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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2-6 13:20:47

前言:

  有哪個女人二十八歲還沈得住氣的?
  雖然十個男人有十一個是噁心的沙文豬,她還是得嫁人啊!
  況且她是運用聰明才智釣到一隻有錢有勢的超級金龜婿
  才不是什麼「莫名其妙把自己賣了」咧!
  沒想到……沒想到這男人有眼不識「女人」,竟把她當男的「對待」
  還打賭她永遠成不了美女,永遠都長得像「男扮女裝」
  更可怕的是:他還有很嚴重的暴力傾向!
  怎麼辦?她到底要不要嫁啊?……
  一開始他是被她男人婆的外表所吸引
  拜託!身高一八○、長相俊美、喉結很明顯的女人有幾個?
  後來他發現:老天爺!她的個性未免太奇怪了!
  從不穿裙子、把打架當健身也就算了,還對男人恨之入骨!?
  最後他竟然覺得欺負她會上癮!
  畢竟她老是挑戰他耐性的極限,不是討打是什麼?
  所以他決定按照原訂計劃,答應她賭博式的求婚……


第1章(1)

  從鏡中顯現出來的影像,是一張迷死人不償命的俊俏臉龐,尤其那一雙電力超強的黑眸更是魅惑人心。

  不用懷疑,以這種長相,不用招呼也會有幾大卡車都載不完的女生主動倒貼過來,再加上足足有一百八十分高的修長身材……這根本就是女性心目中最佳的男人典範,而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

  盯著鏡中的自己,目光逐漸往下移——

  喉結。

  再往下——

  沒胸部。

  一聲飽含了無奈的歎息逸了出來……連聲音都是低沈的。

  老天捉弄人,捉弄人哪!

  「你怎麼還沒換上衣服?時間快來不及了。」項晴臣就站在門口催促她。

  沒錯,是「她」不是「他」,鏡子裡那個帥到不能再帥的人,其實是一個道道地地、貨真價實的女人。

  這也難怪剛才她的那聲歎息會歎得既深且長了,試問有哪個女人會希望自己的外表看起來像個英俊的男人而不是美麗的女人?

  不像女人也就算了,沒事她還長那麼高,胸部又比正常女人小了點,喉結也比正常女人還要明顯一點,最可恨的是,她連聲音也都低沈得像個男人!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如果沒脫掉衣服,誰也看不出來她是個女人,大家只會錯認她為一個外表完美十足的帥男人。

  真是一個令人郁卒的事實!

  「老哥……你真的確定要我去嗎?」項晴詠猶不死心的想改變哥哥的主意。

  項晴臣點頭,「我和晴僑早已答應人家,無論如何一定會出席這個派對,所以你非去不可,誰教醫院臨時有事又緊急地把晴僑給調了回去?所以羅!」他攤了攤手,「你們是雙胞胎,你代替晴僑去應該不會有人起疑的。」

  「僑比我高五公分,別人看見我會以為僑出了什麼事,否則怎麼會突然縮水了。」

  「才五公分又不是十公分,你只要穿雙鞋跟高一點的皮鞋就成了,若還是有人問起,你就說你今天腰酸,所以有點駝背,這樣不就OK了?」項晴臣根本不把她的問題當問題看。

  「可是那是男人才能出席的派對,而我是個女人耶!」那場派對是哥哥和僑參加的男性俱樂部所舉辦的,她是個女人,根本不應該參加。

  「你看起來像女人嗎?」項晴臣一句話就堵死妹妹的嘴。

  正中要害!沒錯,她看起來的確不像個女人,百分之百的不像。

  「就算如此,但是萬一有人非常眼尖……」

  「不脫掉你的衣服,我不信有哪個人認得出你是女人,不過有透視眼的例外。」

  「也許就是有人會脫掉我的衣服。」她就曾經被很多同性戀者追求過,誰曉得那個俱樂部裡有沒有。

  「有我在那兒,誰有這個膽?又不是跟天公借膽了。」

  說的也是。

  「再說,你活了幾十年,有誰曾經在看見你之後立即認出你是女人的?」

  項晴詠誠實地搖頭。

  「所以說你長這麼大,根本用的都是男人的身份,況且你還是個身手一流的武術高手,平常人對你而言根本不具威脅性,你怕什麼?」

  「話不是這麼說,雖然我外表長得像男人,但我終究還是女人啊!」她為自己抗議著。

  項晴臣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真是見鬼了,我為什麼要幫僑收拾這種爛攤子?」她忿忿不平地低咒,一想到她現在會如此煩惱全是項晴僑惹的禍,她就一肚子氣。

  「誰教你們是雙胞胎?」項晴臣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兩道殺人般的目光立刻朝他射過去,項晴詠咬牙切齒的低吼:「老哥,如果你認為你活膩了的話,我會很樂意在你脖子上劃上一刀。」

  她拿出她慣用的手術刀放在燈光下,讓它反射出幾道銳利的光芒。

  「這把刀我愛惜得很,經常拿去保養,所以你不要懷疑它的銳利程度;再加上我精湛的技術,包準會讓你在不知不覺中就跟這個美麗的世界說拜拜!」

  也許是雙胞胎的緣故,她和項晴僑都對醫學情有獨鍾,兩人從小的志願便是長大後要當一名醫生,而他們果真也都當上了醫生。

  今天原本是項晴僑的休假日,明天又是上晚班,所以他才敢答應要出席那個派對,結果沒想到突然被醫院硬調了回去,只好找上才剛下班的她來當代打。

  然而對於妹妹的威脅,項晴臣絲毫不放在眼裡;他搖搖頭,懶懶地解開扣子,然後掀開西裝,露出腰際上掛著的東西。

  「如果你認為你手上的小刀可以勝得過我腰上的這把槍的話,你再來威脅我也不遲。」他可是一名高階警官,她的小刀在他眼裡儼然是小巫見大巫。

  項晴詠瞪著他腰上的槍,再看看自己手上的手術刀,氣勢陡地降到谷底,她自知不敵的把刀子給收起來。「就只會拿槍來嚇唬我,你和晴筠兩人全是一丘之貉。」她咕噥道。

  看見她的舉動,項晴臣很滿意的點著頭,「算你識相,好了,別再蘑菇了,趕快換上衣服好出門了。」

  「好啦!」項晴詠心不甘、情不願的撇著嘴答應道。

  「項氏兄弟來了。」

  項晴臣和項晴詠甫踏入派對大廳,立刻吸引住眾人的目光,即使放眼望去全是男人,大家還是免不了被他們英俊的外表給吸引。

  所有男人身上該有的優點彷彿全跑到他們項家,不論是項晴臣或者是假扮項晴僑的項晴詠,兩人不只外表是絕對的出眾,連舉手投足都極優雅,且幽默風趣的談吐及淵博的學識在在讓人自歎弗如而心生羨慕。因此不管是什麼場合,大家都極力邀約他們到場。

  「一大堆男人,看了就令人感到十分的不舒服。」項晴詠臉上掛著迷人的笑容,邊環視派對裡的每一個人,邊小聲地和項晴臣聊著天,「我實在很懷疑你們怎麼會喜歡參加這種派對,沒半個女人會好玩嗎?你們男人不是最愛女人了?」

  項晴臣斜睨了她一眼,「我們聊的話題,女人插不上邊,在這兒只會礙事。」

  「這是你們歧視女人的想法,有什麼話題是女人插不上邊的?舉凡財經、政治、經濟,甚至軍事等等,女人知道的絕不會比你們男人少。」

  看見項晴詠義憤填膺的模樣,項晴臣馬上改口:「我們換個方式說好了,有些話題是女人不想聽的,不讓女人參加其實是為你們好。」

  項晴詠一臉疑惑的盯著他,「舉例!」

  「比如有一些人會討論他們和哪個女人上了床,對方技巧好壞、叫床的聲音好不好聽、身材辣不辣等的問題,甚至還會大談某些女人的缺點,連人家很隱私的秘密也會拿出來開玩笑,所以我相信女人們絕對不會喜歡聽到這類的話題。」

  「你們男人真噁心!」她十分不苟同的扯著嘴角,「下流到了極點,沙文豬!低等動物!」

  男人真不是好東西!

  「男人會如此,不代表女人就不會,你們女人若是一大堆聚在一塊,我不信你們不會討論男人長短或持久的問題,大家彼此彼此,別五十步笑百步了。」

  「我就不會。」她回答得理直氣壯。

  「你確定你曾和一大群女人聚在一起過?」項晴臣挑眉。

  頓了一下,項晴詠才支支吾吾地道:「我是有被一堆女人包圍過,可是那時她們也沒說過哦!」

  聞言,他莞爾一笑,「那時她們把你當成男人,所以她們才不會對你說出這種有礙形象的話。」

  她白了他一眼,不打算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打轉,她轉移話題道:「對了,今天你和僑為什麼一定要出席這場派對?有什麼比較特別的嗎?」

  「聽說是為了某一個新加入的會員所舉辦的,至於是誰我也不太清楚。」項晴臣輕啜了一口手上的酒後才回答。

  「若有新會員加入就要開一次派對,那全天下有一半的人類是男性,每天有一個加入,你們不就一天到晚參加迎新派對就夠了?」

  「不,這一次是例外,我們從不幫任何一個會員舉辦迎新派對,或許這個新加入者來頭不小吧!」項晴臣猜測。

  「你們這些人有哪一個是來頭小的?不是開公司的大老闆,就是社會上的菁英份子、有為人士,你們已經是站在金字塔尖端的人物了,不是嗎?不過,如果新加入者是站在金字塔頂點的人,那的確不得不讓人慎重些。」她點點頭,「那你知道有誰是站在金字塔頂點的人嗎?」

  「在我腦海中,只有一個人符合這個條件。」

  「誰?」她好奇的問。

  「任厲行。」項晴臣話甫畢,周圍立即傳來大家議論紛紛的聲音。

  「是任厲行,真是他?沒想到他會參加這種俱樂部。」

  「沒錯,他看起來不像是會和大家打成一片的模樣,怎麼會興起加入我們的念頭?」項晴臣驚訝不已。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全針對甫進入會場的男人議論不休。

第1章(2)

  項晴詠朝門口望去,當她見到任厲行時,不免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詭譎之氣給攝住心魂。

  她從沒有看過一個男人可以全身上下都充滿了冷然氣息,而且他的嘴唇好薄,依面相學來講,這樣的人一定相當冷冽無情。

  他的眼墨黑如夜,彷彿是兩個深沈的漩渦,一旦被吸進去就永無翻身的一天,從他眼裡根本察覺不出他的想法;他嘴角掛的一抹冷笑,似在嘲笑任何一個人,不屑的意味溢於言表。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個男人實在太過恐怖,誰沾上誰倒黴!

  在任厲行經過項晴詠面前時,她下意識地退後一大步,臉上也露出警戒神情,把他當成了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神。

  任厲行察覺她的舉動,倏地停下腳步,轉頭直勾勾地與她四目相望。

  他知道大家都怕他,但是為了和他做生意,大家無不極力忍下恐懼的心和他打交道,唯有眼前這個略顯消瘦的男人,敢這麼大膽的當著他的面做出遠離他的動作,而且臉上還是防備的神情,真是有趣極了!

  不過就是不曉得他是因為太過害怕,下意識做出那種舉動,還是太過聰明知道該離他越遠越好,因此才退後一步的。

  「你叫什麼名字?」

  任厲行懶洋洋地開口,聲音是出乎人意料的低沈性感、極富磁性,讓人聽了還想再聽,與他的外表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怕他對項晴詠不利,項晴臣微微擋在妹妹面前,稍稍阻隔住了任厲行那表面慵懶、實際上卻強烈到駭人的狂妄氣息。

  項晴詠微蹙起眉頭,她沒料到任厲行會就這麼停在自己面前;她盯著他,心中揣測著他究竟意欲為何。

  對於項晴臣的舉動,任厲行視而不見,依舊盯著項晴詠。

  「怎麼不說話?自己的名字有那麼難以啟齒?」他挑起好看的濃眉,嘲弄地斜睨著她。

  「如果要問人家的名字,前面麻煩加『請問』兩個字。」她故作鎮定地道。

  有膽量!

  他讚許地點點頭,依言道:「請問。」

  「項晴僑。」

  「項?原來是項家老四,那這位想必是項家老大項晴臣了?」他瞥了項晴臣一眼,「久仰久仰,你們兩兄弟的名聲我早有所聞,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二位的確都長得十分俊俏也非常與眾不同。」

  項晴臣和項晴詠互望了一眼,完全聽不出來他這句話究竟是褒是貶。

  「我本來還在擔心參加這種俱樂部會無聊得緊,現在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了。」他邪邪地低笑著,「因為我已經找到了我的樂趣。」

  他向來不喜歡太有膽識的人,因為有膽子的人就敢與他作對;為避免這種情形發生,他會直接毀了那個有膽量的人,這就是他的樂趣,一個十分惡劣的樂趣。

  「希望你口中的樂趣不會是指我。」項晴詠發現他眼底流露出一絲殘忍的光芒,讓她不由得感到不安及心悸。

  任厲行笑著,「聰明,或許我該為你鼓掌才是。」他挑釁似地拍起手來。

  聞言,項晴詠臉色一變,「你想幹什麼?」她今天只不過是代替僑出席,下回她就不會來了,如果任厲行找錯對象,只是為僑製造更多的麻煩罷了。

  「你知道我的樂趣是什麼嗎?」他湊近她,嘴角噙著邪魅的笑容傾身向前,與她的臉僅距尺尺。

  項晴詠強迫自己一定要鎮定地站在原地,不許畏怯退後。

  她在心裡大聲的告誡自己,忍耐、一定要忍耐,不可意氣用事毀了項晴僑費心經營的好名聲。

  「是什麼?」她試著讓自己面無表情地道,但額際浮現的青筋洩露了她的情緒。

  任厲行笑笑,道:「毀了一個有為青年的大好前途。」

  聽見他的話,項晴臣及項晴詠臉色丕變。

  項晴臣想也沒想,立刻將項晴詠拉到他身後,冷冷地瞪著任厲行。

  「或許大家都怕你,但不代表我們項家的人就會怕你,你最好小心一下措辭;我很不喜歡聽到有人揚言要犯罪的聲音,更何況是對我的家人放話。」項晴臣毫不畏懼地當面警告任厲行。

  家人的安全他有責任保護,再說今天是他硬拉妹妹來的,她若為此出了什麼事,他怎麼跟父母交代?

  「怎麼,你也想參一腳?」對於項晴臣的警告,任厲行只是一笑置之,絲毫不以為意。

  「該死的,任厲行你……」

  是可忍、孰不可忍,項晴詠實在看不過任厲行如此囂張的態度,於是她板起臉孔,從項晴臣身後站了出來。

  「任先生,我不曉得是哪裡惹到你了,如果你要毀了我,沒問題,儘管放馬過來,不過前提是請你找對對象,不要連想惡整的人都搞錯了,這樣可是會貽笑大方的。」

  「晴……」

  項晴詠用眼神示意項晴臣不要開口,一切就交給她處理;既然打架不可以,那她就用另一種方式來解決。像

  「找對對像?」任厲行瞇起眼,不瞭解她是什麼意思。

  「對,找對對象,請你看清楚我是誰,下次再遇見我,你可要保證認得出我來,否則……」

  「否則如何?」

  她揚高眉毛,「否則你就得娶我。」

  此言一出,立刻聽見四周傳來震驚的抽氣聲,大家怎麼也料想不到「項晴僑」會提出如此荒謬的條件。

  「娶你?」項晴臣最為震驚,「你瘋啦?我不答應。」她不能嫁給任厲行這種沒心沒肺的男人,這種人根本配不上她,他寧可她一輩子不嫁,也不會把她嫁給任厲行的。

  「老哥,你先別緊張,也許咱們這個高高在上的任先生,有能力認出我也說不一定;再說,為了避免娶我,我相信他也會拚命地想認出我來的。」

  他若認不出她就得娶她,如此一來她不只可以順從父母的逼婚,更可以整整這個自大到令人生厭的惡劣傢夥。

  再來,倘若他不敢接受她的挑戰,她也可以藉此挫挫他的銳氣,讓他知道不是每一個人都是懦弱無能的。

  如此一石二鳥的計謀,真虧她這顆聰明的腦袋想得出來!

  「娶你為妻?一個男人?」縱使平日再怎麼冷靜的任厲行,當他聽見項晴詠提出的條件之後,不免也呆愣了一下。

  「怎麼,不敢接受挑戰?」她斜睨著他,說話的口氣充滿了不屑。「原來你也只是一隻光會叫卻不會咬人的狗啊!」

  聞言,深不見底的黑眸滑過一絲憤怒,任厲行抿緊了薄唇,冷冷地開口:「好,我答應你,如果下回我遇見你卻認不出你,我就娶你。」

  他的答案讓四周的嘩然聲沸騰到最高點。

  項晴詠微笑以對,「很好,今天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證人,如果你下次認不出我來,你就得娶我。」

  「晴……」項晴臣不安極了,對於項晴詠大膽的行為會招來什麼後果,他實在是難以想像。

  老天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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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2-6 13:21:59

第2章(1)

  回家途中,項晴詠撥弄著自己一頭與男人一樣短的頭髮,她提出一個疑問:「老哥,我是不是把頭髮留長看起來才會比較像女人?」

  專心開著車的項晴臣抽空瞥了她一眼,「不管怎麼樣看你都不像個女人,你若留長髮,看起來也只會讓人覺得像男人留長髮罷了,根本不會聯想到你是女人。」

  「你說話真毒,好歹也顧慮一下人家的心情嘛!」她好沒氣的說。

  「我只是實話實說,自古以來,真話往往是難以入耳的。」

  「啐!」項晴詠依然不領情。

  「還有一點你似乎忘了。」項晴臣繼續說。

  「什麼?」

  「從小你外表就像個男孩子,大家自然也就把你當成個男生看待,久而久之,你的一切行為舉止也都像個男人,別告訴我,有時候你不會真把自己誤認為男人。」

  項晴詠認真的想了一下。

  「好像是耶!所有人打小就把我當成男孩子,因為我不像姊姊嬌小玲瓏,長相也比較中性,然後又喜歡學武,老跟著你們後頭跑,久而久之自然就成了習慣,長大後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你討厭這樣嗎?」

  「討厭嗎?」項晴詠目光迷離地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不過就算我討厭也沒用,誰教我長得這般俊美?也許是我當初投胎時投錯了性別,才會這般不男不女的,我認了。」她自嘲地笑了笑。

  「這樣吧,我有一個朋友是造型設計師,改天我介紹你們認識,也許她會對你有些幫助。」項晴臣提議。

  「好啊!我也想知道男人婆的我還能變出什麼新樣子,最好她能把我變成一個絕世大美女,這樣我就能把自己嫁出去了。」

  「你這麼想嫁人?你才幾歲而已,這麼急著嫁人做什麼?」

  項晴詠大叫:「拜託!老哥,我都二十八歲了,不急才怪!我可不想當老姑婆。」

  「你二十八歲了?」項晴臣一愣,「怎麼那麼老了?」

  她白了他一眼,「我們兄妹年紀各差一歲,你不會連自己的年齡都忘了吧?」

  「呃,我是忘了……」他乾笑,「真是糟糕,你都快三十了……」他喃喃自語,「看來不加緊幫你找個好男人是不行的。」

  「我看你還是先替筠姊打算吧!」

  「晴筠我才不擔心,想追她的人一輛火車都裝不下,倒是你,一個都沒有,真讓人擔心哪!」

  「去你的!剛剛就有一個不是嗎?」她不服的道。

  「那是逼婚好不好?」

  「管他怎樣都好,反正我又沒損失。」項晴詠不高興的回嘴。

  「可是任厲行這個人是個沒血沒淚的墨魚花枝,不論心機、城府都十分深沈,他不適合你。」

  任厲行在商界是出了名的殘酷無情,項晴臣懷疑他的心根本是鐵打的,要不然就是他媽媽生他時,少給了他半顆心,否則他怎麼會無情到人見人懼的地步?

  「他或許不適合我,但就身高而言他配得上我,不是嗎?」

  「全世界比你高的男人多的是,你別屈就他了,大不了讓晴筠在國外幫你物色幾個又高又帥的阿多仔回來讓你選不就得了?你聽我的話,千萬不要和任厲行扯上關係,他只會傷害你而已。」項晴臣面色凝重的勸妹妹。

  「我知道,都活到這把年紀了,不至於哪個人對我有沒有害我都分不出來,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但願如此!項晴臣不太確定的想著。

  當項晴詠經過一間病房時,突然被裡頭的護士小姐喚住了。

  「項醫生,你要去哪裡?病人正在等你做檢查,你快來啊!」

  「我?」項晴詠左右張望了一眼,然後莫名其妙的指著自己。

  「對,不是你會是誰?」護士小姐不由分說的把她拖了進去。

  「可是……」這間病房不是她負責的呀!她記得這好像是僑負責的。

  唉!這個護士小姐肯定又把她和僑給搞錯了。

  「項醫生你來了啊!」

  這個項晴僑負責的病人是一位年僅十八歲的高中女孩,她因為發生車禍所以住進醫院,項晴僑則是她的主治醫生。當她看見項晴僑那英俊的五官後,立刻被迷得不知今夕是何夕,她每天最期待的就是項晴僑來幫她檢查的這段時間了。

  瞧見這個女孩見到自己時臉上浮現的那抹紅暈,項晴詠馬上就知道,又是一個被僑外表給迷住的小女孩。

  她露出會心的笑容,將錯就錯的拿起掛在床邊的病歷表看了一遍,反正她正準備下班,就順便幫僑看一下好了。

  瞥了眼病歷表上頭的名字,她漾起溫和的笑容輕聲地詢問她:「宜蓉,你今天覺得如何?傷口還痛不痛?」

  看見她的笑容,宜蓉馬上被迷得一愣一愣的,回答的聲音也因害羞而斷斷續續:「我……我很好……很好……」

  「很好就是代表傷口不會痛了,是不是?」

  宜蓉重重點頭。

  「我看一下傷口。」項晴詠拉高宜蓉的衣服,檢查她背部那道將近十公分長的開刀傷痕,「嘖!這麼長的傷口,真是可惜了,女孩子最忌諱身上留疤了。」

  她仔細地檢查傷口癒合的情況,再看看有無發炎紅腫。「嗯,技術還不錯,你這傷口可能會留下疤痕,但不會很明顯。」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依照你目前傷口癒合的程度來看,如果中間沒有變化的話,你最晚一個星期後就可以出院了;住院好幾天,擔心學校功課會趕不上吧?」

  她羞澀地點點頭,然後深吸了口氣,才鼓起勇氣緩緩開口:「項醫生,我……我出院後,能不能再來醫院看你?」

  「醫院不是個好地方,如果沒事最好不要常來,不過我還是會歡迎你的。」

  聞言,宜蓉立即笑了開來,「謝謝你。」

  「對不起,我來晚了……」項晴僑氣喘籲籲地衝進病房,正好與項晴詠撞個正著。「咦?晴詠,你怎麼會在這裡?」他納悶地看著她。

  護士小姐看看項晴僑、再看看項晴詠,知道自己認錯人後,她不好意思地乾笑數聲。「原來你是項晴詠醫生啊?剛才真的很抱歉,我太急了,又忘了看你醫生袍上的名字,所以才……真的很不好意思。」

  「沒有關係,我已經習以為常了。」項晴詠微微一笑。醫院裡的人老把她和僑搞混,她已經非常習慣這種情形了。

  「啊?兩個項醫生?」宜蓉不明白這其中的狀況,瞪著眼前兩個長得一模一樣又同樣穿著醫生袍的項醫生感到一臉茫然。「怎麼會有兩個項醫生?那到底哪一個才是我的主治醫生?」

  項晴詠指著項晴僑,「他才是,我是他姊姊,不過我們兩個都是這裡的醫生。」

  「姊姊?」宜蓉不可思議地瞪大眼,難以置信地打量著項晴詠,「你是女的?」

  「如假包換。」

  「可是……」她看看項晴僑、再看看項晴詠,完全無法從外表分辨他們兩人的不同,也根本不能相信他們居然是一男一女,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我知道我看起來像個男人,但你不用懷疑,我的的確確是個女人。」

  「哇……」宜蓉實在不曉得該有何種反應了,所以只能驚呼一聲。

第2章(2)

  「對了,僑,你怎麼那麼慢才來?」

  「剛才有個莫名其妙的傢夥跑來找我,說要毀了我之類的話,搞得我一頭霧水。」說到這兒,項晴僑就覺得老大不爽的。

  聞言,項晴詠詫異地瞪大了眼。「是任厲行?」

  「對,就是他。你怎麼知道的?」項晴僑並不認識任厲行,而且他沒事才不會去惹到那個冷血動物,又不是吃飽撐著沒事幹,淨為自己找麻煩。

  「哈!他果然認錯人了,那個眼拙的男人,我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如此囂張。」項晴詠得意不已,「那他現在人呢?走了沒?」

  「還沒,他還待在我的診療室等著我回去,怎麼,你認識他?」

  「昨晚在派對上認識的。」項晴詠把昨晚的經過描述一遍給項晴僑聽。

  項晴僑驚訝不已,「那他剛才把我錯認為是你,那不就代表他必須……」

  項晴詠一笑,「沒錯,他必須娶我。如何,你老姊我終於把自己推銷出去了,為我高興吧!」她拍拍項晴僑的肩膀。

  項晴僑真不曉得他該哭還是該笑,他這個寶貝姊姊居然幹這種事!

  這是幸還是不幸?

  真是天才曉得!

  項晴詠打開項晴僑診療室的門,走了進去。

  「你不是說有個病患等著你去檢查?怎麼沒三秒鐘又回來了?東西忘了拿?還是怕我把你這間診療室給拆了?」任厲行盯著項晴詠,嘲弄地扯著嘴角。

  「我不是回來,而是剛來。」項晴詠倚著門框,雙手交叉在胸前,面帶微笑的看著他。

  他瞇起眼,想弄清楚她話中的涵義,「剛來?」

  「對,剛來。」她放下雙手走到他面前。「我是來問你,何時可以把婚禮準備好?」

  「你在說什麼?我為什麼要娶你?」他瞪著她。

  「你忘了你昨晚說過的話?還是你想食言?」項晴詠挑眉。

  「是你自己忘了才對吧?你剛才還一直說你聽不懂我在說什麼的,才經過幾分鐘,別告訴我你已經忘了。」任厲行狐疑的道。

  「我有忘了嗎?」她無辜地攤攤手。「如果我有跟你爭執過,我會記得的,可惜我沒有。」

  任厲行目光一閃,隱約猜測到某些事實。「你們有兩個人?」

  「答對了。」項晴僑緩緩地出現在門口。「我們是雙胞胎,很抱歉,任先生,你輸了。」

  「該死!你怎麼沒告訴我你們是雙胞胎?」任厲行大怒,這是他第一次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也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戲弄他。

  「你又沒問!」項晴詠奇怪地睇了他一眼,絲毫不覺得自己哪裡有錯。「如果你問了,我絕對會告訴你的。」

  「你……」

  「我很好,你放心好了,倒是你,要娶我這樣的人當老婆,你家人那關你過得了嗎?還有社會大眾的議論,你承受得起嗎?」

  她就偏偏不告訴他,她其實是個女人,她就是要他想盡辦法去解決這些本來不是問題的問題,看他下次還敢不敢隨便和人打賭。

  任厲行忿忿地看著她,有股衝動想親手宰了面前這個笑得十分邪惡的人。

  「或者,你沒膽子接受後果,所以想違約?」她挑釁地道。

  任厲行兩道殺人的目光立刻射向她。「你有膽再說一遍!」

  他說過的話從不打折扣,商場上人盡皆知,而任厲行三個字所代表的就是「信用」,就是「權勢」。

  「要我說一百遍都可以,因為事實就是事實,你也不必瞪我,別人怕你任厲行,不代表我也會怕,別把商場上的那套用在我身上,那是沒用的。」

  很耳熟的一句話,昨晚項晴臣似乎也說過類似的話。

  任厲行冷嗤了一聲,聲音十分森冷:「膽子夠大!你們姓項的似乎比別人都勇敢,是老天特別眷顧你們,抑或是你們比較不怕死?」

  項晴僑正要回嘴,項晴詠搶先揮手阻止他。「僑,我們不需要和一個專門欺善怕惡又敢作不敢當的人爭辯,這只會降低我們的水準罷了。」

  她的話無疑是火上加油,任厲行的怒氣瞬間升高數倍,他怒不可遏地喝道:「你這個死同性戀,你沒開口沒人會當你是啞巴。」

  「我不是同性戀!」項晴詠理直氣壯地反駁他。

  「不是同性戀會提出要我娶你的要求?」

  「我?好,就算我是同性戀,那又如何?你管得著嗎?」她冷哼道。

  任厲行陰陰地瞪了她許久,才重新開口:「好,我就娶你,不過我會讓你後悔曾經提出這個條件的。」

  「哦,那我是不是該很期待?」項晴詠譏諷道。

  「你是該期待的。」撂下高深莫測的話後,任厲行轉身離去。

  他走後,項晴詠馬上咬牙切齒的嚷道:「可惡,可惡,該死的王八蛋!我恨死他了。」

  「可是你卻即將和他步入禮堂,共度一生。」項晴僑殘忍的提醒她。

  「你以為我想嗎?我是沒辦法。」她可是委屈極了。

  「沒有人逼你一定要嫁給他。」

  「但是我必須趕快把自己嫁掉,我已經二十八歲了,會急是正常的,再不嫁我就會變成高齡產婦了;再說,你別以為爸媽他們表面不說,我就不知道他們實際上都為我的婚姻大事擔憂不已,我若不趕快找個人嫁了,他們死也不會安心的。」

  「寧缺勿濫,你沒聽過嗎?更何況婚姻是一輩子的事,輕忽不得。」他很擔心項晴詠若真的嫁到任家去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項家女人中,就屬項晴詠最令人頭痛。

  「你放心,我有能力解決任何情況的。」

  「你真的打算暫時先隱瞞你是女人的身份?」

  「對。」

  「我怕這個決定會對你不利,我很不贊同你蓄意隱瞞真實性別的這件事。」

  「夠了,不要再說了,是同盟就請你閉上你的嘴,不準洩露有關我的一切。」她不耐地白了他一眼,「我決定跟這個渾球耗上了!今天發生的一切,改天我一定會討回來的。」迷人的眸子裡透露著堅定的光芒,她說到做到!

  見狀,項晴僑深深地歎了口氣,「看來,我只能祝你好運了。」

  她的未來實在令人擔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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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small
王子 | 2012-2-6 13:24:45

本帖最後由 zerosmall 於 2012-2-6 13:26 編輯

第3章(1)

  「不要……你們放開我……走開啦……」暗巷裡傳來哭喊聲,那抽抽噎噎的聲音很明顯的是發自一名女孩口中。

  「少囉唆,別吵,很快就結束了。阿強,壓住她的腳。」一名看起來極為猥瑣的瘦小男人指使著一旁的胖男人,他的手則放肆地在年輕女孩身上隨意撫摸。

  「不要……你們走開……不要碰我……救命啊!」女孩更大聲的哭喊著,期望有人可以伸出援手。

  可是在這種深夜時分,人跡又極為稀少的地方,有誰能救她呢?難道她真的要被這種下三濫給玷汙了嗎?

  一想到可能會有的下場,女孩的淚落得更是凶,呼救的聲音也越來越高,就希望有人路過的話可以好心來救她。

  啪的一聲,瘦小的男人使勁甩了女孩一巴掌。

  「哭麼哦?叫這麼大聲嘛無人會來救你的啦,你最好老實的給我閉嘴,就免受苦啦!」瘦小男人張牙舞爪的對女孩吼道。

  女孩被打得眼冒金星,再也無力呼救,絕望得幾乎想放棄掙扎了。

  男人見狀以為她已經妥協了,於是更加速動作的拉扯著女孩的衣服……

  「喂!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女生,可不可恥啊?」一道細長的身影經由月光的照射投映在地面上,嘲諷的話語自她口中吐出。

  哼!真是令人不齒!像這種欺負弱小的行為是她項晴詠這輩子最最看不過去的,不出點力教訓教訓這些垃圾怎麼行?

  「是誰?」瘦小男子由於樂子被打斷,不爽的直起身,瞪視著破壞他好事的人。

  映入瘦小男子瞇瞇眼裡的高瘦身影,是一名長相俊美到不行的年輕人。

  當一個其貌不揚的人在面對這樣好看的人時,自卑跟嫉妒都會同時湧上。

  「你不用管我是誰,只要放了那個女孩就好。」多管閒事的人再度好整以暇的將雙手環抱在胸前,身子則舒適地倚在牆上。

  「我為啥要聽你的?你閃卡開咧!這裡沒你的代志。」真是個好管閒事的傢夥,長得這麼好看已經是一種過錯了,居然還想跟他搶手中的一塊肉?

  哼!這女孩可是他先看上的,他該不會想來搶吧?瞧這傢夥長得這般帥氣,隨手一招,也有一堆女人送上門,幹啥要跟他搶?

  「我再說一遍,放了那個女孩。」沒有變換任何姿勢,項晴詠依舊維持著舒服的靠姿,只是平靜的臉色已漸漸被怒火所取代。

  在看到那張俊帥面孔染上了火紅的烈焰後,瘦小男子頓時覺得受到強烈的威脅,他有些困難的吞嚥著口水。

  不,不對,這傢夥只有一個人,可是他們有兩個人啊,幹嘛要怕他?一想到自己人比較多,瘦小男子又有勇氣開口說話了。

  「少年耶,大家攏是出來走江湖的,伊是我先看到的,你要的話自己去找別的查某啦……」

  話還沒說完,他的鼻樑就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整個人蹲在地上哀號著。

  「閉上你的鳥嘴,我沒你們這麼下流兼沒品。」冷著一張俊顏,她甩了甩剛出拳的右手。嘖!真是髒了她的手,上頭還有血絲咧,她回去後一定要消毒才行。

  「你……你竟然敢打我?」瘦小男子忍著痛站起身,惡狠狠的瞪著那張帥得過分的臉。

  「打你?打你又怎樣?你不爽可以打回來呀,辦得到的話就別客氣。」看著那男人鼻下掛著兩條血柱,還虛張聲勢的指著她叫囂,她想不笑都很難。

  「阿強,你還杵在那兒幹什麼?還不給我上!」實在是受不了那副驕傲的嘴臉,瘦小男人指揮著名叫阿強的胖子攻擊。

  「哦……」胖男人遲疑的應了聲,然後移動著身軀往項晴詠身上撲去。

  只見項晴詠靈巧的一個閃身,胖男人便撲了個空,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嘖!真是沒用。」項晴詠皺了皺挺直的鼻子,對那肉腳的對手嗤之以鼻。

  「死阿強,卡緊爬起來啦!」瘦小男人見狀,氣急敗壞的朝胖男人吼著。

  「哦、哦!」胖男人又應了兩聲,努力的想從地上爬起來,不過才爬到一半,就又被狠狠的踢回地面上,這下他可真的是五體投地了,還附帶了幾聲哀號。

  瘦小男人看著自己的夥伴趴在地上動彈不得,頓時更覺惱怒,抽出隨身攜帶的蝴蝶刀,他狂喝一聲:「去死吧!」

  然後他便加速的往那壞他好事的人身上猛刺去,眼看就快可以幹掉這礙事的傢夥,他頓時笑開了臉。

  誰知下一秒,他便被人狠狠踢了一腳,握著刀的手沒有鬆開,他就這樣被踢飛出暗巷,整個人橫躺在大馬路上,嘴裡還猛咳著。

  「啐!還以為有多行呢,沒想到又是只三腳貓。」項晴詠帥氣的面容有著十足的不屑。真是給他不夠好玩的,她還以為會遇上什麼狠角色咧!

  「你……咳咳咳……」瘦小男人掙扎著爬起來,一手撫著被踢疼的腰腹,一手仍不甘示弱的指著俊俏的對手。

  「別我了啦!像你這種貨色也敢出來為非作歹?我勸你還是回家再練個幾年再出來好了,省得丟人現眼。」一抹嘲弄的笑掛在她不屑的嘴角。

  「你你你……啊……」實在是被激得說不出話來,瘦小男人不死心的再度衝去,尖銳的刀尖指向不以為意的對手。

  「還來?」一抹不耐煩的神色明顯的顯現在她帥氣的面容上。

  一個側身,她輕易的閃過那橫衝直撞的身軀,然後伸出一掌,精準的抓住瘦小男人握刀的手使勁一扭,那把精緻的蝴蝶刀便伴隨著男人的哀號而落地。

  「吵死了。」實在是受不了這男人的鬼哭神號,項晴詠放開手,擡起修長的腿往他腹部猛力一踹,男人便又飛出暗巷。

  原本他該是同剛才一樣橫躺在地面上的,但這回卻沒有,反倒是被另一個人拎住,讓他免於再摔個狗吃屎。

  「發生了什麼事?」

  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從暗巷外傳來,清楚的傳進項晴詠的耳裡。

  「言……言老大……」瘦小男人在看清楚拎住他後領的人後,嚇得臉色發白,只差沒當場暈了過去。

  真倒黴!沒有快活到、被多事的人打擾也就算了,居然還遇到了最痛恨欺負弱小的言老大,這下他還活得了嗎?

  「哦,原來老大出來了啊!你以為有了幫手,我就會怕了?」瞧那臉冰山樣,就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項晴詠不屑的哼了聲。

  也不想想現在是冷冷的一月天,他還硬是要頂著那張沒有熱度的冰臉來降溫度嗎?

  長得一臉不討喜也就罷了,居然還是那雜碎的老大?古人說得真是好,果真是「物以類聚」。

  言朔順著那清脆的嗓音望去,他用最快的速度打量了這個年少輕狂的人一番,片刻後他在心底有了個評論:又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叛逆少年,像這種會在深夜四處遊蕩的年輕人,都該被狠狠的教訓一頓。他冰冷的眸光直直射進對方眼底。

  「你做什麼瞪我?」項晴詠不服輸的雙手叉腰,狠狠的瞪回去。笑話!她項晴詠是什麼角色,豈是被人隨便瞪一瞪就會打退堂鼓的?

  她是不否認那冰山男的確有著一股會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可是想要讓她害怕的話,他恐怕會失望了。她打出娘胎後就無法無天慣了,向來只有別人怕她的份兒,哪有她怕人的道理?

  不過,最近的她不知是流年不利還是犯了太歲?昨晚才惹上任厲行那個自大到令人生厭的惡劣傢夥,現在又來了個冰山酷男,她是怎麼了?真是倒黴到家!

  一抹讚賞的光芒快速掠過言朔的眼底,不過他很快的便掩蓋過去,仍是寒著一張臉面對著項晴詠。

  這小傢夥將來肯定會是一個不得了的人物,不過,前提是他沒有先被自己那張利嘴給害死。

  「你為什麼在我的地方鬧事?」在環視四周後,他已大略知曉發生了什麼事,想必這年輕人是為了救那個縮在一旁哭泣的女孩。

  嘖!真不愧是冰山男,連說起話來都讓人覺得很冷。項晴詠撇了撇嘴,扯出一抹淡笑回應。

  「這地方有寫你的名字?我怎麼都不知道?」項晴詠用力的踩了踩地下的石塊,嘲諷的笑道。他的地方?笑話,這句話誰不會說呀?項大小姐要是高興,也可以說全台灣的馬路都歸她管!

  「你這小子,說話客氣點!」立在一旁的壯漢,再也受不了項晴詠不知死活的嘲弄,準備上前狠狠的教訓那張不聽話的嘴。

  「阿榮,退下。」

  言朔冷冷的掃了人高馬大的壯漢一眼,那壯漢便不敢造次的退到他身後,並接過他手中臉色發白的人。

第3章(2)

  言朔踏上前兩步,恰巧站定在項晴詠眼前,他低下頭凝視著那雙清澈靈活的大眼。

  項晴詠困難的仰頭看著眼前高挺的身影。要死啦!這死冰山男沒事長得這麼高作啥?家裡那票男人身高已經夠高了,可是仍高不過他,害她突然感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怎麼說她也有一百八十公分,可是為什麼在他身前自己卻像是小矮人一般?

  「你都是喝『克寧』長大的嗎?」項晴詠想到那個做得挺大的奶粉廣告,想也沒想就衝口而出。

  「什麼?」言朔即使感到錯愕,也不曾變化過半分臉部表情,仍是一臉的冷然。

  「沒什麼,聽不懂就算了。啊,這麼晚了!」項晴詠突然瞄到表上的時間,她連聲驚叫著:「死定了、死定了,這下玩完了……」她又要被老媽給念到煩死了,都怪這礙事的傢夥啦!

  「來吧!」項晴詠擺好姿勢,惡狠狠的瞪著眼前的人,心裡忍不住咒罵著對方的祖宗八代。

  「來什麼?」這小傢夥做事跟講話都是這麼無厘頭的嗎?一會兒是風,一會兒又是雨的,完全沒有可依循的規則。

  「打架啊!你不是那個卒仔的老大嗎?哎呀!要打就快,不要浪費我的時間,我還得趕回家去哩!」再不回去,老媽一定會呼天喊地了。

  「我?是他的老大?」言朔撇撇冷酷的嘴角。

  原來在這男人眼裡,他只配當這種「卒子」的老大?

  「不是的話,那你幹嘛站在這兒?」怪了,他站出來不就是為了幫那個無恥的色胚嗎?

  「我在這裡是因為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惹事,不是因為打算救他。」

  「你說什麼?」她惹事?這個冰山男眼睛是「脫窗」嗎?見義勇為居然被他說成惹事?真他媽夠了!

  「我是說,我不是為了救他才在這兒的。」年紀輕輕就有重聽,以後還得了?言朔挑挑濃黑的眉。

  「誰管那個死人啊,我是說你剛剛說我什麼?」項晴詠粗蠻的使勁拉緊比他高出許多的男人衣領,大聲怒吼著。

  「喂!你……」忠心的跟班眼看自家總管被人如此無理的對待,急著想上前護主。

  緊張情勢一觸即發。

  這時,暗巷外響起一道低沈男聲——

  「發生了麼事?」

  咦?好熟的聲音!

  是在哪兒聽過呢?項晴詠翻找腦袋裡的記憶庫,想尋找這個熟悉聲音的主人,只是一下子想不起來。

  「少爺。」

  言朔一聽是主子的聲音,連忙轉身恭敬的站在他身後。

  「怎麼?又有幫手來啦?你……」項晴詠不屑地擡起頭朝前面望去,卻突然住了口,再也說不出話來。

  好一個有緣千里來相會,好一個人生何處不相逢!她乾脆現場演唱一首「相見不如懷念」算了。

  他便是昨晚在派對上認識,今天有幸榮升為她未婚夫頭銜的男人。

  這樣都能遇見他,原來地球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小,她真後悔自己在醫院時的逼婚,依他當時氣憤的程度,她根本就不想這麼快就跟他相會,不,應該說最好永遠不見。不過,通常事與願違,就像現在這樣。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項晴詠杏眸圓睜地瞅著任厲行,任厲行怒目挑眉地瞪著項晴詠,兩人彷彿恨不得用靈魂之窗就把對方變消失或痛毆一頓。

  霎時天雷勾動地火,只是此火卻是「怒火」。

  真是倒黴啊!「你怎麼會在這裡?」冤家路窄,她今天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呀?

  「小子,不可對少爺這麼沒禮貌!」言朔斥喝,拍掉項晴詠「沒禮貌」的手。

  「是啊!好巧。」

  任厲行的訝異並不小於她,所不同的是她是驚多於樂,他卻是怒多於驚。幾個小時前的氣憤至今猶存,感謝老天爺的幫助,給他發洩怒氣的機會,他馬上就會讓她死得很淒慘。

  「怎麼了?」言朔感到不對勁,狐疑的問主子。

  「沒事,只是遇到朋友。」任厲行強壓下伸手掐她脖子的慾望,很快地恢復冷靜,好似之前啥事都沒發生過。

  「朋友?」項晴詠惱怒地瞪著他,「你確定只是朋友?」

  「不然呢?」任厲行咬牙切齒的道。

  「你想食言?」她睇了他一眼,「不過你若真的沒膽子接受後果想違約的話,只要你登報誠心對我道個歉,我就考慮取消婚禮。」

  她這句挑釁意味極濃厚的話,更加讓任厲行抓狂。

  他想也沒想,舉起手就狠狠的往項晴詠臉上揮去;項晴詠一時不察,沒躲過任厲行揮出的拳頭,當場吃了他這記猛拳。辛辣滾燙的淚水瞬間從項晴詠臉頰滑下,她撫著自己的左臉,痛得哀叫出聲。

  「好痛!」

  見鬼了,原來這個任厲行是一個輸不起的男人,她要是早點知道,就不會自找麻煩了。

  可惡!她低咒一聲,無奈因為扯動臉頰,她頓時痛得五官皺成了一團。

  痛呀!

  「任厲行,你怎麼可以動手打人?君子動口不動手!」項晴詠火大的咆哮。

  「從來沒有人敢那樣對我說話,輕輕的揍你一拳,算是便宜你了。」任厲行不屑的瞥她一眼,冷酷無情的低道。

  「王八蛋,偷襲算什麼英雄好漢?」項晴詠咬牙切齒的說。

  「我說……晴詠啊,我看你可得好好的跟我解釋清楚了。」

  一道清脆溫柔的嗓音傳來,清清楚楚的傳進劍拔弩張的男女主角耳裡,也立即引去眾人的視線。

  項晴詠在聽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後,一個轉身,視線準確無誤的落到美麗女子身上,她忍不住的放聲大叫——

  「啊——」

  倒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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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small
王子 | 2012-2-6 13:26:21

第4章(1)

  任厲行隨著項晴詠的目光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名美麗的女人,完美的瓜子臉上有著精緻亮眼的五官,堪稱絕佳的身材有著女神般的完美比例。

  她無疑是個會令男人神魂顛倒的亮麗佳人,但卻吸引不了他。

  「我又沒做什麼……」項晴詠心虛的低下頭。

  「哦,沒做什麼啊?」美麗的女子走過眾人面前,來到可愛的妹妹身邊,擡起纖纖玉指,指著項晴詠左臉上的紅腫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啊!」項晴詠驚嚇過度,一時忘了隱藏「證物」,連忙擡手摀住受傷處,乾笑數聲道:「嘿嘿!沒有,沒事啦……」

  「我想你等一下有的是機會解釋。」輕輕的瞥了慌張的妹妹一眼,女子擡頭衝著任厲行露出一抹絕美的笑容,「你好,我是項晴筠,也就是項晴詠的姊姊,敢問先生貴姓?」

  任厲行保持著一貫的冷淡面容,對項晴筠的美麗視而不見,只是輕輕的點著頭。

  「我是任厲行。」他向來說話都很簡潔有力。

  但不知是什麼原因,對於項晴詠,他卻很自然的露出顯為人知的另一面,什麼原因他也難以理解。

  項晴詠對姊姊刻意展露的笑容不是很高興,那簡直就像是想勾引這個令人生厭的傢夥嘛!

  沒有理由,但她就是覺得很不爽。

  「任厲行?很不錯的名字,在哪兒高就?」項晴筠對於對方的冷漠倒不覺得有什麼,反正她只不過是想過濾老妹的朋友罷了,尤其是男性朋友。

  「高就?」任厲行挑了下左眉,隨即又恢復了冷臉,深沈的目光落在像做錯事的孩子般的項晴詠身上。「去翻翻財經雜誌,上面會有你要的答案。」他冰冷的回著項晴筠的問話。

  「挺有個性的嘛!」項晴筠讚賞的說,「晴詠,你什麼時候開始跟他交往的?」她詢問的目光自任厲行身上轉到項晴詠身上去。

  「啥?咳咳……」項晴詠差點被姊姊的問話給嗆死,「你在胡扯些什麼?」她才不屑跟這個令人生厭的傢夥走在一塊兒,筠姊那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啊?

  「我胡扯?」項晴筠瞟了妹妹一眼,「你不會告訴我你不認識這個人吧?」

  「不認識。」知道名字不代表就是認識,她這麼回答並沒有錯。

  「你說什麼?」項晴筠的笑容頓時有些凍住了。

  「我說,我不認識他。」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她最怕家裡的兩隻母老虎了,一隻就會念她、一隻就會凶她,她好可憐哦!

  「你……」本想破口大罵的,卻被突來的電話鈴聲給打斷,項晴筠氣憤的取出背包裡的手機,「喂!娘,是你哦……有啦,我找到人了啦……好,我現在馬上帶她回去,你等著。」

  結束通話,項晴筠美麗的大眼染上了火紅的怒焰,用力拉著比自己高出許多的妹妹快步離開現場。

  「你回去可就有得解釋了啦!」美麗的女神在瞬間變成了母夜叉。

  大夥兒沒人敢擋住兩人的路,非常識相的讓到一旁給她們過,還對滿臉愁容的項晴詠揮手道再見。

  任厲行看著項晴詠被比自己矮小許多的姊姊給拖走,他冷漠的俊顏緩緩浮上一抹不易見到的笑。

  這年輕人其實是一個有趣的小鬼頭,倘若不是那麼愛惹他生氣的話,相信他會比較喜歡他的。

  收回目光,他再度掛上冷漠的面具。

  「少爺,既然那小鬼走了,這人怎麼處理?」始終站在一旁的言朔指著阿榮手上的瘦小男人,不知道肇事者走了,接下來還能怎麼處理。

  「他們肯定就是這陣子的禍源,你將他們連同那個女孩一塊兒送到警局,讓警察去解決吧!」他不興砍殺那一套,也不願為兩個垃圾髒了自己或隨從的手。

  「是的。」跟著主子久了,也明白他的行事作風,所以在聽到他要用「文明」的方法解決的時候,他也不覺得奇怪。

  任厲行交代完後,朝一旁等候的黑色房車走去。

  坐上車,他往後仰躺在舒服的椅背上,閉上眼休息。

  項晴詠正襟危坐在沙發的一角,對著輪番上陣的兩個女人拚命點著頭,嘴上還拚命的應著:「是是,下次不敢了……對對對,你們都是對的……」

  天哪地啊,親愛的諸神啊,誰能夠救救她?她不想再聽她們唸經了,她左臉頰上的傷隱隱作痛,體力也已經透支,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躲進溫暖的棉被裡,狠狠的睡上一天一夜。

  「晴詠,你有沒有聽清楚我說的話?」項晴筠首先發現了妹妹的不專注,雙手叉腰的立在她跟前,不甚高興的擡腳踹了踹低垂著頭的項晴詠。

  「有啦有啦,我都有聽到啦!」反正她們說的不就是那一千零一套,她都能背了,還需要聽嘛?

  「哦,那我跟你姊姊剛剛說了些什麼,你都聽清楚了?」這回開口說話的是擁有絕色姿容的項媽媽——關玉敏。

  「清楚了,都聽清楚了。」項晴詠對著親愛的娘親,猛力的點著頭,只盼能早點得到解脫。

  「既然都清楚了,那麼可得記得規矩,以後要是每犯一條,就罰你學做一樣家事。」項晴筠望著妹妹好看的俊臉,伸手掐了掐她柔嫩的臉頰,宣佈著妹妹未來的淒慘命運。

  「你說什麼?」項晴詠奮力的彈離沙發,險些撞倒嬌小的項晴筠。

  「你不是說都聽清楚了?沒有意見就代表同意嘛,是不是,娘?」項晴筠穩住身子,歪過頭望著安穩坐在單人沙發上的母親,柔聲徵求著母親的意見。

  「嗯!」關玉敏對於小女兒的莽撞,再度皺起了眉頭。「妹妹,你這衝動的性子到底能不能夠改呀?」

  「娘,那個等一下再說,你們剛剛是說了什麼規矩,咱們可不可以商量商量?我沒有很明白耶!」

  現在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突然多了為她而設的家規啊?

  「什麼規矩?你不是說你都聽明白了?」項晴筠不悅的瞪著人高馬大的妹妹,顯然對妹妹先前的敷衍感到極度的不滿。

  「是啊,你一路全沒意見的聽下來,我跟你姊姊就自然以為是OK啦,你現在還想申訴什麼?」關玉敏在大沙發上舒服的坐著,整個人斜倚在扶手上。

  「我……我根本沒在聽嘛!」項晴詠嘟著小嘴,乖乖的說出自己早已神遊太虛的事實。

  「嗯?」關玉敏倏地坐直身子,危險的瞇著勾人的鳳眼,睨向一臉心虛的小女兒。

  「什麼?」項晴筠與母親的反應是一致的,只見她使力的張大圓圓的杏眼,狠狠地看著正怕得發抖的妹妹。

  「我……我說……我沒有在聽啦!」為什麼老爹和哥哥、僑還不回來啊?她快被處死刑了耶!他們再不回來,可看不到家裡最可愛的妹妹了。

  「晴詠,你好樣的!真的想惹我發火就是了?那個男人的帳我都還沒跟你算,你倒是很有本事讓我更生氣?」

  項晴筠像頭發狂的母獅般怒聲大吼,嚇得項晴詠「皮皮挫」,只能眨著無辜的大眼裝可愛。

  「別……別這麼生氣嘛!這樣你就不美了。」項晴詠抖著聲試圖讓姊姊消火,沒想到卻更惹惱了她。

  「有你這麼會惹是生非的妹妹,再美也沒有用,反正遲早會變成人人避而遠之的悍婦。」

  正在氣頭上的項晴筠,老早就把什麼淑女、美女的形象給置之腦後了,有了這樣一個妹妹,她這輩子注定得當個潑婦。

  「哪有這麼慘啊?」項晴詠皺皺挺直的鼻子,不滿的囁嚅著。

  她哪有這麼差?雖然她是愛惹事了點,可是每次都是別人不對耶!而且她又不是先惹事的那一個。項晴詠在心裡猛犯嘀咕。

  「哈哈,你敢說沒有?好,咱們從你三歲就打傷隔壁小男生的事算起好了,你記不記得這幾年下來,你有多少次這樣的『犯罪』經驗了?」

  項晴筠雙手抱在胸前的踱步至母親身旁,倚在沙發扶手上,與母親一同望著不知悔改的妹妹。

  「嘿,別說得這麼難聽嘛,什麼犯罪,不懂的人還以為我做了多傷天害理的事,你做什麼這麼醜化我?」項晴詠不滿意項晴筠的譴字用語,說得好像她很壞似的。

  她哪有那麼惡劣?只不過就是愛打抱不平了些,這樣也可以構成「犯罪」的理由嗎?她又沒殺人放火,也還算是優等公民嘛!

  除非「肢解」傷患算殺人,那就另當別論。

  「哈,你還不夠『傷天害理』?娘,你倒評評理,這傢夥讓你跟多少人鞠躬彎腰過?她居然認為自己還不夠傷天害理!」項晴筠撇了撇優美的嘴角,譏諷著搞不清楚狀況的妹妹。

  「這可就有點難算了,晴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鮮少有不出事的,這二十八個年頭下來也不知到底是幾樁了?我想是數不清了吧!」溫婉的關玉敏認真的回憶著小女兒的種種輝煌戰績,最後發現實在是太多了,根本難以計算。

  「娘,你別同姊姊一塊兒欺負我,我哪有這麼壞?」項晴詠堅持自己是善良的好公民,也堅決認為愛打架與打抱不平是兩回事,也是件小事。

  「我也不過是遺傳了老爹的性子,但我可是很努力的將老爹的武術發揚光大呢!你瞧,那些打輸我的男人有多少人最後都成了爹的門生?」

  她堅持自己是個乖孩子,只是喜歡活動筋骨,沒什麼特別的念頭,就當打架是一種運動,而且是一種有益身心的運動罷了。

  「是喲,難不成還得感激你為老爹招來生意?」項晴筠皮笑肉不笑的虛應著。

  「嘿嘿,別客氣、別客氣了嘛……」項晴詠傻笑的搔著後腦,還當真以為項晴筠是在稱讚她。

第4章(2)

  項晴筠已經忍不住想送三字經給蠢呆的妹妹了,要不是她先天的優良氣質還存在著,她一定馬上罵出口。

  「晴筠,你可別跟晴詠一樣出口成『髒』了。」關玉敏意思意思的點著大女兒。

  實際上她對這個大女兒還是放心得很,至少比起衝動的小女兒,項晴筠可是令她安心太多了。

  「娘,你放心吧!我才不會像她那樣衝動、神經大條、又蠢又呆,成天只會惹是生非。」項晴筠一邊說著話,一邊斜睨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的項晴詠。

  「嗯!」關玉敏完全同意大女兒的話。

  「我哪有這麼差?」又蠢又呆,還神經大條?

  「你就是這麼差。」關玉敏與項晴筠同時對著項晴詠點頭。

  「我哪有?也不想想,我可是醫學院第一名畢業的高材生,這樣哪會是什麼蠢呆?」開玩笑,她若算蠢,那台灣至少有一半的人是白癡了。

  「哦!那你說,有哪一個人會去參加個派對,就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給賣了?不是蠢是什麼?」項晴筠諷刺的說。

  「我是運用我的聰明才智釣到這條大魚的,才不是你們說那樣咧!」

  「是啊,你還真行!那請問一下,你是用什麼方法釣到這條倒黴的大魚?」項晴筠和母親對視一眼,誘哄著項晴詠供出實情。

  「也沒什麼啦!就那天代僑去參加派對,那個男人一再挑釁我們,我一時氣不過,跟他吵了起來,然後那個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就說要毀了僑,我就提出要報復就得找對對象,倘若他找錯對象的話,那他就得娶我……」項晴詠沒有察覺自己中了姊姊的計,仍傻傻的細數著自己的豐功偉業。

  「晴詠,你還真是厲害。」關玉敏瞇著眼微笑著,只是眼裡已緩緩湧現些許怒火。

  「還好啦、還好啦,不用太佩服我的聰明才智,我會不好意思的。」項晴詠可得意了,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的感覺。

  「我看你真的是完了。」項晴筠笑笑的對著仍未察覺異狀的妹妹搖頭歎息。唉!也只有這個傻妹妹才有本事惹得溫柔的娘大發雷霆了。

  「什麼?」項晴詠不解項晴筠何來這麼一句,她說得挺快樂的啊,為什麼老姊會突然這麼說?

  「還有呢?你繼續告訴我,你還做了什麼『好事』?」關玉敏的聲音還是維持著一慣的柔軟音調,但瞇起的鳳眼可就不是這麼平和了。

  項晴詠在看見母親的表情後,嚇得猛吸口氣,雙手撫著急速跳動的心臟,為了自己的「失言」懊惱起來。

  哦!老天,她果真如她們所說的又蠢又呆,怎麼會笨到把自己想隱瞞的事全掀了出來?這下她會死得很慘了。

  「娘,開玩笑的,開玩笑的。」項晴詠先前的得意洋洋,這下全縮了回去,再也囂張不起來。

  「就說你這孩子遲早會把我給氣死!你為什麼就不能改改你那莽撞的性子?連終身大事都這樣讓你給玩完了,以後可怎麼辦啊……」關玉敏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起來。

  哦!又來了,娘又要做水災了,項晴詠在心底哀號著,用乞求的目光可憐兮兮的看著項晴筠。

  「自己惹的禍,自己收拾。」項晴筠拒絕得很快,這時她可就沒有姊妹情誼了,因為她也很想教訓這個不聽話的妹妹。

  嗚嗚!真是沒有良心的姊姊,這時項晴詠忍不住想起一段詩詞來——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注)

  真是有夠寒心加辛酸的,為什麼她會有這麼無情的姊姊?神啊,救救她吧?老爹、哥哥、僑啊,你們快點回來吧!嗚嗚,快撐不住了。

  註:出自魏晉南北朝 曹植 七步詩

  也許是項晴詠的祈禱功力太過高強,不一會兒前門傳來開門聲,接著聽見兩個男人的低聲交談,項晴詠立刻二話不說的衝向轉角的玄關處。

  「爹,老哥!」項晴詠興奮的撲在正彎著腰脫鞋的項晴臣身上。

  項淳鎬彈彈小女兒挺直的鼻子,驕寵的看著小女兒整個人掛在大兒子身上。

  「丫頭,怎麼還沒睡?該不會是在等我吧?」項淳鎬剛從大陸參加武術比賽回來,由于思家心切,未多作停留便急忙搭機返家,著實有些累了。

  項晴詠吐了吐舌頭,緊皺的小臉撇向客廳裡兩個女人,整張臉寫滿了委屈。

  「你又做了什麼事惹你娘生氣了?」項淳鎬歎笑著。

  他這個古怪的小女兒,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有辦法興風作浪。

  「哪有?」項晴詠緊緊的纏在項晴臣身上,低聲說道:「事情曝光了,怎麼辦?」

  「不會吧?不是要你守口如瓶的嗎?」項晴臣跟著壓低聲音,氣急敗壞的說。

  「我有啊,可是就好死不死的被筠姊撞見了,我有什麼辦法?」她一臉無辜的反駁。

  「你……」

  「晴詠,你這像什麼樣子?你哥哥已經很累了,你還不給我下來?」關玉敏實在是看不下去小女兒的胡鬧,忍不住提高了音調。

  「好嘛、好嘛!」項晴詠滿臉委屈,心不甘、情不願的跳離項晴臣的身子,乖乖的立在一旁。

  「媽,不礙事的。」項晴臣安撫著母親。

  「什麼不礙事?你都不知道你妹妹讓我多生氣……」關玉敏正準備發難,卻被老公緩緩攙扶起來。

  「孩子的娘,現在已經很晚了,有事明天再講,我很累了,咱們回房休息吧!」項淳鎬扶著妻子往二樓走去,還不忘回頭交代著兒女們:「你們也早些去休息。」

  「是!」項晴詠興奮的對著父親偉岸的背影舉手敬禮,感謝他解救了自己一命。

  「你啊,可別以為就這麼了了,事情是你惹出來的,自己想辦法收尾,不然有你好受的。」項晴筠對著笑得得意的妹妹狠狠的警告著。

  「還有哦!」項晴筠起身伸了個懶腰,拍拍兄長健碩的肩,「大哥,這件事你也逃不了干係,我沒說錯吧?娘那關,你好自為之吧!」她擺動著優雅的身段,跟隨著父母的腳步往樓上走去。像

  「你喲!真能惹事,我敗給你了。」唉!這一切只能怪自己了,誰教他硬拉著妹妹去參加派對,不然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一失足成千古恨!項晴臣知道再怎麼懊悔也沒有用了。

  「哪有啦!折騰了那麼久,我也要去睡了,明天還要上班呢!晚安。」為了不想再聽一段「經書」,項晴詠急忙跑上樓,藉睡覺之名行逃脫之實。

  項晴臣歎了一口氣,父母這關好解釋,但任厲行那邊可就難了了,這下該如何善了才好?

  哎,頭真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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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small
王子 | 2012-2-6 13:27:53

第5章(1)

  緊盯著項晴詠左臉頰腫得像「面龜」的模樣好一會兒,郝杏兒連忙低下頭,拿起紙巾假裝擦拭著嘴巴。

  一切看起來似乎沒什麼異樣,唯有她那一聳一聳的肩膀洩露了她憋笑憋得難過的情緒。

  項晴詠沒好氣的睨著她,撇著唇道:「要笑就正大光明的笑出來,憋太久會內傷,別怪我沒提醒你,內傷是很難醫好的。」

  她此言一出,耳邊立即傳來郝杏兒克制不住的爆笑聲。

  「對不起……」郝杏兒拼了命的想止住笑,但無奈每每當她以為自己就要成功時,一對上項晴詠的臉,她立刻又噗哧一聲笑出來,想阻止都沒辦法,甚至笑得連眼角都流出了淚水。「我真的想止住笑的,哈哈哈……真的,我真的不想笑……」

  項晴詠揉著隱隱作痛的額頭,任由郝杏兒去笑了。

  她趁著郝杏兒笑聲未斷之際,四下環視這家餐廳,發現大家全盯著她們瞧,顯然她們這一桌已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郝杏兒是她從小到大的好友,早在幾年前就嫁人了。

  縱使她現在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仍無減她的美麗,看起來仍然美得像二十出頭一般,真不曉得她是怎麼保養的。

  以前郝杏兒若遇上有人想糾纏時,她準會要項晴詠假裝是她的男朋友,好讓那些覬覦她的男人知難而退。

  項晴詠想想,自己幫她趕走的男人似乎幾卡車也裝不完,不過話說回來,自己也是利用郝杏兒趕走一堆以為她是男人,而想成為她女朋友的女人。

  她們兩人可以說正好互補,只可惜郝杏兒早早嫁人,害項晴詠這幾年都是自己搞定那些想追她的女人,忙得她焦頭爛額,一個頭兩個大。

  「喂!你夠了吧?你已經整整笑了五分鐘了。」項晴詠指著手錶道。

  「等、等一下……哈……我……哈哈哈……」

  唉!自己怎會交上這種朋友?項晴詠歎著氣。

  就在她哀聲歎氣、自怨自艾的同時,餐廳的門被人推了開來,進來的竟是她的新仇人任厲行!

  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她一看見他就一肚子氣,所以別過臉,想假裝沒看見他的到來。

  郝杏兒這次是真的止住了笑,她拍著胸脯喘著氣道:「我還沒問你,是誰把你打成這副豬頭德行的?不會又是哪一個男人誤會你搶了他女朋友,所以氣不過痛扁你吧?」

  以前項晴詠就曾遇上這種情形,那時對方被她揍得幾乎是奄奄一息,不過她的身上也掛了彩。郝杏兒怕那男人被項晴詠打死,偷偷打電話求救,最後是項家兄弟跑過來勸架,對方才免於被打死。

  該不會是歷史重演了吧?

  郝杏兒笑到口渴了,端起桌上的水緩緩喝著。

  「不,是因為我要一個男人娶我,所以我才會被扁的。」

  聽到她的話,郝杏兒口中的白開水立刻噴了出來,幸虧項晴詠眼明手快地閃了開來才沒遭殃。

  「拜託,你噁心死了!」項晴詠嫌惡的皺眉。難道結了婚、生了小孩後,一個本來很有氣質、很有修養的人就會變得如此粗魯?

  「抱歉。」郝杏兒急忙拿起紙巾擦著嘴角。她一向很淑女的,可是,今天項晴詠卻讓她一再的破了例。「你能不能重說一遍,你說你要一個男人娶你,所以你才被扁?」

  她是不是耳背了?這種事項晴詠怎麼做得出來?

  項晴詠點點頭。

  「哈!是哪個可憐的傢夥被你給看上了?快告訴我,我好去廟裡幫那個人祈福一下。」郝杏兒揶揄地開口。

  「希望你的祈福會有效。」

  任厲行一進入餐廳馬上就發現項晴詠了,雖然項晴詠別開臉假裝沒看到他,明顯地表示不想見到他,但他還是故意走過來。

  這次他絕對不會認錯人,因為項晴詠臉上有被他揍過的痕跡。

  「咦?」耳邊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郝杏兒轉頭朝聲音來源看了過去,當她見到出聲的人是任厲行後,錯愕的驚呼:「任厲行!」

  「如果我沒記錯,你應該是樓竟堯的老婆郝杏兒吧?」樓氏企業和他公司有生意上的往來,他們曾在一些商業宴會上見過幾次面。

  郝杏兒點頭,「我是,真是好巧,你也來這兒吃飯?」

  見鬼了,怎麼會在這兒遇上他?任厲行是出了名的難纏傢夥,大家能閃他多遠就閃多遠,她今天怎麼會這麼倒黴?郝杏兒的臉上雖然洋溢著美麗的笑容,但暗地裡卻大叫不妙。

  「這家店我常來。」任厲行淡淡的回答。

  那她可要記好,這家店以後不要再來了。

  「哦!對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她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好朋友項晴詠。晴詠,這位是……」

  「我們早就認識了。」任厲行打斷郝杏兒的介紹。

  「你們早就認識了?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郝杏兒訝異不已,「晴詠,你怎麼都沒告訴我?」

  「我還來不及告訴你。」項晴詠一臉無奈。

  「既然大家都認識,任先生,你要不要和我們同桌?我們也才剛到沒多久。」再怎麼不願,基於禮貌,郝杏兒還是不得不提出此邀請。

  「不!」想也沒想,項晴詠馬上否決,「我不和他同桌,至少今天不要。」

  「為什麼?」郝杏兒不解的望著她。

  項晴詠向來都很隨和的,今天怎麼失常了?

  「因為我臉上的傷就是拜這個傢夥所賜,所以我現在不想見到他,更遑論是和他同桌吃飯了,這只會讓我食不下嚥而已。」項晴詠口氣惡劣地說。

  「啊?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不是說你是被你要他娶你的那個男人揍的嗎?怎麼會是……難道……」郝杏兒愕然地來回看著任厲行及項晴詠兩個人。

  「很遺憾,這是個即將成真的事實,我就是那個需要你幫忙到廟裡祈福的可憐人。」任厲行嘲弄的開口,證實了她的猜測。

  「你們……你們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我實在想不通你們怎麼會扯在一塊兒的。」郝杏兒依然覺得不可置信。

  「說來話長,我待會兒再告訴你。」項晴詠道。

  他越不想見他,他就越要在他面前晃!任厲行逕自拉開椅子,大搖大擺的坐了下來,甚至還招手喚來服務生,故意對項晴詠的怒顏視而不見。

  他是故意的!可惡加三級的男人,真是過分到了極點。項晴詠快抓狂了。

  她討厭他,非常的討厭他!

  見他真的坐下,郝杏兒當場愣住了。

  她是禮貌的問,沒想到他卻真的坐下了;瞧項晴詠臉色如此難看,她剛才好像不該問那個問題的。唉!

  「點餐了嗎?」任厲行點好餐後,像忽然才想到還有人在場似的,淡淡的開口問道。

  只見項晴詠沒有回應,郝杏兒連忙回答:「我們點了。」

  「嗯!」任厲行點點頭。

  接下來是一片尷尬十足的沈默,項晴詠不時撫著還隱隱作痛的臉頰,眼光飄來飄去,就是不飄到任厲行臉上。

  而任厲行卻把目光集中在項晴詠身上,不時打量著。

  其中最無辜也最莫名其妙的就是郝杏兒了,她不曉得項晴詠和任厲行之間的衝突,杵在他們之間,顯得坐立難安。

  他的五官未免也太過細緻了些!任厲行盯著項晴詠的臉,心中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很少看見一個男人會長得如此精緻,他不得不承認,項晴詠容貌俊美的程度根本連女人都望塵莫及。

  一個男人長成這樣是不是一種罪惡?項晴詠會不會是因為自己長得太過俊美,半點屬於男人的陽剛氣都沒有,所以才會有同性戀的傾向?否則怎會對他提出要他娶他的條件?

  如果他打扮成女人,不曉得會變成什麼樣子?這個疑問突然浮上心頭,任厲行瞇起了眼,在腦海中逕自揣摩項晴詠打扮成女人的樣子。

  想到那個情景,任厲行沒來由的一陣心悸。

  他相信他若扮成女人,一定會是很撼動人心的美,那種美絕對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想佔有的。

  如果他是個女人,他一定不會放過他,會徹底的擁有他,讓他的美只為他一人綻放,讓他只屬於他一個人。不過,可惜得很,他畢竟是個男人。

  「呃,我……」郝杏兒再也受不了瀰漫在四周的沈重氣氛,首先開口企圖打破沈默。

  她的聲音才一發出來,任厲行及項晴詠的目光瞬間全移到她臉上。

  郝杏兒突然感到一陣害怕,話說到一半又全縮了回去。

  「你怎麼了?」項晴詠納悶地盯著她,「你想說什麼?」

  「我……」郝杏兒瞥了任厲行一眼,才道:「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麼會湊成一對的。」

  聞言,項晴詠忿忿地低咒一聲,可以想見她有多討厭這個話題。

  任厲行則淡淡的睇了她一眼,未語。

  郝杏兒乾笑著,看來,她是找錯打破沈默的話題了。

  「那我不要問這個問題了,我改問別的。」她努力想改變如此緊張的情勢,於是她問:「你們準備幾時結婚?」

  她此言一出,項晴詠更加激動,突然站起身子,力道之猛連她坐的椅子都往後倒下,全餐廳的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他們幾個人身上。

  郝杏兒錯愕地盯著她,被她突來的舉動給嚇了一大跳。「晴詠?」

  「姓郝的,你白癡呀!難道全世界的問題都被別人問光了嗎?你怎麼淨找這種問題問?小心我代你老公痛扁你一頓。」項晴詠生氣地對她吼道。

  郝杏兒嘴角抽搐了幾下,自知有錯的一顆頭一直垂了下去。

  「擡起你的頭看著我!」她大聲的命令道。

  郝杏兒一聽到她的命令,立刻擡頭挺胸,坐得直直的,再也不敢動半下。

  「我認識你這麼久了,從沒見你這麼白癡過,告訴我你是不是故意的?」項晴詠瞇起一雙好看的電眼,欺近郝杏兒,一顆拳頭在她眼前晃呀晃的,「你是不是想讓你美麗的臉蛋和我的臉有一樣的下場?嗯?」

  「我……我……」郝杏兒怯怯地把她的拳頭推得老遠,「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我啦!」

  「你若不是故意的,那天底下就沒有有意的事了。」項晴詠低斥道。

  郝杏兒歎了一口氣,垮下肩,「晴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嘛,頂多只能說我不小心罷了。」

  「不小心?哼!」項晴詠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後,才轉身撿起被自己弄倒的椅子,將它放好後又坐下。

第5章(2)

  任厲行始終冷眼旁觀這一切。

  他可以感覺得出來這兩個人感情很好,好到就像是兄弟姊妹似的,彼此都把對方當成是親人;不過,素聞樓竟堯愛妻如命,他能忍受他的老婆和一個男人如此要好嗎?即使這兩人感情再好,但畢竟是毫無血緣關係,而且是一男一女,樓竟堯不怕哪天他老婆跟別人跑了?

  「你的名字怎麼寫?」任厲行到現在都只聽見別人喊他「晴勇」,這兩個音配的究竟是哪兩個中國字?他完全不曉得。

  「就一個晴一個詠,還能怎麼寫?」項晴詠用那彷彿他是個白癡般的目光斜睨著他,「你國小沒畢業?」

  任厲行瞪了她一眼,「我對男人向來沒什麼耐性,你該知道的。」他意有所指的瞥著項晴詠左臉頰上的紅腫,相信他懂得他的警告。

  聞言,項晴詠惱怒不已。

  這個自大惡劣的男人,真是可惡透頂了!

  「男人?」郝杏兒有些疑惑地盯著項晴詠。

  這次她學乖了,為避免項晴詠再次發飆,她聰明的沒把心中的問題給問出口,她想等任厲行不在時,她再好好問她也不遲。

  「晴天的晴,勇敢的勇。」項晴詠隨口掰著,反正她還不打算告訴他真相,所以她名字裡充滿女人味的詠字,只好改成陽剛點的勇字了。

  「項晴勇,我怎麼沒聽說過項晴僑有你這個兄弟?」他所聽到的也都僅止於項晴臣及項晴僑兩人的事情,關於項晴勇,他真的完全沒聽過,也因此才會栽在他手中。

  「我怎麼會知道你不知道,我又沒特別躲起來不見人。」對上任厲行,項晴詠的口氣始終好不起來,她拿起叉子開始吃服務生送上來的晚餐。

  吃飯時間還遇到這討人厭的傢夥,她今天八成要消化不良了。

  看著項晴詠吃義大利面的樣子,一抹狡黠的笑容倏地出現在任厲行英俊的臉上,在項晴詠剛吃下一口面時,他突然在項晴詠耳邊說了一句話,害項晴詠一個氣岔,甫入口的面剛好梗在喉嚨處。

  項晴詠撫著脖子,急忙捶著自己的後頸,直到吐出那一口差點害死人的面後,才鬆了一口氣。

  任厲行得意的看著這一切,高興自己終於整到項晴詠一回。

  郝杏兒緊張兮兮地遞了杯白開水給項晴詠,「你還好吧?面吃得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噎到?真是嚇死我了。」

  項晴詠接過白開水喝了一大口,喘著氣道:「謝謝你。」她臉上還有著驚魂未定的慘白。

  「小心點,噎死了,你就進不了禮堂了。」任厲行懶懶地調侃著,渾然不為自己製造出來的驚險鏡頭而感到羞愧。

  「你還敢說!」項晴詠氣不過,把杯子裡剩下的白開水朝任厲行臉上潑去。「要不是你突然說什麼後天就要帶我到美國去完成結婚手續,我會被面給噎到嗎?你這個始作俑者還敢大言不慚的說這種話,你簡直是惡劣到了極點。」

  瞪著被淋成落湯雞的任厲行,郝杏兒明顯的察覺到他身上散出來的冷冽寒氣,她心中暗叫不妙。

  糟糕!任厲行的脾氣之壞是眾所皆知的,這個男人只要別人沒惹到他,他就還算是個人,可是一旦惹火了他,他就會像一頭發狂的獅子,除非是女人,否則他絕對會把對方揍得滿地找牙、跪地求饒;而剛剛項晴詠潑他水的舉動,分明是自找死路,看來他是絕不會放過她的!

  「呃,有話好說嘛!坐下來好好談就好,大家都別生氣、別生氣。」郝杏兒小心翼翼地跳出來打圓場。

  她的眼睛得放亮一些,如果矛頭不對,她可是準備立刻閃人!

  任厲行鐵青著一張臉,瞪著項晴詠的眼光像一把利刃,從他眼底可以讀出他極度想把她千刀萬剮,然後丟到海裡喂鯊魚。

  「怎麼,你這麼瞪我是想和我打架嗎?」項晴詠毫不畏懼地昂高下巴對著他。

  「你真的很想死對不對?」

  任厲行緩緩站起身子,郝杏兒倏地被他高大的陰影籠罩住,惶恐地連忙退後好幾步,躲到一旁去。

  她急忙掏出手機打電話給項晴筠,要她立刻趕來這裡解救項晴詠。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項晴詠就只怕姊姊,否則依項晴詠那不服輸的臭脾氣,搞不好會掀起戰亂。

  「我說,你們兩個火氣不要這麼大,大家有話好說嘛,是不是?」即使郝杏兒已經躲得遠遠的,她還是很有義氣的一直出聲,想化解他們兩人之間一觸即發的緊張情勢。

  「任先生,晴詠雖然有些拳腳功夫,但沒你想像的厲害,她禁不起你過重的拳頭,所以你們千萬別打起來,絕對不要打起來。」

  任厲行此時此刻就像從地獄竄出的惡魔,全身迸放著千年寒霜,但他的胸腔內卻有一把炙熱的怒焰正熊熊燃燒著。

  他握起拳頭,黑眸突地瞇起,在項晴詠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之際,他的拳頭早揮了過去。

  項晴詠當場慘叫出聲,抱著肚子踉蹌的退後了好幾步。

  該死、該死的!她痛得站不直身子。

  「嘖!你還真不耐打。」任厲行毫不留情,緩緩走向項晴詠。

  見他朝自己走來,項晴詠不服輸的個性不容許自己退後,她一手抱著肚子,一手備戰地揚起,咬著牙痛苦的怒視著他。「你這個卑鄙小人,每次就只會用偷襲這招,你以為你是活在蠻荒時代嗎?什麼事都用拳頭解決?」

  冷汗由她額際緩緩流下,她咬緊牙根,急促地喘著氣,拚命地想壓下從肚子傳來的劇烈疼痛。

  「你不知道嗎?我可是有名的流氓,讓我看得非常不順眼,或者讓我極度不高興的人,我都會親自痛扁他一頓,好發洩怒氣,你沒聽說過嗎?」他惡劣的挑高眉毛瞪著項晴詠。

  難怪老哥和僑老對她說他不適合她,原來是因為他這個人有暴力傾向,看來他的確不適合她。項晴詠暗忖著。

  「我是沒聽過,你不說我還真不曉得哩!如果我早知道,就不會和你說這麼多話了,畢竟畜生是聽不懂人話的。」

  她的尖牙利嘴成功地又為自己贏得更多的拳頭。

  一股熱流從喉中急速的竄出,項晴詠咳了一下,竟吐出一口鮮血,她再也撐不住的跌倒在地。

  郝杏兒見到她吐血,嚇得尖叫出聲,趕緊衝到她身邊,用自己的身體阻擋住任厲行對項晴詠沒人性的毆打。

  任厲行倏地停住動作。

  「滾開!」他憤怒地低吼著。

  「你夠了吧?我說過她禁不起你的拳頭,你沒聽見嗎?她現在都被你打到吐血了,你還想怎麼樣?」再也不管老公和任厲行是否有生意往來,郝杏兒見到項晴詠被打得奄奄一息,克制不住地對著他大吼。

  「要不是我從不打女人,衝著你這幾句話,你就完了。」他陰狠的恐嚇道。

  「是嗎?我懷疑。」郝杏兒鄙夷地怒視著他。

  「我的話從來沒有人敢質疑。」任厲行掃了她一眼,唇邊緩緩揚起一抹笑。

  郝杏兒知道這就是他發怒的前兆,她有些害怕的低下頭,但一看到項晴詠那慘白的臉蛋,憤怒又再度上揚。

  「可是你卻打破你的原則。」

  「什麼意思?」任厲行瞇著黑眸,不瞭解她的意思。

  「杏……兒……」項晴詠強忍住疼痛,虛弱地喚著郝杏兒,「別……和他說那麼多……他只不過是個沒人性的畜生。」

  「項晴勇,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在任厲行的拳頭又準備落下時,項晴筠正好趕到。

  她急忙大喝一聲,制止了他的行為——

  「任厲行,你想做什麼?」

  項晴筠快速的衝到他面前,當她看見妹妹被打得只剩一絲虛弱氣息時,她震驚地瞠大了眼。

  「晴詠?」項晴筠擔憂得立刻幫項晴詠測著脈搏,「該死的,你聽見我的聲音沒有?」

  項晴詠費力的微微睜開眼皮,低哼一聲。「聽見了,我又沒耳聾,你那麼大聲做什麼?」

  「你看看你現在變成了什麼德行,還跟我耍嘴皮子,你想嚇死我嗎?」

  「我沒事……」項晴詠想開口安慰姊姊,要她別擔心,可是她的頭好沈、好重,眼前的景象也越來越模糊,突來的一陣黑暗籠罩住她,然後她就這麼昏死過去,不省人事了。

  「晴詠……該死的,任厲行,你居然狠心下那麼重的手,你準備請律師上法庭吧!」項晴筠怒不可遏地咆哮。

  「筠姊,不要和他多說了,我們快把晴詠送到醫院急救才是。」郝杏兒提醒她,項晴詠的情況很糟,她好擔心。

  「可惡!」項晴筠低咒一聲,「我警告你,如果我妹妹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會告死你的。」對任厲行撂下狠話後,她趕忙招來服務生幫忙把項晴詠抱起來送去醫院。

  「妹妹?」任厲行被項晴筠的話給震得啞口無言,「她是個女人?」

  任厲行說什麼也不敢相信,那個全身上下找不出半點女人特徵的傢夥,竟會是個女人!

  真是見鬼了!

  嘖!他對她下手這般重,若是男人或許還挺得過去,但女人的話……

  該死!

  擔心項晴詠會被他給打死,任厲行不得已只好尾隨在她們後面,一塊兒跟到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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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2-6 13:32:34

第6章(1)

  在車上,項晴筠立刻撥電話給項晴臣及項晴僑,告知他們這件事。

  一進入醫院,醫院裡所有的護士小姐全被項晴詠慘不忍睹的模樣給嚇壞了。

  「項醫生怎會變成這樣?」她們的偶像被揍得像豬頭,是誰這麼過分?

  「少說廢話,你們快給我準備一間手術室,然後找一批人跟我來,我要立刻幫晴詠動手術。」項晴僑接過項晴詠,立刻將她放在病床上,冷靜地吩咐。

  「好的。」護士小姐領了命,紛紛照項晴僑的吩咐去做。

  項家兄妹、任厲行及郝杏兒四人全守在手術室外,憂心忡忡地等候著項晴詠的手術結果,項晴臣根本不敢通知父母項晴詠被打成重傷的消息。

  「你們該告訴我她是女人。」任厲行冷冷的開口。

  「就算你今天面對的是一個男人,你下手也不嫌太重了嗎?」項晴臣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地斥道。

  「她不斷的挑釁我,這是她自找的。」而且她被他揍成這樣,還不肯告訴他她是女人,是她自己愚蠢。

  「你在鬼扯什麼?動手打人就是不對,不管怎樣,你不能動手的。」

  「我警告過你了,不是嗎?」郝杏兒突然開口,眼帶不諒解的看向任厲行。「你別以為她很會打,她的拳腳功夫事實上只能應付那些小癟三而已,一旦遇上真正的高手,她還是只有挨打的份兒。」

  任厲行靜默不語。

  「我早就警告她,說你這種人沾不得,你根本就是個沒心少肺的惡魔,她就是不聽我的話,這下可好了,吃到苦頭了吧!我看她以後還敢不敢接近你。」

  項晴臣氣他、也氣自己,他氣自己當初為什麼沒有堅持下去,不準妹妹再繼續接觸任厲行,如果他堅持的話,妹妹還是會聽他的話,可惜他就是沒有;所以她今天會變成這樣,他也有責任。

  「她不接近我,我也會接近她。」

  「什麼?你還想對她怎樣?她都已經被你打得半死了,你還不滿意?你到底是不是人?」郝杏兒覺得不可思議,難以置信天底下居然有這種人。

  「我答應要娶她,而我向來是說到做到的人,所以無論如何,我一定都會娶她進門。」

  「你休想!我不會把她交給你的。」項晴臣大聲地咆哮著。

  這次他會堅持下去,他絕對不準這個敗類再傷害妹妹半根寒毛,他會用他的生命來保護她。

  「你不肯也得肯,我說過會娶她就是會娶她,不論誰反對都無效。」任厲行之前才剛惋惜項晴詠不是女人而已,沒想到如今卻發現她其實是個俏佳人,這對他而言是天大的好消息,他怎麼可能會放過她?

  他會娶到她,非讓她成為他的妻子不可,她的美只能被他所擁有,他絕不許任何一個男人覬覦她。

  「任厲行,你到底是存著什麼心態?你好恐怖!」郝杏兒搖搖頭,「你事事以傷害人為樂嗎?晴詠是一個很好的人,你不能因為你自己的喜怒哀樂,就決定一個人的生死,這樣對她是很不公平的。」

  「誰教她遇上了我,如果她沒遇上了我,我就不會認識她,今天的事也就不會發生,所以你們要怨,就怨那晚的派對吧!」任厲行訕笑著,「其實你們也可以換個角度想,或許是她上輩子欠我的,所以今世我是來討債的。」

  人家不都是說夫妻是相互欠了債?姑且不論這個債是誰欠誰,誰又該還給誰,反正他們注定將成為一對夫妻。

  「住口!就算晴詠虧欠了全天下的人,她也不會欠你這個渾球任何的債。」項晴臣氣不過的斥喝。

  任厲行不在乎的聳聳肩。

  「天曉得!反正我只是舉個例子罷了,你犯得著這麼認真嗎?再說,我不曉得原來咱門項大警官,居然相信前世今生這種沒有科學根據的荒謬事情,這事若傳了出去,不曉得要跌破多少人的眼鏡了,我說得對不對,項大警官?」

  「任厲行!」項晴臣掄起拳頭想要揍他。

  「大哥,別意氣用事,晴詠還生死為卜,一切等她脫離危險後再來討論。」項晴筠攔下已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哥哥,冷靜的道。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任厲行與妹妹之間一定存在著某種不易察覺的情愫。當妺妹被推進手術室時,她在任厲行眸中捕捉到一抹一閃而逝的光芒,是擔心吧?那他不算是完全冷血的人。

  這時手術室門上的紅燈轉換成綠燈,項晴僑從裡頭步出,項家兄妹及郝杏兒見狀,忙不叠地走上前去詢問項晴詠的情況。

  「晴僑,晴詠她怎麼樣了?有沒有事?」項晴臣緊張地問著。

  「胃出血,身上多處嚴重瘀青,最嚴重的是她胸前肋骨斷了三根,幸好沒有傷及內臟,是不幸中的大幸。」項晴僑瞪了在一旁的任厲行一眼才回答。

  「肋骨斷了三根?這麼嚴重!」郝杏兒聽了他的話,整個臉色瞬間刷白,「那她到底有沒有事?」

  「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得躺在床上休養很長一段時間。」

  一聽到項晴詠沒有生命危險,項晴臣及項晴筠都鬆了口氣。

  「幸好,要是她真有個萬一,那可就麻煩了。」

  項晴詠被護士推了出來,她臉上慘白得像張白紙,由此可以看出她現在有多麼虛弱。

  瞧她要死不死的模樣,任厲行的心突然變得有些窒悶,他抿緊了薄唇,發現自己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極度不喜歡。

  公司的會議進行到尾聲,最後該是由任厲行上台做講評,但是他卻坐在原位上無動於衷。

  他的眼睛雖然是望著講台方向,可他的心思彷彿不在會議上,因為他完全聽不見大家叫他的聲音。

  各部門主管面面相覷,他們可是第一次看見他們的老闆在開會中發呆。

  老闆一向最重視公事的,不是嗎?

  副總裁黃義夫在喚了任厲行幾次後仍無回應,他索性代替他上台去做最後總結。

  「就這樣,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散會。」

  他一宣佈散會,所有人立刻收拾好自己帶來的開會資料,走出會議室,只有黃義夫及仍在神遊的任厲行留了下來。

  黃義夫走到任厲行面前,納悶的盯著他。

  他發現這陣子以來,任厲行經常動不動就發起呆來,以前他鮮少如此失常的,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厲行,厲行!」他動手推了推他的肩膀,「醒醒,別再發呆了。」

  任厲行被他這麼一推,迅速回過神來,有些不明白眼前情況的擡頭看著黃義夫。

  「義夫?」他環視四週一眼,發現四下無人,「這……」他記得他在發呆前好像是在開會吧?怎麼人全不見了?

  「會議已經結束了。」黃義夫歎口氣。

  「會議已經結束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我不是還沒做總結,怎麼會議就結束了?」

  「喊了你好幾聲你都沒有反應,所以我就乾脆替你上台了。厲行,你最近到底是怎麼了?上班老是心不在焉的,不會是你家出了什麼事吧?」

  任厲行搖搖頭。

  「不方便說?」

  「不,沒什麼不方便說的,我只是不斷在想,那個人真的是女人嗎?」

  「誰?」

  「項晴詠,我的未婚妻。」他老實的回答。

  「你有未婚妻?什麼時候的事情?」商界鉅子任厲行要結婚了?這麼大條的消息,報章雜誌怎麼完全沒有報導?黃義夫愕然極了。

  任厲行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身高一百八十公分,不論長相或聲音,甚至連行為舉止都像男人的女人?」黃義夫挑高了眉毛,「老天,你確定她沒被列入世界紀錄?」

  「我也在懷疑。」任厲行微微一笑。

  「我倒想看看這樣的女人究竟是長成什麼德行,這真的很令我感到好奇。」

  「你想知道?那下班後我可以帶你到醫院去看她。」事實上自從上回從醫院回來後,已經整整三個禮拜,任厲行始終不曾再到醫院去探望過項晴詠。說實在的,他也很想知道她現在是痊癒到什麼樣的程度了。

  「一言為定,下班後我會過來找你,現在我要下去忙了,下班見。」

  「嗯!」

  「就是她?」黃義夫小聲地在任厲行耳邊問道。

  項晴詠剛好在睡覺,為了不吵醒她,他們都自動降低了音量。

  任厲行點頭。

  「她長得很漂亮!」黃義夫走到床邊,低頭認真的打量著項晴詠。

  「其實她的臉沒有男人陽剛,比較柔和,她的眼睫毛也好長,鼻子和嘴巴也很精緻。總而言之,她的臉可能在乍看之下像個男人,但是再仔細多看幾眼,就會發現她的五官很柔和、很美麗,若打扮成女人的模樣一定會迷死很多男人。」

  不曉得為什麼,當任厲行聽見黃義夫這麼形容項晴詠時,他的心底突地湧上一股無法解釋的煩躁。

  他也知道項晴詠換上女人的服飾會有多美,只是她的美只能屬於他,縱使他和黃義夫的交情再好,他也不會把她讓給他的。

  「男人婆就是男人婆,你別給她下太高的評語,也許她打扮成女人的樣子後,看起來會不倫不類。」任厲行故意不耐地說出違背心意的話,目的就是要讓黃義夫打消對項晴詠可能會有的一絲妄想。

  黃義夫搖搖頭,不認同任厲行的話。「我相信我的眼光,這麼美的一張臉,我實在很好奇,什麼樣的眼睛才配得上,告訴我她的眼睛美不美?」

  「你問這麼多幹嘛?」任厲行防備地問。

  「沒什麼,就是想知道。」黃義夫根本沒有多餘的意思,純粹只是好奇,不過任厲行的態度讓他起了疑心,他看起來似乎很緊張他會看上項晴詠似的。

  呵!有趣了,他就等著看任厲行和項晴詠會有什麼結果發生。

第6章(2)

  他們不斷對話的聲音終於吵醒了項晴詠,她緩緩地掀開眼簾,正好與黃義夫四目相對;她急促地扇扇眼睫毛,驚訝地盯著他。

  「老天,你的眼睛好漂亮!」黃義夫如獲至寶的大呼出聲,「我從沒有看過有人的眼睛長得這麼漂亮的。」他忙向任厲行招手,「厲行,你快來看,她的眼睛又大又迷人,就像兩顆耀眼的鑽石,嘖!果然配得上她這張臉。」

  「你是誰?」項晴詠詫異地問:「怎麼會在我的病房裡?」

  任厲行上前將黃義夫拉離項晴詠遠一點,他答道:「他是我的朋友,是我帶他來的。」

  聞聲,項晴詠轉頭朝任厲行看了過去,「任厲行?今天吹什麼風,居然把你吹來了?」她以為他已經沒膽來見她了呢!

  「我朋友說要來看你長什麼樣子,所以我就帶他來了。」

  項晴詠重新把目光移到黃義夫身上,「你們當我是動物園裡的猴子?」

  「你這麼說實在是太過嚴重了,我只是對厲行未來的對象感到好奇罷了,我和他是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哥兒們,理該關心一下。」黃義夫笑得開心。

  他和任厲行完全不同,任厲行是把狂妄囂張之氣形於色,讓人一看到他就曉得要離他遠一點,少去招惹他;但黃義夫就不同了,他可是名副其實的笑面虎,他臉上一向掛著無害的微笑,與他不熟的人往往會被他臉上和煦的笑容給騙了過去,以為他好欺負,實則不然,若要論起陰險,他絕對不會輸給任厲行。

  這也是他們為什麼能成為好朋友的緣故,因為兩人都夠奸詐,只是一個奸在外表,一個奸在心底。

  項晴詠盯著黃義夫好半晌,懶懶的翻了個白眼,「一個狼、一個狽,兩個半斤八兩啦!」

  聞言,黃義夫臉上的笑容頓時凍住了,他故作不懂的問道:「你說什麼?」

  項晴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少裝蒜了,笑面虎大哥。」

  他的笑容根本沒有延伸到心底,他是皮笑肉不笑,以為她會看不出來嗎?少扯了,她的視力可是標準的呢!

  黃義夫有些驚訝的與任厲行面面相覷,吃驚過後,他再度把目光移回項晴詠臉上。

  她的觀察力怎麼這麼好?太不可思議了!這可是第一次有人初見面就摸透了他的真面目。

  「沒什麼好訝異的,我先天對人的感覺很敏銳。」

  「原來如此。不過我對你絕對沒有惡意,你不需要對我產生敵意,畢竟把你打成這樣的人是他,不是我。」黃義夫連忙將項晴詠的注意力轉移到任厲行身上。

  「你們全是一丘之貉。」項晴詠哼了聲,「現在人你們也看了,可以走了。」她不客氣地下逐客令。

  「義夫,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想單獨和她說。」任厲行說道。

  「沒問題,我在外面等你。」

  黃義夫離開之後,項晴詠首先開口:「我不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

  「我不曉得你是女人。」

  「那又如何?」

  「你看起來真的不太像女人。」

  頓了一下,項晴詠撇撇嘴道:「我又沒說我看起來像個女人,你到底要說什麼請快說,我還很虛弱,沒多餘的力氣跟你討論我像不像女人這類話題,所以請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行嗎?」

  他皺起眉頭,「你不能淑女點嗎?要讓人家覺得你是個女人,你的行為舉止就要像個女人,不要老用男人的口吻說話。」

  「任先生,你不覺得你管太多了嗎?我長得像男人是礙到你了?我說話口氣像男人也不行?你住海邊哦?管得真廣。」真是豈有此理,他又不是她的誰,他憑什麼管她?無聊!

  他怒光一閃,快速接近她,雙手壓在她頭的兩邊,俯身緊盯著她;兩人的臉距離之近,連彼此呼出的氣息都感覺得到。

  項晴詠瞪著他,「你想做什麼?」她因為肋骨斷了,所以沒有別人的幫助無法自己起身;他若想趁現在對她不利,她也只有等死的份兒。

  從她眸底他見到了一抹懼意,他得意的笑笑,嘲諷地開口:「怎麼?我能對你怎樣?」

  「你都敢把我打成這樣了,還有什麼不敢的?」

  「你若早點承認你怕我,就不需要受這種無妄之災了。」任厲行惡劣地伸手輕輕壓著她的胸腔,滿意地看著她整個臉的血色瞬間消失。

  「該死的,你到底想怎樣?」項晴詠驚恐的大叫,急忙伸手想推開他。

  雖然他沒真正出多少力氣,但是她還是感受到他手上傳來的力道;她實在很擔心自己好不容易才接回的肋骨會因為他這麼一壓而再度斷裂。

  任厲行輕而易舉捉住她的手,「我沒有想幹嘛,你別窮緊張。」

  他真的很可怕!她突然心生畏懼地想著,因為她知道他真的很有可能一個不高興就弄死她,她相信他真的會!

  「看來我是真的嚇壞你了,瞧你害怕得有點發抖了。」任厲行低笑。

  「任厲行,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我會大叫的。」她警告他,「如果讓大家知道堂堂商界鉅子居然動手殺人的話,會有什麼後果?你最好三思而行。」

  「你真的以為我會殺了你?」他搖搖頭,「你的思想怎麼這麼單純?殺人是要償命的,為了你付出我的生命可是怎麼算都劃不來的生意,我怎麼可能這麼做?」

  項晴詠憤怒地瞠大雙眸,這個超級惡劣加三級的男人,她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才會和他扯上關係。

  「別生氣,如果你氣壞了身子怎麼辦?你可是我任家未過門的媳婦啊!」他傾身在她頸部嗅了一下,果然讓他聞到女人身上才有的獨特馨香,他挑了挑眉。她還真是個女人。

  他的話猶如把項晴詠推入地獄般,她立即哀號出聲。他不提,她都忘了有這一回事了。

  可恨哪!當初她怎麼會蠢到提出這個條件的?這下她真的像娘說的,被衝動沒大腦的自己給害死了,嗚!

  看她一臉悔不當初,恨不得一頭撞死的模樣,任厲行忍不住低笑出聲。

  嘴角有了的笑意,一掃連日來的陰霾,他的心情突然大好。

  「你後悔了對不對?」

  「對,我是後悔了。」項晴詠很不客氣的老實回答,「所以我決定取消那個約定。」

  「可惜我不答應。」她的唇吻起來不知道會是什麼感覺?盯著項晴詠的唇瓣,任厲行的目光變得深沈。

  「我都被你打成這個樣子了,你還不放過我?你到底還想虐待我到什麼程度?」她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的心是鐵打的嗎?」

  任厲行搖搖頭,「不,我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這是你大哥說的。既然我沒心沒肺,那我的心又怎麼會是鐵做的呢?」

  不給她發話的機會,他又緊接著說道:「婚禮的一切我會準備好,只要你一出院,我們就立刻結婚。」他已經開始期待他們婚後,他可以有事沒事欺負她那麼一下下的有趣日子了。

  「你不是說真的吧?」她怪叫。

  「我當然是說真的,你就在這裡好好養傷,等著做任家的少奶奶吧!」任厲行拍拍她已經傻愣愣的臉,還故意地在她唇上烙下一吻,滿意地聽見她更加嚇壞的尖叫聲。

  以後的日子一定會非常有趣的!

  不!不要!她不要嫁給一個惡魔,不要——項晴詠被嚇得花容失色,她似乎看見光明已經慢慢地跟她揮手說再見,然後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誰能來救她脫離苦海?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2-6 13:33:57

第7章(1)

  「哇!這麼多的旅遊書籍,你想出國嗎?」郝杏兒提著一籃新鮮水果進入項晴詠病房裡內。

  「嗯!」項晴詠沒空招呼她,手上不斷地翻閱著一本本她要項晴僑幫她準備的旅遊書,想從裡頭找出一個可以讓她躲上一陣子,且不會被任厲行找到的國家避難去。

  她才不會傻傻的等著下嫁給他,她又不是白癡!

  「想去哪兒玩?我去過不少國家,或許我可以給你一些建議。」郝杏兒將水果放在病床旁的櫃子上,熱心地道。

  「真的?」項晴詠一聽見她的話,立刻將目光從書本移向她,急問:「那你知道有哪些國家比較隱密,而且不容易被人找到的嗎?」

  「隱密?不容易被人家找到?」

  「對!」項晴詠重重地點頭,「如果你知道這種地方,麻煩你趕快告訴我。」

  「你找這種國家去旅遊未免太奇怪了,別人出國都是找一些大城市,比如美國紐約、法國巴黎或日本東京等地方去玩,你怎麼會突然想到要去什麼隱密又不易被人找到的地方?」郝杏兒完全搞不懂她想什麼,「你的想法可真讓人不敢苟同。」

  「我哪是去玩?我是要避難。」

  「怎麼回事?避什麼難?」

  「還有什麼難?當然是任厲行那個大災難。」

  「他來找過你?他是不是又對你說了什麼或做了什麼事?他有沒有傷害你?」郝杏兒立刻緊張起來,唯恐任厲行又在好友身上製造出更多的傷口。

  「我沒事,他沒對我怎麼樣,你放心。」

  聽她這麼一說,郝杏兒才鬆了口氣,「那他是對你說了什麼?」

  「他說等我傷好一出院,他就要立刻娶我,所以你說我還能不逃難去嗎?我可不想落入魔鬼手中,那會出人命的。」

  「他真的這麼說?他還不肯放過你?」郝杏兒錯愕地大叫。

  「很遺憾,的確是如此。」突來的男性嗓音忽然插進她們的對話。

  她們忙不叠地朝聲音處望過去,乍見來者,她們又同時驚呼出聲。

  「任厲行!」

  任厲行冷哼了一聲,「就是我。」

  「你又來幹什麼?」項晴詠大聲的質問他。她實在是討厭死他了,一看見他那張老是像在嘲弄人的笑臉,她就恨不得撕爛它。

  「我姑姑聽說我要結婚了,要我帶她來看看你,所以我就來了。」任厲行退了一步,讓走在他後頭的姑姑進來。

  任姑雖然年過半百,但仍保養得相當好,臉上找不出幾條皺紋,她豐姿綽約的走了進來,高傲睥睨眾人的態度和任厲行如出一轍。

  此刻項晴詠及郝杏兒終於知道任厲行那跋扈張狂的樣子是怎麼來的,果然是師出名門。

  「我們未來任家主母是哪一位?」任姑用眼角掃了項晴詠及郝杏兒一眼,「是不是這位美麗的小姐呀?」她把目光定在郝杏兒身上,「嗯!還不錯,厲行,如果你的對象是她,那倒是可以勉強接受。」

  「姑姑,不是她。」任厲行扯著薄唇,忍住想笑的衝動。

  「不是她?」

  「對,不是我,我早已經結婚了,而且還生了一個小孩,任厲行的對象不是我。」郝杏兒連忙搖手,她雖然不是什麼大善人,但也從不做虧心事,倒黴了才會跟任厲行這個惡鬼有關聯咧!

  「那是誰?這間病房除了她一個女人外,就沒有其他女人了。厲行,你看中的對象到底在哪兒?快叫她出來見我。」

  任姑的話讓項晴詠臉色顯得很難看,她繃緊著臉,垂下眼臉,繼續之前翻書的動作,不搭理他們。

  「姑姑,我看中的對象就在那兒,坐在病床上的那一位。」

  任姑依言看了過去,當她看見項晴詠的模樣後,把頭又轉了回來,「厲行,別開姑姑玩笑,他明明是個男人,怎麼會是準備和你結婚的對象?」

  「我要娶的人的的確確是她,她是個女人,不是男人。」

  「什麼?」任姑露出十分震驚的表情,「他是女的?」

  他點頭。

  「厲行,你的眼睛是出了什麼問題嗎?瞎子也看得出這個人是男人,他怎麼可能是個女人?打死我也不信。」

  任姑高八度的聲音實在讓人感到不舒服極了,尤其她話裡的內容讓項請詠更加怒火高張。她大力的合上書,引起他們的注意。

  「這位大娘,這是我的病房,而我則是一個被打成重傷的可憐病患;如果沒事,請你立刻離開,不要再用你那像老母雞被割喉嚨的破鑼嗓子來虐待我的耳朵,增加我的病情嚴重性,可以嗎?」項晴詠毫不留情的下逐客令。

  她憑什麼要聽他家人侮辱她的話?她又不是真想進他們任家大門,沒理由要忍氣吞聲吧?

  聞言郝杏兒忍不住大笑出聲,她不得不承認項晴詠的形容實在是太貼切了,老母雞被割喉嚨的破鑼嗓子?哈哈哈,真虧她想得出來。

  她笑出聲後,項晴詠也感染到她的笑意,跟著低笑起來,她們兩個就這麼無視任姑存在的笑成一團。

  任姑則氣得頭頂冒煙,「厲行,你就任姑姑被人欺負?是不是?」

  「姑姑,她那張嘴是出了名的刻薄,所以她現在才會躺在病床上,你不要跟她一般見識,等她進了任家大門,再來好好『調教』她也不遲啊,不是嗎?」任厲行安撫著姑姑的怒氣。

  「說的也是。」任姑轉向項晴詠道:「好,你給我記住,這個仇我改天再報,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什麼仇?我不過開口要你安靜點罷了,哪來什麼仇?再說你也有不對的地方,頂多大家扯平罷了。你們任家的人就是這麼小氣兼小心眼,動不動就要報復人家,度量真是小得可憐。」項晴詠不屑地冷哼了聲。

  「你說什麼?你這個不男不女、說話沒大沒小的男人婆,我真不曉得你媽媽是怎麼教養你的?我真替她感到可悲,居然會教出這樣一個不得體的女兒來,我要是你媽,早就羞愧得上吊自殺了。」要吵架她經驗可是比這小女孩還多,絕不會輸人的。

  「還好你不是我媽,不然我一定一出生就先把自己給結束掉,省得臉上無光。」也不打聽打聽,她項晴詠可是有名的利嘴,想跟她吵?哼!門都沒有。

  「你這個陰陽人……」

  聽見任姑難聽的字眼,項晴詠陡地瞇起了好看的明眸大眼,咬緊下唇,伸手按了一下病床旁邊的叫人鈴,不一會兒立刻有位護士小姐走了進來。

  「項醫生,你有什麼事嗎?」護士小姐一臉著迷地望著項晴詠,雖然明知她是女人,但還是被她那俊俏的臉蛋給迷得失了魂魄。

  「麻煩你幫我去找警衛上來,我這裡有兩位不速之客硬賴著不走,我一見到他們,傷勢就覺得越來越嚴重,所以請你找警衛把他們趕走,謝謝。」

  「行,沒問題,包在我身上。」開玩笑,怎能讓這兩個人杵在這兒加深她偶像的傷勢?「我立刻去。」

  項晴詠對她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感激她的幫忙,護士小姐的臉頰立刻通紅如蘋果。

  「項醫生,你不用客氣,能幫上你的忙是我的榮幸。」語畢,護士小姐忙轉身去找警衛,臨走前還不忘狠狠地瞪了任厲行及任姑兩人,彷彿把他們兩人列為醫院不受歡迎的對象之一。

  見到護士小姐迷戀項晴詠的模樣,任厲行感到好笑極了。

  「你不當個男人的確太可惜了。」

  「少說廢話,你就帶著你姑姑趕快離開吧!否則等警衛來趕人,可就不好看了。」項晴詠冷睨他們一眼提醒道。

  「哎喲!她說的話能聽嗎?厲行,我不答應你娶她,我絕不答應。」任姑堅決反對任厲行的決定。要這男不男、女不女的女人進任家大門,除非踩過她的屍體,否則絕對不可能。

  「你答應,我還不肯咧!誰希罕嫁他?你少臭美了。」項晴詠皺皺鼻子,「你以為任厲行是什麼大情聖?是所有人追求的對象嗎?女人躲他都來不及了,誰會想要嫁給他?你們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難道就有人想娶你這個假男人?」任厲行故意說道。

  聞言,項晴詠沒來由的心中一緊,但她驕傲地昂高下巴,沒讓自己為他的話而感到受傷的心情表現出來。「想和我結婚的人多的是,你不用為我擔心。」只不過那些人全是把她誤認為男人而想嫁給她的女人而已。

  「恐怕全是女人,男人沒半個吧?」任厲行一針見血的道。

  他就是要激怒她,這樣她才會掉入他設好的陷阱裡。

  他的話完全說中項晴詠的痛處,她擡起燃燒著熊熊怒火的眼睛瞪視著他。

  「被我說中了?」他嘲弄地揚著濃眉。

  她哼了一聲,不發一語。

  「我再和你打個賭如何?如果你輸了,你就得毫無怨言地嫁給我。」任厲行的黑眸裡閃著狡黠的光芒。

  「如果我贏了呢?」

  「你可以決定要不要嫁給我。」不過他是不會以她的決定來作決定的,然而他保留了但書沒說出口。

  項晴詠與郝杏兒互望了一眼,她沈思了半晌,決定接受任厲行的提議。

  「好,我同意,你要賭什麼?」這是她唯一可以擺脫魔鬼的機會,她不會傻傻的放過。

  「賭你沒有辦法變成一個真正的女人。」

  「說清楚一點!」項晴詠略蹙著眉頭。

  「不論外表或舉手投足,你都要像十足的女人那般嬌媚,如果你完成不了,很抱歉,你就輸了。」

  「變成一個真正的女人?」項晴詠低呼出聲,「你開什麼玩笑?」

  任厲行聳聳肩膀,「我從不開玩笑的,反正我不管過程,只求最終結果,你可以放棄,我無所謂。」

  「不,我絕不會放棄。」她想也沒想就直接否決他的話。

  「那好,我就等著看你的表現了。」他是真的很期待。

  她若穿起女裝是何等風貌?不曉得是真如他所想的美如天仙,還是不倫不類?

  呵!這又是一個有趣的遊戲了。

第7章(2)

  項晴詠走在路上,即使她眉頭皺得死緊,仍無損她的俊美,經過她身旁的路人無不被她如明星般耀眼的光芒給奪去視線。她儼然像一個發光體,走到哪兒都是焦點,更有不少女人大膽地上前表示想和項晴詠做朋友,並且要她的電話號碼。

  「對不起,這位先生,我車子的後輪突然爆掉,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換一下輪胎?」路旁突然出現一個長相甜美的女人擋住她的去路,央求她幫忙。

  項晴詠轉頭看了停在路旁的車子一眼,然後對著要她幫忙的女人露出抱歉的笑容,「對不起,我大病初癒,換輪胎這檔事,我恐怕無能為力;還有,我是女人。」

  「你是女的?」對方聽見項晴詠的話後顯得很訝異。

  項晴詠尷尬的笑了一下,「雖然我看起來像男人,不過,我的確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

  「既然你是個女人,就不要學男人穿西裝、打領帶的,你的穿著無怪乎令人錯認,我就是其中之一。」知道真相的季薇不客氣地指著項晴詠身上所穿的衣物。她最看不慣這種穿不出自己風格的人了。

  「我長得像男人,穿女人的服飾不是很奇怪嗎?我可不想讓外人以為我是人妖。」項晴詠解釋道。

  「拜託,誰說你穿女人服飾就會像人妖的?」季薇不同意她的話。「是哪個混蛋告訴你的?」她一定宰了他。

  「不是嗎?我長這麼高……」自己一直都是這麼以為啊!

  「國外模特兒也長得高,你會認為她們是人妖嗎?」季薇反問。

  項晴詠搖頭,「不會。」

  「那不就得了?」

  「可是我沒胸部。」

  「你看過哪個模特兒有胸部的?」

  項晴詠認真想了一下,「是沒錯,但我的喉結比較明顯。」

  「還好,沒男人明顯嘛!」

  不管項晴詠提出什麼問題,季薇就是有辦法一一化解,彷彿壓在她心頭近三十年的問題其實不是問題般,搞得項晴詠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依你這麼說,只要我穿上女性服飾,我就會像個女人?」有那麼簡單?

  「那可不一定,但如果再經過我這雙巧手改造的話,你的問題就不是問題了。」季薇自信滿滿地拍著自己的胸脯。「不是我自誇,我可是個相當有名的造型設計師,幫過許多明星改過造型,甚至連國外的知名藝人也都曾來找過我;所以只要你經過我的改造,包準你變成一個絕世大美女。」尤其是她男人裝扮已經俊美到如此地步,若恢復女裝,保證更加不得了,絕對是傾國傾城的大美女。哦!季薇覺得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她絕美的風貌了。

  「你是造型設計師?」聽見她介紹自己的行業時,項晴詠差點沒高興得當場感激落淚,「你絕對是我的救星,可不可以請你用你的魔法把我變成一個真正的女人?求求你。」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不用她開口,季薇早就想好好改造她了,「不過,你得先找個人幫我換上輪胎才行。」她指指停在一旁的車子。

  「當然。」項晴詠笑著幫她找了個人來換輪胎,之後就隨她一塊兒到她的造型工作室。

  對於自己居然能如此幸運的找到一個能改變她模樣的人,項晴詠感到十分慶幸。

  「你的皮膚真的好好哦!」季薇如獲至寶的對項晴詠如嬰兒般的細嫩肌膚愛不釋手;她不斷輕撫著她的臉頰,項晴詠卻感到十分尷尬,「你平常是怎麼保養的?有沒有什麼比較特別的方法可以介紹給我?」

  項晴詠略偏過頭,企圖躲過季薇的魔手,無奈她頭偏到哪兒,季薇的手就緊追到哪兒;到最後,她乾脆放棄閃躲任她摸了。

  「我只做一些基礎保養而已,就是化妝水和乳液,沒有什麼特別的方法。」

  「那你是天生麗質嘍?」

  「也許吧!」項晴詠乾笑。

  「真是羨慕,天生麗質果然比較好而且省錢。哪像我,一年花在保養品上頭的錢就不曉得多少萬了,花到我心疼得要命。可是沒辦法,為了青春永駐,該花的一點也不能省,白花花的銀子就像填無底洞那樣,永無止境的這麼砸下去,痛呀!那些可是我辛苦賺來的血汗錢哪!」

  女人愛美全都是為了男人,但女人的心聲,男人又明白多少?

  「我可以瞭解你的心情。」

  季薇笑笑,「當然,因為你是女人嘛!要是換成那些木頭男人,我告訴他們這些,他們就只會說『不要買不就好了』,聽了只會讓人更加喪氣而已。」就像她喜歡的那個超級大木頭,一點都不明白女人的心理,遲鈍到她想痛扁他的地步;她這輩子從沒看過像他這麼笨的男人,她都暗示、明示他好幾次了,他仍不明白她的心意,她都快心灰意冷了。

  「聽你的口氣,你好像遇到了一個很不解風情的男人,是不是?」項晴詠和季薇談了些話下來,覺得和她挺投緣的,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你說對了,我就是遇上了那樣的男人。」說到意中人,季薇的氣就歎得無奈極了。

  「不過我想他一定很優秀,否則像你這種美麗又能幹的新都會女子是不會看上他的,我說得對不對?」

  聞言,季薇輕笑。

  「的確,他很優秀,是個高階警官,深受同僚的愛戴;他也非常有愛心,正義感十足,不畏強權,對親人也十分愛護,而且告訴你,他還長得又高又帥哦!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時候,連陽光都為之遜色,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只可惜我一天到晚在他身邊打轉,不斷地給他暗示,他卻蠢得一無所知。唉!我真命苦,愛上這麼個神經大條的男人,還不知道要等到民國幾年,他才明白我的心意。」

  「會的,你人不錯,他一定會娶你的。」項晴詠安慰她道。

  不過話說回來,她認識的人中也有一個男人和季薇所描述的很相像,高階主管、不畏強權、又高又帥、對親人很……加上一點點遲鈍?她腦海裡自動浮現她哥哥項晴臣的容貌。沒錯,那個男人應該就是她家的老大,也就是她哥哥項晴臣,他像極了季薇口中所形容的那個男人。

  「只怕到時我都老了。」季薇自嘲地扯著嘴角,「你知道嗎?我在他身邊整整八年了,八年的日子有多長你可以算算,我是有再八年的時間可以等,但我的青春可沒有這麼大的耐性。」

  「八年?」項晴詠咋舌不已,「到底哪個男人這麼遲鈍?」難怪季薇會說有些男人像大木頭,依她看來,那個男人一定是塊千年不腐的大木頭。

  「項晴臣這個名字,你有沒有聽過?」季薇問道。

  「你說誰?」項晴詠倏地瞠大了眼。

  「項晴臣。」季薇依言又念了一次,「怎麼,你認識他?」

  項晴詠愣愣地點點頭,她指著自己,「他是我哥。」

  「啊?你哥?」這會兒該季薇錯愕了,「你確定?」

  「百分之百,除非警界裡有第二個項晴臣,否則我很確定你說的那個男人就是我哥。」

  「不會吧?那麼巧,我知道他有一個美麗非凡的妹妹……啊!你該不會就是他那雙胞胎弟妹中的那個姊姊項晴詠?」

  「我就是項晴詠。」

  「這個世界還真小,上回我剛聽他說希望我幫他妹妹好好重新改造一番,沒想到他都還沒介紹我們認識,我們就碰在一塊兒了。」

  「聽你這麼一說,我印象中好像曾聽他說過他有一個造型設計師的朋友,原來就是你,真的好巧。」

  「是啊!」季薇直點頭,「好,就衝著你是項晴臣妹妹的份上,我絕對會盡我所能,把你改造成最完美的女人,相信我。」

  「我相信你。」原來她喜歡的人是她哥啊!

  嗯!季薇配老哥真的不錯,看來她這個當人家妹妹的最佳用途時間到了,她必須好好當起媒人,幫老哥暗中牽起紅線才行。

  她那遲鈍的老哥忘了她已經快三十歲,忘了她是女人也就算了,居然笨到連自己的婚姻也忘了,她可絕對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她會好好做起他和季薇中間的橋樑,想盡辦法撮合他們兩人的。

  嗯!就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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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2-6 13:35:16

第8章(1)

  「總裁,一樓櫃檯有位小姐說要見您,由於她沒有預約,所以請問您要不要讓她上來?」任厲行的秘書進他的辦公室,向他通報此事。

  「誰?」他漠然的擡起頭問道。

  「她說她叫項晴詠。」秘書恭敬地說。

  「項晴詠?」任厲行和來他辦公室研商一些企劃案的黃義夫互望了一眼,兩人都對項晴詠主動來訪感到不可思議。

  「真難得,不曉得是什麼風把她主動吹向你?」黃義夫揶揄地道。

  「我也想知道,去帶她上來。」

  「是的。」秘書得到任厲行的許可便退了出去。

  「她來做什麼?」黃義夫疑惑地問道。

  任厲行瞥了時鐘一眼,眉頭微微皺起。「這個時候她不待在醫院,出來外頭亂逛做什麼?她不怕她的傷勢惡化?」他不自覺地對項晴詠流露出關心的語氣。

  任厲行本身雖渾然不覺,但黃義夫卻全數聽在耳裡,他臉上倏地浮上一抹瞭然的笑容。

  看來,他這個好友是陷下去了。

  項晴詠被帶到任厲行辦公室的途中惹來不少驚艷的目光,不論男女全被她的樣子給撼到失去了呼吸。

  季薇幫項晴詠戴上了一頂及腰的長髮,發尾僅隨意地用條帶子輕束住。由於她很高,所以季薇不讓她穿看起來會讓人覺得她身體很長的連身長裙,而讓她穿兩截式的服裝;上半身是紫色無袖的合身上衣,下半身則是暗紅色及膝的皮裙,腳上是一雙咖啡色略帶一點根的馬靴,手腕上則讓她戴上幾條手鏈,才不會顯得單調。而她臉上上了一些薄粉,還特別強調了眼睛部分的彩妝,因為季薇知道項晴詠整張臉最漂亮的地方,就是她那雙會說話的璀璨明眸。

  略施點粉、再點上胭脂的項晴詠就這樣突然間從一個俊俏的男人轉變成一個略帶帥氣、頹廢、全身上下卻又散發十足現代感的性感美女。再加上她特意放電,所以沒有半個人能逃過她射出的超級大電波,每個人都被她電得酥麻酥麻,眼中充滿了迷戀的望著她。

  「到了,項小姐,總裁就在裡面,請進。」秘書輕輕推開任厲行辦公室的門。

  「謝謝。」項晴詠露出一抹絕美的笑,讓同為女性的秘書也忍不臉紅心跳。

  「不客氣。」

  聽見她們的聲音,任厲行及黃義夫不約而同的往門口方向望去。

  當他們見到項晴詠踏進辦公室的那一剎那,全屏住了氣息,詫然地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盯著她——他們全都被她的美給奪去心魂。

  她的美讓兩位男士看傻了眼,連眼睛都忘了眨,到最後是因為黃義夫食指及中指間那根抽到一半的煙燃完燒到他的手,才拉回他的神智。

  「啊!該死的,痛死我了。」他低咒一聲,忙甩了甩手。

  聽見他的咒罵聲,任厲行也才回過神,他平生第一次看女人看到傻了眼。他閱人無數,但他不得不承認,她真的是他見過的女人當中最美麗的一個。

  「晴詠?」任厲行不確定的問。

  「如假包換。」她略垂著眼瞼,嫵媚地瞟著他,低沈的聲音在季薇的教導下多了一絲柔媚,聽起來再也不會讓人感覺像男人,反而會讓人覺得性感極了。

  看著項晴詠如此美麗的模樣,任厲行的心似乎有種不明的情愫陡地升起,不曉得那是什麼感覺,但他突然就是有股莫名的強烈佔有慾。這股佔有慾超過了他單純想要擁有她,不想把她讓給別人的慾望,現在他不只想擁有她,他還想擁有她的一切,她的人、她的心,只要是她的一切一切,他任厲行都要定了!

  「你真的是項晴詠?」黃義夫不可思議地從位子上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將她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打量一遍,「你變得好……」

  「好漂亮?」項晴詠攤開雙手,在他面前轉了個圈,巧笑倩兮的問。

  「我想否認都不行,你的轉變未免太大了,簡直像在變魔術。」

  「我恰巧遇上了一位好魔術師,如何?我現在看起來像不像一個女人?」

  「除非是瞎子,否則絕對沒有人會再將你錯認為男人。」黃義夫道。

  「那不代表我贏了?」項晴詠的嘴角有著掩不住的喜悅。

  「什麼你贏了?」黃義夫不明就裡的問。

  此時任厲行丟了罐藥膏給黃義夫,「擦你的藥,廢話少說。」

  黃義夫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聳了下肩,拿著藥膏回到他的位子上塗抹著被燙傷的手指,不過他的目光仍定在項晴詠的身上,遲遲不肯移開。

  「任大總裁,你說話可要算話,你說過只要我可以打扮得像個女人,你就會放過我,你可不能食言哦!」

  「如果我食言呢?」

  任厲行銳利如鷹的黑眸緊緊鎖住她,彷彿把她當成他的獵物般,眼底透露著勢在必得的光芒,瞧得項晴詠的心微微一悸。

  「你要食言?」她訝異地眨眨眼,「你不是說你從不說假話的?」

  「食言又如何?親愛的晴詠,我不曉得要說你太過天真,還是要說你太過愚蠢?」任厲行態度慵懶地開口揶揄。

  「什麼意思?」項晴詠臉色一凜。

  黃義夫歎一口氣,顯然十分同意任厲行諷刺她的話。

  「當你還是一副男人模樣時,我都不在乎地要你了,如今你變成這美麗俏模樣,我當然更是不可能放你走。這麼淺顯易懂的道理,你也不知道?」

  「你是故意戲弄我的,其實你根本不會放過我?」項晴詠臉色大變。

  「咦?開竅了,知道正確答案了。」任厲行笑笑。

  「該死的任厲行,你欺人太甚!」她生氣地對他怒吼著,由於太過氣憤,導致腹部的傷口一陣疼痛,原本紅潤的臉龐立即被蒼白所取代。

  任厲行見狀,想也沒想的馬上衝到她面前扶住她,神色緊張地問:「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項晴詠撫著自己的腹部,揮掉任厲行伸過來的手,她咬緊下唇,強忍著痛楚,火大地退離他數步。

  「不要碰我,我討厭你。」她急促地喘著氣,想藉這個方法減輕腹部所帶來的劇烈疼痛。

  她出來太久了,沒按時換藥、也沒多休息,再加上方才動了怒,更加深了她體力的消耗,她開始覺得頭有些昏沈。

  「這個時候你還逞強?」任厲行不顧她的反對,執意橫抱起她往外走去。「你怎麼可以從醫院跑出來?項晴僑同意你出來嗎?」

  「放我下來,你這個大色狼,你憑什麼抱我?我不要讓你抱。」項晴詠掙扎著要脫離他的懷抱,「放我下來!」從她懂事以來就沒被人這麼抱過,而且任厲行的員工們全在看這邊,真是丟臉死了。

  「你不會以為自己的體重很輕吧?而且我不確定我能支撐多久,若你想摔到地上,你就繼續動下去。」任厲行面無表情地冷聲警告。

  「你敢!又沒有人叫你抱我,你……」

  項晴詠反駁的話還沒說完,任厲行就故意假裝不支地讓她差點摔到地上,害她嚇得尖叫出聲,忙不叠地伸手緊緊抱住他的脖子,唯恐真的掉下去摔痛屁股。

  一抹寵溺的笑意從任厲行薄冷的嘴角漾開,然後他開懷地縱聲大笑,抱著項晴詠的力量也加深了些,把她更摟向自己。

  「你是故意的?」聽見他的笑聲,項晴詠馬上有受騙上當的感覺。他怎麼老是以戲弄她為樂?他這個人是不是有病呀?

  回答她的是一陣更加開懷的笑聲。

  「笑笑笑,你最好是笑到腸子抽筋好了,沒人會可憐你的。」她沒好心的詛咒他。

  「你捨得?」任厲行挑眉。

  「開玩笑,我當然捨得,再說我為什麼要捨不得?你又不是我的誰。」

  「我可是你的未婚夫,你不會忘了吧?這麼詛咒你未來的丈夫,你的心可真狠。」他嘖聲不斷的直搖頭。

  「住口,你才不是呢!」項晴詠尖叫。

  「我當然是,別忘了,當初可是你先向我求婚的哦!」他莞爾一笑,好心地提醒她。

  「住口、住口,你給我住口!」項晴詠尖叫地抗議。

  直到電梯下了樓還聽得見她的聲音,而大家對於這種情況感到茫然不解。

  「看來總裁要搞定我們未來的總裁夫人,似乎還有一大段好長的路要走。」黃義夫低笑著。

  呵!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第8章(2)

  「晴詠還沒回來?」項晴臣接到消息後,一下班便立刻趕來醫院關心情況。

  項晴僑歎口氣,「她一大早就私自離開醫院,也沒交代去哪兒,只告訴護士小姐說她要到處去逛逛;我以為她馬上就會回來,誰知道都已經晚上了還不見人影,我實在很擔心她的身體狀況。」

  「你怎麼會如此大意,連她離開都不曉得?」項晴臣忍不住斥責他。

  「老哥,我醫院還有其他病患要看耶!自從晴詠出事後,我必須把原本該是她負責的病患全接過來,看診量一下倍增,我都快累死了,連休息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哪有可能一天到晚窩在晴詠的病房盯著她?」他只有一個人,兩隻手、兩隻腳、一對眼睛,可沒多餘的分身來專門照顧項晴詠。

  「那你應該要吩咐這裡的護士小姐特別關照晴詠的呀!」

  「不用我交代,她們自己有事沒事也會往這裡鑽,只是我不以為她們有誰能攔得住晴詠,因為晴詠只要隨便對她們笑一個,她們馬上就會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我相信若天塌下來,她們也毫無所覺,更別提哪一個會記得要阻止她了。」

  項晴臣知道他說的是事實,這下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有無奈地歎口氣。「算了,我們再多等一會兒,如果晚點她還不回來,我再請同事幫忙找一下。」

  「現在也只有如此了。」

  「項晴僑,你在這裡最好。」任厲行突然抱著項晴詠推門而入,「快點幫晴詠檢查一下身體狀況,她好像很虛弱。」他溫柔地將她抱到病床上輕輕放下,深怕太用力會壓到她的傷口。

  聽見任厲行的話,項晴臣及項晴僑忙趨向前去,但他們一看見項晴詠改造後的模樣,便全愣在原地。

  「這……她是晴詠?」

  「晴詠怎麼會突然變成這麼……咦,她的頭髮怎麼會是長的?」

  「我猜她是戴了假髮。」回答的是任厲行。

  「真的是她!」由於項晴詠擁有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龐,所以項晴僑除了在看第一眼時呆愣了一下,立刻就認出她來;畢竟這張猶如是自己鏡中的臉,他已經看了將近三十年,沒理由會認不出來。

  「我認為現在不是你們訝異的時後,晴詠的傷還等著你檢查,項晴僑。」任厲行提醒他道。

  「哦,對!」經他這麼一提醒,項晴僑才回過神來,急忙掀高她的衣服,幫她檢查傷口。

  「情況如何?」項晴臣緊張地問。

  「傷口有些發炎,不過還好,不會很嚴重,對傷口的癒合不會影響太大;她現在只是身體太虛弱,所以累昏過去而已,我給她打支營養針,再讓她多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聞言,項晴臣及任厲行才安心下來。

  「對了,晴詠怎麼會跟你在一起?而且還是這副打扮?你又對她做了些什麼?」項晴臣知道項晴詠沒有事後,便開始質問任厲行。

  任厲行睇向他,淡淡地解釋道:「我沒對她做什麼,是她來公司找我,當時她身上就穿著這套衣服了,我也很訝異;後來是因為發現她臉色很不好,所以送她回醫院。至於她昏倒,我可是什麼都沒做,她是來醫院途中才昏過去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真的?」項晴臣還是一臉質疑。

  「信不信由你,現在她沒事了,那我要走了。」語畢,他轉身準備離去,不過在他離去前眼角正好瞥見項晴詠,他沈吟片刻,又走到她病床前。

  他還沒有任何動作,項家兄弟就一副警戒的模樣圍了過去。

  「姓任的,我勸你不要亂碰晴詠,你若敢再傷害她,我們絕不會再饒過你。」

  任厲行瞥了他們一眼,笑了一下,不顧他們的警告,低頭在昏迷不醒的項晴詠紅唇上,輕輕印下一吻。

  「任厲行,你……」項晴臣見狀,立刻大力的將他拉離項晴詠,「你給我離晴詠遠一點,我不準你碰她!」

  任厲行面無表情地直視項晴臣憤怒的雙眼,他開口的語氣雖然漠然但充滿不容置喙的篤定:「我再跟你們重申一次,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你們聽清楚了,項晴詠是我要的女人,所以我不可能放過她的,她注定要成為我任厲行的妻子。」

  「你休想!」

  「不管如何,我決定的事是不會更改的,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噙著一抹詭譎的笑容,任厲行轉身離去。

  「這個混帳傢夥,看到他我就想扁他。」項晴臣憤怒不平的低咒。

  「的確。」項晴僑附和。

  「唔……」原本還在昏迷的項晴詠終於醒過來了。

  「你醒啦!」

  「老哥?我……」她看了四週一眼,「是任厲行送我回來的?」

  他們點頭,「你沒事跑到他那裡做什麼?」

  她搖頭,那件事有等於無,說了也是無濟於事,她不想再提了。「沒什麼,對了,他人呢?」

  「剛走,他還撂下話說他一定會娶你,真是夠了!不過你放心,只要是你不願意,我們不會如他願的。」

  「那我的未來就全靠你們嘍!」項晴詠微笑地點頭。

  「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護你的,不過我有個疑問,你怎麼會突然這身打扮?我們差點都認不出你來了,怎麼回事?」

  「這個呀!我是在路上遇見季薇,我請她幫我改變造型,很成功吧?她的技術真的很好。」

  「季薇?」項晴臣皺起眉頭。

  「對,就是她。嘿!老哥,你什麼時候認識這麼漂亮的女人,居然都沒向我們透露,你實在是太小氣了。」

  項晴臣聳聳肩,不置可否。

  「她說明天要來看我,老哥,你明天有沒有空?」

  「做什麼?」

  「替我好好謝謝她,因為我這身行頭全是她送我的,我想基於禮貌,回請人家一頓是必要的,可是我又有傷不方便,既然你們認識,不如就由你出面代替我請她吃飯,這樣才不至於欠了人情。」

  「是很合情合理,好吧!就這麼辦吧!」項晴臣完全不疑有他,點頭同意了項晴詠的請求。

  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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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2-6 13:36:49

第9章(1)

  日子過得飛快,經過上次私自離開醫院一事,項晴詠便被迫乖乖地躺在病床上靜養,旁人一天二十四小時的盯梢行動,讓她無法再踏出醫院一步,身上的傷也因適當的休息而漸漸好轉。期間,任厲行每晚都會來探望她,但不是被項家兄弟給擋了回去,就是她裝睡來個避不見面,省得相見兩厭。

  不過,說實話,當她知道他來看她時,她的心會亂跳一通,她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她就是有股莫名的喜悅在胸腔內流竄,甚至每晚臨睡前總要等到他來,聞著他的氣味,她才能安心入睡。

  她討厭他,不是嗎?這身傷不也是拜他所賜?她應該是恨他的,可為什麼她會夜夜期待他的到來,有時他若晚些到,她甚至會擔心;她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她想她是有點開始在乎他了。

  「嘿,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出院應該高興才對,怎麼反而失魂落魄的?」郝杏兒擡手在項晴詠眼前晃呀晃的,企圖喚醒失神許久的她。

  「嗯?」項晴詠還是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什麼力氣的虛應著。

  「喂!」瞧項晴詠還是沒有回應的意思,郝杏兒忍不住動手推了推她。

  「嗯?」項晴詠終於賞臉的看了郝杏兒一眼,但還是一片茫然。

  「哦,老天,你是怎麼回事?」郝杏兒與一旁的項晴僑視線交會了一下,對於項晴詠現在的精神狀態有著莫大的疑問。

  「沒事呀!」項晴詠又垂下眼,整個人攤在椅子上,顯得很是疲憊。

  為什麼他沒來?他應該知道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她以為他會來的,可是她都已經辦好出院手續了,他還是沒出現。已經好幾天沒見他了,可是對他的想念卻日漸鮮明,她究竟是得了什麼病症?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到了極點!郝杏兒再度與項晴僑交換了一眼,然後便很一致的又將視線投回項晴詠身上。

  「嘿,有架可以打耶!」郝杏兒故意在項晴詠面前大吼,企圖用她最熱愛的「運動」,來換回她迷失的心志。

  「哦!」項晴詠的反應極其冷淡,沒有像以前一樣立即衝了出去,這更是嚇壞了他們。

  「事情大條了。」郝杏兒睜著一雙美麗的星眸,直看向渾身虛軟的項晴詠。

  「嗯!的確是很嚴重的大事。」項晴僑也附和的點著頭。

  「真是怪了,難道她身體復元的程度不如我們所想的那般?你確定她好了?」

  郝杏兒沈著聲,悶悶地問著他。

  「身體我敢百分之百的說沒問題,但其他方面我就不確定了。」

  大家都說雙胞胎之間有一種感應能力,一方若情緒太過起伏或遇到危險時,另一個或多或少會有感應。他隱約察覺原本開朗的項晴詠眉宇之間竟染上淡淡的愁,起初他以為她是身體不適,所以才會如此,但漸漸的他並不這麼認為,尤其是到了夜晚她引頸期盼的急切模樣更令他起疑。

  就在一日深夜裡他巡視病房時,意外地碰見任厲行站在病床前凝視著熟睡的項晴詠,然後沒吵醒她便逕自離去。而就在任厲行離開後,他朝病房裡頭望去,他以為熟睡的人此時竟然張大著眼睛,癡癡地朝門口望,當時他沒有多想,以為她只是不想見他而已,如今他有些懂了,懂她的鬱鬱寡歡為何而來了。

  「該不會是和任厲行有關吧?」郝杏兒問道。

  誰知項晴詠一聽到「任厲行」三個字,便激動的跳起來。

  「沒有、沒有,我跟他什麼事都沒有。」她的一張臉在瞬間像被火燒到般紅了起來,看傻了其他兩人。

  「你緊張什麼?我當然知道你們什麼事都沒有,不然你還能完整無缺的站在這兒嗎?」郝杏兒不解的說。

  「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對於項晴詠一臉作賊心虛樣,項晴僑只能搖頭。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嗎?」郝杏兒瞇著眼睛想從好友臉上瞧出一些端倪來。

  「沒有、沒有,什麼也沒有。」項晴詠努力的搖頭、拚命的揮著手,想迴避兩人不停投射而來的探詢目光。

  嗚嗚,她怎麼這麼笨,幹嘛不打自招?這下好了,心事全被人知道啦!

  「沒有才怪,項晴詠,你當我是白癡嗎?還不從實招來?」郝杏兒執意不肯讓她輕易過關。

  「我……」項晴詠依舊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說!」

  「沒……沒有啦!」項晴詠終於受不了郝杏兒的逼問,惱羞成怒的大吼一聲,然後整個人便往醫院門外衝去,也顧不得自己的皮包沒拿,趕忙逃命去。

  「喂,車子還沒來耶!」郝杏兒在她身後大喊。

  「算了,隨她去吧!」項晴僑倒不是很在乎項晴詠離開,反正就算她人沒跑掉,心也早就飛去了,留得住人卻留不住心,那又有何用?

  「筠姊會殺了我的。」郝杏兒苦著一張臉。

  「她會諒解的。」

  「你怎能這麼篤定?」真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嗎?

  「我只能說,她戀愛了。」項晴僑微微一笑。

  「跟誰?」郝杏兒詫異極了。

  「你說呢?」其實他也不太能接受事實,但愛情來時,誰能阻擋?

  人的結合方式何止千百種?只能說「打是情罵是愛」的六字箴言,在他們身上發揮得淋漓盡致罷了。

  「啊!」望著項晴僑別具深意的眼神,郝杏兒睜大雙眸,「不……不會吧?」要死了,可千萬不要是她心裡想的那個人啊?

  「別懷疑,就是你想的那個人。」

  讓她死了吧!

  項晴詠從醫院逃出來之後才發現自己的行為很愚蠢,因為她什麼東西也沒帶,全數扔在醫院裡頭了。可是以現在這種情形,她也不可能再回去受審,她才不要成為他們嘲弄的對象。

  那麼她該去哪兒?沿著醫院那條大馬路直走,她沒注意到前頭有一票不善的目光朝她直射而來,她仍舊低頭看著地面,然後慢慢的往前走去。

  一陣淩亂的腳步聲朝她逼近,最後她看到各式各樣不同的鞋子,團團包圍在她四周。

  項晴詠不悅地皺了皺眉頭,是誰這麼不知死活,居然敢挑她心情不好又很煩的時候來擾亂?擡眼掃向圍在她身側的人,個個看起來都面目猙獰,令項晴詠倒足了胃口。

  雖然傲慢自大的任厲行常常都是令人生厭的,可是怎麼看也比眼前這一群男人順眼多了……不對,她怎麼又想到他了?

  項晴詠啊項晴詠,爭氣點行不行?不要再胡思亂想了,那個陰險、狡詐的男人算什麼?她做什麼要一直想起他?啊——煩死人了!這一票煩人的蒼蠅出現了也好,正好用來紓解她心裡的鬱悶,要不然她遲早會瘋掉的。

  「你們想幹嘛?」項晴詠因為心情不好,口氣當然也不可能會好,所以語氣可是又嗆又辣。

  「當然是跟你算帳!」帶頭的是一名蓄著長頭髮的高個子的痞子,眼神裡充滿了對項晴詠的恨,因為他的馬子說迷上了這個不男不女的傢夥,而不要他了。

  「我認識你嗎?」乖乖,這年頭不認識的人也有帳可以算嗎?她今年的運勢好像特別奇怪,項晴詠忍不住在心底自嘲。

  「你不用認識我,只要我認識你就可以了,你這男不男、女不女的男人婆!」高個兒長髮的痞子很用力地罵著項晴詠,想藉此安慰自己受傷的心靈。

  「哈哈哈,我是男人婆關你屁事?你以為你是誰啊?大、醜、男。」她的長相、她的行為需要他這個無聊男子來批判嗎?

  「你也不過就是那張臉長得比我好看了一些,真不曉得那個白癡女人是煞到你哪裡?」

  哈哈,她只是長得比他好看「一些」嗎?不是這樣吧,她有長得那麼抱歉嗎?懷疑的目光掃向圍在她四周的人。

  「我長得只比他好看一些?」他長得很抱歉耶,如果她只有強過他一些的話,那她是不是該考慮去整容了?

  旁人忍不住想笑卻又不敢笑,只得硬憋在心底,然後把視線悄悄的挪到一旁,免得被頭頭看到他們在偷笑,那下場可就不好玩了。

  「你們這些傢夥!」高個兒痞子朝眾人掃了一眼,眾人立刻不敢再造次。

  沒辦法,他們老大真的長得很抱歉,眼前兩張面孔擺放在一起,簡直是相差太多了,等級根本不同,不能相比嘛!

  「他們好像不怎麼認同你的論調哦!我就想嘛,你長得這麼抱歉,如果我只比你強一些的話,我早就去跳淡水河自盡了。」

  她不是故意仇視長得不怎麼樣的人,只是她實在沒辦法想像那樣醜的一張臉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老天,想來她就覺得嫌惡到了極點。

  「你……你這個死男人婆,我今天若是不好好教訓你的話,我就不叫阿達!」

  氣死人了,她那張賤嘴真是討打。

  「那你準備改名吧!」項晴詠更加挑釁的看著下戰書的人,嘲諷的笑容大剌剌的掛在臉上。

  「你……喝!」叫阿達的男人猛力朝項晴詠揮出一拳,接連又攻了好幾下。

  項晴詠見對方來勢洶洶,礙於舊傷初癒,她只好先採取守勢,待發現破綻時才要回攻。誰知當她找到機會要出手時,對方突然莫名其妙的往側邊飛去,然後是「砰咚」兩聲,對方已經跌在地上猛烈咳著。

  項晴詠的右手邊突然多了一隻粗壯手臂,於是她的視線慢慢的往上移,最後停在一張滿是怒氣的俊臉上。

  「怎麼是你?」項晴詠不敢相信地低呼著。

  天啊!她的心又開始亂跳了,而這回他沒有帶任何笑容,只有一張冷到不能再冷的冰塊臉,她到底是在慌亂個什麼勁兒?

  「不是我,你希望是誰?」任厲行朝言朔和黃義夫揮著手,要他們清理其他的「垃圾」,而他則是將全副心思都擺在專會惹麻煩的項晴詠身上。

  她一定得這麼擅長惹禍上身嗎?為什麼她就不能有一刻是令他安心的?唉,以她的性子,想安靜片刻恐怕是比登天還難吧?任厲行在心底忍不住歎息著。

  「你就不能有一時半刻是不用人操心的嗎?」他一到醫院得知她早一步離開後,便急忙出來找她,怕的就是她又會惹上這等事,結果……

  「我……我又沒要你操心我。」什麼嘛!說得好像她有多任性似的。

  「但我就是會擔心。」任厲行勾住她的臉,讓她明白他眼底的擔心及關愛。

第9章(2)

  聽到他這麼認真的話語,又感受到他眼底那股強烈的情感波動,項晴詠的臉飛快地漲紅,骨碌碌的大眼四處亂看,就是不敢看向他深黑的眸子。

  老天,她的心跳快得不像話,誰來救救她?為什麼最近只要一碰上他,她就渾身不對勁起來?不但呼吸不順、心跳加快,還血液沸騰、渾身燥熱,總之就是有一堆毛病啦!

  「我……你又不是我的誰,沒有人要你這麼雞婆。」項晴詠吶吶地吐出這麼一句,卻惹來任厲行極大的不悅。

  「你有膽再給我說一次。」她居然沒有記得他先前的宣告,他不是已經說過了,她是他的人嗎?

  再說一次就再說一次,他以為他凶,她就會怕他嗎?

  「本來就是,你又不是我的誰,我為什麼……唔……」她的話還沒說完,整張嘴就被堵得密密實實的,讓她再也沒有機會開口發表高見。

  任厲行氣極的以唇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為的是不想再聽她說出那些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他甚至不在意自己的行為有多麼失常,只知道他一定得讓她住口。

  原本正在清理「垃圾」的下屬們,在看到這具震撼性的一幕後,所有的動作全部停擺,大夥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看著這充滿曖昧的片段,就連「垃圾」跑得無影無蹤也沒發現。

  沒辦法,這火辣辣的一幕發生在自己老闆身上,著實是很詭異,尤其對方是前些日子還被老闆揍得死去活來、躺在醫院的火爆女,莫怪他們會全傻了眼。

  丟死人了啦!他居然……居然在大馬路上、而且當著那麼多人面前吻她?

  天啊地啊,她以後拿什麼臉出去見人?項晴詠尷尬的避開眾人投射過來的曖昧目光,她羞得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可是他卻緊緊的把她摟在身邊,讓她進退不得。

  老天,她不要活了啦!每一個人都用那種怪怪的表情面對她,那不就代表那件糗事是眾所皆知了?

  都是他害的啦!項晴詠惡狠狠地瞪著任厲行,企圖用念力殺死他,可惜的是他非常專注的在聽取各部門的報告,暫時沒空理會她。

  好不容易捱到冗長的會議結束,在眾人擠眉弄眼之下,黃義夫終於把大家的疑問給問出口。

  「總裁啊,看來她應該是您未來的新娘吧?」他看著坐在上位、挨在一起的兩人,戲謔的笑著說。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郁卒的項晴詠臉上,然後屏息等待著任厲行的答案。

  「到時一定不會忘了請各位參加婚禮,請耐心等候。」任厲行沒有笑容,只是淡淡地回應眾人的問題,一手則將項晴詠抱得更緊。

  話說得這麼清楚明白,再笨的人也知道他的答案了,於是眾人很識相地退出了偌大的會議室,將空間全留給小倆口使用去。

  項晴詠不是沒聽見黃義夫的問話,也不是沒聽見任厲行所回答的話,就是因為聽得太清楚明白了,所以她無法置信的瞪著任厲行那張認真十足的臉。

  「你是什麼意思?」項晴詠緊張地等待著他的回答。

  為什麼她會變得一點都不像原來的她了?為什麼她好像整個人全變了個樣般,這是為什麼?她閉起眼睛仔細地回想,當她越來越接近她欲尋找的答案時,就越來越惶恐,待她重新睜開眼時,她的瞳眸裡卻閃爍著濃烈的不安。

  她不曉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真的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一定會竭力的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可是她卻該死的渾然不知!

  她怎麼可以縱容自己如此愚蠢?

  現在搞成這樣全是她咎由自取,是自作孽、不可活,誰教她沒及早發現?

  就是因為愛上了他,所以她在聽到他回答的話後,才會如此的震驚。

  承認了吧!任厲行就是她愛著的人。

  承認了吧!她是一個需要被任厲行疼愛的女人。

  「你以為我會是什麼意思?」任厲行撇過頭,終於與她面對面的相望。

  「我不是你,怎麼會知道你是什麼意思?」項晴詠悶聲說著。

  笑話!她要是能知道他在想什麼的話,還需要用嘴巴問嗎?這男人真是欠扁得很,項晴詠在心底忿忿想著。

  「我的意思很簡單明白,你不會聽不出來的。」任厲行仍舊不打算乾脆地說出來,執意與她兜著圈子。

  「我就是聽不懂也不想懂,放開我,我要回家了。」再跟他多說一秒鐘的話,她可能就會吐血身亡,還不如回去面對家人的逼供算了。

  呵,真是焦躁的性格啊!與他的冷酷果真是絕配;他攬緊了她扭動的纖腰,不讓她逃離自己的懷抱。

  「我要你陪在我身邊一輩子,這就是我的意思。」她想聽這麼明白的話,他不介意說出口,但只當著她一個人的面說。

  「什麼?」她沒聽錯吧?他想要她一輩子?一種奇異的感覺在她胸口、腦中翻攪著,有股濃郁的甜味沁入心脾。

  「你……你該不會是真的想報復我吧?」兩人心知肚明事情的始末發展,不能怪她有此反應。

  「在不知道你是女人之前,我會,不過現在你認為呢?」任厲行扯著嘴角壞壞地笑道。

  「為什麼?」項晴詠困難地皺了皺眉,然後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

  「沒有為什麼,我要的就是你。」任厲行很直接的回應著她的問話。

  事實上,若真要他說出個理由來,恐怕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吧?他就是選擇了她,因為他從未曾牽掛過任何人的心只為她所牽絆,若不選擇她,那麼還能選擇誰呢?

  「不能不要嗎?」項晴詠小小聲的抗議著,語氣裡有著些微的不滿。

  「不行。」任厲行斷然的毀了她的希望。

  「為什麼不行?」項晴詠更不高興了,她瞪著大大的眼,滿臉的不悅。

  為什麼她覺得這整件事情好像是他說了就算數,那她算什麼?越來越多的不滿在她心底迴盪著。

  「因為我要定你了。」任厲行的霸道在此時表露無遺。

  「可是我不見得非你不可。」她冷冷的道。

  「你這性子與男人似的模樣,除了我敢要之外,怕是沒人敢要了。」任厲行的唇邊緩緩的浮上一抹笑,愛憐地輕撫著她的粉頰。

  「什麼?我哪有那麼差?」瞧他把她說得好像行情很差似的,她不服地大叫。

  「我沒說你差。」她若真的太差,恐怕還入不了他的眼。

  「我不管,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牽連,真的不想。」開什麼玩笑!還沒結婚就能把她打個半死了,結了婚以後她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為什麼?你怕我?」

  「我怕你?」項晴詠惱怒的瞪著他帶笑的臉。「我為什麼要怕你?」

  開玩笑!她項晴詠豈可讓人這麼瞧不起?怕他?不,她才不。

  「那為什麼不敢接受事實?」她還真嘴硬,他可以想見往後的數十年裡,他都將會與她生活在這樣的模式裡了。

  「我……我哪有不敢?我只是……只是討厭你用那種眼神看人啦!」項晴詠打死不承認自己的弱勢,強硬的死撐著。

  「那種眼神?哪種眼神?」任厲行唇邊的笑意更深了。

  原來她還不是真的這麼遲鈍,至少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裡多了些不同的感覺,不再如同以往般的淡然。

  「我……」項晴詠緊緊的咬住紅潤的下唇,不知該如何開口。

  哪種眼神?她怎麼說得出來啊,他是存心整她的嗎?項晴詠越來越後悔自己為什麼會同他扯上線了,她忍不住在心裡哀號著。

  「說不出話來了?」任厲行緩緩的拉起她的手,輕輕地將之包覆在他厚實的掌心內,看著她滿臉的羞窘及不知所措,他笑得更是開心了。

  他愛極了她手足無措的模樣,因為那樣的神情是專屬於他的,只有他一個人可以擁有!

  被這麼一個又是風、又是雨的狂傲女子給綁住了身、禁錮了心,他怕是再脫不了也走不出了。沒法子,誰教他就是挑上了她?

  低頭看著掌心中的一雙小手,他緩緩移動著,直至十指纏住她的,然後他擡起滿是柔情的眼直視著她,讓她看清楚他的堅定。

  「我要你當我的情人、我的妻。」柔聲宣誓完,他俯下身子在她唇上輕柔的印下一吻,隨即退開。

  項晴詠瞪大眼,無法相信幾秒鐘前她所聽到的話,她只能傻傻的看著兀自笑著的任厲行……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2-6 13:39:01

第10章(1)

  「啊?」她是不是聽錯了?「再說一次。」

  「我要你當我的情人、我未來的妻。」他好心的再重覆一次

  「你你你……」她開始有點結巴,又有點心慌意亂,胸口有種詭異的騷動情緒,她從來沒有過這種奇特的感覺。

  「我要當你的情人及未來的丈夫,你是不是該覺得榮幸?」畢竟他可是很多人搶著要的金龜婿。

  情……人?丈……夫?現在是什麼情形?

  「高興到說不出話來了?」見她遲遲沒有回話,任厲行調侃著她。

  「誰……誰高興啊?不要臉的東西,我才不要你做我的情人咧!」奇怪,她為什麼一直想笑啊?

  看見了她傻笑的側臉,他心底、眼底的笑意更濃了。看來,她並不是真的很排斥他,不然幹嘛笑得這麼甜?

  「我做你的情人有什麼不好?」他繼續擡槓,反正他就是吃定她了。

  「那……那有什麼好?」她的臉很紅很紅,但不是屬於生氣的那一種。

  「好處可多了,你想想,我可是只鑽石金龜,往後你要什麼有什麼,而且還會給你『惜命命』。」誘拐行動持續著。

  「嗯……你不會是認真的吧?」劇情好像不該是這樣發展的,可是她竟然有點衝動的想點頭答應耶!

  「你說呢?」他笑睨著她。

  「誰信你呀!」他擺明了睜眼說瞎話,當她是三歲小朋友哦?

  「是真的。」她怎麼老是不相信他,他可是很有信用的。

  「拜託,你忘了我們是怎麼認識的?」把她打個半死叫作給她「惜命命」?以後她還有命可活嗎?

  「那是你蓄意挑釁,不算。」任厲行替自己辯解。

  「那是我的錯嘍?」她快要翻臉了!他要是敢說是的話,她鐵定讓他死!

  「不!」他堅定的搖搖頭。

  「哼哼!」他最好是說些好聽的,不然她就……嗯?奇怪,她好像太過在意他的答案了吧?

  「沒有這些過程,我或許就會錯過你,傷了你我很心疼,但我不認為這是個錯。」任厲行深情款款的說。

  「你說真的?」項晴詠的目光直直的投入他深邃的眼底,想看清他的真心。

  「再認真不過。」他誠意十足的舉起右手。

  他看起來是認真的耶!一抹笑容出現在她的嘴角,眩惑住了他的眼、他的心。

  「你這樣子笑,會害我想將你吃乾抹淨的……」該死,她實在是太美了,害他很想當場非禮她。

  「你你你……你在開什麼玩笑?」她羞得連舌頭都不聽使喚了。

  「我是說真的。」她好像很喜歡懷疑他,這點真不討喜。

  「我我我……」她有很多罵人的話想說,可是在瞧見了他眼底的認真後,她有點想逃走。「我要走了。」身子一轉,她想奪門而出。

  「你想我會讓你走嗎?」

  他的動作快如閃電,一瞬間已來到她身後,大手緊抓住她握住門把的手,整個人貼在她背上,而他的唇則是貼在她敏感的耳際說著話。

  「你你……你不要在我耳邊說話啦!」奇怪,她的身子怎麼會抖個不停?

  「為什麼不要?」不是沒發覺到她可愛的反應,他更加惡劣的吻上她細緻的耳垂,甚至輕佻的伸舌舔弄著。

  她驚喘了一聲,扭頭想躲開他的攻擊,卻徒勞無功。

  「別……別這樣!」完了,她怎麼連聲音都開始抖了?

  氣勢都輸人一大截了,她還能巴望自己可以遏阻他嗎?她頹喪的想要逃離他的懷抱,可是他卻越抱越緊,讓她連動都很困難。

  「別怎樣?」他的唇緩緩滑到她柔美的頸項慢舔細吮,企圖在她身上留下屬於他的印記。

  他的火爆情人真是讓人忍不住想要把她撲倒在地,「狠狠的」憐愛她一番,但理智告訴他,他必須慢慢來,可別嚇壞了他脾氣暴躁的情人才是。

  「說呀,你要我別怎樣?」他熱燙的唇轉移到她的臉頰。

  「別……別再親……」她想叫他別再親了,她想叫他放開她,可是她發現自己竟然是無力的癱軟在他懷中,為什麼會這樣?

  堵住她未完的話,他的唇終於貼上她的,向她索討最真切的情感。

  他的火爆情人敵不過他的,他滿足地閉上眼,沈醉於甜蜜的感覺中。

  他他他……他又在吻她?半垂的星眸緊盯著眼前的那張俊朗面容,項晴詠的心跳得越來越急了……

  不曉得他有沒有聽到她那如鼓的心跳聲?

  唇貼著唇,是為了體會交心的美好,然而他卻不再滿足於兩唇相貼的悸動,他想要更多更多……探舌輕觸她柔潤的唇瓣,細細描繪她優美的唇線,他不急著攻佔,只想等待她自動棄械投降。

  嗯!他的吻感覺起來輕飄飄的,很舒服……項晴詠不自覺的啟口邀請他的進入,她想她是有點昏頭了,她竟然希望得到更多。

  察覺她的鬆懈,任厲行靈活的舌尖立即竄入她口中,挑勾著她的情慾,誘哄著她的舌與之共舞,意圖創造出美好的火焰。

  不知何時,他倆已經面對面,而她的雙手也爬上了他健壯的肩頭,他則是更用力地緊抱著她,就像是想把她揉入自己體內一樣。

  「唔……」她快斷氣了,他難道不會嗎?

  聽見她微弱的抗議,他笑著結束這個深吻,轉而輕啄著她紅潤的唇瓣。

  「你還好嗎?」他的聲音裡帶有一絲絲喘息,不再是平常的沈穩。

  「如果我說不好呢?」感覺還不錯啦,可是要她承認,那就很丟臉了耶!

  小騙子!他的眼裡滿是笑意,明白她是在說謊,她明明也是樂在其中的。

  「那我得再加把勁羅?」他不會拆穿她的,因為真正的好戲還沒上場呢!

  「什……什麼?」項晴詠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你不滿意,就代表我的功夫不夠,所以我當然得更努力一點,好讓你開心啊!」他的唇往下滑,吻到她美麗的鎖骨,大手也不規矩的探入她的襯衫內。

  「喂喂,你在幹嘛?」他的手怎麼可以伸進她的衣服內?

  「我正在努力讓你滿意啊!」大手罩上她小巧的渾圓,他緩緩的撫弄著。

  她發現自己震驚到說不出話來,他怎麼可以這樣摸她?

  埋在她胸前的臉往上一擡,他看見她臉頰上的嫣紅,不覺笑得更加猖狂了,推開礙事的胸罩,他的嘴隔著薄薄襯衫吮住她敏感的花蕾。

  「呃……你別……」全身不停的顫抖著,她想叫他別這樣,可是卻虛弱到說不出完整的字句,她無力的手只能攀緊他的肩膀。

  她一定是瘋了,因為她竟然發現自己並不是那麼真心要拒絕他,明明是該討厭他的,可是她卻幾乎要融化在他的懷裡、他的唇裡、他的手裡……

  哦,老天!誰來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與他……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而且更該死的是,她發現自己真的不是那麼討厭他。

  發現她並沒有強烈的抗拒,他更是放心的繼續挑逗,大掌一扯,她的襯衫鈕扣全數掉落,片刻間她已半裸的呈現在他眼前。

  「喝,你……」原本迷濛的大眼頓時變得清醒,她被他的舉動給駭著了。

  離開她線條優美的渾圓,他的吻繼續往下移,一路滑下她平坦的腹部,然後開始啃咬她褲頭上的扣子。

  「你……你別這樣……」她嘗試推開他,卻發現他不願放棄。

  沒理會她,他執意解開那顆鈕扣,但這樣還不夠,他要的更多……

  潔白的齒輕咬住拉鏈緩緩往下拉,而後他的大掌輕易的扯下她的屏障。

  「你……你……」她真的說不出話來,只能無助地看著他。

  站起身,他輕易地抱起她,大步的走向另一間房;他想他可能等不下去了,他的火爆情人太迷人,而他已經渴望她到發疼的地步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嘛?」被放置在床上的項晴詠張著懵懂的大眼,不知道接下來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情。

第10章(2)

  都已經到這種地步,還問他想怎麼樣?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是只待宰的羔羊嗎?

  「你說呢?」三兩下脫下自己的衣物,他猶如完美的阿波羅般佇立在她眼前,惹來的不是她讚歎的輕喘,而是驚詫的尖叫。

  「你你你……幹嘛脫光光?」全身血液都往腦門沖,她羞窘得不知道視線該往哪裡擺才好。

  「你說咧?」他的火爆情人真的很害羞哦!

  「我……我怎麼知道?」她酡紅的臉緊緊埋入隨手扯來的被單中。

  真是個大傻瓜,以為這樣就可以躲得了他嗎?他笑著坐上床沿,雙手輕扯著被單,想逼她現身。

  「別……別拉啦!」很尷尬耶!

  輕佻了下濃密的眉,他整個人往她身上壓去,把她牢牢禁錮在床上。

  「走開,你不要這樣壓著我啦!」

  他一點一點的拉下她蓋在臉上、身上的絲被,火熱的吻隨後一一印上,不再是輕柔如風的細吻,而是濃烈的熱吻。

  她呻吟著想擺脫他所帶來的陣陣酥麻,卻只是感受到更多他帶來的熱情。

  她的細吟就像是催情的春藥般,讓他險些克制不住……

  不,他得慢慢來,她是他想珍惜、疼愛一輩子的女人,她值得最好的對待。

  曙光乍現,由落地窗外直直照射到躺臥在床上的兩個人身上。

  「嗯……」討厭!才正好眠,惱人的太陽公公幹嘛來吵醒她啊?轉過頭,她想躲開那刺人的光線,繼續她的好夢。

  然而一道低沈的笑聲清楚地傳進她耳裡,讓她的腦子停擺了幾秒鐘。

  她慢慢轉頭,看向發出笑聲的地方。

  「喝!」他他他……怎麼會躺在她的床上?

  「醒啦?」拉過她驚慌的小臉,他霸氣地向她索取了個早安吻。

  「我……你?」昨天發生了什麼事?她做了什麼蠢事?

  「你該不會忘了吧?」瞧她一臉的驚嚇,真是讓人傷心。

  她困難地嚥了下口水,「呃……我們……嗯……做了什麼?」最好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不過,看他們這副模樣,倒像是什麼都發生過了……

  「你還看不出來嗎?」記性真差!睡了一覺就什麼都忘啦?

  哦,老天!她掩著臉低號著。

  「我們真的……真的做了?」她還以為是一場夢咧,誰知夢境竟成真?

  「你說呢?」

  「這下我不想嫁給你都不行了。」她哀聲歎氣的垂著頭。

  這檔事若讓娘及筠姊知道了,她怕不被剝層皮才怪!待整治完她後,想必會將她打包然後空投到他家,免費奉送,搞不好還買一送一咧!

  這招真好用!「我本來就要娶你,是你自己不肯的嘛?」任厲行賊笑在心裡,表面上仍是平靜無波。

  「你……」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她仔細想著事情的經過……突然間,真相大白了!「該死的傢夥,你算計我!」她氣呼呼的朝他狠瞪著。

  「哦,你終於發現了?」不簡單,到現在才知道自己被啃得乾乾淨淨的,真的是滿厲害的。

  「你幹嘛算計我呀?」真是奇怪啦!這樣算計她有什麼好處?難道他真想娶她?如果是真的,她會有一點高興的。

  哦,拜託!他無奈地伸手拍一下自己的腦袋,然後額頭頂著她的。

  「你還是不知道嗎?」他還以為她應該明白了咧!看來是他太高估她了。

  「知道什麼?」項晴詠的腦子向來只用於醫術上面,其他的事情若沒有說清楚,她就是不知道答案。

  「知道我算計你,是為了想娶你做我任厲行的老婆!」唉!智商真低,不知道她醫學院是怎麼混畢業的?

  「你說的是真的?」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嘴角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

  呵呵呵……他說算計他是為了想娶她!小女人般的羞怯慢慢爬上她的粉臉,她捧著發燙的小臉,傻傻的笑著。

  「為什麼是我?」她就像所有女人一樣,想聽到一個浪漫的答案,這樣不為過吧?她終究是個女人嘛!

  「嗯……」這個問題很難回答耶!

  「說!」捏緊他頰邊的肉,項晴詠脅迫地喊道。

  「要聽實話?」任厲行有點不確定。

  「廢話!」誰想聽謊話啊?

  「那好吧!一開始是被你防備的表情給引出興趣,後來發現你的個性也很特別,最後又發現欺負你真的很好玩,所以就決定答應你的求婚嘍!」

  「求婚?我?」她指著自己的鼻頭。

  「想賴啊?當初可是你先提的,你忘記啦?」他的表情很嚴肅,語氣很正經。

  她是恨不得像宮雪花一樣有選擇性的失憶症,但說出去的話像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何況還有這麼多人證,即使她想賴也沒辦法吧?

  只是他們之間沒有電光石火的磁場效應,也沒有鼓動人心的一見鍾情,更沒有愛誰愛得你死我活的電影情節,兩人相處的時候真的只能用火爆來形容,可是她卻會有動心的感覺。

  「我一直以為,依我的個性、長相,這輩子可能無法找到愛情。」她歎道。

  「是很難,不過我還是很慶幸你當時的表現,不然今天我們就不會在一起了。」任厲行戲謔地笑道。

  「哼!還都不是你這個無賴害的。」她一向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卻在遇見他後連連失敗,她的自尊心還因此受傷好久哩!

  「是,都是我的錯。」真是會記仇的女人,永遠記得不該記的那一幕。

  「本來就是你的錯。」她一臉的凶相。

  「是!」輕點著她微嘟的紅唇,他這麼勇於認錯,是不是該得到合理的獎賞?

  「喂,跟你說,你要是再敢動手扁我的話,我一定會聯合眾人砍死你喲!」她已經決定一輩子賴著他了,那麼定些戒條保護自己不為過吧?

  「是是是……」他唇舌滑下她的肩,直攻向她挺翹的蓓蕾。

  「呃……我話還沒說完耶!」他這樣會讓她分心耶!

  「會讓你有機會說的,現在先滿足我吧!」他邪笑著,開始進攻。

  或許他們之間沒有很動人的浪漫故事,也沒有什麼可歌可泣的壯烈之舉,可是他們都滿足於這樣彼此擁有的感覺。

  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吧!人跟人之間,不一定需要白馬王子與白雪公主那種既定的愛情模式,帶點粗魯、火爆的感情也許更能品味雋永也說不一定。

  別猶豫,張開手,幸福會自動飛到你的手中的,只要你有耐心,敢大聲說愛,你就一定能擁有。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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