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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0yaya19
侯爵 | 2011-7-11 19:31:13

本篇最後由 nike 於 2017-8-31 16:25 編輯

第一集 第一章
    成都,深夜。

    唐寅坐在一家名叫‘夜火’的舞廳吧台前喝酒。這是他到成都的第五天。

    他喜歡酒,也喜歡這家舞廳裡的環境,更喜歡聽裡面勁暴的音樂。

    “你一個人?”

    一位二十多歲的女郎坐到唐寅的身旁,含笑看著他。

    唐寅的模樣英俊帥氣,皮膚白淨,濃眉大眼,嘴角天生上挑,即使在他板著臉的時候也像是在微笑,一張帥氣的諧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當然,那是對陌生人而言,對熟悉他的人來說,他的笑,是會讓人感覺毛骨悚然的。

    因為他是殺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

    唐寅扭頭,莫名其妙地看著女郎,不解地反問道:“我們認識嗎?”

    女郎的模樣算不上漂亮,但也絕對不難看,上身穿著清涼的露臍裝,下面是火辣的熱褲,露出兩條豐韻又修長的美腿,性感的衣著使她姣好的身材看起來更加誘人。女郎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說道:“我是這裡的服務生,已經連續好幾天看你一個人過來喝酒了。”

    “哦!”唐寅搖了搖手中的酒杯,笑呵呵地沒有再多說話。他的頭腦很聰明,至少比一般人要聰明得多,對能引起他關注的人可以過目不忘,哪怕是只看過一眼,又經過數年之後。只是這個世界上能引起他關注的人並不多。

    唐寅的諧引人親近,可真去接觸他的時候,便會清楚地感覺到諧背後的冷漠,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冷漠。

    “聽口音你不是成都人吧?!來成都做什麼?出差嗎?”女郎似乎對唐寅很感興趣,對他的冷漠也視而不見,自來熟地問道。

    唐寅看著手中的酒杯,依然沈默無語。他不想理會的人,絕不會對他多說一句話。

    正在女郎感覺尷尬的時候,一只大手突然從唐寅的身後伸了出來,按在他的肩上,同時,粗聲粗氣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兄弟,你坐的這個位置有人占了,讓一讓吧!”

    聞言,唐寅和一旁的女郎不約而同地扭回頭。

    只見在唐寅身後站有四名打扮得流裡流氣的青年,別的沒引起唐寅的注意,但那四顆又光又亮的大禿頭格外的醒目,好像四盞大燈泡排在他的身後。看清楚這四人,女郎的臉上頓時露出厭惡之色,但眼神中又帶著幾分敬畏和懼怕。

    唐寅滿面的茫然,說道:“我一直都是坐在這裡的。”

    “一直?”

    “是的!”唐寅正色說道:“已經五天了。”

    “嘿嘿……”伸手按著他肩膀的光頭漢子冷笑一聲,用大拇指指下自己的鼻子,說道:“媽的,我們兄弟都在這裡混五年了。小子,識相的趕快混蛋,別找麻煩,不然有你的苦頭吃!”說話間,他將衣服的衣襟略微撩起,露出別在衣下的一把藏刀。

    唐寅兩眼直勾勾地看著刀,半晌後,他貌似膽怯地咽了口吐沫,站起身形,含笑說道:“這座位確實是你的。”說著,他拿起酒杯,走向遠處的空桌。

    “哈哈”看著唐寅‘落荒而逃’的背影,四名光頭大漢狂肆地大笑出聲。隨後,身子一晃,紛紛圍坐在女郎的左右。

    女郎對唐寅的懦弱大失所望,再看這四名光頭,臉上的厭惡之情更盛,她作勢起身要走,為首的那名光頭漢子一把將她的手腕抓住,嬉皮諧地問道:“嬌嬌,去哪?怎麼我們一來你就要走啊?”

    女郎用力地甩開光頭漢子的手,沒好氣地說道:“我要去工作!”

    光頭漢子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剛才那小白臉在這坐的時候,你可沒有要去工作的意思,還和他有說有笑的,怎麼我們兄弟一來你就要去工作,嬌嬌,你太不給我們兄弟面子了吧!”

    “就是、就是!”另外三名光頭跟著起哄道。

    女郎認識這四人,知道他們是這一帶出了名的混混,似乎還和當地的大黑幫組織有關系,對他們又是討厭,又不敢得罪。她深吸口氣,嬌聲道:“你們到底要干什麼嘛!”

    光頭漢子笑道:“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請你喝杯酒。”說著話,他側著身子向同伴點點頭。一名光頭會意,從口袋中掏出一瓶紅酒,倒了滿滿一杯,推到女郎的面前。

    女郎微微變色,搖頭說道:“我不會喝酒……”

    不等他說完,光頭漢子打斷道:“我請你喝酒,哪怕是只喝一口也是那個意思,不然的話就是不給我這個面子!”

    女郎知道他們這些混子最看重的就是臉面,如果今天自己不喝這杯酒,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為了打發他們,女郎無奈,將心一橫,說道:“那……那我只喝一口。”

    “好、好、好!哈哈”光頭漢子得意地哈哈大笑,連連點頭。

    拿起酒杯,女郎鼓起勇氣,仰頭喝了一大口酒。

    酒水下肚,一股辛辣味從胃裡一直湧到她的頭發絲,她覺得自己呼氣時都要噴出火來,白淨的面龐也頓時變成了紅色,這使女郎的模樣看起來更加嬌艷動人。光頭漢子看得眼睛都快直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撫掌大笑,連聲說道:“好酒量,好酒量,哈哈,再喝一口,來,再喝一口!”

    “我……”女郎還想推脫,但光頭漢子也拿起酒杯,硬往她的嘴裡灌。轉瞬之間,事的大半杯酒都被硬灌進女郎的肚子裡,她的臉色也越發腓紅。她抹抹嘴角的酒跡,喘著粗氣說道:“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光頭漢子和幾名同伴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露出壞笑,點頭說道:“好!你去忙吧!”

    聽聞這話,女郎如釋重負,急忙站起身形,可是她剛剛一站起,頓覺的天旋地轉,好像整個世界都要飛起來。

    她站立不住,身子連晃,最後又坐回到椅子上,腦袋暈沈沈的,又疼又漲,這時候她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自己的酒量再差,也不至於如此不濟,對方肯定在酒裡下了迷*幻*藥之類的東西。可她現在才想清楚這一點也晚了,意識一點點的在她腦海中消失,坐在椅子上,身子搖搖晃晃,臉上表情呆滯,不時地看著周圍眾人傻笑。

    見已得手,四名光頭漢子臉上的壞笑更濃,互相使個眼色,七手八腳的將女郎攙扶起來,還不時地說道:“喝多了吧!不能喝就不要喝嘛,我們送你去休息!”

    四名光頭漢子架著意識不清的女郎穿過舞場,直向舞廳的後門走去。

    他們這邊發生的一切,都被不遠處的唐寅看著清清楚楚。他有股衝動,想衝上前去把他們攔下來,不過很快他就把這股衝動壓了下去,自己不是善人,沒必要去救誰,招惹麻煩就等於為自己制造麻煩。

    雖然理智占了上風,不過,女郎的身影卻不時在他腦海中溉�逍∷低�,讓他有些心浮氣燥。

    該死的!唐寅在心裡暗罵了一聲,他討厭這種衝動不受控制的感覺。一仰頭,將杯中的酒喝了個干淨,隨即他擡起手來,打出個清脆的響指。

    不遠處的一名女服務生走了過來,含笑問道:“先生,有什麼需要嗎?”

    “酒!”唐寅干脆地說道。

    “什麼酒?”女服務生被他逗興,來舞廳的,十之八九都是點酒的。

    “烈酒!”

    “伏爾加?”

    “可以!”

    “一杯?”

    “一瓶!”

    女服務生愣了愣,狐疑地看眼唐寅,頓了一下才含笑說道:“好的,先生,請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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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0yaya19
侯爵 | 2011-7-11 19:32:11

第一集 第二章
    時間不長,女郎端著托盤走了回來,將一瓶伏爾加放到唐寅的面前,然後又深深看了他一眼,方慢慢地走開了。

    打開蓋子,唐寅倒滿一杯,只一仰頭,杯中的酒水就被他飲盡。

    高濃度的酒精下肚,仿佛無數把刀子,在他的體內劃來劃去,他閉上眼睛,手指在桌面上急促地敲打。過了好一會,他慢慢睜開雙目,那一瞬間,仿佛有兩道精光從他眼拘射出來,只是很短暫,一閃即逝。

    唐寅長吐口氣,將酒瓶和酒杯向前一推,隨後掏出錢夾,抽出幾張百元鈔票,板板整整的放在桌子上,站起身形,向舞廳的後門走去。

    明明知道不應該向這邊走,可他的雙腿卻不受控制。

    舞廳光鮮華麗,裝飾得金碧輝煌,而舞廳後身的胡同則是另外一番景像,陰暗、潮濕,肮髒、雜亂,僅僅一牆之閣,卻是一面天堂,一面地獄。

    出了後門,一股垃圾腐爛的臭味迎面撲來,唐寅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這時,在胡同的深處傳出一聲呻吟。聲音很低很微弱,常人不會聽到,但卻逃不過唐寅的耳朵。

    他轉過身形,直向胡同深處走去。

    狹窄的胡同昏暗無光,黑得嚇人,在深夜中,有種說不出的恐怖,越往深處走,越像是走近一張巨大怪獸的嘴裡。

    走出十多米遠,只見胡同的牆角處蹲著一群人,那四名光頭漢子將神智不清的女郎放在地上,衣服早已經被扒得精光,四人圍在周圍,正對其上下其手,不時地發出*笑聲和低低的私語聲。

    冷然間,他們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四人嚇得一激靈,急忙擡起頭來,回首觀望。

    剛開始,距離較遠,他們並未看清楚唐寅的模樣,等他走近之後,四名光頭這才看真切了,同時長出一口氣,原來是舞廳裡那個懦弱的小白臉。

    好事剛剛開始就被人打擾,為首的光頭漢子騰的站直身軀,臉上凶相畢露,兩眼冒著凶光,惡狠狠地盯著唐寅,像是一頭被搶了食的惡狼,隨時都可能會撲上去狠狠咬唐寅一口。

    唐寅此時的心裡也很矛盾,垂著頭,走過四名光頭和女郎身邊時,他的腳步並未停,而是緩緩地走了過去。

    “嗤!”

    光頭中有人嗤笑出聲,唐寅的冷漠看在他們眼裡變成了懦弱,也成了他們肆無忌憚的催化劑,有人冷聲說道:“算你小子聰明,敢惹麻煩,老子他媽的一刀桶死你!”

    “哈哈!老三,你別嚇唬他,看他胎毛沒蛻的樣子,沒準還是個學生呢!”

    “什麼學生!媽的,老子看他就是個雜種……”

    幾名光頭漢子你一言我一語的叫囂嘲罵,聲音越來越大,言語也越來越難聽。

    聽到‘雜種’這二字,原本已經走過去的唐寅突然頓住身形,停了下來。雜種!這兩個字他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聽過了。他是孤兒,被人收養後一直生活在東北的一個偏僻小山村裡。在他小的時候,很多人都用這兩個字罵過他,只是現在,那些人都已不存在了。

    他站在胡同中,背對著光頭漢子,半轉回頭,笑呵呵地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說什麼?”一名光頭漢子氣興,大聲罵道:“說你是混蛋,是他媽的雜種。”

    唐寅呼出口氣,看起來,他沒有生氣,更像是在心裡松了口氣。

    他慢慢轉回身,直向四名光頭漢子走了過去。

    那四人先是一愣,隨後針鋒相對地迎著唐寅而去,在他面前呈扇形站定,為首的那光頭漢子冷笑道:“小子,你要干什麼?想找麻煩嗎……”

    他話音未落,突然間,黑暗的胡同中閃出一道亮得駭人的電光,耳輪中只聽得哢嚓一聲,再看那名光頭漢子,圓咕隆冬的大光頭竟然從脖子上掉了下來,摔在地上,咕嚕嚕滾出好遠,接著,撲的一聲,一腔子滾燙的鮮血從他的斷頸處噴射而出,好像一道紅色的噴泉,在黑夜之中,妖艷,而鬼魅。

    “啊”

    另外三名光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地擡起手來,摸了摸濺在臉上的血珠,再看看身首異處、無頭的身子仍站在原地還未倒下的屍體,齊齊發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地尖叫。

    不知何時,唐寅手中多出一把殘月形的彎刀。刀身狹窄,疇月蝗�逍∷低�,冷眼看去,倒像是一把鐮刀。只不過那是能勾走人魂魄的死亡鐮刀。

    他是如何拔刀的,從身上的哪個部位拔出的刀,又是如何出招的,三名光頭漢子連同死的那位都沒看清楚,他們所看到的只是那突然乍現出來的電光。

    撲通!

    一名光頭漢子兩腿一軟,跪坐在地,臉色煞白,毫無血色,身子快哆嗦成一團,他顫巍巍地仰著頭,看著唐寅,顫聲說道:“大……大哥,我……我們……”

    唐寅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手中的殘月彎刀只是微微一晃,鋒利的刀尖已深深刺入那光頭的脖根。依舊是致命的一刀,那光頭聲都未吭一下,倒地斃命。

    “媽呀……”

    混子們充其量就是參與個打架鬥毆,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場面,又哪碰到過這麼厲害又狠毒的人物。另外兩名光頭嚇破了膽,雙雙尖叫出聲,轉身就跑。

    他倆甩開雙腿,使出吃奶的力氣逃命,可在唐寅的眼中,那簡直和烏龜爬行的速度差不多。他身形晃動,只一個箭步便竄到二人的身後,手起刀落,隨著撲撲兩聲悶響,那二人皆是後心被刺穿,狂奔.lK.ο的身體又向前搶出幾步,才一頭栽倒,絕氣身亡。

    快!唐寅的刀豈是一個快字了得。

    收養他的人,也就是他的師傅曾經說過,武學就是搏殺,出手絕不能留情,就是要致你的對手於死地,想做到這一點,就必須要有速度,天下沒有哪門功夫是在慢悠悠的情況下還能把對手解決掉的,包括太極在內。

    而量決定著速度。所以,當唐寅只有八歲的時候,哪怕是在冰天雪地的情況下,他也要拿著比與他身高差不多長的大斧頭去深山老林中砍伐比他身子還要粗壯的大樹。如果達不到他師傅的要求,回來之後,他只能去和他師傅養的獵狗去搶飯吃。

    當他十五歲的時候,他終於不用再拿大斧頭去伐樹,他師傅給了他一把大砍刀;當他十八歲的時候,大砍刀換成了菜刀;當他二十歲的時候,他殺掉了他的師傅,是在光明正大的決鬥中以真才實學殺了他。

    在他的童年裡,他從來就不曾明白過什麼叫做快樂。那段時間裡,他已經把正常人幾輩子吃不盡的苦都吃完了,所以等到日後無論面對多苦多困難的情況,他都能堅持,咬牙挺過去。

    這就是唐寅。

    一個日後令無數人尊重、崇拜、恐懼、憎恨的男人。

    當女郎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已躺在醫院裡,她問護士自己為什麼在這時,護士告訴她,是個男人把他送來的。她問:是個什麼樣的男人。護士精神恍惚了一下,隨後笑道:“是個很帥很愛笑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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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0yaya19
侯爵 | 2011-7-11 19:32:58

第一集 第三章
    清晨。森林。

    一滴樹葉上垂落下來的露水滴在他的臉上,平躺在樹下的唐寅眼皮微微跳動一下,隨即悠悠轉醒。

    不知道為什麼,他頭疼的厲害,好像腦袋裡長了無數的鋼針,在四處亂刺。

    他痛苦地呻吟一聲,擡手用力地揉了揉額頭,過了好一會,他才感覺稍微強了一些。他慢慢睜看眼睛,打量周圍的景物,越看眼睛睜得越大,到最後,他不知不覺地站起身,滿面茫然地看著周圍茂密的樹林。

    如果沒記錯的話,自己明明是住在旅店裡,怎麼突然跑到樹林裡來了?

    搞不清楚是什麼狀況,唐寅的眉頭擰成個疙瘩。如果說是有人趁自己睡覺的時候把自己偷偷搬到這裡的,那幾乎沒有可能,一是沒人會這麼做,其二也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即使是在睡覺的時候,自己依然很警覺,沒有人能毫無聲息地接近自己。

    正琢磨著,樹林中一陣山風吹來,令唐寅激靈靈打了個冷戰,身上泛起一層雞皮疙瘩。他低頭一瞧,老臉頓是一紅,原來他身子是光溜溜的,寸絲未掛,衣服竟然不翼而飛。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真是撞邪了!唐寅身子發軟,依靠住身旁的一顆老樹,閉上眼睛,靜靜回憶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在舞廳裡喝酒,有個女郎來搭訕,結果又來了四名小混混來找茬,他當時沒有理會,過後在舞廳後面的小胡同裡將四名小混混全殺了,再後來他把中了迷*幻*藥的女郎送到醫院,自己回到旅店休息,可醒過來之後,就是在這裡了,而且身上的衣服也沒了,這實在太詭異了。

    想著,唐寅忍不住搖頭苦笑。

    是仇人找上自己了?如果是那樣,對方早將自己殺了,不會費這麼大的手腳。是朋友的惡作劇?他沒有朋友,嚴格來說只有一個,而那個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這樣作弄他的。那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唐寅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真是見鬼了!”唐寅自言自語地嘟囔一聲,他轉回身形,看看身後的老樹,然後倒退幾步,猛然間身子向前一竄,手腳並用,矯健的身軀如同狸貓一般,幾下便爬到樹梢上。

    他奮力爬到一處高點,手搭涼棚,舉目向遠處觀瞧〕入眼簾的是一片碧綠,好個一望無際的大森林,仿佛沒有盡頭一般,與天連成了一線。不看還好點,看完之後,唐寅暗暗咧嘴,現在他可以肯定,這裡一定不是成都,因為成都絕對沒有如此大的原始森林。

    這,是什麼地方?

    唐寅咬了咬嘴唇,順著樹干,慢慢從樹上滑了下來。若是換成旁人,這時候恐怕會感到絕望,身無長物,莫名其妙地來到一座巨大的森林,想生存下去,基本沒有可能,而唐寅只是吃驚而已,但心裡並無畏懼。

    他從小就在東北的深山老林中混跡,森林對於他來說是個無比熟悉的地方,相比較而已,東北的森林比這裡更艱苦,沒有吃過吐口吐沫掉到地上時已變成冰粒的人是不會明白的。在零下四、五十度的東北森林他都能生存下來,何況是這裡呢?

    不過他趁的雙刀沒用了,這點倒令唐寅很心痛≡於他這樣的武者來說,武器就是生命,失去了雙刀,等於沒了半條命。

    他四處望了望,從地上揀到一根斷掉的樹叉,熟練地將上面的分枝掰掉,做成一根木棍,陌生的森林,握無處不在,有根棍子,至少也算是件保命的武器。

    接著他又用掰掉的小樹枝編成一個環形,扣在自己的跨下,將*遮掩住。

    等都弄好了之後,唐寅信手揮了揮棍子,咬牙說道:“如果讓我知道是誰干的,我絕饒不了他!”

    他根據太陽的方位判斷出大致的方向,略微想了想,大步向北方走去。

    他並不知道向哪個方向走能最快的離開這座森林,完全是憑感覺。

    這座森林好像沒有盡頭,唐寅從淩晨一直走到正午,仍是身處在森林之內,同時他也越來越迷惑,哪來的這麼大片的森林,事情實在令人難以理解,有誰會費這麼大的工夫把自己弄到這裡來呢?他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問。

    正當他想上樹再辨認一下方向時,突然,聽到前方傳來陣陣的嘶吼聲,由於相距太遙遠,聲音很模糊,也很低微。唐寅精神為之一振,愣了片刻,用力握了握手中的木棍,甩開雙腿,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飛快地跑了過去。

    越向前跑,聲音就越清晰,而且很雜亂,有鐵器碰撞打鬥的聲音,有喊叫的聲音,還有撕聲裂肺慘叫的聲音……

    太多的聲音混雜在一起,亂得聽不出個個數,這讓唐寅覺得自己像是在接近一個大型的戰場。不過想想也很可笑,誰會在森林裡打仗呢?而且還是用冷兵器,如果說是黑社會,那就更搞興,他們在這荒蕪人煙的地方打什麼?

    漸漸的,森林的樹木越來越稀疏,大片大片的草地多了起來,感覺已接近到混亂之處的地方,唐寅漸漸放緩速度,身子也下意識地彎了下來,腥�逍∷低�翼翼地向前接近。

    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突然腳下一軟,被個軟綿綿的東西拌了一下,唐寅站立不住,一頭搶在地上,好在是草地,摔在上面並不感覺疼痛,他低聲咒罵一句,從地上爬起,轉回頭一瞧,臉上頓時露出驚色,原來拌到他的是一個人,一個渾身是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

    唐寅倒吸口涼氣,皺著眉頭凝視著那人。

    那人身上穿著黑色的長衫,胸前穿戴著被黑色顏料塗抹過的皮甲,腳下是步靴,手中緊緊握著一根長矛,向頭上看,帶著黑鐵打制的鋼盔,單看他這一身行頭,和古代的士兵幾乎沒什麼兩樣。

    這是在拍電影?唐寅撲哧笑出聲來,舉目向四周望了望,耳輪中盡是拼殺之聲,而攝像機卻沒有看到。很明顯,攝像機根本不在這邊,這位演死人的演員實在太敬業了吧?想著,他拿起棍子在那人身上捅了捅,說道:“起來吧,兄弟,你的戲結束了!”

    那人躺在地上毫無反應,一動也不動,甚至連呼吸好像都沒有,蒼白死灰的臉色真和死人無異。

    唐寅挑起眉毛,慢慢將棍子收了回來,看到棍頭粘了那人身上的血跡,他用手指沾了沾,粘粘的,低頭一聞,有股甜腥味。唐寅經驗豐富,馬上意識到這是真血,而並非假的,他瞪大眼睛,湊到那人近前,伸手摸了摸那人的脖頸,體溫冰涼,靜脈一點脈搏都沒有。

    呀!唐寅暗吃一驚,這是真的死人,而不是假的.lK.ο,如此來說,這並非是演戲拍電影,而是真打起來了!只是很奇怪,現在哪還有人穿這樣的衣服。唐寅騰的站起身形,想傳過森林,到外面一看究竟,走了兩步,他又頓住,低頭看了看自己*裸只有一灑枝遮羞的身子,這比那死人的行頭更駭世驚俗.

    lK.ο

    他嘆了口氣,回頭看看地上的屍體,又走了回來,喃喃說道:“朋友,不好意思了,你的衣服在我身上比在你身上更有用處!”邊說著話,他邊將屍體的衣服脫掉,快速地穿在自己身上。只是這時的唐寅並不知道,當他穿上這身衣服後,他的人生開始發生徹底的轉變。

    唐寅是中等身材,只要衣服的尺碼不太特殊,他基本都能穿上。穿上死人的衣服,雖然黏糊糊的血讓唐寅感到難受,但總比光出溜要好得多。最後,他拿起皮甲,在手中掂了掂,感覺分量拓的,信手扔掉,倒是將屍體手中的長矛抽了出來,拎在手裡,真是碰到險情,長矛可比他剛才制作的那根棍子要管用得多。

    衣服有了,武器也有了,唐寅看了地上的屍體一眼,嘿嘿邪笑一聲,然後深吸口氣,毛腰向樹林外鑽去。當他出了樹林,撥開濃密的荒草,擡頭向外張望時,頓時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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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0yaya19
侯爵 | 2011-7-11 19:33:32

第一集 第四章
    樹林外是片無邊無沿的大草原,藍天、白雲、綠草,本是田園之美,但此時卻毫無秀美可言,有的只是血與淚的撕殺。

    在草原上,有數以千計的人在進行著你死我活的戰鬥,其中一方穿著黑盔黑衣黑甲,和唐寅現在所穿的衣著一模一樣,而另一邊則是清一色的銀白色鐵甲,在陽光的映射下,閃閃生輝,刺人眼目。

    雙方的打鬥已不能用激烈來形容,而是真真正正的惡戰,拼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戰場上,人們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在想盡一切辦法致對方於死地,成片成片的人受傷倒地,馬上又有更多人湧過來,各種各樣的武器齊落,將倒地的人刺砍成肉泥。

    唐寅殺過很多人,也參與過很多次大規模的黑道火拼,可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真實又殘酷的戰鬥場面,也從沒見過如此瘋狂近乎於野獸的人們。這一刻,他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啊”

    唐寅身子在草叢中,腦袋探出來張望,正當他怔怔發呆的時候,一匹戰馬從他的右側衝了過來,馬上坐有一名銀盔銀甲的騎士,瞪著血紅的雙眼,死死盯著唐寅的腦袋,手中長矛向前伸出,矛尖直刺向唐寅的脖頸。

    戰馬的速度太快了,快的好像一根離弦之箭,唐寅正處於極度的震驚之中,根本沒察覺到握已降臨到他的頭上。

    正在這千鈞一發之刻,一名身穿黑甲的中年人猛的一撲唐寅,隨著撲通一聲悶響,唐寅與中年人齊齊摔進草叢裡‰此同時,嗖的一聲,戰馬從他二人身邊掠過,馬上騎士的長矛是擦著他二人的頭皮劃了過去。

    “*……¥”

    中年人從地上坐起身,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同時抓住唐寅的脖領子,大聲咆哮的質問。

    他說的話強調怪異,唐寅是有聽沒有懂,他走過中國的地方不算少,對各地方言也都能分辨出來,不過這中年人的話卻不像是任何一個地方的方言。雖然不知道對方在對自己說什麼,但他知道這位中年人剛剛救了自己一命。

    唐寅直視中年人,張嘴剛要說話,想問問這究竟是什麼地方,這些又是什麼人,可轉念一想,他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方說的話,他聽不懂,而自己說的話,對方也未必能聽明白,這人之所以救自己,肯定是因為自己的這身行頭,顯然他是把自己當成‘自己人’了,如果自己開口說出他聽不懂的話,沒準會把自己當成奸細了,此時此景,即詭異又凶險,如果這黑白兩方都把自己當成敵人,那可就糟糕了。

    艱苦又殘酷的童年,養成唐寅多疑又謹慎的性格。

    他沒有開口問話,只是張大嘴巴,發出啊啊的聲音。

    中年人一愣,疑問了一句。

    唐寅不知道他問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中年人搖頭嘆口氣,眼神中流留出惋惜之意。唐寅覺得,對方是把自己當成了啞巴。中年人還想說話時,那名已經衝過去的騎士又調轉馬頭,重新折了回來,因憤怒五官都扭曲成一團,嘴中暴叫連連,似乎對剛才那一矛沒刺死唐寅異常惱怒。

    這時唐寅已恢復神智,看著對方又策馬而來,他眼中凶光頓現,揮手將中年人推開,同時抽身從草叢裡竄了出來,站在平地上,單手持矛,眼睜睜看到騎士催馬向自己撞來。

    剛才救下唐寅的那名中年人大驚失色,衝著唐寅連連叫喊,意思是讓他馬上閃開,在他看來,一個步兵想單挑一個騎兵,簡直是找死。

    唐寅沒有動。他從來就不懂得什麼叫做退讓。

    騎士距離他越來越近,唐寅甚至能看清楚對方臉上露出的陰冷又殘酷的笑容。

    他也在笑,而且笑地更陰更冷。

    瞬間,騎士策馬已到了唐寅的近前,手中的長矛猛的向前一探,直刺唐寅的胸口。

    唐寅原本直挺挺的身軀突然動了,沒有任何的前兆,身子卻如閃電一般橫著移出半米,避開對方的鋒芒,也避開戰馬的撞擊,與此同時,他手中的長矛向上一擡,只聽撲哧一聲,矛尖正刺在那名騎士的喉嚨上。

    唐寅並沒有用力,但是戰馬前衝的慣性太大了,騎士的脖子瞬間被矛尖刺穿,連叫聲都未發出,整個人從戰馬上翻了下來,撲通一聲摔落在地,兩眼瞪得滾圓,一動不動,當場氣絕,失去主人的戰馬稀溜溜長嘶一聲,落荒而跑。

    一矛刺死一名馬上騎士,唐寅可謂是將‘快、準、狠’的三字要決發揮到了極至,周圍那些還在撕殺的黑白雙方人員也都是一驚,駭然地看著唐寅。那名中年人猛然回過神來,手舞足蹈地從草叢裡爬出來,連連叫喊著。

    聽到他的叫喊,周圍的黑衣人員們也跟著叫喊出聲,唐寅不知道他們喊的是什麼,但卻能感覺到這一陣陣的喊聲很振奮人心,讓人心血澎湃。直至不久以後,他才弄明白,他們喊的是‘風’,那也是他們國家的名字。

    唐寅技驚四座,將周圍的黑衣人員的鬥志激發起來,同樣的,也引來那些白盔白甲人們的憎恨與憤怒。

    “吼”

    幾乎在同一時間,有數十名白色盔甲戰士向唐寅衝來,有拿長劍的,有用掄戰刀的,還有雙手持矛的,這一群凶神惡煞般的漢子撲來,若是旁人早已被嚇倒,但是唐寅卻毫不在乎,他冷笑一聲,伸手從屍體的脖子上將長矛拔出,不退反進,迎著對方反衝過去。

    眨眼工夫,雙方便碰到一起,剛一交手,唐寅斷喝一聲,手中長矛猶如靈蛇,直刺在一名白鐵盔甲漢子的胸口,別看他身材並不粗壯,力氣卻大的驚人,一矛便將大漢身上的鐵甲刺穿,血淋淋的矛尖由其身後探出。

    唐寅單手握矛,用力一揮,將掛著長矛上的屍體甩飛出去,這時,另一名白盔大漢倒了他近前,掄刀就劈,唐寅側身閃躲,接著回手就是一肘。這一肘重重擊打在對方的面門上,後者慘叫一聲,滿面噴血,踉蹌而退。

    不等唐寅收矛,其余的敵人業已衝到近前,對著他的要害又砍又刺。

    唐寅能感覺得出來,這些人雖然不會功夫,但肯定經過近戰搏殺的訓練,出手又狠又快,招招都是奔著要害而來的。他的武器是殘月雙刀,用起長矛來極不順手,他抽身後退,讓開數名敵人的進攻,順勢將長矛收了回來。

    他雙手持矛,用力握緊,向下放了放,接著大喝一聲,擡腿用膝蓋猛撞矛身。

    喀嚓!矛身的木杆應聲而折,唐寅雙臂用力擰動,將長矛一分為二。

    他這突然的舉動,不僅讓白甲大漢們愣愣吃驚,就連黑衣人們也都沒明白他的意圖,懷疑他是不是腦袋出問題了,竟然在戰場上把自己的武器給毀了。

    他們哪裡知道,唐寅順手的是短兵器,折斷的長矛雖不如雙刀,但至少能發揮出更大的威力。

    “啊”

    唐寅突吼出聲,再次衝上前去,這一次他使出了全力,身子好似泥鰍一般,在對方的人群裡穿行自如,手中的半截矛頭不時濺出片片血雨,同時伴隨著刺耳的慘叫聲。

    數十名銀甲士兵,非但沒傷到唐寅分毫,反被他連挑帶刺的殺了十余人。

    見他如此勇猛,銳不可擋,白盔士兵們嚇的魂飛魄散,紛紛後退,而黑盔士兵們則軍心大振,吼叫著衝殺上前。

    整個戰場,白方都處於追殺敵人的形勢.lK.ο,占有絕對的優勢,而黑方是敗逃的一方,處於絕對的劣勢,惟獨唐寅所在的這個角落裡形勢發生逆轉,黑方在他的帶動下展開反擊,將白方的追兵殺的截截敗退。

    只是他們這一角對整個戰場構不成太大的影響,唐寅正殺的興起時,忽聽身後有人大叫,他噬血如命,已起了殺心收都收不住,而且他也聽不懂身後的人在喊什麼,並未理會,還想繼續追殺白盔士兵。

    這時,他手腕一緊,被人牢牢抓住,唐寅想也未想,出於本能的回手一矛要刺過去,可看清楚拉他的那人原來是剛剛救他一命的黑盔中年人,他刺出去的長矛又急謎了回來,茫然地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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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0yaya19
侯爵 | 2011-7-11 19:34:12

第一集 第五章
    唐寅是恩怨分明的人。雖然生性冷酷殘忍,但那是悲慘的童年遭遇造成的,他這輩子沒有幾個人真正對他好過,也正因為這樣,只要有個給他丁點的恩惠,他都會牢記於心,何況這個中年人是救過他的命。

    中年人不知道自己剛剛險些成了唐寅的矛下之鬼,他滿面焦急,衝著唐寅連聲大吼,同時拉著他向後跑。

    跑什麼?自己又不是打不過他們?唐寅皺著眉頭,硬著站穩腳步,一步不動。

    中年人看出他的倔強,衝著前方指了指,又連聲叫喊。

    唐寅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了望,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只見白方的後面塵土飛揚,鋪天蓋地,幾乎將半邊天都遮蓋住了。

    沙塵暴?這是唐寅腦袋裡生出的第一個詞,可是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錯了,那並不是沙塵暴,而是龐大的騎兵隊伍在全速衝鋒中所濺起的塵土。

    漸漸的,地面開始震動,如同悶雷一般的轟鳴聲由遠而近,還未看到對方的具體模樣,而那排山倒海的氣勢業已壓了過來,壓的人喘不上氣。

    唐寅不是傻子,這個時候他當然不會再堅持留下去,不用中年人再拉他,他反手扣住中年人的手腕,拔腿就跑。

    隨著白方的大隊騎兵趕倒,戰場的局勢更是一面倒,黑方士兵放棄抵抗,成批成批的向後儡。

    這個跑,是與死神抗爭的奔跑,不少士兵將身上的黑盔黑甲以及手中的武器都扔掉了,儡之勢,真好像泄洪的江水。

    唐寅拉著中年人,跟著黑方的大部隊奔跑,越跑越氣悶,自己沒招誰沒惹誰,怎麼偏偏惹上這樣的麻煩?先是莫名其妙的睡到森林裡,又莫名其妙的卷入這場冷兵器時代的戰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直到現在他都沒搞清楚自己為何落得如此處境。

    可是卷進來容易,再想抽身出去就難了。

    可以說當他穿上黑方士兵軍裝的那一刻起,他的命運就已經發生轉變,也讓他走上一條驚心動魄又精彩絕倫的道路。

    逃亡在繼續,後面的敵人在窮追不舍,逃到後來,唐寅都不記得自己到底跑出了多遠,只記得中年人體力不繼,漸漸跟不上速度,他干脆將中年人抗在自己的肩膀上。

    唐寅身材削瘦,又是抗著一個人跑,可他的速度根本不比周圍的人們慢,而且也不像其他人那麼氣喘籲籲,汗流滿面,他箭步如飛,不時將前方的逃兵甩到身後,這時候他才發現,這不是僅僅幾百人的戰鬥,僅僅是黑方這一邊的逃兵就有數千之眾。

    正所謂慌不擇路。這一大批逃亡的黑方士兵恰恰引證了這個詞。

    不知是誰帶頭引的路,當他們穿過一道谷口時再想向前跑已跑不了了,原來這座山谷是死谷,裡面呈圓形,除了谷口那一條通道外再沒有其他出路,可此時想調頭回去,已然來不及了,谷口業已被無數的白方士兵圍堵的嚴實合縫,別說是人,就算是只老鼠都鑽不過去。

    黑方三千余人的逃兵被硬生生地困在這座死谷裡,而谷口那邊白方的士兵卻越聚越多,遠遠望去,白花花一片,估計至少有五萬之眾。

    引路的人真該千刀萬剮!唐寅邊環視山谷邊在心裡默默詛咒。

    山谷很深,四周皆是山崖峭壁,仿佛是被一只巨大的斧頭劈砍而成,漆黑的崖壁光滑如鏡,寸草不生,即使是頂尖的登山運動員都很難爬上去,更何況現在手中沒有任何攀爬登山的工具。

    唐寅是個泰山壓頂而面不更色的人,但是現在卻忍不住流出冷汗。

    再看周圍的黑方士兵們,臉上都掛滿了絕望,也難怪他們絕望,現在雙方的人數根本不成比例,而且大多的士兵既無盔甲又無武器,身上有傷的士兵更是數不勝數,加上此時又陷入絕境,幾乎沒人還抱有生還的消。

    “咕嚕……咕嚕咕嚕……”

    山谷口處突然傳來喊話聲,聲音洪亮,隔出好遠都能聽的清楚。

    喊話聲引得毫無生氣的黑方士兵一陣騷亂,不少人慢慢捅身軀,向谷口方向走去。正在這時,一名身批黑色戰袍、將軍模樣的大漢嗷的怒吼一聲,衝著那些想向谷口走的士兵叫喊連連,其余坐在地上沒動的士兵們也都是露出鄙夷之色。

    向谷口走的士兵們紛紛低下頭,面紅耳赤,慢慢的又坐回到地上。

    唐寅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不過也猜出個大概,顯然白方剛才喊話勸降,而黑方這邊有人心動,只是帶隊的將軍又把他們喝止住了。

    這位將軍倒是很有氣魄,不是貪生怕死之輩H�逍∷低�著,唐寅忍不住舉目多看了幾眼。那位將軍打扮的大漢三十多歲的樣子,相貌粗曠凶惡,臉上、身上都是鮮血,使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猙獰、恐怖。

    唐寅收回目光,轉頭又看向身邊的中年人。

    中年人察覺到他的目光,衝著唐寅搖頭苦笑,低聲說著一些話,唐寅雖然聽不懂,但從語氣中能感覺得到他的傷感與絕望。

    對方接下來要怎麼對付他們?唐寅皺著眉頭默默思慮。

    見山谷裡的敵人沒有動靜,山谷那邊又傳出喝喊聲,只是這一次語氣變的嚴厲冰冷,有最後警告的意味。

    “吼”

    為首的將軍突然回頭大吼一聲,受到他的召喚,所有士兵紛紛起身,同時將各自的武器也拿了起來。

    要做最後決戰了嗎?唐寅一邊苦笑著一邊跟著眾人站起。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什麼樣的黴運,莫名其妙地陷入到這個險境之中,直到現在,他都不清楚自己身處何處,周圍的這些士兵究竟是些什麼人。

    他正琢磨著,忽聽谷口方向響起一陣呼嘯聲,聲音由遠及近,由高而下,唐寅下意識地舉目一瞧,眼睛頓時瞪得溜圓,只見無數支黑色的雕翎箭飛在天空中,數量之多,鋪天蓋地,如同一張巨大的黑布,連太陽都快被遮擋住,而這些如雨點般密集的箭支正向自己所處的方向急速飛來。

    “啊?”唐寅這輩子還沒見過如此景像,忍不住驚叫出聲,同時本能反應的蹲了身去。

    “撲、撲、撲”

    “啊……呀……”

    山谷空曠,無地可避,也無處可藏,箭雨幾乎是毫無阻擋的傾泄而下。

    一時間,谷底內鐵器的碰撞聲、人體被刺.lK.ο穿的悶響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連成一片,密集∮大又凶狠無比的箭陣如同死神張開的手掌,肆無忌憚地淩虐著它所能觸及到的一切生命。

    首受其害的是那些在逃跑時扔掉盾牌的士兵們,他們沒有任何防具格擋呼嘯而來的箭支,身體幾乎是瞬間便被釘成刺蝟,如同箭豬一般倒在血泊中。

    而那些手持盾牌的士兵也沒有堅持太久,盾牌雖然成功護住他們上半身的要害,但卻護不住他們的雙腿和雙腳,不時有士兵腿、腳被雕翎射穿,慘叫著倒在地上,可沒等爬起,便被隨後飛來的箭雨射的血肉模糊。

    這不是戰爭,而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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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0yaya19
侯爵 | 2011-7-11 19:35:02

第一集 第六章
    三千余名士兵,在犀利的箭陣下,頃刻之間已有大半陣亡。

    唐寅的身手是好,但在如此密集的箭陣下再好的身手也變的微不足道了。他半蹲在地上,將自己的身體縮到最小程度,一手緊握著半截長矛,將不時飛來的雕翎打落。只一會工夫,他已累的滿頭大汗。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唐寅抽空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扭頭一瞧,見山谷崖壁根竄箭雨攻擊的較少,他當機立斷,一拉身邊中年人的衣服,急道:“我們去那邊躲躲!”情急之下,他已顧不上再裝啞巴了,也不管對方能不能聽懂他的話,只是用力拉住中年人的衣服向峭壁根處跑。可是拉了幾下,中年人的身子紋絲未動,好像根本沒有跟他走的意思。唐寅大急,回頭喝道:“為什麼不走?留下來等死嗎……”

    話到一半,事的又被他咽了回去。中年人不是不想跟他走,而是已經走不了了,一支黑色的箭羽不知何時射中他的頭盔,強大的力道直接擊穿鐵皮,並射穿他的腦袋,箭尖由其後腦探出,猩紅的鮮血滴滴答答流淌出來。

    要命的一箭,中年人死時連聲都沒來得及叫一下。

    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大活人,不久之前還救了自己一命的‘大叔’,才一眨眼的工夫就死了,唐寅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看著屍體,瞪大眼睛,怔怔發呆。

    可就在他發呆的一剎那,一支利箭掛著嘶嘶的風聲,狠狠釘在他的肩膀處,隨著撲的一聲悶響,衣服和皮肉立刻被貫穿,箭支的鐵箭頭深深鑽進他的血肉中。

    “噢……”唐寅那麼堅強的人,此時也是痛的發出一聲悶哼,半蹲的身子受衝擊力一屁股坐在地上。

    根本沒有緩口氣的時間,接下來又有數支利箭飛來。唐寅想也沒想,回手抓住露在肩膀外的箭身,猛的向外一扯,噗嗤,利箭被他硬生生拔了出來,連帶著一道血箭射出,那一瞬間痛徹骨髓的巨疼沒有讓他皺一下眉頭,嘴角反而高高挑起。

    他身如狡兔,猛的向崖根低下飛撲過去。

    嗖、嗖、嗖三支利箭幾乎是擦他的身體呼嘯而過。

    唐寅動作快,前撲的力道也極大,淩空躍出三米之遠,落地後身子毫不停歇,順勢繼續向前翻滾√短二十米的距離,他足足擋下五支利箭,躲開的箭支不下二十支。

    等他成功躲到崖壁底下時,終於長長吐出口濁氣。正如他剛才判斷的那樣,射到崖根底下的箭支並不多,許多雕翎還飛在半空中便被崖壁凸起的石頭擋掉,偶爾飛過來的利箭對唐寅已不構成太大威脅。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抽出機會仔細觀瞧山谷的情況。

    對方的箭陣不知道已經射過幾輪了,整個山谷都被密密麻麻的箭支所覆蓋,無數的箭羽橫七豎八的插滿地面,黑壓壓的一片,同時也將士兵們的屍體掩蓋住,只是它蓋不住那猩紅的血,鮮血在石頭縫隙中流淌,彙集成條條的小河,刺人眼目。

    令人感覺奇怪的是,血在源源不斷的向他這邊流淌,唐寅也並未在意,只是認為是自己這邊地勢較低的關系。

    僥幸躲過箭陣的士兵們還在痛苦地哀號著,哭喊聲,淒厲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或者說此時的山谷業已變成了地獄。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箭陣終於停止。

    山谷內沒有風,但唐寅卻覺得身體冷颼颼的,他伸手摸摸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濕透了,好像剛剛讓雨淋過似的。

    身體的力氣一下子被抽空,唐寅有些頭暈眼花,站立不住,靠著崖壁緩緩坐了下去。

    他想緩口氣,歇一歇,但對方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轟、轟、轟谷口方向傳來整齊又節奏的巨響聲,連帶著,整個地面都為之震動顫抖著。

    唐寅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他扭頭向谷口那邊觀望,不看還好點,這一看,唐寅的心涼了半截。只見谷口處,大批身穿銀色鎧甲的士兵組成整齊的方隊,邁著統一的步伐,一步步*壓過來。

    那排列密集又銀亮的鎧甲在太陽的影射下,好像是一面巨大的鏡子,亮的讓人不感直視。

    與此同時,一股無形的卻又真真實實存在的壓力撲面而來,壓的人心慌,也壓的人喘不上氣。

    唐寅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壓力。

    不用跑到近前去細數,只遠遠的觀望,聽著震人魂魄的腳步聲,就不難猜出對方的人數。這個方陣,少數也有過萬人,這麼多人,不用動武器,一人只打自己一拳或踢一腳的話,自己也得變成肉醬。

    他是個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曾經無論面對那麼危急的情況,都能保持沈穩和冷靜,但是現在,他慌了,而且慌的很徹底,因為他心裡很清楚,以目前這種情況,他是無論如何也沒有生還的可能。唐寅添添干裂的嘴唇,豆大的汗珠子順著他的鬢角不斷的滴落,出於本能反應,他坐在地上的身子用力地向後蹭。

    可惜他背後是堅硬冰冷的崖壁,根本沒有退路。

    呼!唐寅嘆口氣,搖頭苦笑,真是意想不到,自己在黑道的槍林彈雨中都能存活下來,此時卻要死在這見鬼的冷兵器戰場上,更加諷刺的是,他連自己是如何卷近來的都不清楚,死都死的不明不白。

    難道這就是老天對他殺孽太重的懲罰?他自嘲地琢磨著,正在這時,他突然發現按在地上的手感覺有些松軟。

    山谷裡到處都是石頭,寸草未生,沒有泥土,怎麼可能會松軟的感覺?他急忙低頭查看,在他屁股後方的崖壁有許多裂紋,而流淌過來的鮮血全部順著裂紋的縫隙流了進去,很明顯,那裡面是空的。

    發現這一點,唐寅如同發現新大陸似的,面露驚喜,他抓起半截長矛,用力向裂紋裡一插,只聽撲的一聲,整個矛尖都沒入其中,如果真是石頭,以他現在的力氣不可能將長矛刺進這麼深。

    果然是空的,這裡竟然有個山洞?!他心跳加快,咬牙撐起乒的身軀,手腳並用,拼命的挖著壁腳下的碎石塊。

    嘩啦、嘩啦!

    很快,活動的碎石被他挖開,壁腳下多出一個狗洞般大小的洞穴,裡面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真切∩於洞口太小,他還想挖大點,可是洞穴周圍的崖壁太堅固,即使他將長矛的矛尖都折斷也沒挖開一分。

    唐寅看看這個只有一尺見長的小洞穴,回頭再瞧瞧越來越近的對方方陣,沒有時間再猶豫,他伏下身軀,用力地向洞穴裡鑽去。

    他身材雖然削瘦,但洞穴對於他來說還是太窄了,當他向裡鑽時,四周的石頭棱角如同刀子似的,割破他的衣服,深深劃近他的皮肉中。

    很痛,痛的他汗如雨下,眼淚直流,但他卻不敢喊叫,甚至連聲都不敢吭一下。

    對方的士兵已經很接近了,由於谷底昏暗,他又是處在崖根下,對方或許還未看到他,但是他只要一發出喊聲,那肯定會把對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他不敢冒險,只能咬牙硬挺著。

    當他好不容易穿過洞口,進入洞內時小說ο文字版首發,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已經虛脫了,汗水流過剛剛劃傷的血口子,火辣辣的疼痛。

    唐寅虛弱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同時打量這個山洞。借著洞口射近來的微弱光線,他發現這山洞還是挺寬敞的,當然,這個寬敞只是相對於狹窄的洞口而言。

    山洞是一條圓圓的甬道,裡面具體有多深,他還看不真切,倒是從洞口流近來的鮮血在一直向裡面流淌。

    他坐在地上停歇時間不長,忽聽外面響起陣陣的慘叫聲。

    他嚇的一激靈,急忙趴在地上,透過洞口,偷看外面的情況。

    那些身穿銀色盔甲的士兵業已走入谷底,上萬人的方隊,像是一只鋼鐵巨獸,無情地踐踏著地上的屍體,一旦發現還有存活的士兵,不管有沒有受傷,長矛齊落,將其刺成馬蜂窩。

    唐寅覺得自己就算是手腕殘忍.lK.ο之人,可外面這些士兵比他更冷血,更狠毒,簡直就是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士兵們眼中射出的寒光讓嗜血如命的唐寅都感覺不舒服。

    整整三千人,只一眨眼的工夫都橫屍山谷,這就是戰爭的殘酷。

    唐寅躲避的山洞洞口狹窄,又處於崖壁的壁角,極難發現,他以為自己這回能躲過這一劫,不過很快他便發現自己錯了≡方掃蕩過後並未就此罷手,又在山谷內灑滿火油,離開前將火油點燃,瞬時間,山谷變成一片火海。

    濃濃的黑煙由洞口外灌近來,熏的唐寅眼前直冒金星,他想堵住洞口,可洞內別說泥土,就連石塊都沒有,無奈之下,他只能硬著頭皮向山洞裡面走,但山洞沒有他想像中那麼深,大概走出不到二十米,山洞就到了盡頭。

    “咳咳”他一邊劇烈咳嗽著,一邊快速摸著洞壁,消能找到出路,找了一會,他絕望了,山洞是死的,根本沒有其他的通道,最後,唐寅又是無奈又是乒地緩緩坐在地上,肩膀處的箭傷還在不停的流著血,將他的體力一點點的抽離身體。

    難道,自己就要死在這裡?莫名其妙地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唐寅掀起衣角,捂住口鼻,低頭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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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0yaya19
侯爵 | 2011-7-11 19:35:33

第一集 第七章
    山洞內的氧氣越來越稀薄,他的意識也正在一點點的剝離身體,眼皮變的越來越沈重,他很清楚,自己一旦閉上眼睛,可能就再也睜不開了,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得保持清醒。

    濃煙早已灌滿山洞,若是平常人恐怕早暈倒了,唐寅之所以還能堅持,完全是靠著他超強的意志力和求生本能峙。

    他沒有注意到自己肩膀傷口戴淌出來的鮮血落地後沒有消失,而是像受某種吸力的牽引,向不遠處的地面流淌過去、消失,而從洞口戴近來的血也統統流到那裡,然後消失的無影蹤。

    就在唐寅連坐姿都保持不住,身體搖搖欲墜的時候,突然感覺屁股下的地面震動了一下。

    他不是很肯定,因為現在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也有可能是他的幻覺。

    “嘭!”

    沈默的山洞裡突然發出悶響聲,唐寅嚇了一跳,費力地挑起眼簾,尋聲看去。

    看了兩眼,他懷疑自己的眼廄不是被濃煙熏花了,竟然看到這樣怪異的事情,他忍不住擡起手來,用力地揉揉眼睛,再看,他眼睛漸漸睜大,嘴巴也下意識地慢慢張開。

    就在他不遠處的地方,從地面下竟然伸出一只手臂,與其說是手臂,倒不如說是手骨,可能年代已太久遠,手骨已變成黑褐色,骨縫之間有黑黢黢的干肉聯結。

    在一個原本不可能有人發現的黑洞裡,地面下突然伸出一只手臂,這簡直詭異到了極點,唐寅頭皮發麻,頭發絲都快根根豎立起來,如果不是用衣服堵住口鼻,他這時肯定已驚叫出聲。

    “哢、哢”

    隨著石頭破裂的聲音,手臂周圍的地面開始出現裂痕,接著,裂痕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地面好像在呼吸似的,起伏不定。

    近在咫尺的唐寅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有種衝動,想立刻逃離此地,但身子好像突然不屬於他了,動也不能動,只能呆呆地坐在原地。

    “呼!呼啦啦!”

    猛然間,地面的碎石彈開,一具沒有表皮只有干肉的骷髏從地上坐起,洞內雖然滿是濃煙,但唐寅似乎仍嗅到一股腐爛的味道。

    鬼……是Π鬼吧?!

    唐寅從來不相信世上有鬼,他殺過那麼多人,刀下的亡魂不知道有多少,但還從沒有一只鬼魂找上過他,但是現在,他解釋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總之,這一天他的世界完全變了。

    嘩啦、嘩啦!

    干枯的骷髏慢慢從地上站起,唐寅的心跳也越來越快,他聽到骷髏活動聲骨骼發出的嘎嘎聲,看到骷髏的腦袋一點點的轉向他。

    他看不到骷髏的眼睛,只看到兩只黑洞,裡面閃爍出鬼魅的紅光,當那兩道紅光落到唐寅的臉上時,他仿佛一下子忘記了呼吸,一股無形的壓力突然襲來,像是要把他的身體壓爆攆碎。

    原本沒有生命的骷髏此時卻具有生命,並且一步步向唐寅走去。

    唐寅身子不能活動,眼睜睜地看著骷髏走近自己,彎下腰身,腦袋湊到自己近前,那張沒有血肉、猙獰恐怖的臉幾乎快要和自己的面孔貼到一起。

    毫無預兆,骷髏的眉心突然發出一道刺眼的亮光,直射到唐寅的額頭中央,後者只覺得腦袋嗡了一聲,接著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唐寅覺得自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在夢中,他變成一名暗之修靈者,他的名字叫嚴烈。

    他深深愛著那個女人,那個名叫水晶的女人。

    他可以為她去做一切,去奉獻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為了她,他與五名頂尖級的光明系修靈者在鹹陰山谷展開決鬥。

    那場戰鬥可算得上是光明系靈武與暗系靈武的一次顛峰對決。

    結果雙方誰都沒有取得勝利,最後落得兩敗俱傷的下場。

    他不求她的感激,也不求她的回報,但諷刺的是,水晶卻背叛了他,背叛的他們曾經許下的山盟海誓,在他為她做完了一切之後,她竟然找來玄真子,將身負重傷的他殘忍的殺掉。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玄真子在他面前的狂笑,還有他與水晶那親密的姿態。

    在夢中,唐寅能清楚的感覺到嚴烈臨死前的痛楚,那不是身體的疼痛,而是來自內心、烙印在靈魂上的痛苦,那種背叛的酸楚如同硫酸一般,將他的身子一層層的燒化、腐蝕……

    ***“水晶……”

    唐寅猛的睜開眼睛,喃喃說出這個對他而言即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嚴烈是死了,但是在臨死之前,他使用了暗系靈武學中的死亡獻祭。死亡獻祭可算是暗系靈武學中唯一一個奉獻類的技能,遇血重生,並與距離他最近的生命相結合,使對方轉承他的記憶,繼承他的能力。

    五百年後,發生在鹹陰山山谷的這場慘烈戰鬥,使風國三千余名士兵慘死谷底,士兵們的鮮血喚醒了嚴烈,而唐寅這個唯一存活下來又與他近在咫尺的人自然成了他的轉承體,只可惜他的靈氣已消耗殆盡,唐寅並未繼承多少靈氣。

    當唐寅清醒過來時,嚴烈的骸骨業已消失,它已經化成靈氣,在唐寅昏迷時被他所吸收。

    雖然得到的靈氣並不多,但嚴烈的記憶已讓唐寅受益非淺,至少他已經了解自己所處的這個世界。

    他所在的國家名號為昊天,由殷準創建,建都上京,昊天帝國內有九大諸侯國,分別是貞、玉、莫、風、寧、安、川、桓、神池,在殷準建國二百年後,中央皇權漸漸衰弱,而地方諸侯權勢大增,逐步的,地方勢力已達到了與中央皇室分庭抗禮的地步,只是嚴烈在時,各諸侯國之間雖承矛盾和摩擦,但顧及上京皇室勢力,不敢輕易發生衝突,可唐寅剛剛經歷過的這場戰爭,以嚴烈的記憶也解釋不清楚,只知道那些身穿黑色鎧甲的士兵是來自風國,那也是嚴烈的故鄉。

    但鹹陰山這一帶並非風國領土,不知道風國的士兵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具有了嚴烈的記憶,等於是讓唐寅和嚴烈這兩個毫不相干的人合二為一,化成一體,但這並未讓唐寅感到輕松,反而心情更加沈重。

    一是他理解了自己為什麼會經歷這些種種莫名其妙的事,那是因為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他從他所處的世界突然來到了這個陌生又神奇的世界,要命的是他找不到回去的辦法,其二,他繼承了嚴烈臨死前的那種悲痛欲決的心情。他痛恨水晶的背叛,同時又不由自主地深深愛著這個女人,雖然她給了他永遠也無法洗刷掉的恥辱。

    一定要找到水晶!

    唐寅猛的從地上坐起,腦海中都是水晶的身影‰著,他又用力地慫甩腦袋,想把水晶的身影甩出自己的思緒,畢竟水晶是嚴烈的問題,而不是他唐寅的問題,但是無論他怎麼用力,腦海中總是會不自覺地溉�逍∷低�出水晶的一顰一笑。

    最後,他只能放棄,並想明白了一件事,嚴烈的靈魂已徹底與自己的靈魂結合到一起,嚴烈在乎的人、在乎的事也成為他在乎的人、在乎的事,換句話說,他現在既是唐寅,也是嚴烈。

    看來只能先去找水晶,把這件事情解決掉……唐寅心裡默默念叨著。

    至於找到水晶之後該怎麼解決,唐寅也不清楚,至少嚴烈對水晶是又愛又狠的,恨到刻骨銘心,愛到不忍傷她一根毛發,對一個人的感覺有如此強烈的反差,這是唐寅所沒經歷過的,這種感覺也讓他很陌生。

    長嘆一聲,他從沈思中回過神來,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山谷裡的火已經熄滅,山洞內的濃煙也早消失不見。他慢慢站起身,感覺身子格外的輕靈,非但沒有受傷的感覺,而且還要強過以前。就連身上的傷口都痊愈,完好如初。

    這應該是吸收靈氣的結果。唐寅站定,屏住呼吸,靜靜感受著體內流轉的靈氣,雖然不及嚴烈原有靈氣的一成,但至少已奠定了基礎,要知道暗系靈武最難的就是入門,這也是修煉暗系靈武的人小說ο文字版首發要遠遠少於光明系靈武者的原因所在。

    唐寅體內的靈氣不多,無法將洞口的巨石挪開,但將那狗洞大小的入口擴大一些還是沒問題的。他爬出山洞,環視左右,偌大的山谷,目光所及之處,內到處都是燒焦·曲的屍體,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焦臭氣味,令人作嘔。

    這些屍體,都是客死異鄉的風國戰士。他慢慢握緊拳頭,牙齒緊緊咬住嘴唇。他心中的悲憤不是來自唐寅,而是出自於嚴烈。

    落葉要歸根,只可惜他沒能力把這麼多的屍體都運回風國,也沒有能力就地掩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暴屍荒野。

    唉!他長長嘆口氣,將心一橫,大步向谷外跑去,他覺得再在這裡多呆一秒鐘自己就要瘋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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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0yaya19
侯爵 | 2011-7-11 19:36:54

第一集 第八章
    出了鹹陰山谷,他向北急行,那裡是風國的領地,也是水晶所在的地方。

    鹹陰山距離風地不算遠,可也不近,若是步行,至少需要三、五天的時間才能到達。

    一路走來,所過之處都留有戰爭的痕跡,殘器、碎甲隨處可見,甚至還能找到殘破不堪的軍旗,而這些大多都屬風國,可見這一場爭鬥,風國是敗了,而且敗的極慘,所陣亡的士兵也絕不僅僅是葬身鹹陰山谷那三千余人。

    天色漸暗,唐寅也急行了好長一段路,正想找個地方歇息一下,忽聞前方有隱約的喊殺聲。

    有戰鬥!唐寅精神為之一震,加快腳步。

    時間不長,他發現前方人影晃動,他沒有直接衝過去,而是躲進路邊的草叢裡,一邊接近一邊查看戰況。

    只見戰場上圍有一大群身穿銀色盔甲的士兵,少說也有上百人,而人群中央是什麼情況還看不清楚,只能聽到喊殺和慘叫聲。

    唐寅打量戰局,心中快速地估算著,沈默片刻,他猛的站起身形,打算衝出去。可就在這時,在他側後方突然響起低沈的話音:“你只一個人,怎麼能打得過他們上百人,現在出去,等於是送死。”

    聞言,唐寅猛的一驚,急忙轉回身形,亮出進攻的架勢∩於自小練武的關系,他六識一向超出常人很多,而現在對方接近他的背後竟然毫無察覺,在唐寅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

    在他身後五米遠的草叢中蹲有一人,身穿風國的黑色鎧甲,往臉上看,年歲應該不大,只二十出頭的樣子,手中還握有一根長矛。

    “你……是風國人?”唐寅目光冰冷地子著青年。如果不是與嚴烈結合,唐寅根本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更不會講他們的語言。

    “呵!”青年輕笑一聲,說道:“如果我不是風人,你現在早死了。”

    對方的話雖然狂妄,不過唐寅也不得不承認是事實,他既然能無聲無息的接近到自己的背後,那要殺他也易如反掌。

    他皺了皺眉頭,冷聲道:“閣下的身手不錯嘛,為何不出去殺敵,而躲在這裡?!”

    青年咧嘴興,搖頭說道:“出去殺敵?我根本就沒有修煉過靈武,出去只會死的很快。”

    唐寅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疑問道:“那你是怎麼跑到我背後的?”

    “我一直就在這裡,沒有動過。”

    “……”唐寅無語,本以為青年是個高手,原來是高估他了。

    他不再與青年多糾纏,回頭向戰場弩弩嘴,問道:“那裡是怎麼個情況?”

    青年無奈地聳聳肩,說道:“有二十多個兄弟被敵國的一隊士兵困住,已經打了半柱香的時候,估計裡面活著的兄弟沒事幾個了。”

    對於青年說話時事不關己的冷漠,唐寅又好氣又好笑,他挑起眉毛嗤笑說道:“你的同伴正在戰場上拼命,而你卻躲在這裡看熱鬧?”

    青年無奈地聳肩道:“我即使出去也於事無補。”

    唐寅面色陰沈,猛的一個箭步,直接竄到青年近前,還沒等後者反應過來,他一把將青年手中的長矛奪去,然後調轉身形,默不做聲的衝向戰場。

    “喂……”唐寅的速度太快,當青年想要攔阻他時已然來不及了。

    只見唐寅身如黑豹,兩個縱躍便穿出草叢,到了戰場上,手中長矛順勢向前狠刺。

    撲哧!

    銀甲士兵們的主意力都放在人群中央的敵人身上,哪想到背後又突然殺出敵人。隨著一聲慘叫,一名士兵的後心被長矛貫穿,掛血的矛尖從其前胸探出。

    “啊”

    周圍的銀甲士兵們見狀下意識地驚叫出聲,沒等他們回頭攻擊唐寅,後者雙臂用力,猛的一挑,隨著嗖的一聲,掛在長矛上的屍體被硬生生甩飛出去,連帶著撞到一片士兵。

    “這裡有敵人!”銀甲士兵們終於反應過來,瞬間衝向唐寅十多人。

    剛才觀戰的時候唐寅已經確認對方人數雖多,但並無修靈者,皆是普通的士兵,這樣的人別說上來十幾個,即使一百來號人都來攻擊他他也不放在眼裡。

    “哼!”唐寅嘴角挑起,冷笑一聲,單手持矛,全力揮出。

    唰近三米長的長矛被他當刀使,鋒利的矛尖在空中畫出一道半月形的寒光,衝在前面數名士兵胸前的銀甲破裂,胸口噴血,仰面栽倒。

    後面的士兵沒想到唐寅如此厲害,看其衣裝只是風國的普通士兵,但身手卻強的和靈戰士差不多。

    就在他們發愣的瞬間,唐寅手中的長矛又如同靈蛇一般連刺出去。

    撲、撲、撲!連續刺出的三矛精準的刺穿三名士兵的頸嗓咽喉,三人連叫聲都未發出,當場斃命。

    說來慢,實則極快。唐寅身法快,出手更快,而且招招都要命,解決掉十余名士兵,只是頃刻之間的事。

    這一下銀甲士兵們開始亂了,站在前面的看的真切,被唐寅震懾住,嚇的連連後退,而後面的士兵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還在繼續前衝,這一退一進撞在一起,使其陣型大亂。

    唐寅趁機殺出一條血路,衝入戰場的中央。

    場內確實被困著風國的士兵,地上橫七豎八躺有二十多余屍體,有敵人的,也有風人的,存活下面的風國士兵已不足十人。

    唐寅舉目看了一眼,片刻都未耽擱,將手中的長矛一揮,大喝道:“跟我跑!”說完話,他又原路往回殺。

    幾名風國士兵陷入敵人的重圍,都以為自己死定了,在作困獸之鬥,可萬萬沒想到在千鈞一發之際,竟然有己方的援兵趕到,雖然只是一個人,而且穿著士兵的盔甲,但看其身手卻異常厲害,在敵陣之中如入無人之境,敵方士兵還未到他身前三步就被其紛紛掃倒在地。

    “殺!”幾名風國士兵鬥志大增,憑借著求生的欲望,硬是跟著唐寅衝出重圍。

    唐寅故意放慢速度,落到最後,然後一指他剛才藏身的草叢,大喝道:“你們向那邊跑,我來斷後!”

    留下他一人斷後,眾士兵們自然放心不下,但緊急時刻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齊應一聲,鑽進路邊的灌木叢中。

    唐寅之所以把路向那邊指,一是他剛從那裡出來,知道周圍沒有潛伏的敵人,再者,那個青年也在草叢裡,士兵們向那邊跑,他肯定也會跟著跑,唐寅這時不消有人留下來。

    眼看要消滅的敵人竟要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掉,銀甲士兵們哪能甘心,齊齊追殺過來。

    唐寅站在原地未動,單手握住長矛,向身側一橫,環視眼前的眾多敵人,陰冷冷地說道:“不用再追了,你們的對手在這裡。”

    “先殺掉他!”

    “把這家夥干掉!”

    銀甲士兵們看出唐寅不簡單,但依仗人多勢眾,也不懼怕他。數十號圍攏上前,將唐寅困在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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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0yaya19
侯爵 | 2011-7-11 19:37:48

第一集 第九章
    哼哼!唐寅心中冷笑,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他慢慢收回長矛,隨即扔於地上。

    “啊?”銀甲士兵們同是一驚,懷疑他的腦子是不是出了問題,己方這麼多,他竟然把武器扔了,這不是等死嘛?!

    有矛在手,眾人對唐寅還忌憚三分,現在他把矛扔掉,士兵們無不認為機會來了。一名身材魁梧的銀甲士兵大吼一聲,率先發難,他雙手握刀,高舉過頭頂,對準唐寅的腦袋惡狠狠劈了下去。

    唐寅不慌不忙,也不急於躲閃,眼睜睜看著鋼刀掛著勁風襲來,他將身形微微一側,垂於腿側的拳頭突的張開,在掌心處生出一團黑色的火苗,剛開始只有彈珠大小,但眨眼工夫,蔓延到整個手掌,由於黑色的火焰太詭異,冷眼看去,好像他的手掌被一團黑霧所籠罩。

    出刀的士兵沒看到這些,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唐寅的腦袋上,只想一刀下去將他劈個身首異處。

    當刀鋒距離唐寅的額頭不足三寸時,後者終於動了,身子好似條泥鰍,橫著移出半尺,不多不少,堪堪避開鋒芒,沒等對方收刀再攻,唐寅手掌前探,一把捏住那人的面門,而他掌心的火焰真好像火遇到燃油,順著那人的面孔一下子覆蓋住全身。

    呼!

    黑色的烈火一瞬間將那名士兵的身體燒個精光,隨著當啷啷的脆響聲,盔甲、武器散落在地,而人業已憑空消失,連跟頭發都未事,燃燒掉的肉身化成淡淡的黑色霧氣,仿佛有生命一般,霧氣分解成無數條煙縷,順著唐寅周身的毛孔鑽進他的體內。

    靜!整個戰場一下子安靜下來,眾銀甲士兵們直看的目瞪口呆,嘴巴大張,卻忘記了呼吸。一個大活人,就這麼被唐寅‘變’沒了,眼前的奇景別說沒見過,就是連聽都未曾聽說過,他們甚至懷疑唐寅使用的是巫術或者魔法,濃濃的恐懼感由腳底版一直竄到頭發絲。

    他們不知道,唐寅使用黑色火焰的正是暗系靈武學中最難修煉也是最基礎的技能黑暗之火。焚燒掉士兵的身體,使其轉化成靈氣供己吸收,那是黑暗之火的第一層,死亡燃燒。

    暗系靈武巡有派系之分,總結起來有兩大派系,一為內宗,二為外宗♀宗的暗系靈武學與光明系靈武學並無本質區別,都需要修煉者靠自身的修行來增長靈氣,只是所學技能不同而已,而內宗的暗系靈武學則完全不同,修煉者無法靠自身的修行來增長靈氣,只能通過不斷的戰鬥,以黑暗之火殺掉對手來吸收靈氣。黑暗之火可以說是內宗的最基礎的技能,可是也最難修煉成功,初練黑暗之火時有極大的可能會反噬自身,使修煉者落個屍骨無存的地步,這也成了暗系修靈者數量不多的原因之一,另外,正因為暗系有內宗這種極端又凶殘的派系存在,而連累到整個暗系靈武學倍受排斥和積壓,甚至被光明系靈武者視為勢不兩立的對像,縱然有人想修煉暗系靈武也迫於壓力不得不放棄。

    嚴烈是暗系靈武者中的佼佼者,他所修煉的也正是最臭名昭著、最令人聞風喪膽的暗系內宗。

    唐寅與嚴烈結合,但所得靈氣極少,現在正極需靈氣補充,眼前這些敵方的士兵無疑是他補充修為的最佳對像,但是他不消自己是暗系靈武者的事傳出去,所以先把風國的士兵放跑,好能讓他放開手腳。

    “你……你是人是妖?”一名銀甲士兵率先反應過來,艱難地咽口吐沫,充滿恐懼地看著唐寅,聲音顫抖著問道。

    “呵呵……哈哈……”

    唐寅先是輕笑,接著仰面大笑,吸掉一名士兵所得的靈氣甚少,可是卻把他骨子裡嗜血的本性激發出來。他十指彎曲,雙掌的黑暗之火越燃越烈,冷笑著說道:“你管我是人是妖,今天,你們統統都別想離開!”

    他話音未落,身形橫縱出去,鑽進人群之中,雙掌揮舞開來,見人便燒,遇人既焚,形同厲鬼,真好似虎如羊群一般。

    唐寅施展黑暗之火,可以說比嚴烈更加得心又。這個世界沒有功夫,人們修煉的是靈氣和靈武各種技能,而唐寅自腥�逍∷低�武,各種門派的武學或多或少都有接觸,尤其是他的身法,靈敏、詭異,飄忽不定,混戰之中尤顯威力。

    他現在是把功夫和靈武結合到一起施展,威力自然倍增,即使是一般的靈戰士都未必是他的對手,更何況這些普通的士兵呢!

    近百號人,在黑暗之火的焚燒下,頃刻之間消失大半,而唐寅身形的速度非但沒有減慢,反而越來越快,體內的靈氣在隨著殺戮迅速積累著,越來越強,到最後,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腦海中只事殺念。

    當啷啷!解決掉最後一名逃命的士兵,吸干空氣中飄蕩的靈氣,唐寅掌中的黑暗之火這才消失,他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雖然臉上、身上都見了汗,但並不感覺勞累,反而有種莫名的興奮,身體中也有種充實感。

    緩了一會,唐寅的心情才恢復平靜,再看四周,已找不到一名敵方的士兵,地上到處散落著兵器和盔甲。

    他感受著體內緩緩流動的靈氣,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掌,這就是黑暗之火,暗系靈武學中最令人感覺恐怖的技能之一,唐寅露出笑意,與嚴烈的結合也並非沒有好處……

    “黑……黑暗之火?”

    身後突然傳來的話音令唐寅猛然回神,毫無預兆,原本在他掌上消失的黑色火焰重新燃燒起來,與此同時,他整個身子仿佛化成離弦箭,猛的向後竄了過去。

    “是你?”出現在唐寅身後的人正是他剛才在草叢中遇到的那個青年人,他以為青年早已經隨著其他的風國士兵逃跑了,沒想到他竟然留了下來,不用問,青年肯定已把發生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了。

    “你沒有跑?”唐寅皺著眉頭,冷冷凝視著青年,雖然對方是風國人,但他掌上的黑暗之火並沒有消失,相反,他眼中的殺機漸濃。

    青年感受得到他的殺氣,心頭一震,暗暗打個冷戰,不過表面上倒是鎮靜下來,他露出示好的笑容,說道:“你……你不用擔心,雖然我都看到了,但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沒等他把話說完,唐寅冷笑出聲,慢悠悠地說道:“只有死人才會永遠的閉上嘴巴!”他從來都不是心慈手軟的人,從小到大,為了生存,他的刀不知粘過多少人的血,現在並不差多青年這一個,雖然他是風人。

    不過令唐寅奇怪的是,眼前這個青年明明不具備靈氣,也就是說他根本沒修過靈武,怎麼可能會認出自己使用的是黑暗之火呢?

    他打算先問個明白。深吸口氣,將殺機壓了壓了,唐寅凝聲問道:“你見過黑暗之火?”

    青年稍稍松口氣。當唐寅的殺氣全部指向自己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結成了固體,無形的而又實實在在存在的壓力好像要把自己的身子擠扁壓碎似的,他知道,那是‘靈壓’。

    他輕嘆口氣,苦笑著說道:“我沒見過黑暗之火,這是第一次見到。”見唐寅眉毛挑起,眼中閃過疑惑,他忙又解釋道:“不過,我看過的書很多,上曉天文,下知地理,暗系靈武的書籍也看過不少,所以對黑暗之火也了解一些。”

    唐寅直勾勾地瞪著青年,許久,他噗嗤一聲興。他見過很多自傲的人,這青年可算是其中的佼佼者,竟敢自稱‘上曉天文,下知地理’,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看出他的殺機又減弱了,青年繼續說道:“所以,你不能殺我,我死了,對你沒有好處,只有損失。”

    唐寅笑問道:“為什麼?”

    青年急道:“因為我才識淵博,留在你身邊會帶給你很大幫助!”

    唐寅實在忍不住,放聲哈哈大笑起來,掌中的黑暗之火也隨之消失。他覺得自己就夠瘋的了,這青年比他還瘋。他嘲諷的說道:“你如果真是才識淵博的話,不早就做官了嗎?怎會還是個小兵?”

    青年怪異地看著唐寅,反問道:“平民如何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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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0yaya19
侯爵 | 2011-7-11 19:39:27

第一集 第十章
    唐寅一怔,默默搜索嚴烈的記憶,沒錯,在昊天帝國平民確實不能做官,只有獲得爵位後才有資格和機會得到官階,風國也是如此。

    他點點頭,悠悠問道:“所以你選擇參軍,打算以殺敵立功來獲得爵位?”

    青年也不隱諱,應道:“是的。也只有在軍中獲得爵位最為容易。”

    這是實話,風國也有尚武的傳統。在戰亂時期,軍中一向以取敵的人頭數目來論功行賞,帶回的敵人頭顱越多,功勞就越大,積攢到一定數額,便可得到爵位的封賞。

    唐寅好笑的看著青年,說道:“看起來,你沒有練過靈武?”

    青年正色說道:“我是讀書人。”

    唐寅聳聳肩,說道:“拿武器都困難,如何能殺敵?不能殺敵,如何取得敵人的人頭?沒有人頭,你又如何獲得爵位?”

    青年興,笑的很賊,說道:“所以我一直在找,找個能和我配合的人,以前一直沒找到,不過……”他兩眼放光的看著唐寅,笑吟吟說道:“現在,我找到了。”

    唐寅眯了眯眼睛,伸手指指自己的鼻子,說道:“你找到的不會是我吧?”

    青年興奮地連連點頭,急道:“你有武,我有文,你我一起配合,肯定天衣無縫,用不了多久,我們都可以得到爵位。”

    唐寅興趣缺缺地冷笑,說道:“我不會帶個累贅在身邊。”對他來說,青年沒有修過靈武,就是個無用之人。“而且,我對爵位也沒有興趣,這場戰爭和我也沒有關系,我要先去解決我自己的事情。”

    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去落日峰下的月靈城,找到水晶和玄真子,報仇血恨。

    看到他臉上的表情瞬間變的冰冷,青年翼翼地問道:“你要去哪?”

    “月靈城!”

    “月靈城?”青年一驚,疑問道:“是不是落日峰下的月靈城?”

    “沒錯。”唐寅應的干脆。

    青年滿面疑惑,狐疑地問道:“你去那裡做什麼?而且月靈城幾百年前就已經變成廢墟了,現在估計都沒有幾個人還能記得月靈城這個名字。”

    “什麼?”唐寅大驚,月靈城變成廢墟了?那怎麼可能?嚴烈離開月靈城去找顧真決鬥的時候,月靈城還是一片繁榮,怎麼可能會變成廢墟,而且還是幾百年前就變成廢墟了?難道嚴烈是見鬼了不成?他知道這絕不可能。

    他冷笑一聲,語氣冰冷地說道:“你騙我。”

    “我為什麼要騙你?何況這種事情根本騙不了人,你可以去打聽打聽,現在還有誰記得月靈城這個地名,它早就成為歷史了。”

    見青年說話的模樣不像是撒謊,唐寅原本堅定的信心開始變的動搖,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看到嚴烈的屍體時已是一具骷髏,難道……他不敢再想下去,輕聲問道:“現在……是帝歷多少年?”

    帝歷是昊天帝國的記年法,以昊天帝國的建國為帝歷元年。

    青年莫名其妙地看著唐寅,說道:“現在是帝歷八0五年啊,你……你沒什麼問題吧?”

    怎麼可能沒問題?!

    唐寅的腦袋嗡了一聲,他清楚的知道,嚴烈找顧真決鬥時是帝歷三0五年,而現在卻是八0五年,也就是說,現在是嚴烈那時期的五百年後。

    他一把將青年的脖子扣住,厲聲問道:“你沒騙我?”

    青年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這……這怎麼可能騙人?現在確實是帝歷八0五年啊!”

    唐寅緩緩松開手,一瞬間,好像泄了氣的皮球,兩腿發軟,慢慢坐在地上。

    真是難以想像,嚴烈竟然已經死了整整五百年。五百年的時間,長的足可以改變很多事,就連那麼輝煌的月靈城都變成了廢墟。

    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現在就連與自己結合的嚴烈也不再屬於這個世界,唐寅閉上眼睛,那自己生存在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意義?

    水晶不可能活五百年,玄真子也不可能活五百年,原本屬於他的疑問、仇恨都隨著五百年的時光而變的不存在了,剛剛找到目標的唐寅好像一下子被掏空,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你……你究竟怎麼了?”青年不知道唐寅哪裡發生了問題,小聲地問道。

    唐寅搖搖頭,他本以為這個世界還有他在乎的人、在乎的事、在乎的地方,可現在統統都化為灰燼……他喃喃說道:“我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青年愣了愣,然後大聲說道:“這有什麼好考慮的?現在正處亂世,當然是要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說到這,他也覺得自己太誇誇其談,隨即又改口道:“不過就目前來看,最主要的大事是我們如何能逃命?”

    “逃命?”唐寅擡起頭。

    青年幽幽說道:“這次出征寧國,根本就是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發動一場錯誤的戰爭,整整二十萬人都被打散了,真正能逃回風地的不知有幾個≈在,足足有幾十萬的寧國人在追殺我們這些殘兵敗將,不逃命還留在這裡等死不成?”

    通過嚴烈的記憶,唐寅知道風、寧兩國是臨國,但之間的爭鬥從未終止過,歸根結底是兩國對河東地區的爭奪引發的,河東地區土壤肥沃,礦產也豐富,本是風、寧兩國各占一半,後來因寧國受難,找風國幫帽,寧國國君許諾將他們那半的河東地區讓給風國,只是風國在接受寧國的條件後,並未全力協助寧國,引發後者的不滿,等到事後,寧國企圖要回他們那半河東地區,遭到風國拒絕,兩國開始交惡,戰爭也隨之展開。期間,風、寧兩國都占領過整個河東地區,兩國也都宣布過河東地區為己國領地。戰爭一直持續下來,雙方的損失越積越多,難以估量,到最後,誰都說不清楚河東地區究竟是屬於風國還是屬於寧國。

    “這次戰爭還是因河東而起的?”雖然已經過去五百年,但唐寅的猜測卻沒有錯。

    青年點頭應道:“是的♂回河東地區並沒有錯,只是,這些年我們的仗已經打的太多了,和寧國打,和玉國打,和安國打,國家早已經千瘡百孔,而寧國通過休養生息,國力比較以前要強盛得多,我們防守都困難,主動出擊哪有勝算可言?君王太急了,這一敗,不知又得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收回河東地區。”

    唐寅嘴角動了動,沒有多說什麼。風國自建國以來,戰爭就從未停止過,風人尚武,生性也彪悍,早就習慣了以戰養戰,不過二十萬大軍的慘敗在風國歷史上還是很少見的。

    “對了,我叫邱真,你叫什麼名字?”

    “唐寅。”

    “你有什麼打算?還準備去月靈城嗎?”

    唐寅搖頭,現在再去月靈城還有什麼意義?

    “以我看,你就留在軍中吧,以你的身手,肯定能加官進爵,我也能有個靠山可以依仗。”自稱邱真的青年討好地干笑著。他雖然覺得唐寅這人很古怪,說起話來莫名其妙,像腦子有問題,但直覺告訴他,跟著唐寅,對自己絕無壞處,至少生存下去有了保障。

    唐寅怪異看瞄了他一眼,說道:“你想跟著我混?”

    邱真笑呵呵地點頭,道:“可以這麼說。何況,我知道了你的秘密,把我帶在身邊你應該更放心才對嘛!”他說的是唐寅是暗之修靈者這件事。

    “殺了你,我不僅放心。”唐寅面無表情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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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0yaya19
侯爵 | 2011-7-11 19:40:51

第一集 第十一章
    “你不會這麼做的。”邱真信心滿滿地說道。

    唐寅不知道他的信心是從哪來的,不過他確實對邱真已提不起殺機。嚴烈是屬於這個世界,但畢竟已經相隔五百年,現在又是兵荒馬亂的動蕩時期,他想要生存下去,身邊需要有個熟悉這裡一切的人,就目前來看,邱真無疑是最佳人選。

    他故意恐嚇地問道:“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殺了我,你身邊就少了一個出謀劃策的人。”

    唐寅嗤之以鼻,聳肩說道:“我根本不需要。”

    邱真正色道:“現在或許不需要,但以後你會知道我有多重要。”

    “那我拭目以待了。”唐寅根本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現在,除了感覺邱真這人十分自傲之外,並未發現他有別的什麼長處。

    但是唐寅怎樣也想不到,事實上還真被邱真言中了,日後,邱真還真成了對他極為重要的人。邱真的謀略推的唐寅不斷的向上攀登,也攪得整個風國乃至昊天帝國天翻地覆。許多年後唐寅說過,在大的謀略方面,十個唐寅捆在一起也比不上一個邱真,但在短兵交接的局部方面,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覺。

    “我們在這裡不能久留,快走吧!”邱真向左右望了望,估計用不了多久,寧國的大隊人馬就會趕到。

    唐寅問道:“要去哪?”

    “當然是潼門!”

    潼門是風國西部邊境的重要城池,也是風國西面的門戶,潼門以外就是風、寧兩國你爭我奪的河東地區,而越過潼門,則是一馬平川,可直通風國的都城 ‘鹽城’,中間根本無險可守。一直以來,風國在潼門都駐有重兵,此次風國二十萬大軍出征寧國,結果慘敗,其戰敗的散兵遊勇基本都在向潼門這裡潰逃。

    唐寅和邱真為了躲避寧國追兵,不敢走大道,鑽進草叢中穿行。

    唐寅是個沈默寡言的人,除了生性冷漠外,也與他成長的環境有關系,而邱真剛好相反,自與唐寅同行,他的嘴就沒合上過,問東問西,即使唐寅不理他,他也可以一直的喃喃自語下去。

    “唐寅,你的靈氣修為似乎不太高。”

    是不高。唐寅懶著多說,只點下頭嚴烈的結合,他沒有轉承到多少靈氣,而剛才雖然使用了黑暗之火,但所殺的都是普通人,吸收的靈氣自然少的可憐。

    邱真追問道:“能達到幾層?”

    靈氣修為共有九層,由低到高分別為靈初、靈動、靈真、靈破、靈化、靈元、靈天、靈神、靈空。

    唐寅反問道:“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邱真正色說道:“我必須得先了解你的實力,只有這樣才能在關鍵時刻做出正確的決斷。”

    唐寅興,看樣子邱真簡直是把自己當成四肢發達而頭腦簡單的武夫了。他不願多做解釋,只淡然說道:“勉強能達到靈動。”

    邱真點點頭,一副‘我了然’的模樣,嘟囔道:“我就說嘛,你的修為不高。”

    唐寅隨口問道:“怎麼看出來的?”

    邱真說道:“你用的黑暗之火是死亡燃燒,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黑暗之火的第一層。”

    唐寅有些驚訝,邱真能看出他用的是黑暗之火就夠令人吃驚的了,想不到他還能看出自己的黑暗之火是死亡燃燒。他笑道:“我現在有點相信你所學的知識確實很雜。”

    這是唐寅第一次誇獎他,邱真頗為飄飄然,也讓他拉開的話匣子,笑道:“我知道的還不只這些呢!黑暗之火共有三層,第一層是死亡燃燒,可燒化世界上一切生物的肉身,吸取生物體內百分之五十的靈氣。第二層是靈魂燃燒,可燒化生物的靈魂,百之百的吸取靈氣。第三層是毀滅燃燒,可焚化世間的一切,從天地萬物中吸取靈氣。不過,好像自靈武學誕生以來,還從未有人能把黑暗之火練到第三層,”說話間,他見唐寅面帶苦笑,以為打擊到他的自信心,忙又改口說道:“你很厲核,據我所知,暗系修靈者能練成黑暗之火的根本沒有幾個,或者說,根本就從來沒聽說有誰練成過,那只是傳說中的技能,想不到會出現在你身上……”

    不用邱真解釋唐寅也知道黑暗之火有多難修煉,別說自己,就是當年修為達到盯狀態的嚴烈也未能把黑暗之火練到第二層境界,不然的話,又哪會與顧真拼個兩敗俱傷,最後慘死在小人玄真子手上。

    正向前走著,唐寅突然收住腳步,同時將身邊的邱真拉住。

    邱真不知道怎麼回事,滿面疑惑地看向唐寅,問道:“怎麼了?”

    “噓!”

    唐寅豎起食指,讓他禁聲,壓低嗓音,說道:“前面有殺氣。”

    沒有看到敵人,也沒有聽到任何不對的聲音,但唐寅就是能感覺到前面有握,他那近乎野獸般的直覺是與生具來的,超過常人許多,也異常準確,是他寶命的法碑一。

    邱真聚精會神的向前方望了望,可是目光所及之處,除了濃密的灌木叢,根本看不到一個敵人。但唐寅的臉色又不像在開玩笑,邱真翼翼地說道:“我什麼都沒看到……”

    “你退後!”說完話,唐寅抽出在戰場上揀到的佩劍,慢慢向前行去。

    沙、沙、沙!

    四周仿佛一下子沈寂下來,只事他踩踏草叢的聲音。

    在後觀望的邱真緊張起來,心都快提到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前方。

    正在唐寅緩緩前行的時候,猛然間,從他側方的草叢中突的射出一道寒光,直刺唐寅的脖頸。

    寒光來的突然,也來的太快,換成旁人,別說閃躲,恐怕連看都未必能看到。但六識過人的唐寅卻在寒光抵觸到他脖子的瞬間稍微一偏身,輕松避過鋒芒,緊接著手中鋼繳下向上的一挑,耳輪中只聽喀嚓一聲,射出的寒芒應聲而斷。

    直到這時,後面的邱真才看清楚,從草叢中刺出來的是一根長矛,而唐寅揮出的一劍將長矛由中折斷,矛尖應聲落地。

    好快的反應速度,好快的一劍,邱真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脖子,他一百二十個相信,如果唐寅這一劍是揮向自己,自己只有睜眼等死的地步。這時候,他更加堅定跟隨唐寅是自己最好的選擇。

    唐寅一劍斬斷長矛,同時引來一聲尖叫,隨後草叢晃動,只見一條黑影從草堆裡竄出,沒有衝向唐寅,而是轉頭就跑。

    嘴角微微挑起,唐寅無聲冷笑,沒見他如何蓄力,整個人如電一般射了出去,眨眼工夫就到了那黑影的背後,伸手抓住對方的後脖領子,另只手臂頂住那人的後腰眼,手臂用力回拉,同時喝道:“躺下!”

    對方身穿鎧甲的沈重身軀竟被唐寅的回拉之力,翻過他的頭頂,硬生生地摔在他的腳下,不等那人掙紮起身,唐寅的劍已經抵住他的喉嚨。

    “啊”那名大漢先是驚叫出聲,等他看清楚唐寅的模樣,眼睛大張,驚道:“是你?”

    唐寅低頭仔細一瞧,他並不認識這名大漢,不過對方身上穿著的卻是風國的盔甲。

    沒等他說話,四周的草叢傳出一片沙沙聲,接著,從草堆裡又竄出六、七名風國士兵。

    “是自己人!大家不要動手,是我們自己人!”被唐寅用劍制住的大漢向眾人連連揮手。

    眾人這時候也都看清楚唐寅,紛紛將手中武器放下,一擁而上的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問道:“你沒死?”“竟然逃出來了!”“我們都以為你凶多吉少了呢!”“……”

    唐寅怔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這幾名風國士兵正是自己剛才從寧國人包圍刃救出來的那幾位。

    原來是他們!知道是場誤會,唐寅慢慢收回鋼劍,隨便回頭向後方的邱真招招手。

    摔在地上的大漢面紅耳赤的爬起身,扔掉手中半截長矛,搓著手,不好意思地干笑道:“這……這位兄弟,實在對不起,我以為是寧人追殺過來了,所以才……”

    擺擺手,唐寅不耐煩地打斷他的廢話,不悅地問道:“你們不跑,藏在這裡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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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0yaya19
侯爵 | 2011-7-11 19:42:40

第一集 第十二章
    大漢垂下頭,苦笑著說道:“兄弟們實在跑不動了。”

    唐寅定睛一瞧,面前這幾名士兵的模樣還真夠狼狽的,人人身上都有傷,渾身上下都是血,佩帶的盔甲、武器也都殘破不堪,一各個面如土色,眼窩伸陷,兩眼通紅,不像是士兵,更像是好幾天未吃、未睡的逃荒者。

    暗嘆口氣,唐寅沒在多問。這時,邱真快步走了過來,滿臉的笑容,說道:“原來都是自己人,剛才還真被你們嚇了一跳。”說著話,他眼珠轉了轉,又說道:“你們是想死還是想活?”

    眾士兵們同是一愣,沒明白他的意思。

    邱真說道:“想死,你們就留在這裡,用不了多久,寧國的追兵就會殺到這裡,想活的話,就跟我們走……”

    沒等他把話說完,唐寅犀利的目光已瞪上他。一個邱真就夠麻煩的了,他不消身邊又多出幾個累贅。

    雖然與他相識時間不長,但邱真對唐寅的秉性已有所了解,自己他生性冷漠,忙將他拉到一旁,低聲說道:“唐……唐兄,人多不是麻煩,正相反,人越多我們的處境就越安全,至少多幾個幫手總不會有害處的。再者說,如果你不管他們,他們可真就很難活著回到家鄉了。”

    由於有求於唐寅,邱真對他的稱呼也由直呼其名,而改稱為‘唐兄’。

    邱真那副正氣凜然的模樣唐寅並不以為然,不過他的話還是令唐寅皺起眉頭,忍不住回頭瞅瞅那幾名風國士兵,後者們也正可憐巴巴地瞪大眼睛看著他。若是以前,唐寅根本不會管這些人的死活,但是與嚴烈結合後,他的本質已開始發生改變,變的熱血,變的不能像以前的他那麼干脆,那麼的冷酷絕情,這樣的改變令他自己都感覺生厭。

    “隨便你!”唐寅甩下一句,再不多言,繼續向前走去。

    邱真嘻嘻一笑,回頭對眾人招呼道:“唐兄已經答應帶你們走了,快跟上來!”邱真絕不是熱心腸的人,這些士兵是死是活他也根本不在乎,他有一句說的是實話,人越多他和唐寅的處境就越安全這倒是真的。

    唐寅冷漠,讓人難以接近,而真正面善心黑的邱真倒很快與那幾名士兵打成一片。

    “我叫邱真。”邱真笑吟吟地做著自我介紹,然後又向走在前面的唐寅弩弩嘴,說道:“他叫唐寅,身手又多厲害你們都見識過了吧?剛才圍攻你們的那幾十個寧國人都讓他一個人給干掉了!”

    “啊?他……他只一個人把那麼多的敵人都給殺了?”眾士兵們看著唐寅的背影有些難以置信,無論怎麼看,他都很普通,身材不高不壯,相貌也不凶惡,而且穿的還是普通士兵的衣裝。

    “當然!我親眼所見。”

    “那為什麼不把敵人的頭顱割下來?”眾士兵又不解地問道。

    因為唐寅根本就沒給自己留機會!那麼多寧人,上百個腦袋,那是多大的功勞啊!邱真很惋惜,當然,也只能在心裡惋惜,表面上他還義正嚴詞地說道: “我們現在是在逃命,帶那麼的人頭不是負擔嗎?是命重要還是軍關要?何況你們當時又不在場,不然的話……”他嘆息地搖搖頭。

    “也對啊!”眾人點頭,紛紛說道:“早知道唐寅這麼厲害,我們當時就不跑了!”

    邱真皺下眉頭,正色說道:“既然你們現在跟著唐兄,就要聽他的命令行事,不能直呼其名,以後叫唐大哥!”人多自然是好,但如果是一盤散沙,反而壞事,所以必須得有凝聚力,得有個核心,邱真自認自己是不行,唐寅當然就是這個核心。

    亂世當中,誰強誰就是主,誰弱誰就是從,尤其是在尚武的風國,強者至尊的觀念早已深入人心。眾人相互看看,點了點頭,覺得邱真說的有道理,他們加快腳步,追上唐寅,紛紛自我介紹道:“唐大哥,我叫張豹。”在草叢中刺了唐寅一矛的大漢率先開口。

    “我叫劉羽。”

    “我叫張易。”

    “我叫……”

    聽著他們的名字,唐寅表面上沒什麼反應,心裡已默默記下,這些人本與他是屬於兩個不同的世界,八稈子都打不著的人,但現在卻走到了一起,只能說是命運的安排吧!

    知道他們的體力已到了強弩之末的程度,又走了一會,唐寅吐腳步,漠然說道:“我們在這裡歇歇。”

    “好!”聽了這話,眾士兵們如釋重負,紛紛席地而坐,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包括邱真在內。

    緩了一會,他挪到唐寅身旁,說道:“這裡距離潼門至少還有三百裡,如果有馬匹的話,我們急行一天差不多能趕到,但如果步行,恐怕還得走三、四天啊!”

    唐寅鈾一聲,等邱真繼續說下去。

    邱真又道:“所以必須得找到馬匹。”

    唐寅奇怪地問道:“步行不可以嗎?”

    邱真搖頭,說道:“我擔心步行去潼門,等我們到了,也進不去了!”

    唐寅挑起眉毛,疑問道:“什麼意思?”

    邱真正色說道:“我們在向潼門方向潰逃,而寧國人又何嘗不是在向那裡進發呢?”說著話,他輕嘆口氣,道:“潼門是我風國西方的門戶,進可攻,退可守,一直以來,寧國對潼門都是垂涎三尺,想占為己有,只是潼門地勢險要,防衛又森嚴,寧國可望而不可及。這次我們戰敗,兵力損失慘重,潼門防禦虛弱,我估計寧國一定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時機,肯定大舉進攻,現在,潼門外已不知聚集了多少寧國人,如果我們再拖上個三、四天,哪還有進入的機會?”

    唐寅垂首沈思,想了一會,他說道:“你是說寧國會乘機進攻潼門?這只是你的猜測。”

    邱真苦笑道:“雖然只是我的猜測,但我敢肯定,與事實相差八九不離十。”

    唐寅說道:“即使真是如此,我們又去哪裡找到馬匹?”

    “只有一個辦法?”

    “去搶?”

    “是的!”邱真說道:“我們埋伏在道路兩側,不管經過的是風人還是寧人,只要對方人少又有馬,我們就衝出去搶,以你的身手,再加上那些兄弟,我想對付一隊人不行問題!”

    唐寅琢磨片刻,點頭應道:“可以。”

    兩人談話剛告一段落,一名青年的風國士兵慢慢走近唐寅,手裡拿著水囊,面帶膽怯地遞到唐寅近前,結巴道:“唐……唐大哥,喝水。”

    唐寅的模樣並不可怕,相反,他長的十分英俊,嘴角自然上彎,看起來像是笑呵呵的,只是他的目光太冷漠,眼眸轉動之間總會閃露出精光,讓人不敢直視。

    水?唐寅看眼青年,他年歲不大,只有十六、七的樣子,在他的世界,這樣的年紀還只能算是個半大孩子,而在這裡,青年已是名手持利刃上場殺敵的戰士。他記得青年名叫孫寶,看他嘴唇干裂,淡然說道:“我不渴,你自己喝吧。”

    “那……那怎麼可以……”青年回頭瞅瞅其他同伴,快速地將水囊放在唐寅的腳下,然後又拿出一只油紙包,打開,裡面是些干肉和餅子。這些事物和水是他們一起湊出來的,自己舍不得吃喝,全部留給唐寅食物留給最強的人,讓最強的人保持體力,這在他們看來是天經地義的事。

    唐寅看看青年,又環視其他幾名士兵,看著那一張張慘白乏的臉,不難猜出他們現在也是又渴又餓,而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把吃的和喝的送給自己,讓他心裡突然有種異樣的感受,那是一種他從未有過的窩心感。

    他站起身,默不做聲地向草叢深處走去。

    “唐大哥,你去哪?”

    他的舉動把眾人嚇了一跳,以為自己哪做的不好惹火了唐寅,扔下他們不管了。

    唐寅回頭一笑,輕聲說道:“我去去就回!”

    當他發自內心去笑的時候很迷人,也很有感染力,沒有冰冷,讓周圍人有種暖洋洋的感覺。

    他去的快,回來的也快,只是走時兩手空空,回來時手裡多出兩只又大又肥的野兔子。

    將兔子將眾人面前一扔,他干脆地說道:“今天,我們吃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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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0yaya19
侯爵 | 2011-7-11 19:44:28

第一集 第十三章
    依照邱真的主意,唐寅等人潛伏到道路兩側的草叢裡,打算搶奪馬匹回潼門,只是事情遠沒有預想中的那麼順利。

    風國二十萬大軍被寧國擊潰,整支部隊已被打散,沒有編制可言,人員七零八落,而寧國的追擊也十分分散,雙方攪在一起,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狀態,戰場的局面只能用混亂不堪來形容。

    唐寅等人潛伏的時間不長,就發現前方道路有隊士兵松松垮垮的向他們這邊跑,在其後方,旗幟飛揚,打的是寧國旗號。不用細看也知道,這是寧國的軍隊在追殺風國的散兵遊勇。

    邱真觀望片刻,連連咧嘴,對身邊的唐寅低聲說道:“這隊敵人數量不少啊,得有一百多人吧!”

    唐寅眼力驚人,比邱真看的清楚多了,他肯定地說道:“有二百人左右。”

    “這麼多人!”邱真吸了口涼氣,眉頭深鎖,叮囑道:“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要不要先退一退,免得被敵人發現?”雖然周圍有密實的草叢做掩護,但他仍覺得很不安全。

    唐寅沒有意見,相處下來,他發現邱真的頭腦確實不簡單,並非誇誇其談又無真才實學之輩,有他在自己身邊出謀劃策,他也懶著動腦去考慮。

    這時,與他們埋伏在一起的張豹說道:“敵人在追殺我們的兄弟,如果不幫忙的話,那幾十名兄弟恐怕都跑不了。”

    邱真無奈苦笑,說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戰爭總是要死人的嘛,再者說,我們只有十個人,衝出去即救不了人,還會白白送死。”

    他的話冷酷無情,但又是事實,張豹心有不滿,想反駁卻又不從開口,深吸口氣,氣悶的不在說話。

    被追殺的三十余名士兵確實已筋疲力盡,一各個丟盔卸甲,有些人連武器都沒有,等他們距離唐寅等人還有十米遠的時候,終於被後面的寧國士兵趕上。

    “啊”

    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一名風國士兵的後心被根銀白長槍刺穿。長槍的主人是名彪形大漢,身上無甲,上體赤膊,皮膚黝黑,相貌凶惡,身材魁梧,在寧國的士兵當中如鶴立雞群,遠遠看去,真好像狗熊成了精似的。

    刺死一人,大漢毫無唾,手中長槍一揮,將掛在槍尖的屍體甩飛,隨後長槍橫掃,又是一聲慘叫,另名風國士兵閃躲不及,被槍聲硬生生砸斷腰椎,癱軟在地上,痛叫連連。

    這根本不是爭鬥,而是單方面的殺戮。

    埋伏在草叢裡的士兵們看的真切,又悲又憤,可是又不敢做聲,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己方同胞被對方如切菜般逐一殺死。

    別說張豹等人激動不已,就連冷血心黑的邱真也不忍再看下去,他輕嘆口氣,不敢說話,只輕輕拉了拉唐寅的袖子,示意他暫退。

    他不拉唐寅還好點,剛拉了一下,唐寅非但未退,反而挺身竄出草叢,臉上沒有面對敵人的懼意,眼中倒是流露出難以抑制的興奮。

    唐寅的思維是正常人難以理解的,也正因為這樣,認識唐寅的人十之八九都把他當成瘋子。

    那名彪形大漢正殺的興起,突然發現一名身穿風國衣服的士兵沒像其他人一樣逃跑,而是向自己衝來,他哈哈大笑,將手中銀槍掄起,對準唐寅的腦袋,狠狠砸了下去。

    唐寅不躲不閃,有意想試試對方的力道,他將手中的鋼津上一橫,硬接對方的重擊。

    “當啷啷”

    這一聲刺耳的鐵器碰撞聲,直將大漢身後的寧國士兵震的耳膜生痛,胸口發悶。

    大漢本以為自己全力一擊能把唐寅砸扁,而事實上,後者只是倒退了兩步,不但未倒,還能好端端的站立。

    大漢吃驚不已,而唐寅也在暗驚,他自幼跟隨變態的師傅習武,根基極佳,別看身材削瘦,可力氣大的驚人,在他原來的世界,遇到那麼多的對手,還沒有誰能在力氣上與他抗衡,被敵人一擊震退更是絕無僅有的事,想不到在這裡卻碰上了如此厲害的角色。

    很快,他眼中的驚訝消失,興奮又激動的光芒顯露,他雙手持劍,高高躍起,嚨華山對著大漢的腦袋就是一劍。

    大漢根本不把唐寅的進攻放在眼裡,嘿嘿冷笑著,單手持槍,猛然間,握槍的手掌散發出濃烈的白霧,白霧如同有生命似的纏繞住槍身,並迅速的與銀槍融合,而融合了白霧的銀槍瞬間增長五尺有余,同時槍身加粗,在槍尖處又生出兩根銀刺。

    說來慢,實則極快,銀槍發生變化只是一瞬間的事。

    等唐寅的劍接近大漢頭頂不住五寸的時候,後者將變化了形態的銀槍猛的向外一輪,同時大喝道:“去死吧!”

    “當”

    “喀嚓!”

    先是一聲金鳴,接著又傳出武器斷裂的聲音。

    只見唐寅手中長交銀槍掃個正著,應聲而斷,受其衝力,身在半空的他直向後飛去。

    “這……這是……”草叢中的張豹看著對方大漢手中變化了的長槍,直嚇的目瞪口呆,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邱真臉色亦很難看,低聲喃喃說道:“這是‘兵之靈化’,對方是修靈者!”他心中暗叫糟糕,唐寅不聽勸阻衝出去也就罷了,卻偏偏碰上個修靈者,而且還是個能完成‘兵之靈化’的中高級修靈者。

    修靈者將自身的靈氣與使用的武器相融合,使武器的本質、形態皆發生改變,成為威力巨大的靈武器,這就是兵之靈化能完成兵之靈化的修靈者,其靈氣修為最次也達到了‘靈破’狀態,而唐寅的靈氣修為才勉強到‘靈動’階段,與對方比起來至少相差兩個等級,實力差距太懸殊,根本沒有取勝的可能。

    邱真是個聰明人,對自己想要什麼、想做什麼以及對自己的人生定位都十分清楚,知道自己不可能成為一個領導者,更適合做輔佐者,為別人出謀劃策、運籌帷幄,只是一直以來,他能看中的人地位都太高,根本不會把他這個平民放在眼裡,而唐寅的出現讓他仿佛看到一絲曙光,覺得或許輔佐這個男人日後自己也能取得不凡的成就,只可惜,唐寅出現的快,消失的也會很快,就目前形勢來看,他根本戰勝不了對手,更別提保命的可能了。

    “完了……”邱真無力地趴在地上,不願再看外面的打鬥,想不到自己剛剛才有點消,現在倒好,又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兵之靈化!眼前這人的修為已達‘破’境了吧!唐寅被大漢一槍撞飛,但並未倒地,他手中劍已斷,虎口也被震裂,鮮血順著手指滴滴答答流淌落地,但他直視大漢的雙眼卻越來越亮,眨也不眨,給大漢的感覺是,他看自己不像是在看人,而像是在看一塊大蛋糕,在看一桌美食。

    大漢討厭這樣的感覺。

    這時,其他的寧國士兵想衝上去圍攻唐寅,大漢將手臂一伸,冷聲喝道:“誰都不要上,他是我的!”說著話,他衝著唐寅慫碎化後的銀槍,嗤笑著說道:“小子,今天看我怎麼把你刺成馬蜂窩!”

    對於對方的輕視唐寅不怒反笑,伸出舌頭,詭異地舔了舔嘴唇,慢悠悠說道:“在我眼中,你不是馬蜂窩,而是蜂蜜,我,要吃了你!”說話間,他身形一晃,閃到那些早已被嚇呆的風國士兵近前,從其中一人手中奪過一證矛,然後又向大漢衝去。

    “這是你自己掃死!”大漢不明白唐寅說吃了他是什麼意思,但他可從未被人如此輕視過,見唐寅不知死活的又衝殺過來,他咆哮一聲,運足臂力,對準唐寅的胸口全力刺出一槍。

    無論是唐寅還是靈氣修為只達到靈動階段的嚴烈,都不可能戰勝面前這個大漢,而他二者的結合卻產生了恰倒好處的妙用,使唐寅除了一身出類拔萃的功夫外,又具備了靈氣基礎,身體變的更加敏捷靈活。

    大漢手中槍刺的快,唐寅的身形更快。當大漢一槍刺空後,再看眼前,已找不到唐寅的身影此時唐寅已用‘太級滑步’轉到他的背後,長矛無聲無息地刺向大漢的後心。

    憑借修靈者的直覺,大漢感覺到身後的危機,他來不及細想,身子用力向旁一側,撲,長矛未刺中他後心,卻在他軟肋處劃開一條血口子。

    “哎呀!”大漢又驚又痛,忍不住嚎叫一聲,同時嚇的節節後退。唐寅是什麼時候閃到自己身後的,他根本沒看清楚。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難道這青年會什麼妖術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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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0yaya19
侯爵 | 2011-7-11 19:46:07

第一集 第十四章
    唐寅當然不會妖術,會的只是一身龐雜又如火純青的好功夫。他不給大漢喘息之機,再次進步,衝到大漢近前,手腕晃動,長矛的鋒芒瞬間挽出三朵銀花,飛襲大漢的左右胸口和小腹。

    靈武者對決向來都是直來直往,比拼的就是誰的靈氣修為深厚,誰的靈武技能高超,從未有過像武功這樣虛虛實實的招式。

    大漢一時間難以適應,被唐寅的快攻*的手忙腳亂,一身高強的靈氣修為無穿展。

    在唐寅猛攻的間歇空擋,大漢也能反擊一招半式,可已了解他實力的唐寅根本不給他硬碰硬的機會,接著靈巧的步伐以及四兩撥千斤的技巧,將他的反擊輕松的一一化解。

    搶攻的一方耗費力氣,而被動挨打的那方體力消耗更甚,打鬥時間不長,唐寅還沒怎麼樣,大漢卻累的鼻凹鬢角都是汗珠子,同時氣的哇哇暴叫,但又拿唐寅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場打鬥,更像是狐狸與熊的戰鬥。

    漸漸的,大漢難以峙,力氣越來越弱,動作也越來越慢,身上被長矛已挑開四、五處血口子,雖然不致命,但打的如此狼狽已讓他異常難堪。

    見把對方消耗的差不多了,唐寅眼中閃爍的精光更亮,抓住時機,猛的向大漢小腹刺出一矛。

    被唐寅磨的太久,大漢此時進入半瘋狂的狀態,見對方長矛刺來,他不再閃躲,只是在矛尖馬上要刺到他的皮肉時,他將腰身一擰,*開鋒芒,只是稍微差了半步,矛尖的鋒刃還是在他的腰側撕開一條大口子。

    大漢強忍疼痛,嗷的怪叫一聲,全琳回手臂,將肋下的矛身夾住,另只手丟棄銀槍,一把將唐寅的脖子掐住,大吼道:“老子捏死你!”

    唐寅反應極快,干脆地棄掉長矛,雙手反扣住了大漢的脖子。

    如此一來,兩人由你來我往的激戰變成了糾纏在一起的撕鬥,而唐寅想要的也正是這種身體的直接接觸。

    趁著大漢用力前壓的時機,唐寅順勢向後一倒,兩人雙雙摔到在地,接著慣性,唐寅硬拉著大漢一路翻滾,直接滾到路邊的草叢中。

    在場眾人誰都沒有想到戰鬥會演變成這樣,同是愣住,有些反應不過來。

    正在這時,草叢裡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慘叫,眾人還沒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見草芥晃動,唐寅面帶邪笑地從草叢中走了出來,手中還提著一團衣物,眾人定睛細看,那團衣物不是別人的,正是那名大漢的。

    場上的寧國士兵傻了,風國的逃兵們也傻了,誰都不知道唐寅和大漢滾進草叢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只有唐寅一個人出來,而且還拿著大漢的衣物。

    要說有人能明白,那就只有邱真了,看著唐寅臉上比剛才更盛的容光異彩,眼中亮的令人不敢正視的精光,不用問,正如他剛才所說,他把大漢‘吃’了,或者說他用黑暗之火把大漢燒化吸收了。

    一個修為達到‘破’境的修靈者被唐寅吸收,無疑使他的靈氣修為提升好高一截,在他身上看不到激戰後的乒反而神采奕奕也就可以理解了。

    只是直到現在邱真都想不明白,唐寅與對方的修為明明相差甚遠,怎麼到最後卻是他贏了呢?而且贏的一點都不難看,可以說從頭到尾他都把對方給壓制住了。

    或者,這個男人真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吧!

    邱真難以抑制心中的喜悅之情,猛的從草叢裡衝出去,瘋了似的狂喊道:“寧國的頭頭被殺了,兄弟們,反擊啊!”

    他突然蹦出來,把風國的逃兵們都嚇了一跳,可他的叫喊也喚醒了眾人意識‘了!竟然贏了!己方的兄弟還真把對方的頭目給殺了!

    一時間,風國逃兵們早已丟到九宵雲外的鬥志又重新回來體內,連日來被追殺的恐懼、絕望這時候得到了徹底的釋放和宣泄,眾人跟邱真一樣,也像瘋了似的各*武器,瞪著猩紅的眼睛,對兩百之眾的寧國士兵們展開反擊。

    反觀人數眾多的寧國士兵們則被嚇破了膽,要知道唐寅殺的那名大漢可不是普通的小頭目,而是寧國堂堂的千夫長,向來驍勇善戰,一身靈武厲害非凡,此時卻被對方斬殺,寧國士兵們拿能不懼怕。

    幾乎未做出任何的抵抗,二百余名寧國士兵便開始向後敗逃,失去頭領的指揮,逃的可謂混亂不堪,相互踐踏推搡,而他們的混亂更增長風國士兵們的氣焰,只三十幾人,卻各個都像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用盡身上的一切武器,瘋狂地追殺寧國士兵。

    這樣的場面,令邱真的心裡都燃燒起熊熊的火焰,他不停的大喊道:“別放跑一個敵人,我們要用敵人的腦袋回去領功!”

    他的叫喊聽在風國士兵的耳朵裡好像都被打了興奮劑似的,更加不管不顧的追殺敵人,有些沒有武器的士兵追上敵人後,用拳頭打,用腳踢,打不動了,甚至用牙齒去嘶咬,發瘋的模樣和野獸無異。

    戰場上的形勢就是這樣的瞬息萬變,剛剛追殺的一方轉瞬之間就變成被追殺的一方,所以在戰場上,只要戰鬥還沒有結束,無論雙方的實力差距有多懸殊,誰都不敢保證自己就一定是最後的勝利者。

    一邊倒的戰鬥很快結束了,在三十多名風人的追殺之下,二百余名寧國士兵丟下過半的屍體和傷者,其余人等全部跑的無影蹤。

    唐寅沒有參與追殺,坐在路邊,從衣袍上撕下一塊布條,隨意地纏住裂開的虎口。

    邱真走到他近前,看著他手上胡亂的包紮,皺起眉頭,蹲下身形,正色說道:“我幫你!”說著,不管唐寅是否同意,拆開布條,重新幫他包紮。

    剛才他看到唐寅的手在流血,感覺傷的不輕,可是現在在看傷口,不在滴血,已然開始愈合,只事一條淡淡的紅線。他心中暗暗驚訝,暗之修靈者的身體自愈能力真是強的驚人。

    “下次不要再這樣了!”邱真垂下頭,說道。

    他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把唐寅說愣了,問道:“什麼不要再這樣了?”

    邱真沈聲說道:“不要再這樣冒險了,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沒見過嘻嘻哈哈的邱真也有臉色如此凝重的時候,唐寅先是一怔,隨後興,悠悠說道:“那是我自己的事。”

    “以前或許是,但現在不是了。”見唐寅孩子氣地挑起眉毛,邱真神色黯然下來,喃喃說道:“至少當我跟上你之後,就不是這樣了,你的命不僅是你自己的,也是我的,我不消你死,更不消我寄托在你身上的消落空。”

    從來沒有人跟唐寅說過這樣的話,一直以來,他都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他所做的一切也都很簡單,只是讓自己更好的生存下去,但是現在有些不一樣了,身邊多出一個邱真,讓他感覺似乎多出一份……責任。

    “你寄托在我身上的消是什麼?”這份責任感讓唐寅感覺陌生,但是也不討厭,至少,他覺得自己不再是個可有可無的人,世界上還有個人在為他牽掛。

    “我現在還說不清楚,但是,我有個強烈感覺,只要我們在一起,一定能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出來!在這個亂世當中,一定會有我們的立足之地!”說話中,邱真的語氣裡透出堅定,臉上的表情亦變的神采飛揚。

    唐寅看著邱真良久,突然咧嘴而笑,幽幽說道:“我一直以為你只是心黑,想不到血還是熱的。”

    聞言,反倒是邱真愣住了,呆呆地問道:“你能看出我心黑?其實,我自己從來沒這麼覺得。”當然,他這麼說也等於是默認了。

    “呵呵”唐寅仰面輕笑。他不會看人,但是他的直覺向來都很靈敏。

    “你說的話,我記下了。”他站起身,衝著邱真點了點頭,又笑道:“不過你也要記住,我這人是從來不會拿自己的命去開玩笑的。剛才之所以沒聽你的勸告衝出去,是因為我認為我能贏,而事實上,我也確實贏了,不是嗎?”

    唐寅的回答不令人滿意,但邱真也不得不承認那是事實。

    越與唐寅接觸,與覺得他是個怪人,按理說,以他那麼厲害的身手,靈氣修為應該很高才對,但事實卻截然相反,甚至他連固定的武器都沒有,一會用矛,一會用劍,似乎什麼武器他能使用,而且又都十分精通。

    時間還長著呢,以後總是有機會去了解他的。邱真又恢復平常嬉皮諧的模樣,他低頭翻了翻那名大漢殘留下的衣物,很快,從中找出一只小軍牌,拿起好奇地念道:“趙遠,第二十三步兵團,第八陣,千夫長……”

    看到千夫長這三字,邱真眼睛瞪圓,驚詫道:“老天,剛才被你……吃掉的那個家夥竟然是千夫長啊!”

    昊天帝國的軍制,三十人為小隊,百人為大隊,千人為陣,萬人為團,十萬人為集團,在國與國大規模的衝突中,基本都是以陣和團為單位,千夫長的職位可算是不低的了。

    “這下你可立了大功!”邱真兩眼放光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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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0yaya19
侯爵 | 2011-7-11 19:48:02

第一集 第十五章
    直到現在,唐寅還是沒把所謂的軍功看的太重,而且他本來就不屬於軍隊,只是在偶然的機會下穿了死去士兵的衣服罷了。他隨口說道:“軍隊裡不是以人頭來算嗎?那人的人頭是找不到了。”

    “沒關系,有軍牌也一樣,而且還有那麼多的兄弟作證呢!”邱真笑呵呵地將軍牌遞給唐寅。後者未接,只仰頭道:“先放你那裡好了。”說著話,他舉目看向其他人,此時三十多號風國士兵正在打掃戰場,有人在收攏武器,有人在翻找糧食、物資,還有人將沒死的寧國俘虜攏到一起,毫無憐憫之情地砍斷他們的脖子……

    邱真順著唐寅的目光望去,笑吟吟地說道:“唐大哥,看來我們的幫手又增多了,現在足可以湊成一小隊人了!”不知不覺中,他對唐寅的稱呼又改變了。

    唐寅和邱真潛伏在道路兩側,本打算搶奪軍馬,可一天的工夫下來,軍馬並未搶到,倒是收攏了數批敗逃下來的風國散兵,等到晚上時,他們聚集的人數已超過一百號。

    這麼多人聚在一起,不能沒有軍制,唐寅不理會,但邱真不能不管。他將這一百多號士兵分成了四小隊,又挑選出四名老兵分做四隊的臨時隊長,至於大隊長,理所當然的落到唐寅身上,而他自己則自封副隊長。

    他參軍時間不短,可匣直都是普通的士兵,現在有了一百多號手下,終於品嘗到做官的美妙,這種感覺讓他頗為享受。

    見他忙的不亦樂乎,唐寅卻高興不起來,人越多,對早已習慣獨來獨望的他來講就越不適應,他沒有邱真的喜悅,有的只是感覺自己背上一個甩不掉的大包袱。

    現在風國戰敗,河東地區是人家寧國的地盤,他們在這裡,可以說危機四伏,隨時都可能遇到寧國的主力軍團,以他們這一百來號人,恐怕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

    唐寅回想起困在山谷裡那時的場景,其慘烈、殘酷的場面讓他記憶猶新,在齊整的軍團面前,生命脆弱的如同枯草,就算他的靈氣修為再高,也不可能去與軍團戰鬥。

    此時,看著邱真正與四名臨時選出的小隊長相談甚快,唐寅走上前去,將邱真拉到一旁,低聲問道:“我們還要不要回潼門?”

    邱真說道:“當然要。”

    唐寅說道:“可是你收攏這麼多人,我們又去哪裡找那麼多的馬匹?”

    邱真撓撓頭發,無辜地說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我們也總不能見死不救,扔下他們不管吧?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步行回潼門了,看在半路上能不能找到機會。”

    他說的勉強,但唐寅實在看不出來他有勉強的樣子,反而是樂此不疲。

    暗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唐寅說道:“隨你便吧!”說著,他想要走開,邱真連忙拉住他的衣袖,笑道:“四個小隊的隊長都已經選出來了,你先認識認識他們嘛!”

    唐寅被邱真拉著,走到四名小隊長近前。

    這四人分別是張豹、鐘真、於華、李玉。唐寅對張豹還算熟悉,對另外三人則很陌生。不過鐘真三人和張豹一樣,對唐寅的態度可謂是必恭必敬,三人早就聽說唐寅憑一己之力干掉敵人一名千夫長的事,即心折又佩服。

    “唐大哥!”見唐寅過來,四人齊齊彎腰施禮。

    他們如此客氣,唐寅有些不太適應,嘴角扯動,露出一抹笑容,點頭向四人示意。

    “真看不出來,唐大哥是靈武高手!”鐘真為人豪爽,心直口快地說道。

    單看外表,唐寅和平常人無異,穿著普通士兵的衣服,俊臉笑面,只是看著像笑,而接近之後又給人冷冰冰的感覺。

    “那是當然了,跟著唐大哥不會錯的。”唐寅沈默寡言,但有邱真在,永遠都不會冷場。他接過話頭,繼續說道:“我們休息一晚,明天清晨動身,去往潼門,各位沒有意見吧?”

    “沒意見!”張豹四人齊齊點頭憂。

    邱真又道:“那今晚警戒的任務就交給張兄了,你負責安排人手放哨。”

    張豹面色一正,干脆地說道:“是!”

    邱真又對鐘真說道:“鐘兄帶手下兄弟去收集食物和水,越多越好,去潼門,路途凶險,期間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事呢,得多做些準備。”

    “沒問題,這事交給我了!”鐘真應道。

    唐寅坐在一旁,邊觀望邊暗暗點頭,別看邱真油嘴滑舌,但辦起事來還是井井有條,面面俱到的,即使放在他以前所在的世界,也能算是個難得的人才。

    他擡起頭,仰望夜空,天際灰蒙蒙的,黯淡無光,他輕聲說道:“大家早點休息,明天的路恐怕會不好走。”

    鐘真好奇地問道:“怎麼講?”

    唐寅淡然說道:“明天有雨。”

    正如唐寅所說,翌日淩晨,眾人剛動身不久,天空便開始下起蒙蒙的細雨。

    這種細雨比陣雨要討厭的多,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天空烏雲密布,好像一塊巨石壓在人的心頭上,讓人感覺說不出的壓抑。

    當接近中午時,路途越來越泥濘,眾人的行進速度也隨之減緩£中行進,即耗費力氣速度又慢,可以說是費力不討好,但眾人不敢停歇,身處險境,多耽擱一秒就多一分握。

    雨有漸大的趨勢,而眾人也都走的又餓又累。

    聽身邊的邱真氣喘連連,唐寅扭頭問道:“累了?”

    怎麼可能不累?看看面不紅、氣不喘的唐寅,邱真簡直懷疑他不是人而是個怪物,足足急行了一上午,他臉上卻連點乒的意思都沒有。他苦嘆一聲,說道:“唐大哥,不僅是我,兄弟們也都累慘了!”

    唐寅回頭瞧瞧,可不是嘛,眾士兵們一各個無精打采,低著腦袋,機械性的邁著腿。

    在唐寅的世界中,沒有人會去關心他,他更不會主動去關心別人,如果不是邱真提醒,他還真沒發現士兵們早已乒不堪。

    唐寅停住腳步,同時舉起手臂,回頭震聲喝道:“停!原地休息。”

    “等的就是你這句。”唐寅話音剛落,邱真已顧不上其他,一屁股坐在路邊,取出水囊,咕咚咕咚還喝上一大口。喘了口粗氣,感覺舒服了一些,他說道:“我們這一上午應該走出三、四十裡了吧?”

    唐寅瞄了他一眼,不知道邱真是怎麼計算的,他肯定地說道:“充其量二十裡,照這樣的速度,別說三天,就是走十天,恐怕也到不了潼門。”

    “唉!”邱真雙手掂於腦後,身子順勢向後一仰,躺在地上,看著霧蒙蒙的天空,笑道:“天空不做美,我也沒辦法,不過話說回來,我們行進的慢,寧人也不會快到哪去,大家彼此彼此嘛!”

    唐寅不置可否,取出一塊兔子肉,細嚼慢咽的吃起來。

    由於沒有作料,兔肉並不好吃,有股騷澀的怪味,難以下咽,但唐寅並不挑食,只要能填飽肚子,即使是堆枯草他也能一口口的吃下去。

    吃了兩口,唐寅恍然想起什麼,衝著不遠處的張豹招招手,後者見狀,急忙跑了過來,恭敬地問道:“唐大哥,什麼事?”這可是唐寅第一次主動找他,張豹說話時顯得小心翼翼。

    “找些兄弟出去放哨,確保一裡之內安全。”

    張豹先是愣了愣,隨後點點頭,正要離開,唐寅又把他叫住,說道:“以後只要停歇的時間超過五分鐘,就立刻派出兄弟警戒,確保至少一裡之內不會突然出現敵人。”

    “明……明白了!”話是這麼說,但張豹卻沒有離開,為難地看著唐寅。

    唐寅反問道:“還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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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0yaya19
侯爵 | 2011-7-11 19:50:42

第一集 第十六章
    “哦……唐大哥,五……五分鐘是什麼意思?”

    拍拍自己的腦袋,唐寅暗罵自己是笨蛋,這裡的記時方式和自己以前那個世界的記時方式是不一樣的。他解釋道:“就是一炷香的時間。”

    “啊!”張豹這才徹底弄清楚,連聲答應著跑開了。

    躺在他旁邊的邱真笑道:“太謹慎了吧,停歇一炷香的時候就要派人放哨……”

    謹慎是唐寅的生存之道,他淡然說道:“小心使得萬年船,謹慎一點總是沒有壞處的。”

    “有道理!”邱真含笑點頭,表示贊同。

    他們僅僅停歇了兩盞茶(二十分鐘)的時間,安插在後方的探子就急匆匆飛奔回來。見他行色衝衝,唐寅知道肯定出現了敵情,不等張豹上去詢問,他已箭步上前,問道:“怎麼了?”

    “唐大哥,後……後面追來敵人了!”探子邊喘著粗氣邊急聲說道。

    “有多少人?”唐寅冷靜地問道。

    “距離太遠,看不清楚,但少說也有數百人,其中還有馬隊。”

    這麼多人……唐寅身子一震,以他們這一百來號逃兵而言,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與那麼多的敵人相抗衡,只略微尋思片刻,他當機立斷,馬上對跟過來的邱真說道:“讓兄弟們統統躲避起來,還有,把東西收干淨,別留下任何的痕跡。”

    “明白!”危急時刻,邱真收起平時的嬉皮諧,立刻組織眾人向道路兩側的草叢中隱藏。

    放出去的眼線為他們爭取到不少時間,等唐寅這一百多人把現場收干淨,全部躲藏到草叢中之後,才在道路的後方隱約看到大隊人馬的影子。

    由於距離太遠,天氣又是霧蒙蒙的,唐寅看的也不是很真切,但正如眼線所說,對方的人數應該不少,密密麻麻的黑影排出好長。

    邱真的腦袋也探出草叢,舉目張望,看了好一會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忍不住嘀咕道:“我怎麼什麼都看沒見。”

    唐寅把他拉了下去,低聲說道:“別露頭,對方快到了!”

    “啊!”邱真吸口冷氣,趴在草叢中,再不敢擡頭。

    漸漸的,道路上行來的這支人馬越來越近,唐寅的眉頭也越皺越深。

    這時,他已能看清楚對方所打的旗號,在最前面的旗幟上龍飛鳳舞繡著一個鬥大的‘舞’字,其後旗帶飄揚,足有十數面之多,看駕駛,對方絕不是普通的小角色。

    等對方的距離又接近一些時,唐寅看到的是身穿黑衣黑甲的士兵。難道是風人?唐寅蹲下身,問身邊的邱真道:“我們這邊,可有以‘舞’為標志的將軍?”

    “舞?”邱真一愣,茫然地點頭道:“當然有,為什麼這麼問?”

    “對方打的旗號是‘舞’,看衣服盔甲,應該是風人。”

    “啊?”邱真面露驚色,狐疑道:“難道是舞家的人?”

    風國有四大世家,也是峙風國王庭的四大權貴,舞家就是其中之一。既然打著舞字旗號,又是身著風國的衣服,那主將應該是舞家的人沒錯了。邱真頓了片刻,面露驚喜,急聲說道:“如此說來,對方是我們自己人了!”

    唐寅聳聳肩,他對風國的權貴沒有太多認識,但既然知道來者不是敵人,也就不用再躲躲藏藏了。他挺身站起,不等邱真說話,已走出草叢,站在路中。

    此時,其他眾人也都看清楚來者的旗號,又見唐寅站到道路上,他們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落下,跟隨唐寅紛紛從草叢裡鑽了出來。

    他們這一百來號人突然出現,反倒把行來的這支軍隊也嚇了一跳,立刻停止前進,幾乎是習慣性地拉開假使,做好戰鬥的準備,可看清楚他們的衣著後,對方那面的士兵們也長出口氣。

    時間不長,兩名身著黑色盔甲、背披黑色披風的士兵向唐寅這邊飛快跑來,等到近前後,先是打量了他們一番,然後面帶冷峻地問道:“你們是哪個兵團的?”

    聽了對方的問話,唐寅暗暗苦笑,他們這些人都是散兵遊勇,哪個兵團的都有,只是臨時組在一起罷了,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答不上來,其他人更說不上話,見他們沈默不語,兩名士兵頗感不耐,其中一人又問道:“你們誰是領隊的?馬上跟我去見舞將軍!”

    見對方氣焰頗盛,唐寅心生不滿,立刻皺起眉頭。

    邱真見狀,生怕唐寅衝動頂撞,急忙拉住他的胳膊,同時應道:“這位是我們的領隊。”

    兩名士兵上下打量唐寅幾眼,隨後甩頭說道:“你跟我們走。”說完話,不等唐寅答言,率先返回本隊。

    唐寅站在原地沒有動,兩眼閃爍出的精光卻亮的驚人。

    邱真在旁低聲提醒道:“舞家可是手握重權的豪門,萬萬得罪不起啊!再者說,能跟上舞家的人,我們保命的幾率也會大增。”

    唐寅睨了他一眼,沈默片刻,說道:“你跟我一起去!”

    帶上邱真,倒不是要給自己壯膽,而是唐寅對風國軍隊的情況毫無了解,萬一被對方察覺出不對勁,自己倒無所謂,只怕會連累到身後那一百多號兄弟,有邱真在旁,可以省去這些麻煩。

    跟隨兩名士兵到了對方陣營近前,眼前這些士兵可和其他的逃兵不一樣,衣裝整齊,通體的黑盔黑甲,背後黑色披風,腰間佩劍,一手持槍,一手持盾,看身材,個頂個的魁梧粗壯,只冷眼一瞧就能判斷得出來這批士兵是精銳之軍。

    “這,應該是舞家的親軍。”邱真邊走邊低聲說道,同時他心中也在打鼓,如果是舞家的親軍在此,那帶隊的將軍肯定是在舞家具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

    唐寅倒是沒有表態,冷漠的表情一成不變,好像眼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

    他二人被兩名士兵帶入陣中,最後在兩名騎馬的將軍面前站定。

    這兩名將軍皆著黑色甲胄,左手邊的是位女將領,未帶頭盔,一頭烏黑的秀發散落,向臉上看,瓜子臉,面白如玉,媚眼似秋水,勾人魂魄,騎在馬上,嬌嬌弱弱的樣子,可謂是風情萬種;右手邊的將領亦是五官俊美,相貌絕倫,與身邊女將的長相頗為相似,卻又多了幾分英氣,只是表情陰冷,臉上仿佛蒙了一層寒霜。

    見到這兩人,邱真已將她二人的身份猜出個大概,心頭驚訝不已,急忙單膝跪地,說道:“屬下邱真,參見兩位舞將軍。”

    說話之間,見唐寅杵在他身邊沒有動,邱真急的直咬牙,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襟,示意唐寅趕快施禮。

    沒想到風國軍隊中還有女人,而且還是個又媚又艷的女將軍,唐寅有些茫然,感覺衣襟被扯動,他這才回神,但並未像邱真那樣單膝跪地,只是點頭施禮,說道:“我叫唐寅。”

    見唐寅站而不跪,馬上二人同是皺眉,唐寅這個名字很陌生,肯定不是己方的將領,再者說,即使是己方的將領,見了舞家的人也不敢用點頭來見禮。模樣艷麗、神態嫵媚的年輕女郎撫唇一笑,指指遠處的士兵們,笑問道:“他們是你的手下?”

    女郎的聲音又甜又柔,讓人聽了有種心癢的感覺,不過邱真卻冷汗直流,對這位舞家大小姐的稟性,他可是早有耳聞。

    唐寅的那個世界沒有高低貴賤之分,而與他結合的嚴烈亦是長年生活在荒野,少與人接觸,等級觀念十分淡薄,再加上對風國的豪門世家並不了解,所以唐寅的表現也非常隨意。他想了想,方應道:“也可以這麼說。”

    他不卑不亢的模樣倒是引起女郎的興趣,好奇地問道:“什麼叫也可以這麼說?”

    唐寅說道:“這些人都是逃回本國的散兵,我只是把他們臨時組織起來而已。”

    “哦!”女郎狀似了解地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說道:“你們一路‘逃’的辛苦了,以後歸我調派吧!”

    唐寅的傲骨引來女郎的不滿,她故意加重‘逃’字,其中諷刺的意味十足。

    沒等唐寅說話,邱真忙道:“舞將軍,我們一路上也與寧國人打鬥過數次。”

    “哦?”女郎挑起眉毛,目光一斜,終於落到邱真身上。

    邱真正色說道:“就在昨天,我們還殺掉了寧國百余人,另外,還有一個千夫長!”

    殺掉一名千夫長?這倒是令人頗感吃驚。馬上的兩人齊是動容。

    邱真可不會放棄獻功的好機會,他立刻從懷中逃出揀來的軍牌,說道:“這是對方的軍牌,請舞將軍過目。”

    一名親衛上前,將邱真高舉的軍牌接過,恭恭敬敬地遞交給嫵媚女郎。

    女郎低頭一看,臉色微變,轉交給身側的同伴,小聲說道:“原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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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1-7-11 19:52:45

第一集 第十七章
    女郎低頭一看,臉色微變,轉交給身側的同伴,小聲說道:“原來是趙遠那個家夥。”

    顯然,她對被殺的這位寧國千夫長並不陌生。

    女郎興趣十足地看著邱真,問道:“人是你殺的?”

    邱真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似的,連聲說道:“不、不,不是我,是唐大哥殺的!”他急忙把唐寅推了出去。

    女郎笑呵呵地重新打量唐寅,唐寅稱得上相貌英俊,一表人才,其態亦是落落大方,無拘無束,他嘴角自然而然的上彎,感覺是在微笑,但眼中透出的冷漠又讓人無法忽視,其中還隱隱閃出邪光,只是他眼中的邪光絕不是輕浮好色的那種。

    她子唐寅許久方柔聲問道:“你是什麼軍階?”

    唐寅說道:“只是一名士兵。”

    恩?女郎不敢相信他的話,也無法相信他的話,一名普通士兵能殺掉敵國赫赫有名的千夫長,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見她面露不信,邱真跟著說道:“唐大哥確實是士兵,但也是修靈者!”

    那就奇怪了。女郎的疑惑更深,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在對寧國動兵之前,風王已頒布數次招賢書,廣招風國的靈武之才,唐寅既然是修靈者,又有心投軍,為什麼不去招賢館,而去當一名普通的士兵?

    她閉上眼睛,唾了兩秒鐘,接著猛然睜開,兩只媚眼突的射出光芒,直落在唐寅身上。她使用的是靈武技能洞察,這並非攻擊技能,而是窺探對方的靈氣修為。

    想不到她突然對自己使用洞察,唐寅暗叫糟糕。果不其然,凝視唐寅片刻後,女郎變色,驚訝道:“暗之修靈者!”

    與她並肩的那名將領也是一驚,兩眼直勾勾地看著唐寅,只是她的表情太冰冷,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從對方口中聽到‘暗之修靈者’這五個字,唐寅下意識倒退一步,同一時間,右手擡起,放在腰間的佩劍上。

    在嚴烈的記憶中,光明系修靈者是火,而暗系修靈者是水,水與火哪能共存,兩個派系的修靈者碰到一起,簡直就如同仇人見面,不拼個你死我活是絕不會罷休的。

    現在,面前的兩名將領都是光明系修靈者,而在周圍,他能感覺得到,還有不少修靈者存在,看來,想要保命免不了要與對方展開一場惡戰了。

    感覺到他的敵意和濃重殺氣,嫵媚女郎臉上笑容加深,問道:“怎麼?你不消別人知道你是暗之修靈者?”

    唐寅毫無畏懼地對上她的目光,眯縫著眼睛,沒有答話。

    “你不知道嗎?早在年前,風王就已經下令不再排斥暗之修靈者,只要能為國盡忠,上陣殺敵,就是國之棟梁。”見唐寅滿面迷惑,她又笑道:“你不會真的不知道吧?難道,你未去招閑館,就是因為自己是暗之修靈者?”

    什麼招閑館?風王又頒布過什麼法令?唐寅根本聽不明白,也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見唐寅久久無語,邱真打圓場道:“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唐大哥,這下可好了,既然有這樣的法令,你也不用再隱藏實了!”

    其實,他也未曾聽說過風王有頒布過這樣的法令,他本身並不是修靈者,對這方面的事情也不關心,再者說,現在普天之下根本沒有幾個暗之修靈者了,光明系靈武占據絕對的正統,幾乎沒人會去在乎這種事不關己的法令。

    哦!原來暗之靈武已經在風國被接受了!這倒是大出唐寅的意料,而且在對方身上也感覺不出任何的殺機,他警戒的情緒稍微緩了緩,握住窖的手也慢慢放了下去。

    嫵媚女郎喜笑顏開,暗道自己的運氣不錯,竟然在返回國都的路上還揀了塊寶。她深吸口氣,嫵媚的臉上難得露出正色,說道:“唐寅,你殺死趙遠,立下大功,想要什麼獎賞?”不給唐寅說話的機會,她又繼續道:“我看這樣吧,剛好我的第三步兵團缺少一名千夫長,由你來做如何?”

    風國第三、第四步兵團一直都是舞家的直系軍隊,可以說是舞家的親兵團,能在裡面謀取個一官半職已屬不易,至於千夫長,更是眾多才俊你爭我奪搶破腦袋的職位。

    邱真知道唐寅能得到獎賞,只是沒想到會得到這麼高的獎賞,他的表情比愣站在原地的唐寅要高興百倍,用胳膊皺急捅唐寅的軟肋,緊張道:“快!快謝過武將軍啊!”

    唐寅苦笑。他本就沒打算在軍隊裡久留,一心只想著盡快離開風、寧戰場,保茲�逍∷低�命,返回風國後就立刻脫離軍隊,然後再想辦法返回自己原來的世界,可現在對方要給他千夫長的職位,就等於把他死死困在軍隊中了,他哪能願意?

    “這個,我恐怕……”

    嫵媚女郎根本不給他推辭的機會,也不管唐寅是否接受,當即說道:“我們現在深處險境,情況危急,客套的話就不用再多說了,事情就這麼定,只是我現在給不了你一陣人(一千人),你還是暫時掌管你原來組織的那些士兵吧!”說完話,她雙腳一夾馬肚,手順勢向前一揮,喝道:“走!”

    軍令如山,她大小姐一聲令下,唾的陣營又開始向前推進。

    看睜睜看著她騎著高頭大馬從自己面前走過,唐寅有些哭笑不得,他還從來沒見過如此飛揚跋扈不給人說話機會的女人。

    “唐大哥,恭喜你了,不,我應該管你叫千夫長了!”邱真在唐寅身邊笑的兩眼彎彎,連連拱手賀喜。

    唐寅白了他一眼,垂下頭,幽幽說道:“我對這個千夫長可並無興趣。”

    邱真一怔,接著笑道:“對對對,要做就做大,區區的千夫長算什麼,唐大哥日後得做兵團長,做將軍!”

    唐寅不明白邱真對自己的信心是從哪冒出來的,懶著再和他多說,只輕輕嘆口氣。

    他不說話,邱真的嘴可沒閑著,連聲說道:“唐大哥,快下命令吧!”

    唐寅茫然道:“下命令?下什麼命令?”

    “當然是升我做你的副手了,當初我們不是說過了嗎,我會一直跟著你混,你也會一直帶著我的。”邱真信誓旦旦的說道。

    “有這麼說過嗎?”唐寅氣樂了,反問道:“我只說過帶上你,而沒有說過‘一直’吧?”

    “有的,我肯定不會記錯!”邱真厚著臉皮,面不紅氣不喘的說道。

    “……”唐寅無話可說,而且他對自己這個空降下來的千夫長頭銜都不在乎,哪還會在乎自己的副手是誰?

    這時,一名牽著白色戰馬的青年將軍向唐寅走來,到了近前後,他先是自我介紹道:“我叫舞易,是第三步兵團的團長。”

    唐寅看向來者,這人三十出頭的年歲,中等身材,皮膚略黑,相貌憨厚,他既然是第三步兵團的團長,那就是自己的直屬上司了。唐寅點頭說道:“舞將軍,你好!”

    舞易是舞家人,但並非直系,他為人十分隨和,上下瞧了瞧唐寅,笑道:“私下裡不需要將軍將軍的叫,以後大家就是自己人了,我看我比你要年長幾歲,你叫我舞大哥,我叫你唐兄弟吧!”

    唐寅沒有意見,淡笑道:“恭敬不如從命。”

    舞易滿意地點點頭。一個兵團,尤其是在戰亂時期,上下一心是很重要的,他雖然貴為兵團長,但和下面的千夫長處好關系也是很有必要。

    他說道:“等晚上休息的時候,我會把新的軍牌和軍服給你,至於人手嘛,我實在抽調不出來,這場仗打的太慘了,第三、第四步兵團本兩萬余人,現在就只事眼前這些了。”說著,他面帶悲色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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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1-7-11 19:55:05

第一集 第十八章
    其實,事實不是像女郎說的那樣,第三步兵團只缺一名千夫長,出征時十個千夫長已陣亡五人,另有兩人身受重傷,還能領人作戰的只事區區三人,不然的話,她即使有心提拔唐寅,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給他那麼高的職位,何況他又沒有爵位。

    與唐寅簡單交談過後,舞易匆匆離開,等他走後,唐寅才恍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那嫵媚女郎是誰,他問身邊的邱真道:“你知道那女人是誰嗎?”

    “女人?”

    “就是給我千夫長頭銜的那位。”

    邱真眨眨眼睛,然後像看怪物似的看著唐寅,難以置信道:“你……你不會連舞家那兩位大小姐都不認識吧?”

    唐寅聳聳肩,表示他確實不知道。

    邱真嘆道:“剛才左面的那位是舞家大小姐,舞媚,右面的那位是舞家二小姐,舞英。”

    “右面的那位原來也是女的。”由於舞英帶頭盔,頭發並未露出,加上一張臉冷的如冰塊,自始自終又未說一句話,唐寅還真沒看出她是女人。

    邱真無力地翻翻白眼,然後又向左右望了望,見周圍無人,他方小聲說道:“對你笑面如花的,未必就是溫柔的,而面冷如冰的,也未必就是真的不通人情……”

    唐寅知道邱真這話是另有所指,但並未太往心裡去,不過事實很快就證明邱真所言沒錯。

    唐寅和邱真收攏的那一百來號人都被舞媚接收,暫時編入第三步兵團,依然歸唐寅指揮。

    當晚,部隊駐紮休媳,舞易又來找唐寅,同時送來軍牌和軍服,另外還有一把精鋼打造的佩劍。

    唐寅道謝後一一接後,拿起軍牌一看,上寫:第三步兵團,第二陣千夫長,唐寅。

    這位舞媚小姐還真是說到做到,真給了自己千夫長一職。

    唐寅沒有忽視邱真灼熱的目光,順便向舞易提出讓邱真做自己副手的事,舞易笑道:“這事你自己決定就行。非常時期,一切從簡,不需要什麼程序了,將軍找你,有要事商議,趕快過去吧!”

    唐寅問道:“舞大哥可知是何事?”

    舞易神色黯然,嘴角動了動,想要說話,但終究還是沒說出口,只輕聲道:“見了將軍,自然會知。”

    舞媚和舞英兩姐妹為軍中主將,只可惜現在敗的已是軍不成軍,隊不成隊,沒有軍帳可言,只臨時用帳布簡單圍起一塊空地,算是軍帳了。

    唐寅跟隨舞易進入帳內,只見舞家姐妹二人正席地而坐,面前鋪有一張地圖,周圍還或坐或站有數名將領,一各個面色凝重,氣氛沈悶。

    預感到有事發生,唐寅暗暗皺了皺眉頭,他走上前去,衝著舞家姐妹拱手施禮。

    看到唐寅,舞媚的臉上露出嫵媚的笑容,熱情地衝著唐寅招招手,又指指自己的身邊,笑道:“唐將軍,過來坐。”她的語氣很客氣,以帝國的軍制論,只有兵團長以上級別的將領才能稱之為將軍。

    唐寅沒有多言,默默走到舞媚身邊的空地,緩緩坐下。

    見唐寅拿著新的佩劍,舞媚笑道:“這把新劍,唐將軍用的還順手嗎?”

    唐寅剛剛領到劍,還未來得及用,哪知順不順手,而且他原本的武器是雙刀,其他的武器對於他來說都無所謂,但話不能這麼說,他含笑說道:“還好。”

    舞媚直勾勾地看著唐寅,一對媚眼柔軟的能讓鋼鐵都化成繞指柔,她幽幽說道:“這把劍,是我十八歲時父親送的生日禮物,我消唐將軍能帶著身邊。”

    這番話,無論讓誰聽了都會覺得曖昧十足,但唐寅偏偏是個例外。從小到大,唐寅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對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他即敏感又遲鈍,他也從來沒想過或者說從沒奢望過會有哪個女人喜歡上自己。

    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好端端的送給自己佩劍,不會是打自己什麼主意吧?!他衝著舞媚客氣地一笑,輕描淡寫又不失禮貌地說道:“多謝舞將軍厚愛。”

    想不到自己這番話只得到唐寅這麼一句回復,舞媚實在有些意外。在她旁邊的舞英也忍不住多看了唐寅幾眼,在她眼中,自己的姐姐可算是所有男人的‘公敵’,幾乎沒有哪個男人也受得住她的誘惑,而這個唐寅卻偏偏有免疫力,不為所動。

    舞媚玉面微紅,尷尬地低咳一聲,隨後低頭看著地圖,並用潔白如玉的柔荑輕輕指了指,正色說道:“我們現在在這裡,而潼門在這裡。”

    唐寅順著她手指,邊看邊點頭,等她繼續說下去。

    舞媚秀眉擰了擰,點住地圖,說道:“剛剛得到準確的情報,寧國在去往潼門的必經之路上已臨時建起一座關卡,阻攔我風國士兵逃回潼門,其人數在八竊上,也就是說,我們要撤回潼門,就必須得衝過這處關卡,衝破八千的敵軍!”

    衝破八千的敵軍,這有可能嗎?唐寅暗自苦笑,舞家姐妹手中的士兵充其量有五百,加上自己帶來的那一百來號,總共才六百來人,即使士兵再精銳,戰鬥力再強,以六百人去衝擊八千余敵,那等於是拿豆腐撞牆,自尋死路。

    他疑問道:“難道沒有其他的路可走了嗎?”

    舞媚搖搖頭,說道:“寧人的關卡線甚長,隔絕了一切路線。”

    唐寅喃喃說道:“如此來說,事情就麻煩了。”

    “是很麻煩,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舞媚看著唐寅,兩眼放光。

    在舞媚火辣辣的子下,唐寅突然有種被人算計的感覺。他本想問什麼辦法,可立刻又聰明的將到了嘴邊的問話咽回到肚子裡,一聲沒吭。

    他不問,舞媚倒是主動講了,她朱唇微啟,語氣嬌柔地說道:“敵人數量雖多,但戰線過長,人力分散,只要我們分出一隊精銳,主動攻擊敵人的中央地帶,那麼勢必會吸引左右兩翼的敵人,引對方向中央地帶集中,屆時,我們主力無論從左翼還是從右翼進攻,皆能輕松突破。”

    辦法雖好,只是,這個女人不會是讓自己去做進攻敵人中央地帶的誘餌吧?唐寅已預感到舞媚在打什麼鬼主意了。

    果不其然。不給唐寅說話的機會,舞媚又道:“唐將軍是我看重的人才,也是人中龍鳳,進攻敵人中央腹地的任務交給你和你的屬下們,我很放心。”

    撲!唐寅氣悶的幾乎吐血。真是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難怪這女人又是升自己做千夫長,又是送佩劍的,原來是要自己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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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1-7-11 19:57:54

第一集 第十九章
    撲!唐寅氣悶的幾乎吐血。真是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難怪這女人又是升自己做千夫長,又是送佩劍的,原來是要自己去做炮灰!好個心計陰沈、城府深重的女人!如果不是周圍的靈武高手太多,他這時已要破口大罵了。

    舞媚用她那雙勾人魂魄猶如一潭秋水的媚眼眼巴巴地看著唐寅,人見憂憐地說道:“我想,唐將軍不會拒絕我的臨危受命吧?!”

    她能魅惑住其他人,但魅惑不住唐寅,只是後者卻無法不答應,他能感覺得出來,自己要是拒絕,恐怕很難再走出這個軍帳。

    “呵呵!”唐寅突然興,點頭說道:“舞將軍對屬下‘厚愛有加’,我感恩戴德,現臨危受命,即使凶險萬分,我自會全力以赴,鞠躬盡瘁,不辱使命。”

    他這話諷刺意味十足,不知道舞媚是真沒聽出來還是假裝不在意,拍拍唐寅的肩膀,意味深長道:“我果然沒有看錯唐將軍。”說著話,她身子前傾,貼近唐寅,在他耳邊吐氣如蘭,低聲細語道:“如果唐將軍願意,晚上可以留下來。”

    這麼主動的邀請,即使在現代也沒有幾個女人能說出口的。唐寅再遲鈍也能聽出其中的意思,他挑起眉毛,看著舞媚,同樣壓低聲音,卻大殺風景地含笑說道:“我不擅長服侍女人,只擅長殺人。”說完話,他不再多看舞媚,猛的站起身形,邊向帳外走邊說道:“舞將軍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屬下先行告退,隨時等候舞將軍調遣。”

    舞媚沒有因為唐寅赤裸的拒絕而惱怒,反而幽幽嘆了口氣。等唐寅走後,她疲倦地揮了揮手,對帳內其他眾人說道:“你們也都下去吧!”

    “是!將軍”眾人紛紛施禮退出軍帳。

    此時,帳內只事舞媚和舞英二人。

    “這個唐寅很特別!”舞媚說道。

    舞英不置可否,開口說道:“可你卻把他往火坑裡推。”

    舞媚垂下頭,久久無語。

    舞英看著大姐,疑惑地問道:“我不知道大姐為什麼偏偏選他去,你明明看得出來,他的靈氣修為並不高!”

    舞媚嘆息,說道:“但我覺得,只有讓他去才會成功。”

    舞英深深看了舞媚一眼,不再說話。

    離開軍帳,唐寅心中火燒的返回落腳之地。

    剛看到他,邱真立刻迎了上來,關切地問道:“舞將軍找你什麼事?”

    “好事!”唐寅故意地挖苦道:“天大的好事。”

    “啊?”邱真聞言更是好奇,追問道:“到底什麼事?”

    唐寅嗤笑一聲,將舞媚的鬼主意原原本本向邱真講述了一編。

    邱真聽完,兩眼睜的滾圓,怪叫道:“啥?這……這不是叫我們去送死嗎?”

    是啊!是去送死啊!唐寅笑問道:“邱真,現在你還認為我被升為千夫長是件值得慶賀的事嗎?”

    瞬間,邱真冷汗流了出來,這可不是小事,更不是玩笑,以自己這一百多號人去攻擊敵人關卡的中央地帶,簡直是瘋了!

    見他臉色瞬息萬變,沈默無語,唐寅心中的怒火反而平息下來,他半開玩笑地說道:“你不是一向稱自己才識淵博、學富五車嗎?現在用你的時候到了,有勞你幫我想出個保命的良策吧!”

    “這……這……”邱真是善謀,但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啊,即使在人力旗鼓相當的情況下,進攻一方也要比防守一方吃虧,更何況己方只一百來人,如何去攻對方數千之眾?別說與敵人接觸,恐怕沒等到近前,就已被敵人的箭陣射成刺蝟了。

    他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地上,久久說不出話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擡其頭,直視唐寅,說道:“現在想保命,只有一個辦法!”

    唐寅問道:“什麼辦法?”

    “跑!”邱真看左右無人,低聲說道。

    “跑?”唐寅搖頭苦笑,像舞媚那麼城府深沈的女人,不可能不防自己這一手吧,如果他只是一個人,或許還有跑掉的可能,但若是帶上邱真以及那百余號兄弟,根本不可能成功。

    他無奈地感嘆,無論是友情、愛情還是親情,只要付出了感情就是麻煩,像以前自己孓然一身,無牽無掛,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雖然與邱真等人相識時間不長,但已放不下他們了。

    “做逃兵若是被抓,後果是什麼?”

    “哦……是杖斃!”邱真臉色難看地說道。在風國,臨陣脫逃是重罪,被擒後,按軍法是要被亂杖打死。

    唐寅搖頭,說道:“不能跑,而且也跑不掉。如果我們非去進攻寧國關卡,真就一點生還的消都沒有?”

    邱真苦笑道:“怎麼可能會有生還的消,即使能與敵人接觸到都困難,要知道寧國的箭陣可是舉世無雙的,我們只一百多人,又沒有重型盔甲和盾牌,也沒有能衝鋒陷陣的快馬良駒,只怕剛一露頭,就被敵人亂箭射殺了!”

    回想鹹陰山谷內的寧軍箭陣,唐寅心有余悸,他想了想,說道:“那你就想出個能接近敵人的辦法,最好是能接近敵人的主將。”擒賊先擒王!這或許是保命的唯一辦法了。

    邱真用力地抓抓頭發,說道:“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唐寅輕笑一聲,身子向地上一倒,兩眼一閉,說道:“你慢慢想,我先睡了。”

    “睡?你現在還睡的著?”邱真難以置信地看著唐寅。

    “不管怎麼說,明天肯定有場惡戰,不先補充不成的。”唐寅本身就是個瘋狂的人,所以無論遇到多麼瘋狂的事,他都能泰然。

    邱真眼珠連轉,心潮起伏不定,最後他用力地握了握拳頭,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蹭到唐寅身邊,小聲說道:“唐大哥,其實……你可以自己跑掉的,你就算跑了,我想舞將軍也不會難為我們的。”

    唐寅睜開一只眼睛,瞄了瞄邱真,說道:“是啊,是不會難為你們,但是你們也同樣會沒命,要麼被繼續派去做誘餌,要麼留在這裡最後被趕上來的寧人圍而殲之。”

    邱真咬住嘴唇,他不得不承認,唐寅所言不錯。

    “你只負責想出好對策即可,至於我的事,你無須多慮,現在,我真要睡覺了,別再打擾我。”唐寅閉上眼睛,時間不長,便傳出勻稱的呼吸聲。

    唉!看著真睡著了的唐寅,邱真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在這個世界上,想找到一個值得自己去輔佐同時也願意接受自己輔佐的人是件多麼困難的事,本以為跟隨唐寅後能有一番作為,可結果……只怕過了明天,他和唐寅就要在黃泉相見了。真是生不逢時,造化弄人啊!

    不管邱真如何感慨,唐寅這一晚倒是睡得香甜,也是連日來睡的最安穩的一覺。

    翌日淩晨,唐寅睡醒,精神百倍,反觀邱真,兩眼通紅,萎靡不振,顯然,他是整整煎熬了一個晚上。

    唐寅起身,伸展伸展筋骨,又提起水壺簌了簌口,方來到邱真近前,問道:“可想出良策了?”

    邱真默默地點點頭,說道:“想要接近敵營,唯一的辦法就是喬裝改扮,裝成寧兵的模樣。至於接近敵人的主將,就得看運氣了,不過機會並不大。”說不大還算是客氣,以邱真估計,根本沒有碰上敵人主將的可能。

    “喬裝改扮!”唐寅喃喃嘟囔著,默默尋思邱真的主意,想了一會,他點點頭,說道:“恩,這倒是個辦法,就這麼辦!我去找那個女人,看她能不能弄到寧兵的衣服。”

    邱真知道唐寅所說的‘那個女人’是指舞媚,他說道:“唐大哥,我們真要去寧國關卡?”

    唐寅蠻不在乎地聳肩道:“當然。不過不是我們,而是我。”

    邱真沒明白他的意思,問道:“怎麼?”

    唐寅正色說道:“此行異常凶險,估計是凶多吉少,你留在這裡,跟隨舞家姐妹突圍,就不要跟我去了。”

    邱真對上唐寅的目光,正色問道:“唐大哥可是認為我邱真是貪生怕死之人?”

    事實上,就是這樣的人嘛!唐寅心中嘀咕,但嘴上自然不會這麼說,他說道:“你不會靈武,即使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我反而還得分心去照顧你。”

    “唐大哥打算一個人去?”

    “一個人不行,我會帶其他的兄弟們去!”

    “惟獨扔下我?”

    “我只是不想……”唐寅微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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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 | 2011-7-11 20:00:14

第一集 第二十章
    “我只是不想看著你去死。”唐寅微笑著說道。

    聞言,邱真說不清楚自己心中是感動還是憤怒,他咬牙說道:“當我決定跟隨唐大哥那時起,就已經打定主意要與唐大哥同生共死,所以,我一定要去。”

    唐寅看著邱真好一會,突然興,說道:“同生共死,這是你剛剛才做出的決定吧!”

    一語被道破心思,邱真老臉羞紅,可立刻又靜下心來,動情地說道:“不管是以前還是剛剛,總之,唐大哥是我心甘情願想去輔佐的人,如果你死了,我想我再也找不到一個能像唐大哥這樣的人了,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頓了一下,他語氣堅定地說道:“我要和你同行!”

    邱真這番話令唐寅異常感動,還從來沒有人能如此的對他,如此地看重他,冰冷的心突然之間變的暖洋洋的,可越是這樣,他越無法讓邱真同行。

    他按住邱真的肩膀,正色說道:“邱真,其實……我並不是屬於這個世界上的人,如果真的戰死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或許我從哪裡來,就能回到哪裡去。在這個世界上,能交到一個朋友,我已經很知足了。”即使最後真的死掉。他在心裡又默默補充一句。

    一個從沒有朋友的人,一旦真認準了朋友,更會加倍去珍惜。

    邱真聽不懂唐寅這話為何意,什麼這個世界那個世界的,但唐寅的拒絕之意他是聽明白了。“唐大哥,我……”

    “不用再多說了,我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說完話,唐寅衝著邱真點點頭,直向舞媚的營帳去走。

    對唐寅能主動來找自己,舞媚非常意外。

    唐寅沒有可套話,開門見山地說道:“我直接去進攻敵人關卡,恐怕很難接近,所以想先弄些寧兵的衣服,裝扮成寧兵的模樣混進關卡裡。”

    舞媚贊賞地大點其頭,笑道:“原來你已經想到這個主意了,那就不用我再多說了,寧兵的衣服、盔甲我這裡有一些,但數量不多,只有三十多套,不過我有辦法……”

    唐寅直接打斷她的話,說道:“夠用了。”

    “恩?”舞媚茫然地看著他。

    “三十多套足夠了。”唐寅解釋道。

    “哦?我記得你的手下有一百多人吧?”

    “沒錯!我只會帶自願前往的人,不會勉強他們,三十多套恐怕都用不了呢!”唐寅說道。

    舞媚忍不住大皺眉頭,難以置信地問道:“你就打算帶三十多人去?”

    唐寅反問道:“與數千敵人比起來,幾十人和上百人又有何分別?”說白了都是做炮灰的命。

    舞媚垂下頭,如果可以,她也不願意眼睜睜看著唐寅去送死,但形勢所迫,總要有人做出犧牲,不是唐寅,就得是別人,與其犧牲掉那些感情深厚她又知根知底的老部下們,還不如犧牲掉唐寅比較實際。

    即使她對唐寅再感興趣,在這個關頭,她不會存有任何的私心。

    她吸了口氣,又露出風情萬種的笑容,柔聲說道:“消你能活著回來,我們在潼門再見。”

    唐寅沒抱這樣的奢望,他淡然興笑,說道:“我也希望舞將軍你能帶著大家活著衝破關卡,不要浪費我所做出的努力!”

    舞媚深深看眼唐寅,久久無語,在唐寅坦誠的目光下,她也不知該說什麼。

    唐寅從舞媚那裡領回寧兵的軍衣和盔甲,然後將自己手下那一百多號人聚到一起,他如炬的目光先是緩緩掃過眾人,然後說道:“寧兵在去往潼門的半路上設下一道關卡,我們要回潼門,就必須得穿過這道關卡,但是裡面敵軍眾多,足有八千往上,若是硬闖,以我們這幾百來人,恐怕誰都過不去,所以,舞將軍想到一個主意,由一批人做正面突擊,吸引敵人的注意力,其他人再尋找空擋,突破關卡。很幸運,這個做正面突擊的任務落到了我們身上。”說著話,他頓住,打量眾人的表情,和他預料中的反應差不多,眾人皆是滿面駭然,驚若木雞。唐寅當然能理解他們的心情,沒有誰是不怕死的,而他們這次的任務又是必死無疑的任務。他聳肩一笑,又說道:“既然任務落到頭上,躲是躲不掉的,不過我也不想難以眾位兄弟,有願意跟我一起去的,我自然歡迎,不願意跟去我的,我也不勉強,你們就留下來隨著舞將軍逃命吧!”

    對於眾人來說,唐寅帶來的消系在太震撼了,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面面相覷,誰都沒有說話表態。

    就在眾人沈默無語之時,張豹挺身站出,振聲說道:“如果沒有唐大哥,我張豹早就死在寧人的手上了,我的命是唐大哥給的,唐大哥去哪,我就去哪!”

    他這番話,令許多心生怯意的人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他們本都是逃兵,受寧人的追殺,身處絕境,如果不是唐寅,他們能不能活到現在都是個問題。

    張豹話音剛落,鐘真、於華、李玉三人也紛紛站出,齊聲說道:“我願與唐大哥同行,上刀山,下活海,在所不辭!”

    四名隊長不懼生死,都願意前往,下面士兵們的心氣也被激發出來,一各個氣血沸騰,七嘴八舌地說道:“我願去!”“我也願去!”“唐大哥把我們都帶上吧!”這時候,即使有人心中畏懼,不想前去也不敢說出口了,只能跟著大多數人附和。

    看著周位張張年輕又激昂的臉孔,唐寅不由得暗暗感嘆,明知道前去送死,竟然沒有一人退出,風人的性子當真梗直剛烈啊!

    此時,唐寅心裡第一次生出眷戀之情,對風國、對風人的眷戀,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他的心已經開始被漸漸‘風化’了。

    即使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即使要在這裡永遠的生活下去,似乎也是不錯的……唐寅被腦中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他慫甩頭,強迫自己拋開雜念,環視眾人,面帶邪笑地幽幽問道:“和我同行,是會死的,你們難道不怕嗎?”

    “有唐大哥在,我們什麼都不怕!”眾人異口同聲地答道。

    不明白他們為何對自己如此信賴,唐寅有些無奈,他說道:“我再說一次,願意留下的趕快站出來,現在還有機會。”

    “唐大哥,你不要再說了,我們願意跟你去!”

    “是啊,唐大哥,你就把我們都帶上吧!”

    聽著眾人的話,唐寅即感動又氣憤,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氣憤什麼,他收斂笑容,冷聲說道:“隨便你們,不過醜話說在前面,等到戰鬥的時候別指望我能去救你們,想活命,得看你們自己的本事。”說完話,他捅身軀,果斷地下令道:“張豹,你們一隊全部換上寧兵的衣服,另外三隊,則統統裝扮成俘虜。”

    三十人押解七十多俘虜,還算是正常,想要蒙混過關接近敵人的關卡,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張豹、鐘真、於華、李玉四名隊長的臉色同是一正,齊聲應道:“是!唐大哥!”

    等唐寅把該交代的都交代完,舞易來了,見到唐寅後,他輕聲說道:“將軍傳令,唐兄弟現在可以出發了!”

    “好!”唐寅隨口鈾一聲,對著手下眾人將手一揮,說道:“走!”

    見他說走就走,毫不猶豫,舞易伸手喚道:“唐兄弟。”

    唐寅收住腳步,回頭不解地看著他,疑問道:“還有事?”

    舞易老臉一紅,呆了好一會,方低聲說道:“唐兄弟一路小心。”

    唐寅興,沒有多說什麼,只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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