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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王爵 | 2011-4-14 22:31:31

 (一)
  月黑風高殺人夜。
  葉小寒從國色天香樓移步出來,縱身一躍,已至屋頂。一台八人大轎徐徐過來,他瞅準機會,飛將過去,右手直指轎身。只聽「嘣」地一聲轟響,火光一閃,轎內一聲慘叫,一片血花迸濺在轎簾上。葉小寒靈巧地落在地上,長劍未曾出鞘,袖口卻飄蕩出一縷青煙。他嘴角一揚,四下裡一望,眾人作鳥獸散。
  一連幾天,葉小寒在此地陸續結果了好幾個人,分文未取。
  (二)
  這其實是很奇怪的:葉小寒作為江湖之中一等一的殺手,傲慢冷酷,唯利是圖。接任務時開價不菲,一千兩紋銀/人,不論被殺者身份如何,武功怎樣,都是這個價。作為殺手,葉小寒與其他業界同仁不一樣,他們把人幹掉之後,還得把人頭割下來交給顧客驗收(即便如此,還是有人濫竽充數弄虛作假:與目標交手後,自知不敵,又捨不得銀子,便找個替死鬼弄花他的臉,然後交差。),葉小寒不必如此,他的獨門秘技寒門劍便是絕對的信譽保障。而且他本人多少還存有一絲惻隱之心:殺人終究是不好的,怎麼著也得給人家留個全屍吧。
  (三)
  關於葉小寒的寒門劍,江湖中人知之甚少。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此劍非常非常非常之厲害,而且迄今尚無一人真正見識過——因為有幸得見的人都已經掛了。江湖遂而有雲:平生不識葉小寒,便做鬼魂也枉然。
  寒門劍的玄妙神秘性,激發了那些江湖出身的新聞工作者們的工作熱情。幾番調查下來,他們得到了以下事實:葉小寒使寒門劍時,劍卻不用出鞘,一直別在身後。出招時,會出現異響和火光。再者,死於寒門劍下之人,全身遍佈小孔,且傷口焦黑,流血不止。掌握這些事實之後,江湖最大的平面媒體《江湖月報》邀請業內資深人士以整版的篇幅對寒門劍進行了無恥的分析:通過寒門劍與諸多知名武學的橫向對比,專家推斷,葉小寒可能師承大理段氏(一陽指或者六脈神劍),也可能會是東邪黃藥師的忘年交(彈指神通),還可能是探花李尋歡的舊識(小李飛刀),甚至可以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大力金剛指)。此篇報道一經發表,各大新聞媒體紛紛轉載。一時間,葉小寒的人氣暴漲。
  趁熱打鐵,《江湖月報》的美女記者顏如玉特邀葉小寒到京城來做個專訪,葉小寒竟然應允了。
  整個訪問,氣氛十分融洽。顏如玉的提問分寸把握的剛剛好,葉小寒對於那些非隱私問題也基本上做到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甚至還談到了自身的感情問題。當他婉轉地表示自己目前還是單身的時候,顏如玉面若桃花,盈盈一笑:「那敢情好啊,江湖上的紅粉佳人們可是有盼頭了呵!」葉小寒一甩長髮,留給她一個側臉,酷酷地說:「千萬別迷戀我!哥,只是一個傳說!況且,和我在一起勢必會沒有好結果的。」顏如玉驀地覺得好冷。
  (四)
  做完訪問,葉小寒順道在京城裡盤桓了幾日。不過,大部分時間裡,他都泡在國色天香樓裡。並不招妓,只是坐在角落定定地望著那位嬌小的舞伎。黛眉粉腮,水袖飄飄。葉小寒認得她,花想容,一位命運多舛的絕色麗人。
  實際上,花想容的多舛命運絕對是拜葉小寒所賜——她原是青峰山莊的大小姐,養尊處優,生活樂無邊。後來葉小寒收人錢財,利索地幹掉了她爹,莊主花笑年。葉小寒從房上飛身離開時,一低頭就瞥見了年方十六的花想容。美人如水,葉小寒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就「哎呀」一聲撞在大樹上。花想容循聲望去,哪還有他的蹤影!忽地就傳來了下人的驚叫,噩耗傳來,花想容登時昏了過去。暗處裡,葉小寒一聲微歎。
  時隔數年,在這兒竟又遇見了她,卻是在如此汙濁不堪的煙花之地,葉小寒心裡一動,愧悔之感頓生。於是決定為她做些什麼,也就是幹掉那些輕薄於花想容的登徒浪子,在京城十日裡,幾乎每晚都手刃一人。十天後,葉小寒留給花想容十萬贖身銀,就此離開了。花想容感激涕零,差點就以身相許了。
  (五)
  葉小寒離開京城後,馬不停蹄地趕往西域。其實也沒什麼要緊事——就是去換把新的火銃……三個月後,還有一場生死之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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