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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唉,她饅小知打小心疾纏身,吃的藥比吃的飯多還是好不了,
多虧姊姊找到行蹤飄忽的神醫,讓他帶著她回醫廬治病去!
想不到人家的醫廬是茅草房,這男人卻搞得像華麗山莊,
還養堆奴僕把他伺候得像大少爺,連她都被抓去當貼身婢女,
天底下病人還得兼著服侍大夫的,她恐怕是第一個了!
不過這臉上老掛抹邪笑、長得比女人還漂亮的神醫真的超神,
苦到不行的藥加怪味兒綠水藥浴馬上讓她心疾好大半,
胸口不會悶痛了,倒是看著他那張臉心會怦怦亂跳耶!
只是簡直像桃花精的男人醫術驚人,人卻超任性的,
要不要看病救人規矩訂一堆還得看心情好不好,隨性得很,
天氣變冷了沒他娘親親手縫製的冬衣穿寧可挨凍受寒,
難怪他一個朋友也沒有,老是孤孤單單的窩在山上啃寂寞,
拐去市集逛逛好了!可桃花精一出現,根本是人逛他……
楔子
天際微微發亮的清晨,一輛小巧精緻的馬車停在漆得朱紅的門口。
一大清早的,路上幾乎沒有什麼人,但門口卻站了好些人。
一名清秀的女子雙眼發紅,一雙手緊緊拉著眼前一個跟她模樣相似女孩的手,「小知,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舒服一定要請若旭幫忙,別硬撐著。」這是小知第一次離開家裡,還不知道要去多久的時間。
饅小知一樣紅著眼,淚水已經滑出了眼眶,「姐,我會的,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太累了,爹娘跟小博,就麻煩你有空回去幫我看看他們。」轉眸看著一旁早已經哭紅雙眼的爹娘,心裡也是萬般不捨。
饅小柔拭去眼角的淚水,「我會的,我們等你回來。」
點點頭,饅小知又灑下一串淚水,「我會的。」分離得太過突然,她有點無法適應,若是可以,她真的不想走!可是—負氣的瞪向倚在馬車旁的討厭鬼。都是他害她不得不走!
一個頎長的人影正倚靠在馬車門旁,緩緩抬頭,對她一笑,那俊逸的容貌抹上了邪魅的笑靨,讓她看得心裡一悸,撇過頭去不再看他。
饅小柔又何嘗不是捨不得,但為了妹妹的身子,她還是鬆開了緊握的手,「好吧,你快上車,若旭已經等很久了。」
「姐夫,麻煩你了,一定要帶姐姐常回家去。」饅小知轉看向站在姐姐身邊的男子。
「我會的,到了若旭那兒,好好照顧自己,我會派人定時去送信跟收信,和家裡還是可以聯絡的,你放心吧。」伸手從懷裡拿出一個小錢袋,放到她掌中。
「姐夫?」她疑惑地看著他。
楚和謙微微一笑,「出門在外總是要帶些銀子在身上,雖然你跟若旭在一起,應該是花不到,這錢袋裡還放了一個楚家的木牌,有事拿著木牌到楚家任何一個商行去,商行會盡全力幫助你的。」
饅小知原本想還給他,覺得自己用不到這東西,但看家裡的人都點著頭,也只好收進懷裡,「謝謝姐夫。」
倚靠在馬車旁的冰若旭等得很不耐煩了,看那小不點還緊抓著五嫂的手,覺得有點刺眼,上前一步撥開緊握的雙手,「好了,快走吧,又不是生離死別,哭得那麼誇張!五哥、五嫂我們走了。」再讓她們姐妹送別下去,天黑都走不了人。
「小知,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爹娘等你回來!你要健康的回來啊!」饅大娘嗚咽地目送她離開。
「二姐,好好保重!」饅小博揮著手,年少的臉龐上也是充滿分離的憂傷。
「我知道,你們也好好保重!」硬是讓冰若旭扯著手臂走動,饅小知氣憤地瞪他一眼,「我知道啦,扯什麼扯!大姐,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有空多回家看看爹跟娘!」依依不捨的直回頭。
「我知道。」饅小柔回道。
打開馬車的木門,冰若旭趁饅小知還沒回神,摟住她的腰抬高,將人往馬車裡丟。
「哎呀!」慘叫聲傳來。
「走了。」他跟著坐進馬車裡,關上了車門。
「你做什麼啦!」車內傳來饅小知的叫聲。
馬車緩緩駛離,饅小柔難掩眼底的傷心。
楚和謙站在妻子身後攬著她,給她支持的力量。
「她走了。」
「你該高興,等她再回來的時候,相聚會更加令你開心。」
「嗯。」說的也對。她將歎息吞入喉底,再抬眸,看向再也看不見蹤影的馬車……
第1章(1)
唐高宗顯慶三年。
饅小知看著馬車外流逝的景色,心裡泛起惆悵。才多久?離開不到半天的時間而已,她居然就開始想念成都的一切了。
「小不點,你擺這什麼臉色?」馬車內另一個人挑眉問道。
她回頭看向冰若旭。眼前這個男子,他有一張可以說是十分桃花的俊逸臉龐,斜飛的劍眉下鑲嵌著一雙鳳眼,睫羽又捲又長,搭上那雙眼,簡直是無時無刻都在勾引人一樣,直挺的鼻樑下有張薄又好看的唇,嘴角噙著抹帶邪氣的笑,整個人看上去,除了邪還是只有邪這個字能形容。
孤男寡女的本來不應該同車而行,原本冰若旭是要騎馬的,但臨上馬前,不巧讓他看到饅小知如釋重負的解脫表情,覺得很刺眼,當下使起性子,硬是要跟她一起坐馬車,不然就不肯走。
當時僵持了好一會兒,饅小知不忍姐姐一臉為難的樣子,忍著氣,主動開口說沒有關係。幸好這馬車空間頗大,多了一個人也不會覺得擠,只是一想到日夜都得看到他那張臉,她心裡就覺得壓力頗大。
冰若旭跟姐姐不對盤,對她當然也不會好到哪去。
說起來,兩人不對盤也是因她而起,從出生她就帶有心疾,家裡的人為了她的病尋遍名醫、散盡家財,最後是靠著裙帶關係,找到這位江湖人稱邪玉神醫的冰若旭。
姐姐的丈夫—楚和謙,正好是他的表哥,但是,就算有這層關係在,冰若旭還是不想接手她這個麻煩,所以姐姐用了點小計謀,讓他跟她打賭,若是贏了,冰若旭就要負責醫好她的病。
由現在她跟他兩人一同處在馬車裡的情況,不用想也知道,當然是姐姐贏了那場賭局。
「你管我……」雖然冰若旭長得好看,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但她實在很難對這個邪玉神醫有好感,不光是因為他討人厭的個性,更因為他對自己姐姐無禮至極的態度。
揚眉,他一手突然抓住眼前尖削的下頷,不顧她的反抗,硬是抬起她的小臉。
「小不點,你最好搞清楚一點,你上了馬車,就是我的人了,以後最好不要這樣跟我說話。」
饅小知氣憤地瞪他,「什麼你的人?你不要亂說話啦!」
下巴被捏得有點疼,她胸口頓生一股怒氣,而後胸口一痛—
「唔……」捂著胸口,臉色漸漸蒼白起來。
冰若旭眉一擰,鬆開了手,反手從懷裡掏出一罐藥瓶,取出一顆藥打開她的嘴塞進去,再伸手把脈。
藥入了喉,遇水則溶,沒一會工夫藥效發揮了,她胸口的劇痛也緩和下來,有些無力的靠在馬車裡的軟墊上喘息,嘴裡滿滿都是一種苦到可怕的藥味。
冰若旭微訝地看著她。沒想到小不點病得這麼嚴重,先前幾次見面,他僅是憑她的氣色去判斷病狀,這還是第一次為她把脈,小不點從出生就帶著心疾,加上後天並沒有好好調養,身子損傷衰敗,若是沒他幫忙醫病,再撐也撐不了半年。
這麼病弱的身子,難得她還能不吭一聲,他對她真有點另眼相看。
等到氣力恢復之後,饅小知又坐回去先前的位子,看著窗外,「我的病……很難治嗎?」她小小聲的問著。
這樣生病的日子,她過得已經太久,年復一年的,從本來的痛苦而後變成了麻木,然後再轉變為絕望,沒有尋短,是憑著一絲絲的希望想活下去,這種日子,她過得有點怕了。
若是沒有好轉的希望,她寧可回到家裡,想要用剩下的時間好好陪家裡的人。
冰若旭看見她眼底浮起的苦澀,心一動,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手已經伸向前揉揉她的頭了,等他回過神,忍不住看著自己的手。
饅小知也讓他嚇了一跳,錯愕地看著他。方纔那麼溫柔的舉動,是這討厭鬼做出來的嗎?
她那樣子,讓冰若旭心底生起股怒氣,微微一笑,更用力的揉著她的頭,「小不點,想死還得看閻王收不收人呢!」
頭被揉來揉去,饅小知整張臉都皺起來,拍開他的手,「會痛!」才想他怎麼那麼好而已,馬上又流露出本性,果然是討厭鬼!
得意的抿唇笑開,他慵懶地躺在馬車裡,「小不點,你今年是幾歲了?怎麼像個發育不良的小豆苗一樣?」他上下打量窗旁的饅小知,除了一張清秀的小臉尚能見人之外,那前胸跟後背都分不出的身材,看了真是傷眼啊。
雙頰微微發紅,她不理他,專注地看著窗外,「我們現在要去哪?」滿腦子壞東西的傢伙!真搞不懂溫文儒雅的姐夫怎麼會有這種……壞到骨子裡的表弟!
「我家。你還沒說你幾歲。」她越這個樣子,他越想逗,看她想發怒又不敢發怒的樣子,真好玩。
「你家在哪?」別理他,饅小知,他就是想惹你生氣,別理他、別理他。
「長安。你到底幾歲?」再生氣啊,越生氣他越高興。
饅小知深吸口氣,「十六歲啦!十六、十六、十六!」氣極了,張嘴靠到他耳邊大叫,不過叫完之後,臉色馬上又白了,一手捂著胸。
他像個沒事人一樣,用小指挖挖耳朵,「聽到了,知道自己身子不好,還這麼愛生氣,小不點,這樣不太好喔。」
怒瞪那張桃花十足又欠打的臉,饅小知氣得只差頭頂沒冒煙了,眼一翻,昏了過去。
冰若旭得意的笑著。這次算他贏了,小不點想跟他鬥?太嫩了吧。
一路奔波,三人一車,往濟南的方向而去。
饅小知是鐵了心不跟冰若旭講話,自從三天前被他活活氣暈之後,她就在心裡發誓再也不跟他說話。
但他覺得更好玩了,她越不想開口,他就越故意在她耳邊講話,看到這小不點氣呼呼瞪他的模樣,心裡更樂了,玩得很開心。
此刻,原本窩在軟墊上睡覺的饅小知動了動身子,秀氣的眉輕蹙著,睡夢中一直斷斷續續聽到吵雜的聲音,擾得她睡不安穩。
忍不住張開眼眸,眨眨還有些朦朧的眼兒,發現有點不對勁。奇怪,那個討厭鬼怎麼不在馬車裡?
馬車也沒在動了,怎麼回事?
饅小知掀開跟前面駕駛隔離的布簾,也沒看到駕車的人,納悶了一下,起身自己下了馬車。
一下車之後,才發現自己在一個很像馬廄的地方,馬車停在馬廄旁邊,還是沒看到半個人影,而且她好像在人家的府邸裡?
看向左邊,是一大片的花園小徑,不遠處有好幾棟屋宇,雕樑畫棟十分美麗,讓她更肯定,自己一定在別人的家裡面,不過討厭鬼上哪去了?
納悶了好一會兒,決定去前廳好了,如果討厭鬼來這裡當客人,現在應該還在前廳才是,不過……也太過份了吧?怎麼把她一個人丟在馬車裡?
拎著裙擺,饅小知踏著怨懟腳步往小徑走去,走了好一會兒,走得她都喘了,居然還沒走出這個花園。
額上微微冒出汗珠子,「這裡到底多大?」找了個大石頭坐下,擦擦汗,她沒氣力走了。
雖然討厭鬼每天塞給她吃的藥讓她身體舒服多了,但體力還是一樣差。
「怎麼都沒半個人?」看看四周,饅小知都囔著。
沒想到才剛說完而已,小徑上就傳來交談聲,心底一喜,她連忙努力再往前邁去,心想著她又餓又累的,再走下去,應該會暈死在這裡。
走沒幾步,她就瞧見眼前小徑分成了三邊,左手邊正有兩個女孩子在交談著,連忙追上去,「不好意思!請等一下。」
兩名女孩子同時轉身看向她,眼中都有著疑惑。
看到她們身上的衣服,饅小知可以肯定她們是這裡的丫鬟,因為兩人身上穿的衣物款式是相同的,連顏色也很相近。
「這位姑娘,請問你是怎麼進來的?」左邊的丫鬟提防地打量她,莫名其妙出現在府裡,就算是個瘦弱的姑娘也不能掉以輕心。
饅小知瞧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連忙扯開嘴角,「我是跟著一位冰若旭公子來的,他應該是在此作客,我想麻煩你們帶我過去找他可否?」
第1章(2)
兩個丫鬟對看一眼,更加仔細看一下眼前人,「你是說,你認識我們少爺?」不可能吧?眼前這小女孩看上去才沒幾歲,認識少爺?
少爺?饅小知也愣了下。莫非這裡是討厭鬼的家?「是的,我是冰公子的……親戚,我姐夫是楚和謙。」本來想講病人,但想想好像不太適合;說是朋友?仇人還差不多。
提到楚和謙兩個丫鬟就同時點頭,「喔,我知道了,方才少爺進府的時候有說過,如果有個小不點找他的話,就帶過去找他。」左邊的丫鬟想起來少爺剛進府的時候的確有交代過。
饅小知臉色一僵。冰若旭果然是故意不叫醒她的,真的是很惡劣的一個人!
「是的,那麻煩你們了。」縮在袖裡的小手緊握成拳,恨不得那冰若旭現在就在眼前,讓她搥幾下出氣。
兩個丫鬟笑著點頭,「小姐,請跟我們來。」轉身領著她往前走去。
彎彎曲曲的小徑走了又走,九曲橋、小湖泊……越走她臉色越難看,終於忍不住身子搖晃了一下,一個顛簸跌在地上。
「小姐!」聽到摔倒的聲音,兩個丫鬟才回頭,急忙衝到她身邊扶起她,「小姐,你沒事吧?」
饅小知從沒走過這麼遠的路,一張臉雪白,就連唇色也染上了淡淡的黑紫色,兩個丫鬟被嚇壞了。
「我……我沒事。」縱使頭暈目眩,心跳得像是快從喉嚨裡蹦出來一樣,她仍漾著笑臉安撫她們。
「我去找少爺過來。」其中一個對另一個點個頭之後,飛快的跑走了。
虛弱的倚在另一個丫鬟懷裡,緩緩閉上眼,饅小知整個心裡漲滿委屈跟痛恨。她痛恨自己為什麼那麼沒用?為什麼她沒有一個正常的身體?委屈則是覺得冰若旭為什麼要這樣欺負她?就因為他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輸給姐姐嗎?他怎麼不想想,她又何嘗是心甘情願給他醫治?
沒一會兒,離去的丫鬟就回來了,身後當然是跟著冰若旭。
一張眼就看到他,饅小知再也忍不住落下淚,掙扎的爬起身子,走到他面前用力的搥打他,「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欺負我?」哽咽地低吼。
冰若旭頓了一下,皺眉看著她,「你在說什麼啊?」敲在他身上的力量根本就不痛不癢,他比較在意的是,她像鬼一樣難看的臉色是怎麼回事?
她淚眼朦朧,「我不要給你醫了,我要回家……」與其讓他這樣欺負,她寧可回家等死,也不想要過這種看人臉色的日子!越想心越痛,捂著胸口,她痛得喘不過氣。
「你是怎麼回事?」他抓住她的手,不是因為被打疼,而是看她臉色已經開始泛青了。
不停搖頭,搖下一串又一串的淚水,「我討厭你……我要回家……我……」劇痛襲來,饅小知張唇喘氣,氣息卻進不了她的胸口。
冰若旭見情況不對勁,一伸手點了她的暈穴,一手抱住她,另一手拿起不知從哪抽出來的銀針,往她胸前的穴道刺進去,看著她的臉色漸漸從青色轉成常見的白色,才打橫抱起她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兩個丫鬟你看我、我看你的,同時挑挑眉道:「我們快去跟夫人說這個好消息吧。」沒想到那麼傲氣的少爺,居然會看上弱不禁風的姑娘,真稀奇。
「走吧!夫人已經等這種消息很久了……」
兩個丫鬟一邊說著一邊往另一個院落走去。
「小旭,你怎麼認識人家的啊?」一個美婦人一雙眼眸直盯著床上的人瞧,她的容貌跟冰若旭十分神似,不同的是臉上沒有半絲邪魅之氣,她正是他那聞訊前來的娘親。
佈置得高雅的房裡,他正忙著救床上的人,還得要回答後面娘親的話,「五哥的小姨子。」動手脫掉饅小知的外衣,他認準了穴位,快速在她胸口下針。
「你怎麼脫人家的衣服?小旭啊,這樣不好喔。」冰夫人搖頭說道,只不過漂亮的臉蛋上是開心的笑容。
冰若旭睨了她一眼,「如果你還記得你兒子是大夫的話,那你就該知道我正在為她治病。」她存的是什麼樣的心態,他不是不懂。
冰夫人笑著點頭,「娘當然記得啊,可是你不隨便救人的,還說你對人家丫頭沒有半點意思。」兒子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的個性,會答應幫人家治病,肯定有文章在裡頭嘛。
他冷笑,「你想太多了,要是急著想要孫子,叫若隱生給你玩,我沒興趣。」伸手為床上的饅小知把脈,一會兒之後才鬆開手。
伸手打了他一記,「你這死孩子!這樣跟你娘講話?什麼急著想要?你這把年歲了,不成親對得起我嗎?」就算是,也不要這樣講出來嘛!真不可愛。
「對得起。」冷冷回她一句,走到桌前拿起放在桌上的文房四寶,快速寫下藥單。
冰夫人沒好氣地瞪著他的背影。哼!嘴裡都都囔囔的,「你這次回來打算住多久?」
唉……說到這,她真不知道自己是算苦命還是好命?大兒子從小就被拐去學醫術,留下個乖巧的二兒子接掌家業,只不過太乖巧了,一點都不好玩,比較好玩的大兒子,出門就像丟掉、回來就像撿到,真是的。
「過兩天就走了。」冰若旭走到房外,將藥單交給守在門口的奴僕之後,才又走回來床前,估算了一下時間,將銀針照順序一一收回。
「什麼?再幾個月就過年了,你不打算在家裡待到過年?」當娘的不高興了。
他沒有回娘的話,只是拉著她一起走到床前,「你看看她怎樣?」他伸手指著躺在床上的人。
冰夫人看他一眼,再將視線轉回床上的人,「說實話,跟你搭是差了點,不過人家也長得清清秀秀的,算不錯了,就是身子骨瘦了點,吃胖點比較好。」她將仔細打量過後的感覺跟兒子說。
冰若旭扯開嘴角笑了笑,「娘,我要你看的是她的臉色。」
「喔!」她撇撇嘴。也不說清楚!再次將目光調回小姑娘的臉上,「嗯……長相清秀,臉色好像差了點,那個唇色好像也白了些,是生了什麼病啊?」
「心病。」講得太複雜娘也聽不懂,他用最簡單明瞭的答案回她,伸手將饅小知敞開的外衣穿好。
冰夫人疑惑地轉頭看著兒子,「喔。」就算不懂也要裝懂。「那跟你不在家過年有什麼關係嗎?」她生病跟這個有關?
冰若旭用一臉「你是白癡」的模樣看著娘親,「她的病再不治,過幾個月就不用治了,要治她的藥都在我的醫廬。」他發現順路繞回來看這個女人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意思是,兒子現在要帶人回去治病,所以沒空在家過年?冰夫人一頓,想到了什麼,一拍掌,興匆匆的抬首才想對兒子說些什麼,他已經先一步開口—
「不准。」小不點怎麼還沒醒過來?
冰夫人愣愣地看著他,「我什麼都還沒說。」兒子怎麼知道她想去醫廬陪他?
冰若旭思量了一會兒,抱起還在昏睡中的饅小知,「不准到醫廬來。」她的情況不能久拖,還是盡早回到濟南比較好。
「等等,你要去哪?」冰夫人連忙跟在他屁股後頭跑。
「回濟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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