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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zerosmall 於 2013-1-1 15:30 編輯
前言:
數月前,她認識了一個自稱是她表親兼情夫的男人,
男人說,他倆是偷情相識的姦夫淫婦,她還氣死了自家夫婿,
所以她大病一場、記憶全失之時,他這情夫便來帶她回府,
但礙於他也是有家室的男人,她只能暗居偏院、不得張揚,
雖說她想破腦袋也覺得自己不像是蕩婦,但他可是有憑有據,
院落裡有她生活過的痕跡、兩人連通姦的證據都有——寶寶!
再者,她雖私心想離開,卻也拚不過那狡詐男人步步相逼——
被她踢下床睡地板,半夜就偷爬上床,還知道要比她早起;
無論她如何冷言相對,他不羞不惱,還拿孩子當擋箭牌;
甚至她發現他從來不曾踏進正妻的院落,只願與她同眠,
漸漸的,即便她心存疑問——為何禁她足又死不買鏡子?
不過她還是開始想,好吧!沒名沒分也罷,一家三口幸福便可,
然天不從人願,她終於找出他身子差到要日日進補的原因,
因為他天價買下聚魂寶物,並日日深夜以鮮血餵養一縷幽魂……
楔子
喜堂佈置盛大,新郎與新娘才拜完堂。
「好一對郎才女貌的佳偶啊!」
「是啊是啊,這樁婚事可是京城近來最受人稱頌的大喜事了!」
「鴛盟夙締、珠聯璧合,這還能不轟動京城嗎 哈哈哈,哈哈哈—— 啊?」大笑中的賓客嘴巴像忽然被塞進一坨草紙,笑聲戛然斷去,一雙芝麻小眼瞬間瞠大。
此時原本喜洋洋的氛圍及歡聲笑語都如被利刃削去般,頓時斷得乾乾淨淨,一時間鴉雀無聲。
大夥瞠目結舌地看著一個衣裙佈滿鮮血、手中抱著剛剛落地的娃兒從廳堂口走進來的女子,而那娃兒在襁褓中哭得臉色漲紅,抱著孩子的女子則是有一張比臘月飛雪還要冰冷蒼白的臉。
眾目睽睽下,她抱著孩子一步步緩慢而吃力的走向一身喜紅的新郎面前。
新郎一臉寒霜的望著她,彷彿在責怪她的不懂事,何以在這時候出現?
女子毫無血色的嘴唇輕顫著,「對不起,我不是來破壞婚禮的,我只是……怕沒機會等到見你最後一面……」
「最後一面?」男子瞇起銳利的眼眸。
「我說完幾句話就走……就算你不想聽……也姑且聽聽……」她卑微的央求。
男子面色如鐵,望她的眼神帶著沈怒。
她一顫,幾乎想轉身離去,但孩子的哭聲不斷,提醒著她不能不堅強些。「孩子我想取名離歡,有歡喜離別之意,孩子是最純潔、最無辜的,況且他還是你的骨肉,我沒怨過你,最後只想請你……請你照顧他……」她顫抖的將娃兒捧上前要交給他。
他絲毫沒有要接過孩子的意思,見她手撐不住抖得差點摔下孩子,他也無動於衷,只是冷然的直視她,一動也不動。
見狀,她無比心酸。「你就這麼厭惡我,連咱們的孩子你也不要嗎?」
他依然只是不動如山的冷視她而已。
明知事實就是如此,她仍是控制不住地讓眼淚滾滾滑落。「這孩子除了你已無可依靠,他只剩你……只剩你……」她咬牙硬是將孩子送進他的懷裡。
孩子剛出世,只用塊布巾裹著,上頭還沾染了出生時的髒血穢物,這麼一往他懷裡送,立刻沾汙了他的喜袍,惹得眾人發出抽氣聲。
哎呀,大喜之日,紅袍沾血,大大的晦氣,大大的晦氣啊!
頭上覆著紅蓋頭的新娘在聽見眾人的驚呼聲後,再也忍不住的拉下頭巾,想瞧清楚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這一瞧,新娘不禁臉色一變,在瞪完他身上的血汙後,又憤而瞪向那擾亂的女子。「你這是做什麼?」這語氣顯然是恨到極點。
「即便他大婚了,孩子也是他的,他不能否認!」身子搖搖欲墜的女人在面對新娘時,臉上有一股不能諒解的恨意。
「你敢胡說—— 」
「我承認孩子是我的,好,我會扶養他。」新娘正要否認,新郎卻沈聲應允。
新娘的臉色霎時青了。「你說什麼?」
「咱們議婚時,你就知曉她懷有孩子了,不是嗎?」他說。
新娘語塞。她確實是早知情這件事。
見新娘無話再說,他轉而對那正露出淒然笑靨的女子道:「如今我已當著眾人面前認下這孩子,你該滿意了,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女子面上的笑越發淒涼。「我還想請你念在……念在過去與我……與我……」奇怪了,不過是幾句交代,但提到過去的恩愛,卻讓她的心酸澀得說不好話。
「過去的事已經過去,而此刻你與我已再無半分關係,至於孩子,你放心,我會善待。」知曉她要說什麼,他主動承諾了,但對於他們之間的過去,他是真的一點情分也不留。
她哽咽再哽咽,就是不明白,往日的恩愛哪裡去了,宛如碎紙花打散後,再也拼不回了。
她忍了又忍,不讓心中的痛無限擴大。「謝謝……」縱然想說的話很多,但最終出口的只剩這兩個字罷了,所有的恩怨情仇盡付其中。
「不用說這些廢話,這裡不是你該出現的地方,你可以走了!」新娘再也受不了的恨聲趕人。
她鼻子一酸。「對……對不起,我偏在今兒個出現觸你黴頭,但我也是不得已的……要不是身子實在是……孩子……今後就請你多擔待……算我求你了……」為了孩子,她丟棄唯一僅存的自尊,將最後的驕傲也雙手奉上了,艱困的朝對方說出這些話。
「哼,既然他認了這孩子,那這孩子就如同我的孩子,不用你說,我也會關照他的。」新娘口裡雖是這麼說,但表情瞧得出有多不甘願。
她萬分無奈,為自個兒孩子的未來放心不下,可孩子的事再也由不得她了,再望一眼曾經與她山盟海誓過的男人,只見他冷漠的表情沒有一絲溫度,「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這話說得好,說得真好啊!
過去比翼連枝的情懷彷彿是自個兒的幻想,其實根本不存在過……人生來去一場夢,夢醒情滅,自然如此,自然如此……
她不怪不怨的,佛說離開時帶走太多怨念,只會加諸更多孽障在自個兒身上,她要走得乾淨,走得輕鬆,那些恩恩怨怨、悲悲切切的事,她一件也不想帶走。
拖著越來越沈重的身軀,她緩緩轉身,下身還出著血,每走一步路,地上就拖出一道怵目的血痕,賓客見了無不膽顫心驚,唯堂上新郎的臉色依然不見轉變,仍是一副冷漠的模樣。
就在她的身影即將消失在喜堂時,一名侍女打扮的丫頭忽然出現,發出既驚且恐的聲音道:「小姐,我還以為您難產已經走了呢,我找人要來幫忙卻不見您……啊,原來您沒事,這真是太好了!可您怎麼能夠下床跑到這裡來,您—— 啊,小姐,您別又倒下,別—— 小姐,小姐,您醒醒,既然活過來了,就別再丟下秋兒和小主子啊,小姐,小姐—— 」侍女抱著倒在血泊中的主人,哭聲驚天動地。
眾人這才愕然得知,原來這女人放心不下孩子,便拖著她最後一口氣來托付孩子,這是迴光返照啊!
頓時眾人無比同情起這女子來,忍不住覷向那孩子的爹,那人終於白了臉。
她驀然驚醒,急喘不休。原來是夢,可她怎麼猶如身歷其境一般,那夢中被拋棄的女人就像是自個兒?
下意識她伸手抹了抹濡濕的額頭,發現轉眼間她就忘記夢中人的面孔長得什麼模樣了!
她睜開眼後,才驚覺自己處在一片黑暗中。這是哪兒呢?
忽地,一股無法言喻的疼痛蔓延她全身。天啊,她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痛?
「好痛……好痛……」她痛苦難忍的喊叫。
「自然會痛,再忍忍,過了今晚就好多了!」一道老婆子的聲音揚起。
「你……你是什麼人?」她張口問,但發出的聲音是破碎而沙啞的。
「我是鬼婆婆。」
「鬼婆婆……是誰?」
「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我發生什麼事了要被救?」她再問。
「哪來這麼多廢話,睡你的吧!」鬼婆婆不耐煩的說。
「我痛……無法睡……好疼啊!」她痛苦到不禁顫慄。
「沒辦法,疼也得忍……」
四個月後。
「鬼婆婆,你說我已是人婦了?」她詫異的問。
「是啊,是送你過來的人這麼對我說的。」鬼婆婆回答。
她一臉疑惑,對自個兒有夫婿這件事,一點印象也沒有,其實正確的說法是,她對什麼事都沒印象,連自個兒是誰、姓啥名啥,一律不清不楚,腦子裡對四個月以前發生的事,壓根遺忘得一乾二淨,什麼也不記得了。
「請問送我過來的那人就是我夫婿嗎?」她再問。
「瞧那人帶你過來時的緊張模樣,應該是吧。」
「那他可有留下姓氏或聯繫方式?」
「沒有,我只負責收錢跟救你一命,其他的事我懶得過問。」
聞言,她不由得垮下臉。「自我醒來後,也沒見人來探我,你說的這人又沒名沒姓的,我就算覺得自己現在好多了,也沒法去找他……」
「你不用去找他,他應該會來找你吧……」鬼婆婆低語道,接著話鋒一轉,指著她的脖子提醒,「對了,掛在你頸上的那塊牌子,是那人特地由我這買下的……記著,別丟了。」
她是江湖有名的陰司婆,人稱鬼婆婆,專司救死人,但收費之鉅不是一般人拿得出來的,很多人有心重生,但礙於這筆可能連朝廷庫房都會見底的鉅資,大多只能失望而歸,而帶這名女子來的人對於她所開出的天價,居然連眉頭也沒皺,一口就同意了,她這才會出手救人。
被鬼婆婆一說,失憶女子這才發現自個兒頸子上掛了一塊約莫眼珠子大小的木製牌子,這玩意瞧起來極為普通陳舊,且上頭沒有任何文字,只有一個許多小圓圈環環相扣的奇異圖形。
她皺起雙眉。這東西感覺很不值錢,一般來講特地買來送人的東西,至少也該鑲寶石勾金邊什麼的,這才顯得情義重些,可這東西—— 嘖嘖,瞧來自個兒的男人八成也是個窮小子。
她難以理解那人向鬼婆婆買這小東西給她做什麼用?
「請問……除了這塊小牌子外,那人還有留什麼東西給我嗎?」她無奈的問。她希望雖然沒個珍貴的禮物,至少也給她留些生活用品之類的。
鬼婆婆又拿出了一根簪子遞給她。「這是你來時簪在發上的東西,瞧來頗為矜貴,我怕弄丟了,先給你收著,這會還給你了。」
「這簪子漂亮啊!」她眼睛一亮。這簪子手工精巧,上頭鑄的牡丹栩栩如生,特別的是髮簪的末處,不像一般只是尖頭,這根簪子還雕了許多條深淺不一的刻痕,式樣極為特殊,一瞧就不是一般貨,更重要的是,這簪子是純金打造的。
這個好,那人總算給自個兒留點有用的東西了!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連名字都不記得已經是夠慘的了,可最不妙的還是她居然一窮二白,身上除了一套尚稱乾淨的衣裳外,連一枚碎銀、一個包袱也沒有,著實沒有安全感,幸好有了這根閃亮亮純金打造的髮簪傍身,教她安心許多。
「這兩樣東西你帶走吧,而我也收留你好幾個月,不方便再留人了。」鬼婆婆下起逐客令。
「什、什麼 你要我走 可我離開後能上哪去呢?我不能在這等到我夫婿來接我嗎?」她不是不想走,只是無處可去,不禁發愁了。
鬼婆婆不客氣的揮了手。「這我可管不著,你都好了,我能收留你這麼久已經不容易,再留人可要壞我的規矩了,反正你走就對了,我說那人會去找你的!」
她生性孤僻,無法容忍屋簷下有旁人礙事,這四個月已是她的忍耐極限,再下去她可能會將好不容易救活的人弄死,但若真弄死又沒錢收,為了不白出力她還是要人快快滾的好。
「會來找我?那我要往哪個方向……」看鬼婆婆的臉色沈下,她不敢再多說,連忙道:「我明白了,今天我就會走的,多謝婆婆的收留之恩,他日若有機會,我定會回報的。」
老實說,面前的老婆婆陰陽怪氣,住的地方也是陰森森的,她其實有些害怕,但礙於離開後就無處可去,只好忍著賴下來,但這會人家既然都開口趕人了,她也只好識相的走人。
想想,鬼婆婆說她夫婿會來找她,興許是要她走人的推托之詞,這下她的未來真的堪慮了。
「嗯,那老婆子就先祝你早日找到夫婿一家團圓了!」鬼婆婆點點頭,難得說好話。
是啊,找到夫婿團圓,看來是她唯一的路子了。在這一無所有的情況下,能夠找到親人依靠才是上上策,但是,天啊,就憑一塊小小的破牌子和一支金髮簪,她要如何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第1章(1)
白琰王朝乃是南方一座小王城的城主所建立,十九年前城主領兵北征,以勢如破竹之姿將當時佔據北方數百年的金翎國給滅了,並且殘忍的殺光所有金翎王朝的遺族和遺臣,強逼金翎子民歸附白琰,自此,白琰正式建國,落根北方。
失憶女子站在京城裡最大的一間當鋪前,手中捏著金簪子,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典當換銀兩,餬口飯吃。她已經一整天沒吃飯了,雖然不至有飢腸轆轆的感覺,但飯總是要吃的,日子也得過,這支簪子勢必得變賣才行,只是不知為什麼,總有一股捨不得的感覺,彷彿這樣東西對她來講非常重要,若賣了怕是日後要後悔的。
她在當鋪門前站了許久,還引來好幾條野狗對她吠,惹得當鋪裡頭的人頻頻往她這邊瞪來,令她好不尷尬。
「喂,你們別吠了,我又沒要做壞事,你們這樣,鋪子裡的人會不高興的!」她心急的想制止狗兒吠叫,但狗兒非但不理還吠得更為賣力。「你們不要太過分,當心我……」
「該死,這是來鬧我生意的嗎!這群該死的野東西,瞧我不劈死你們!」當鋪裡的夥計拿著棍棒,橫眉豎目的走出來,拉開手臂就將棍棒朝那群野狗劈去,他打得狠絕,一隻狗兒當場被打得瘸腿,哀嚎連連。
她見了不禁吃驚,雖然這群狗兒吠得令人討厭,妨礙他們做生意了,但這出手也太狠了,她正想開口制止對方再動手,可那群被打到皮開肉綻的狗兒已經自個兒竄逃而去了。
「呿,一群廢物還知道跑,逃慢點老子連你們的狗腸子都打出來!」那名夥計這才罷手,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見狀,她惱怒起來,想教訓他不可如此虐打動物。這是多麼不人道且殘忍啊!只是她才要說什麼時,對方忽然又抽起棒子朝她揮來,她嚇傻了,心想這人連她也想打?但下一刻,她身旁揚起一聲狗兒的悲嚎聲,原來還有一隻狗兒沒來得及逃,這人一棒又打得狗兒哀哀叫。
她忍無可忍。「你這人……啊—— 」猛然見對方的木棍居然朝她橫飛過來,她嚇得趕緊低下身躲棍棒。
「哎呀,冒犯二爺了!小的該死,沒見到有人,真對不住了!」那夥計突然極其驚慌地說。
這人睜眼說什麼瞎話,什麼沒看見有人,她不是人嗎 還有,棍棒是朝她飛來的,他向誰道歉?
放下抱頭的手,她仰首朝上望去。嚇,還真有個人替她擋了那飛來的棒子,且那根不長眼的棒子此刻就握在這被當鋪夥計叫二爺的人手中。
她站起身,怔怔地望著來人,驀然升起一股說不出原因的熟悉感。這人……
「二爺,小的不是故意的,打狗棒子不小心滑了,請二爺千萬別見怪啊!」那先前還惡行惡狀的人在見到這位二爺後,態度瞬間轉變,變得卑躬屈膝。
她不禁再往那名被喚二爺的人身上瞧去。這人很有勢力嗎?能讓人這樣戰兢。
她見他高鼻濃眉,星眸薄唇,外型倒是十分清高出眾,可就是臉色蒼白了點,身子似乎不是很健康,且奇怪的是,眼前明明是個不出二十五、六的年輕人,卻被老氣橫秋的冠上個「爺」字,這是為何?
好奇的再多瞄他兩眼,見他俊逸非凡的臉龐顯得幽冷深沈,這下倒是明白了幾分。這人外表雖年輕,可老沈持重得很,一雙利眸活像能將人剝開取骨剔肉似的,難怪那原本惡氣橫生的打狗傢夥,一見他會畏懼得腿軟。
「打狗,你當我是狗?」這二爺發出的聲音也是冷冽得教人膽寒。
那夥計立即慘白了面孔,額頭上的汗不是用滴的,而是整把整把的狂流,這飆出的汗都可以論斤算了。
「二爺,小的、小的—— 」
「夠了,別說廢話,這會我沒空聽,你這狗棒子先收好,改日我再來算帳!」
當鋪夥計的臉色頓時由白轉青,他知道,在這京城裡誰都能得罪,就是不能得罪二爺,否則絕對沒飯碗捧了,想起家裡那一家老小七、八口人的肚子要養,他不禁腿軟站不住了,壯碩的身子在大街上搖晃兩下,然後不中用的撲倒在地。
「阿菱,咱們走吧。」被喚二爺的男子忽然拉起正瞧呆的她就走,完全不理那癱在地上表情淒慘的傢夥。
「你方才說的話很嚇人嗎?那人好像爬不起來了,你不扶他一下嗎?」她傻傻任他拉著走,直走了一段路才回神的甩開他的手問。
「阿菱,那棒子差點打到你,他罪有應得,你不必……」
「等等,阿菱?」她聽他兩次這樣喚她。「阿菱是我的名字嗎?你認識我嗎?你又是誰?為什麼拉著我走?」她再開口就是一連串的問句。
見他停下腳步的回望她,她不禁有些發愣。哎呀,真不得了了,合該冰冷冷的眼眸居然瞬間化成水了,剛才那不苟言笑、冷到極點的人竟朝她溫柔的笑了。
這一笑,連她的心都酥了,像是心裡有百花齊放,這人的笑容真好看,那笑紋劃出的弧度更是令人迷醉,與剛才不笑時的臉龐根本判若兩人。
「蘇菱是你的閨名,我都喚你阿菱,而我叫秦藏竹,是你的……親人,拉你走是想與你安靜的說些話。」他溫柔的說,似怕聲音大了會嚇到她。
他這是將她當成嬌貴的夜鶯,說話大聲些就嚇跑了嗎?
「呃……你說是我的親人,什麼樣的親人?」她好奇的問。
怎麼這麼順利就遇到親人了?這雖是好事,但常理告訴她,通常異常的好運背後都隱藏著隨即而來的凶險,她還是小心問清楚的好,免得有人想利用她失憶誆騙她,最後下場是將她騙去妓院賣了,這可是茶樓裡的說書先生慣常說的橋段。
……說書先生?她去聽過說書嗎?大概吧,其實自醒來後她就漸漸發現,她雖失去了過往的記憶,但生活常理或基本認知都沒忘,甚至覺得有些東西看到了會覺得頗熟悉……
「我是你的表親。」秦藏竹笑著說,不過笑容裡帶了一絲淡淡不易令人察覺的苦澀。
「表親啊?是近親還是遠親的那種?」她瞧這人的穿著非常體面,面相也頗為正氣,再想起自己剛剛第一眼見到他時的那股熟悉感,心想,也許他們真認識也不一定,她有幾分相信他了。
但這親疏關係得先搞明白才行,若是屬於親近的表親,那最好辦,正好光明正大去投靠,可若是遠親的話,頂多就只能蹭頓飯吃吃,其他就不好再要求什麼了。
「你母親是我表姨的表姊的表妹。」他說。
這是繞口令嗎?果真是一表三千里,表得還真遠……
「那……那就是遠親中的遠親了。」她失望極了,心想回頭手中這支簪子還是得當,思及此,她臉上的可惜表情掩都掩不住。「啊,對了,你既然與我熟識,那應該也認識我的夫婿才是,聽說我成親了,你知道我夫婿是誰?住哪嗎?」她燃起希望的問他。
這人說不定喝過她的喜酒,知曉她嫁給誰了?她期待他告訴她答案。
他俊眸半垂沒有看她。「你沒有夫婿了,事實上,你……你已經被休離了。」
「我被休離了 」她愕然。連夫婿長得是圓是扁都不清楚,自個兒就被休了?「為什麼?你知道原因嗎?」
「他另結新歡了。」
她眼睛倏然睜大。她總算曉得了,為什麼她夫婿自她醒來後都沒來探過人,還把她丟在鬼婆婆那不想管,原來對方是迎新棄舊了!
「……也不對啊,我身上有一根髮簪是他留給我的,還有我這塊木牌子聽說也是他買給我的,若真另結新歡了,何必買東西送我?」她想想又掏出鬼婆婆給她的髮簪和木牌,疑惑的問。
他瞧了那髮簪和木牌一眼。「……那髮簪是你的東西,至於那塊牌子看起來像是護身符,可能是對你有愧吧,不過你還是好好保管,別弄丟了。」
「這兩樣東西都不具意義嗎?」她瞪眼揚聲。好個無情無義的男人,留根簪子和塊破牌子給她,就當與她一刀兩斷了
鬼婆婆還說夫婿送自己去她那時,顯得一臉緊張,興許只是怕她死了,心裡不安罷了,並非有情,至於那什麼他會來找她的話,果然是騙人的。
「你告訴我那男人姓啥名啥?人在哪裡?就算為了女人不要我了,也得給我個交代,這樣將我丟著不管,豈不過分!」她氣憤道。她定要找那負心漢算帳去,這樣平白被休,天下沒這道理。
「他……死了。」
「什麼 」青天霹靂啊,他竟死了?被休離已經夠慘了,這會對方還死了 她由下堂婦隨即又變成寡婦了 「他……他怎……怎、怎麼死的?」聽到這個死訊,倒不是傷心,就是震驚,震驚到連聲音都抖了。
他再一次凝視她,那眼神飽含難解的情緒,令她的心臟驟然狂跳一通。
「這事……我不想說。」
「不想說?」莫非是對方死得不甚體面,怕說了她會承受不住?
「以後……以後你就會知曉了。」他語氣顯得低落許多。
他這哀傷的語氣教她不忍心再問下去,彷彿若知道真相,受傷的不是她,而是他。
「肚子餓了嗎?我先帶你去吃頓飯吧。」見她還沈浸在自個兒的思緒裡,已恢復情緒的秦藏竹再度牽起她的手,邊走邊說。
這人好像很習慣牽她的手?蘇菱盯著自己被暖握的手,默默地想。
「這個……我們雖是遠親,但你對我的事好像很瞭解是嗎?」她試探的問起。
他點點頭。「自然是。」
自然是?有這麼自然嗎?他們是遠親不是嗎?「那今後……」
「今後你就跟我回去吧,我會照顧你的。」他接話接得極順。
她眼珠子立即溜溜一轉,暗喜地咬住下唇,避免自個兒歡喜的叫出聲。落腳有著落了,她才不管是多遠的表親了!
「這女人啊,嫁人後萬一遇人不淑,最後能依靠的果然還是只有親人,幸虧我能遇見你,謝謝你了。」既然人家大方的要收留她,她也得適當的表達出感激之情才合乎禮節。
可這話卻讓他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詫然,自個兒是有說錯什麼嗎?
「你—— 」她不安的想將手縮回來。
他的手用力一握,不讓她抽開。「你說得對,女人就怕遇人不淑……你就放心在我那待下吧。」他笑得極為不自然,像是在隱忍什麼。
「喔。」她擡眉偷睇他一眼,暗忖,這人怎麼看起來好似心事重重啊?
蘇菱跟在秦藏竹後頭走進一間裝潢得美輪美奐的大飯館裡,雖已過用餐時刻,但飯館裡還是高朋滿座,生意相當不錯。
夥計一見到他出現,馬上快步跑去通知掌櫃的,她則等不及人帶位,已經自動往一處靠窗、視野極佳的空桌坐下,坐下後,頓覺自己好像太理所當然了一些,就像這位子她經常坐、是她專屬的位子……
她才落坐,掌櫃就趕來招呼了,對著秦藏竹哈腰鞠躬,且那表情似乎很驚訝他會出現,但這只是一瞬間的反應,很快地又恢復自然神色,將他迎到她坐下的桌子落座。
可這掌櫃只顧著招呼他,不敢有絲毫怠慢,但那雙眼竟是連一次也沒朝她瞧過來,這有點令人不爽了,她有這麼不起眼嗎?好歹她也是客人吧!
他瞧出她的不滿,微微一笑,點了幾道菜後,便要人拿座山水屏風將桌子四周圍上,接著揮手讓掌櫃先走了。
這屏風一圍上,這位置立刻顯得私密起來,其他客人便瞧不見他們這桌的用膳情形了。
「我是這裡的老闆,掌櫃的眼裡只有我,你別介意。」等屏風圍好後,他朝她解釋。
「原來這家飯館是你開的啊!」她不免吃驚。
他淡淡地笑,沒多說什麼。「待會上的菜都是你愛吃的,多吃些,曉得嗎?」語氣充滿寵溺。
「那怎麼好意思。」她故作含蓄道,這點矜持她還是有的。
「與我不必分什麼你我。」他別具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這話說得她不禁點頭,真是有誠意,好個有情有義的表親。「那我待會就不客氣——」
「二爺,能否借一步說話?」掌櫃突然出現,打斷她的話,並朝他萬分恭謹的請求。
他不悅的瞧向掌櫃。其實自己好一陣子沒親自過來視察,這會兒他過來,掌櫃請他移步請示些事情也是正常,只是這掌櫃這麼急著來請人,破壞他與她的談話,這還是令他不高興。
掌櫃瞧見他神色不豫,有些不明所以。以前二爺過來,通常會先過問帳目,他只是依循舊例,何以二爺臉色這麼難看?
見狀,掌櫃惶恐的又說:「若小的打攬了二爺您用膳,那小的就先退下,回頭再……」
「算了,橫豎都要做的事就先辦一辦吧,你先到帳房等我,我隨後就過去。」秦藏竹交代。
掌櫃聽他這麼說,著實鬆了一口氣。「是,小的這就先去等您了。」他不敢再往桌前多視,轉身快快離去了。
第1章(2)
「你有事就先忙去吧,我一個人沒關係的。」掌櫃人一走她馬上識大體的說。
想來表親也是個大忙人,連吃個飯都有公事待辦,既是如此,她就不耽誤了。
「抱歉,我去去就回,不會留你一個人太久的。」他歉然道。
留她一個人又怎麼了?她還是可以吃飯啊,他對她好像太保護了點?
「呃不用急,不用急,我一個人也沒什麼好怕的,就吃個飯嘛,你放心忙吧!」
他眼神倏地一黯。「你不怕我卻怕啊」
「你說什麼?」他方纔的聲音太小,她沒聽清楚。
「沒什麼,我去去就來,菜上了就先用吧,不用顧忌我。」他囑咐,臉上的表情又恢復自若神色。
「好的。」她應聲。
他在出屏風前,又不放心的回了一次頭,見她安分坐在桌前,這才轉身離開。
這時,在屏風外有兩個人經過,不知屏風內坐著何人,在隔壁桌落坐後,逕自交談起來。
「瞧見了沒有,剛才走過去的那位是秦家二爺耶,不是聽說他病了四個月,這段時間一直留在府裡養傷,生意上的事也大多讓各商行主事去辦,鮮少出府,怎麼今兒個能有幸見到他?」兩人中的一人閒聊道。
「大概是病好了吧,否則怎會出來。」另一個人回答。
坐在屏風後頭的蘇菱心想,難怪她總覺得他的氣色不是很好,臉色有些蒼白,原來是大病過一場。
「二爺也是個大忙人,這會出現在這兒,八成是來核帳的。」兩人繼續聊。
「應該是這樣沒錯,這秦家的產業遍及王朝各地,經營飯館、酒樓、票號、織造、礦業等各產業,聽說這些年國庫的稅收都靠秦府貢獻,這秦二爺為顧及這眾多的生意,病體稍微康復馬上又得勞碌奔波,要當個人人稱羨的巨富,可也不是這麼容易的事。」
「就是說啊,這秦府家大業大,富可敵國,偏偏整個秦家又靠他一個人打理,就算生病也清閒不了太久的。」
蘇菱聽到這,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一圈。原來她這表親不只擁有這間飯館,還有許多賺錢的生意,想來表親的家世很不一般吶!難怪肯收留她。
「不過,話說回來,這人雖年輕有為,卻是太過嚴肅冷酷了點,搞得人人見他如見鬼,怕得不得了,連咱們與他不相關的人,見了面都不敢與他爭道,這秦二爺不爽,天皇老子都得避呀。」那兩人又說話了,但講得挺誇張的。
她豎耳聽著。見眾人對他恭敬有禮,原來是因為他性情不太好啊……但說來挺奇怪的,他對她卻不像他們所講的,態度溫和、性情和善,瞧她時的眼神還溫柔得像是可以指出水來。
他們說的人與剛離開的秦藏竹可真是同一人?
「其實啊,我聽說他過去不是這樣的,要不是發生了那件事……」
她正想繼續聽下去,夥計卻在這時候送菜上來,這麼一打岔,等她能再聽清楚時,那兩個談話的人已經換了話題了。哎呀,到底發生什麼事讓他性情大變啊?沒聽到重點,她扼腕不已,直想衝出去把那兩人找過來問仔細。
「飯菜來了,你怎麼沒先動,是在等我嗎?」秦藏竹回來了,見她不知在懊惱什麼,滿桌子菜餚動都沒動。
見了他,她立即收起懊惱,怎好意思說正在聽他的八卦呢,只得呵呵乾笑兩聲道:「是啊是啊,想想還是等你一道用吧,一個人吃東西怪寂寞的。」
他聽了神色一暖。「嗯,那就一塊用膳吧。」他笑著坐下,拿起自己的筷子要夾菜給她時,才瞧見她面前沒有碗筷,不禁臉色一變。
她見狀,這也才發現飯館的人送來飯菜後,卻忘了也給她一副碗筷,還真把她忽視得徹底了,只是她心頭雖然不甚愉快,但見到他黑沈著的臉,想起方纔那兩人所說的,這人脾氣壞……罷了罷了,不過是忘了碗筷這等小事,還是別鬧大了。
「沒關係,夥計做事難免會出錯,我不介意,你也別責怪他們。」她忙大度的說。
他臉色還是極差。「你等會,我親自去幫你拿一副!」他站起身。
「你親自去?不必吧,讓夥計跑一趟就行……」她話還沒說完,他人已離開。
這下她可擔心了,他不會是親自到廚房去教訓人了吧?她希望回頭這間飯館的掌櫃、夥計可別換人了才好。
等了一會他親自拿了一副碗筷過來,催促道:「吃吧,再不吃飯菜要涼了。」
「喔。」她接過碗筷後,瞄了瞄他,想問問那些夥計的下場,但以她的立場與身份又不好過問什麼,只好先忍下。
倏地她不小心瞥見他拿筷子的手不太靈活,這才發現他的手腕處纏繞上層層白布,之前被衣袖遮著,她沒注意,現在才看到。
他受傷了嗎?她有些好奇,不過與他認識不深,也不好多問,想想也就當作沒看見了。
她拿起碗筷準備開動,瞧桌面上的菜,果然道道都能令她食指大動,每一道看起來都頗合她的胃口,魚要紅燒的、雞肉要白斬的、青菜要炒蒜苗、豆腐加辣醬最好,酸辣口味的湯光看就教她口水直流,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這些菜真的是她的最愛!
她眼眶忽然有點酸澀了,這位表親實在令她竄動萬分,自個兒真是好狗運,離開鬼婆婆後沒多久就找到了親人,而這位親人還能不計較她被夫家休離、令人蒙羞的身份,也不擔心寡婦會招來黴運,不僅大方收留她,連她愛吃什麼都知道,對她更是溫柔。
扒著碗裡的飯,她越想越忍不住強烈的懷疑起一件事來——
「我們以前應該很熟吧?該不會我在成親前,其實與你才是……一對戀人?」
表哥配遠房表妹,親上加親,說來合情合理,且他的舉動讓她不禁這樣懷疑。
正在喝湯的他,當場教湯水給嗆了。「咳咳——你——」
「還是我們根本是在婚後苟且,讓我夫君發現了,我這才讓夫君休離的,是不是這樣?!」吼,她突然覺得這個可能性很高!她放下筷子,一臉的篤定說:「定是這樣沒錯!否則我夫君怎麼死的,你怎會說不出口?又怎會遇到我後,立刻就願意收留我?因為你不在乎流言,想繼續與我苟且……不,我夫君死了,我們這算是餘情未了、再續情緣、有情人終成眷屬——」
「夠了夠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臉都要綠了,她的想像力還是跟以前一樣豐富,瞧來,今後還是得約束一下她別看太多小說,或是一天到晚的泡在茶樓裡聽人說書了。
「那事情到底是怎麼樣?你倒是給我一個答案。」她打破砂鍋問到底。
「事情……事情……」他朝那張滿是好奇的臉蛋瞥去,頓時有些無奈。這不光彩的事虧她還能這麼興致勃勃,甚至期待有更特別的發展,這女人依舊不改那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啊!「好吧,其實你都猜對了,我們是對戀人,你紅杏出牆跟我在一起,結果把你夫君氣死了,所以你是見不得光的,記得待會隨我回府時,記得低調點,別太張揚了,曉得嗎?」他索性編了謊話。
「我就說嘛,果然是這樣!」蘇菱拍起桌子,對自己一猜就中的事竄到興奮不己,完全忘了她是當事人,紅杏出牆可不是件有名譽的好事啊。
見狀,秦藏竹嘴角忍不住的上揚。就算經歷過這些事,她還是沒變,仍擁有從前他最愛的那個熱情直率又藏不住情緒的性子。
「等等,你說見不得光是什麼意思?」她總算有所成了,發覺他與她之間並不是一件受人祝福的美事。
「你雖已死了丈夫,但我仍有妻室。」
瞬間,她的臉僵掉了,「原來,咱們真是狗男女,這根本是姦夫淫婦嘛!」自個兒竟然這麼無恥,不僅有丈夫,還勾搭上有妻室的男人,嘖嘖,過去她到底有多荒唐淫亂啊?!她不禁唾棄起自己來。
這回換他的笑臉掛不住了。他可是頭一回被罵姦夫,而敢這麼說他的,居然還是淫婦自個兒!
「總之,我們是情投意合,但目前的關係不怎麼方便公開,所以你隨我回秦府後,身份不會是我的情人,而是——」
「我明白的,這等姦情別說你不方便公開,連我都不好意思承認,我是你的表親,同你回去後,我隻字不會提咱們過去的事。」她識趣的說。
真是沒骨氣,如果他們是這等不堪的關係,她說什麼也不該隨他走的,但、但是……唉!人生就是這麼無奈,她身無分文又無長技,雖然年紀還不算太老,但成過親又被休離的人,就算是不顧廉恥的想上妓院當花娘,恐怕還招人嫌吧。
罷了,既然記不起與他的過去,就姑且先隨他回去,自己這次抓好分際,等到有法子謀生了再說,總歸一句,這等偷情苟且之事,她是斷然不會再讓它繼續了。
他頷首。「你能明白就好,不過回秦府後,你也不好再當我的表親。」
「連表親都不行?」
「嗯,不行。」
「是了,表親確實也是個會惹人閒話的身份,說書先生總喜歡用這身份大作文章。」她露出了諒解的表情。
「是啊,所以回去我想先將你藏一段時間」
「藏?你想金屋藏嬌?!」
「並不算是金屋藏嬌,因為我不過是安排你跟我住同一座院落,沒另外為你置辦其他住處,而你的身份就是我的貼身丫頭。」
她說不出話了。就說嘛,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好運後面一定藏著風險!
「我能拒絕嗎?」她沮喪的問。她雖然願意暫時為五斗米折腰的跟他回去,但也不想沒尊嚴到這等地步啊,不僅得躲起來,身份還只是個伺候他的小丫頭,這太卑賤了吧。
「如果拒絕,你有地方可去嗎?」他那神情像是對她寄予同情,但更多的是流露出一種心知肚明、早看透她的陰險。
「沒有。」她悲憤的瞪著他。奇怪了,自己以前怎會看上這樣的人?有膽暗渡陳倉,居然沒膽承認;有膽說要帶她回家,卻沒膽公開兩人的關係……原來這傢夥也只是個怕妻子、貪歡又負不起責任的傢夥罷了,她對他的印象頓時糟透了!
她忿忿地想,莫非她當時只是貪圖男色,瞧上對方的好皮相?不然怎會瞎了狗眼和這麼沒擔當的人苟且上,還因此搞得身敗名裂,甚至被人休離,慘的是最後還不知發生什麼事而失憶了——為這種傢夥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當真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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