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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哈哈!眼前這個據說要輔助他熟悉瞭解公司運作的女人,
不正是高中時唯一不買他帳的那個平凡馬尾女?
雖然高中一畢業他就被送出國,但因為「那件事」
讓他對她印象深刻到咬牙切齒,
所以即使已過了這麼多年,他還是能第一眼就認出她。
不知道她認出他是誰了嗎?
嘿嘿!既然他是她的上司,
那就表示……往後上班時他可以盡情地奴役她
使喚她惡整她折磨她,
直到她受不了,自動離職落荒而逃……
結果……怎麼會是這樣?!
楔子
回想起來,他是高中的時候認識她的。
「我今天想去唱歌。」
「耶!非儀揪唱歌啦,還有誰要跟?」
「非儀,我可以帶隔壁班的去嗎?」
「唱完歌之後要幹嘛?非儀,我知道有家不錯的餐廳。」
「非儀,你看我的指甲油顏色漂不漂亮?」
「你走開啦!現在大家正在跟非儀討論放學去哪裡玩。」
他的身邊總是圍繞著一群人,非常熱鬧。
「唱完隨便你們想去哪裡都可以,我請客。」
語畢,周圍響起歡呼:
「太棒啦!」
「非儀最好了!」
他長得好看,家裡又是開公司的,男男女女都喜歡他。每個月,他都有用不完的零用錢。他拿這些錢來請客、借同學朋友,甚至買東西給他們,大家都會很高興。
他的朋友很多很多,他也不討厭這樣。
身旁的人吵吵鬧鬧的,但無論氣氛再怎麼熱烈,坐在他座位前面的那個女生都不會轉過頭來。
她是班上的書獃女,戴著一副眼鏡,學期成績好像是全年級第一吧,他也不是很清楚;穿著整齊潔白的制服,永遠綁著一束不短不長的馬尾,幾乎不曾回頭和他說話。
也因此,他始終只能看見她的那撮馬尾。
明明座位只是前後之遙,可是除了傳遞考卷或作業,卻不曾有過其它的互動。
原本,這對他來講也無關緊要,就只是一個他根本不會去在意的人而已。
不過那天,學校考試,他像平常那樣沒有唸書,之前老師跟他下了最後通牒,說這次要是再考不好,就會通知他的家長。
過完這學期他就要出國留學了,有讀和沒讀其實根本沒什麼差別,不過要是搞到家裡那邊去就變得有點麻煩,如果可以,他還是希望家裡不要知道,免得囉唆。
左思右想,他的目光停在眼前的那束馬尾上。
她叫什麼名字來著?算了。
「喂。」霍非儀出聲喊著坐在前面的人。
沒反應。
他索性伸長手臂,扯了一下她的頭髮,要她轉過臉。
「叫你呢。」他挑眉。
她的頭被他扯得稍微往後了一下,隨即,她緩慢地回首看著他。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正面,平凡無奇的一張臉,掛著一副不起眼的眼鏡。
「有什麼事?」她問。
「我說,」他啟唇,毫不猶豫,「等下考試,你罩我一下。」讓他可以順利過關。
他不是用疑問句,因為他向來不需要詢問對方意願,總是他開口說,別人就跟隨。
然而,只見她定定地注視著他好一會兒。
「不要。」她搖頭道,把臉轉回去。
沒想到會被拒絕,霍非儀一呆,很快地又伸手拉住她的馬尾。
「我會請客的,還是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我也可以買給你。」他非常大方地說道。
她擡起手,將被他拉得有些亂掉的頭髮整理好,然後堅定地說:
「我不要。」
他的眉頭皺起來。
「不然你想要怎樣?啊,要不你開個價,現金也是OK的。」
因為習慣使用金錢和物質讓大家開心,所以他現在也很自然地昂著下巴,就等著她告訴他一個金額。
她卻是再度地望著他,許久都沒有說話。
幹嘛啊?
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霍非儀正想開口,就見她推了下臉上的眼鏡,道:「你好像不知道,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用錢買到的。」
……什麼?
他傻眼。
她坐正回去,不再理會他。
而他,在反應過來之後,只覺得胸腔燃起一陣熊熊怒火!
第1章(1)
讀書時期,他向來是同儕之中最耀眼的閃亮巨星,被眾人所簇擁著。
除了家人之外,從來,從來沒有人糾正他。
高中時的其它事情,他其實都忘得差不多了,就只有她,他記得一清二楚。
因為他特別記仇。
「這位汪小姐本來是你姊的助理,你姊這個月開始請假待產,所以剛好讓她協助你認識公司……」和他長得有幾分神似的男子對著他說道。
自己的大哥在講些什麼,霍非儀根本沒注意聽。他只是瞇起雙眸,仔細地打量站在面前的女子。
綁著馬尾,平凡無奇的臉,不起眼的眼鏡,再加上她的名字。他垂眼睇著手中的名片。本來以前在學校他是不知道她的名字的,後來因為發生了那件事,而他又是個愛記恨的人,所以就記得了。
錯不了,就是她。
「你有在聽我講話嗎?」男子提醒他拉回注意力。
聽見兄長的問話,霍非儀擡起眼來。
「有。就這位……汪只晴小姐,會在這段時間跟在我身邊。」
他盯著她,用力觀察著,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認出他了?
「不是跟在你身邊,是協助你認識公司。她在公司已經有七年資歷了,在你姊手下也一直做得很好,剛好你姊要待產,汪小姐可以算是現階段輔助你的最佳人選。」男子說道。
「是嗎?」那又怎樣?霍非儀一點興趣也沒有。
他高中畢業之後就在父親安排下出國留學,在國外花幾年混到一張大學文憑;反正他是麽子,上有兩個優異到不行的兄姊,所以也不急著踏入社會,就無所事事了一陣子,然後家人看不下去,於是又在被要求的情況之下,花幾年混到碩士學位,接著,就開始他的野放人生。
每次父親要他回國,他就找借口推托,拖到都二十九歲了,這次是再也拖不下去了,他只能遺憾地結束長久以來的自由生活,終於心不甘情不願地進入家族企業。
從來沒有坐過辦公室的他,當然不瞭解自己家的公司,就大概知道是賣電子材料方面的東西。
公司規模不會說非常大,不過一直以來都相當穩定,賺的錢也不少;他們有自己的工廠,然後接訂單,賣給外國人。他是曾經在國外的分公司待過一小段時間,不過那時候每天露完臉就閃人,他什麼也沒做。
因為姊姊即將生產,所以父親找到強而有力的理由要他回來幫忙。
首先當然就是要學習,而且是要從頭開始學起。
大哥給他的時間是三個月,就好像是什麼試用期吧。這三個月他都是實習的身份,要弄懂公司的一切,之後才會給他一個正式的職位。
真是麻煩死了。
只聽男子道,「因為你對公司的運作還不瞭解,所以你目前直屬於我,暫時還不讓你負責項目。」
說真的,他也不想負責。霍非儀撇嘴。
男子又說,「你什麼時候準備好,就什麼時候讓你正式處理公事。目前為止就這樣。我請汪小姐幫你,希望你盡快上軌道。」
是是是……霍非儀根本沒在聽。
他一點也不想在這裡工作,一點點都不想。望住站在自己面前的汪只晴,他發懶的腦子轉了一下,卻忽然有了另外的想法。
這女的會變成他的助理?也就是說,他是她的上司囉?
哈哈,太好了,他馬上就把她開除!
終於可以報仇雪恨,霍非儀心裡無比得意。
他琢磨著各式各樣要她滾蛋的用詞,幻想可以讓對方多麼難看,卻見汪只晴上前一步,朝他禮貌性地伸出了手。
「請多指教。」她道。
正在編排壞主意的霍非儀一頓,睇著那隻手。仔細想想,倘若現在莫名其妙地當場炒她魷魚,大哥一定不會認同。
聽大哥剛才介紹她的那副口吻,她在公司裡的評價應該是相當優秀的,所以大哥不可能會因為他隨口幾句話就讓她離職,說不定還會被他的胡鬧惹怒。
這樣出糗的會是自己。
那麼應該怎麼辦才好呢?
……對了,既然他是她的上司,那就表示他要她做什麼都可以吧?
那不如乾脆暫時讓她待在自己身邊,然後盡情地奴役她使喚她惡整她折磨她,直到她自己受不了落荒而逃,這樣比直接開除她更爽快啊!
哈哈!他實在太聰明太有創意了!
「發什麼呆。」男子看他遲遲沒有動作,便喚他。
「啊?喔。」霍非儀瞥了自己兄長一眼,隨即將目光對上汪只晴。
她穿著深色的套裝,裙擺稍微蓋到膝蓋,剪裁和樣式偏向保守,不過卻予人一種相當乾淨整齊的印象,令他想到她高中時的那套制服。
她沒有什麼表情,鏡片後的眼睛也看不出有何情緒,死板板的,又冷淡。
就跟以前一樣。
彼此會重逢,一定是緣分。只是,對這個眼鏡書獃女而言,這會是一段惡緣吧,哼哼。
霍非儀笑容燦燦。
「我可以叫你Sunny嗎?」念起來是殺你。「我喜歡給別人取外號,比較好記,你的名字有個晴字,有晴朗之意,所以是Sunny。」他笑裡藏刀。
她好像停了下,隨即道:
「可以。」
「那就……多多指教了。」伸出手,他回握住她。
她的手心,柔軟又溫暖,這並不在他預料之內。而她只禮貌性地輕握一下便收回,在他掌中留下一抹溫度。
****
一日之計在於晨。
睡到滿足才起床,霍非儀先去健身房流個汗,回到自己寓所,他沖澡盥洗之後換上乾淨家居服,然後開始準備早餐。
土司、火腿和雞蛋,再加上新鮮水果。當然還有他最愛的牛奶。
優雅從容地享受完這美好的一餐,他拿出從乾洗店取回的西裝,穿好後照照鏡子,確認自己的儀容,然後拿起車鑰匙,到樓下停車場駕駛老姊借他的舊車。非尖峰時間,所以沒有塞車,他一路順暢地開到了公司,踏進大樓的時間是十一點。
搭乘電梯到達自己辦公室的所在樓層,他的那位助理,座位就在他的辦公室前,所以當然發現了他的到來。
見到汪只晴擡起臉,他微笑。
「早啊,Sunny。」每天都從殺你開始。
從她面前走過,他直接推開門走進去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扣扣。才坐下沒多久便聽見敲門聲,他道:
「進來。」一邊拉整袖子,一邊睇著進來的人。
汪只晴和昨日相同的打扮,穿著和昨日類似的衣服,抱著看起來有些沈重的數據,步至他桌前停下。
她先將一張紙放在他桌上,說:
「霍先生,這是請假單,我已經幫你填寫好,只要簽名即可。」
啥?霍非儀前傾看了那假單一眼,隨即擡起臉。
「請什麼假?」誰要請假?
「公司規定遲到必須要請假。上班時間是九點到下午六點,霍先生你今日十一點到達公司,所以要請兩個小時的假。」她像個讀稿機,平板地說道。
他愣住。
「……啊?是嗎?」一瞬間覺得有些抱歉,可是下一秒他又忽然火起來。
——她有沒有搞錯啊!他是這間公司的小開耶!他爸是公司老闆耶!所以他就是一人之下、其它人和她之上的小老闆,他愛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她難道不曉得他有特權?她一介小職員身份,竟然要他請假?!
霍非儀當場就想跳起來,不過想到這才第一天上班,成為她上司的第一個鐘頭,他的計劃都還沒施行呢,不宜這時就擺出真面目。
他露出迷人又友善的笑容。
「喔,這樣啊。」將那張請假單推到一旁,無視。
然後他看見汪只晴伸出手,將請假單挪回他面前。
他一愣,只是下意識敷衍道:
「我等一下再簽。」又想推開。
她卻牢牢地按著,結果他沒能得逞。
「請你現在就簽好。」她說,鏡片因窗外的陽光而反白著。
他傻住,忽然有種小學時被訓導主任盯著瞧的感覺。
雖然本來想抵抗的,但不知為何就是被她散發出的氣勢給壓下去,於是他咬咬牙,抄起桌上的筆,不甘不願地在假單簽名處寫下自己的名字。
「這樣可以了吧!」沒關係,才第一天上班,忍!
她點點頭,將假單收回,隨即把手中那幾本厚重的卷宗放置在他的面前。
「這是公司的基本概要數據,只要把這些大致上看過一遍,就能多少瞭解公司業務和營運狀況。」她道。
卷宗上貼有「客戶數據」、「本年度利潤報告」以及「工廠一覽表」等等之類的標籤,霍非儀臉一歪。
瞪住那誇張又驚人的厚度,他忍不住道:
「全部要看?」殺了他吧。
「是的。」她面不改色地響應,又不知從哪拿出一張看來像是計劃表的東西。「這是我幫你規劃好的一日行程,文件我都會整理好,以後請霍先生每天照此進行。」
「什麼?」霍非儀傾身往前,湊近瞪住那張計劃表,上面寫著他幾點要到公司、幾點要閱讀什麼資料、幾點又要幹嘛幹嘛……
老天!
這是他老爸的公司還是魔鬼訓練營?
「因為你今天遲到了,所以我們得趕一下進度,就從這一本開始。」
汪只晴拿起其中一本卷宗放在他面前。
等一下啊!給他等一下!
她毫不拖泥帶水的態度,讓他驚覺自己快要沒有發言權以及選擇權了。
霍非儀絞盡腦汁地想想想!總算給他想出一個可以插嘴的問題。
「這些沒有電子文件嗎?」他勉強笑問。
她點頭,道,「有的。比起計算機屏幕,看紙本眼睛比較不會那麼快疲累,若你需要電子文件,我也可以拿來。」
他電子文件紙本都不需要好不好!這麼多是要他看到民國幾年啊!
……不不,現在正是刁難她的好機會。
忽然,他瞇著眼睛,笑道,「那個……Sunny,你也知道我剛從國外回來,中文不是那麼好,而且其實我的視力也有點差,所以在閱讀文字方面可能不是那麼方便。如果這些數據能再簡易一些,做成圖片和幻燈片的模式讓我閱覽,那我應該會比較好吸收。請問有幻燈片嗎?」應該是沒有吧,哼哼。
汪只晴像是在思考什麼,想了想後,道,「瞭解。那麼還是先看這一本。」
她將原本擺置在他面前的那本卷宗留下,然後將其它的搬起,退了出去。
瞭解什麼啊!
這什麼用詞,她是當過兵啊?
霍非儀一頭霧水,忍不住起身走到辦公室那面可以看到外頭的落地窗,單腿跪上窗前的沙發,用長指輕輕佻開百葉窗縫隙,偷瞧著外面的汪只晴。
只見她坐在計算機前,桌上是那一堆厚重卷宗,她的眼睛盯著屏幕,大概是在處理公事吧。本來以為她會再次進來,不過一直等到下班時間到了,她再也沒來敲門過。
他也不以為意,拿起自己的外套甩上肩,吹著口哨準備離開公司。
在走過她的座位時,他瞥見她還坐在計算機前,臉上的鏡片因為屏幕而反光。
下班不走還在幹嘛?
「明天見了。」他隨便打個招呼。
聞言,她擡起頭說道:
「霍先生再見。」
他沒再多理會她,逕自搭乘電梯下樓。
開著車,他先到市中心幾間酒吧和pub逛逛,找尋以後放鬆身心的好地點,過癮了開心了,心滿意足地回到住所,結束這一天。
****
第1章(2)
隔日早晨,他一樣是睡到飽足才起床,做完運動回家洗澡,吃完早餐換好衣服,開著車到達公司。今天也是差不多十一點踏進公司大門。
「Sunny早安。」他揮個手,越過汪只晴的位置,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汪只晴起身跟在他後面,手裡拿著一隻牛皮紙袋,在他坐下之後,和昨天相同,先拿出一張紙遞給他。
「霍先生,這是今天的請假單。」她制式化地說。
霍非儀微頓。
「喔。」
沒像昨日那樣將那張紙推到旁邊無視,他這回倒是很乾脆地直接拿筆簽下自己的名字。嘛,不要硬碰硬也是一種戰術。
「另外,」她將牛皮紙袋打開,取出一片光盤和一小盒投影片。
「昨天的那些資料,我做了大概的整理,有部分報告會附上會議時所用的幻燈片,不過並不是全部都有。我昨天先製作了一些,光盤裡是原始文件,之後的會繼續補上。」
霍非儀瞠住眼睛。
「……你、呃。」他閉緊不小心張開的嘴巴。
莫非昨天她留在公司是在應他要求,把那一大叠要給他的資料數字化?
「嗯……我會看的。」暗自壓下訝異,他僵硬說道。
霍非儀瞪著桌上那片光盤,當然不想看那是什麼鬼數據。
本來想說那麼多東西,她最少也要搞個三天五天,怎知才睡個覺起來她就完成了,她做事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是他沒做過這種工作所以錯估形勢,還是她真的就是這麼能幹?
要整她沒整到,霍非儀心裡有些生氣,正想把她趕出去,卻見她擡起頭看著天花板,低聲說,「這個辦公室有投影設備。」
她垂下眸審視他的桌面,隨即繞過桌緣,和他同側,站在他的身邊。
雖然她並沒有靠很近,但是霍非儀沒想到她會走過來,因此有點反應不及地稍微頓了下。他坐在椅子上,眼角瞄著她,她的視線卻只專注在辦公桌上。
她到底有沒有認出他呢?
是不是想起他們高中同班過的事情了?
昨天和今天,她都沒有特別表現出什麼,他實在無法辨別。
不過應該是沒有吧,不然她一定會有些反應的啊。
因為他們在學校時未曾有過太多交集,所以被遺忘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一想到對方不記得自己,自己卻記得,難免覺得有些不滿與不平衡。
凝視著她的側臉,他在心裡琢磨推論,結果忘記移開視線,直到她轉頭看向他,他才嚇了一跳地坐正。
奇怪,他幹嘛反應這麼大啊?霍非儀在心裡暗罵自己。
以為自己的行為會引起她的注意,可是,沒有。
「屏幕的開關在這裡。」
汪只晴僅是指著桌上的裝置,隨即按下其中一個按鈕,一片白色的布幕就在前方緩緩地降落下來。
試用過後,她對霍非儀道:「投影機器放在那邊的櫃子裡。」
眼見她一副準備要拿出來的樣子,霍非儀趕緊道:
「不用了。後面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他又沒有要看。
汪只晴聞言,說,「剩下的數據我會持續整理,今天要看的文件我都標示在光盤的檔案裡面了,如果對內容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我。」
語畢,她沒再停留,禮貌示意之後便走出辦公室。
待她帶上門,霍非儀拉開抽屜,將光盤和投影片毫不遲疑地用力掃了進去。
奇怪,怎麼會這麼不順利?是他的作戰方式錯了嗎?
當天晚上回到家,他接到親姊的關心來電,忽然想到要能得勝,就得先瞭解敵人,身為汪只晴前上司的老姊,這通電話是打得剛剛好。
「……什麼?只晴做事情很快?」
他姊姊的聲音在話筒那方響起:「那是當然的。你以為你老姊我會用一個手腳不夠利落的人嗎?」
「說的也是。」的確是這樣沒錯,他怎麼會忽略了呢?
「因為你是一個嚴苛又吹毛求疵的人。」霍非儀肯定道。
「你說什麼?」話筒中傳來的嗓音拔高了八倍。
「工作上嚴格要求本來就是正確的啊!我哪裡吹毛求疵了?你這臭小子,虧我擔心你,還特地打電話來問你在公司的情況。」
「我好得很。」
他隨便帶過去,不是很想讓她提公事,僅思量著該怎麼提問才不會顯得奇怪。
「……不過人都是有缺點的吧!就算她再優秀,總會有一兩樣不拿手的事。」嗯,這樣應該可以。
「這我倒沒感覺。」姊姊回道,篤定且毫不遲疑地:「她總是能把所有交代下去的事情處理好,快又正確,是個非常好的助理。」
真的假的?所有事?哪可能!
「一定有吧?」不死心。
「沒有就是沒有。」姊姊再次肯定,跟著問道:「你問這些幹嘛?你對只晴很好奇嗎?」
「當然不是!」他強烈否認。
拜託!要是被誤會他對訓導主任女有意思,他可受不了。
電話那頭的姊姊道,「沒有就好。我也覺得只晴跟你很不搭。她那麼能幹,你這麼讓人操心。」
原來他配不上那個訓導主任女啊!霍非儀不高興了。
「你是大肚婆可不是管家婆,我的事你別管。你只要好好把我的外甥女健康生下來就好,就這樣,拜。」道別後,他掛上電話。
和親姊交談過後並沒有收穫,他皺眉走進臥房,決定先睡一覺再說。
****
翌日,他繼續保持十一點到公司的紀錄。
坐在辦公室椅上,將汪只晴剛才放在他面前的第三張請假單迅速簽好交給她。
雖然桌上擺著汪只晴幫他做的計劃表,但是他一點也沒打算要照著來。
沒事情可做,他一手支著乾淨的下巴,曲起手指敲著桌面,未久,話機內線響起,他按下鈕接通。
「哪位?」
只聽汪只晴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
「霍先生,今日要看的部分是檔案一的第二節,從第七頁開始。」
老天!她居然還特地撥電話提醒他啊!
他開始有種被催債的感覺,這樣下去場面就全被她控制了。
心裡想著不行,將之前掃進抽屜裡的光盤拿出來,將它折成兩半然後扔進垃圾桶裡,接著他對著話機道:
「Sunny,進來一下。」
汪只晴開門走進來,站定在他桌前。
「請問有什麼事?」
他眼尖發現她右手手腕包著藍色的護腕,之前他沒見過,便順口問:
「你手怎麼了?」
她低頭望了下自己的手。
「……沒什麼。請問有什麼事?」她又問一次。
幹嘛不回答他?算了,還是這裡重要。霍非儀一笑。
「喔,就你給我的那片光盤,不知道是我計算機有問題還是怎樣,壞掉了,無法讀取。」其實是被他分屍塞在垃圾桶中。
聽到他這麼講,她道:
「請等一下。」轉身出去再進來時,手中拿了另外一張光盤片。
「不要緊。這是備份。」她說。
什麼?原來她有備份!天哪,做壞事怎麼會這麼難啊!
霍非儀真的好想捶桌子,想要作惡又失敗,他咬著牙齒擠出笑,說:
「太好了。解決了我的麻煩,謝謝你。」
「還有什麼事?」她看著他,說話一如之前的平板,鏡片後面的雙眸也非常平淡,沒有特別的情緒。
霍非儀揮揮手。
「沒事了,你可以出去了。」
她轉身離開,帶上門。
霍非儀往後靠向椅背,一臉的挫敗。
坐在辦公椅上轉來轉去,他漸漸覺得無聊,沒事做,直想回家睡覺,根本不想待在這裡。
因為很閒,他來回睇著桌面上那張備份光盤,漸漸地連自己都很訝異他竟然會冒出乾脆看看、反正也沒損失的念頭。他真的只是要殺時間而已……
如此在心裡想著,拿起光盤片,放進計算機裡,然後點出檔案。
滾動著鼠標,第一頁是概要,後面則多是圖片為主、文字輔助的模式。她的確是將資料整理成符合他所要的樣子。
「哼……」
真的厲害成這樣啊……
他沒在這種正規公司工作過,所以沒什麼概念,不過像她這樣,應該的確是十分值得讓人讚賞的吧。
忽然他不小心按到了什麼,本來排列好的圖片和文字順序跑掉了,他趕忙想要復原,可是這是他從沒用過的陌生軟件,試了幾個選項之後,檔案一點也沒恢復的跡象,反而越來越亂,搞得他手忙腳亂起來,索性按下電源鍵強制關機。
瞪著熄滅的漆黑屏幕,他將筆記型計算機往前一推,轉過椅子,望著窗外的街景。
「真是煩死人了。」他不高興地喃念著。
簡直是太無聊了啊!這些。
工作的事令他心裡異常浮躁,他轉移注意力,想到了汪只晴。
明天,明天一定要再想更狠毒陰險的方式來整那個訓導主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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