韓芷麟和他兩情相悅,他也不可能就這麼放棄她;再說,她也沒有反對自己對她的保護啊!
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凌夜似笑非笑地宣誓:「我要的,沒有人阻止得了。」傲然的步伐在經過她身邊時,突然停住。
「再亂來,休怪我不客氣!」大手左右一張,竇承鐸出聲恫嚇。
凌夜神色自若,儼然不將他的恐嚇放在眼裡,不為所動地推開橫在他和韓芷麟之間的「障礙物」,傾身附耳吐出一句——
「芷麟,咱們『很快』會再見面的。」帶著一臉神秘,他闊步離去。
再見面?
不可能吧!他並不是公司的員工,而且她平常除了公司就是待在凌家,怎麼可能和他再見面呢?
韓芷麟百思不得其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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