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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她明明就沒帶東西出門,這男人怎說她掉東西?哦——
原來她掉的是「他的」名片!哼,來這招!不過看他「人模人樣」,
她就考慮要不收下名片好了!但古有明訓,容易上鉤的女人都不被
男人珍惜。既然如此,她是否該再多堅持個三秒?可他又說她若不
趕緊點頭就代表拒絕他,唉,真是「一句話逼急一個女子」,她幹,
脆放下矜持,只要他別是只「虛情假意」的惡狼就好……
明知道不該對她存有一絲一毫的憐惜之意,可望著她天真無邪的臉
孔,他竟隱隱扯動內心深處那條不該被撩撥的心弦。雖然他不停告
訴自己,她只是一顆他用來打擊敵人的棋子,他只是在利用她的信
任、她的無知來刺探「炎日企業」的秘密!然而當夙願得償,在思
及她可能會有的焦急反應時,他素來冷絕的心卻揪的老緊,隱隱作
痛起來……
楔子
嘶一一好痛!
白皙的纖細玉手隱隱抽痛,不堪痛意折磨的女子輾轉甦醒。
這、這是哪裡?
白色的牆壁,加上陣陣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鼻息,面貌秀麗的女子當下明白她身處醫院。
只是,為什麼她會在醫院?
纏繞著一圈圈繃帶的嫩滑玉手冷不防地又抽痛起來,她秀眉深蹙,正想往那痛處觸摸。
突地,一道細嗓急忙喊住她:「別摸,小心傷口感染細菌呀!」
甫推開病房房門的柳吟江在驚見床上人兒的駭人之舉後,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向前制止她。「想活命就乖一點。」
她們的感情好得如同親姐妹,說起話也來總是大刺刺地,從不多加修飾,所以害怕她感染細菌的柳吟江雖用詞嚴厲,但業陵裳僅是回以淡笑,明白她是關心自己。
笑容微斂,業陵裳略顯乾澀的唇隨之開啟,道出自己的不解:「吟江,我、我怎麼受傷了?」
傷口隱隱約約持續抽痛著,教她說起話來倍覺吃力。
「陵裳,你……忘了嗎?」柳吟江清澈的雙眸忽地罩上憐惜與猶豫之色。
她是說好,還是不說好呢?
忘?忘了什麼啊?
「我真的想不起來,你……」身子孱弱的她意識仍顯恍惚。
「陵裳,你醒了!」
業陵裳滿腹疑問的話語教匆匆趕來的應時君給打斷。
只見應時君驚喜萬分地衝向床沿,好生端視著她,「傷口還疼嗎?」
「疼。」
「那我去叫護士來。」
「不用了,這點疼我可以忍耐。」她輕笑著,心裡感到暖暖的。
豈知她的忍耐、她的逆來順受看在應時君眼底,讓她為之光火,不禁怒聲斥罵著:「該死的男人真可惡,要不是那小人惡劣地想強留你,為了換取自由的你也不會割腕……」
「君君!」柳吟江狠狠瞪視她一眼。
她認為此時此刻自鬼門關前走一遭,撿回一條小命的業陵裳需要休息,那些傷感的事還是暫時別提的好。
割腕自殺?
不甚清晰的記憶隨著好友一句又一句的怒罵斥控,緩緩拼湊出一張俊顏,喚醒她意欲塵封的痛苦回憶。
倏地,她想起來了!
是的,手上的傷口是她以死逼迫他放了她,讓她得到自由的激烈行徑所遺留下來。
思及令她心痛的男人,業陵裳的水眸不禁黯然一沉,幽幽地問:「爹地呢?」
應時君和柳吟江對看——眼,只是沉默以對。
「你們怎麼了?」不見疼愛她的父親守在病床旁,恐慌霎時盈滿了胸口,教她好生焦慮、不安。
「呃……陵裳,你、你要沉住氣,好嗎? 」
見她輕點螓首,帶著心疼、憐惜口吻的應時君輕聲道出一個令她無法相信,卻也得接受的噩耗。「在你、你昏迷的這三天裡,伯父他、他也因積鬱成疾,於昨夜去、去世了!」
轟!
如五雷轟頂般的噩耗震得業陵裳腦袋一片空白。
「陵裳?」
見她一臉怔然,柳吟江好生焦急地緊握著她冷冰冰的手,慰藉的話語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唉——
短短數日,遭逢至愛之人利用,昏迷三天醒來後,誰知疼愛她的至親又驟逝,這怎能不教人為她心疼、為她掬一把憐惜的淚啊。
業陵裳毫無血色的唇角輕輕一扯,顫抖地輕斥:「吟江、君君,你們玩笑開得太過火了。」
她不信身子骨一向健朗的父親會去世,等她身子好轉,非得教訓教訓她們不可。
「是真的,陵裳。」應時君希望她能接受這個事實。
天知道她就是忙著伯父的後事,所以現在才得以抽空來探視她。「伯父的後事我已經幫你辦理好了.現下你就安心地調養身子。」
「不! 」
忽地,業陵裳情緒轉為激動,失聲叫嚷著:「你們騙我、你們騙我,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爹地、爹地他最疼我,他不會隻字未語,就這麼狠心丟下我走了,不會……不會的、不會的!」
在瘋狂嘶喊後,她瞬間又陷入昏迷。
「陵裳, 陵裳! 」
應時君見她再度陷入昏迷,慌亂地壓下牆上的急救鈴。
而柳吟江也只能無助地流著淚,一滴又—滴。
須臾,兩三名身著白色醫袍的男女神色匆匆趕至病房。
第一章
暗夜寂靜,細雨迷濛。
細綿的小雨雖不至於會淋濕身子,倒也教人沁涼人心,更使得街頭平添——股淒冷美感。
一雙修長白皙的腿緩緩步行於空無一人的人行道上,小心翼翼繞過那大小不一、些微積水的小窟窿。
忽地,女子下意識回頭張望,警戒地環視著四周。
「誰?是誰在那裡?」強壓住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業陵裳壯聲喊問。
回答她的是一片靜默。
沒人?
可不知道為什麼,每當她深夜獨行時,總覺得背後永遠有一雙窺探的眼睛,如影隨形地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但她卻又從沒發現過任何可疑之人。
秀眉微蹙,真是她多疑嗎?
不!
如果只是一時多疑,她又怎會如此不安?
兩年了,已整整兩年了,女性的直覺告訴她,的確有人暗中跟蹤著她、觀察著她,而這感覺令她毛骨悚然。
愈想她心底愈是害怕。
業陵裳不禁加快腳步,直至不遠處一棟十層樓高的大樓出現在眼前時,才總算稍稍減緩心底那抹不安和恐懼的感覺。
漾著一抹親切甜美的笑容,她沒人大樓並同管理員打聲招呼後,按下電梯直達六樓,也就是她租賃的住處。
就在她沒人大樓電梯的同時,一抹頎長身形於黑暗中自轉角處走了出來。
原來業陵裳的直覺是對的,真的有人在跟蹤她。
如子夜般黯黑的瞳孔裡驟失倩影,男人神情悵然地歎口氣。
她還是美麗如昔!
燙過離子燙,她平貼卻不失利落感的中長髮完全將她獨特的都會女性韻味展露出來,瘦削白皙的瓜子臉同時也襯著她一雙靈眸和一張令人垂涎的嫣紅菱唇。
她的美果然得天獨厚。
霎時——
男人的臉龐掠過一抹幾乎不可察覺的複雜神色;他的頭緩緩低垂,半瞇的眸子裡閃過一抹詭譎光芒。
是時候了!
* * * *
「哈嘍,我回來了。」
帶著一臉笑意,甫進家門的業陵裳筆直走進廚房,自冰箱裡取出一顆鮮紅蘋果,隨意往身上滾擦幾下,小嘴跟著就這麼一張,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嗯, 好吃,
這蘋果真香、真甜,汁多味美啊!
受不住嘴饞誘惑的她又連咬兩口,這才一臉滿足地走出廚房,挑了張正對電視的椅子落座。
因為,大小姐她正打算邊看邊吃,好好享受一下。
只是,她似乎把人生想得太美好了哩。
一落座,業陵裳這才發現:桌上擺著好幾罐啤酒,
而她的兩位室友呢.—個愁眉不展、心事重重,另一個則顯然是不知如何安慰對方,一副手足無措樣。
這……君君該不會是失戀了吧?
水眸一個溜轉,她掃視端坐一旁,一臉茫然的柳吟江,紅唇努啊努地,做著無聲的探問。
然柳吟江能響應給她的只是搖頭,再搖頭,還是搖頭。
笨女人喔她!業陵裳忍不住在心中暗罵。
同人家坐了老半天,柳吟江卻連個邊也摸不著,真是……畦!看來,她老身還是得親自出馬,探一探原委嘍!
「君君,心情不好嗎?」
「我、我……」
哪知不問還好,經她這麼一問啊,隱忍多時的應時君霎時紅了眼眶,晶瑩淚水眼見就要奪眶而出。
她那模樣煞是可憐,惹人心疼。
「別、別哭啊你!」業陵裳一驚,急得將蘋果隨手一擱,往她身邊挨坐過去。「告訴我,是不是那個『封』男人欺負你?」
「封」男人取諧音等於「瘋」男人,她這是擺明拐著彎罵人。
「是啊,君君,我們、我們會為你復仇的。」呃……說復仇二字好像有點給它誇張些。
「我……」
不能哭,她不能哭的!小巧挺直的鼻頭動了動,應時君硬是將淚水往肚裡吞。
「對嘛,對嘛!」業陵裳拍拍她的肩,「這才像是我們認識的君君,堅強又勇敢。」
堅強又勇敢?
這是自欺欺人的說辭,因為世間沒有幾個女人失戀了還能堅強、勇敢;她業陵裳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說到失戀……
應時君胸口忽地一窒,無法自主地泛著痛意。
「兇手是不是封毅塵?」柳吟江跟著問。
凶、兇手?
「真是夠了你,柳吟江。」業陵裳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一會兒復仇的,一會兒兇手的,你到底會不會用形容詞啊你?」
看她傻呼呼的,卻淨用些腥風血雨般的形容詞,真服了她!
「對、對不起嘛。」柳吟江吐吐小舌。
口誤,是口誤啦!
懶得再搭理她,業陵裳轉而問著應時君:「說來聽聽,好嗎?」
猶豫了一下,應時君深吸口氣,終於道出那令她心情鬱悶的真相。
半晌——
只見聽完真相的業陵裳隨手拿起桌上的啤酒罐,一臉「早知道」模樣的說道:「哎呀,早看穿你和他是『無效戀愛』了。」
無效戀愛?
挑挑秀眉,應時君一臉不解。
拉開拉環,咕嚕咕嚕喝掉半罐後,業陵裳一針見血地指出她的痛處。「吶,所謂的『無效戀愛』意指的是,不管男女戀愛共同經過了多少個春夏秋冬,或是歷時三年五載之久,就是不會開花結果。」
開花結果?
是呀,雖然和封毅塵交往不到三個月,可是對真心付出的應時君而言,彷彿已過了一世之久。
可惜別說是開花結果了,就連「平等對待」的好運她也從未擁有過啊!
微微牽動唇角,應時君扯出一抹苦澀的笑。
見她一臉苦澀,輕鬆喝完手裡啤酒的業陵裳繼續批判著:「單方面的付出,戀情除了拖還是拖,從愛情變成親情,從熱情變無情。」
愛情變成親情,熱情變無情……
是的,這感覺就像封毅塵給她的感覺,說得很貼切。
拉開第二個啤酒拉環的業陵裳仰頭又灌了兩口,這才指著應時君的心窩,繼續數落著:「等到傻瓜完全掏心挖肺時,他可能還是那副莫測高深的樣子;隨著春去秋來,青春小鳥——去不回來,而傻瓜永遠是傻瓜,只能苦悶地喝著別人的喜酒,自己的婚事卻永遠只能是『昏事』。」
「對對對,男人就是喜歡耽誤女人的青春。」柳吟江頻頻點頭附和著。
「沒錯!這正是男人最可惡的地方。」也不知是醉意漸濃,還是怎麼著,業陵裳忽地重拍了桌子,語氣激動地怒罵著:「雖然他們可能心地善良,也可能溫柔體貼,更可能愛上了你,可是卻沒半點擔當,無法也不願背負愛情的包袱,永遠都那麼的自私。」
「陵裳,你還在恨他嗎?」應時君小心翼翼地試問著。
原以為逝去的愛情早已教她塵封起來,可是如今耳聞好友氣憤難平的言詞,應時君不得不懷疑原來業陵裳並不是忘了對方,而是不願再提及罷了。
「恨!當然恨,我恨死他了!」
「我以為你……」
業陵裳的紅唇勾起一抹淺笑,自嘲著:「以為我早忘了他?」
聞言,應時君和柳吟江不約而同地點頭。
霎時,一抹心傷的感覺掠過了心房,令業陵裳不禁深深歎了口氣,語帶惆悵地道:「時君,女人永遠、永遠也忘不了她的第一個男人,一個她深深愛過的男人。」
一個深深愛過的男人……
是啊!她不正是如此嗎?
癡心守候、無怨付出,換來的卻是無情的傷害,她都不禁覺得自己可憐又可悲。
想忘了,只怕是難上加難。
「既然忘不了,你們何不試著再挽回對方?」眨著一雙水眸,柳吟江一臉天真地追問:「難不成你們認為感情這檔事,女人只能是被動的一方?」
挽回!?
嘖!如果對方也有心的話,她們何嘗不願意呢?
應時君和業陵裳心有同感地發出嗤笑。
「我說錯了嗎?」指著自己的鼻頭,柳吟江不解她們為何同時嗤笑,只能以一雙滿是疑惑的眼眸來回地掃視著她們。
「大錯特錯。」毫不猶疑地,應時君送了她這四個字。
「怎麼說?」
忽然間,柳吟江發現自己變笨了,因為她還是不懂應時君的話。
「說穿了,還不是男人對許一個未來過敏、對天長地久敬而遠之、覺得說承諾太沉重,懂了嗎?」
「哇!」冷不防的,柳吟江打了個冷顫,一臉懼意地說:「那我還是不要談戀愛的好,免得步人你們倆的後塵。」
「笨吟江!」應時君悵然一笑,「沒有愛過,你如何能體會愛情的箇中滋味兒呢? 」
雖然她和業陵裳的情路走得坎坷,可是她也不是個思想消極、行為偏激之人,沒道理她們的感情路不順遂,就要柳吟江也不碰觸愛情,否則對柳吟江就太不公平了。
「可是你們兩個……」
「放心!愛情不會只有苦澀啦,其實它真正吸引人的地方當然是那甜酸的滋味兒,讓世間男女情不自禁地陷入了嘛。」
「說是這麼說,你們兩個以身試法的專家還是打算不再觸碰愛情了吧?」
業陵裳和應時君相視一笑,「嗯!」
「那麼,咱們是不是該乾一杯?」柳吟江此時竟邀起酒來。
「對,要乾杯! 」
「那要慶祝些什麼呢?」
「慶祝、慶祝君君下定決心,要遠離那負不了責任的臭男人。」
「好,吟江說得好極了!」舉起酒杯,應時君也大喊著:「來,乾杯,慶祝本姑娘重生!」
「乾杯! 」
幾杯黃湯下肚後,應時君心裡頓時覺得舒坦多了。「哇,好久沒這麼開心了,有你們在身旁真好。」
「所以說,人絕對、絕對不能沒有朋友。」業陵裳笑著為她們斟滿酒,「失意之人往往是脆弱的,連帶的,求生意志更形薄弱。」
「對啊,失戀沒什麼大不了的。」略帶酒意的柳吟江搭上應時君的肩,「記、記住,你、你還有我、我們喔!」
「謝謝你們。」
「來來來,再乾一杯。」
「嗯, 乾杯! 」
今朝有酒今朝醉,將痛苦的回憶拋諸腦後吧!
U U U
酒過三巡,回到房裡的業陵裳無力地將身子拋向那柔軟的大床裡,雙眸迷濛而茫然地仰望著天花板。
兩年了!
整整七百多個日子,雖然他曾經深深地傷害過她,可是她仍然忘不了那個她用盡生命去愛,他卻是有計劃性、有目的接近她的男人。
一個親手毀了她的幸福家庭,害死她爹地的男人!
思及此,她的心又隱隱抽痛。
天知道,為了徹底忘記他,她忍痛將她:爹地臨終前留給她,惟一、僅剩的公寓給狠心變賣。
之所以狠心賣了房子為的是什麼?
因為她要時時刻刻地警惕自己,她的一無所有全是那心機深沉、狡猾殘酷的男人一手造成!
然經過兩年,她卻沒能忘得了他。
酒人愁腸愁更愁,天啊,她想醉,她真的好想醉死算了。
在她痛苦之際,一道頎長身形忽地悄然潛入、逼近。
在她來不及發覺時,男人即眼捷手快地在她鼻口上覆上一條手帕。
突如其來的侵襲教她水眸駭然一瞠,目光瞬間跌入一雙深邃瞳孔裡而失去意識。
第二章
天啊!
頭好沉、好重!
怎麼她的頭像是被重擊過一樣的難受?
撫著隱隱抽動的額際,業陵裳搖搖頭,企圖甩掉那股疼意;等到頭比較不痛時,她才注意到一件事——
這不是她的房子,也不是她的床!
可這是哪裡呢?
她明明記得她躺在床上時,好像想起那段令她想忘卻又忘不了的過去,而她當時也喝了不少酒。
咦,不對啊,雖然她的酒量不是頂好,倒也不至於會醉得昏沉沉。
噢!
說到這事,她的頭又疼了起來,而這疼痛的感覺好像、好像讓人給迷昏似的一樣沉重,反倒不像是宿醉。
隱隱約約,一股熟悉的古龍水味沁鼻而入,令她莫名心悸、心慌起來。
忽地,她坐起身——
凌昊!
對了,這是他身上獨有的味道,雖然彼此已分開兩年,但他身上這股獨特的男人味她是絕對、絕對忘不了,也不會記錯的。
慢、慢著!
如果說這味道真是他所有,也就是說這裡正是他另一個家、是他的房間?而他不僅迷昏了她,還綁架她?
天哪!
若真是如此,分手兩年後,他突然現身又迷昏她的用意何在?
不安和恐慌霎時充斥心房,一股寒意自業陵裳的腳底一路竄至腦門,令她想逃。
拖著虛軟無力的身子,業陵裳奮力想要離開床;搖搖晃晃地、好不容易地,她終於如願下了床。
頓時,一陣昏眩朝她襲來,讓她險些站不住腳。
該死的凌昊,竟讓她如此難受!
咒聲不斷,穩住身子後,業陵裳勉強走到門邊探出頭一一
呼, 沒人。
幸好上天還是保佑她的,門外並沒有人守住,所以她躡手躡腳、小心翼翼出了房門。
U U U
天啊!
這、這兒哪算是家!
業陵裳在離開凌吳的房間後不久,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整棟房子華麗、寬敞自是不在話下,但令她懊惱的是,這裡每條走道、每個房間的設計和裝潢全都一樣,教她如同在走迷宮般穿來繞去地,根本連大廳都走不出,又如何出得了大門。
看來,他這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在這兩年內又賺了不少錢吧?當然,這些財富全是他不擇手段得來的。
緊咬牙根,又恨又慌的業陵裳走著走著,隱約聽到不遠處有人交談的聲音,遂毫不猶豫地朝發出聲音的方向悄然走去。
不一會兒,她便來到聲源處。
只是,無論她怎麼小心翼翼不發出聲響,大廳裡那些人似乎有著特異功能,還是耳尖地發現她的存在,於是眾人不約而同將目光掃向躲藏在牆角處的她。
「陵裳小姐。」
「好、好久不見,冷鷹。」她尷尬一笑。
她認識他,他是凌昊的貼身保鏢,有著一身好本領;而他之所以對凌昊惟命是從,則是因為凌昊有恩於他。
「是好久不見。」冷鷹回以一笑,隨即正色道:「陵裳小姐,請回房。」
這是邪皇的命令,他不得不遵從。
「不,我不回房,我要離開這兒!」她知道冷鷹心地不錯,待她也情如兄妹,所以軟聲求著他:「讓我走,好嗎?」
「陵裳小姐,請不要讓我為難。」一臉正色的他不為所動。
「冷鷹,我求你放我走,好嗎?」現下,他是她逃走的希望。
業陵裳快步走至他面前,揪著他的袖口央求:「求求你!」
「對不起,恕我不能答應。」
「冷鷹,你該知道凌昊私禁我是犯法的,然而你卻選擇坐視不管?」她意欲引發他的惻隱之心,以利逃離。
「對不起,我只聽從邪皇的命令。」明知犯法他也得聽從啊。
「你! 」
是的,她忘了他只聽凌昊的命令。
眼波一轉,業陵裳再次苦求著:「冷鷹,我求你,求求你帶我離開這裡好嗎?」
硬的不行,只好來軟的。
「陵裳小姐,你這是在為難我。」
雖然冷鷹的外表給人感覺很冰冷、不苟言笑,但和他交談過的人都知道,其實他是個面冷心熱的人。
因此,她軟硬兼施地繼續央求著:「就當是我欠你一份人情好嗎?快!快帶我走。」
生怕晚了就失去逃離的機會,沒能給他任何拒絕的時間和機會,業陵裳當下拉著他的手,想要托他帶自己離開這裡。
「可是……」
抿抿唇,他有口難言。
「先別說了,快帶我走吧!」
一心只想離開的她壓根兒沒發現冷鷹驟然轉變的神情。
「邪皇! 」
除了她是背對凌昊外,其餘的人全正面向他。
而這也正是冷鷹神情轉變的原因。
當然,這一聲邪皇嚇得她頭皮發麻,使她不假思索地便竄躲在冷鷹背後。
只是她這閃躲的舉動可害慘冷鷹,因為凌昊—雙黑眸正惡狠狠地瞪視他,和那雙緊抓著他不放的纖手。
凌昊眼底的怒火不斷狂烈竄燒著。
唇角扯了扯,冷鷹只得拉開她的手,往旁邊閃去。
然一心只想逃離的她跟著一閃,又往冷鷹身邊直挨了去,惹得他一臉苦笑。「陵裳小姐,請別這樣。」
否則,他就死無葬身之地啊!
就著眼角餘光,業陵裳赫然發現一頭盛怒的狂獅,於是連忙輕聲求救著:「拜託啦,冷鷹,只有你能幫我了,拜託!」
她不敢再看凌昊,因為他的眼神太恐怖,像是要吃掉她似的凌厲。
「對不起,我幫不了你的忙。」
「我不管啦。」
再次求助無門的她索性抬起手圈住冷鷹的脖子,整個人掛在他身上,曼妙的身軀根本已緊貼著他,看得大夥兒欣羨不已,而凌吳更是妒火中燒。
「陵、陵裳小姐,請你快放開我。」被眾人欣羨的冷鷹不但沒有美人在懷的幸福感,反而心驚膽戰,直想扳開纏圈在頸上的手。
「業陵裳,馬上離開他身上!」
黑眸進射出妒火,凌昊怒聲狂吼,使得眾人紛紛走避。
凌昊剛毅有型的俊臉上,一雙漆黑的瞳眸深邃得像深不見底的池水,薄唇微揚所散發出的邪魅氣息,尊貴巾帶著一股懾人的霸氣,教人不難想像他那邪皇的封號是從何而來。
「我不要!」她直在冷鷹身邊挨著。
「陵裳小姐,求你放手好嗎?」
凌昊深如黑潭的眼眸所進射出的眸光其實銳利如刃,僅是一個瞪睨,那狂狷霸氣和邪魅冷寒的氣息就已奪走他的呼吸、擾亂他的思緒。
冷鷹看著眾人一個個都走掉,獨留他一人面對這棘手又教他為難的場面,當下只得模仿她之前的口吻,轉而苦求起她。
「不! 」
她才不會那麼傻,要是真聽冷鷹的話那她不就完了?起碼她現在還有他這個擋箭牌可以保護自己。
再者,冷鷹視她如手足,絕無非分之想,像現在她緊靠在他身上,他根本連她的手指頭都不敢碰一下,很尊重她,所以這讓她更是信任他了。
「冷鷹,你是我惟一的希望,求求你幫我好嗎?」她在他耳邊哀求著、在他身上賴著。
「業陵裳! 」
該死,她竟然當著他的面在別的男人耳邊細語!
怒火加妒火急竄而上,凌昊火爆的脾氣更是瀕臨爆發邊緣。
而冷鷹也不好過地歎了口氣。
一個是對他有恩的主人,一個是他視如妹妹般疼愛的女人,立於兩人之間他也挺左右為難,知道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
心一狠,他只好稍微用力拉開她緊纏不放的手,藉以平息邪皇的怒火,犧牲她來保全小命。
「冷鷹!」見他遠遠避開,她心一慌,直低嚷著:「你不要走,你走了我怎麼辦啊? 」
尤其是凌昊正一臉陰鬱地瞪著她,教她打從心底冷了起來。
可千不該、萬不該,她這一嚷嚷可真讓那瀕臨爆發邊緣的妒火加速進射出來。
只見凌昊一個箭步衝上前,將她粗魯地納入自己懷裡。
他並冷聲對冷鷹道:「沒我的命令不准出現在她眼前。」
「是, 邪皇。」
樂得輕鬆的冷鷹在越過業陵裳面前時,「好心地」拋給她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隨即聽命離去。
「不,你不能棄我於不顧;冷鷹,你回來啊,冷鷹!」
可惜冷鷹已經走遠,業陵裳只得被迫獨自面對一頭盛怒中的狂獅,一頭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獅子。
「你放開我,放開我!」他們之間早已無瓜葛,他憑什麼限制她的自由,又憑什麼對她大呼小叫?
放?
凌昊冷笑。「我不會再讓你從我生命中逃走。」
兩年前,迫於無奈他忍痛放她走,而他也整整受了兩年的相思苦;這一回,說什麼他也不可能再放她走!
當然,所有可能成為她自盡的利器他也早已命人收起;這一次,他絕不會讓她有機會再拿生命來脅迫他放手,絕不。
「只要有你這喪心病狂的人在我身邊一刻,我是不會放棄逃離的,不會!」最後兩個字她幾乎是用吼的道出。
喪心病狂?
黑眸倏地一沉,他的神情益發森冷。
無疑的,她的抗拒和諷詞讓一頭稍稍平息怒氣的狂獅再度失控.隨之將她攬腰抱起。
「你、你做什麼?」她驚駭得水眸圓瞠。
薄唇一勾,他饒富興味地說:「有膽挑釁我的耐性,難道沒膽承受?」
承、承受?他要她承受什麼?
難道是……
「不!放我下來,你快放我下來。」
無疑的,她的叫嚷、她的掙扎只是讓一頭暴怒的獅子益發失控。
瞬間,兩人的身影雙雙消失在廳堂裡。
U U U
回到房間,業陵裳被用力地丟上床。
頭昏眼花的她想撐起身子時,凌昊偉岸的身形隨之欺壓而下,讓她動彈不得。
「你! 」
氣憤之餘,她想也沒想地便張口往凌昊的肩上狠狠咬一口。
「你! 」
劍眉微皺,凌昊沒想到她會這麼粗蠻,所以也反咬她——口,只不過力道沒她那麼重就是了。
凌昊的力道雖不重,但她仍是痛苦地悶吭一聲,杏眼圓瞪。
「沒我的允許不准和冷鷹說話。」
她紅唇一噘,「我偏要!」
笑話,她愛和誰說話是她的自由,他憑什麼干涉。
「你是我的女人,我說不准就是不准。」該死的,他討厭她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更氣她對自己漠然以對。
「凌昊,你以為你是誰啊?」瞪著他,她道出一個教她永遠也無法釋懷、忘記的事實。「別忘了,炎日企業可是毀在你這惡魔的手中,而我爹地也是你間接害死的;你是個劊子手!」
要不是他,她爹地不會在一夕之間失去用畢生心血建立起來的事業,也不會失去鬥志、失去活力,整日鬱鬱寡歡而辭世。
這一切一切都是因為他!
她恨他,恨他,她恨死他了。
「商場競爭,本來就爾虞我詐。」
「爾虞我詐?」她冷哼:「那麼你利用我探知炎日的機密也是理所當然,而我活該當個笨蛋嘍?」
她為他的理直氣壯感到氣憤。
「陵裳,我承認我一開始接近你是有目的,只想從你身上探知炎日的內幕,但日子一久,我對你是真的付出了感情。」
「閉嘴! 」
「陵裳。」深深歎口氣,黑眸泛有懊悔之色的他用著無奈的口吻低聲哀求:「給我一次機會補償你好嗎?」
「補償?」她再次冷哼,漠然地下了道難題給他。「除非你能讓爹地死而復生。」
死而復生?
就算是華佗再世,也絕不可能讓她爹地死而復生的,看來她是存心刁難他。
他的薄唇微勾,語帶傷感地問:「你真捨得放棄我們的感情?」
感情?
「你知道嗎……」水眸定定地望進他的郁眸中,她冷聲道出:「早在炎日倒閉之日,我對你……心已死、愛已逝。」
心…………已死?
不!
心口一緊,凌昊氣憤地想扯開她身上的衣物,亟欲證實無論她的心或身,自始至終都是屬於他一人的。
「不要,你不能這樣。」她以手護在胸前,死命抓著身上僅有的布料,惶恐地喝斥:「凌昊,別逼我恨你入骨!」
「沒有愛又哪來的恨?」她的漠然已教他失去理智;薄唇勾起一抹不在乎的笑。
「恨吧,會恨我表示你對我還是有感覺的。」他憤怒的瞳眸中佈滿駭人血絲。
「你?你……」
瘋了,他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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