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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3-15 23:08:25

前言:

什麼?!
他貼身的只能給未來妻子的另一半青龍玉,
在他七歲的時候就給出去啦?
為啥他毫無記憶?
爺爺該不會是為了騙他回國才扯這麼大的謊吧。
也罷,
他就回去找找看擁有他半邊青龍玉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這個小妮子真夠大膽,
直接把青龍玉大刺刺地掛在額間,
深怕他認不出似的。
看著她狡黠的眼神,
叫板的嬌俏模樣,既然是早定下的未婚妻,
無論其間有什麼陰謀詭計,
她一定是他邵劍祥的準新娘。


引子  

  很久以前,一位具有傳奇色彩的東方人隻身跨越太平洋。在美國,憑借自己的一雙手闖出了一片天空。華宇集團應運而生。  

  老人將一生心血耗在公司上,一直未娶妻生子。因此,在臨死之前,將龐大的遺產一分為四,傳給了四個最得力的部下,根據個人的不同特長,分成如下四家,但總體仍為華宇集團。  

  趙家,主營信息業,負責販賣信息。近年來也包括電腦硬件與軟件的開發。  

  薛家,經營保全公司。主要負責提供各種形式的保全服務。  

  區家,主營國際級HOTEL,兼做房地產。  

  邵家,經營服裝,珠寶,化妝品三大類別,其中以珠寶為其支柱產業。  

  老人又花了一筆巨款,四處搜尋了四塊寶玉。分別雕成象徵中國精神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圖案。並將雕好的玉每塊都一分為二,囑托將這玉由四大家族的繼承人及其妻子世代傳承。由此,本不相幹的四家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繫。也因此,有了下面的故事。  

第1章(1)  

  哈佛大學,裴裡斯管理學院,一間不大的四人宿舍——  

  「老大,你到底在想什麼?邵爺爺為什麼要你去中國啊?」區麒麟快人快語地問。他是四人中年紀最小的一個,因此也最浮躁,最沈不住氣。  

  區麒麟發現整個屋子根本沒人理會他的問話。一張連朝陽都為之遜色的俊顏頓時有些掛不住。  

  「說你笨你還不服氣!大哥不講話不就證明他自己也是一頭霧水,不然他怎麼會讓你這只蒼蠅在他耳邊吵個不停?!」趙天翼正在鏡子面前小心翼翼地梳理他那頭及肩的秀髮,繼續思考今天應該和第一百零幾號女友約會。  

  「趙天翼!」區麒麟在叫他名字的同時,也一拳揮了過去。  

  「沒事別那麼大火氣!是不是太久沒和女孩子約會了?要不要當哥哥的給你介紹一個啊!」趙天翼四兩撥千斤地移開那來勢洶洶的拳頭。  

  區麒麟看著那張欲扁不能的囂張臉蛋,泛白的指節咯咯作響。「早晚有一天,我要拔光你的頭髮做掃帚,看你還怎麼欺騙清純少女?!」  

  「冤枉啊!我可從不調戲良家婦女!再說是她們自己送上門的,怎麼?你嫉妒啊?」趙天翼繼續逗弄著區麒麟。這可是他除了約會之外的最大樂趣呀!因為老四長得太像女孩子了。  

  「我嫉妒?!你還是小心A字頭的病吧!」  

  「好了!二十幾年了,怎麼還沒吵夠?」身為老大的邵劍祥為了耳根子的清淨不得不出面幹涉。他瞟了瞟一旁的薛霖,那小子還是一副泰山壓頂不變色的臉。宿舍裡這麼吵,他居然還在K一本一尺多厚的英文原版書——《西方經濟學》。

  趙天翼看了看區麒麟,笑了笑,轉而沖邵劍祥喊道:「如果你要去中國,別忘了帶上我們,反正我們這麼多年一向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偶爾翹翹課感覺應該不壞!」  

  「得了吧!你翹課得論周算!還『偶爾』?」區麒麟翻了個白眼,那模樣甚是嫵媚。  

  趙天翼甩了甩頭髮,「本少今天心情好,放你一馬!」說罷揚長而去。  

  邵劍祥拍了拍區麒麟的肩,「我出去一趟!午飯你和老二自行解決吧!」  

  「不會吧!」區麒麟哇哇大叫。「老二做的菜會吃死人的,你不會那麼殘忍吧!」邵劍祥雖未去過中國,卻做的一手好中國菜,讓他們大飽口福,可老二的廚藝,實在不敢恭維。  

  區麒麟很快收到了一記殺人目光,可他顧不了那麼多,眼下可是吃飯皇帝大呀!  

  「那你叫外賣好了!」  

  「老大!」  

  邵劍祥不顧區麒麟的哀號,轉身離開寢室。  

  美國三月份的天氣,不好也不壞。暖洋洋的。步出研究生樓,邵劍祥輕籲了一口氣。難得有個週末也不得清淨。爺爺昨天忽然來電話要他去中國那邊的珠寶分公司去打理一個階段的業務。這倒無所謂,打從他一上大學,常常會幫忙打理一些公司的事情,可這一次有些不尋常。讓他罔顧即將到來的博士論文答辯跑去中國,實在奇怪。雖然那邊的公司很重要,市場也大,可不知為什麼,他就是有種不祥的預感。  

  走進一家清淨的咖啡屋,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邵劍祥越想越不對勁,將一杯完全沒有加糖的黑咖啡一飲而盡後,就在眾人詫異而又驚艷的目光中離去。  

  邵劍祥駕著自己的愛車,直奔家中。索性弄個明白算了,免得老是胡思亂想地折磨自己。學校離家還不算太遠,行駛了20幾分鐘,也就見到了自家庭院。  

  「少爺回來了!老爺,少爺回來了!」王媽一見邵劍祥,高興得不得了,畢竟,邵宅的幾個孩子都是她一手帶大的。整個邵宅的僕人都是中國人。  

  「劍祥!你回來的正好!爺爺正念叨你呢?快上去吧!」邵父一見到寶貝兒子,喜笑顏開。  

  「劍祥!」邵父看著若有所思的兒子,又喚了一聲。  

  「好的,父親!我先上去了!」邵劍祥拖著沈重的步伐走向爺爺的書房。「爺爺!我回來了!」  

  「哦,是劍祥啊!過來,坐爺爺身邊吧!」邵爺爺一臉慈祥。  「劍祥啊!你還記得水藍嗎?」邵爺爺開始導入正題。  

  「水藍?」聽到這個名字的劍祥,忽然覺得心裡暖暖的。但卻抓不住一絲頭緒。這麼好聽的名字?應該是位大家閨秀吧?  

  「劍祥,把你的青龍玉拿出來!」邵爺爺突如其來地冒出一句。  

  「青龍玉?!」劍祥覺得奇怪,但仍把那塊從小不離身的青龍玉給拿了出來。但只有半塊。霖、天翼、麒麟他們的都是整塊,只有他的是半塊。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他也知道另外的半塊應該是給未來妻子的,可就是不知道那半塊去了哪裡。  

  邵爺爺拿著那塊青龍玉端詳了好半天,想起了從前的時光,也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只可歎到現在昨是今非,佳人已逝啊!  

  「爺爺,爺爺……」邵劍祥連喚幾聲,試圖喚回沈思的爺爺。  

  「劍祥啊,你難道真的不記得自己曾把青龍玉送給一位叫水藍的小姐嗎?」  

  他睜大了雙眼。「爺爺,您是說是我送的?」邵劍祥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什麼時候的事兒,他怎麼不記得?

  「你七歲的時候,曾經從外面帶來一個哭啼啼,髒兮兮的小女娃。好幾天的時間一直要摟著小女娃一起睡,整天和她在一起,要她做你的新娘。她被家人帶走那天,你把青龍玉送給了她,還一副戀戀不捨的模樣…」  

  「爺爺確定您說的那個人是我?!」他幾時這麼丟臉過?七歲以前的他是這個樣子嗎?  

  「是呀!小時候的你很頑皮、古靈精怪的。自從讓你和薛霖他們一起接受繼承人訓練起,你就變了,所以,我一直覺得對不住你!也許你現在的生活並不是你想要的!」邵爺爺一邊說,一邊歎了口氣。  

  「爺爺,你想得太多了!可是那個水藍和我去中國有什麼關係?」邵劍祥又疑惑地道。  

  邵爺爺察覺到自己孫子的精明,不禁微笑。這小子頗有乃父之風呀!懂得一下子抓住重點。  

  「爺爺!」邵劍祥又喚了一聲。他實在不愛看自己爺爺老狐狸般狡猾的笑。讓他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孫兒不妨自己去查查!看看你們幾個臭皮匠的本事如何?」邵爺爺又笑,把這個難題丟給孫子,轉個身在籐椅上裝睡。  

  邵劍祥一瞧那架勢,就知道什麼也問不出了,索性轉身離開。從沒見過這麼愛算計人的爺爺。居然算計到自己頭上。猜也猜地出爺爺這會兒是想給他牽紅線。不過,自己怎麼會輕易地把青龍玉給送人呢?而且,為什麼自己全然不記得?

  *  *  *  *  

  「天翼!太好了!你在屋啊!」邵劍祥意見趙天翼就無比興奮。這似乎是他第一次這麼高興見到老三。  

  「劍祥?」趙天翼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老大幹嘛沒事這麼……這麼熱情。  

  邵劍祥不以為挫,微笑著拉他坐下。簡單地說了和爺爺的談話。然後又說出自己的目的——調查水藍。雖然手頭的資料少的可憐,但就憑趙天翼一家多年來販賣信息的各種渠道,要找個人還是易如反掌的。趙天翼對電腦絕對專情,因為它可以幫他搞到一切他想要的信息。  

  「老大,幫你調查是沒問題的。不過嘛……」  

  邵劍祥給了他一個「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的淩厲眼神。  

  「呵呵,」趙天翼陪著笑臉,壞壞地說,「我們嚴格說來也算是中國人吧!可從未去過。不妨藉著這次機會,咱們哥幾個一起回去看看,如何?」  

  邵劍祥看了一眼趙天翼,早知道他在打這個主意。明說是想回國看看,骨子裡還是想看看水藍。如果他連這點都看不出來,怎麼做四個人的老大呀!不過,眼下倒是答應為好。反正自己一個人也沒什麼意思,有了他們省得寂寞。

  得到老大的首肯之後,趙天翼不慌不忙地打開自己的寶貝電腦,十指如飛地發揮他的專長。  

  「老大,情況似乎有些不妙。」趙天翼忽然冒出一句。  

  邵劍祥有些不安。難道連天翼都查不出來那丫頭的資料嗎?  

  「水藍的資料被人保護了起來,有多重加密。要一窺其貌,還得多下些工夫啊!」趙天翼歎了口氣,他倒不是沒有信心解開這些密碼。他只是在思索。究竟是什麼人在保護她,而且保護的如此嚴密,是邵爺爺嗎?  

  「天翼,你指的『保護』是……?」邵劍祥聽出他的弦外之音,竟有些憂心忡忡。  

  「沒事兒,也許是我多慮了!」趙天翼在此刻,渾身的細胞都處於一種極度興奮狀態。這是一種高度戒備的狀態,是每次迎接挑戰的興奮。  

  三個小時後,趙天翼的解碼工作順利結束。一份資料出現在屏幕上。  

  姓名:水藍  年齡:23歲  

  學歷:法國歐蕾亞設計學院珠寶設計專業  

  家中排行:老麽,上有兩兄一姐  

  簡要經歷:自小成績優異,在大學學習兩年後,被保送至國際知名的歐蕾亞設計學院。在法國期間,身為學生的她以幾個清新奪目的設計方案拿到了一些獎項。並得到最年輕的世界級鑽石切割大師歐文?蒙利特的高度讚賞,是設計界的明日之星。於幾日前回國。  

  「完了?」邵劍祥簡直不敢相信。難道就憑天翼的本事,只拿到這一點點無關痛癢的資料?  

  「老大,你的這個女人,可不簡單啊?」趙天翼關上電腦,目不轉睛地盯著邵劍祥。  

  「哎呀你們就別婆婆媽媽的了。乾脆飛過去看看,很快就會清楚的,坐在這想破了腦袋也沒用啊!」區麒麟實在忍不住了。  

  「就這麼辦吧!老大,你這就打電話定機票吧!」趙天翼極難得地沒有和他擡槓。「霖,你會去吧!」他明知故問,實在是一整天沒見那冰塊臉吭一聲,有些受不了了!  

  「會!」薛霖的視線半刻也沒有離開那本厚厚的《西方經濟學》。  

  一架飛機穩穩地落在停機坪上,藍天白雲下,這片土地分外的妖嬈迷人,讓人有種一親芳澤的衝動。四個穿著打扮不一,卻同樣出色的男子緩緩步出頭等艙。  

  四人極默契地對望一眼,知道彼此都有相同的感受。然後,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區麒麟的身上。  

  「好嘛好嘛!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了。我會讓我家這邊的賓館給你們留幾間上好的房間的。而且要絕對的免打擾。行了吧!」區麒麟自動自發的把差事攬到自己頭上,誰叫他家是專門經營HOTEL的呢!  

  走在自己國家的街道上,四人都覺得無比輕鬆。雖然四人俊朗的外表仍然引得路人頻頻回顧,但畢竟是同樣的膚色,總不會像在美國那樣引人注意。  

  因為區麒麟的關係,四人很快就住進了相鄰的四間最好的套房。解決了晚餐後,四人聚在一起商量對策。

  「我的想法是,我們是不是弄個招聘啟事,就說華宇珠寶公司要誠聘設計師,憑華宇的金字招牌,應該可以吸引那位水藍小姐吧!何況,她既然是邵爺爺心中的孫媳婦人選,自己心裡也應該有數吧!沒準她已經知道你來了呢!」趙天翼思索片刻,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老三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老大,你明天一早先去公司看看吧!」區麒麟也說了一句。  

  「霖!」邵劍祥拍了拍他的肩膀。薛霖是一向冷漠沒錯,但他們幾個在一起時,他不會那麼沈默的。

  「你有心事!」是肯定的語氣。  

  薛霖擡起頭來看了邵劍祥一眼。稜角分明的臉上透著一股剛毅。  

  「怎麼說也事關你未來嫂子,你就不發表一點高見?」邵劍祥聰明地轉移話題。自己的心結一定要自己解才行。有些事情別人是幫不上忙的。  

  「想必你早已成竹在胸,我多說何益?」薛霖吐出了幾天以來最長的一句話。也讓天翼和麒麟鬆了口氣。這才是他們在一起時,薛霖講話的正常長度。  

  這邊是四個臭皮匠在商量對策,悠閒自在、好不得意。而華宇珠寶那邊的幾個負責人卻急的如熱鍋螞蟻。這總載兒子,未來繼承人今兒從總公司過來,可去接機的人卻是無功而返,這叫他們如何是好啊!  

  正急著,電話鈴也進來攪局。總負責人王經理接起電話,沒好氣地朝秘書吼道:「什麼事啊?這兒正忙著呢!」那邊的秘書一看掃到颱風尾,戰戰兢兢地說:「一位名叫邵劍祥的先生找您聽電話……」  

  「不聽不……等一下,你說是誰?」王經理吃了一驚。  

  「說是叫邵劍祥!」  

  「快接進來!」這會兒風水輪流轉,輪到他自己戰戰兢兢了。  

  「邵……邵先生……」  

  「是分公司的負責人嗎?」電話那邊的聲音沒有一絲波動。  

  「是、是!」王經理冷汗直冒、完全不知所措。「邵……邵先生有何吩咐?」  

  「在各大媒體上發佈華宇珠寶誠聘設計師的消息,  3天之後,我親自面試!」邵劍祥三言兩語,盡量不拖泥帶水。

  「是總公司要人嗎?」王經理稍稍平穩了一下心情。  

  「這你就別管了!要求是珠寶設計專業本科以上學歷,帶作品,不得抄襲,薪水面議。」  

  「就這些?」王經理有些訝異。華宇用人一向條件苛刻,為何此次如此寬鬆?  

  「對,去辦吧!」  

  王經理放下電話,絲毫不敢怠慢。次日,華宇招設計師的消息就傳遍了大江南北。而且在接下來的幾天內,一直忙得不亦樂乎。  

第1章(2)

  3天的工夫一眨眼就過去了。邵劍祥整理心情,走進華宇珠寶。  

  四人甫一走進大廳,就引得總台的幾位接待小姐心如小鹿亂撞。  「小姐,經理辦公室在幾層?」趙天翼看著總台小姐,送去一抹意味深長的眼神。結果還未等那位被電到的小姐回過魂來,麒麟就開始哇哇直叫:「拜託,你能不能不要老是不分時間、地點就亂發情!」  

  趙天翼無奈地搖了搖頭,「小鬼,你真的長不大是不是?鬥嘴也要分個場合吧!」  

  「喂,趙天翼,你說誰是小鬼?」區麒麟暴跳如雷,又是一拳揮將過去。接著,被一隻鐵手牢牢扣住。

  「麒麟,夠了!」  

  區麒麟一見薛霖抓著自己的拳頭,又接收了一記淩厲的眼神。頓時如同做錯事情的小孩,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邵劍祥翻了個白眼,心中大歎自己交友不慎、遇人不淑。之後又向總台小姐說道:「告訴你們經理,我是邵劍祥,馬上要開始面試,讓他準備一下!」  

  「原來是邵先生!我馬上去辦!」總台小姐一見是總公司過來的人,絲毫不敢怠慢,馬上撥通電話。

  3分鐘以後,王經理帶領著公司骨幹親自下來迎接。  

  「邵先生,一切都準備好了,大約來了100多人,還陸續有人報名,都在會議室候著呢!您看面試地點在哪裡合適?」王經理必恭必敬的說。  

  「就在你的辦公室吧!也方便些!」邵劍祥也不客氣,跟著王經理走進電梯。  

  「天翼,霖,你們去會議室那邊盯著!麒麟,你跟我留在這裡面試!」邵劍祥簡單地下了命令。  

  「天翼!」薛霖忽然叫了一聲。語氣裡竟有些激動。趙天翼感覺到薛霖的異常反應,也猛地打起精神來。順著薛霖示意的方向一瞧,誰知不看倒好,一看,也把他嚇了一大跳。  

  「青龍玉?另外的半塊怎麼會……」趙天翼他們只當邵劍祥是嫌累贅才沒有把另外的本應給配偶的玉掛在身上,怎會料到另一半竟在一個女子身上。  

  「不會是假的吧!」看著女子朝他們所在的方向款款而來,趙天翼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不可能!」薛霖冷冷地吐出一句。四塊玉每人一塊,從小看到大,決無看錯的可能。儘管材質不盡相同,也還是認得出的。  

  「是要招聘設計師沒錯吧!」那女子幽幽地開口。聲音叮叮咚咚的,甚是清脆。一張臉,白玉無暇,雖是脂粉不施,卻也難掩清麗。一襲曳地長裙,活脫脫一個窈窕淑女,溫婉迷人。  

  雖然相貌並不出奇,至多是中等美女的標準,可衣著打扮確實恰到好處,倒也襯出幾分姿色。然這些所帶來的震撼遠遠不及她額頭上的那小小飾品。在那光潔的額頭上,就懸著那塊象徵著邵家夫人身份的青龍玉。除此之外,沒有任何首飾,只是斜跨著一個體積不大卻顯然份量不輕的皮包。  

  「這位先生!」水藍有些不耐。什麼嘛!用這種方式引她出現,她倒要看看邵劍祥能耍出什麼花招。她當然知道眼前兩人是被他的青龍玉給嚇著了。她是故意的。好期待邵劍祥的反映哦。眼前兩人應該是趙天翼和薛霖。邵爺爺早就告訴過她了。應該還有一個叫區麒麟的。  

  「哦  !小姐要報名的話先填份表吧!自薦書帶了吧!」趙天翼回過神來。不動聲色地以一副公式化的口吻應對。

  水藍拿過報名表,三下五除二地很快就填好了。  

  趙天翼接過看了一眼,給薛霖一個「果然」的眼神。  

  「好了,您去那邊等候吧!這是您的號碼牌,請拿好!」趙天翼將一旁的號碼牌遞給她,之後送去一個善意的微笑。

  「132號?」水藍看了看一屋子的人,又看了看號碼牌。「現在幾號了?」  

  「37號!」趙天翼是有問必答。  

  「那麼……」水藍從包裡掏出一張便條紙,寫下了什麼,遞了過去。  

  「這是?」趙天翼愣了一下,不明就裡地接過。看著一串阿拉伯數字發愣。  

  「我的手機號碼。麻煩先生在100號左右打這支電話給我,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水藍微笑著說。

  「好的,請儘管放心,我會打電話的!」趙天翼收好便條,目送她離開。「是不是該給老大打個電話?」

  「廢話!」薛霖多一個字都懶得說。  

  「老大!」趙天翼帶著幾分無奈撥通了電話,老二從來都是這樣不解風情。「水藍來了!」  

  「來了?多少號?」邵劍祥有些著急,又有些心慌。他就要見到她了嗎?她會是什麼樣子呢?  

  「100多號呢!別急!你不知道幾號也沒關係。」趙天翼笑著說。「未來嫂子還真挺漂亮呢!」

  「你葫蘆裡到底裝著什麼藥呢?」邵劍祥一聽就知道這小子一肚子壞水,不知道又想算計什麼了。

  「反正到時就知道了!」不由分說掛上電話。迎上了薛霖鄙夷的目光。  

  相對於會議室的一團糟糕和紛亂,水藍可是愜意得很。外面的天氣真是好,清爽的空氣也順便帶來了好心情。不過這裡的空氣質量也變差了。好想念幼時的鄉村空氣,那才叫真正的空氣呢!  

  也不知溜了多久,電話就響了。「水小姐嗎?已經103號了,快回來吧!」電話彼端是趙天翼那渾厚而富有磁性的聲音。  

  「這麼快?!好,我就回去!」  

  趙天翼放下電話,不由苦笑一聲。那水大小姐哪裡知道現在裡邊的面試速度啊!幾乎是一分鐘一個。

  面試人一坐下,邵大少爺就發話了,「把你的資料和相關作品留在這裡,你可以先回去了,3天之內我會給你答覆。」  

  「就……就這樣?」那邊的小姐或是先生就不由地睜大眼睛了。「不用問什麼問題?」  

  「怎麼,你敢質疑我們總經理?」區麒麟適時不冷不熱地送來一句話。其實這個角色如果由薛霖來扮演,可能會更有說服力。總之,那面試人接下來的反應通常就是連連地說,「不敢不敢」就迅速離開了。  

  不過是二分鐘的工夫,水藍就回來了。  

  水藍走到兩人面前,目光落在了薛霖的領帶夾上。這是一款純金的領帶夾,極盡囂張奢華之能事。領帶夾的前端,硬生生地貼著一顆足有5克拉的鑽石。除此之外別無任何花紋和裝飾。雖是簡潔大方,可鑽石的耀眼光芒配上完全不經雕琢,被打磨的锃亮的黃金,給人以一種暴發戶的感覺,實在是完全破壞了薛霖冷峻的氣質。  

  水藍湊近了些,逕自摘下那根領帶夾,而素來孤傲的薛霖也沒有阻止。也許是水藍身上有種讓人無法拒絕的親和力,使得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想接近她。何況那根領帶夾也不是他自己的。不知道是天翼的第幾號女友送的,天翼非要他戴,他也實在懶得開口拒絕。  

  水藍拿著那根領帶夾端詳了好久,就從包裡拿出兩個頗大的盒子。打開一個,裡面亮光四射,直晃得人睜不開眼。定睛一看,裡面是各種各樣的寶石,水晶,珍珠,大小不一,五彩斑斕,即便是鎮定如薛霖,也掩不住眼底那一閃即逝的驚愕。在打開第二個盒子,更令人吃驚:小鑷子,小電鑽,小棰……刀呀剪呀的,一應俱全。  

  水藍小心地取下那顆碩大的鑽石,奇怪的是,鑽石雖大,黏著點卻並非想像中那麼大。水藍笑了笑,果然如此,正在意料之中。只見水藍拿出小電鑽,在領帶夾上又是鑽孔,又是鑽出一些線條。待她收好電鑽,拂去領帶夾上的粉末,映入眼簾的是不知何意的神秘圖騰。看得趙天翼打了個冷戰。  

  接著,水藍拿出小鑷子,夾出一顆紫水晶,粘好,又取出幾顆碎鑽,對準鑽好的幾個小孔,一一粘好。一支凸顯神秘和高貴的領帶夾就完成了。極富動感的圖騰,散發神秘漩渦的紫水晶,加上光芒萬丈的碎鑽,三者完美地融為一體,更襯托出薛霖的孤傲與不羈。  

  「嗯,這顆鑽石還你!」水藍遞去那顆5克拉的鑽石。  

  薛霖看了一眼,道,「送你好了!」聲音竟不若對外人講話那般冰冷。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接著,將頭轉向趙天翼,「不用那樣瞪人,我的紫水晶也是價值連城,切割工藝更是無以倫比,你一點都不吃虧!」  

  「你……你為什麼對我說呀!」雖然領帶夾是他的沒錯,可是,她是怎麼知道的?  

  「哎呀,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他怎麼會有這種樣子的領帶夾嘛!十有八九是哪個紅粉知己買來送你的!」

  此語一出,一聲悶笑響起。趙天翼更是驚訝萬分,老二會因陌生女子而發笑,實在太不尋常。足見此女魅力無人能擋。  

  「132號!」  

  「到我了!我先進去了!」水藍從容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走進辦公室。  

  「請坐!」邵劍祥頭也不擡地說。  

  「你習慣低著頭和人講話嗎?」水藍並沒有依言坐下,反而挑釁地看著那顆俯首於桌案的黑色頭顱。

  邵劍祥下意識地擡起了頭,卻不由地大驚失色。「你……」看著水藍額頭上的那塊青龍玉,他終於明白天翼所指為何了。  

  「怎麼?我臉上有東西嗎?」水藍裝傻。既然你把我忘了,我為什麼要記的你呢!  

  「沒,沒什麼!小姐額上的玉石很特別!」邵劍祥又開口。  

  哼!還裝!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幾時!「你說這個啊!好像從很小的時候起就一直戴著,應該算是家人給的護身符吧!」  

  「護身符?!」邵劍祥心裡暗自納悶,難道她也忘了?爺爺究竟在搞什麼鬼?「你就一直掛在額頭上?」

  「別忘了我是珠寶設計師!」說這話的時候,水藍一臉的驕傲。「我那兒有二十幾種不同的鏈飾可以搭配。」

  「好,你把資料留下,可以出去了!」邵劍祥平板地說。他需要好好思考一下這前前後後的事情。

  水藍放下自己的資料,轉身向門口走去。在手觸門把的一剎那。她又突然轉過頭來,丟下一句話:「希望你這兒有足夠好的工匠,不然,即使你留我,我也不會留下!」說完,不顧屋內人的錯愕,揚長而去。  

  區麒麟此時也顧不得被扁的危險。急不可待地爆笑出聲。  

  「麒麟!」邵劍祥的語氣飽含威脅。  

  「老大!有了這個女人,你的未來不會寂寞了!」區麒麟依然很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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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3-15 23:09:22

第2章(1)

  邵劍祥坐在椅子上,看著區麒麟。過了一會兒,他猛地站起來。「剩下的由你來面試。我去一趟會議室!」

  「老大,老大!」區麒麟連喚幾聲。邵劍祥仍然充耳不聞地離開。  

  「老大?」趙天翼見到邵劍祥走進會議室,一臉的詫異。面試還沒結束,他怎麼就這樣跑出來了?

  邵劍祥見了水藍之後,心情大好。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反正,他已經不再排斥這門婚事。再者說,這青龍玉原本就是他送的,不是嗎?由此可見,他小時侯的眼光還是不錯的。他的目光又瞟向薛霖,看上去那小子的心情也不錯呢!

  「你什麼時候弄了這麼一枚精緻的領帶夾啊?天翼讓你帶那支呢?」邵劍祥一見薛霖領帶上的飾品,吃驚不小。

  「你老婆送的!」薛霖的口氣輕鬆自如,像是談論天氣一般。  

  「我老婆?你是說水藍?」邵劍祥更加疑惑了,那妮子在搞什麼鬼?  

  「喲,不得了了,才見了一面,老大就承認她是自己的老婆了!真是……」  

  聽著天翼的調侃,他心裡咯噔一下,是呀!他居然已經潛意識地把她當成自己老婆了?  

  「這枚領帶夾呀!是用原先那枚改的,看來這丫頭當真不簡單呢!」連趙天翼的目光裡都滿是讚賞。這女孩似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收服了全體親友團的心。先是家人,現在連朋友都紛紛倒戈。  

  「你是說那枚俗氣的不得了的領帶夾?」邵劍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真正見識到了什麼叫「化腐朽為神奇」!  

  「瞧瞧你們,什麼態度嘛!原來的那枚有那麼難看嗎?」趙天翼撇了撇嘴。看來他得把送他領帶夾那個女友給換了,眼光這麼差,丟人!  

  「好了,咱們叫上麒麟,邊吃邊談吧!幾乎累了一整天呢!」邵劍祥捶了捶自己酸痛的肩膀,走進辦公室。裡面除了麒麟之外,還有那個王經理。  

  「邵先生,您回來了!」那王經理一見邵劍祥,立刻恭恭敬敬地站在他的身側。  

  「有什麼事嗎?」邵劍祥問。  

  「總裁打電話過來說先生您要以總裁特助的身份在這裡打理一個階段的業務,我已經把您的辦公室收拾好了。明天您就可以在那邊辦公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爺爺那隻老狐狸,竟然把老爸都拖下水了。  

  水藍在結束面試之後,就輕輕取下額頭上的青龍玉。唇角微微地揚了起來。邵劍祥,你就等著接招吧!

  從皮包裡掏出家門鑰匙,小心翼翼地旋開大門。輕輕地把頭探了進去。呼,好險,水藍輕籲一口氣。還好客廳沒人!她關上門,拖下高跟鞋,揉了揉被磨的酸痛的腳之後,就拎著裙角,赤足向樓上走去。  

  「小藍!」一聲不大卻威嚴十足的聲音傳進水藍的耳膜。她扁了扁嘴,無奈地回過頭,送給水昭陽一個諂媚的微笑。「二哥,今兒沒去診所啊!」  

  「別轉移話題!大清早的,你跑到哪裡去了?跟你說多少遍了,這裡不是法國,你不要到處亂跑!給狗仔隊逮到,看你如何脫身!」水昭陽歎了口氣。  

  「二哥!」水藍拿出她戰無不勝的法寶——撒嬌。「人家只是出去逛逛嘛!都回來了不是嗎?整天悶在家裡,無聊死了!對了,姐姐還沒回來嗎?」她姐姐水柔是很有名的模特,正在新加坡走秀,還沒回來。  

  「應該快了,就這兩天!」水昭陽寵溺地摸摸她的頭。  

  水藍吐了吐舌頭,呼!安全上壘!「二哥,我出去工作好不好?」水藍試探性地丟下一顆炸彈。希望不要有太大的反彈。  

  「工作,你還是在家呆著吧!我還養的起你!」讓她工作?大哥不罵死他才怪。  

  「二哥!」水藍打斷了他的囉嗦。二哥越來越像大哥了,整天囉哩叭唆的。  「你該不會是想讓我一直呆在家裡,做只好吃懶做的米蟲吧!」  

  「有什麼不好?你姐姐也一定希望你乖乖呆在家裡。」水昭陽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  

  「二哥!」水藍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要是早知道和哥哥姐姐在一起這麼麻煩,她還不如跟爸媽一起住。她帶著滿腹的委屈回到自己的房間。電話鈴響了,水藍本來是不想接的,但看了看來電顯示,馬上拿起了聽筒。  

  「邵爺爺!」水藍的心情好些了,因為這個爺爺雖然狡猾了些,算計了她,但還是真心對她好的。

  「小藍兒!想爺爺了沒有?」邵家老爺子和這個小女孩投緣的不得了,一聽到小女娃清清脆脆的聲音,心情也跟著好起來了。  

  「想,想極了!怎麼能不想呢!我最喜歡邵爺爺了!」水藍的臉上漾著笑。  

  「見到我那孫兒了吧!」提起孫子,老爺子可是一臉的驕傲和自豪。  

  「見到了,對了,邵爺爺,您真的把江山傳給劍祥哥哥了?」雖然邵劍祥5歲起就被內定為繼承人,可一天沒登上總裁寶座,就一天存在變數啊!  

  「哈哈,那當然是不會變的了,你想啊!他都把青龍玉給了你,我不把江山給他,還能給誰呀!」老爺子又呵呵笑著。這妮子雖然單純了點,可不愚蠢,轉移話題的功力更是一級棒!  

  「邵爺爺,你又取笑我了!您可千萬別告訴劍祥哥哥我還記得他啊!我記得他,他卻忘了我,好不公平啊!」水藍嘟起了嘴,一臉的俏皮。  

  「你們年輕人的事兒呀!我現在不管了!剩下的你們年輕人自己去處理吧!」  

  「謝謝邵爺爺!我就知道,邵爺爺最疼我了!」  

  放下電話後,水藍先前的不快一掃而光。躺在鬆軟的床上,望著天花板,腦子裡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幕……

  「爸爸,媽媽,你們在哪啊?你們不要藍兒了嗎?」水藍一邊哭、一邊走。一不小心就跟爸媽走散了,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的人都是黃頭髮、藍眼睛,又一直說她聽不懂的話。  

  水藍走著走著,竟不小心闖進了一個什麼人家的大花園。好大好大的園子,她一時間忘了哭泣,就呆呆地站在那裡,新奇地四處看看。之後,冷不防地被一顆石子打中。  

  而後,一個小男孩從一顆樹上爬了下來。「你是什麼人?為什麼闖進我家花園裡來!」這時的邵劍祥也不過是個7歲的孩子,直覺地認為眼前這個穿著公主裙、卻滿臉髒兮兮的小女孩闖進了屬於他的「禁區」。  

  咦?水藍吃驚地睜大了雙眼。居然有人說她聽得懂的話?  

  「你到底是誰?」邵劍祥皺了皺眉。  

  「你吼我!」小水藍又開始哭了!哭得淅瀝嘩啦,一發不可收拾。  

  這一下,邵劍祥可慌了手腳。女人真是麻煩!總是哭哭啼啼的。他試著把語氣放緩。每次他媽媽一哭,他爸爸都是很溫柔地哄著。「小妹妹,別哭了!我叫邵劍祥,你叫我邵哥哥或是劍祥哥哥都可以,你叫什麼名字啊?爸爸媽媽呢?」

  不提家人還好,一提家人,小水藍哭的更凶了。「劍祥哥……哥,我爸爸媽媽不見了,我……」  

  邵劍祥實在拿這個小淚人沒辦法,只好把她領到家裡。在一家人詫異的目光下,小水藍被傭人王媽帶去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邵劍祥眼前一亮,這個小女孩倒是蠻漂亮的嘛!  

  此後的幾天,兩人一直粘在一起,幹什麼都不分開。一直到水藍的家人來接她走。  

  要離開的時候,小水藍哭哭啼啼的,一如他們兩個初次見面的時候。邵劍祥怎麼也哄不好。「藍兒!你不要哭嘛!你哭什麼呀!」邵劍祥手忙腳亂地幫他擦眼淚。  

  「以後,……以後就再也見不到劍祥哥哥了!……」  

  「誰說的!以後藍兒還是可以常常來啊!藍兒再過來的時候,哥哥還陪你掏鳥蛋、打彈弓、玩玻璃球,好不好?」邵劍祥以難得的耐心來哄這個小妮子。  

  「一言為定哦!我們以後還要再見面哦!」小水藍的哭聲減小了些。  

  「好,一言為定!你等會兒,有東西給你!」邵劍祥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跑上樓去,拿下來一個小盒子,塞進水藍的手中。  

  「劍祥哥哥!這是什麼呀?」小水藍終於不哭了。看著那個小盒子,一臉的好奇。  

  「哎呀!你回家看看就知道了!」邵劍祥居然臉紅了。  

  水藍就這樣離開了邵家。剛自立門戶不久,水藍收到了一封來自邵爺爺的E-MAIL,之後水藍一直跟邵爺爺有聯絡。也知道她離開不久,邵劍祥就被送到日本接受嚴酷的繼承人訓練。邵爺爺還常常發邵劍祥的照片給她。那年,她13歲。不過這件事情連哥哥姐姐都不知道。  

  水藍躺在床上,又記起了她甫打開邵劍祥送的盒子時,所受到的震撼。真是太美了!雖然當時她並沒有看出那是半條龍,但那迷人的線條和盈盈的綠意已經征服了她。就是在那一刻,她決定了今生的職業——珠寶設計師。  

  一大清早,邵劍祥、區麒麟、趙天翼、薛霖他們就聚在一起,看那100多分應徵設計作品。  

  「要麼說,這主意還真不錯。連帶著能幫華宇挑些個好的設計師。」區麒麟一邊看那些琳琅滿目的首飾設計圖,一邊說道。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主意!」趙天翼順手敲了一下區麒麟的頭,起身去裡間沖咖啡。  

  「喂,若是有一天我腦子變笨了!一定是你害的!」區麒麟眨著迷人的翦水雙眸,低聲抱怨著。

  「你能不能別老是一副我見猶憐的神情!想誘惑我啊!」趙天翼端著四杯熱氣騰騰的咖啡走出來。

  「喂,趙天翼!」區麒麟最討厭別人說他像女人或是象小孩。  

  「不過看來看去……」趙天翼根本就不理會那個小鬼的叫囂。放下咖啡,翻看著設計圖。「老大,還是未來大嫂的作品最好,其他人難出其右啊!」他拿著那副珍珠首飾設計圖,端詳著。  

  「拿來!」邵劍祥冷冷地叫道。  

  趙天翼聳了聳肩,把那份設計圖遞了過去。  

  「不是這個!水藍的手機號碼!」  

  「人事資料上面沒有嗎?」趙天翼依舊不怕死地在老虎嘴邊拔毛。  

  「天翼!」邵劍祥發現最近自己的自制力越來越差。反正只要跟那個水藍沾邊的,準沒好事。  

  「給你!」趙天翼笑著。「老大真是見色忘友啊!」  

  邵劍祥接過那張便條紙,轉身步入裡間,「砰」地把門關上。  

  趙天翼和區麒麟對望一眼,也悄悄地趴在門上偷聽。  

  邵劍祥微笑著撥通了電話。可是電話接通之後,邵劍祥還沒等開口。就聽得對面河東獅吼:「哪個不怕死的敢吵本姑娘睡覺!報上名來!」  

  邵劍祥壓抑不住,笑出聲來。  

  「還好意思笑!不知道本姑娘十點以前從不起床嗎?」水藍的口氣越發惡劣。她一向十點起床,可現在還不到九點就有人吵她,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以前十點以前就是天王老子的課她也不會去上的。  

  「原來水小姐是懶蟲一隻呀!」邵劍祥越發地忍不住了,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  

  「你是誰呀?」水藍稍稍清醒了些。「啊!」  

  「你怎麼了?」聽到一聲呻吟,邵劍祥止不住心中的關切,脫口而出。  

  「沒事!」水藍沒好氣地說。一大清早就被這個不知是誰的爛人害得撞到頭,這種丟人的事兒叫她怎麼說得出口。

  「是這樣的,我是華宇珠寶的邵劍祥,通知你明天上班!」三言兩語交代清楚。  

  「哦!再見!」「喀噠」一聲,電話掛斷了。邵劍祥呆呆地看著已經掛線的電話。  

  水藍切斷電話,翻個身正想繼續睡。忽然睜大了眼,劍祥哥哥?!剛剛是劍祥哥哥的電話?天啊,她真是笨死了!這下子,水藍睡意全無。用力地回憶他們之間的對話。這下死定了!她的形象全毀了。  

  邵劍祥掛斷電話,一推門。三個人撞成一團。「你們幹什麼呀?」邵劍祥捂著自己的額頭,無奈地看著那個因偷聽而被抓包的小鬼。  

  「老大,你的頭還真硬!」區麒麟打著哈哈,皺著眉頭。  

  「誰要你們站在門口偷聽!撞死也是活該!」邵劍祥沒好氣地說。  

  「天翼!你往珠寶專賣那裡打個電話,確定一下他們幾點下班。我想趁人少的時候過去看看。」邵劍祥非常樂意使用這班免費秘書,免得他們太閒。  

  「老大!他們說今天會晚半個小時下班。說是有個很有名的偶像明星要來選首飾。公眾人物嘛!所以只能暗地裡來,聽說是叫什麼『樊樂竹』的……」沒多大會兒,趙天翼就打完了電話。  

  「好,那咱們也那會去!」邵劍祥笑著。「這會兒你們要是覺得累,就出去溜溜!」  

第2章(2)

  整整一天,邵劍祥都忙忙碌碌的,一直忙著整理那些文件。分公司這邊的財務狀況基本上沒有問題。不過這是帳面上的,要進一步查清,還要繼續調查。  

  「老大,5點了。不走嗎?」區麒麟伸了個懶腰,又睡一覺,真是舒服!又張開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你的『淑女』形象,老四!」趙天翼看著他,不禁有種想仰天長歎的慾望。這種臉孔長在男人身上。真是暴殄天物!  

  「死天翼!你皮癢是不是?」區麒麟的拳頭又蠢蠢欲動,蓄勢待發。  

  「走了,還吵!」邵劍祥穿上西服外套,站起身來。  

  「劍祥,我不去了!」薛霖忽然冒出一句。  

  「為什麼?」邵劍祥不知道薛霖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主意。  

  「我……有些不舒服……」薛霖吞吞吐吐的。他想起了在美國時救的那個女人對他做的「自我介紹」,「我叫樊樂竹,一根會音樂的竹子,那就是我了!」  

  「霖!」邵劍祥拍了拍薛霖的肩,將神遊太虛的他給喚了回來。「這一段時間你一直有些怪,但我想你有能力解決你自己的事情,所以我一直沒有追問。而今天,你是從某一個特定的時候開始不正常的……」邵劍祥頓了頓,薛霖此刻的表情不太自然。「我想你是在逃避些什麼?但你必須明白,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你遲早要面對的,不是嗎?」

  薛霖看著邵劍祥,驚於他敏銳的洞察力。少根筋的麒麟還在那裡皺著眉頭。突然恍然大悟的叫道,「你該不會是為情所困吧!」  

  趙天翼此時不僅僅仰天長歎,更想仰天長哭。反映慢半拍也就罷了,幹嘛非得哪壺不開提哪壺呀!老大啟而不發也就是不想說出「愛情」兩個字來引起他的反彈。  

  區麒麟當然也醒悟過來自己所犯的錯誤,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薛霖低下頭沈思了一會兒,說道,「走吧!」

  邵劍祥給了他一個鼓勵的微笑,然後幾個人一起下樓,來到珠寶專櫃。整整一間300多平米的大廳,陳列著多種多樣的首飾,琳琅滿目,讓人眼花繚亂。在一個專櫃前,四個身強力壯的保鏢擁著一個波浪捲發的嫵媚型美女。

  「邵先生,請您隨便看看。我就不招待您了。」負責珠寶營銷的經理見到風度翩翩的邵劍祥。  

  樊樂竹聽到身後有人講話,不免微慍。「我不是說我要一個人挑首飾,怎麼又放人進來?!」  

  「樊小姐,來得是總公司過來的人,來看看這邊的運作情況!」那位經理一直賠著小心。這位大明星可不好惹,脾氣大著呢?  

  「又不是上班時間,看什麼運作?」樊樂竹一邊咕噥著,一邊轉頭想看看來人是何方神聖。誰知一轉頭,她驚訝的睜大了雙眼。  

  「霖,我不是在做夢吧!真的是你嗎?」樊樂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早已不是三歲小孩,也過了崇拜英雄主義的少女時代,可薛霖實在讓她情難自控。不管碰到多大的釘子,她都義無返顧。  

  幾個月前,她去美國拍MV。在繁重的工作壓力下,她只是想單獨出去透透氣,誰知碰到了歹人。168的身高在中國算是高挑,可是,在美國,實在是不具任何威懾效果。何況她兼具東方的神秘和西方的性感,會受到覬覦也是無可厚非的。就在她衣不避體的窘迫情況下,薛霖出現了。  

  當薛霖用受了傷的手臂抱起她,又脫下自己的外衣遮掩她的春光外洩時,她知道她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眼前這個男人。也暗暗發誓,無論用什麼方法,她賴定了他,永遠都不會放手。  

  樊樂竹全然不顧周圍經紀人和保鏢的詫異,如小鳥歸巢般撲進薛霖的懷中。  

  「走開!」薛霖挑了挑眉,他也知道這女人對他沒有惡意。可「以身相許」?這是幾百年前的古老戲碼呀?這女人腦袋有問題嗎?  

  「你是那個害我們霖受傷的女人吧?」邵劍祥劍眉一挑,語氣雲淡風清。  

  薛霖此時更是感動得無以復加。劍祥一向如此,默默地關心每一個兄弟,以他自己的方式付出,但這些對於從小生活在複雜環境下的他,實在是太寶貴了。  

  「樂竹,這是怎麼一回事?」樊樂竹的經紀人有些氣急敗壞。  

  「這是我的私事,你不要管!」樊樂竹斜睨了他一眼,絲毫不妥協。  

  「你現在就跟我回公司!你晚上還有一個通告!」經紀人越發生氣了,像周圍的保鏢示意。幾個保鏢馬上心領神會,圍在樊樂竹四周。  

  「小姐,請合作些!」聲音是一水的平板和公式化。  

  趙天翼悄悄地在薛霖耳邊說,「霖,是華宇保全的人!」  

  「我知道!劍祥,看珠寶!」薛霖轉身想珠寶櫃檯走去,根本就不看樊樂竹一眼。  

  水藍捧著昨晚熬夜趕出的設計圖,甜甜的笑了。就拿這個考考華宇的工匠吧!  

  「藍兒!」水昭陽一手拿著早上剛烤好的吐司,一手一杯熱騰騰的鮮奶,嘴裡還塞了一堆食物,口齒不清地叫著。

  「什麼事?」  

  「柔兒是今天下午四點的飛機,你去接她吧!」水昭陽喝了一口牛奶,吞下口中的食物。  

  「你為什麼不去呢?人家今天有事!」水藍一臉的不情願。雖然她好想念她的姐姐,可第一天上班就又是遲到,又是早退的,未免太囂張了吧!  

  「什麼事比柔兒重要啊?哥今天有個會要參加!」水昭陽已經開始換衣服了。  

  「我去就是了!」水藍皺了皺眉,煞是可愛。躋著拖鞋下樓,只來得及看二哥的背影。  

  草草解決完早餐,水藍拿著車鑰匙,開出自己那部小轎車,往華宇珠寶駛去。  

  離前次面試的辦公室越近,心裡也就越是打鼓。水藍看了看一旁的秘書,問道,「邵劍祥先生是在這裡辦公嗎?」

  「你是哪位?」秘書看了她一眼,懶洋洋地回話。  

  「我是新進設計師水藍!」水藍不以為挫。  

  「在那邊的總裁助理辦公室。」  

  水藍一聽,笑了笑。漂亮地旋了個身,走進了邵劍祥的辦公室。  

  水藍將手中的大夾子遞給了邵劍祥。「我說過,要測試你們這裡工匠的水平,別告訴我你不記得了!」

  邵劍祥無言的接過,翻開。這是什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很奇怪的設計圖,上面是方方正正的圖形,繪著一條龍!看到下面的要求,不由讓他倒抽一口涼氣。因為其選料要求是翡翠玉,翡翠質地極堅,不易雕刻,可水藍要求一定是翡翠,決不能用馬來玉或是緬甸玉。不過,翡翠質地雖堅,好的工匠也可以應付自如,可那麼大的一條龍,要刻在長5cm,寬4cm,厚0.2cm的表面上,又要用浮雕的形式,實在是強人所難。但這種時候,實在不能在她面前示弱,最多把設計圖傳真到總公司去,讓那邊最好的工匠來做。這次的難度可不亞於他們幾個的傳家寶啊!但這條龍看上去給人的感覺似乎很謙良,不若邵家的青龍那樣暴戾。  

  「我能問問這麼薄的玉是做什麼用嗎?」比青龍玉還薄。邵劍祥注意到今天那塊青龍玉的去向了,竟然被她作成皮包的搭扣?虧她想得出來,要是爺爺知道,不氣死才怪。  

  水藍躊躇了一會兒,想想告訴他也無妨,就自上而下地看著邵劍祥,之後,將目光定格在他的腰部。

  邵劍祥被她盯地有些不知所措,她這是什麼意思?現在的女孩都這麼開放嗎?大白天的,又是在人前,竟然那樣盯著他看?  

  水藍看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就知道他一定想歪了。  

  「喂,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要做腰帶上面的搭扣!」水藍翻了個白眼。  

  「水小姐,我們老大會想到哪裡去你都知道?還是你本就存心想讓人想到哪裡?」趙天翼實在不忍心見老大一直處於下風。  

  水藍毫不客氣地賞了他一記衛生眼。「閣下難道不知道隨意插話是不禮貌的行為嗎?」  

  「天翼,裡屋的電腦好像感染了病毒,你去看看!」邵劍祥冷冷地打斷兩人的爭吵,他就是不願見到他們兩人情人似的鬥嘴。  

  趙天翼無奈地走進裡屋。什麼電腦病毒,他趙大少出現的地方,什麼病毒敢張牙舞爪?分明是老大感染了一種叫做『嫉妒』的病毒。  

  「我會給你一間單獨的設計室……」  

  「謝謝,不過我要求有絕對的時間自主權,希望你允許我可以自由出入公司,我的作息時間跟常人不大一樣。」

  邵劍祥想到昨天給她打電話的情景,不禁笑出聲來。「可以,但我要找你的時候你必須出現!」優秀的設計師有資格享用一些特殊待遇。相信沒人會有意見。  

  「好的,那我先出去了,東西作好了就跟我聯絡吧!」水藍離開屋子的時候,深深地望了薛霖一眼。沒辦法,水藍無法控制地受他吸引。當然,這種吸引並非異性間的那一種,實在是因為他和柔兒姐散發出來的氣息太一致了。

  那一眼,邵劍祥自然不會忽略。連遲鈍的區麒麟都用一種怪怪的眼神看著薛霖,邵劍祥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霖,有鬼哦!先是送領帶夾,接著是深情對望……」  

  薛霖翻了個白眼。這個死麒麟,能不能不要整天想什麼就說什麼,他一定會被害死!什麼叫「深情對望」啊,老大已經開始瞪他了。  

  「劍祥,相信我!」雖然腦子裡千回百轉,說出來卻只這一句。這就是他的個性,一貫如此。但短短的一句話,顯然讓邵劍祥殘存的理智回來了。他是怎麼了,為什麼自從見了水藍這丫頭,一切就都不對勁了呢?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1-3-15 23:10:18

第3章(1)

  「姐!這裡!」水藍看著妖嬈而又一身中性服裝的姐姐,心裡有一抹無法言喻的苦楚。雖然姐姐生得那樣美麗,可她從來都不快樂。是呀,一個曾經被重重傷害的人,自然就會開始武裝自己,也就自然與快樂無緣。若不是機緣巧合,碰到那個古靈精怪的女孩引導姐姐走向演藝圈,她大概會更沈默吧!正想著,姐姐的那個小經紀人古漩跳到了她跟前。

  「開車來了沒?快走啊!我向媒體宣佈的是下一趟班機,要是不趕快跑就糟了!」古漩個子小小的,相貌普通,不過有一張能將死人變活的巧嘴,而且詭計多端,是搗蛋的祖師爺。水藍也正是得了真傳,只是火候不到。  

  「放心吧!」水藍把她們帶到車上,認命地做拎行李的小弟。水柔是從來不管行李的,古漩她又鬥不過。

  好不容易把他們領回家,水藍已經筋疲力盡。古漩則一如既往地把他們家當作自己家,大搖大擺地晃進來混飯吃。

  水昭陽雖然不諳廚藝,卻也瞭解哪家的外賣最好吃,所以水藍他們一進屋,就面對著一桌佳餚。  

  「陽陽哥哥!」一如既往的甜蜜聲音。水昭陽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當年就是就是被古漩純真的笑臉和甜膩的聲音迷惑,從而鑄下大錯。  

  「陽陽哥哥,你有沒有好想我呀?都是柔柔啦!老是賴著不肯回來。」古漩嘟起小嘴,煞是可愛。水昭陽則不斷警告自己,不可一再被騙。  

  「二哥,姐,我找到了一份工作……」  

  「不行!你給我好好在家呆著,我養的起你!」水藍還沒把話說完,就遭到了反對。  

  「哥!」  

  「總之就是不行!」水昭陽可以在任何事情上袒護小妹,可惟獨不願她暴露在陽光之下,萬一連她也受到傷害怎麼辦?  

  「我好不容易才應徵到華宇設計師的職位,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水藍一臉憤怒,轉身上樓,「這次我不會乖乖聽你的擺弄了,我一定會去的!」水藍堅強地道,一副沒得商量的口吻。  

  水昭陽和水柔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兩人都是一臉的擔心。  

  「為什麼你們不讓小藍出去工作呢?」古漩不解,其實她始終都沒能瞭解這詭異的一家人,好像有挖掘不完的秘密似的。  

  水昭陽一肚子氣,要不是古漩,柔兒就不會出去工作,柔兒不工作,藍兒也就容易勸了。可現在?水昭陽重重地歎了口氣。  

  「藍兒,你去哪裡?」水昭陽特意起了個大早,就是想抓不乖的小孩。  

  「呃,我要和姐去逛街!」水藍隨意地掰著。  

  水昭陽並沒有直接揭穿她的用意,而是衝著樓上喊道,「柔兒,你不是要和小妹去逛街嗎?早去早回呀!」

  過了一會,水柔從樓上下來,看來藍藍是想偷跑吧!她只能負責看著她了。「走吧!正好我有東西要買!」

  「姐姐是名模特耶,這樣上街一定不方便,還是我一個人去吧!」水藍還想做垂死掙紮,雖然姐姐一向很疼愛自己,可一旦有他們認為攸關安全的事,她就絕對不會向著自己。  

  「沒關係,你姐姐還沒有名到上個街都會被跟蹤的地步!我只是在業界比較紅而已!」  

  水藍扁了扁嘴,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姐姐逛街。  

  一路上,兩人幾乎都沒有講話,水藍是因為心情不好,而水柔則是一向不願意講話,自然就保持沈默。

  水藍帶著姐姐進了一間珠寶商店,這已經成為她的一種職業習慣,在法國也是如此,只要一見到珠寶店就很想進去逛逛。  

  「水藍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為什麼都不來上班?手機又打不通!」區麒麟一見到水藍,格外興奮。最近老大找不到水藍,連累他們當炮灰,卻還一直否認對水藍的感覺,鬼才相信他那些言不由衷的話。  

  聽到自己的名字,水藍反射性地回頭,看到了一臉興奮的區麒麟,還有趙天翼和薛霖。都是卑鄙的二哥,居然沒收了她的手機,不然她也不會不給劍祥哥哥電話呀!連她房間的電話線都拔掉了!  

  「不會去了!」水柔看著眼前的幾個男人,第一印象不怎麼樣,尤其是那個看上去很花心的男人。他們都是華宇珠寶的人?只有那個默不作聲的氣宇軒昂的男人看上去比較可靠。  

  「啊?」趙天翼撓了撓頭,他實在不懂眼前這個冰山美人在講什麼。  

  水藍體恤他的腦細胞,自動提供答案。免得那個笨笨的傢夥惹姐姐生氣,「我姐姐是說我不會去你們那了!」水藍歎了口氣,發現自己的姐姐居然跟那個冰塊臉對視了好久。不會吧……姐姐和薛霖?他們是一類的人沒錯,可……

  *  *  *  *  

  「藍兒,你明天可以去上班了!」水昭陽在一天下班回來後,這樣對水藍說。  

  「什麼?」水藍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二哥,你的臉怎麼了?」看到一向功夫不弱的二哥受傷,水藍嚇了一跳。  

  水昭陽試圖躲閃。死小子,居然如此下手不留情!  

  今天下午,水昭陽的醫院裡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一進醫院,就直奔水昭陽的辦公室。  

  「我能不能問一問你為什麼不讓水藍來我這裡工作?」邵劍祥劈頭就問。他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她的家人阻止她出來工作。  

  水昭陽擡起頭,兩人對視了很久,他皺了皺眉,「你是誰呀?」  

  邵劍祥愣了一下,是呀,他是誰呢?他又是水藍的什麼人?一個兩人都不甚瞭解的過去,一塊青龍玉……可是,他為什麼就這樣地放不下她,這樣的惦記她呢?  

  水昭陽放下手中的病歷,看來事情沒那麼簡單,一個一定要去上班,一個居然找到他這裡來,說他們之間沒什麼,打死他也不信。可他一直把妹妹保護得很好。這個傢夥是幾時趁虛而入的呢?  

  「我還不確定自己對水藍的感覺,但我絕對不會讓她受傷害!」邵劍祥堅定地說。他是第一次在意一個女人。

  「你保護得了她嗎?我們家的背景沒你想像的那麼簡單!」故意拋出一個難題,想看看眼前的人要如何應對。

  邵劍祥看了看水昭陽,這個男人一定不僅僅是位腦科權威,他有更加複雜的背景。正如天翼所說,水藍一家人都不是簡單人物,不然為什麼連基本資料都很難查到?  

  「我早就有這層認知,普天之下沒有幾個人能逃出華宇資訊的龐大網絡!」對於這一點,他可是自信滿滿。

  「這麼說,你們華宇珠寶和華宇資訊都是華宇集團的一員?」  

  「不止,你妹妹的安全有華宇保全來保護,這你該放心了吧!」邵劍祥使出殺手鑭。他就不信薛霖的公司有保護不了的人。  

  「那你呢?你有本事保護我妹妹嗎?」好久沒打架了,活動活動筋骨也好,免得長出贅肉。  

  「我練過柔道和空手道……」他說得比較保守,不想讓水昭陽覺得自己太囂張。「不過你是水藍的哥哥,我是不會和你動手的!」  

  「如果連我這一關都過不了,你如何保護我妹妹?」水昭陽一邊評估著眼前人的實力,一邊脫下白大褂。「咱們換個寬敞的地方!」  

  就這樣,水昭陽受了不小的傷,邵劍祥當然也並非絲毫無損,但總歸比他好些。臉上這些傷實在讓他無法面對自家姐妹,何況對方還有所保留。  

  「不小心磕到的……」  

  「哥,麻煩你找個漂亮的借口好不好?」  

  「邵劍祥來找過我……」在古漩的熏陶下,小妹越來越刁鑽了,不說出真實答案,怕是過不了關。

  「你是說,是劍祥哥哥把你打成這樣?!」  

  「劍祥哥哥?」水昭陽狐疑地看著妹妹,「你是不是瞞了我們什麼?」  

  驚覺自己說漏了嘴,水藍只好把事情全盤拖出,精明如二哥可不是那麼好騙的。反正她本來就沒打算瞞著家人。

  水昭陽聽完全部的事情,第一反應是抱住自己的妹妹,緊緊地抱著,「我一直以為我們把你保護得很好,可我從未想過,你居然也曾被父母弄丟過!」天啊,要是當時沒有碰到邵家,水藍會不會被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找到,會不會也受到傷害?「為什麼你經歷了那件事,還是從來沒抱怨過父母呢?」水藍真是太善良了,至今都沒能看清父母的本性。

  「可是,畢竟我沒事,還認識了劍祥哥哥,不是嗎?」  

  「那是你幸運!我一想到你有可能碰到象柔兒碰到的那件事,我就……」水昭陽的語氣起伏不定,他的心情也處於一種不穩定的情況下。  

第3章(2)  

  「藍!」水柔剛剛想下樓喝水,正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姐?」  

  「老實說,我真的很恨他們!我想,我必須把我所經歷的事情告訴你了!」水柔雖然不想傷害妹妹,可是她應該有知道真相的權利,而不是一直對他們的父母存在著幻想。  

  「小柔,你不要說!」水昭陽知道那段經歷對她而言太可怕,他不想讓她又一次陷在那種無邊的恐懼中。

  「不,讓我說!」水柔的表情很堅定。她已經縮在殼裡很久了,該面對一切了。  

  「那一天,我剛放學,向往常一樣,等著司機接我回家。」水柔的眼神有些迷離,她正在努力地使自己堅強些。「之後,一群不明身份的人綁架了我……我聽到他們威脅爸爸放棄此次的競選……我沒想到,爸爸把競選看得比我還重要。當他們發現即使是女兒被綁架,爸爸依然會參加競選,依然順利地得到了他想得到的位置,惱羞成怒之下,他讓他的手下……強暴了我……」  

  「姐姐?!」水藍只知道姐姐被綁架,可從來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天啊!那時的姐姐才幾歲?

  「其實,最讓我傷心的不是這個,而是那個人說過的話。他說,『我不得不承認我徹底輸了,輸在我沒他那麼殘忍,可以置親生女兒的生死於不顧。我幾乎要懷疑你究竟是不是他的女兒……他明明知道我絕對敢殺了你,但他不在乎,連你的母親也只對做第一夫人感興趣……不要恨我,要恨就恨你的爸媽,我很想知道,我這樣做之後,會不會讓他有些後悔?不過我想他不會!』」水柔說到這裡,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我真的不懂,我知道爸媽不是很愛我,可是……」  

  「姐姐你不要說了,我什麼都懂了,我以後再也不會提他們了!是呀!那次把我弄丟了,還是邵家派人找到了他們,他們才來接我。不然的話,也許他們會自己回來,不會管我……」水藍也跟著哭了,她真的很難過,被親人背叛的感覺,就像是在傷口上撒鹽。  

  姐妹兩人就那樣抱成一團哭泣著,連水昭陽也為之動容。看來,水藍已經長得足夠大了。  

  踏著輕快的步子,水藍走進華宇珠寶的大樓,經過昨天,她覺得自己似乎長大了許多,不再那樣傻乎乎的了。

  一進邵劍祥的辦公室,就接到了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是什麼呀?」水藍禁不住內心的好奇。  

  「你的設計圖,今早做好了,剛送來,看看滿不滿意!」微笑掛在邵劍祥的臉上,今天心情格外的好。

  水藍滿懷期待地打開盒子,雖然早就知道成品會很漂亮,可當真看到時,還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實在是太美了,怎麼會這麼漂亮呢?那條美麗的龍,像是要飛起來了,那一對眼睛,似乎體現出了幾千年來中國龍文化的歷史積澱。甚至連每一片鱗,都完美得無懈可擊……  

  「怎麼樣?我們公司的設計師合格了嗎?」老實講,他很嫉妒那個會得到這個腰帶扣的男人。  

  別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我忘記你打我二哥的事兒!水藍忿忿地想,她可沒那麼好哄!  

  「你為什麼跑到我二哥的診所打他?」  

  邵劍祥聽到水藍的話,差點被入口的咖啡嗆死。那個負擔著近千名醫生護士生計的大醫院是「診所」?

  「說呀!」得不到回答,語氣更加蠻橫。  

  「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你就不要多問了。」邵劍祥笑得很奸詐。他根本就不打算告訴水藍實情。「我計劃做一次大型的服裝展和首飾展。首飾展的主打部分由你來負責,我會從美國把做那個玉雕的人請來和你合作……」  

  「真的嗎?我可以和他合作嗎?太好了!」一提到工作,水藍的眼睛熠熠發光。一想到美麗的模特和耀眼的首飾,她就覺得很興奮。  

  「那模特呢?我要先見了模特才能根據他的外型條件來設計首飾。」  

  「聽說你姐姐是模特?」邵劍祥笑笑,當天翼告訴他服裝界的那個以中性路線而聞名的冰山美人是水藍的姐姐時,還把他嚇了一跳。  

  「是薛霖告訴你的?」一想到那天兩個人久久對視的樣子,她就覺得他們之間應該會有什麼故事發生。

  「霖?」難道這妮子喜歡薛霖?為什麼總是對他特別感興趣?「是天翼,趙天翼告訴我的。」  

  「什麼?!讓那只花蝴蝶離我姐姐遠一點!」  

  「喂,水藍丫頭,我哪裡得罪你了?」趙天翼剛進辦公室,就聽到有人在講自己的壞話,難怪今天一早起來覺得耳朵特別癢。  

  「反正你不許對我姐姐有企圖,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水藍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最討厭不忠於感情的人了,還好她的劍祥哥哥不會這樣。  

  「我對你姐姐有企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對你姐姐有企圖了?再說,就算我對她有企圖又怎樣?像我這樣的青年才俊你去哪找啊!」趙天翼氣得口不擇言。水藍則趁他不注意,對著邵劍祥扮了個鬼臉,換來了一個會心的微笑。

  「我會好好設計的!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你姐姐做我們的現場主秀,平面廣告的模特則選近來急速竄紅的女星樊樂竹。她的首飾也交給你負責。」作為四人之中的老大,他想給薛霖一個機會。霖和樊樂竹應該好好的溝通一下。  

  樊樂竹?挺別緻的名字。回去要好好查查她的有關資料,最好能夠見一面。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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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3-15 23:12:06

第4章(1)

  自從邵劍祥說要開展示會,水藍每天的日子就都很忙碌。最可惡的是他還要求她每天都要上班,說此次展示會意義重大,他一定要確保和監督每一個環節的運作。所以,最近水藍就像一陣颱風,讓人輕易不敢接近。因為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忽然發火,令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這不,今天她又頂著熊貓眼來上班。本來應該8點上班,她已經被寬容到九點,可還是嫌睡眠不足。再加上她時常喜歡在晚上畫設計圖,所以近來的日子是非常的7733。  

  因此,她今天特意跑到邵劍祥的辦公室親自交稿,把秘書閒閒晾在一邊。就是為了趁機給自己爭取一些權益。

  誰知她交完稿,還沒來得及提出要求,就聽見邵劍祥對她說,「幫我倒杯咖啡好嗎?有點感冒,早晨吃了藥越發昏昏欲睡了。」人在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是不是就會很想見到心愛的人呢?他很想見水藍,結果水藍就出現了。他第一次不排斥爺爺的安排。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他對水藍越發的傾心了,除了時不時地調皮和任性了些,基本上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女孩。  

  水藍一下子就火冒三丈,留著秘書是做什麼的?她可是設計師耶,又不是端茶小妹!不過他看上去好像真的不太舒服。水藍心不甘情不願地跑到茶水間沖了一杯速溶咖啡。可被人當小妹使喚總是不那麼開心,一氣之下,又在咖啡杯裡加了些苦瓜茶。苦上加苦,一定要好好整整你!古漩的座右銘不就是「有仇不報非君子」嗎?她也一樣。  

  因為在病中,邵劍祥忽略了水藍那詭異的笑容,不然以他的頭腦,決不會傻傻地被整。也許就叫「虎落平陽」吧!

  一口咖啡喝下去,馬上被噴了出來,這是什麼咖啡啊?  

  水藍的哈哈大笑讓他瞬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不過他也沒吃虧,因為水藍在笑過之後發現自己的衣服上全是咖啡。幸好是黑色套裝,不是很明顯,不然,她恐怕出不了門了。想要整人的人卻一個不小心被整,她真是太可憐了,看來還要再修煉幾年才能到古漩那隻老狐狸的水準。但畢竟還是看到了那傢夥正經八百之外的第二張臉,也算值得了。

  而邵劍祥,雖然被整了,居然也很開心。因為水藍很開心。他想,他大概真是病得不輕。  

  果然如此,到了下午,邵劍祥便有些撐不住了。又趕上薛霖他們都出去忙其他的事情。他覺得頭痛欲裂,只好請秘書去叫水藍。其實這個時候,即使薛霖他們在,他想到的第一個人也一定會是水藍。  

  整人之後,多少會有些心虛的感覺,何況她又不像那只沒有人性的狐狸。所以,當邵劍祥的秘書通知她說他很不舒服時,她幾乎是立刻放下手中的設計圖跑了過去。  

  邵劍祥看上去真是糟透了,臉也紅紅的。卻一直吵著不要去醫院。沒想到一向穩重的他竟也有這樣小孩子的一面。水藍不由地微笑著,因為他一直堅持不去醫院,所以水藍才先送他回到他住的地方。  

  水藍想了想,給水昭陽打了個電話叫他迅速過來。可憐的水昭陽以為寶貝妹妹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剛下手術台,連衣服都顧不上換就跑了過來。  

  一看到邵劍祥,水昭陽整張臉都挎了下來,那傢夥打過他,他卻還要為他治病?天啊,這是什麼世道?最令他哭笑不得的是,一個小小的感冒而已,居然讓他親自出馬?  

  「藍兒!我剛剛做了一個很複雜的顱腔手術,你是不是怕我太辛苦,才找了個感冒讓我治?你隨便給他吃點退燒藥不就結了?」水昭陽氣呼呼的。看來這男人在妹妹心中份量不輕。可是讓他醫治一個感冒,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感謝妹妹對自己的信任,還是該沮喪自己那不被妹妹肯定的醫術。  

  得知僅僅是個感冒,水藍大大鬆了口氣,雖然她天天對二哥冷嘲熱諷,心裡還是很敬佩他的醫術的。只是大家都把他誇得太好了,也該有人給他潑瓢冷水,她是為了他好,免得他太驕傲。  

  二哥一氣之下很快就走掉了,扔下一張藥方。水藍拿著藥方想去抓藥的時候,邵劍祥一把抓住了她,喃喃地叫著,「不要走,藍兒!不要離開我……」水藍吃驚地睜大了眼睛。難道……?他小的時候總是這樣叫她的。  

  迷迷糊糊地,邵劍祥回到了自家花園。不知為什麼,變成了7、8歲的樣子,他在玩彈弓,卻不小心打到了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要走了,他想送她一件禮物。媽媽說身上那塊青龍玉是要給將來的新娘的,他想要藍兒做他的新娘,所以他要把青龍玉給她……  

  藍兒走了,他很傷心,可是男子漢不可以哭的。所以他跑去沖涼水澡。結果換來了一場重感冒。  

  好不容易病好了,他就被送出國接受繼承人訓練。枯燥而艱苦的訓練似乎讓他忘了生病的原因。記憶似乎選擇了自動封存。總之,從那以後,他開始討厭醫院。好在他一向身體健康,很少生病。這次……也許是最近太累了。

  水藍被邵劍祥牢牢抓住,也不能出去。只好打電話叫人送藥和冰枕。  

  等到一切都弄好了,邵劍祥也開始退燒,疲勞的水藍就倒在床邊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水藍面對著一雙溫柔而飽含深情的眼睛。水藍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將手放在他的額頭上測試體溫。邵劍祥順勢將她的手拉至唇邊,輕輕地吻著。  

  「你……」水藍尷尬地想要掙脫。  

  「藍兒,你是我親自選中的新娘。你腕上的青龍玉就是見證!」今天,青龍玉被佩在手上。一款很別緻的銀手鐲,正中央鑲嵌著那塊玉石。  

  「我……」  

  「我們從小就認識……」  

  「我知道啦,你放手,先!」水藍終於因他的驚愕而抽出了手,可也因此發覺自己說走了嘴。這下慘了!

  「你是說你一直記得?那你為什麼要瞞著我?很好玩是嗎?看著我傻乎乎的……」邵劍祥又覺得頭痛了。

  水藍一氣之下,索性送上紅唇來堵他的嘴。  

  邵劍祥一下子軟玉溫香抱滿懷,自然也不會放過到嘴的綿羊。他極盡纏綿地吻著她,很快奪取了主動權,從淺啄到深嘗……要不是怕感冒傳染給她,他倒到繼續吻下去。  

  水藍實在沒有料想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沒想到看上去很悶騷的他居然……她覺得自己好吃虧,居然在情急之下乖乖送上初吻?一見他那副得意的樣子她就有氣。偏偏還裝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是你先侵犯我的呀!」  

  *  *  *  *  

  「嗯,給你的!」水藍丟過去一個大大的盒子。自從兩人開始明確關係以來,水藍倒是能天天睡好覺了。而且每天上下班由老闆親自接送。  

  「是什麼呀?」邵劍祥打開蓋子,驚喜的發現裡面居然是水藍設計的那款玉石腰帶扣,而且配上了一條質地極好的腰帶。  

  「這是給我的?」邵劍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  

  「廢話!」水藍翻了個白眼。「一隻龍耶,不給你給誰!」  

  「可是……你給薛霖領帶夾……」邵劍祥一直對此事心存芥蒂。但礙於多年兄弟,而且薛霖的個性實在是……

  「拜託!一個設計師是無法眼看著一款首飾把一個人的氣質破壞殆盡的。何況我喜歡薛霖,他跟我姐簡直是天生一對,性格太像了!」  

  聽了這話,邵劍祥一顆高懸的心終於放下了。至少他確定了她對薛霖的喜歡,是坦坦蕩蕩的,不含任何雜念。而對薛霖,他自然也是放心的。畢竟是那麼多年的兄弟了。  

  「快點試試看啊!這可是上等的巴西小牛皮,很貴重的!」水藍興致勃勃的,她已經許多次想著邵劍祥戴上它的模樣。  

  「現在?這裡?」邵劍祥瞪大了眼睛。  

  「囉嗦!」水藍罵了一句。索性拿起腰帶,親自給他戴上。這樣親密的接觸,倒是第一次。水藍這才發現自己動作的不合時宜,一朵紅霞飛上臉頰。  

  邵劍祥看著一臉嬌羞的水藍,越發喜歡。順勢抱住她,捧起了那張小臉……  

  就在此時,電話鈴聲不識相地闖了進來。邵劍祥一臉怒氣的拿起電話,擺明了慾求不滿,可以肯定的是,如果這個倒黴鬼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他死定了!  

  「老大!」傳來了區麒麟興奮的聲音。  

  「有話快說!」這個小鬼!他不自覺地引用了天翼的話。  

  「總公司來電話說在南非挖到了一塊300多克拉的大鑽石!老爺子說交給你處理,已經寄來了,大概快到了……」

  「你是說真的?」別說300多克拉,就是100多也很難見到了,這可是塊稀世珍寶!水藍一定會很高興的。要知道,就是世界級的鑽石切割大師也不見得能在有生之年碰到這樣的鑽石。  

  果然如此,水藍一聽到這個消息,掩不住滿臉的興奮之情。  

  「雖然我不見得能做切割的工作,就是能做前期的清洗也值得了!」水藍自知這樣的鑽石只有真正的世界級大師才能處理這塊鑽石。她忽然想到了她的老師:歐文?蒙利特。  

  「我想,這份工作我可以推薦一個一個人。我可以協助他!」  

  「什麼人?」邵劍祥也知道讓水藍擔負這個工作是不可能的,畢竟她的專業不是鑽石切割。  

  「歐文?蒙利特!世界上最年輕的鑽石切割大師。我曾經聽過他的課,我想他能夠勝任。」水藍回憶起自己在法國的日子。當學生的日子,真的很幸福,若不是因為邵劍祥,也許她會接受系裡讓她讀研究生的建議。  

  歐文?蒙利特走下飛機。這是他第二次來中國。第一次是因為幾個朋友一起自助旅行的時候。  

  不過這一次,他比上次要興奮得多。第一,有一顆300多克拉的鑽石在等著他大展拳腳;第二,他又能碰見那個從第一次見面就讓他魂牽夢縈的東方娃娃。  

  記得那一天,因為法國的歐蕾亞設計學院已經請了他無數次,他實在不好意思駁人家的面子。正在他準備往人山人海的大禮堂走時,聽到了發音非常標準,語氣溫軟的法語。但引起他好奇的倒不僅僅是那好聽的聲音。因為接下來的談話是關於他的。  

  「為什麼非要讓我聽什麼歐文的講座呢?索菲,你明知道我最討厭聽講座了!我才不管什麼歐文還是其他的什麼人,在宿舍裡吹冷氣多好,何必來大禮堂擠得一身臭汗!再說我對鑽石切割沒興趣。不聽他的講座也不會妨礙我以前幾名的成績畢業!」水藍絮絮叨叨的,她今天穿著一件同色系的T恤和短褲。過腰的一頭長髮簡單地用一條手帕束著,青春氣息表露無疑。  

  「水!」很少的法國人能發好「水」這個音,索菲發得很好,所以她總是這麼叫她,「你要知道,上次你的設計得到了歐文的讚賞,所以才會讓系裡不少的人刮目相看……」  

  「是我的設計圖畫得好,又不是他畫的!」水藍不服氣地嘟起了嘴。  

第4章(2)  

  聽到這裡,歐文才知道她是上次歐蕾亞的珠寶設計大賽中的冠軍得主水藍。那款名為「靈韻」的首飾真的很美,他從未想過圓潤的珍珠和神秘的琥珀能那樣完美地結合在一起,所以他給了她滿分。他是主要的評委,有他的大力讚賞,她自然聲名鵲起,這一點都不奇怪。可這丫頭似乎很不以為然。  

  「咣!」歐文一個不留神,竟和水藍撞在一起。  

  「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啊!走路為什麼不小心一點!」水藍本來就在氣頭上,正好有人送上門來讓她罵,她自然不會客氣。  

  索菲緊張地拉她的袖子,這個「水」,從來不看雜誌,自然也不知道眼前站著的是何許人。  

  「水,算了吧!」  

  「為什麼要算了!」水藍顯然沒有注意到索菲的眼睛都要眨出來了,「我的頭很疼耶!萬一撞出毛病怎麼辦?咦,你為什麼一直眨眼睛,有東西進去了嗎?」  

  歐文玩味地看著眼前的女孩,這女孩真的很有趣。她輕易地激起他的好奇了。而他素來對女人缺少好奇。

  「水,他是蒙利特老師!」索菲不得不點破事實。哎,現實總是殘酷的,希望「水」能夠自求多福。這回可沒人能救她了。  

  「我管什麼老……你是歐文?!」  

  要命!索菲簡直欲哭無淚。怎麼能直呼老師的名字呢?  

  「你好!很榮幸見到你,水藍小姐!」他標準的發音打敗了索菲的驕傲。  

  「對不起,我要進去聽講座了!」水藍拉著索菲,不由分說地跑向禮堂。  

  可是我還沒進去呢?歐文喃喃地說著,搖了搖頭。上次歐蕾亞請他講鑽石切割這門必修課,他至今沒有答覆。如果有這樣可愛的學生,教這門課倒也無妨。  

  結果後來,他剛教這門課第一天,水藍就跑來找他,丟下一大串話:「我相信我是個不錯的學生。我承認那天的事是我不好,不過你也有錯。如果你因為這個而把我當掉,我無話可說,反正修不滿的學分可以用其他的課來補!我不會因此而害怕你的!」  

  水藍的驕傲讓他大為激賞。學期結束,他給了水藍全系最高分。當然,是因為她確實是個好學生。他本來以為這樣優秀的學生是一定會讀研的。來日方長,他不必急著對她表示好感,畢竟,東方人是比較含蓄的。  可沒想到,她竟在他去英國講學期間,不聲不響地回國了。  

  因此,這次接到她的電話,他興奮極了。雖然她是因為公事才會來找他,但以後兩人在一起工作,他相信他是有機會的。  

  一在事先安排好的旅館安頓好,歐文就迫不及待地給水藍打電話要求見面。他實在是太想念這個東方娃娃了。有多久沒見了?雖然不過個把月,但他對她實在是掛念極了。不過他沒有通知她來接機。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之後的模樣。  

  一個小時後,歐文終於如願以償地見到了水藍,可惜她旁邊還有一位男士。  

  「您好,蒙利特先生!我是華宇珠寶的負責人,很高興見到您!」邵劍祥伸出手跟他相握,不知為什麼,一見到他,他就有種不祥的預感,究竟是什麼呢?  

  「您好!」歐文回禮。他的英文不是很好,所以還是習慣用法文。「水藍!我可愛的學生,你不準備給我一個法國似的擁抱嗎?」  

  水藍呵呵地笑了,「好的,蒙利特老師,不過下不為例哦,我男朋友是個醋罈子!」一個擁抱之後,水藍偷偷瞄了瞄邵劍祥的臉。果然有些陰晴不定。  

  因為聽不懂他們的話,邵劍祥顯然有些緊張。不知為什麼,他就是覺得他們的關係非比尋常。為什麼一提到鑽石,水藍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那個蒙利特呢?而且一見面就這樣高興,是不是有些……他又記起了天翼查到的那些可憐的資料中有一句說水藍曾經受到蒙利特的高度讚賞。那麼?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朋友嗎?他是男人,自然瞭解男人的想法。那個蒙利特看水藍的眼神,實在是……  

  男朋友?歐文有些心痛。他還沒有來得及表示什麼?怎麼就這樣失敗了呢?不,他決不會不戰而敗的。他們一天沒有結婚,他就有機會,不是嗎?  

  「你回國才幾天呀!怎麼連男朋友都有了?你走的時候也沒告訴我一聲,還真讓我傷心。」歐文捧著心,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我怕惹恩師生氣嘛!所以就早點回來了!而且我論文都結束了呀!當然,最重要是為了他!」水藍甜蜜地笑著,看向邵劍祥,他吃醋的模樣好可愛。  

  「為了他?!」歐文倍感威脅,這樣說來,他們應該是認識很久了?看著她一臉沈浸在愛情中的小女人模樣,歐文有種無力感。但他還是不會放棄的。因為接下來的日子,他們是合作夥伴呀!  

  「對了,要不要看看那塊鑽石?真的很美!連我都心動了!」  

  其實你更美!歐文在心裡悄悄地說。不過能讓一向不喜歡鑽石的水藍眼睛放光,可見那塊鑽石確實與眾不同。如果鑽石切割不是必修課,水藍一定不會選吧!也是,正如她的美,從來都不是光芒四射地一下攫住你的目光,而是如朝陽,如春雨,漸漸地侵入你毫不防備的心田。  

  「你做我的助手,沒錯吧?」這個問題一定要確定一下,不然這一趟會有些冤枉。  

  「是呀!」水藍繼續笑著,老實說以她當初的囂張程度,實在沒指望這位蒙利特老師會讓她及格。所以,當看到自己拿到了最高分的成績時,真是嚇了一跳。不過她也有努力在學呀,雖然她實在不喜歡鑽石。  

  「那是不是意味著接下來的日子我可以和你朝夕相處了?」歐文開始興奮了。  

  「基本上是這個樣子沒錯,不過,我還負責主秀的全部首飾設計,雖然設計稿基本都畫完了,製造的部分我還是得多看看。再就是這塊鑽石的鑲嵌,初步定下來也是由我來做。所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接下來的日子會很忙哦!」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這個階段,我們的水大小姐是諸事順心。每天都是喜笑顏開。也一時疏忽,沒有聽出他話裡的興奮和眼底的亮光,此時的她,實在注意不到那些。  

  可這時水藍的燦爛笑顏看在邵劍祥的眼裡,煞是刺眼。見到那個男人有那麼高興嗎?那當初為什麼要回國呢?他開始後悔自己沒有學法語。天翼會,不過那個混小子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不知情的人沒準以為華宇資訊要倒了,才會放著繼承人四處鬼混!  

  他輕輕地咳了咳,似乎在提醒那兩個交談甚歡的人他的存在。水藍回頭扮了個鬼臉,給了歐文一個「我就說吧」的眼神。她的劍祥哥哥連自家兄弟的醋都吃,何況眼前還是一個不知是敵是友的人。  

  「我想我們一起吃個飯吧!蒙利特先生該不會不懂英文吧!」邵劍祥故意激他,想當年他就是嫌法語太娘娘腔所以才沒有學。現在吃到苦頭了。  

  「懂是懂!可是跟水藍交談用法語比較方便!她的英文可不比我好到哪兒去!」歐文極力想表示兩人的親暱。這是男人之間的戰爭吧!既要鬥智,恐怕還要鬥勇。  

  「哪有?你們法國人的英語才不好呢!」水藍下意識地用了法語。不知為什麼,面對歐文,她講不出英語。

  邵劍祥瞥了她一眼,不滿之情溢於言表。  

  水藍可愛地吐了吐舌頭,自動自發地攀上她親親男友的胳膊,想平撫一下這個掉進醋缸的傢夥。  

  看著兩人的親密,歐文有些黯然神傷。  

  就這樣,三人的豐盛宴席在大家各懷鬼胎、出奇安靜的情況下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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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3-15 23:13:10

第5章(1)  

  華宇珠寶——一間黑乎乎的工作間——  

  歐文一見到那塊鑽石,就有種「驚為天人」的感覺。生理上則是差點心臟麻痺。真的太美了!歐文不知道如何用語言來形容眼前這塊石頭帶給他的震撼。他做鑽石切割這麼久,享譽世界不是當假的。即便如此,這樣美麗的鑽石也是第一次見到。難怪水藍會那麼興奮。兩人對望一眼,無須太多的語言。水藍瞭解那種震撼,因為那也是她曾有過的感覺。她想,當她發現一塊絕世翡翠時,應該也會像他那樣。因為他愛鑽石。  

  做鑽石切割的人,對每一塊自己切割的鑽石都有著狂熱的愛,決不是因為它們價值連城。而是因為它們很美!水藍做為一個優秀的珠寶設計師,自然深諳此道。也明白歐文眼裡那興奮的光芒因何而來。就像一個獵人發現了極好的獵物;一個畫家發現了傳世佳作……  

  歐文陷入了長久地思考。捧著那塊鑽石,他覺得自己有義務把它最好的一面呈現給世人。這塊鑽石被水藍仔細地清理過,但還有些很深的裂縫,這給清洗和切割都造成了極大的麻煩,任何一個小小的失誤都會毀了這塊鑽石的完整。那樣,就不再會有意義了。當然,這塊鑽石他還是決定用「花朵切割」來做,一則這塊如此大的鑽石只有這樣做才能展示出它多個側面,多個層次的美;二來這種技法是他經過多年苦練才到今天這樣精純的境界。  

  他非常明白這塊鑽石會給他帶來什麼,那是無上的榮耀和世人的矚目。但他不在乎這些,因為這一切的一切,在這塊鑽石面前都變得再渺小不過。他不在乎是否會名利雙收。他只想全心全意地做好這份工作。  

  「還是用『花朵切割』嗎?」畢竟上過他的課,還是熟悉他的絕技的。看到他躊躇滿志卻又略帶憂鬱的目光。她知道他遇上了麻煩。沈吟片刻,她開了口,「深層裂縫裡的雜物,我看是不是用小粒鑽石來清洗打磨,這樣可能會比那些器械好些!我們用手工來做!」  

  歐文的眼睛發亮了,他凝視著水藍,他真的沒有辦法不去愛這個女人,她太出色了!她幫他解決了困擾他的難題!對,就是這樣,用鑽石來打磨鑽石!這是最好的辦法了,能把傷害減到最低,為什麼他沒有想到呢?  

  歐文沒有耽擱,把鑽石遞給水藍讓她做清理工作。他自己則開始畫各種不同角度的鑽石剖面圖。他得好好研究一下這塊鑽石。  

  邵劍祥一整天都魂不守舍,一想到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工作,他就覺得不放心。可是,他又有什麼理由可以阻止呢?水藍對那塊鑽石表示了高度的興趣。哎,為什麼要發現這塊鑽石呢?  

  邵劍祥想了想,往工作室撥了個電話,「藍藍嗎?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飯?」  

  「哎呀,我這忙著呢?哪有時間吃飯那!你自己解決吧!」好險,為了接個電話,差點把鑽石摔在地上。要是真的摔了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忙得連午飯都不必吃?還是看見那個什麼歐文就飽了?」邵劍祥氣得口不擇言,只是一個午飯而已,他們已經在一起一個上午了呀!  

  水藍一聽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想想自己為了他,犧牲了那麼多,研究生也不考了,為了他,大好前途也不要了,他卻像個小孩子似的跟她計較一頓飯!她整天在研究室裡呆著,還不是為了有一樣絕美的首飾可以讓他的展示會舉世矚目嗎?  

  「你這算什麼意思?」水藍再愚鈍,也聽得懂他話裡的暗示。  

  「水藍?」歐文從裡間出來,「發生了什麼事?」  

  「沒關係!」那個鑽石清理工作至少要做三天,要是劍祥一直如此,那可怎麼辦啊?  

  又是法文!邵劍祥有種想把電話摔掉的衝動。事實上,他也就這樣做了。之後,他跑到天翼那邊,拉著他不由分說地走向水藍的工作間。  

  水藍見到邵劍祥,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一味地清洗那顆鑽石。竟然敢摔她的電話?好啊,你既然敢摔,我就不要理你!  

  邵劍祥一把抓住水藍的皓腕,問道,「那個歐文在哪?」  

  水藍低呼一聲,「你放手啊!喂,小心鑽石!」要不是看他差點碰掉鑽石,她就是疼死也不會叫的。

  「我寧可不要這塊鑽石,也不能把老婆拱手讓人!」邵劍祥一急,暴露出了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水藍瞪大了眼睛,實在不明白這話從何說起。一聽他的話,又羞又氣,臉在瞬間紅了大半。而趙天翼則更是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的老大?一向沈穩的邵劍祥竟然有這樣的一面?愛情果然使人變傻,看他多好!「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啊!可不知為何,腦子裡忽然出現水柔和薛霖對視的場面,心裡竟有些不快。  

  外面真的好吵,吵得他沒有辦法工作。他騰地站了起來,氣勢洶洶地以掌排開大門,走了出去,「你們跑到我的工作間裡吵些什麼?!」  

  「對不起,老師……」  

  邵劍祥以目光詢問趙天翼,而趙天翼也樂得做免費的翻譯,有一場好戲看,何樂而不為?他終於理解老大為什麼要叫他來了,因為他的法文能讓所有的法國人有種撞牆的衝動。「其實沒什麼,蒙利特先生嫌我們太吵,水藍在道歉!」趙天翼壞心地沒有把「老師」翻譯過來,那樣不就不好玩了嗎?  

  「為什麼要道歉!你替我告訴那個歐文,叫他離我的女人遠點……」  

  「邵劍祥!你發神經呀!」水藍差點被氣死,「他是我的老師耶,你腦子裡怎麼那麼多齷齪的想法啊?」

  「我齷齪?好,我就是這樣的人!天翼!翻給他聽!」  

  「趙天翼!你敢!」水藍看著邵劍祥,怒火越燒越熾。  

  「到底是怎麼回事?水藍?」歐文敏感地發覺事情的不對勁,而且直覺地認為一定和自己有關。  

  「你別管,老師,這和你沒有關係!」  

  「似乎關係很大哦!」趙天翼閒閒地開口,是流利而嫻熟的法語。  

  歐文這才注意到那個留著長髮,氣質如貴公子般優雅的趙天翼。「那麼,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當然沒……」  

  「趙天翼!」水藍急急地阻止。  

  趙天翼笑了笑,大概他那愚鈍的小嫂嫂還沒發現那個叫歐文的從來都是用男人看女人的眼光看著她,難怪大哥要氣成這個樣子。  

  「我們老大讓你離他的女人遠一點……」  

  「純屬無稽之談!老師……」水藍開始討厭那個趙天翼了,她本來就討厭花心的男人,這男人還跑來搗亂。

  「水藍!你真的認為那是無稽之談?難道你從來不曾感覺到我是喜歡你的?」歐文別有用心地講了這些話。他想堂堂正正地跟眼前暴怒的男人較量。  

  「老師?」水藍真真被嚇了一跳!歐文喜歡她?雖然歐文和她的劍祥哥哥同年,可她一直認為他是老師啊!一個很優秀的前輩,僅此而已。可是……  

  「不要叫我老師!我已經受夠了,你知道聽自己喜歡的女人叫自己老師是一種什麼樣子的感覺嗎?」歐文一步步走進她。  

  「夠了!」邵劍祥有些失控。因為薛霖一直做很稱職的翻譯,把每一句話都很「仔細」地翻譯給他。於是,他一伸手把水藍攬進自己的懷裡,借此無聲地宣誓所有權。水藍嘟著嘴,卻沒有離開這個讓她感到溫暖和安全的懷抱。既然他今天的莫名其妙是因為吃醋,雖然過分了些,倒也值得原諒。可是她的劍祥哥哥竟然不相信她,這還真讓人傷心。

  邵劍祥低下頭看了看水藍,看她臉上並沒有慍色,略略鬆了口氣。不過,那嘟起的小嘴讓他有些心猿意馬,要是沒這麼多礙眼的人,他還真想吻她。此時,他看到水藍雪白的手腕有一圈淤青,不禁內疚起來。自己怎麼會用這麼大的力氣抓她呢?她是女孩子啊!  

  看著水藍的模樣,歐文更加心痛了!「你應該是喜歡我的呀,你如果對我沒有感覺,為什麼常常和索菲跑來找我?」

  「天啊,如果是因為那樣讓你誤解,那我向你道歉。難道你就沒有發現索菲才是……」水藍把後半截話吞了回去。她答應索菲不說的。「我是說,我們只是表示學生對老師的崇敬啊!蒙利特老師,還記得這個嗎?」  

  今天,水藍把那塊青龍玉做成了腰鏈,那塊神秘的玉正墜在肚臍的部位,細長的白金鏈子纏繞著柳腰,千般嫵媚,萬種風情。  

  「你曾經問過我,這塊玉這麼漂亮,是什麼人送的?為什麼我從來不離身?現在我告訴你,因為是他送的,我四歲就認識他了……」水藍歎了口氣,「我這樣說,你明白嗎?」現在是流水有意,落花無情啊!  

  「水藍!」歐文還是不甘心,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碰到心儀的女子,怎麼能輕易放棄呢?「這樣好不好?我正式向那位先生宣戰,期限是這顆鑽石做好之日,如果到那時,我還是不能讓你愛上我,那我無怨無悔地退出。」

  歐文話音剛落,趙天翼的翻譯工作也開始了。邵劍祥的眉頭蹙了起來,之後又微微舒展。因為趙天翼也把水藍的話翻給他聽了,這無疑增加了他的自信。於是,他看向水藍,「你自己決定吧,我會尊重你的決定。」  

  水藍瞭然地笑了,「是不是我不答應你,你就不肯切割這塊鑽石了?」  

  「是的!」雖然很想做,但他賭水藍更不捨得放棄。  

  「那麼,你贏了!」水藍只能選擇妥協。「不過,我覺得你會失敗。」  

  「拭目以待吧!」歐文送給她一個迷人的微笑。「我賭我會繼續贏下去。讓你的男人聽好,我只要你做助手!不許換人,還有,如果下次再跑來我的工作室吵鬧,我絕對不會就這樣算了!」說完,歐文漂亮地旋了個身,回到了裡間。

  邵劍祥倍感威脅。不可諱言,歐文是一個相當出色的人,而水藍跟他,應該是有更多的共同語言的吧!

  雖然水藍最近一直忙得了不得,但卻也敏感的發現,姐姐不太對勁,雖然原本話也不多。可最近變的更少。今天是和樊樂竹見面的日子。水柔的首飾基本已經完成,可樊樂竹的首飾的基本基調還沒有訂下來。雖然外界的傳言一直把樊樂竹定位在性感女星的位置上,但照片上時不時透露出的天真和頑皮使得水藍想親自會會這個人。  

  不過時間還早,她應該先跟姐姐談談。  

  「姐姐,你最近不太對勁哦!」水藍單刀直入。一家人說話實在沒有拐彎抹角的必要。  

  「我哪有?」水柔矢口否認,一雙大眼睛閃爍不定。幾時連神經大條的妹妹都發現她的不對勁了,難道她真的表現得那麼明顯?  

第5章(2)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不是跟那個冰塊臉有關?」水藍試探性地猜測著,發現姐姐的臉忽然紅了起來。「真的和他有關?」雖然已經猜到,但忽然得到證實,水藍還是覺得怪。如此相像的兩個人,會湊成一對嗎?因為水柔和華宇珠寶的合作,所以他們見過幾次了。  

  「他對你怎麼樣?」水藍又問,「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喜歡又怎樣?我還有資格去喜歡別人嗎?」一向堅強的水柔居然落淚了。  

  水藍很難過,她知道姐姐指的是多年前的那一次。「我想真正愛你的人,是不會在意你的過去的。姐姐,如果真的喜歡,就不要放棄,至少要努力呀!試過之後才不會後悔。」  

  「我能嗎?我真的能嗎?何況他旁邊還有一個美女整天黏著他,我會機會嗎?我又不愛講話……」

  「美女?你說薛霖那個冰塊?你確定那個女人不是趙天翼的?」水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會看錯人的呀!

  「雖然你一直說趙天翼很花心,可我卻從未在他身邊見過女人。你知道整天纏著薛霖的是誰嗎?」水柔又歎了口氣,好久沒有講這麼多話了,有點累。  

  水藍微昂著頭,等著姐姐公佈答案。  

  「是近來最紅的性感女星樊樂竹!」水柔真的覺得很痛苦。她無意喜歡任何一個人,她本來只想獨自終老一生。可她萬萬沒有想到,她會碰到薛霖。第一次見他,她就覺得心跳加速。他身上有跟她一樣的氣質,那種孤獨的氣質與她同出一轍。讓她無法自拔地陷了下去。他注視著她的時候,總是很認真。她想,他對她並非完全沒有感覺,因為只要是有她的場合,他的眼神總是圍著她轉。作為模特,她可以非常準確地判斷目光的來源。可是,她真的可以去愛一個人嗎?以她那受損的身心?  

  「樊樂竹?怎麼又是她?」水藍有些不高興。連姐姐都說她很漂亮,那麼邵劍祥親自推薦她意味著什麼呢?

  「你認識她?」水柔很吃驚,她妹妹從來不看影視雜誌,雖然有她在這個圈子。  

  「她是這次展示會的電視模特兒!」水藍悶悶地說。  

  原來如此,這樣的話,就可以解釋為什麼那個樊樂竹會出現在薛霖身邊了。那麼,她追逐薛霖是一相情願嗎?薛霖對她是什麼感覺?自己會有希望嗎?  

  「藍兒,你去哪?」剛從沈思中回過神來,就發現妹妹已經穿上了鞋子準備出門。  

  水藍沒有答話,一會工夫就不見了人影。  

  「水藍,你不是說今天不來了嗎?」歐文見到心上人,興致勃勃的,「我今天開始動手切割,要不要過來看?」

  「老師,我回頭過去找你,我現在還有事!」水藍三言兩語交代完畢。  

  「邵劍祥!」水藍氣勢洶洶地闖進辦公室。  

  「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要和樂竹見面嗎?」邵劍祥奇怪她的舉動,怎麼一大早跟吃錯藥似的。他示意趙天翼和薛霖出去。  

  「樂竹?叫得好親切?說,你和她什麼關係?跟那樣的美女合作,很高興是吧!」水藍雙手叉腰,開始河東獅吼。

  邵劍祥有點哭笑不得,有心想幫薛霖,卻弄得自家後院起火,可見美女身邊是非多呀!不過,這妮子也學會吃他的醋了,好現象。看在這一點的分上,就不跟她計較了,想著想著,竟美孜孜地笑出了聲。  

  水藍更氣了,「喂,你幹嘛沒事笑得那麼噁心?」  

  邵劍祥站了起來,順勢將水藍攬在懷裡,親親熱熱地偷了個香,才像只偷香的貓,滿足地笑著說,「她是薛霖的女人!」  

  「什麼?」  

  「樊樂竹,她喜歡的是薛霖!」邵劍祥又想親她,被她躲開了。  

  「那薛霖呢?也喜歡她嗎?」水藍急急地問。  

  「這我倒不很清楚,怎麼?」邵劍祥還是有些吃味,這丫頭是怎麼一回事呀!  

  「我姐姐喜歡他啦!怎麼辦嘛!我不能再讓我的姐姐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呀!」說著說著,水藍竟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你不要哭啊!」邵劍祥看到哭泣的水藍,又急又怕,「你這是怎麼了?你姐姐那麼漂亮,還怕沒人要嗎?而且,薛霖有那麼好嗎?……」  

  「你懂什麼呀!」水藍帶著哭腔,一朵嬌媚的帶雨梨花就出現在邵劍祥的眼前。  

  「好好好,不要哭,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邵劍祥心疼極了。  

  「我姐姐……」水藍已經泣不成聲。  

  「我家是政界世家,我爸爸是政界大佬。在我姐姐十幾歲那年,被我爸爸的政敵擄去……」水藍開始講述那個被全家人藏著的秘密。  

  「結果,我姐姐被強暴了!你知道她要鼓起勇氣去愛一個人有多難嗎?」水藍哭泣著。然而,被嚇到的卻不僅僅是邵劍祥,還有門外的兩個人。  

  剛剛,趙天翼忽然來了玩興,好奇那隻小母老虎會怎麼撒潑,所以就拉著薛霖偷聽。冷峻如薛霖自然是不屑於做這種事,但他忽然聽見了樊樂竹的名字,這就讓他挪不動步了。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竟會聽到這樣的秘密。  

  趙天翼站了起來,冷不防地給了薛霖一拳。薛霖沒有防備,也沒有躲開,他早就看出薛霖對水柔有種異樣的情愫。

  「你給我聽好,好好守護水柔,不然我不會原諒你!」趙天翼轉身離開了,心有些痛。可憐的水柔,他好想在她的身邊保護她……  

  聽到外面有異常的響動,邵劍祥打開了門,見到薛霖站在外頭,臉上有一圈淤青。「薛霖?!」  

  薛霖看了看他們,沒有任何解釋,轉身離開。  

  「薛霖!」水藍緊張地叫道。「你都聽見了是不是?天啊!我怎麼這麼會幫倒忙啊!我……」  

  「我不介意!」薛霖輕輕地說道,之後又要離開。  

  「我求求你,不要傷害她!」水藍的聲音都在顫抖。  

  「我知道!」薛霖大跨步地出門,他要好好想一想。  

  「劍祥,我到底該怎麼辦?」水藍緊緊地抱著他,就像抓著一根救命浮木。  

  邵劍祥理了理她的頭髮,「你還是應該跟樊樂竹見個面,至少知己知彼,但是,今天,不要談工作以外的事情。你要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懂嗎?」  

  水藍點點頭。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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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3-15 23:14:03

第6章(1)  

  在一家極為幽靜的法國餐廳裡,水藍見到了樊樂竹。  

  「你好,我叫水藍,是華宇珠寶的設計師,你應該就是樊小姐吧?」水藍落落大方,一反之前如好奇小孩的表現,輕車熟路地坐在服務生幫她拉開的椅子上。  

  「是的。」  

  「兩位要點菜嗎?」服務生問。  

  「蔬菜沙拉,牛排要三分熟,紅酒!」樊樂竹非常瞭解這家法國餐廳的食物。  

  「咖啡,不加糖和奶精,巧克力聖代,黑胡椒牛排,全熟!」水藍永遠只尊重自己的習慣。  

  果然,侍者一聽到水藍的菜單,好像被貓咬了舌頭。「小姐,您是說……」  

  「十分熟的牛排,如果餐廳裡沒有巧克力聖代,麻煩你替我跑趟腿,我會多付錢的!最好是麥當勞的,謝謝!」水藍又用嫻熟的法語將自己的話重複了一遍。  

  侍者聽到這口比他還地道的巴黎法文,目瞪口呆地冒著被廚師狂罵的危險離開了他們那一桌。操著這樣一口流利法語的女孩不可能不知道在法國餐廳裡叫五分熟以上的牛排有被人轟出去的危險。  

  連自詡見多識廣的樊樂竹也看出這個女子的不尋常。敢情她在法國也這樣點菜?  

  「你約我出來想做什麼?」樊樂竹見她沒有開口的打算,只能掌握先機了。  

  「我替別人設計首飾之前一定要先瞭解這個人,只有這樣,才能幫我做出準確的判斷。打造出最適合模特的首飾。」

  「那麼,你現在見到我了,是不是已經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了?」樊樂竹笑了笑。她覺得這個女孩其實蠻可愛。「其實,你就多做些可以凸顯性感的首飾就可以了,一定是最適合我的!」  

  「是嗎?」水藍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那真的是你真實的一面嗎?如果將卷髮拉直,去掉一身的性感服飾,洗淨鉛華後的你,會是什麼模樣?」  

  樊樂竹打了個冷戰,在這個比她還小的女孩面前,她覺得有些無所遁形。沒有人把她當作純情女孩來看待,從來沒有。可眼前的女孩,居然妄想挖掘她的另一面?  

  侍者把她們點的食物送了過來。他們餐廳迎來了有史以來第一個點「十分熟」牛排的客人。  

  水藍百無聊賴的切著手邊的牛排,左叉右刀。其實她不是左撇子,只是覺得這樣更順手。「其實你並不喜歡法國餐廳,也不見得喜歡三分熟的牛排。」是肯定句,她壓根不懷疑自己話語裡的真實成分。  

  水藍笑了笑,她很滿意她的反應,這證明她的識人眼光又一次完全應驗。「我想,你之所以喜歡來這裡用餐,是因為只有在這裡,你才能享用不被打攪的快樂時光。既然如此,何必進演藝圈呢?」  

  樊樂竹冷靜多了,也許水藍很會看人,可心計就沒那麼多。「那麼,聽說現場展示是由以走雙性秀而聞名遐邇的『S』,她在你眼中是什麼樣子的人呢?」那個叫『S』的女人實在是個太大的謎團,那麼緊迫盯人的狗仔隊居然連她的真實姓名都查不出來。實在詭異透了。  

  「她?你善於保守秘密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樊樂竹有些難以招架。她攏了攏頭髮,嬌媚的樣子連水藍都為之閃神。「基本上,我自認自己不是多嘴的女人!」  

  「那麼,她是我親姐姐,叫水柔!」水藍扔下一個炸彈之後,站起身來,「我還有事,先走了,首飾做好之後我會請你來試的!」  

  樊樂竹盯著她的背影,覺得天旋地轉。同樣是女人,打從第一次見面,她就覺得那個水柔,實在是她好大的威脅。儘管她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其實這樣更糟糕。她跟薛霖太像了,很可能在不知不覺中走向彼此,但她也無法放棄薛霖,因為她太愛他了。  

  「我找你好久了!」水藍剛進華宇珠寶的大樓,就迎面撞上了歐文。「快,跟我來實驗室看我的最後方案。我決定明天正式動手!」歐文臉上閃著精亮的光。他不會再讓水藍象上一次那樣從他的身邊跑掉。  

  「老師,我要去一趟劍祥的辦公室!」雖然很想看那些剖面圖,可是歐文打從上次攤牌之後,看她的眼神越發的肆無忌憚,整天用深情款款的眼神看著她。她實在不能再給他任何希望跟承諾了。雖然這樣做很殘忍,可如果不這樣做,結果更殘忍。  

  「你為什麼總是叫我老師!叫我歐文好不好?」歐文有些氣急敗壞。拉過水藍的纖手,逼她正視他的眼睛。他哪裡比不上那個邵劍祥,他為了她,千�迢迢地來到中國,難道還不夠誠心嗎?  

  「藍兒!」邵劍祥一聽說水藍和歐文在門口,就馬上宣佈散會,留著一堆人在那邊大眼瞪小眼。  

  「我正要去找你,你倒自己來了!」水藍高興地迎向他。雙手環著他的腰,笑意盈盈。歐文的臉上閃著一抹痛楚,無聲而落寞地離開。  

  「好了,該放手了,人都已經走了!」雖然很喜歡佳人的投懷送抱,可他希望那是出自她的真心實意,而不是為了趕走自己不喜歡的追求者。「談得怎麼樣?」邵劍祥撫摸著水藍的一頭長髮。  

  「喲,我們是不是打斷了什麼好事呀?」趙天翼和區麒麟一從外面回來就見到了如此養眼的景色,趙天翼實在忍不住想要調侃一下可憐的水藍。  

  「是呀是呀!要不你們繼續,當我們不存在好了!」區麒麟揚起漂亮而精緻的臉,難得地配合老三的話。

  「真是可惜,當你看到一隻,不,是兩隻礙眼的蒼蠅停留在你的眼前,你能當它們不存在嗎?」水藍可不是省油的燈,又怎麼會乖乖地讓別人調侃自己?  

  「蒼蠅在哪?嫂子一聲令下,我們兄弟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趙天翼裝傻的工夫一流。還作勢四處張望。

  水藍不禁啞然。真是一對活寶。「薛霖呢?你們沒在一起?」  

  「哦,他去樂竹那邊……」區麒麟話還沒說完,就挨了一下爆栗子。  

  「哎喲,趙天翼,你幹嘛打我?」區麒麟大叫一聲,引得老三又加了一記白眼給他。他看向水藍,發現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劍祥,我回去畫設計圖了,至於歐文,不要為難他,也不要因為他而生我的氣。你不能在這個時候跟我鬧彆扭,我會瘋掉的。」水藍倚在邵劍祥的肩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自己不要倒下去。  

  「我送你吧!」邵劍祥無言地將水藍扶上車,旋開錄音機,依然是亞尼的鋼琴曲充斥著車內。水藍似乎沒那麼煩躁了,很快就在座椅上睡著了。他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她的身上,將座椅調低,然後減慢車速。  

  水藍的家離公司不是很遠,20分鐘後,邵劍祥已經將車開到了水家樓下。不過他不忍心吵醒沈睡中的可人,所以就一直把車停在那裡,貪婪地看著水藍嬌美無邪的睡顏。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他愛上了她。甚至無法容忍她離開自己的視線哪怕只是幾分鐘?也許,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這麼奇特。不然為什麼四歲的她會走進他的那片小花園?

  他喃喃地念著水藍的名字,然後情不自禁地吻了她。她將是他一生中除了母親之外最重要的女人,他一定會好好的保護她不受傷害。水藍翻了個身,邵劍祥趕緊接住她的身子,以免她掉下座椅。水藍微微地睜開眼睛,「天啊,我睡了多久?天都黑了?」  

  「你家已經到了,看你睡得很香,沒有吵醒你!」邵劍祥拽了拽她的衣服,免得她春光外洩,雖然他其實很想看。

  水藍整張臉都紅透了,也覺得好感動。她的劍祥哥哥對她那麼好,證明她沒有選錯人。水藍看了他一眼,包含深情。「我先下車了!」  

  「等一下!」邵劍祥突然叫住她,一把抱在懷裡,深深地吻了下去。  

  「嗯!」水昭陽哼了一聲,藉以提醒他的存在,剛下車就看到這種鏡頭,真是……  

  水藍慌慌張張地掙脫出來,「二哥!」  

  「小子,上次感冒沒什麼吧!真該給你下點毒藥!」  

  「托二哥的福,一切都好!」邵劍祥也從車裡出來,順便佔點便宜。  

  「我可不是你二哥!」好小子,花轎沒見到就先在口頭上討便宜,倒是乖巧的很。看來他該讓大哥回家一趟,會會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邵劍祥絲毫不以為挫,反是笑著說了句,「把藍兒平安送回來了,我也該回去了!」  

第6章(2)  

  轉眼間,已經到了展示會正式開始的時候,先是靠輿論造勢,一個星期前就在各電視台的黃金時段推出樊樂竹的廣告。引起了極大的反響,因此,展示會當天,可謂是人山人海,甚是壯觀。  

  因為歐文對那塊鑽石太精益求精,所以趕不上這次的展示會,這是唯一美中不足的一點,但即便如此,展示會還是值得期待。樊樂竹更是個大贏家,水藍的首飾讓她在形象上有了極大的突破。  

  第一天,畫面先是藍天碧草,晴空萬�,之後,鏡頭裡出現一隻纖細的小腳,打著赤腳,腳上是一款別緻的腳鏈,材料是純淨的淡水白珍珠,僅僅一顆,如水珠般在腳腕上滾動。接下來,是一雙美麗的小手,手上是同款的手鏈,所不同的是大珍珠的旁邊,兩顆小小的珍珠依偎著,更顯動人的靈氣。那雙小手提著白紗的裙子,一襲雪白的曳地長裙……下一個鏡頭,整個主人公出現,貓著腰,還見不到臉,一頭烏黑的直髮披散在肩上,頭髮上也墜著迷人的白珍珠鏈飾。鏡頭推進,女子俏皮地上前,蒙住一個坐在草坪上的男子的眼睛!  

  此時,雲層中滾出一排字幕:白珍珠物語,訴說初戀的純潔!  

  第二天,畫面切至一家餐廳,極富情調的法國餐廳,燭光,紅酒,映著佳人精緻的臉。束著高高的馬尾,穿著純淨的衣服,戴著一款先聲奪人的金飾。原本俗氣的黃金,在巧手設計師的精心打造下,竟有了另一種風情。耳環,項鏈,都採用了葉片狀的墜飾。艷而不妖,嬌而不媚。一大束玫瑰,悄然出現,之後,鏡頭停留在一款純金的領帶夾上,一樣是扁葉片狀的圖案,精巧細緻。接著,男主角低下頭來,兩人親密地接吻。  

  一串用玫瑰拼出的字:流金歲月,熱戀的腳蹤!  

  第三天,華美的房間裡,女子略顯焦灼的等待,奇特的是,她穿著極為素淨的衣裙,身上竟然沒有任何首飾,就連一張臉,也是素面朝天。就那樣呆呆地望著窗外。一雙手,蒙住了她的雙眼,她轉過頭來,眼前是一個紅色的小盒子。打開,是一對純玉石雕琢而成的對戒,回光流轉之間儘是無邊的夢幻和悠長的柔美。  

  在兩顆相互依偎的頭上方,一排晃晃悠悠的字出現:粉雕玉琢,從此攜子之手!  

  幾天的廣告,沒有一句台詞,卻牽動了無數人的心。樊樂竹竟被哄擡至玉女掌門的位子,實在是讓她大跌眼鏡。其實,水藍對樊樂竹還是很有好感的,而且,工作和私人恩怨也不能混為一談,所以,這次算是讓她賺翻了。  

  托樊樂竹這一套唯美的廣告的福,以水柔為主秀的現場展示會尚未開始,就已經讓水柔紅得發紫,樂得古漩天天坐在屋裡數錢。  

  展示會是現場的,容不得半點差錯,不像樊樂竹,拍不好可以NG重來。因此,即使是做了許久模特的水柔,心裡也有些惴惴不安。因為沒有人比她更瞭解這次展示會對水藍的重要意義。這是水藍的第一次展示會,也很有可能是最後一次。因為象邵劍祥那樣大戶人家的孩子,他的妻子是絕對不能拋頭露面的。  

  還是雙性秀,這是水柔的招牌,她可以展示所有的首飾,男士的,女士的。但這次跟以往又有不同。以往的表演更多的是中性的裝扮,而這一次,女裝的部分極盡妖嬈嫵媚之極勢,男裝則透著剛毅與堅定。當然,首飾是重頭戲,服裝是為襯托首飾而存在,所以服裝的選擇要相對樸素,不然容易搶佔觀眾的視線。就是偷雞不著蝕把米了。  

  水柔很美,這一點無庸置疑,台下的薛霖也每每被她的造型所震撼。水藍在她的身上所下的功夫顯然更多,因為這個模特,是設計師傾注了感情的。不管是攝影師也好,設計師也好,甚至畫家,傾注了感情的作品永遠是最美的。

  尤其是當水柔配著那款名為「妖姬之淚」的藍寶石項鏈時,臉上的那種表情,大概會引起全世界男子的憐惜吧!還有夢幻的紫水晶,光芒四射的鑽石,水柔以無數種形象出現,每一種形象都足以傾倒無數人。  

  比如:趙天翼。儘管他信誓旦旦地對水藍保證他對水柔沒有一點意思。可是……也許他對她確實沒有一點意思,而是有很多點意思。一整晚,他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可她的眼睛,始終停留在薛霖的身上,他感覺得到,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水柔配著最後一款首飾出場了。就在水柔剛剛走向伸展台的那一刻。歐文一把拉過水藍,遞給她一套衣服。嗯,

  「你要做什麼?」水藍一頭霧水,她又不是模特,為什麼要穿這樣的衣服?  

  「你就乖乖聽我一回話吧!反正我都要回國了,不是嗎?」歐文的聲音透著濃濃的苦澀。  

  「對不起,歐文!」水藍真的不想傷害他,如果沒有邵劍祥,也許她會愛上這個年輕而又英俊的老師,索菲不就為他神魂顛倒嗎?可是,她其實是很傳統的中國女人,先愛上邵劍祥了,就只能從一而終了。  

  為了安撫他的心,水藍換上了那件衣服,從更衣室裡走了出來。  

  歐文遞給她一個碩大的盒子。  

  「什麼呀?」水藍有些訝異。打開盒子,她的瞳孔幾乎放到最大。  

  「是那顆鑽石?」那顆300多克拉的鑽石被製成了一頂王冠上的主要飾品,美麗得讓人無法正視。

  「去吧!我只想把它的第一次給你戴!」  

  「歐文!」水藍的眼睛閃著淚花。  

  歐文輕輕地推了推她,把她推向伸展台。  

  過腰的黑色長髮,絢麗的公主裙,一頂王冠。整個現場沸騰了,所有的人都將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實在是太美了,不管是人,還是鑽石。大家紛紛臆測這個女子的身份,所有的人都好奇得不得了。包括邵劍祥。雖然他也希望這顆鑽石由水藍來戴,但他希望是在他們的婚禮上,而不是這裡。他有一種衝動,想把水藍從伸展台上拉下來,因為他不願這麼多男人與他分享她的美麗。  

  水藍在台上也緊張的不得了,尤其是當她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時。畢竟她不是專業模特,沒有受過訓練。只能硬著頭皮強撐。  

  「是怎麼回事?」邵劍祥問旁邊的工作人員。  

  「聽說是臨時決定的,連水藍小姐之前都不知情。」  

  邵劍祥點了點頭,歐文這小子,果然留了一手。  

  演出即將圓滿結束,就在所有的觀眾即將退場之際,歐文走到台前,想擁抱一次水藍。而且,這正是珠寶設計師應該亮相的時刻。  

  就在這時,水藍和水柔頭頂上方的巨型吊燈突然掉了下來。就在這緊急時刻,薛霖掏出從不離身的手槍,連開幾槍,試圖讓子彈的衝擊力把吊燈帶遠一些。至於後果,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薛霖的幾槍是起了些作用,可吊燈還是離水藍很近。說時遲,那時快,歐文不顧一切地將水藍撲倒在地……

  吊燈砸到了歐文的身上,血汩汩地流淌著,其他的人安然無事。  

  「歐文……」水藍叫著。  

  歐文無力地擡了擡頭,沒想到,第一次聽她叫他「歐文」,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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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3-15 23:14:59

第7章(1)  

  「醫生!他會有事嗎?」水藍餘悸猶存。  

  怎麼會發生這麼可怕的事情呢?邵劍祥挽著水藍,其實他比誰都清楚這絕對不是一次意外,但他不想告訴水藍,他必須保護她。他一定會讓對方付出代價的。不過,會是什麼人呢?會場的安檢措施不知道確認了多少遍,不可能出現這麼大的事故。應該是有人混進工作人員裡做了手腳。而且很顯然是衝著水家來的。會不會又是水藍那一對政界的父母又得罪了什麼人?  

  「還需要進一步的觀察,初步估計,他的手傷比較嚴重,其他部分的擦傷問題不大。」醫生是那種一貫的公式化口吻。保守而有餘地。至今,人類最束手無策的還是自己的身體。作為醫生,本來是以救助天下人為己任,可現在生老病死看多了,才發現自己實在是太幼稚了。  

  水藍的臉上滿是痛苦和焦急。二哥雖說醫術高明,可他只管給人看腦袋。四肢的問題,實在不是他研究的範疇。

  邵劍祥將水藍的難過看在心裡,他也感同身受。當時,他真的很想救她,只可惜實在是鞭長莫及。也是多虧了薛霖,不然還不一定會出什麼事情呢!不知怎地,他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天真的水藍是不可能想到這是一次有預謀的行動,只單純地認為是一次意外。雖然明知這是二哥無能為力的範疇,還是給他打了電話。  

  一向以妹妹為中心的水昭陽一聽說出了事情,馬上給水玉羅打了電話,兩人一起趕了過來。看到竟有些憔悴的妹妹,水家的兩兄弟都是無比的難過。他們對視,彼此都很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水昭陽安撫性地去看了看歐文。安慰了水藍幾句,就留下水藍一個人在病房陪著歐文。暗示邵劍祥跟他們出來。  

  這是水玉羅和邵劍祥的第一次見面。他們的工作都太忙了,水玉羅的嬌妻又整天不忘給老公闖禍,害他沒有太多的時間看著小妹。沒想到小妹竟已經到了自己找男朋友的年紀了。兩個男人用目光交流著,一種異樣的情愫在兩人胸中蕩漾。很新奇的感覺。他們已經開始彼此欣賞了,但眼下卻不是聯絡感情的好時機。  

  良久,邵劍祥先開了口。「我希望你提供給我關於你們父母親的情況。我想必須從他們那裡著手調查。先找到嫌疑對象,再想辦法對付他們!」邵劍祥沒有說什麼寒暄的話,而是直接切入主題。「總之,我不會放過想傷害水藍的人!」他的語氣很堅定。至於水柔差點也被傷害,他想薛霖或是天翼會抱不平的。他有些弄不懂那複雜的關係。但他相信他的兄弟們可以自己把自己的感情問題處理好。畢竟這種事情,外人是幫不上忙的。他還是喜歡他和藍兒之間那種簡單的戀愛關係。不過,自從歐文出現,他也時常倍感威脅。這次,他又為藍兒受了傷……  

  看到他的堅定神情,水玉羅鬆了口氣,看來他妹妹的眼光還是不錯的,也難怪連昭陽都暗暗地認同了這個妹婿。

  「你說得不錯,可你準備怎麼查呢?我只能通過我的關係給你一些以前的資料。」水玉羅稍微頓了頓,「要知道,我們跟他們也很久就斷了聯絡。」  

  聽了這話,邵劍祥也不由地犯嘀咕,既然他們這麼久不聯絡了,為什麼還是有人要傷害她們兩姐妹呢?難道還是有人抱著「虎獨不食子」的傻念頭嗎?而且,水藍的父母親為什麼總是在政界樹敵呢?會不會是做了一些不正當的事情?

  「我知道你還是不理解我們家的複雜,要知道,雖然他們不在這個城市作官卻也總能傷害到我們。我們也很無奈。已經很久沒人找我們的麻煩了,我們也放鬆了警惕。」水玉羅盡量輕描淡寫,要知道,其實他和昭陽也曾經在小時侯被綁架過,他直到見到親愛的老婆大人之前還有恐高症,而昭陽則至今不敢關燈睡覺。都是因為小時侯被打罵,被恐嚇的後遺症。他們也覺得很無奈。要不是因為柔兒的受傷害讓他們徹底的覺悟起來,決心不再和那對利慾熏心的父母有更多的交集,他們可能還會一直活在幻想之中。一味地自己安慰自己,想著父母是愛自己的,靠這些愚蠢的想法來自我催眠。  

  水昭陽也笑了笑,自我解嘲地說,「我想你現在應該可以理解為什麼我問你是否能保護水藍了,因為我們家實在是太複雜了。」  

  邵劍祥也跟著笑了,「已經愛上了,沒有辦法呀!不過,你們儘管相信我就好了!就算不相信我,至少也該相信華宇集團的實力!」  

  水玉羅點了點頭,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這個妹婿的顯赫身份,有華宇集團做後盾,自然沒有什麼是查不出來的。可他還是很擔心。因為不能告訴妹妹實情,可不告訴她們實情,她們怎麼會警惕呢?  

  事實上,聰明如水柔,已經發現了事情的不尋常,許多年前的那一幕,至今還不能完全忘記,那種無助的心情,現在想起來還是很痛。她也想過,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可這是的事件明顯是衝著她們姐妹來的。要是沒有薛霖那幾槍,要是沒有歐文的奮不顧身,她和藍兒,大概都會躺在醫院裡了。她閉上了雙眼。自己有什麼事情倒還無所謂,反正她已經萬念俱灰,沒什麼可失去的了。雖然薛霖肯救她,也絕不是因為愛。因為,薛霖和樊樂竹已經在展示會之前上床了……是她去找薛霖時無意間撞見的,真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其實,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過展示會的,見到薛霖對他而言,是一種極大的痛苦。可為了妹妹,她願意犧牲。可現在,連妹妹的安全都受到了威脅……她實在快要完全崩潰了。她既不想告訴哥哥,免得他們擔心,更不能告訴妹妹……或者,她該告訴邵劍祥?至少他應該可以保護妹妹。  

  腦子裡正亂得要命的時候,手機居然響了。之後她手機號碼的人了了無幾,她現在心情又這樣不穩定,實在沒興趣聽電話。可對方顯然很固執,每一次都響足十聲,之後再打。在對方打進第五次電話的時候,水柔宣佈投降,接起電話就用一種不滿地口氣罵道,「古漩,你最好為你的騷擾找一個好的理由!」雖然聲音別什麼波瀾,但瞭解她的古漩應該能聽出她在氣頭上。她一開始就篤定是古漩,因為只有古漩才會這麼契而不捨。但老天顯然不怎麼合作,因為彼端竟傳來了很好聽的男士聲音。  

  「是我,趙天翼,我在你們家樓下,我知道你一個人在家,開門好嗎?」天有些涼,趙天翼穿得比較單薄,聲音竟有些發抖。  

  水柔大驚失色。放下電話就下樓去了。打開門,果然是趙天翼,「你怎麼知道我一個人在家?」  

  趙天翼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厚著臉皮硬是擠進客廳。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居然氣自己為什麼沒能像歐文那樣來個英雄救美。他居然在乎眼前這個冰塊?一聽說他們碰到那樣的事情,又聽說大家都在醫院而只有她一個人在家時,就不假思索地跑了出來,甚至忘了加件衣服。開玩笑,他趙天翼什麼時候在乎過女人。而薛霖那傢夥似乎更招架不住樊樂竹的熱情。聽說已經倒戈。他從一開始就覺得她和薛霖不配,兩個冰塊要怎麼在一起生活呀!一點情趣都沒有!

  「你沒事吧!」  

  「要你管!」水柔沒好氣地說。她第一次見到趙天翼就不由自主地討厭他。也不知道這傢夥今天哪根筋不對,竟跑到她家裡來?真是笨,剛剛為什麼要承認自己在家呢?為什麼要跑下來開門呢?  

  趙天翼不以為挫,反正她一向如此。「我只是擔心你,怕你被嚇到!」自己為什麼沒事要關心這個女人呢?

  水柔再也不肯說一句話,就那樣和他僵持著。  

  門鈴響了,水柔跑去開門,站在門口的是薛霖。  

  水柔睜大了眼睛,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薛霖見到裡面的趙天翼,也愣了一下,還是勉強擠出一句,「你,還好吧?」  

  水柔看了一眼趙天翼,又看了一眼薛霖,覺得渾身不自在。這未免太古怪了吧!  

  可巧的是,電話鈴也進來攪局。  

  水柔手忙腳亂地接起電話,是水藍,聲音有些啞。「姐,我今晚不回去了,明天幫我送點飯過來好嗎?」

  「知道了,那哥哥他們呢?」  

  「大哥回家,二哥一會回去。姐,你沒事吧?」  

  水柔拿話筒的有些顫抖,今天是怎麼了,好像所有的人都在問她有沒有事。  

  「我沒事,你放心吧!我掛了!」水柔放下電話,看著一個門裡,一個門外的兩人。「你們回去吧!我沒事!」說完,就轉身上樓。  

  「記得幫我鎖門!」她現在不想和任何一個人講話。  

  趙天翼和薛霖互相看了看,也覺得無趣。各自開車回去,一路無言。  

  歐文費力地睜開雙眼,動了動身體,好痛!胳膊好像不是自己的似的。略微低了低頭,發現水藍竟睡在他的床邊。他情不自禁地用那只不算太疼的手摸了摸她的臉頰。  

  他還記得,那天,她終於叫他「歐文」了,而且好緊張的樣子。他覺得自己挺幸福。雖然那天本來預想好的求婚被破壞了。  

  水藍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你醒了?」  

  她驚訝極了,他居然這麼快就醒了?不是說有可能要昏迷幾天嗎?該不會是……?水藍一驚,居然想到了迴光返照那個詞。她站了起來,顧不上已經麻痺的神經。也忽略了自己剛剛居然對歐文講漢語。  

  「你去哪?」歐文反射性地拉住了她衣襟。  

  「放手拉!我去找醫生!」  

  「你說什麼?」歐文皺了皺眉,搞什麼嘛!居然和他講中國話。  

  水藍這才發覺到自己犯了什麼錯誤。只好把剛剛的話用法語用重複一遍。從昨天開始高度緊張,連神經都不太正常了。  

  歐文戀戀不捨地放開了手。然後又下意識地向四周看看。  

  「你在找什麼呀?」水藍覺得奇怪。  

  「邵劍祥沒和你在一起啊?」歐文的口氣酸酸的。  

  「我讓他回去了!他還有事情要處理!」水藍悶悶地。其實她好希望他能陪她,可不知為什麼,他一和兩個哥哥出去之後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什麼事情比你還重要嗎?」歐文小聲嘀咕著。耳尖的水藍聽到了,卻在裝傻。  

  「你先好好躺著,我去找醫生來給你檢查!」水藍拖著疲憊的身軀去醫生辦公室。忽然覺得走廊好長,好像永遠也到不了盡頭似的。想想,多虧了歐文,不然現在躺在床上的就是她了。而且如果她受傷會更嚴重的,因為吊燈掉下的位置剛好是她的頭。真是命大呀!差點死掉了。水藍俏皮地吐吐舌頭。然後走進醫生辦公室。  

第7章(2)  

  「情況基本上穩定,不過還要等手上的繃帶拆了之後檢查一下手。會不會很疼?」醫生抓著他的手,用了一點力道,按了一下,之後問道。  

  水藍把醫生的話翻譯給歐文聽。  

  「沒關係,一點都不疼!」歐文笑瞇瞇的。  

  醫生聞言,臉色有些變化。水藍注意到了,問道,「他的手怎麼了?你直接跟我講沒關係,他不懂中文。」

  「這個……」醫生有些猶豫。「聽說,他是做設計師的……?」醫生忽然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水藍點了點頭。有些不明所以。  

  「當然,沒有經過檢查,誰有不好下論斷。不過,情況有些不樂觀……」醫生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醫生你說呀!」水藍急了。抓著醫生的手不放,她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千萬不要啊,他可是為了她才受傷的呀!  

  「我按他的手,他卻說不疼。我擔心他的手筋斷了……」  

  水藍聞言,吃了一驚。「手筋斷了會怎樣?右手會殘廢嗎?會……」她更緊張了,聲音也大了起來。

  「小姐,你冷靜些。這只是初步的看看……」  

  「你告訴我手筋斷了會怎樣!」水藍的耐性全被磨光了。  

  醫生竟被眼前這個看上去小小的女孩給嚇到了。「殘廢倒不至於。吃飯什麼的經過復健還可以。可想要拿筆畫圖,可能有些困難。」  

  天啊!怎麼會這樣?水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珠寶設計師不能畫圖,跟殘廢有什麼兩樣?尤其歐文可是鑽石切割師呀!那可是絲毫馬虎不得的呀!天啊!她害死他了,她害死他了,他一定會恨死她的……  

  歐文感覺到了氣氛的詭異。「水藍,出了什麼事?」  

  醫生皺了皺眉,示意她千萬不能講。正在這時,邵劍祥和趙天翼走了進來。  

  「劍祥,你跟我出來一下!」水藍不由分說地拉著邵劍祥出去。歐文有些難過。趙天翼把花跟水果放下,有一句沒一句地跟歐文聊天。他還是有些惦記水柔。  

  「幹嘛這麼急著拉我出來,出什麼事了!」邵劍祥疑惑地看著她。  

  「劍祥哥哥!」水藍又像個無助的小女孩那樣趴在邵劍祥的肩上,嗚嗚地哭了起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你別哭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說呀?」邵劍祥摟著她,心疼地吻去她臉上的淚水。「藍,你不要只是哭,講話!」  

  「醫生說,歐文的手,他的右手有可能不能用了!」  

  邵劍祥如遭電擊。怎麼會這樣?誰都知道,手,對於歐文那樣的人有多重要。那些混蛋!他一定不會放過他們。昨天找了很久才找到天翼。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回來的時候無精打采的,還破天荒地沒有對麒麟的調侃做出回應。薛霖則根本沒有回來。可能是去找樊樂竹了。本來他以為天翼心情太壞,稍晚些再查水家的事。可天翼一聽到自己的分析,竟馬上精神抖擻地說,一定要把那些傷害水家姐妹的人給揪出來。  

  「劍祥,我怎麼辦?我害死他了!」水藍一味地只是哭,她只知道,這個肩膀可以讓她依靠,為她擋風遮雨……她現在只想找一個可以依賴的人。一夜沒睡,只到早晨才剛剛合眼,剛睜開眼睛就聽到了那樣的噩耗,她真的有些撐不住了。在異國唸書的時候,不管有多委屈,她都沒這麼絕望過。上帝為什麼這麼殘忍?歐文是那樣一個有才華的人,怎麼可以讓他經歷這些?  

  「水藍,你冷靜些!」邵劍祥心疼得不得了,「你剛剛不是說『可能』嗎?既然最後的結果還沒出來,你就不要那麼灰心了,我們等等看,也許沒有關係呢?也許他只是一時……」邵劍祥說不下去了,他恨自己的無能,心愛的女人那麼難過,眼下,他卻只能在這裡靠說一些不著邊際的漂亮話來安慰她。他這一次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做阿Q精神。什麼叫做精神勝利法。  

  「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水藍想到小的時候,她走丟的那一回。小小的她,當時真的很害怕,還好遇上了邵劍祥,也從此遺落了一顆心。可那一次總歸是有驚無險。可這一次呢?上天會繼續眷顧她嗎?她的好運氣有沒有用完?

  「好了,藍兒,不會有事的,相信我,你乖乖的,先回家睡一覺好不好?」邵劍祥哄著她。看著她的黑眼圈,他真是心疼極了。  

  「我不要睡,我要等結……」水藍還沒有把話講完,就暈倒在邵劍祥的懷裡。  

  「水藍!」邵劍祥抱著水藍闖進了醫生辦公室。  

  「沒關係,勞累,休息不好加上神經緊張所以才會暈倒!推點葡萄糖就好了!」醫生摘下聽診器,雲淡風清地說著。

  邵劍祥長籲了一口氣,「醫生,能不能給她打一針鎮靜劑,她的情緒不太穩定!」  

  「好的,我一會叫護士過來!」  

  邵劍祥撫摸著水藍的臉,好生不捨。他不該讓她受這樣的罪。都是他不好,他應該小心些的,怎麼能讓居心不良的人混進展示會場呢?他吻著她的臉,心裡隱隱作痛。  

  「老大,水藍怎麼了?」剛剛出來給歐文打水,居然聽說水藍暈倒了,他就馬上問清楚病房之後跑來了。

  「疲勞過度,暈倒了!歐文怎麼樣?」  

  「挺好呀!」趙天翼放下水瓶。「怎麼了?」  

  邵劍祥揉了揉太陽穴,希望借此平撫一下心情。  

  「醫生說他的右手也許不能用了!」邵劍祥地聲音裡透著一種無可奈何。  

  「不會吧!?那……」連趙天翼都覺得頭痛了。事情越發地不可收拾了,怎麼會這麼嚴重呢?「那,你準備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邵劍祥苦笑一聲,「祈禱他沒事唄,醫生不是說『可能』嗎?」  

  趙天翼無言。要是在以往,老大決不可能將希望寄托在『可能』的事情上。人類有的時候還真可悲。

  「走,去看看歐文,讓水藍休息一會兒,她太累了!」  

  趙天翼默默地跟著邵劍祥,因為他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是徒勞的,有那個時間倒不如繼續想法子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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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3-15 23:15:54

第8章(1)  

  水藍終於甦醒了。其實本來不需要睡兩天兩夜。大概是最近的她太累了。也托了那支鎮靜劑的福。  

  剛剛甦醒那一刻,腦子裡面是一片空白,混混沌沌的。有些難受。猛地,她記起了躺在病床上的歐文。她一個鯉魚打挺地跳了起來,顧不得自己虛弱的身子,連忙朝歐文的病房跑去。  

  「水藍?!」邵劍祥見到幾乎是狂奔過來的水藍。整個人都很不自在。  

  「為什麼你們都站在這裡……?」水藍心中那抹不詳的預感越擴越大。「難道……」水藍不顧一切地要衝進病房。

  「不要進去!」趙天翼長臂一伸,攔住了水藍。歐文打從一開始就敏感地覺察到了不對勁,今天拆繃帶時,手幾乎完全不能動。他一見瞞不住了,也只好和盤托出。歐文一聽到真相,就開始發狂,鬧了整整一個早上,連醫生、護士都不敢近他的身。  

  「他的手不能用了,是不是?」水藍竟異常平靜。好像早就料到了事情的發展。  

  「水藍!」邵劍祥見到水藍還是義無返顧地要進去,也著急了起來。  

  「讓開!」水藍的聲音有幾分怨怒。她不肯聽從任何人的勸告,毅然走進病房。  

  「你為什麼還要過來,你已經兩天沒來了,不是嗎?你現在又來幹什麼?看我可憐的樣子嗎?」歐文的情緒依然很不穩定。他實在沒有想到,一覺醒來,竟要面對這樣的殘酷。他是鑽石切割師呀!怎麼能沒有手呢?  

  水藍的心在滴血,好痛,真的好痛。「你後悔救我了是不是?你甚至後悔愛我了是不是?」水藍揚起一張掛著淚滴的臉。  

  歐文的心弦忽然被撥動了一下。他實在不敢想像,萬一他沒有撲過去,萬一受傷的是水藍……可是,他的手……歐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像個嬰孩般在水藍的懷裡「哇」地哭了起來。「為什麼這幾天都不來,你在嫌棄我嗎?」

  「你在胡說些什麼!你救了我的命啊!我怎麼會嫌棄你?那天,我一聽到你的手可能會……」水藍哽咽著,有些說不下去,「那對於我來說,也是好大的打擊。我暈倒了……」  

  「什麼?」歐文微擡著頭,看到水藍竟穿著和他一樣的衣服。「現在好了嗎?沒事了嗎?」  

  「因為劍祥讓醫生給我打了鎮靜劑,所以……」他都已經這個樣子了,居然還在關心她……  

  「又是邵劍祥!是不是不管我為你做多少事,你都不會感動;你就非要在我的面前提起他嗎?那天,我本來想當著所有的媒體面前跟你求婚啊……」歐文又開始歇斯底�。他本來想著,等到觀眾起立準備喝彩的時候,他要拿出他準備以久的玫瑰,當著所有媒體和觀眾的面,跪下來,孤注一擲地做一次求婚。可他,竟沒能完成這次求婚,那本來是他最後的機會呀!可現在呢?就算水藍不介意,願意和他在一起,他也配不起她了。沒有了手,他根本連自己都養不活呀!

  「你冷靜一點好不好!」水藍又一次哭花了臉。她擡起頭來看著歐文,看著他的傷感與無助。她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  

  「好好好,你不想提他,我們就不提他,你先好好休息……」  

  「我不要,我要是睡下了,你就會不見了……」歐文喃喃地說著,任由她抱著。  

  「我發誓我不會不見,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好不好?」水藍輕拍著他的背。一顆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滾落。

  因為擔心水藍,邵劍祥一直透過門縫時刻關注的裡面的狀況,可他卻看見兩人緊緊相擁,他一句話也沒有說,轉身離開了醫院。一種酸澀的滋味盈滿心頭。為什麼挺身而出的,不是自己呢?  

  「老大……」區麒麟眼尖地注意到邵劍祥的反常,連忙追了過去。  

  而趙天翼則因為聽到他們的對話而一直若有所思地站在那裡。  

  「劍祥,我去醫院了!」水藍拎著保溫筒,先過來跟邵劍祥打招呼。「對了,你暫時不要去醫院了,他一見到你,就會情緒不穩定……」水藍講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還一邊小心地留意他的反映。  

  誰知邵劍祥一副置若罔聞的表情。反而是把她從上到下細細地打量了一遍。  

  水藍被他盯得渾身發毛。「你怎麼了,我哪裡不對了嗎?」  

  「為什麼沒戴青龍玉?」邵劍祥的眼神很銳利,似乎要穿透水藍的心。  

  水藍竟打了個哆嗦。她的劍祥哥哥怎麼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說!」邵劍祥托起她的下巴。用一種命令式的口氣講話。  

  「我……我忘……忘戴了……」水藍一緊張,竟結巴起來,在他的目光注視下,她覺得冷。  

  「那麼重要的東西……也會忘戴嗎?你已經忘戴多久了?那不是我們兩個山盟海誓的見證嗎?」邵劍祥的語氣充滿了嘲諷。至少有3天,他已經注意三天了。水藍沒有戴青龍玉。她開始想要將他們之前的感情一點點勾掉,一點點忘卻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水藍一股無名火冒了出來。難道她不痛苦嗎?難道她想這樣嗎?她欠歐文的太多了,除了感情,除了那隻手,還有被她毀滅的他一生中那件最優秀的作品。那塊完美的鑽石在那一天已經被摔成無數塊了。它擁有驚人的美麗,可卻如同曇花一現。它是他花了不知道多少心血才完成的呀!那樣漂亮的鑽石,一到她眼前就吸引了她全部的目光,震懾著她的靈魂……  

  「哼!你何必老覺得對不起他?如果他那天不讓你上場,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他是自找的,是上帝在懲罰他的貪心!」  

  「邵劍祥!你莫名奇妙!」水藍手中的保溫瓶「咣鐺」一聲掉落在地。這就是她喜歡了這麼多年的邵劍祥嗎?水藍把奪眶欲出的眼淚生生地憋了回去。轉身離開。  

  邵劍祥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一顆心隱隱作痛,他是多麼想留住她呀!可是……其實他不是故意要說那些話的,真的不是。只是他一想這幾天,水藍的笑容,水藍的聲音,水藍的容顏,通通不屬於他,他就嫉妒的發狂了。她那樣落寞的離開,她一定很氣他。他又看了一眼那滿地亮晶晶的狼籍,就覺得自己的心,似乎也碎了,真的好痛苦……  

  這幾天,他無心處理公事。薛霖和天翼又要幫他查出那些作怪的。所有的擔子就全放在麒麟身上了。他雖然不願看她和那個洋鬼子在一起,卻不能不管她的安危。  

  她現在在做什麼呢?邵劍祥真的好難過。他默默地對著水藍的照片,說了無數句「對不起」。  

  而水藍一出華宇的大門,就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號啕大哭。在這種近似瘋狂的發瀉過後,水藍裝作沒事人一樣,重新買了一份食物過去。畢竟,她有責任照顧好歐文。  

  「歐文,我來看你了!」水藍洋溢著真誠的笑容。放下食物,給了他一個擁抱。  

  歐文看著自己深愛的人,心裡湧起一股憐惜。就讓他自私一點吧!等他傷好了,他一定會把他還給邵劍祥的。可是,心好痛,好捨不得。  

  「醫生早上查房的時候說,如果你來了,就讓你過去一下……」歐文忽然想起了什麼,趕緊告訴水藍。

  「哦,是嗎?我這就過去!等我回來哦!」水藍走出病房,有一種想哭的衝動,為什麼劍祥哥哥不能多理解自己一點呢?好壓抑,好像連天都要塌下來了!她做了一個深呼吸,轉了個身,漂亮的頭髮在空中劃了一個美麗的弧。不知道醫生有什麼事情,希望不是壞消息。她敲了敲門,走進了辦公室。  

  「我是歐文的家屬,請問有什麼事情嗎?」水藍覺得自己已經開始適應這種新的身份了,歐文的家屬,有些可笑。

  「是這樣的!」醫生的口氣很是平板,像是談論今天的天氣一般。「歐文的情形一直沒什麼好轉,手完全康復是不可能了,辦理出院之後每天堅持復健吧!還能恢復部分功能。」  

  「您的意思是既然已經沒有完全康復的可能,留在這裡也是徒勞的,是吧?」水藍歎了口氣,該面對的終究要面對,逃避果然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醫生擡起了頭,他第一次見這樣直接的病人家屬,不是傻乎乎的胡鬧,而是一語中地,比他還直截了當。「是這個意思沒錯,要馬上辦理出院手續嗎?」  

  「好吧!」反正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可是接下來怎麼辦呢?她不能就這麼不管他,讓他回國去做復健,從此自己過著快樂的日子。可是,復健少說要三個月,多說要幾年,難道她要一直陪伴在他身邊嗎?她究竟該怎麼做呢?水藍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想了很久。她生平第一次感到活著的壓力,真的好累!她甚至弄不清自己為誰而活。算了,不管它!先出院再說。  

  水藍並沒有和歐文商量就先辦好了出院手續,之後才又回到病房。  

  「怎麼這麼久啊?是不是我的手……?」歐文期期艾艾地看著水藍,一臉的緊張。千萬不要那麼殘忍地告訴他,他連生活自理的能力都不具備了,那樣的話他真的不想活了。  

  「少胡思亂想了!醫生說你可以出院了,餘下的需要去復健中心!我已經把出院手續幫你辦好了……」

  「你就這麼急著讓我走?」歐文的大腦嗡嗡作響。原來她這幾天的溫柔和體貼都是假的,她根本是在安撫他,心裡巴望著他這個廢人趕緊離開。他就這麼不招人喜歡嗎?她竟急著趕他?  

  「越來越不像話了,只是出院而已……」  

  「那下一步呢?打包上飛機?」歐文不甘心極了,他為她做了那麼多,就得到現在的結果?  

  「今天是怎麼了?」水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我究竟做錯了什麼,老天要這樣懲罰我?每個人都跟我發脾氣,每個人都在生我的氣,每個人都在埋怨我不為他們著想……我呢?我就願意這樣嗎?我願意讓你受傷嗎?我願意忽視劍祥嗎?為什麼每個人都怪我?……」水藍趴在桌子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歐文見狀,也顧不上自己,急忙笨拙地抱著她,不住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他看著她起伏的身子,心疼得不得了。他那樣愛她,怎麼會忍心看她難過?可是,他今後該怎麼辦呢?沒有手的他,滿腹委屈又能向誰傾訴呢?他不能和水藍抱怨,那麼,他該怎麼辦?  

  水藍淚眼朦朧地擡起了頭,「歐文,你放心,我不會不管你的!我準備讓你搬到我家,做一個階段的復健之後,等你好了些,我們再重新打算好不好?」水藍能理解他的心情,她只能先下這樣的決定了。  

  歐文一聽,喜出望外,看來上帝並沒有拋棄他。他的眼裡又重燃了希望之光,可瞬間,又黯淡了下來。以前,他完好無損的時候她都不喜歡他,何況現在呢?他不希望她是因為同情才對他好,那樣對他是一種更大的傷害。可是,他好貪戀她的溫暖……就讓他在自私一會兒吧!他不會拖累她的,只一會兒,之後,他會永遠走出她的生命的。  

  「現在,跟我回家好嗎?」水藍任由歐文幫她拭乾眼淚,柔柔地說道。  

  歐文一震,多麼好聽的一句話呀!跟我回家好嗎?要是有一天,他們能有屬於他們的家,該有多好?可歐文知道,這只是個幻想。幻想而已。  

  「歐文?」察覺到歐文的心不在焉,水藍輕輕地喚道。  

  「好吧!扶我一下!」  

  水藍把歐文帶到了自己的家裡,因為事先沒有跟家人商量,所以當水昭陽和水柔還有一直賴著作客的古漩見到歐文時,都吃驚不小。  

  古漩煞有介事地摸摸水藍的頭,「沒發燒啊!幹嘛沒事帶個男人回來,還是個外國男人!」既然大家都被嚇的不開口,那就只能是聰明的她負責解決啦!能者多勞嘛!誰讓她好喜歡這個謎一般的一家人。  

  「喂!」水藍有些哭笑不得,「拜託你用點正常的形容詞好不好?他可是我的恩師外加救命恩人耶!沒有他我就掛掉了!」水藍誇張地說。  

  「哦?是嗎?那麼……」古漩神秘兮兮地把水藍拉到一旁,「那邵劍祥呢?你跟他商量了沒?他不會生氣嗎?」

第8章(2)

  不提還好,一提起邵劍祥,水藍就一肚子氣,一大早上就給自己排頭吃,哪有這樣對女朋友的?想到這兒,水藍一個賭氣,「我幹嘛要管他呀!我做什麼跟他什麼關係!」  

  「喲,怎麼,吵架了?跟我說說,怎麼個經過呀?」古漩又湊了上去,笑得古怪。  

  水藍皺了皺眉頭,唉,老姐到底是從哪裡弄來的這個令人頭痛的丫頭啊!  

  「說嘛說嘛!跟我還藏私啊!……」  

  「好了,別鬧了!」水昭陽站了起來,敲了一下古漩的頭。「藍,你先去把客房收拾出來!」只有支開水藍,才有辦法和這個歐文聊一聊。再見到水藍依言離開後,水昭陽開了口。「請坐!可以講英文吧?」  

  歐文雖然聽不懂他們的對話,但已經敏感地察覺到了他的不受歡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邵劍祥的關係。他真的好討厭那個噩夢般的名字,要是先認識水藍的人是他,就好了。「可以的!不管眼前這個偉岸的男子想說什麼,他得盡力在他眼中留下好印象才行,畢竟這是水藍的家,這些人也一定是水藍的親人。  

  「首先,我要說的第一句話是,謝謝你救了我們家水藍!我是她的二哥,水昭陽。」水昭陽清了清嗓子,開始了他的開場白。  

  「沒關係,這是我應該做的!」歐文下意識地說道。  

  水昭陽有些不悅,但並沒有把情緒直接寫在臉上。水藍,並不是他的責任吧!「不知道你是否認識邵劍祥這個人?」

  「有過幾面之緣!」歐文已經大概瞭解他要說什麼了。可是,自己也是深愛著水藍的呀!  

  「我之前就聽說過你,知道你對我妹妹一往情深……」水昭陽頓了頓,他準備下劑猛藥。「我妹妹這個人一向同情心氾濫,在路邊看到什麼小貓小狗也要抱回家來養……」  

  「我想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歐文的臉脹成了豬肝色,這算什麼?他是小貓小狗嗎?好歹他也是世界級的鑽石切割師,何必留在這裡遭他人的奚落,難道他的手廢了,就變成一個可憐的流浪狗了嗎?難道他就只配得到憐憫嗎?「我會離開水藍的!不過我是她請來的客人,要走,也得她趕我走!」  

  「何必呢?」水昭陽的眼中透出一股讚賞,若不是妹子心有所屬,這男人還真是個不錯的選擇。但眼下,他必須幫助邵劍祥。「你大概還是不想走,你算準了我妹子不可能趕你走,是不是?」  

  歐文徹底失望了,人家把話說到了這份上,他又何必死皮賴臉地非呆在這裡不可?難道天下之大,竟沒有他的容身之處了嗎?「打攪了!」歐文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的。說完,就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水昭陽看著他的背影,激賞之情溢於言表。  

  「歐文呢?」水藍收拾完屋子出來,沒有看到人,吃了一驚。  

  「他已經走了!」古漩插嘴,依她看,那個人還不錯,不知水昭陽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她再蠢也知道這件事情實在是不宜插手,否則,她倒是會法文的。也省得聽那傢夥的爛英文。法國人的英語應該很好才對呀?  

  「走了?!哥,你是不是對他說了些什麼?他現在哪有地方可以去啊?」水藍抱著頭,幾乎快要崩潰了。

  「我是為你和劍祥好!」水昭陽拉著妹妹,看她痛苦,他也不會好受。  

  「別跟我提邵劍祥!我只知道沒有歐文,在你們眼前的會是一具屍體,你們卻這樣對他,太令我失望了!真是我的好哥哥!好一個『為了我好』!」水藍說完,甩開了水昭陽的手,向外面跑去。  

  天,黑黑的,有些怕人。水藍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雖然是熟悉的道路,今天卻覺得陌生。連家人都陌生起來了,何況一條路?水藍自我解嘲地笑了笑。一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一邊喊著歐文的名字。她相信,歐文剛出家門,應該不會走太遠。  

  「歐文,歐文……」  

  「好漂亮的小妞呀!小姐,一個人?」不知從哪裡冒出兩個彪形大漢,一左一右地把她包圍起來。

  「你……你們要做什麼?」水藍有些毛骨悚然。她怎麼這麼倒黴呀!歐文,你在哪裡?  

  「哈哈哈,你就不要明知故問了!還是乖乖合作陪我們兩兄弟玩玩,你不想上明天社會版的報紙吧!那就乖乖合作,我們兄弟雖說是粗人,憐香惜玉的心還是有的!」一個人笑得很曖昧,這樣一隻肥羊,怎麼能放過呢?說罷,兩人就開始對她上下其手。  

  水藍害怕地躲著,用盡全身的力氣喊了一聲「歐文」,就被堵住了嘴,水藍幾乎要被無邊的恐懼淹沒了。她被壓倒在地上……她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並沒有意料之中的重量,水藍睜開了雙眼。「歐文!」水藍喜出望外。  

  歐文一個分神,被打了一拳,要不是他的右手不能動,豈能容這兩個小子撒野!  

  不知道打了多久,歐文仍然出拳很重,因為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倒下。那兩個人顯然從未見過這樣不要命的打法,相互對視了一眼,終於逃之夭夭。  

  歐文扶起了水藍,「你沒事吧!」剛剛隱隱約約地聽到水藍的聲音還以為是錯覺,還笑自己的癡傻,可過了一會兒,聽到了一聲極不尋常的呼喚,他意識到可能是出了什麼事情,便飛快地向聲源處跑來,結果看到水藍差點被欺負……

  「還好你來了!」水藍淚眼朦朧地望著歐文。  

  歐文也傻傻地看著她。  

  「你回去吧!」半晌,歐文說道。  

  「我不要!我再也不要理二哥了!他是不是對你說了什麼?」水藍急急地說,「我告訴你哦,不管他說什麼,你都不可以相信,你只可以相信我哦!」  

  「好,我只相信你!」歐文看著主動投懷送抱的水藍,眼底一陣濕潤,就是當流浪狗,他也認了。還好你來了!他又何嘗不是這麼想的呢?  

  「我陪你回去還不行嗎?」歐文下了很大的決心。  

  水藍看出了他的為難,「不,我們不回去!」水藍很堅定。而歐文則因她用了一個「我們」而雀躍。

  「歐文,你身上有錢嗎?」  

  「錢?」歐文愣了一下,實在不明白水藍的跳躍思維。「沒有!」還是傻傻地回答。  

  「那我們只好露宿街頭了!」水藍笑笑,如朝陽般美麗。歐文寧願用全世界來換取她的一個微笑。

  「我有信用卡!」歐文感染了她的快樂。  

  「那我們還等什麼呢?找地方住去!我很怕蚊子!」水藍主動挎著他的胳膊,兩人一起找酒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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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3-15 23:16:54

第9章(1)  

  兩人在一家很不錯的五星級酒店裡挑了個雙人套間住下。歐文強烈要求水藍住裡間,而他住外間。  

  「可是,為什麼呢?」水藍很是疑惑,裡間和外間又沒有什麼不同。  

  「從裡間出門要經過外間,如果你在外間的話,恐怕會不太方便。」至少他認為自己沒有辦法見到水藍穿著睡衣還可以把持住自己,他對自己沒有信心。  

  「好吧!」水藍笑著,雖然剛剛經歷了一次可怕的險境,但她終歸是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這本身就很值得慶祝了。她看著歐文,胸中升起了一種奇異的情感,這個人啊!這個幾次三番讓她脫離險境的人,實在讓她無法忽視了……她留意到了他輕鎖的眉頭。  

  「怎麼了?是不是剛剛又傷到了右手?」水藍有些沮喪,她又害了他了。  

  「如果是右手還好!」歐文苦笑了一聲,「至少不會疼!」  

  水藍聞言,面色大變,「傷到了哪裡?」她真的好緊張。捉住他的手,四處檢查。  

  被她一按,歐文不由地痛呼一聲。  

  「對不起,很痛是不是?」水藍的小臉皺成一團,彷彿感同身受。該怎麼辦啊?現在又不能找二哥……

  歐文凝視著水藍,剛剛精神高度緊張,沒有感覺到疼痛,一鬆懈下來,所有的痛就開始一發進攻,像是在提醒你它們的存在。但看到這樣毫不掩飾自己關切之情的水藍,受多大的傷,都是值得的。他也弄不懂,為什麼眼前這個小小的女孩,會這樣地牽動他的心。他不是沒有過女人,也不是沒談過戀愛,但只有這個東方娃娃,第一次讓他有了想和一個人共度一生的願望。她的一顰一笑,都深深鐫刻在他的心底,要讓他如何放棄呢?如果他放棄了,將來要去哪裡找這樣的可人兒?

  歐文一瞬間,轉了千百個念頭,雖然他是為她而受傷,但成了半個殘廢總是個不爭的事實,他如何能配得上他的東方娃娃呢?……  

  「我去下面拿藥箱!」看著歐文身上的青青紫紫,水藍的淚珠不爭氣地滾落了下來。她為什麼總是這麼愚蠢呢?

  「你不要哭好不好?」歐文有些手足無措。笨拙地為她拭淚。  

  水藍看著他那如海水般湛藍的眼睛,竟不由地露出了微笑。跟歐文在一起,沒什麼壓力,很輕鬆。而邵劍祥……水藍歎了口氣,怎麼辦?她快愛上這種輕鬆而又舒適的感覺了。她和邵劍祥因為太在乎彼此了,愛得很累……  

  水藍下去拿藥箱,歐文則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他在思考,要不要給水藍的家裡打個電話呢?直到水藍提著藥箱回來,歐文還是沒有思考出什麼結果來。  

  水藍俯下身子給歐文擦藥,因為很多淤青在胸前,所以,水藍不得以地開始脫他的襯衫,雖然法國是個很情調的國家,但因為水藍一直心有所屬,自然也不會有什麼風流韻事,即便是和邵劍祥,也只是一些肢體上的接觸,從未越距。現在要看一個男人的裸胸,還要給他上藥,實在是很難為情。剛解開三個扣子,臉就紅透了耳根。  

  歐文實在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到的,就算水藍再純情,邵劍祥也沒有理由放過她呀,怎麼一副未經世事的小處女模樣?想歸想,他可沒膽子問出來,要是把這丫頭惹火了,上藥的事恐怕就只得他自己動手了。不過,這樣的水藍實在是太可愛了,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人想攬她入懷,一親芳澤。  

  「不要看我!」水藍被他盯得渾身燥熱,他的意圖太明顯了,每次邵劍祥這樣看她,結果都是她被吻得喘不過氣……

  果然,歐文彎下腰來,抱起了她,一張面孔在她眼前放大,她腦子裡的警鐘適時地敲響,她下意識地躲避,但他不準。最終,四片唇瓣還是纏綿地貼和在了一起。  

  水藍的大腦有瞬間的空白,她意識到自己做了錯事,她不可以這樣,劍祥哥哥怎麼辦呢?可一想到邵劍祥那天對她的冷酷,她的報復心佔了上風。  

  如果說邵劍祥的吻是和風,那麼歐文的吻則如暴雨。邵劍祥的吻讓人很舒服,如同細雨輕輕浸入心扉,甜甜的,膩膩的;而歐文則是快如閃電般的掠奪,似乎要將所有的愛全部傾注於這一吻。  

  水藍不曉得自己更喜歡哪一種,但現在的她,在經過這一吻之後,她發現自己有些無法面對歐文。她擡起頭,臉上還留有激情之後的紅暈。歐文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他一言不發地站了起來,置身上的傷於不顧,大踏步地走向浴室。

  水藍開始產生一種恐懼感,不該跟歐文住套間的。雖然她相信他不會罔顧她的意願霸王硬上弓。但如果她不想嫁給他,就不該給他什麼希望才是。可她,居然讓他吻了她……她並不是豪放女,難道說……她已經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他了?水藍拚命地搖了搖頭,試圖擺脫那些惱人的想法。  

  歐文沖了個冷水澡,好容易平息了體內的慾火,當他再度出來時,看到的便是拚命搖頭的水藍。「好了!」歐文穩住她的小腦袋,撥了撥稍顯淩亂的頭髮,安慰她說,「我知道這一吻並不代表你的什麼承諾,這只是我一相情願,拚命搶來的,你放心,我不會有什麼非分之想的……」說這話的歐文,眉梢眼底,儘是落寞。  

  「哦!」水藍沒有擡頭。不知為什麼,聽了這番話,非但沒有覺得輕鬆,反而覺得胸口悶悶的。  

  「我餓了!我們叫點東西吃吧!想吃什麼?」歐文迅速地轉移話題,也借此轉移水藍的注意力。  

  一經歐文提醒,水藍才發覺自己的肚子也已經在抗議了。於是,她拍了拍自己的面頰,又送了歐文一朵微笑。「批薩好嗎?」  

  「沒問題,不過,你打電話吧!我不喜歡講英文。」  

  水藍叫完了批薩,轉身坐在歐文的旁邊。「歐文,你老實告訴我,你有沒有恨過我?」水藍至今仍無法釋懷。

  「怎麼忽然問這個?」歐文避而不答。  

  「回答我,我要聽你的心裡話!」水藍不容他的迴避,不管他說什麼,她都可以承受。就是不要被隱瞞。

  「說實話,一點不埋怨是不可能的,但絕對不是恨,相信我,絕對不是,我怎麼會恨你,我怎麼可能會恨你?你本來就是我想用生命去保護的人啊!我的右手不能用跟永遠不能見到你相比,我的手就微不足道了……」歐文一臉真誠,讓人無法置疑他的話裡的真實性。  

  水藍覺得好感動,她撲到了他的懷中,再也抑制不住地哭了起來。  

  「好了,我今天害你哭了許多次,你要是再哭,我就該埋怨我自己了……」歐文看著水藍,他多麼希望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這只有他跟水藍的一刻。  

  「可是,我還毀了你最珍貴的作品……」水藍哭得更厲害了。  

  「可正是它的毀滅,讓它更加有名氣了。你應該知道,幾乎所有的珍寶,都有它自己的宿命。非人力可以改變,你又何必責怪自己呢?」歐文歎了口氣,失去那塊鑽石固然可惜,但雕琢那塊鑽石的過程已經讓他受益非淺,只是不知道今後還有沒有再做手工切割的可能。  

  「你真的不怪我……」水藍看著歐文。她終於可以親自、當面地請求他的原諒,這對她而言,太重要了。

  「好像有人敲門!」歐文站了起來。  

  「誰啊!」水藍叫道。  

  「客房服務!」門外的人答道。  

  「好像是批薩!」水藍打開門,果然是噴香的批薩餅。  

  兩人簡單地吃了個晚餐,就各自回房休息。  

  歐文大清早起床,就開始對著電話機發呆,他是不是該打這通電話呢?  

  「歐文!準備好了嗎?我們要去復健了,醫院給聯繫好的,環境不錯,每天要3個小時,我們下去吃點東西就走吧!」水藍剛洗漱完畢,走了出來。  

  「事實上,我一般沒有吃早餐的習慣……」  

  「那怎麼行,身體會受不了的!」水藍拉著他,不由分說地走向餐室。  

  第一天的復健有些吃力,歐文的右手還不會彎曲,甚至握不住器材。水藍只好把住他的手,幫助他。但還是很吃力。大概因為歐文是帥哥的關係,護士小姐倒是都很熱心,積極地出謀劃策。  

  看著歐文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水藍有些心疼。都是她的錯!害他不但不能再工作,還要每天做這麼痛苦的復健。

  歐文看出了她的沮喪,給了她一個鼓勵的微笑。  

  三個小時的復健終於結束了,歐文長籲了一口氣。「我要做多久啊?」真的好累,尤其是他已經很久沒做運動了。一下子這麼久,真有些吃不消。  

  「我知道你很辛苦,可是醫生說要堅持做一個月後,看看恢復情況才可以斷定到底要做多久。」水藍越說,頭埋得越低。  

  「我已經說過多少遍了,真的不是你的錯!」一看她那副內疚的樣子,他的心也跟著揪痛起來。「你存心讓我不好過是不是?」  

  「才不!」水藍試著讓自己樂觀起來,可是好難,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讓她開心不了。

  「我們回飯店吧!」歐文牽著她的手,走出復健中心。  

  當兩人手牽手地走進套間,不由呆住了。  

  「二哥?」水藍猶豫地叫道。二哥和姐怎麼會知道她在這裡?  

  水昭陽看著自己的妹妹,不由怒從心生,揚起手來,「啪」地一聲,給了她一巴掌。水藍捂著臉,不敢相信眼前是一直疼她的二哥。  

  「哥!你做什麼?」連水柔都震驚了。她第一次見到二哥這麼衝動。  

  「水柔,你別管!這丫頭這樣下去還了得?!」水昭陽氣得口不擇言。「好一對神仙眷侶!藍兒,你怎麼能這麼任性?劍祥為了你整天東奔西跑,你呢?」  

  「不要跟我提邵劍祥,他已經傷害到我了……」水藍的委屈在一瞬間爆發了出來。她永遠也忘不了那天,邵劍祥的表情和話語。  

  「你就沒有傷害他嗎?徹夜不歸,你有沒有想過家人會有多擔心你?你呢?在這邊和人同居?」水昭陽已經快瘋了,他一直擔心妹妹會不會被「那些人」抓走,會不會有危險,他和水柔一夜沒睡,到處尋找……  

  「我跟人同居?!好,我同居給你看!」水藍站了起來,把外間歐文的枕頭、被褥……一股腦拿進裡屋。

  「跟我回去!」水昭陽過來拉妹妹,看著她白皙的臉上的五道指痕,他好生不捨。  

  「你走吧!我不會跟你回去的!」水藍忿忿地丟下一句,轉身走進裡屋,並反鎖了門。只留下水昭陽、水柔和歐文三個人。  

  水昭陽看了歐文一眼,就把頭轉向一邊。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吵什麼,但歐文直覺地認為和自己脫不了幹係。連忙道歉。

  「我們家的事,與你何幹?」水昭陽口氣不善。  

  「我從昨天就讓水藍給你們打電話,可她不肯。都是我的錯,如果昨天我不去你們家,她就不會跑出來,也就不會差點被混混強暴……」  

  「你說什麼?」水昭陽抓住歐文的衣領。  

  「她沒跟你們說嗎?」歐文有些糊塗,那他們剛剛為什麼那樣劍拔弩張的?  

  「什麼叫差點被混混強暴?說清楚!」水昭陽加重了力道。  

  「就是我差點被強暴,是他救了我,我欠他兩條命,現在我想『以身相許』行不行?你們可不可以離開,不要再煩我了!」聽到外面的爭吵,水藍更加心煩意亂了,再度出聲趕人。  

  「哥,我們先走吧!藍兒現在的情緒不太穩定。你也是,幹嘛打她呀!」水柔也不覺地埋怨地水昭陽來。這麼多年了,一直被當作掌上明珠的水藍,幾時挨過打呀!  

  水昭陽歎了口氣,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過分,卻拉不下臉來道歉。只好先和水柔回去。至少現在水藍很安全。劍祥那邊也準備得差不多了,就要一舉殲滅敵人了。  

第9章(2)  

  「藍,他們走了,你開門好嗎?」歐文站在門口,輕聲細語地哄著水藍。  

  門「唰」地開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梨花帶雨的嬌顏。歐文心疼地摟住她。「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不要哭了,是我不好,我應該催你早點打個電話回去的!」  

  「才不是你的錯!」水藍伏在歐文肩上,「你知道嗎?最近人家都我好凶,先是劍祥哥哥跟我發脾氣,現在連一向最疼我的二哥都打我……」水藍哭得更厲害了。其實她並不是很軟弱的人。可最近不知為什麼,像林黛玉似的。

  歐文忽然意識到,也許他該回國了,不然的話,水藍也許永遠不會快樂。  

  晚上,在歐文和水藍大吃特吃的時候,有人按響了門鈴。  

  歐文打開門,門口站著一位氣質沈穩的男子,英氣不凡。「是蒙利特先生吧!」男子操著一口正宗的倫敦腔,「我是水藍的大哥,水玉羅!」  

  「幸會!」歐文握住伸過來的手。感覺到了對方的善意。  

  「水藍!你大哥來了!」  

  水藍聞言,「咚咚咚」地跑了出來,一見到大哥的臉,又忍不住想要哭了。「如果大哥是來給二哥做說客的,那就請回吧!」  

  「這麼久沒見大哥,難道不應該先給個擁抱嗎?」水玉羅看著明顯瘦了一圈的妹妹,很是心疼,他最近對她關心實在是太少了。  

  水藍聽了大哥的話,鼻頭酸酸的,依言走了過去,抱了抱大哥,而水玉羅卻不肯讓小妹就那樣離開,而是緊緊地抱住了她,希望能夠多給她一些溫暖。  

  「嫂嫂好嗎?」水藍擡起頭來,關切地問。  

  「你現在還有心情關心別人啊!」水玉羅寵溺地捏了捏水藍的鼻子。自動自發地坐了下來。「過來,坐這邊,大哥有話問你!」  

  水藍乖乖地走過去坐下,從小,大哥的話在家裡就是絕對權威。  

  水玉羅摸了摸水藍的臉頰,「還疼嗎?」  

  只一句話,水藍就又「淚若連珠子」了。  

  「別哭別哭!都是昭陽不好,怎麼能打我們家的小公主呢?大哥幫你教訓他好不好?」水玉羅將她臉上的淚珠悉數擦去,好言好語地安慰著。  

  「其實昭陽只是怕你不安全,上次的事情啊,可把大家嚇壞了,要是沒有歐文,怎麼辦呀!好在現在你很安全。昭陽也說自己實在是太衝動了,你就算是給大哥一個面子,別跟他計較了!他也不該趕走歐文,他可是救咱們藍兒的大恩人呀!走,藍兒,讓咱的大恩人一起回家,好不好?昭陽準備了好多好吃的呢?還有你喜歡的那些甜點。要不要回去?客房也收拾好了,今天,大哥也不回家,和你在一起,好嗎?」水玉羅一連說了好長的話,把水藍感動得無以復加。

  「好,我跟你回去!」水藍肯定地做了答覆之後,將大哥的意思翻給了歐文聽。  

  「既然這樣,藍,你就回去吧!我就不去了!」想起昨天的事,歐文心有餘悸。  

  「為什麼?」水藍皺眉。「哥,他不肯走!」  

  水玉羅看著猶猶豫豫的歐文,心中已大致瞭然。  

  「我知道上次我們昭陽講了些冒犯的話,你就看在他少不更事的份上,別跟他一般見識。我們水家四兄妹竭誠歡迎你的做客。」  

  聽了這番話,歐文也釋懷了。幫著水藍辦理退房手續,之後,兩人一同坐進了水玉羅的車子。  

  「藍兒,不是大哥說你,終身大事不是兒戲,你究竟打算怎麼辦?」一提到這個話題,連水玉羅都頭痛得緊。他們剛剛認定邵劍祥是很好的妹婿人選,既穩重,又有能力保護水藍,可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把全家攪了個雞飛狗跳。

  水藍聞言,也歎了口氣,生氣歸生氣,她愛了邵劍祥十幾年,那份感情不是那麼容易磨滅的。可是,歐文對她那麼好……人非草木呀!何況這幾天劍祥又一直沒來找她,也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把小妹的痛苦和掙紮看在眼裡,水玉羅一言不發,也許,這就是情劫吧!邵劍祥最近沒日沒夜地研究怎麼將「那些人」一網打盡,他們卻只能坐視妹妹的感情天平偏向另外一邊。想一想,覺得真是對不住邵劍祥。  

  「下車吧!」水玉羅給妹妹打開車門。  

  水藍走進家門,見到了笑得極不自然的二哥。  

  「藍兒!對……」  

  「不必說了,我也有錯!」水藍是完全不想計較了,心高氣傲的二哥肯跟她道歉,已經是天方夜譚了,她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蒙利特先生,上次的事,也請多多包涵!」水昭陽又轉向歐文,只要水藍肯原諒他,什麼面子、裡子,他通通不要了。  

  「沒關係!是我給你們帶來了困擾!」歐文也決定不在理會流浪貓狗的問題,何必那麼和自己過不去呢?

  「咣」!這已經是幾天來砸碎的第六個花瓶了。  

  區麒麟聳聳肩,認命地做起清潔工來。雖然邵劍祥每次都說自己只是無意的,但他們幾人都心知肚明,能讓老大失控的,除了水藍,不作第二人想。  

  自從上次,老大在辦公室發飆,氣走了水藍,她就再也沒有來過了。偏偏老大又死要面子,怎麼也不肯撥通水藍的電話道歉。還一直說自己沒有作錯,為什麼要道歉?既然如此,何必天天跟辦公室裡的花瓶撒氣?  

  邵劍祥看了看幾個鐵哥們,除了他們,這幾天沒人敢進他的辦公室,都怕掃到颱風尾。員工從來沒有想過,這位未來的大老闆,平素裡那樣溫柔,發起火來不亞於火山爆發。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煩躁。一想到水藍和那個什麼「歐文」整天膩在一起,他就氣得想要砍人!  

  他的水藍呀!為什麼要這樣折磨他呢?他所做的一切,哪一件不是為了她?可她為什麼不肯理解自己一點呢?他的吃醋,正是因為他的愛呀!她為什麼不能像以前那樣,每天戴著那塊青龍玉,給他顆定心丸也好啊!可是,當他發現,她不再佩帶青龍玉,他就覺得自己最後的優勢和最後的保障,統統沒有了!所以他才會那樣的心急如焚,那樣的氣急敗壞呀!難道,他真的做錯了嗎?為什麼水藍連手機都不開呢?他已經打了好幾天了……  

  「老大,吃點東西吧!」趙天翼送了午餐進來。其實送也沒有,他老是不肯吃。「他們襲擊水家姐妹的原因查清楚了……」  

  邵劍祥一聽,馬上把注意力集中了起來。  

  「不過,你要先吃飯,不然,我不告訴你!」趙天翼使了個小手段,不這樣的話,老大是不會吃飯的。

  邵劍祥自然明白他們的苦心,看著他們幾個的目光,他低下了頭,有一口沒一口地「吃」了起來。那哪叫「吃」呀,根本就是「塞」,一副食不知味的樣子。但沒有敢開口說,老大肯吃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要是再刺激他,他不一定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整整一大碗飯被消滅之後,邵劍祥望著趙天翼。  

  「現在,可以說了吧。」  

  趙天翼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慢斯條理地開了腔。  

  「我想,水藍的父母並非我們一開始認為的那樣冷酷無情。水柔出事以後……」  

  「水柔出事?什麼事?」區麒麟眨著雙眼,一臉的好奇。  

  「小鬼,你給我老實一點,再不然就滾出去!」趙天翼翻了個白眼。做出要哭的表情。這小子一定是生下來專門給他搗亂的。把他好不容易醞釀出的講故事的情緒全都攪和光了!真要命!  

  區麒麟委委屈屈的,他是不是錯過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所有人都是一抹瞭然的神色,而只有他被蒙在鼓裡?

  「剛才說到哪了?」趙天翼又翻了個白眼。  

  「水柔!」薛霖忍不住提醒。言簡意賅。  

  趙天翼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還是決定講他的「故事」。  

  「水柔出事以後,水家兄妹一氣之下斷絕了和父母的關係。可他們的父母雖然嘴上不說,卻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估計是因為他們後悔了。但以他們的身份和地位,肯定是拉不下臉來道歉的……」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別有用心地看了看邵劍祥,後者給了他一個「你小子給我老實點」的眼神。  

  趙天翼嚥了口唾沫,決定不要以雞蛋碰石頭,何況是一顆冥頑不靈又發了瘋的石頭。  

  「總之,他們很生氣,但他們沒有馬上行動,而是暗地裡培養勢力,之後,在不久以前,以他們的權利,用了極端的方法,把那個政敵的獨生兒子給閹了……」  

  講到這裡,趙天翼很滿意大家倒吸一口涼氣的表現,同是男人嘛!當然可以理解這種事情的殘酷。不如給他一刀算了。  

  「至於那個強暴水柔的人,則先是被閹,之後被殺,還被分屍了……一切都很秘密地進行。不過,那個政敵這一次是真的被激怒了,才會將矛頭指向水藍和水柔。所以,我們不能掉以輕心,一定要將他們一網打盡,千萬不能留下禍根。不然的話,水家的人會永遠活在危險之中……」  

  邵劍祥聽完這個故事,久久不語。也許水藍的父母是疼愛孩子的,可惜他們的方法太偏激了。  

  「好,我們打起精神來,研究個辦法,來個『請君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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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3-15 23:18:28

第10章(1)  

  雖然才經過了三天的復健,但已經看出了歐文的進步,至少現在,他會握了,只是堅持不了幾分鐘就會鬆開。不過復健中心的人都說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才三天呢!  

  所以,今天水藍的心情特別好,她真的希望歐文能好起來,這樣,她的內疚就會少一點。也不會一直覺得是自己害了他。  

  歐文也很興奮,可他也有自己的擔心。他如果好起來了,是不是就要和水藍永遠沒有交集了?他不希望那樣,他甚至私心的希望自己的手不要好得那麼快,這樣水藍就可以多陪他一段日子。他似乎已經將水藍的陪伴看作是理所當然了,所以,一旦意識到要失去,就格外的害怕。跟水藍在一起太美好了!如果當真失去了,他一定會不知所措……

  直到水藍和歐文走進家門,水藍的臉上都是一直洋溢著笑容。就在她興高采烈地說「我回來了」時,她意識到了氣氛的古怪。實在是太安靜了,出奇的安靜。水藍擡起頭,發現了一個本不該出現的人——邵劍祥。  

  「你怎麼會在這……」水藍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黑著一張臉的邵劍祥強行拉了出去。  

  歐文很想再把她拉回來,可他知道他不能,他已經霸佔水藍霸佔得太久了!他有什麼資格繼續把水藍綁在身邊呢?可是,放棄她又好難……他完全不知所措了。早知道愛一個人這麼痛苦,他不會選擇去愛。  

  邵劍祥將水藍拉進車裡,一言不發地啟動引擎。  

  「你要帶我去哪裡?」水藍有些害怕,今天的邵劍祥,讓她倍感壓力,她從未見過他如此陰騖的表情,讓她不寒而慄。  

  邵劍祥還是一言不發,一味地開車。車裡靜得可怕。  

  「下車!」邵劍祥在一個地方停好車,對水藍使用了一個命令句。  

  水藍依言,跟著他走進一家咖啡廳的貴賓包間。  

  一進包間,水藍就被丟在沙發上,邵劍祥看著這張無比嬌嫩的臉,無比嬌嫩的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一個懲罰性的、掠奪性的吻,水藍害怕的退縮,邵劍祥從來沒有這樣吻過她,他一直是溫柔的,今天的邵劍祥,實在讓她害怕極了。她覺得自己快被吞噬了,她開始無法呼吸,一直沈下去,沈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水藍開始反抗性地咬破了邵劍祥的唇,他才把她放開。  

  看著被自己吻得紅腫的唇,邵劍祥更加的把持不住自己了。真是該死!在她那樣的背叛他之後,他還是要命地想他,想得醒著、夢著,全是她。剛剛的一吻,不但沒有緩解他的想念,反而加深了他的慾念。他發現自己好想念她的唇,似乎已經想了一百年……吻她的感覺依然是那麼的美好,讓人銷魂。儘管他只想懲罰她,可最終,還是在懲罰自己。

  水藍看著他,熟悉而又陌生的他。怎麼辦?即使他那樣對她,她還是愛他,她好想念他的擁抱,儘管今天的擁抱幾乎讓她透不過氣來……  

  邵劍祥托起她的下巴,「這張唇……還是我一個人的嗎?」語氣冰冷而又殘酷。  

  水藍一下子從天堂墜入了地獄。  

  「好個漂亮的女人!好個水性揚花的女人!」為什麼明明愛她入骨,卻只想傷害她呢?  

  水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邵劍祥嗎?這是她的劍祥哥哥嗎?他居然這樣對她?!  

  「對,我是水性揚花,我就是水性揚花才會愛你十幾年!我現在已經不要再愛你了!我老早就被歐文吻過了,怎麼樣?!」  

  「啪」!邵劍祥伸手給了水藍一巴掌。  

  水藍看著他,所有的愛意都在瞬間化作烏有。這就是她等了十幾年,盼了十幾年的人嗎?她一臉決絕地看著他,抓起身邊的杯子,將滿滿一杯水潑在他的臉上,又把手伸進自己的衣領,扯下脖子上的青龍玉,甩在桌子上。  

  「邵劍祥!我不再欠你什麼了!」  

  之後,水藍就轉身離去了。虧她還一直記得他的生氣,自從那一次,他為青龍玉發火,她就找了一條紅絲線,把青龍玉掛在了脖子上,怕歐文看了傷心,所以就貼身掛著……可沒想到,她的一片癡心,竟換來一個巴掌!先是二哥,接著是邵劍祥,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到底做錯了什麼呀?  

  邵劍祥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一陣心酸湧上喉頭。他多麼想叫她留下呀!可是……在他打了她之後,他又怎麼能夠開口?!他看著自己闖禍的手,索性給了自己一巴掌。他怎麼能這麼衝動,打在她的身,痛在他的心啊!  

  看著那塊青龍玉,他放在唇邊吻著,上面還留有她的餘溫……自己實在是太衝動了,一看到他們兩個談笑風生的在一起,他就嫉妒得發瘋發狂了,他就口不擇言了,所有想好的道歉的話,通通變成了傷人的利刃……可她,怎麼能那樣刺激他?一想到歐文吻她的情景,他就完全不能自控了……  

  還好,這塊青龍玉她一直戴著,這證明她的心裡還是有他的存在的。一切都是他的錯……今天,是他們要和「敵人」決戰的日子,本來他是想先和水藍道歉,之後,再心無旁騖的去火拚,可惜被他搞砸了。不過沒關係,他相信,只要過了今天,她明白了他為她所做的,她一定會原諒他的。如果她不肯,他就會用盡一切辦法,哪怕是跪到海枯石爛,也要再度贏回她的愛,這一次,他不會再讓她跑掉了,不管用什麼方法。  

  叫了一輛計程車,水藍哭著跑回了家。嚇壞了全家人。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呀!」水昭陽急得要命。不是來道歉的嗎?怎麼會弄成這樣?早知道就不應該讓邵劍祥把藍兒帶出去。  

  「歐文!求求你!帶我離開這裡……求求你!」水藍整個人都倒在歐文的懷裡,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到底怎麼了?」歐文心焦如焚,他要是跟出去就好了……  

  「不要問我,我和他……已經結束了……」水藍垂下了頭。  

  「求求你!帶我走!我們回法國好不好?現在就訂機票,明天就走?好不好?」水藍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浮木,死也不肯鬆手。  

  「藍,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你說清楚啊!」歐文看她那樣痛苦,心都要碎了。  

  「不要問!我們走!歐文,我們走!到了法國,不管你的手好不好?我嫁你!我做你的手,好不好?」水藍的表情無比認真。而歐文就那樣定格在那裡,一動不動。  

  她說要嫁給他?!他有沒有聽錯?天啊,真是好諷刺,明知道她現在情緒不穩定,講的話不得當真,他卻還是心動得不得了。她說要嫁他?真的要嫁他?他的頭開始嗡嗡作響。他是多麼想娶她為妻啊!可在今天這樣的場合……?

  他決定跟自己賭一局,帶她回去。如果那個邵劍祥有心,別說是法國,就是天涯海角,他也會追過去的……如果他真的去了,他會把她還給他,如果他沒有去,那麼,她會是他一生鍾愛的新娘。  

  「藍,聽我說,你先回房休息,我跟你家人說一下,然後,我們就訂機票,好嗎?」歐文的口氣無比溫柔。像在哄一個三歲的孩子。  

  水藍一聽,竟奇跡般地恢復了平靜,乖乖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歐文示意大家少安毋躁,就坐了下來預備跟他們轉述剛才與水藍的對話。  

  「她到底怎麼了?」水昭陽耐不住性子,水藍剛離開,他就迫不及待地開了口。  

  「老實說,我不知道……」  

  「什麼?!」水昭陽叫了起來。  

  「哥!你冷靜點好不好?」水柔受不了地翻翻白眼。以前怎麼沒發現他性格這麼急呀!這要是做手術的時候這麼著急,那還了得?  

  「水藍說想跟我回法國呆一段時間……」  

  「那怎麼行?」水昭陽急了。好不容易才把妹妹盼回來了,怎麼能這麼快就走呢?  

  「得了吧!哥,讓她散散心也好!」水柔沒有反對,她能理解妹妹的痛苦。現在,連她都想逃了。

  歐文道了聲謝,就打了個電話訂好了機票。至於水藍說要嫁他的事情,現在不是說的時機。而且這種事情,還是讓她自己說好些,免得他二次被趕出去。  

  水藍和歐文終於順利地踏上了回法國的班機。一到法國,水藍就先聯絡到了索菲。兩人一見面,說不出的親熱。

  「對不起,索菲!我本來答應為你和歐文牽線,可現在……」水藍覺得很過意不去。索菲曾經,不,也許現在也是如此,她是那麼的喜歡歐文。  

  索菲有些黯然,「得了,我早就知道他喜歡你!可你究竟是怎麼被他追到手的呀?你那位青梅竹馬呢?」

  「能不提他嗎?等我心情平靜下來,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的!不過,你一定不要生我的氣,不要拋棄我,我只剩下你了!除此之外,一無所有!」水藍依然無法忘記他。  

  索菲看出了她的不尋常,「好吧!你什麼時候想說,我隨時恭候!」  

  「謝謝你!索菲!我真的很慶幸我還有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水藍喃喃地說。其實,她並不喜歡法國。  

  見完索菲,水藍回到了歐文的家,歐文在巴黎有一幢別墅。很豪華,也很美麗。並不給人庸俗的感覺。

  「你回來了!我準備了些吃的!一起吃點吧!」歐文走下來,看著疲憊的水藍。「時差還沒調整好嗎?吃完東西再休息一會吧!」  

  「歐文,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水藍直直地注視著他。  

  「你怎麼了?」歐文走到她跟前,用左手摸了摸他的頭。  

  「回答我!」水藍撥開他的手。一臉的認真。  

  「因為我愛你!」歐文回答,沒有猶豫。  

  「為什麼愛我?」水藍又問。  

  「因為你就是你!獨一無二!」歐文笑笑,全力配合她的任性。  

  「你會永遠對我這麼好嗎?」水藍再接再厲,夢囈一般。  

  「永遠是多久呢?我不確定。至少,只要我活著,就不會停止愛你!」歐文很認真。  

  水藍「哇」地哭了。自從和歐文重逢,她就一直在哭,而在她身邊的,總是歐文。夠了,一個女人,有一個人這樣愛她,死也該瞑目了。是她該做出回應的時候了。她相信,假以時日,她也一定會愛上眼前這個男人。  

  「怎麼又哭了?」歐文以手當紙巾,為她拭淚。他實在弄不懂她為什麼又哭了,但直覺認為,和他有關。

  「我現在的形象如何?」水藍擦開眼淚,忽然冒出一句。  

  「什麼意思?」歐文一頭霧水。  

  「帶我去見伯父伯母吧!今天就去!然後,我們籌備婚禮,好嗎?」水藍一字一句的,說得異常清晰。

  歐文吃驚不小。難道水藍是動真格的?她真的要嫁他?  

  「你,真的想清楚了?」歐文皺了皺眉頭。夢寐以求的事情一旦成真,感覺很不真實。他緊緊抓住她的手,生怕她跑掉似的。  

  「你,真的不在乎我的過去?」水藍沒有回答歐文的問題,反而又問了另外一個。  

  「我只在乎你的未來!」歐文深情地望著她。  

  「那麼,我想清楚了!」  

  一切都很順利,歐文的家人本來就不是老古板,從來沒有要求兒子一定要娶本國人,只要他娶的不是男人,他們是不大會為難的。何況兒子竟為了她差點送命,如果不同意兩人的婚事。怕是兒子會六親不認吧!  

  為了保護水藍,外界雖然知道歐文受傷,卻不知道他的手落下殘疾。歐文也瞞著家人。他實在不想讓家人知道。否則,他們一定會阻撓他的婚事。  

  見過了歐文的家人後,婚禮就在積極的籌備中了。水藍始終沒有勇氣打電話通知家人她要結婚的消息。只是寄了幾張喜貼。  

  轉眼間,水藍結婚的日子就要到了。等待著做新娘的水藍,正在房間裡獨自呆著,度過她少女的最後一晚。

  歐文也不甘寂寞,偷溜進來陪她。  

  門鈴響了,很刺耳,也很急促。  

  「這個時候,誰會來呢?」歐文一邊嘀咕著,一邊下去開門。  

  「水藍!跟我出去一下!」  

  「古漩?!」水藍睜大了雙眼,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在她的新婚前夜,出現的人,居然會是古漩。

  「有什麼事情就在這裡說吧!沒有出去的必要!」水藍看了一眼忐忑不安的歐文,說道。  

  「好,你不想出去是吧!那我乾脆用法語講好了!」古漩一邊說,一邊轉換成法語。作為模特經紀人,不會法語是不行的,她一年不知道要跑多少趟法國,聽也聽會了。  

第10章(2)  

  「你該不會以為這一次的事件是單純的意外吧?」古漩一開口就吊足了人的胃口。這是她最擅長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水藍有些不明就裡。  

  「為什麼吊燈砸下來的方向剛好是你和水柔所在的地方,你想過嗎?」古漩繼續開導。  

  水藍聞言,也察覺出了事情的詭異。是呀!為什麼會這麼巧呢?  

  「因為這不是意外!這是謀殺!」  

  水藍的瞳孔開始擴大。「謀殺」?怎麼會用這麼可怕的字眼?  

  古漩繼續講述。一直講到「那些人」為什麼要置水家的人於死地。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的父母還是愛我們的?」真的好可怕,她沒想到她的父母會是這樣偏激的人。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古漩適時地制止了她的胡思亂想。  

  「邵劍祥十分擔心你們家的處境,當然,尤其是你!他於是整日整夜地不休息,先是查幕後主使人,接著查他們的各種自然情況,再接著,制定擺平他們的計劃……但這一切的一切,他都沒有告訴你。他想你保持純潔。不希望你受到任何傷害……可這時,你卻跟他鬧脾氣!」古漩頓了頓,觀察她的反映。順帶也見到了歐文慘白的臉。  

  「在你來法國的前一天,也就是你們發生劇烈衝突的那一天,正是他準備替你收拾仇人的那天。他本來想請求你的原諒之後再去,可他沒想到自己反而把你逼得逃走……」  

  水藍默默無語,顯然,她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那天晚上,他受了傷……」  

  「什麼?」水藍忽然叫了起來,「他要不要緊?……」  

  古漩笑了笑,沒有回答她的話,反正已經達到預期的效果了,她繼續陳述:  

  「很嚴重的傷,嚴重到你二哥請了好幾個專家對他聯合會診,試圖救回鬼門關徘徊的他……」  

  水藍的臉色也變得慘白了。  

  「好在手術很成功……」古漩感覺到水藍明顯鬆了口氣。「可奇怪的是,生命跡像一直不明顯,好像沒什麼求生意志……」  

  水藍的臉色又變了。歐文也十分緊張。  

  「你大哥一氣之下,衝進病房!對著渾身都是管子的他大吼,『我告訴你!水藍已經走了,你不要想她會回來喚醒你,你給我爬起來!你要是個男子漢,你就給我醒來,咱們一起到法國抓她回來,你要是繼續這樣,別想我去找她回來,你自己闖的禍,自己解決,除了你,沒人知道她為什麼生氣!』你大哥一吼完,他竟奇跡般的有了反映……」

  聽到這裡,水藍「嚶嚶」地哭了起來,已經泣不成聲。  

  「可是,他的身體實在太虛弱,養了許久也不見起色。可就在這時,我們收到了你的喜貼……他一見到,當場就昏了過去……醒來之後,就拉著我的衣角,硬是爬下床跪在我面前……他說,『我知道,藍藍在中國朋友不多,你是她最親密的朋友了,求求你,勸勸她,說我錯了,讓她一定要回到我身邊……我真的不能沒有她……』」古漩說到這兒,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反正我把話都帶到了,要怎麼做……隨你!」古漩轉身要離開,拉開門的一剎那,她說,「我知道歐文也好愛你!我真的很羨慕你,為什麼有那麼多人願意為你付出一切……」門「咣當」一聲被關上了。  

  歐文抱著癱軟的水藍,只輕輕說了一句,「回去吧!」  

  天知道他說這句話有多麼痛苦!他等呀,盼呀,好不容易盼到水藍點頭下嫁……也許,生活就是一個圓,轉來轉去,大家又要回到原點。想當初,就是因為他的「英雄救美」而得到了她,現在,換作邵劍祥……其實,誰都沒有錯,只是大家都太癡情了……  

  「你為什麼這麼傻?你應該拚命拚命的留我才是呀!你怎麼能放我走呢?我走了,就永遠不會回頭了!」水藍倚在他的懷裡。  

  「因為我愛你!」歐文答道。吻住了她的唇,就讓他最後一次吻她吧!多給自己一點回憶。  

  「歐文,你放心吧!我不會辜負你的!」水藍微擡著頭,看著落淚的歐文。他竟然哭了?水藍掂起腳尖,吻去他的淚。  

  「反正,我早就已經對不起他了,我不能再對不起你!歐文!我會做你的新娘的……」水藍閉上了眼睛。畢竟,邵劍祥不會有事的,不是嗎?可歐文,還缺一隻手。而且,劍祥哥哥已經得到她的心了,至少她的人,該留在歐文的身邊呀!

  「好了,別想太多,藍,先睡吧!好嗎?」歐文吻了吻她的額頭,替她關上了燈。  

  水藍起得很早,一來是因為睡不著,二來則是因為早上要化妝、盤頭、還有禮服……她甩了甩頭,想強迫自己忘掉邵劍祥。怎麼可以在今天想起他來呢?不行,絕對不行……至少今天不行!  

  好不容易結束了所有的問題,水藍被送上豪華的禮車。  

  再過幾分鐘,她就要成為歐文的新娘了……  

  「新娘到!」司儀喊著。  

  可是……新郎還沒有出現。  

  「水藍!」古漩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教堂。T恤加牛仔褲的裝扮吸引了無數的目光。古漩也覺得有些窘迫。

  「早上,有人送來一封信給我,說讓我來這個教堂交給你!」古漩把水藍拉到教堂的外面。  

  水藍的大腦「嗡」地叫了起來,難怪大清早的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水藍小心地拆開信封,不是手寫體,而是打印出來的,大概是因為他的右手不能用吧!可又是怎麼用電腦的呢?


  藍,吾愛:  

  當你看到這封信,我已不知所蹤。不要問我在哪裡,因為我也不知道。  

  回去吧!他比我更需要你!  

  你肯跟我結婚,已經讓我很感激了。我依然愛你!  

  不要找我,也不要因為我而難過。快點和邵劍祥結婚吧!看到他那麼愛你!我也可以放心的離開了。

  其實,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在演獨角戲。我影響你們已經夠久了,是時候退出了。  

  我希望你幸福!  

  我也會幸福的。因為,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愛你的:歐文  


  水藍看完信,又一次哭了起來。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呢?在她一次次地傷害他之後……  

  古漩拍著她的肩,無聲地安慰著她。  

  「回國吧!劍祥真的很需要你!他的狀況很不好!見不到你讓他心情極度不好,傷口也難以癒合……」

  「古漩!我是不是天底下最壞的女人!我傷害每一個愛我的人,傷得那麼徹底……」  

  「好了,不要哭了!今天媒體很多。我們一定會很出名的!」  

  就要見到邵劍祥了,水藍好緊張。她試圖通過各種途徑找歐文,始終找不到。也許她是存心的吧!

  在病房裡,她終於見到了邵劍祥。真的是好久沒有見面了,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藍兒,是你嗎?」邵劍祥小心地開口,彷彿怕嚇跑了她似的。  

  「是我!」水藍的心裡澀澀的。她的劍祥哥哥,怎麼會憔悴成這般摸樣?  

  「你瘦了!」邵劍祥緩緩地開口。  

  水藍看著他,終於把持不住,撲到了他的懷裡。「你為什麼這麼傻,我都跟別人跑了,你還為我拚命?」

  「因為我愛你呀!」邵劍祥摸著她柔軟的頭髮,小聲地回答。努力地想要吻她。她想了想,又一次自動送上紅唇。「我好想你!也好愛你!」  

  水藍愣愣地,為什麼每個人都這樣說呢?她何德何能,值得兩個男人用生命來愛她呢?  

尾聲  

  自從水藍回來,邵劍祥的身體就快速地好了起來。不足月,就宛若正常人了。因此,婚禮也很快被提到了日程上來。

  婚禮很熱鬧,在水藍的要求下,婚禮在中國舉行。來了好多的人。甚至有人認出水藍就是那個在法國「被放鴿子的新娘」。不過,水藍不以為拙,反正她現在「有夫萬事足」,什麼都不想操心。她今天打扮得很美,但令所有人跌破眼鏡的是,身為珠寶設計師的她,竟然完全沒有佩帶任何首飾……其實,只有邵劍祥懂的她的心,她在等待,等待歐文肯走到她面前,送她他親手打造的首飾。  

  「哇!」古漩在大廳裡閒晃,竟被她發現了一個千古尤物。「怎麼會有長得這麼漂亮的女人呢?這樣的女人不挖來做模特實在是太可惜了。古漩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起來。  

  「你好!請問你有沒有興趣做模特啊!名模『S』就是我旗下的模特喲,呃,就是新娘的姐姐啦!」

  區麒麟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原來眼前這個小不點兒就是那個令水家全體頭痛的小魔女呀!看上去很純啊……

  「小姐,我跟你說哦……」  

  「你哪只眼睛看我像小姐啊!」區麒麟差點被氣死,他也開始頭痛了。  

  一聽聲音,古漩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多麼嚴重的錯誤。不過,天啊,他長得比女人還女人嘛!如果能把他挖來走雙性秀……哇塞!她彷彿已經看到無數的鈔票在她面前晃啊晃!就這麼辦!只要她古漩認定的事,還沒有辦不成的!呵呵,她真是天才!水柔加上這小子……好美的夢境啊!  

  輪到新娘拋捧花了,女孩子們都擠了過去,惟獨古漩偷偷落跑。水藍一早就看到了她的企圖,微微用力,就將捧花砸了出去。  

  媽呀!死水藍居然這樣暗算她!此時不跑更待何時?來不及了,看來命運之神是不會一直眷顧她的。她乾脆對著飛過來的捧花送上一拳。那捧花轉了個個兒,竟然跳進了區麒麟的懷裡……  

  終於熬到了可以進洞房,邵劍祥抱著水藍,一臉的滿足。  

  臥室裡是一張超大的水床,躺下三個人都綽綽有餘。水藍瞥了一眼。就猜到一定是古漩送的。只有她,才會古靈精怪地送這種東西。  

  邵劍祥看著美麗的水藍,笑開了花。他略一用力,兩人一齊倒在了床上。  

  就在兩人倒下的一瞬間,不知哪裡噴出一股水柱,直噴向他們兩人。越是掙紮,水柱就越大,直到整張床都癟下去,屋子也成了汪洋大海。  

  這時,水藍才留意到床上貼著的那張字條:  

  嗨!藍藍,新婚愉快!忘了告訴你,我忘了塞住水床的蓋子,記得塞好哦!不然變成鴛鴦浴,我可不負責!

  不用太感謝我啦!人家會不好意思的。  

  對了,不用急著當面感謝我!人家我現在正和柔柔在前往米蘭的飛機上……  

  「死古漩!」水藍咬牙切齒地,她根本就是故意的!「老公!」水藍用甜的膩人的聲音對邵劍祥講話。她的眼球不停地轉呀轉……  

  「什麼事呀!老婆?」邵劍祥也趁機撿便宜。  

  「我們蜜月的地方定了嗎?」  

  「還沒,怎麼?」  

  「那就——去米蘭!」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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