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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1-9 12:49:44

前言:

  他是天子驕子,財閥總裁;
  而她是寒門女子,唯有自尊自愛;
  這樣的兩個人,
  因為一場場突如其來的事件糾纏在一起;
  不快樂啊!
  看著他在各色女子裡周旋;
  不快樂啊!
  被他強制地囚禁在他身邊;
  他說,我愛上你了,你不能走,你必須留在我身邊!
  但轉身又見他與另外的女子親密相依,
  叫她如何相信?
  又叫已經愛上他的她情何以堪?
  這樣一段令人心痛心酸的緣分呵——


第1章

  許氏集團公司位於該市最繁華的街段。  

  二十八樓,寬敞舒適的大會議室裡,齊聚著許氏集團的各路精英。雖然各個部門骨幹會議不少,但像今日整整齊齊坐滿全公司所有上層主管的倒並不多見。  

  許氏集團——全國數一數二的實業公司,從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發展成為操縱著全國經濟命脈的超級大企業,自有它不同於一般的管理人員與手段。提起許氏的掌舵人——許嘉凱,眾人無不佩服、敬畏。  

  時針剛一指向十點鐘,會議室裡立刻變得鴉雀無聲,似乎可以聽到彼此呼吸聲。總裁的時間觀念特別強,總是拿捏得恰到好處,開會更不例外。  

  會議室剛一靜下來,門便被推開,走進了一位氣宇軒昂、英俊挺拔、風度翩翩的男人——濃密的雙眉、深沈而幽遂的雙眸透露著危險的氣息和致命的吸引力,再加上英挺的鼻樑和緊閉而性感的雙唇,更散發著他的與眾不同。可他那緊皺的雙眉卻不經意間流露出他暴躁、易怒的性格,眼中也流露著睿智的光芒和不可一世的王者氣勢。  

  他——許嘉凱,所有女人競相追逐的對象,掌控一切主權,高高在上的大總裁。  

    「這是什麼!」許嘉凱把新設計的服裝扔到了桌上,「這麼差勁的服裝也敢拿出來,回去重新設計!」

  「是。」服裝公司的李經理戰戰兢兢地領命。  

  會議室緊張而嚴肅,只有許嘉凱才能製造出這種氣氛。  

  「回去告訴服裝設計師,再設計不出好的作品,不用來上班了。」許嘉凱怒火高漲,「馬上再招聘服裝設計師。」他下了命令。  

  「是,我們回去馬上辦。」  

  服裝公司的表現和業績讓他大發雷霆。他下定決心,服裝公司要重點抓。  

  招聘廣告登出了好幾天,雖然有不斷的應徵作品,卻沒有一件讓許嘉凱滿意。  

  吳偉賓拿著服裝樣品,敲門進了許嘉凱的辦公室。這麼多天,他每次拿來的設計樣子都不能讓他滿意,他已經漸漸失去了信心。如果這個再不過關,就真不知道許嘉凱到底要找什麼樣的設計師了。  

  「嘉凱,這是剛送來的應聘樣品。」吳偉賓把樣品穿在了模特身上,又把他手中的幾件樣子送到了他的桌上。

  這才是當今潮流中典型的服裝款式:新穎、大方,還有模特身上的長裙,不但顯得典雅高貴,更突顯了女人所有優點。他要的就是這樣心思細膩、設計別出一格、構思巧妙的服裝設計師。  

  看了下設計者的姓名,對吳偉賓說:「通知楚婉瑩,我錄取她了。」  

  婉瑩沒想到自己的設計竟然通過了總裁的考核,也沒想到自己真的被錄用了。  

  她的工作變得忙碌而充實,有時只為服裝上的一點小細節,就要熬到深更半夜。久而久之,她明顯消瘦,繼而因三餐不繼得了胃病。以致每天上班都要帶上胃藥,以便不時之需。  

  吃一份辛苦就會得到一份收穫,婉瑩設計的服裝大受歡迎,服裝公司的效益日趨好轉。  

  為了提高公司的知名度,許嘉凱請來了好友攝影師曹冬輝讓他拍服裝照片大力宣傳。  

  流覽於各服裝之間,他深深佩服起眼前這位女孩。如果嘉凱看見了眼前清秀、樸素的楚婉瑩,一定會吃驚她的表現,更不敢相信這些美麗、漂亮的服裝是出自她之手。  

  「婉小姐的設計的確與眾不同,這麼年輕就能設計出如此優秀的作品。看了你的作品之後,我有了一定瞭解,下面的工作就是拍照了。只不過我要找一個適合這些服裝的模特。」曹冬輝說。  

    「如果你相信我的眼光,我可以向你推薦一個人選。她漂亮出眾,一定會讓你滿意。」婉瑩說。

  「憑你設計師的眼光,我當然同意。」  

  「我是這朋友劉玉玲的電話,我相信她會很樂意與你合作拍照。」婉瑩敢相信,玉玲知道自己可以作服裝模特一定會高興死了。  

  許嘉凱有多長時間沒有痛痛快快地喝一場了,自從他開辦公司以來,他就從沒有放任自己喝多過,更何況是今晚的稍有醉意。他要時刻注意自己的形象,更要把自己表現的穩重、冷靜。今晚不知為何,他一個人跑來PUB大喝一場,整整喝了一個晚上。現在的他雖有醉意,但頭腦卻比任何時候都清醒,偶爾放任一下自己的行為,不顧平時的形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回不就是沒人知道他不顧平時的內斂、穩重嗎?搖搖晃晃地站不穩腳根,迷迷糊糊地他抓住了從他身邊路過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倒在了這個人的身上。  

  「送我回家。」喝醉酒依然不忘用命令的語氣。  

  婉瑩望著倒在她懷裡的男人,他的超凡脫俗、他的風度氣質、他的高大威猛,還有那因喝醉酒而迷茫糊塗的樣子,在在讓她意亂情迷了一把。  

  「喂喂,你醒醒啊!」她拚命搖晃他,想搖回他一點理智。「你把地址告訴我。」  

  嘉凱迷迷糊糊地說出了住址,倒在了她懷裡,好舒服,好溫暖,他找到了最好的地方,沈沈地睡去。

  攔了部出租車,她勉強把他扶進車裡,說出住址。到了之後,她從他的錢夾裡掏出錢付了車費。很好奇的,她看了眼他錢夾裡的身份證——許嘉凱!頓時,她的心一震,怎麼會是他?怎麼會是人人愛慕的許嘉凱?花心、濫交、玩弄女性的許嘉凱,怪不得……怪不得那些女人對他癡心、迷戀、神魂顛倒。她不得不被他的氣勢和風度所折服,婉瑩慶幸自己不認識他、不瞭解他、不接觸他;慶幸自己可以活得比那些女人快樂自在;慶幸自己保有一顆清醒的頭腦,更慶幸自己夠聰明、夠理智而不被他所困。  

  把他打點好之後,也應該離開了,床上的許嘉凱翻了個身。  

  「酒,我要喝酒,給我拿酒來。」他一把抓住了婉瑩的手腕,不管她是誰,現在有個人照顧不是件壞事。

  如果再喝的話,真的是名副其實的酒鬼了。她從廚房裡倒了水,為他灌了下去。  

  忙了一個晚上,沒進一粒食物,胃又跟她抗議了,順手掏出藥片,沒細看直接用水灌進了肚裡。轉頭看看睡得爛醉如泥的許嘉凱,她也打起了呵欠。床好大啊,如果睡在上面肯定舒服極了。想到此,她困得真的躺在了床上,她自己都不知道今晚為何如此貪睡。  

  當許嘉凱捂著頭疼欲裂的腦袋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形。他依稀記得是這個女人送他回的家。她竟然大張旗鼓地睡在了他的家裡,還跟他共享一個大床?所有認識他的女人,從沒有一個敢如此膽大包天、心安理得地睡在他的床上。  

  婉瑩酣睡正香地翻了翻身,更緊地往他懷裡縮來。  

  噢!天哪!她知道這個動作有多曖昧嗎?她知道這樣靠在一個男人懷裡,是會讓男人有非分之想嗎?他是怎麼了?對女人挑剔的許嘉凱,竟會對眼前這個小女人產生了興趣,被她弄得失去了理智。一向能自控自如的許嘉凱,今晚會有如此強烈的慾望。他想要她!他被自己這股強烈地佔有慾嚇了一跳。拔開她臉上的髮絲,捧著她的臉頰,細細地端詳著她。一個並不漂亮的女人,更談不上致命的魅力,但是那股慾望卻越來越濃,似要被慾火梵身。她應該知道睡在這裡會發生什麼事,不管怎樣,他承認她「勾引」他的方法成功了,他要她。他輕輕地擁住她身子,慢慢地吻了下去……  

  明媚的陽光射進了屋裡,照在了兩人的大床上。  

  婉瑩慢慢地睜開雙眼,環視四周,這是什麼地方?她好像來過,又不知哪裡?噢!不對!她赫然發現了一隻圍在她腰際的手臂。立刻,她驚得轉過身子,發現了躺在她身邊的許嘉凱。發生什麼事了?她怎麼會跟許嘉凱睡在一起,而更讓她感到不解的是她的身軀竟有些稍微酸痛。揭開被單,她目瞪口呆,他們竟赤身裸體地睡在一起,原來她昨晚的夢境是真的,她夢見有個男人在與她……天哪!她做了什麼?她怎麼會沒有離開而睡在了這裡?還跟他做了那種事!所有的一切讓她措手不及,更讓她羞愧難當。她好恨自己昨晚會送他,更恨自己會糊里糊塗地與他……她該怎麼辦?以後她要如何面對他?面對一切……  

  許嘉凱的手臂重又攬住了她的腰際,而身軀也跟進地靠近了她。「不要走,留下來陪我。」他睡眼朦朧地把臉貼在了她的項背。他是怎麼了?如此捨不得懷裡這個微微顫抖的身軀,他什麼時候戀過女人的身體?每次事後,他都會自顧自地睡去,從不再碰女人。可今天他卻如此戀著這個小女人,如此渴望她留在他的懷裡。  

  她成了什麼?竟然也成為他玩弄的對象,成為他一夜之後拋棄的殘花敗柳。昨晚她並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她自願認為那是一場夢,而讓這夢成真。當她真正明白發生什麼事之後,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多可憐。  

  她輕輕地脫離了他的懷抱,悄悄地下了床,迅速穿上衣服逃離這裡。  

  婉瑩茫然地走在馬路上,不知自己要怎麼辦?此時的胃痛又再次發作,匆忙從包裡掏出胃藥,剛要吞下,她發現了手中的藥瓶上寫著安眠藥的字樣。難道昨早匆忙拿的不是胃藥而是媽媽的安眠藥,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時疏忽而造成的。可是這次疏忽讓她付出太大的代價!以後的日子能安然處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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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1-9 12:51:02

第2章(1)

  他懷中的小女人呢?為什麼感覺不到她的溫暖?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許嘉凱驀地睜開雙眼,身邊根本沒有任何人。這一發現讓他大吃一驚,她到什麼地方去了?找遍整個房子,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如果不是床上留有她的髮絲和她處女的血漬,他真的以為自己昨晚是在做夢。  

  她是誰?她是誰?她是誰?為什麼留下來?又為什麼一聲不向地離開?這個與眾不同的女人,她成功了,竟引起了他的注意,也勾引了他的慾望。如果事情重演,他還會毫不猶豫地要她。她竟帶給他前所未有的快樂和滿足,該死的女人!下次再見面時,他一定不會讓她輕意溜掉!  

  一個月過去了,他沒有再見到她,她就像空氣一樣消失不見,杳無音信。  

  每當夜深人靜,他獨佔大床的時候,都會不自覺地想她,想起那個晚上。  

  於是他開始放縱自己,他需要女人發洩,來讓他忘記腦中的身影。  

  婉瑩平平靜靜地過了一個月,她沒有遇見許嘉凱。這讓她平靜了許多,漸漸地走出了那塊陰影,也漸漸地忘掉了許嘉凱。她的工作忙碌得讓她無法顧慮更多,一天只專心研究設計。  

  「婉瑩,李經理叫你去會議室開會。」同事小文敲門進來通知正在忙碌的婉瑩。  

  「知道了,我馬上去。」婉瑩收拾好桌上的東西,來到了會議室。  

  公司的高級職員陸續來到會議室,他們一臉的嚴肅和緊張,少了平時的輕鬆愉快。  

  李經理來了之後坐在旁邊的坐位,而那個主腦的坐位今日卻空著。所有開會人員都已到齊,會議卻遲遲不見開始。

  婉瑩奇怪地瞪向那個空著的座位。莫非……莫非是許嘉凱要來!他要親自主持這個會議?婉瑩不禁渾身顫抖,她能躲過去嗎?那夜的他爛醉如泥,根本不知道她是誰,他不會記得她的存在!他的女人多得可以站滿足球場,忘記僅與他有過一夜情的她也不奇怪。只要她裝作若無其事就不會發生任何事情,不是嗎?  

  對!不會發生任何事。  

  當時鐘指上十點,許嘉凱準時地進入會議室,坐在了座位上。  

  婉瑩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跳個不停,隨著他的腳步聲而低下了頭。  

  他環視了在坐的每一位,眼光瞄在婉瑩的身上時停了下來,瞇起眼睛仔細地審視她,冷森的雙眼變得更加森冷。

  是她!這個發現讓他吃驚不小,那個輕輕微顫的身子他永遠不會忘記。她在玩捉迷藏嗎?裝出一副不相識的樣子,連看他一眼都不敢。  

  「許總,我們開始嗎?」李經理詢問了一聲。  

  「當然。」他就暫且放她一馬,老天爺安排讓他再見到她,就注定她是他的。原以為他不會再看見她,誰想到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讓他在這裡碰上了她。  

  「我們已經準備了下一個目標,服裝設計師楚婉瑩已經開始著手設計秋冬裝,我相信我們的展示一定會更受歡迎。」李經理向總裁匯報。  

  楚婉瑩——他親手選聘的設計師,他環視了在座的每一位,目光鎖定在他進來時就一直不敢擡頭看他的楚婉瑩。就是她,那個直到今日還忘不掉的小女人。  

  他聽取完工作匯報後宣佈道:「散會,今天先到這裡。」他下了命令。  

  楚婉瑩聽到他的命令後暗暗鬆了一口氣,急忙站了起來,想要逃離這個地方。雖然他沒有認出她來,不再記得她,但她還是渾身不自在地感受得到他的犀利目光。  

  「楚婉瑩,你留下來。」許嘉凱在她快要離開的時候叫住她,她以為她能輕易離開嗎?她以為他認出她後還會放過她嗎?  

  婉瑩聽到了命令,不自禁地輕顫了一下身子,不得已的停下腳步。他不認識她!他不會記得她!他這次留下她,跟那晚無關!想到這,她感到自在多了,也不再害怕他的存在。  

  當所有人離開了會議室之後,他慢慢地站起身,來到了她的身邊。  

  「你一向愛玩捉迷藏、失蹤的遊戲嗎?」  

  她不禁又打了個寒顫,他是什麼意思?  

  「你的話我聽不明白。」她故作鎮靜地回答。  

  「你不是喜歡悄悄地溜掉嗎?」他有些生氣地對她怒目而視,大手托起她一直低垂的下頜。「那天晚上是誰睡在我的懷裡後偷偷跑掉的。」  

  「不是我!」她急忙解釋,「你喝醉了酒,根本不知道她是誰。」  

  「不是你,你怎麼會知道我喝醉了酒?不是你,你怎麼知道我不認識她是誰?你以為我是誰,會不認識跟自己上床的女人?會認不出她的樣子,會讓她從我身邊跑掉!」  

  「那只是個意外,我不小心睡在你的床上。那晚的事已經過去了,我們就讓它過去好了。」  

  「意外?過去!」他咬牙切齒地緊逼向她,她太慷慨大方了吧,竟然把自己的第一次看成是意外。「如果我找不到你,你是不是打算永遠不見我!」他步步緊逼,把她逼得連連後退而靠在了牆上。  

  「我說過那晚是個意外,我們沒有必要再見面。」  

  「你是什麼意思?」他冷冷地生氣地逼問她。  

  「我們根本不認識,你女朋友那麼多,當然不會在乎我,那又有什麼必要再見面?」  

  「竟然你知道我、瞭解我,就不應該招惹上我。你竟然有膽勾引我,就應該有膽承擔後果!」他狠狠地對她說。她以為他是什麼?大色狼?大禽獸?隨便一個女人就要。竟然是他要過的女人,就別想逃開!  

  「我沒有。」  

  「你沒有,怎麼會留在我家不離開?你沒有,為什麼會睡在我的床上?你沒有,為什麼會縮進我的懷裡?」他的雙眼似冒火般直逼進她的雙眸。  

  「我沒有!我沒有!」婉瑩一連說了好幾句,她激動地想衝出他的控制範圍,面對他的強悍,她無可奈何。「放開我!你根本不配我來勾引。」她不是對他千依百順、唯唯諾諾的蠢女人,如果不是吃錯了藥而睡在了他床上,她永遠不會跟他有交集。她看不起他,他是個毫無品味的大色狼,對每個女人都來之不拒。  

  「我不配!為什麼你把第一次給了我,怪不得那晚表現得那麼差勁,就像沒熟透的青蘋果,你才不配我來要你!」他帶著嘲諷和輕蔑的表情,望著她瘦弱的如一堆乾柴的身軀。可是……可是這堆乾柴卻燃起了他的熊熊烈火。他心裡能否認那晚她帶給他的快樂和滿足嗎?真是活見鬼!他怎麼會在她的身上找到了滿足感?她跟別的女人有什麼不同?儘管她被他貶的一文不值,可他依然想要她,他被這個想法嚇壞了,一個小小的楚婉瑩怎麼會引起他的興趣!  

  「我不配你來要我,你不配我來勾引,那就請你離開我的視線。」他太自負了,以為所有女人都會喜歡他、迷戀他。他錯了,她楚婉瑩雖貧窮渺小,他許嘉凱雖迷人多金,她也不會傻得對他有非分之想,更不會主動讓自己變得一文不值。

  他被她激怒,從沒有……從沒有一個女人敢如此輕視他,他猛地堵上了她的雙唇,拚命地吮吸著她。他把她摟得緊緊地,防止她逃離他的懷裡消失不見。  

  他在幹什麼?他居然敢侮辱她!她不是他呼之即來,揮之則去的女人;也不是任他予取予求的女人;更不是他玩弄夠了就可以一腳踹開的女人。她拚命地掙脫他的懷抱,可他如此健壯、強悍,根本讓他動彈不得。  

  當她快要喘不上氣來的時候,他猛地放開了她,粗魯地把她推離了懷抱。「你的目的達到了,你成功了!我要你!我居然還想要你!」他恨自己心中的想法,他從沒輕意地接受一個人,更何況是迫不及待地接受她。  

  「我不是你的女人,我們不可能再有任何關係。」  

  「你想要什麼?房子、汽車還是金錢?好!你只管開口,我什麼都答應你。」他鄙夷地瞪著她,一臉的輕視和嘲諷。「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你可以隨便選擇。如果我對你失去了興趣,你將什麼也得不到。」  

  「我只要你離我遠遠的,最好是永不相見!」她對他說。面對他這種骯髒、齷齪的人,她只能選擇遠離。

  「你在我眼裡一文不值,你不值得我要你,更不值得我為你大出腰包。」他對她諷刺地說。同時心裡的憤怒更是高漲,他真恨不得活活掐死她,以洩心頭之恨。她竟然敢拒絕他!有多少女人求之不得,有多少女人做夢都想成為他的女人,偏偏她對他不屑一顧!她算什麼?一個不解風情、不懂溫柔的女人。  

  他憤怒地甩下了她,大踏步地離開了會議室。  

  婉瑩收拾著桌上的東西,準備下班回家,許嘉凱徑直來到了她的辦公室。  

    「走吧,我接你一起吃飯。」他用命令的語氣對她說,好像她沒有拒絕他的理由,更不應該拒絕。

  「對不起,許總,我並沒有答應跟你一起吃飯。」他憑什麼命令她?如果他以為她像那些女人一樣,那他就錯了。「楚婉瑩,不要以為你可以擺佈我、控制我。告訴你,我許嘉凱的女朋友多的是,不在乎你一個,所以你最好乖乖地聽話。否則,你什麼也得不到。」他氣憤地對她說。她以為她不同於其他女人嗎?她錯了!他決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自己的原則,更何況像她如此平凡普通沒有女人味的醜女人。  

  「我從沒有想過擺佈你、控制你,更沒想過要跟你扯上關係,所以希望我們以後不要有任何瓜葛。」

  「你不想?」他挑高眉冷笑地對她說,「所有女人都爭著搶著成為我的女朋友。你算什麼,你只是個未熟透的青蘋果,在我眼裡你就是個一文不值的醜八怪。」  

  「我是醜八怪,又一文不值,在你眼裡是個青澀的蘋果,但我也不會看上你這個狂傲自大、蠻橫無禮、毫無品味的大流氓!」她擡高下巴,雙眼直視他的眼眸,似乎這樣可以壯大膽子以跟他抗衡。但望見他因過度憤怒而扭曲變形的面孔時,她卻漸漸害怕了起來。她好想逃離這裡,逃離他的身邊,逃離他雙眸的瞪視。  

  「為什麼不會看上我,是因為那晚後我沒給你任何補償,還是你知道在我這不會得到你想要的金錢?」

  聽到他的話,她想也不想舉起手揮向他,但她的手剛到半空就被他一把抓住。  

  「如果你敢揮了這一巴掌,你知道後果是什麼。」他不是在恐嚇她,他真的什麼事都做的出來,一個女人怎麼會輕意碰上她。  

  「放開我。」她冷冷地對他說。  

  「我說過,今晚跟我一起吃飯。」  

  「你以為你的一句話,所有女人都要照辦?」  

  「你是想讓我拖著你走,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還是乖乖聽我的話,跟我吃飯?」  

  「你……」面對他的威脅,她妥協了。她寧肯面對他,也不會讓公司裡的同事知道她跟他的關係。只是這一次,決不會有下次。「這次聽你的,並不等於每次都屈服於你。」她隨他出了公司,此時公司已空無一人。  

  「注定你要聽我的,要怪也只能怪你招惹上了我。」看到她的妥協他說,「這才聽話,以後要乖乖的才像我的女朋友。」  

  天生的優越感造就了他一身狂妄自大、唯我獨尊的性格,他以為所有女人都該喜歡他、欣賞他!傻子才會對他迷戀、癡狂,聰明的她早已看透了這一點,當然不會為他而讓自己變成唯命是從的女人。  

  楚婉瑩轉身欲走。  

  他一把拉住了她,「從沒有女人敢違抗我,拒絕我!而你——楚婉瑩,你竟三番四次地抗拒我!你是我的,這是事實,除非我厭了、膩了、夠了,否則你永遠別妄想從我的身邊逃走!」他惡狠狠地向她宣告。  

  「嘉凱,誰惹你生氣了?」這時,琪琪來到了他們身邊,她仔細打量楚婉瑩,「是她嗎?嘉凱,你什麼時候眼光變得這麼差勁,選一個平凡醜陋的女人作女朋友,竟然是她惹你生氣,何不一腳把她踹開。」  

  「琪琪,這沒你的事。」  

  琪琪斜眼瞅著婉瑩,對她不屑一顧,憑她的模樣和條件根本不配作嘉凱的女朋友。哼!大概是她硬纏著嘉凱,所以讓他生氣。她攀上他的身子,小鳥依人般地偎在許嘉凱的懷裡。  

  婉瑩望望身邊癡癡的琪琪,再望望眼前散發魅力的許嘉凱。他到處吸引著女人的目光,他致命的魅力是任何男人也沒有的。他的言語、舉手投足,每每都透著特有的氣質和風度,琪琪見到他陶醉的快要暈過去了。哼!他永遠都是個穿梭於百花從中的蝴蝶,那她這顆醜陋的小草,又何德何能收住他的腳步。他只是厭於在百花叢中,暫在小草上休息一會兒。既然挽不住他的腳步,就不要沾上他。他是危險的人物,離他越遠越好。每次見到他之後,她的心就難以平靜,更甚者是晚上睡不好覺,有時他會侵佔她的夢境。她更怕他一時道出他們的關係,她發誓,她會躲他遠遠的,永不相見。  

  當她終於擺脫許嘉凱回到家的時候,看到父親躺在床上猛烈地咳嗽。她急忙來到了父親床邊,關心焦急地問:「爸,你怎麼了?哪不舒服?」  

  「婉瑩……你回來了,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晚?我跟你媽很擔心。」楚健雄關心地詢問婉瑩,並無責備之意。他知道婉瑩是個乖巧聽話的女兒,她做事一向有原則,只是今晚加班的特別晚。  

  「我……我……加班,所以才回來。」  

  「忙工作要注意身體,你為了工作已經熬壞了身體,這麼經常地不好好休息,身體怎麼受得了。」楚健雄提醒婉瑩。

  「爸,我沒事。」婉瑩安慰爸爸,他怎麼知道她所發生的事情,她又如何啟齒向父母說出這件事。

  「你回屋休息吧。」楚健雄說完,又忍不住猛烈地咳嗽起來。  

  「爸……」  

  「不用管我,我沒事,咳咳咳……」一陣比一陣猛烈的咳嗽令楚健雄支撐不住而倒在床上。  

  「爸!爸,你怎麼了?」婉瑩大聲地喊,「媽,快送爸爸上醫院。」  

  「不用……上醫院,我……沒事的。」楚健雄有氣無力地說。他的病已經纏了這麼多年,上醫院也只是白白浪費金錢,不會治好的,他不想加重家庭的負擔。  

  「爸,你別說了,快去醫院吧。」  

  送到醫院後,令婉瑩頭疼的是龐大的醫藥費。醫生說爸爸的病情很壞,需要住院觀察治療。一時之間,讓她到哪去弄錢給爸爸治病,可是沒有錢又萬萬不能。  

  她來到公司,找到了李經理。  

  「婉瑩,我真的幫不上你的忙。總裁交待過,你所有的事都由他一手掌管,我沒權向你支付工資,更沒權借給你錢。」李經理說,「你還是親自去找總裁吧。」  

  她真的要去找許嘉凱嗎?真的要求他嗎?他能毫無條件地答應她的要求嗎?能嗎?不管怎樣,爸爸的病要緊,她不能因為自己一點點的自尊而不顧爸爸的病。為了爸爸,她必須去見許嘉凱。  

  於是,她來到了許氏總公司。看到這裡龐大的機構,頓時被這裡嚴明的管理制度震懾住了。許嘉凱管理手段讓她佩服,也讓她敬畏,他能為了她而破壞公司的制度嗎?公司大廳裡的職工各個井然有序地工作,並不因為公司來了一位陌生人而丟下工作。  

  朱秘書來到她面前。  

  「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我……我想見許總。」婉瑩回答說。  

  「你有預約嗎?」  

  「預約?」見他還要預約嗎?她搖搖頭,沒想到見他一面這麼困難。  

  「對不起,沒有預約你不能見總裁。」朱秘書婉言拒絕。  

  「那我在這等他好嗎?」  

  「總裁現在正在開會,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散會。如果你要等的話,可能要等很長時間,而且總裁見不見你還不一定。」  

  「我知道。」婉瑩回答。  

  坐在公司的休息椅,婉瑩開始等待許嘉凱。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時針不停地轉動,可始終不見許嘉凱開會出來。婉瑩等得心急如焚,時不常地看看壁牆的時鐘。三個小時過去了,昨晚一夜沒睡,今早又為爸爸的事忙了一個上午,她早已累得快要支持不住了。如果許嘉凱再不出來,她真想放棄找他的念頭。  

  嘉凱從會議室裡出來,來到了辦公大廳,他一眼看見了坐在沙發上休息的楚婉瑩。  

  「許總,這位小姐已經等您好長時間了。」朱秘書向他報告。  

  他點了點頭,來到了婉瑩身邊。「到我辦公室裡來。」他對她下命令。  

  她認識總裁嗎?要不然許嘉凱為什麼不用預約就把她叫到了辦公室。看樣子,她又不像他的女朋友,那她是誰?會讓許總對她另眼相待,所有職員都在猜測。  

  「找我有事?」進入辦公室後問她,沒有事她是不會主動找他的,她躲他還來不及呢!  

  「我……我,」她難以啟齒地說,「你……你能不能借我錢?」  

  「借錢?」他聽了立刻有所反應,她來要補償的,誰都知道跟他許嘉凱扯上關係有的是好處。竟然是來要錢的,那又何必打著借錢的幌子,她裝什麼清高,原來也不過如此。她在他面前不是一直否認他們的關係嗎?她不是不屑與他拉上關係嗎?今天卻向他要錢。她跟別的女人有什麼不同,也是個貪錢、虛榮的女人,即使他討厭愛錢的女人,討厭為了錢可以出賣靈魂的女人,但他依然對她不同一般。他還是想留住她,想要她。「你終於開口了,我以為你與別人不同,原來你勾引我也只是為了我的錢!」為什麼所有的女人都是為了他的錢和地位,就連眼前他一直想要的楚婉瑩也是,為什麼她不是真心對待他?不是真心喜歡他?  

  她在找他之前,已經作好心裡準備。明知道他不會輕意放過她,會羞侮她一番。但為了爸爸,她必須忍耐他的諷刺和輕視。  

  「我說過我沒有勾引你,我只是向你借錢,你可以在我的工資裡扣。」她平靜地向他解釋,希望他能夠明白她這次的來意。  

  「我從來不做沒本的生意,除非你肯答應我的要求。」  

  「要求?什麼要求?」  

  「做我的情婦。」  

  情婦!他真夠無恥卑鄙,竟然借此機會威脅她,他以為她真的是為了金錢就可以出賣肉體、出賣靈魂的女人嗎?他錯了,她不可能做他的情婦,她永遠都不會屈從於他。她知道做他情婦的下場,她不想成為他玩弄的對象,更不想變成他隨意的一件衣服,更更不想被他玩弄後就像垃圾一樣被丟掉。  

  「你真卑鄙。」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邁步欲走,打算離開這裡不再跟他談下去。  

  他一把攔住了她,「我是卑鄙,但你也不過如此,要不然你為什麼無緣無故向我借錢?」  

  「如果不是我爸進了醫院,如果不是他急需用錢,我才不會來找你。」  

  「你爸爸住院了?」怪不得她會主動找他?怪不得她會向他開口借錢?他還以為……他真是該死,她明明不是那種人,他還故意傷害她、侮辱她。他很高興她有事來找他,會第一個想到他。「你爸爸住院需要很多錢,如果你答應我的要求,不正好兩全其美。」  

  「我窮死、餓死都不會答應你。」  

  「那你就眼看你爸爸躺在醫院裡沒有錢治嗎?」他怒目向她詢問。她討厭他為什麼當初還會主動獻身?引起他的興趣之後,就想溜之大吉,他許嘉凱是什麼人?豈能讓一個小女人耍得團團轉?即使利用卑鄙的手段得到她,也毫不在意,只要她肯作他的女人,他不惜用任何手段。  

  「我以為你以一個老闆的身份會預先支付我薪水,看來我錯了,我把你想得太善良,也太偉大了。」

  「我本來就不是善良的人,我是生意人,更不會偉大得做虧本買賣。你需要錢,而我需要你這樣的情婦,我們合作應該愉快。」  

  她深吸口氣,盡量不讓他的話激怒自己,冷靜地說:「如果你想找情婦,隨手一抓一大把,又何必選中我呢?」

  「你別忘了是你先勾引我的,我許嘉凱玩過的女人沒有一個逃得過我的手掌心。這場遊戲我玩定了,除非我喊停,否則你別妄想我會放過你。」他慢慢地逼近她,眼神堅決而冷森,不容她懷疑。  

  婉瑩不禁打了冷戰,曾經有一點點為他心動的心,被他的話和冷酷的眼神逼的蕩然無存。  

  如果可能,她希望從不曾與他有過交集。  

  「我很後悔那晚送了你,你根本不配我來『勾引』。」  

  「是嗎?」他不再為她的這句話動怒,「我會讓你為這句話付出代價的。」他堅定地說。收她做情婦,他勢在必得。「這輩子我都不會做你許嘉凱的情婦,不會做你玩弄的對象,更不會做你隨手挑的一件衣服來踐踏、侮辱。」她同樣態度堅決,然後毅然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楚婉瑩,我絕不放過你。」許嘉凱暗暗發誓,為什麼非要她,他不明白。總之,他要讓她高傲的頭為他而屈服,他要讓她像其他女人一樣對他臣服,對他崇拜。  

  婉瑩後悔來了這裡,後悔找他。她以為他會幫助她,可沒想到他會威脅她。他早就應該猜到他是個卑鄙無恥、無惡不作的流氓,這次讓她完全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如果她不是死要自尊,她是不是可以答應他;如果他不是那麼優秀、受人吸引,她是不是也可以答應他;如果她能「無私」一點,是不是也可以答應他;如果他不是許嘉凱……如果沒有這些「如果」,那該多好,現在也不會為了一點點的住院費而傷透腦筋,更不會漫無目的地六神無主遊蕩在大街上。  

  天漸漸地黑了,她竟不自覺。一天沒進食,她也不知道,整個下午渾渾噩噩地閒逛,無可奈何地回到了醫院。

  「婉瑩,你來了。」媽媽在病床前守護爸爸餵藥。  

  「哦。」她無精打采地應了一聲,來到爸爸床前。「爸,你病好點了吧?」  

  楚健雄點點頭。「好多了,我沒什麼事了。」  

  看到爸爸確實精神恢復許多,她也放下了心。  

  「婉瑩,你怎麼才回來?要不是你的老闆來醫院付了住院費,我跟你爸真的不知要怎麼辦?」媽媽說。

  「什麼?」婉瑩不信自己的耳朵。  

  「沒想到許總裁會來看我,還給我買了好多禮物。他說讓你安心工作,不要被醫藥費煩心。」楚健雄說,「婉瑩,你要好好地工作,現在這樣的老闆太少了。」  

  「許嘉凱……來這沒說什麼吧?」  

  「他只是讓我好好養病,沒說別的。」  

  許嘉凱能毫無條件地幫助她付住院費?他有那麼好嗎?他能心甘情願、毫無條件地幫助她嗎?  

  楚婉瑩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許嘉凱出現在門口,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找我有事嗎?總裁先生。」她就知道他不會那麼好心地幫她付醫藥費,他又是來跟她講條件來的。

  他不喜歡她跟他拉遠距離,不喜歡她對他冷冰冰的樣子。他發誓終有一天要剝開她冷漠的面孔,讓她的熱情與美麗只奉獻給他。  

  他遞給她一個手提電話。  

  「幹什麼?」婉瑩不明白他的意思。  

  「這是你的,記住以後我隨時會跟你保持聯絡。」  

  「你知道我付不起這些費用。」她想用這個理由打消他的念頭。  

  「這些根本不用你操心。」  

  是的,他自會為她付費用,他已儼然把她當成他的女人。她是嗎?不!她從不想做他的女人,但她能逃開他嗎?「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她問他。  

  「因為你是我的。」他回答她。  

  她轉過頭不再理他,不再接觸他熾熱的目光。面對他的咄咄逼人、他勢在必得的堅決目光,她害怕了。

  他伸出大手扭過她的臉龐,讓她面對他。「下班我接你吃飯。「  

  「我要工作了。」他留在她辦公室的時間已經太長了,如果再繼續讓他留在這裡,全公司的人都會懷疑。

    「記住下班後等我,我來接你。」許嘉凱離開了這裡。  

     為了避開他,婉瑩早早地結束了工作。剛一下班她就第一個衝出公司,跳上了一向很少坐的公共汽車。

  回到家時,天空下起了淅瀝的小雨。婉瑩慶幸這場雨的到來,讓她找到了拒絕許嘉凱的理由。  

  吃過晚飯後,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啪啪地拍打著窗戶。這場雨來得比任何一場都要大,她漸漸放下了心,許嘉凱不會再找她吃飯了。這時,她包裡的電話響了起來。上面留著言:馬上給我回電話,許嘉凱。  

  「婉瑩,你什麼時候買了這個?」媽媽看見婉瑩包裡的電話。  

  「啊,公司的,為了工作方便所以才給我配的。」婉瑩撒謊說。  

  媽媽點了點頭,不再懷疑她說的話。  

  婉瑩拔了電話號碼。  

  「喂。」許嘉凱聽到電話鈴聲,立刻抓起了電話。「說好了下班我接你吃飯,為什麼你沒有等我!」他大有興師問罪的意思。  

  「我沒有答應你吃晚飯,為什麼要等你。」婉瑩不喜歡他總是對她命令,一副一切皆由他主宰的樣子。

  「楚婉瑩,你到底要怎麼樣?」許嘉凱漸漸地失去了耐性,「我像傻子似地在外面等了你一個鐘頭,你卻早早地離開了公司。」  

  「不要再找我,好嗎?」她輕輕地央求他。  

  「為什麼?」  

  「我們不算是朋友,甚至可以說不認識,你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我知道你有很多女朋友,每一個都那麼漂亮,我對於你來說一文不值,我們又何必總是糾纏不清?」  

  「你是什麼意思?」  

  「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我希望我們還是忘了那晚吧。「她已經努力在做了,是他的出現打破她原有的平靜和安寧。  

  「不行!」他在電話裡大聲吼了起來,「你以為我是什麼人,任你玩耍任你擺佈,所有的事情你說忘記就忘記!你竟然不想跟我扯上關係,就不應該對我投懷送抱,更不應該讓我對你產生了興趣。」  

  「你女朋友多的是,又何必在乎我這個不起眼的小角色。」  

  「我不在乎任何一個人,我只是不允許有人違背我的意思,更不允許女人拒絕我。」他才不在乎她,他不在乎任何一個女人。一個小小的楚婉瑩,怎麼會勾起他的溫柔憐愛.他對女人只有命令和使喚,他在乎她只是因為她拒絕他。

  「你要怎麼樣?」她無可奈何地詢問,傳說中的許嘉凱沒有這樣蠻不講理,他對女人的手段只有拋棄,他為什麼偏偏不放過她?  

  「我要見你!」  

  「外面正下雨。」她想用這個理由打消他的念頭。  

  「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會自己過去。」他對她的糾纏不清,只是證明他自己的魅力和實力,滿足他獨有的虛榮心,他在乎是他的尊嚴和面子,他不許女人拒絕他,不理睬他。  

  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她怎麼會惹上他?她不想見他,不為別的,只因為他的答案。  

  她討厭他想得到她的真正理由,可不管怎樣,她始終都要面對他。傳說中的許嘉凱對女人只是一時解悶、消遣的玩物,從不重視女人,更不會強迫女人。看來今晚她是逃不掉了,跟他說清楚後,他自會放了她。  

  當她置身於他的公寓時,他早已等她多時了。  

  「你考慮得怎麼樣了?」他冷冷地,帶有怒氣地問她,她以為他可以躲得了他嗎?  

  「我說過,不會做你的情婦,不會被你用錢收買我的靈魂和肉體。儘管我很窮,窮得一無所有,我都不會為了錢,更不會為了你而答應你。」  

  他想得到她,得到一個不屬於他又最具挑戰性的附屬品,他只是想證明他的魅力和實力,證明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應該是他的所有物。  

  在情場如商場上無往不利,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放蕩浪子——許嘉凱,竟然在這個乳臭未乾、毫不經事的丫頭面前大受重創。這個一向自詡為情場高手的許嘉凱;被所有女人傾心、愛慕、追逐的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的許嘉凱;自認為天底下最有魅力,不可抗拒的許嘉凱,竟然在面前這個條件平平、毫無女人味的楚婉瑩面前臉面掃地。  

  他被她的拒絕勾起了怒火,更高漲了佔有她的慾望。他不惜任何代價、手段都要得到她,哪怕是綁架、是強暴,他都要達到目的,只為她的拒絕。  

  他慢慢地傾身向她,如冰霜的面孔讓她不寒而慄。她完了,徹底地完了,她悲哀地想。他會用盡世界上各種卑鄙的手段讓她屈服,他是魔鬼,一個傷人於無形,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是一個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魔鬼。  

  「你知道你拒絕的後果嗎?」他鄭重地警告她,「你知道我會如何對付你,我會宣告所有人,你楚婉瑩是我的人,只為了我的錢而委身於我,更為了我的錢而心甘情願做我的女人。你是我許嘉凱用錢包下來的商品,你公司的同事,你的朋友會不會相信,還有你的父母,那個晚上你宿夜未歸,還有我們即定的事實。如果你確定你的父母完全相信你,可以接受別人對你異樣的眼光和批評,那你就拒絕我。」他抓住了她最致命的弱點。  

  他在威脅她。不!是逼迫,是恐嚇,她知道拒絕的後果了,而這也是她最怕的。  

  「你真的好卑鄙。」面對他的威脅和恐嚇,她竟無力跟他大喊大叫。「為什麼選中的會是我,我長得不漂亮,身材又瘦得如同竹竿,更別提取悅你的功夫。你的女朋友多如牛毛,隨手抓一個,她們都會樂意而且手舞足蹈地答應你,為什麼會是我?」  

  「只因為你拒絕我,三番四次地拒絕我。」就是這個理由,他一直尋找的理由,也只有這個理由才可以說服他自己對她的強烈慾望。  

  「所以你要收服我,只想證明你的能力,維護你的尊嚴和虛榮。」  

  「我想要的東西,沒有一個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他要收服,無非是她是他遇到的最有挑戰性的女人,更因為她的倔強和拒絕。如此而已,他不認為還有更多的理由。  

  「如果我也向那些女人一樣對你迷戀、死命地纏住你,你是不是會視我如無物而放了我。」  

  「不要跟那些女人比!」他怒目向她瞪視,她怎麼可以跟那些如蒼蠅般的女人相提並論,她就是她——楚婉瑩,他想收服的對象和想要的女人。  

  她怎麼配跟那些漂亮尤物相提並論,她是一文不值的醜小鴨,只是想證明他自己的挑戰品,是他用錢買下的供他消遣、玩弄的商品。  

  她好累,累得讓她體力不支,她好想癱在沙發上睡過去一覺不起,不用再面對他和他留給她的難題。可是,她是如此堅強地清醒著,又如此痛苦地面對他和問題,又不得不做出殘忍的選擇。  

  她逃不掉了,她永遠也逃不掉的,不是嗎?她鬥不過他的,那只有屈服了,是嗎?她悲哀地想著,她真的要變成他玩弄的對象?變成任他予取予求的商品?望著他堅決而不容抗拒的冷硬面孔,是的,她必須答應他。  

  「我答應你。」  

  聽了這句話,他臉上僵硬的線條柔和了下來,嘴角慢慢地抹上了勝利和愉悅的微笑。  

  來到她面前,慢慢地捧起她的臉龐,仔細地凝視著這張細緻而憂傷的面孔。  

  「這是你最好的選擇。」  

  望著他勝利的笑容,她的心痛得無以名狀。她的痛所為何由?  

  「答應我一個要求好嗎?」  

  「你說。」只要是她的要求,他都會滿足她。  

  「不要公開我們的事,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當然。」他爽快地答應了她的條件,如果她不想公開,那就隨她吧。  

  「多長時間才可以結束這種關係?」她再問。  

  「什麼多長時間?」他從來就沒考慮過要留她多長時間。  

  「一天、一個月、還是一年?總不會是一輩子吧?」  

  她見他沒有回答。  

  「那就一個月吧。」她替自己定了時間,一個月後就可以結束這一切。  

  她居然一副想擺脫掉他的模樣,一個月就一個月,也許只要她一次,他就會厭了她,她那具瘦得不盈一握的身軀能引起他多長興趣?  

  「也許用不了幾天,我就會對你失去了興趣,所以不用急著想擺脫掉我。」  

  「那當然最好,最好是現在就失去了興趣。」  

  「那就看你今晚的表現了。」他邪邪的目光灼熱地描向她全身每一處。  

  「今晚?」她嚇了一跳,雖然她已經作好了心裡準備,但今晚她……  

  「當然。」他的話語斬釘截鐵,不容質疑。「去洗個熱水澡,我喜歡乾淨的身子。」  

  洗澡間裡,她迎著熱噴噴的水浪沖向她的臉部,任水淋濕她的全身。她是何其有幸,讓她遇上了許嘉凱;她又是何其不幸,遇上他。  

  泡在洗澡間裡,遲遲不敢走出去。面對他,她還是不敢把自己給了他,儘管這並不是第一次。二十多年來,她固守的陣地,竟要忍受他這個魔鬼卑鄙地玩弄。  

  唉!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面對現實吧,楚婉瑩,既然第一次給了他,還在乎第二次嗎?遲早她都要接受他。

  突然地,一雙大手毫無聲息地從後圈住了她,同時一具結實而挺拔的身軀靠近了她,並擁緊她。她緊緊地閉上雙眼,承受著許嘉凱帶給她的虛脫和不勝負荷,那股全身酥麻感傳遍全身。肌膚相親的感覺讓她不知何以自處,隨著許嘉凱的親吻不住地悸動不已。他竟赤身裸體地進了洗澡間,兩具身軀緊緊地貼在了一起,她無力去掙扎,只能任他在她的身上遊移、撫弄……  

  「回到床上,我會更知道如何要你。」他在她的耳邊粗重地呢喃。  

  大床上,兩具人兒氣喘籲籲、香汗淋淋。他抽離了身子,翻滾到床上,舒暢地快感和滿足感遍佈全身,所有的女人只有她讓他有了這種感覺。  

  她成了什麼?任他擺佈的玩物,供他消遣的商品,任他發洩的女人。她好恨自己,恨自己對他全身心的反應,恨自己投入地接受他,更恨自己不要臉的行徑。只有兩情相悅、真心相愛的人才可以達到高潮,而他卻在沒有任何愛的前提下,仍可以如此地做那種事,她氣自己毫無保留地給了他。  

  坐起身,打算離開這個無心無肺、卑鄙無恥的魔鬼身旁。  

  他一把圈住了她的身子,「不許走。」他命令她,全身充滿著慣於發號施令的霸氣。  

  「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為什麼還要留下我?」不是嗎?他要的不就是這個嗎?竟然已經達到了目的,留下她還有什麼用?  

  「不要惹火我,我說不許走就不許走。」他霸道地說,同時重又覆上她的身子,雙眸緊緊地盯上她,逼視著她。「你是我的女人,就要留下來陪我,更可況沒有你的身子慰藉我,我會失眠。」他真的會失眠,擁有她的感覺好充實也好踏實。

  「我一夜未歸,我爸媽會懷疑我、擔心我。」她想借這個理由讓他放了她,睡在他的懷裡是對她的折磨,她怕會更加接受他的人。  

  「我不管,隨便找個理由,上次不也是過關了嗎,或許你直接告訴他們,你睡在我的懷裡。」他邪邪地對她展露微笑,他並不介意公開他們的身份,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們的關係,也可以打消她逃開他的念頭。  

  「你明知道我是因為這個理由才屈服於你的,如果讓人知道了,我立刻離開你。」她有些動氣,她討厭他一副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他是個輕意就可以擄獲人心的魔鬼,用他惡魔般的笑容和卑鄙的挑逗手段,達到他得到任何女人的目的。

  「離開?」他重新審視她,語氣變得陰森恐怖起來。「我許嘉凱看上的女人沒有一個能逃得開,你也不會例外。乖乖地聽我的話,留在我的身邊,沒有我的命令,我決不允許你離開!」他們才剛剛開始,剛剛發現了她的好,剛剛讓他嘗到了女人的甜頭,嘗到了她的幸福。這個不知死活的黃毛丫頭總是能激起他滿腔的憤怒,他向來不為所動的心竟被她掀起了驚濤駭浪。  

  「我是你的商品,是你的玩物,是你的衣服,只有你才有權利決定我的自由和生死,當然不敢輕意離開。」她真的傷心生氣起來。  

  「明白這一點最好。」看著她因憤怒而嘟起的小嘴和緊繃的臉龐,他的嘴角又不自禁地扯出了一抹微笑。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他都喜歡欣賞,他欣賞她所有的一切。第一次,他第一次欣賞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貌不驚人、專門跟他唱反調的女人。  

  「不要在我面前露出你狡詐、邪惡的笑容。」他的微笑,著實叫人意亂情迷,叫她忘記了他的壞、忘記了她應該恨他的理由。  

  「你怕我的笑容會蠱惑你的心,對嗎?」這個晚上,他的確笑得太多了,他的笑全是為她而展露。

  他充滿誘惑的語調又一次勾起了她陣陣心跳,為了掩飾心中的那份慌亂,她急忙別過了頭。  

  「我要睡覺了。」她懊惱自己總是被他攪得心慌意亂。  

  「好啊。」他高興地接受了她的意見,他也確實困了,伸手攬住了她的腰際,把身體更緊地貼近她,臉頰貼在了她圓潤光滑的脖頸上。  

  「我不習慣有人睡在我身邊。」她試著想推開他。  

  「這是個好習慣,不過,從現在起你要習慣有我睡在你身邊。」  

  「對別的女人你也是這樣摟得緊緊地嗎?深怕他們會跑掉似地。」想起他身邊那些漂亮的女人,她竟升起了一股醋意。噢!楚婉瑩,千萬不要為他而吃醋。  

  「我只怕你會悄悄地溜掉。」他像是要霸佔住什麼似地緊緊擁住了她,這個微微輕顫的身子是他的,他決不允許她跑掉。他被自己的佔有慾嚇了一跳,他——許嘉凱,流連於各色女人堆中風流倜儻的許嘉凱,視女人為玩物、為衣服的許嘉凱,什麼時候在乎過一個女人?更別提用女人的身子慰藉他的心?這太不合乎邏輯了吧!  

  「即使我逃掉了,你也會把我抓回來。」她是逃不掉了,她竟然答應做他一個月的情婦,就應該信守承諾。一個月,一個月很快就可以過去。可是在這一個月當中,她要如何防禦他誘惑的手段而不使自己陷進他誘人的陷阱中?

  「從你那晚送我回家開始,就已經注定你是我的女人。」他慶幸那晚放縱自己喝醉了酒,慶幸遇上了她,慶幸抓住了她。  

  「不要提那個晚上,我後悔那晚送了你。」如果她硬下心腸不去理他,那麼他們永遠不可能有交集。

  「可我卻慶幸那個晚上讓我認識了你。」他一本正經地扳過她的身體,讓她面對他,他深深的雙眸柔情地注視著她。「不許再說後悔的話,聽見了嗎?而且我也不允許你後悔。」他把她的頭重重地壓在自己的胸前,緊緊地摟住了她。

  他是怎樣的男人呵?一會兒是危險卑鄙的魔鬼,一會兒又是霸道、無理的君王,現在又是如此動情、溫柔的男子。擡起臉,望進了那雙深不可測、隱含柔情的雙眸,怎麼會?她怎麼會在他的雙眸裡發現了柔情,這個專斷跋扈、霸氣十足、冷酷無情的浪蕩子怎麼會產生了柔情?她緩緩地把頭重又貼在了他的胸膛上,手不自覺地玩弄起了他頸上的項鏈。無論他是怎樣的男人,都注定她是他手上的一件商品,一件隨時可能被他丟棄的商品。  

  多麼奇妙的小女人,渾身散發著幽幽的氣息,就連撫弄他頸上項鏈的小動作都讓他愛煞極了。她每個動作都在牽引著他的心緒,從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勾起他最深處的絲絲柔情,可楚婉瑩,他懷中這個安靜、美好的小女人,卻讓他興起了要保護她、呵護她的念頭。  

  回到家裡看見爸爸媽媽焦急等待的神情,楚婉瑩忍不住心中的悲惻之情,同時也更加定決心,無論怎樣,她都不會讓父母操心,讓爸媽為錢財著急。看到爸爸日漸好轉的身體和媽媽漸露微笑的面容,她知道,她的決定是對的。許嘉凱不但可以拯救爸爸的生命,更可以拯救她的家庭。雖然她一向不齒為金錢低頭,可今天她不得不為爸爸住院欠下的巨債而低頭。爸媽再也不用背負巨債生活了,而她用了自己的身體換回了爸媽的快樂和她的欣慰。  

  「婉瑩,昨晚怎麼了?一夜沒有回來?」媽媽問。自從婉瑩做了服裝設計師後,她的工作狀況一直毫無規律。

  「昨晚雨下得那麼大,還急著跑出去?」爸爸關心地問。  

  「昨晚一個同事有點事,讓我去幫忙,因為太晚所以就沒回來。」她竟用父母的信任和關心來遮掩自己的謊言。

  「你的同事沒事了吧?」  

  「沒事了。」  

  「婉瑩,我和你媽一向很信任你,也知道你的人品,所以你無論做什麼、說什麼,我們都相信你。不過,要注意安全,更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我知道。」婉瑩回答,「對了,我忘了告訴你們,公司現在很忙,為了完成任務,我可能要經常加班。公司為了照顧我,所以給了我一間工作室,如果沒什麼事,我可能不會回家住。」  

  「工作忙要注意身體,還有你的胃最近怎麼樣?這樣也好,省得你三更半夜地回來,我和你媽不放心。」楚健雄說。

  「婉瑩,自己一個人住要記得一日三餐,否則你的胃真的成問題。」媽媽也關心地問。  

  「沒事的,大概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完成任務。而且,一個月後,老闆為了獎勵我的表現,還要給我一筆豐厚的獎金。」  

  「現在的老闆真是好,為屬下想的這麼周到。婉瑩,你好好表現,千萬不要辜負老闆的一番心意。」

  「那我收拾一下東西。」婉瑩說,「如果一有空,我會回來看你們的。」  

  「安心地工作,我有你媽照顧,病已經好多了。」  

  拎著行李,出了家門,望向四外的馬路,許嘉凱沒有來接她,楚婉瑩的心立刻抽動了一下。雖然她並不想公開他們的事情,但從內心深處她卻渴望他尊重她,真正地視她為女朋友,而不是錢與肉體的交易。  

  不自禁地那股悲哀的感覺慢慢爬上心頭。她——楚婉瑩,從不曾為任何一個男人的漠視而痛過心的她,今天卻為那個最不該、也最不值得痛心的許嘉凱傷痛不已。在他眼裡,她只是他手中供他消遣的、用錢買回來的商品,更是他挑戰自我的挑戰品。她卻不得不在明白這點的情況下,甘願地、自動地送上自己。她應該祈禱,在送上自己的同時,仍依然保有那顆塵封至今的靈魂,她也應該慶幸自己的心與靈魂沒有隨同身子一同賣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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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small
王子 | 2012-11-9 12:52:07

第3章(1)

  這就是她應該受到的待遇,楚婉瑩面對著空蕩蕩的大房間,許嘉凱一聲不響地離開了,甚至不屑跟她打一個招呼。她是什麼?他的情婦,他硬買來的商品,一個出賣自己的女人,又哪有資格追究他的行蹤,更不會讓他懂得尊重她。

  尊重!多可笑,一個情婦怎麼能奢求恩客的尊重。  

  只一個晚上,他就厭了她,楚婉瑩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微笑,這是否意味著他將要放了她?看來用不上一個月,等他回來後,她就可以自由了。他終於明白,她並不是他想要的,更不合乎他的胃口。  

  婉瑩將臉仰靠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她亦如從前,拚命地工作再工作,似借工作來驅走煩惱。她總是告誡自己,不管許嘉凱怎樣對她,都無所謂,她對他毫無意義,那他對她也同樣如此。她還應該慶幸他的離開,如果情婦是被人一腳踢開,獨自孤獨地過每一天,她寧願許嘉凱永不回來。這樣,一個月很快就可以過去。  

  但事情總是與她作對,就在第三天晚上,婉瑩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那座毫華氣派的公寓。雖然她明知許嘉凱不在,但她還是遵守職業道德,天天回到這裡。  

  拿鑰匙擰開房門,不知是什麼緣故,最近這幾天似乎特別累,婉瑩慢慢地關好門。三天,許嘉凱走了三天,在這三天當中,他沒來過一次電話。不不!她並不稀罕他的電話,這樣不是更好?  

  待她轉身之際,一雙有力的大手從後面圈住了她。同時,深重的呼吸吹拂到她的脖頸。  

  婉瑩心一慌,他回來了,在她毫無知覺之時又回到她的身邊。她的身子慢慢挺直了起來,緊閉雙眼,定了定心神,不讓自己顯得心慌意亂,更掩去了眼中的那一絲喜悅。  

  隨著一聲深深的歎息聲,許嘉凱的嘴落在了她的脖頸上,他的唇慢慢地在她的臉上遊動,目標最後鎖定了她的雙唇上。  

  她強迫自己不去理會而把背脊挺得更為堅硬,她可以忍受他一聲不響的離開,但卻無法忍受他無聲無息地回來後對她的予取予求。這三天中,他當然不會閒得無事做,他身邊從不缺少女人,她不想讓自己變得同那些女人一樣,沈淪在他的強索之中。  

  他從不知自己會有如此強烈的思念,離開的三天當中他只想快點完成工作,回到她的身邊,把她摟在懷裡。現在的她冰冷得如同一具殭屍,他更加霸道地鎖住她的雙唇,重重地吮吸著,他漸漸升起了一片怒意!  

  婉瑩怒力地想推開他,但面對他強壯的身軀,她又奈何不得。他的攻勢不再強悍,慢慢地轉為冗長而纏綿,她的身子在他的撫弄下慢慢軟柔了起來。推拒的雙手緩緩地撫上了他的身軀,她的意識漸漸地被他所融化,身子不受控制地迎向了他,喉間發出了誘人的呻吟聲……  

  她不是冰冷的,只有在他懷中,他才感覺得出她是如此熱情與讓人迷戀。這輩子,他頭一回迷戀女人身子。是的,他對她的思念,完全是因為這個原因,除了這個就再也沒有別的了。他不願深思更多的問題,因為他自信,他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  

  她再一次迷失了自己,發現自己完全是全身心地迎合他。天哪!她變得如此下賤,為何每次都渴望他,推拒不了他?可怕的是自己竟然會沈陷進他的誘惑中,更可怕的是當他要她的時候,她會極於渴望擁有他,並沈迷於其中的歡樂。

  她好怕……  

  她不自禁地戰慄了。  

  他感覺到了她的輕顫,收緊了雙臂的力道,手指在她光滑的身體上慢慢地摩娑。  

  「你已經是我的女人,還怕什麼?」  

  他的女人,她已成了他的女人,他的女人又何止她一個,成為他的女人又意味著什麼?只預示著以後的遭棄和玩弄!

  她怕嗎?是的,她真的怕!怕他的細微溫情。  

  「成為你的女人才會可怕。」她說得很輕,輕得連自己都難以聽到。  

  但他聽見了。  

  「為什麼?」他擡起她的下巴,另一支手按住了她撫弄他頸上的項鏈的手。  

  她躲避他逼視的眸光,深怕探知自己怕他的真正原因。  

  「怕讓自己變得不認識自己,。」  

  「你真是個奇怪的女人,大概這就是我要征服你的原因。」  

  征服!他只想征服她,除了這個再也沒有其他了,當他征服她之後也就是她被拋棄之時。  

  「我餓了。」她打算離開這個溫暖又危險的男人懷裡。  

  嘉凱笑了笑。確是餓了,回來後還沒有吃東西,剛才又那麼耗費精力。  

  「我也餓了。我們吃點什麼?」他一把拉住了欲離開的婉瑩,有些寵溺地摟緊了她。「吃快餐面,行嗎?簡單又省時。」  

  如果他願意,她當然樂得省事。離開了他的懷抱,來到廚房,準備煮麵。他也隨後跟了進來,遞到她眼前一件東西。

  「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婉瑩冷冷地望了一眼禮物,稱之為禮物是在擡舉自己身份,這只是她身體換來的代價。而他只是在打賞一個應得到這些的情婦,養情婦是要用金錢來買她的身體的?他送的東西再珍貴,她都不喜歡。  

  「喜歡。」她違心地說。  

  婉瑩繼續手邊的工作,把快餐面放到了沸水中。  

  「為什麼不打開看看?」他問她。  

  「不用看了,你送的東西不會不好。」  

  他幫她打開錦盒,裡面是一條晶光熠熠、價值不菲的珍珠項鏈。「你沒有一件手飾,我知道女人都喜歡這些。」他拿出項鏈,準備為她帶上。  

  女人都喜歡這些,他太瞭解女人了,自以為也瞭解她。摸著頸上珍貴的項鏈,心裡竟悲惻地要流出淚水。她摘下項鏈,重新放回錦盒裡。  

  「不喜歡嗎?」他問。如果換成別的女人,一定會高興地手舞足蹈,更會甜甜地吻他。她卻視若無睹,不以為然。「不是,只是覺得它太貴了,還是放著比較安心。」她找了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  

  隨她吧,也許她真的不喜歡,送她的東西當然是她說的算。  

  「面好了,你不是餓了嗎?快點吃吧。」婉瑩為他盛了一碗麵,也為自己盛了一碗。轉身離開了廚房,坐在餐桌前。嘉凱來到了她的對面,她總是這樣,對他明明有反應、關心他,卻又總是裝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他真有點摸不透她的心思。  

  「你不問問我,這三天中去了那兒嗎?」  

  「我該問嗎?」  

  「為什麼不應該?」  

  「我憑什麼身份,又憑什麼資格問你的去向?」身為情婦不能要求,只能忍受。  

  「憑你是我的女人。」  

  「身為你的女人是不能左右你的思想,不能支配你的時間,更不能阻止你的行蹤的。」  

  「看來我選你是對的,你有自知之明,不會像那些女人要求我更多。更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找一個女人應該是她這種安靜、明事理的女人,她不會煩他,也不會要求他。  

  這就是她——一個被他選上的女人。  

  睡夢中婉瑩突然被一陣劇痛弄醒了過來,她呻吟了一聲,摀住肚子翻轉了一個身,發覺旁邊是空的。許嘉凱還沒回來,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她痛苦地從床上坐起,伸手擰了旁邊的檯燈,在床頭櫃裡翻了好一會兒,也沒翻到她要找的藥。

  這回是怎麼搞的,居然痛得比每一次都要厲害,偏偏又找不到止痛藥。唉!算了,再這樣翻下去,也不會有所收穫。重新費力地躺回床上,拉緊了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儘管這樣,還是忍不住渾身的冷意和肚子的疼痛。她在祈禱嗑睡蟲快點到來,讓她快快地入睡,睡著了就不會再疼了。她忘了剛剛就是被劇痛弄醒的。  

  「你怎麼了?」突然地,許嘉凱出現在了房門口,發現床上的人不對勁,趕緊來到她身邊。「你好像很冷。」

  他回來了,他剛剛回來的嗎?這一個晚上,他又是不打招呼地出去了。當然,他一定認為他的行蹤不必告訴任何人,更不希望她干涉他的生活。  

  她輕輕點了點頭,強忍住疼痛,不想讓他發現自己的不對勁。這只是作為女人所要忍受的痛苦,過了今晚就會沒事的。  

  他仔細地端詳她,臉色白的嚇人和那緊皺成結的雙眉足以說明她正忍受著痛苦。還有她抖個不停,一直發顫的身子,更讓他懷疑她的狀況。  

  「你哪兒不舒服?」  

  「我沒事,一會兒就會好的。」說完,她忍不住地更皺緊了雙眉,雙手緊緊地摀住肚子。  

  她拒絕幫助的樣子,不禁讓他輕輕動起了氣。  

  剛才在書房忙著公事的時候,突然聽到房間裡的聲音。他回來時,發現她已經睡著了,不知突然醒來是為何事,所以他從書房裡出來,可看到的卻是她一副冰冷面孔。  

  還說沒事,明明一副難受的樣子還硬是逞強,不知她是怎麼想的,居然讓自己的身子受罪。不行!他不能讓她受委屈,哪怕是一點點的疼痛。  

  他不再詢問,一把扯下被子,伸出雙臂抱住了她。  

  婉瑩吃驚不小。「你要幹什麼?」  

  「送你到醫院。」  

  「不用去醫院。」  

  聽到她的話,嘉凱的臉立刻沈了下來,死死地瞪住她,原本就動怒的臉孔此刻更寫滿了怒氣。  

  「為什麼不去?」  

  「我沒病,只是肚子疼。」她跟他解釋。  

  「疼成這樣還說沒事?」他不再管她的拒絕,抱起她要走。  

  「嘉凱。」她叫住了他,「我真的沒病,只是……」她不知如何開口,雖然她跟他已有了夫妻之實,但她還是羞於啟齒。  

  「只是什麼?」他聽她的下文。  

  「只是月經痛,呆一會兒就會好的。」如果不告訴他,他一定會把她拉到醫院。  

  「真的嗎?」他聽了有些不信,但還是放下了她。女人都要忍受這樣的折磨嗎?儘管他女朋友很多,但他並不真正瞭解女人,何況他對女人又是向來的粗枝大葉。  

  婉瑩點點頭。「我每次都會疼,只不過這次疼得厲害。」  

  「什麼時候才能不疼。」他關心地問。  

  「明天就會好的。」  

  「明天?」那怎麼行?還有大半個夜,她怎能忍受的了?看到她剛才的樣子,他已經心慌意亂,他怎忍心讓她受一宿的痛苦折磨。「沒有什麼辦法嗎?」  

  「以前都吃藥,可是這回卻忘記買了。」  

  「你忍著點,我去給你買藥,馬上就回來。」說完,許嘉凱沒等她再說什麼,急匆匆地奔了出去。

  驅車來到了一家藥店,買了婉瑩要的藥又匆匆奔到車前,打開車門,打算快點回去。  

  「嘉凱,你怎麼在這兒?」曹冬輝扯著劉玉玲來到了他跟前。這麼巧,他們倆個看完午夜電影卻碰上了許嘉凱。

  「是你們,我買點東西。」嘉凱看到他們並不奇怪,他知道冬輝鍾情劉玉玲。  

  「這麼晚了,買什麼?」冬輝好奇地問,看到他手上的東西接了過來。「你買藥幹什麼?」  

  「當然是吃了。」嘉凱白了他一眼,拿回了藥盒。  

  「咦,不對勁。」冬輝重新搶回藥盒,仔細地瞅了瞅。「這是治女人的,你買來幹嘛?莫非你……」冬輝不懷好意地揶揄他。  

  「買來當然給女人吃,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嘉凱立刻搶回他手中的藥盒上了汽車,準備不再理他們。

  「什麼女人,竟讓你這麼緊張?」冬輝這回真的是吃驚不小,一向狂傲自大、大男子主義的許嘉凱會為一個女人緊張?「這可不像許嘉凱為人啊?」  

  「你還是管管你自己的事吧,冷落了女朋友怪罪你可不要找我。」嘉凱發動了引擎。為什麼像劉玉玲這樣漂亮、溫柔的女人打動不了他的心,而平凡、普通的楚婉瑩卻讓他有揮不去的牽掛?  

  看著急於離去的嘉凱,曹冬輝真的搞不懂了。  

  時針慢慢地爬上了11點鐘,她失望地收拾好了桌上的晚飯。她怎麼會傻得苦等許嘉凱?他不是每次都這樣,從不跟她打聲招呼就不見人影,在他心目中,她根本無足輕重,不值得他跟她通報。婉瑩慢慢地爬上床,把自己縮進了床裡,不要管他會到哪?許嘉凱到處有取樂的地方,也許因為她的關係,現在正躺在別的女人懷裡,他已經怪她的麻煩了,不是嗎?要不然他為什麼到半夜還不回來?  

  不管他到哪兒,她都無權也無心去管,他不是喜歡這樣的女人嗎?不過問他的事,不多管他的事,不干涉他的事,只乖乖地留在他的身邊,任他呼來喝去,予取予求。婉瑩的心一顫,你怎麼了?楚婉瑩,你的心底怎麼會偷偷地希望做一個他喜歡的女人?不對的,不對的!楚婉瑩,你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你不在乎他任何事,他對於你來說無任何意義,不管他在幹什麼亦或是躺在哪個女人懷裡,跟你都沒有關係。為什麼在她種種否定之後,心裡還會有絲絲的酸痛,這股痛又所為何來?  

  就這樣,在昏昏沈沈之中,慢慢地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的身子慢慢地溫暖起來,這樣的感覺舒服極了,她把自己的身子往溫暖地地方更緊地縮了縮。一條手臂加緊力道摟緊了她。噢!許嘉凱,又是在不知不覺地時候回到她的身邊,她真恨自己對他的反應。她刻意地挪動了身子,讓自己遠離他一些,排斥心中對他的依戀。  

  「怎麼了?」他發現了她的反應,「肚子還疼嗎?」他關心地詢問她。儘管她一而再地遠離他、冷落他,可面對她,他就是無法阻止自己去關心她。  

  「不疼了。」婉瑩輕輕地回答。  

  他硬把她的身子扳過來,讓她面對他,伸出雙手捧住了她的面頰,仔細地審視她。  

  「不高興了,是嗎?」他問,「為什麼?怪我回來得晚了,還是有其他原因?」  

  「沒有,我沒有不高興,也沒有怪你。」  

  「那為什麼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我沒有不高興。」她本來就沒什麼高興不高興的,她只是他花錢養的情婦,又憑什麼怪他?  

  「那為什麼現在還沒有睡覺?」他太瞭解她了,每次不高興的時候,就會顯得特別冷靜和沈默。  

  「是你把我弄醒了。」  

  「是嗎?」嘉凱斜眼望著她,「我剛回來就把你弄醒了嗎?可我回來的時候,發現你睡得並不安穩。」

  「那是因為我不舒服。」她找了一個最好的理由,同時也說明自己一個晚上的反常和心煩。  

  「多長時間才可以好?」他問她。他就是不忍心看見她痛苦,哪怕是一點點的皮肉之苦,他亦不忍心,他從不知道女人的這幾天要如此痛苦。  

  婉瑩不禁皺起了眉頭,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女人都要經過這幾天的,他不可能不知道,難道他是怪她嗎?畢竟他養她是為了發洩而不是整日只摟她抱她,她這個工具暫時失去了用武之地。她明白對他來說她意味著什麼,而她也明白他對她意義何在。  

  「你女朋友多的是,何不去找她們?」  

  許嘉凱的臉立刻變得陰沈冷峻,她這個蠢女人,竟然拱手要把他讓給別的女人。他還從沒見過這樣的女人,真是豈有此理,她把他想成了什麼人,當他是洩慾的野獸,還是好色的登徒子?他許嘉凱不是沒有女人就不能活,女人對他來說只是累了休息時解乏的工具,根本談不上重要不重要。所有的女人都想獨佔他,包括他的錢。唯獨楚婉瑩,不在乎他的財,不在乎他的人,他真搞不懂她的心思。  

  「我找不找女人用不著你來管!」他怒瞪向她,真想一把掐死她,她總是能輕而意舉地惹火他。  

  當然用不著她來管,她根本沒有資格管他。她真傻,竟然傻得多管他的閒事。  

  「我當然管不著,我只是好心提醒,因為我這幾天身子不舒服,所以才會多管你的閒事。」  

  「你是我見過最蠢的女人,竟然大方地要把我讓出去。」他突然扳正她的身子,大手握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你這麼急於擺脫我,為什麼?我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你不吃醋嗎?」  

  吃醋?會嗎?婉瑩的心收緊了,同時那股心酸湧上了心頭,不會的!不會的!她不會吃醋,她不愛他,又怎麼會吃他的醋。  

  「我為什麼要吃醋?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跟你沒有關係?」他漸漸高漲了怒火,「當然跟你無關,你是什麼,只是我身邊的一個工具,當然無權干涉我的事。」他重又狠狠地瞪向她,眼光充滿堅決和自信。「終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地臣服在我的腳下!」  

  她也同樣堅定地望向他,語氣更加自信地說:「永遠不會有那一天!」她永遠都不允許自己心甘情願地變成他的俘虜。  

  他聽了她的話,帶些氣憤、懲罰地緊緊摟住了她,把她的頭重重地壓在自己的胸前。「那我們就試試看。」

  婉瑩被他的霸氣和傲氣動怒了,許嘉凱永遠是許嘉凱,帶著他一貫的霸道和傲慢,只是想征服她,證明自己。她欲掙脫他的懷抱,他把她摟得喘不過氣來。  

  「不許動。」嘉凱阻止她的掙扎,同時,把她摟得更緊,直到她停止了掙扎為止。「就這樣別動,乖乖地留在我的懷裡。」  

  「如果你願意,成千上萬的女人願意留在你懷裡。」  

  「可我獨獨想要你。」  

  「我只是你想要征服的對象。」婉瑩悲哀地小聲說,手又不自覺地玩弄起他胸前的項鏈。自從做了他的女人之後,尤其是被他摟在懷裡的時候,她最喜歡玩弄他頸上的項鏈。  

  「你是第一個引起我佔有欲的女人,所以不管用什麼方法,什麼手段我都會收服你!」許嘉凱斬釘截鐵地說,「你是我的。」  

  看見久不回家,不下通碟從不知道回家的許嘉凱,許光庭夫婦驚喜又莫名其妙。田若華趕緊準備嘉凱愛吃的飯菜,而許光庭則坐在沙發上仔細審視著自己的兒子。  

  「今天不用應酬嗎?竟然肯主動回家吃晚飯?」  

  「我回家不好嗎?想回來就回來了。」許嘉凱說。  

  「我只是很奇怪,每次讓你回家你都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可今天卻自願地回家吃晚飯?」  

  「有什麼好奇怪。」田若華進屋插嘴說,「難得嘉凱肯回來,今晚要多準備幾道菜。」許光庭就是這樣明明關心兒子,在乎兒子,表面上卻裝作漠不關心。  

  「媽,不用做太多,每次回家你都準備一桌子的菜,就像我是一位客人似的。」許嘉凱說。  

  「對於這個家,你就是一位客人,而且要請好多遍的客人。」許光庭半是數落半是關心地說嘉凱。

  「我很忙,每天都要忙很晚才回來,哪有時間常回來看你們。你們不是也很忙嘛,大家各忙各的。」

  「既然那麼忙,今天怎麼有空回家吃晚飯啊?」  

  「想回來就回來了。」嘉凱不細想其中的理由。  

  「你啊,跟你爸一個脾氣,明明互相關心對方,卻又總是裝成對頭似的。」田若華太瞭解自己的兒子了。

  「吃飯吧,我餓了。」嘉凱說。  

  「是不是吃完飯就走?」田若華問,每次嘉凱都不多停留。  

  「看看再說吧。」如果婉瑩回家後還肯回公寓,他當然不會留下來。如果婉瑩不回來,他也無地方可去。自從婉瑩來到他身邊,他漸漸失去了往日的社交圈。現在竟淪落為無地可去,跟誰說誰會相信。  

  「嘉凱,收斂一下自己。」許光庭語重心長地說,「交太多女朋友不是一件好事,你遲早都要結婚生子,定下心來找一個女朋友,安心地對待她。」  

  「是啊,是啊,」田若華急忙插嘴。難得兒子今天聽到這麼敏感的話題沒有激烈反對,擺出他的一套理論,她怎能不趁此機會多說兩句。「最近有沒有適合的女朋友,有空領她回家吃飯啊。」  

  「我說過,我不喜歡結婚,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方式。如果我想結婚的話,我自會找一個我愛的女人。」他不相信自己對婉瑩的佔有慾就是愛情,那只是他一時的熱情。他相信只要過一段時間,他自然會對她失去興趣,讓自己變得同原來一樣。而且,楚婉瑩絕對不愛他,甚至討厭他急於擺脫他,他當然不會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  

  他擇友的條件相當高,之所以會選上楚婉瑩,直到今日扔霸住不放,只緣於他身為男人特有的征服欲與狂妄。楚婉瑩沒有美麗的外貌和迷人的勾魂手段,怎能擄獲他這顆從不萌動的心?  

  楚婉瑩對他來說,是他眾多女朋友當中最差勁的一個。當他收服她之後,他會毫不客氣地羞侮她一頓,並且狠狠地把她甩掉!  

  結婚!笑話!  

  他許嘉凱怎麼會自投羅網地鑽進婚姻的墳墓。  

  「每次跟你提婚姻大事,你都是這副不耐煩的樣子。」田若華放棄了說服,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太多的棘手問題,她都能迎刃而解,面對兒子的婚姻問題,她卻無能為力。  

  「你懂什麼是愛嗎?」許光庭對兒子冷嘲熱諷,「如果你懂得一點點愛,你就不會胡鬧亂交女朋友,更不會視女人為衣服。」  

  「正因為我不懂愛,所以我才不會草率地決定婚姻。只有當我真正地懂得愛的那天,你們再勸我結婚生子。」

  等他真正懂得愛的那一天,要等到什麼時候?他這種遊戲人生的態度,到何時才能明白真正的愛的意義。看來要想讓他結婚生子真要有耐性啊!  

  婉瑩很久沒看到一家人高高興興,幸福愉快地在一起吃晚飯了。妹妹的歸來給這個原來寂靜的家添了幾份喜鬧。看著家人幸福燦爛的笑容,這是自從爸爸生病後全家人最高興的一天,也是爸生病後,爸媽第一次露出了輕鬆、舒心的微笑。

  「多吃點。」媽媽為婉玲挾了她最愛吃的菜,「你姐姐知道你要回來,特地給你買回來的。」  

  「姐,在許氏上班是不是很累,瞧你越來越瘦了。你的宿舍在哪兒,我有空的話好去看你,順便幫幫你生活上的事情。」婉玲回來後,發現姐姐變了很多。雖然她說不上來姐姐到底哪兒變了,她依然安靜生活,認真工作、勤勞持家,表面上看不出一絲變化,可婉玲的直覺告訴她,姐姐有什麼不對勁。  

  「不用了。」婉瑩拒絕得如此之快令婉玲嚇了一跳,「我們公司很嚴,不讓外人隨便進入。」婉瑩又趕忙解釋,為自己剛才的快速反應作掩飾。「再說,忙完這一陣子,我就不用住宿舍了。」一個月真的很快就過去了,再有幾天,她就可以自由了不是嗎?最起碼她不用再見他了。  

  「姐,那你快點搬回來呀,我好想我們兩個半夜在一起聊天。」婉玲高興地說。她畢業回來了,就可以跟姐姐一起撐起這個家了。姐姐太辛苦了,累了這麼多年,也該讓她輕鬆一下了。  

  「好啊,再過幾天就可以忙完了,到時候你可別嫌我煩。」婉瑩說,「對了,婉玲,回來後有什麼打算嗎?」

  「當然是找工作了。」  

  「剛回來就找工作,」媽媽說,「多玩幾天再找工作也不遲。」  

  「大學畢業當然要找一個最好最適合自己的工作,慢慢地找不用著急。」婉瑩也說。  

  「工作是頭等大事,怎麼能不急呢?」婉玲反駁她們,「從明天開始,我就要四處找工作。」  

  既然婉玲下定了決心,他們也不再勸說。其實誰都明白,婉玲之所以畢業就找工作,也是為了減輕家裡的負擔,畢竟她們家不同於別家。  

  「姐,你們公司那麼好,不如我也去呀?」吃過飯,姐妹兩個回房間收拾衣物時,婉玲突然這麼說了起來。「你們老闆真好,竟然對你照顧這麼周到,還為爸爸拿了住院費。現在,這樣的老闆不好找了。」  

  「凡事不要看外表,有時表面的東西很容易迷惑人。」婉瑩對婉玲告誡說,「尤其是許嘉凱,他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偉大。」  

  「怎麼啦?爸說他是現今世上最好的老闆,可你對他卻好像存在成見。」婉玲不解地詢問。  

  是成見嗎?婉瑩自己也不明白,為何對他存在種種成見,打從心底排斥他,對他還是有一絲絲的不捨。不捨?她怎麼會對他不捨,離開他是她一直以來期望的。  

  「你不明白。」她也不明白,又怎會讓妹妹同樣明白。  

  望著包裡的電話,最終還是拿起了它,拔了自己最熟悉又從沒拔過的電話號碼。正如她所預料的,電話那端一直沒人接聽。雖然她早有心裡準備,知道許嘉凱不會靜守空房,等待她的歸來。但證明了這個事實後,依然讓她無法釋懷。

  他本就如此,他身邊的女人不只她一人,美女眾多這是她早就知道的,她又何來的介懷?  

  他是誰?他是高高在上、堂堂的許大總裁,他的容貌家世、身份在在注定他身邊美女成群。她又怎麼會傻得希翼他會只要她一個?注定她是他身邊眾美女中最差,在他眼裡最微不足道的一個。她又怎會傻得以為他在乎她,在乎她的感受?

  算了吧!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所能希望,更不是她所能掌握的。一個月!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還有幾天,她就結束了令她討厭的身份,更結束了他們之間所有的關係。以後的日子,她會學著忘了他,忘了所有的一切,她深信。

  她關掉電話,不再打算追查他的行蹤。  

  田若華和許光庭坐在沙發上默默地觀察今晚有些特別的兒子,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兒子居然肯留下來住?這是自他搬出去後第一次主動留在家裡。第一次!怎不令他們大大地高興了一番,可是——可是今天的兒子似乎有些不對勁,守在電話旁,一直不停地撥著同一個號碼,可又一直沒人接聽。竟然打不通就算了嗎?又何必拔個沒完沒了?  

  「這個電話很重要嗎?」田若華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重要?在他眼裡,沒有重要兩個字,他只是不服輸,不相信楚婉瑩對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意。一段時間的相處,他不但沒得到她的愛,反而讓她更急於擺脫他,就像今晚,她竟然關掉了手提電話,深怕他找到她,強迫她回公寓,是的!他找到她會命令她回到他身邊。  

  她的排斥越大,就越加大了他的征服欲。她忘了越得不到的東西越想得到,她大概也忘了他許嘉凱是什麼樣的人!全天下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而且他從不認輸,越是艱難,越能激發他本身的佔有慾;越具有挑戰性的東西,越能激發出他不認輸的個性。不管用什麼手段,什麼方法,多長時間,哪怕是窮其一生,傾其所有,他都要真正地得到她,儘管他不愛她。對!他不愛她!只所以他會深霸住她不放,就是因為她是他見過最難征服、最難戰勝的一個。  

  「不重要。」許嘉凱回答他母親的回話。  

  「如果不重要,你又為什麼打個沒完?」  

  「沒什麼事,閒得無聊。」嘉凱回答得輕鬆,可心情卻並不輕鬆。  

  「你會無聊到打電話解悶嗎?」許光庭持懷疑態度的詢問,他兒子是何許人,會感到寂寞無聊?天大的新聞,許嘉凱——他最為傲也最為煩的寶貝兒子,何時會無聊過?而且他解悶的方法很多,更不缺乏為他解悶的人。「我記得你一向快樂成群,懂得尋歡作樂,今天怎麼會無聊呢?」  

  「你天天忙著工作,當然不會知道我的事,我從沒要求你們關心過我!小時候沒有!現在也同樣不會!」許嘉凱每次面對爸爸總是忍不住自己的脾氣,不知為什麼?自從他搬出去以後,跟父親的溝通更少,見面的時候又總是互相針對。他明明知道爸爸是關心他,在乎他,而他也同樣關心爸爸在乎爸爸。可在一起時,兩人總是互相諷刺,互相針對對方?

  「光庭,你就少說幾句吧,嘉凱今天肯在家住,你們父子倆就不要一見面就吵個沒無沒了。從沒見過像你們父子倆的,好像前世是冤家。」田若華最怕的就是父子倆吵嘴,他們兩個實在是太像了,誰也不肯退讓一步。  

  「如果他交女朋友結婚,不再遊戲人生的話,我當然不會再跟他吵。」許光庭對妻子說。這個問題一直是他們夫妻的心結,也是父子不合的重要原因。  

  「我回房睡覺了。」許嘉凱為了避免再跟父親吵嘴,早早地回房。  

  回到房間,重又打電話找婉瑩。家裡的電話沒人接,她的手提電話依然關機,打了一個晚上,還是打不通。

  他憤憤地放下電話,心裡滿是怒氣。今晚就算了,饒過她,明天見到她時,再質問她、處罰她。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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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1-9 12:52:42

第4章

  明明想要質問她、懲罰她,但一見到她,所有的怒氣與怨氣竟消失得無影無蹤!  

  「婉瑩!」他喊了一聲,不見她的身影。  

  他四處尋找,挨個房間看一遍,都沒見到婉瑩。每天這時,婉瑩早回來了。大概去買菜了吧,他想到此,回到客廳,發現了茶幾上婉瑩的手提電話。她怎麼了?竟把電話放在這裡?桌上留有一張紙。他拿起來看到了上面的字。

  飯菜已做好,我回家了。  

  怎麼搞的?回家也不通知他一聲,竟一聲不響地走了,還是她怕他阻止她回家。傻婉瑩,他當然同意讓她常回去看父母,只要她回去後記得回來就行了,又何必偷偷地回去呢?好了,明天她回來的時候,他再好好地開導她。

  拿起桌上的電話,他無奈又好笑地搖了搖了頭,真是拿她沒辦法,這樣就以為他找不到她了。  

  第二天,嘉凱照常下班回家,擰開房門,發現裡面還是靜悄悄地沒有聲息。  

  「婉瑩。」他喊了一聲。  

  沒有回音。  

  「婉瑩。」他又提高嗓門喊了一聲。  

  怎麼回事,婉瑩還沒有回來嗎?有一種直覺告訴他,有些什麼不對。於是,他匆匆地翻遍了整個房間,依然沒有人影。他立刻奔到衣櫃前,打開衣櫃,發現他為她買的衣裳還在,頓時鬆了一口氣。轉而,發現在她的衣物中少了什麼,他更仔細地翻找起來,她帶過來的衣服不見了!這一發現讓他怒氣升天。  

  她走了!  

  她竟敢一聲不響地離開了,真是豈有此理!  

  「楚婉瑩,無論你逃到哪裡,我都不會放過你!」許嘉凱恨恨地向天宣告。  

  在他還沒有想要放棄她的時候,她怎麼可以離開他?在他還沒有厭她、膩她、煩她的時候,她就不可以離開他!在他剛剛初嘗她的好,領略她的美的時候,她怎敢輕意離開他!  

  許嘉凱狂怒的眼眸漸漸變得堅決可怕,那是下定決心後的決絕,無人可以動搖他的心——收服她的心!

  她以為悄悄離開,他就會放了她?  

  哼!他決不放她!  

  決不!  

  離開了他,原本該歡心解脫,為何心裡卻填滿了失落?時間真是可怕,原本她對他從不注目,更從不動心。可隨著這一個月來的相處,她對他卻產生了莫名其妙的情愫。她一直否認這份情愫就是愛,她從心底裡排斥,更不允許自己對他產生永得不到回報的愛。  

  時間也是一劑良藥,她深信,在她離開他之後,她還會過回以前那種悠然自得、無波無緒的日子。

  從此之後,好好工作,沒有什麼可以讓她煩惱。  

  電話鈴響了起來。  

  「喂。」婉瑩拿起了電話。  

  「我不管你是什麼意思,總之今天我要見到你。」電話那端響起了蠻橫得不可理喻的命令聲音。  

  「有事嗎?」她暗暗吸了口氣,許嘉凱的聲音依然讓她狂跳。  

  「跟我解釋,你一聲不響離開的原因。」  

  他這人真是反覆無常,明明約定的日期,就因為她的不告而別,必須讓她作出解釋。她倒忘了,他一向是個自傲狂妄的大男人,平日呼風喚雨,為所欲為,別人的一舉一動必須向他匯報。  

  「當初是這樣……」  

  「不要在電話裡解釋。」他立刻粗暴地打斷了她下面的話,「我讓你當面跟我解釋。」  

  她以為他是誰?只在電話裡說幾句話可以打發掉嗎?她太小看他了,以為他是個容易說話的人。  

  「我在上班。」他總是無理地要求她做一些她不願做的事。她不認為她的離開還需要什麼理由。本來當初就定好的,一個月,現在一個月到了,理所當然應該走了,難倒還賴在那兒等他攆嗎?  

  「我不管!」他用上了他一貫的作風,強橫無禮。「如果你現在沒空,下班後回公寓再談也可以。」

  回公寓!她發過誓,離開那兒之後,她永遠不再回去,她更想避開的是單獨與許嘉凱相處的機會。她怕,她怕他對她凶,更怕他對她好,他所有的一切,她無力去抗拒。  

  如果必須要面對他,她寧願到他的公司,只有在那裡才能避免倆人有更近的接觸。  

  他還是他,一切都隨意掌控全局的許嘉凱,只要是他要的,就不會放過,更不許別人先拋棄他。如果是他不要的,那又另當別論了。  

  「許總,開會的人已經到齊,正在等您開會。」秘書朱文娜進來報告。  

  他差一點為了婉瑩忘記了開會。  

  他不信婉瑩會主動來公司找他,更不信她會乖乖地回公寓,那只有等他忙完工作之後再去找她。  

  婉瑩又一次來到了這座坐落於市中心,最輝煌的大廈。她從沒想過自己會跟這座大廈的主人扯上糾葛,有太多太多的女人夢想著做這座大廈的女主人。  

  她徑直來到了主樓——許嘉凱的辦公室。  

  秘書朱文娜迎了上來。  

  「請問小姐,你有什麼事嗎?」很禮貌地跟婉瑩打招呼,面露職業性的微笑。  

  「我找許嘉凱許總。」婉瑩回答。  

  「是你。」朱文娜認出眼前相貌平庸的楚婉瑩,畢竟來公司找總裁的女人少,像她這樣平凡的女人更少。她當然對她印象深刻,只不過一個多月以前的事,她走了之後,許總有好一陣子怒氣衝天,嚇得全公司人不敢大聲喘氣。

  「請問,許總在嗎?」婉瑩問。  

  「對不起,你跟許總預約了嗎?」朱文娜很公式化地說,「如果你沒有跟許總預約,許總是不會見你的。」

  「麻煩你通知他一聲好嗎?」婉瑩說,「就說有一位姓楚的找他。」  

  「對不起,楚小姐,許總正在開會。」朱文娜依然禮貌而職業性地拒絕。  

  不知這位楚小姐是何許人也,竟敢大搖大擺地公然到公司找許總。據她所猜,她不會是許嘉凱的女朋友,而且許嘉凱的女朋友是沒膽子惹火他的。如果惹火了他,讓他動起了氣,早被他拋到九宵雲外,永不超生了。  

  「請你去通知一聲,如果他不見我,我立刻走。」她巴不得這個結果。  

  「許總開會是不允許有人打擾的,而且在他開會的時候,無論是誰從不見客。我看你還是改天再來,跟許總預約個時間吧。」  

  「可是我今天必須要見到許嘉凱,如果見不到他,我不知會……」婉瑩不敢說下去了,如果她不主動見他,他不知道要如何懲罰她?  

  「你有很重要的事嗎?」朱文娜看婉瑩一副急於見許總的樣子,也許真有急事,反正她又不是許總的女朋友,自然不會挨罵,進去通報一聲又何妨。  

  婉瑩點了點頭。  

  「那你在這等一會兒,我進去向許總通報一聲,不過我不敢保證他肯不肯見你。」  

  「謝謝你。」  

  朱文娜來到會議室,輕敲門進了去,來到了許嘉凱跟前。  

  「許總,外面有位小姐想見你。」  

  「我說過多少回,在我開會的時候,我不見任何人,難道你忘了嗎?」許嘉凱轉頭對朱文娜厲聲喝責。

  「是。」朱文娜輕輕地答應了一聲,轉身要退出會議室。  

  「等等。」他叫住了朱秘書,「她叫什麼名字,告訴她預約了時間再來見我。」  

  「她說她姓楚。」  

  婉瑩!許嘉凱立刻變得極為嚴厲,她終於肯見他了,如果不是他對她下了命令,她當然不會再見他。

  「讓她到我的辦公室等我。」許嘉凱對朱秘書說。  

  楚小姐到底是誰?為何讓許總聽到這個姓就反應如此快,而且態度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許總從不在開會時見客,更令她詫異的是,許嘉凱竟解散了會議。  

  「你們的計劃再好好考慮一下,明天接著開會討論。好了,現在散會。」  

  眾多人也紛紛不解地互相對望,不明白許總在聽到楚小姐這個名字後就打破了他一向的工作規定,破了先河。這位楚小姐到底是何方神聖,不管她是誰都跟他們無關,還是拿起文件乖乖地走吧。  

  看來她真要對楚小姐另眼相看了,她竟改變了許總的原則,她不會是許嘉凱的女朋友吧?轉而,朱文娜又肯定地搖了搖了頭。哪有一見到自己女朋友會是一副凶神惡煞、明擺著要算賬的嚴厲面孔的?但願楚小姐的到來不會再掀起一片驚濤駭浪,朱文娜暗暗祈禱。  

  快步出了會議室,做許嘉凱交待的事情。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現在最好是少見許總為妙,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楚小姐啊!聰明的話就不要見許總,更不要招惹他。  

  許嘉凱推開了辦公室的門,來到了婉瑩跟前,語氣陰森地對她說:「這是什麼?」他把她留下的紙條甩到她面前。「你讓我見你,就是問這個問題?」她知道她即將面臨著一場風暴。  

  「我以為你不會主動見我,必須要我捉你回來。」  

  「我不認為我們還有見面的必要。」  

  「你說什麼?」嘉凱的臉色立刻沈下了來,不悅明顯掛在臉上。「你是什麼意思?」他的臉逼近她,緊緊地盯著她。「你叫我來不是讓我解釋離開的原因嗎?」  

  「說!」不管她找什麼理由,她都休想!  

  「我們約定是一個月,現在一個月已經到了,我理應離開。」  

  「我並沒有說過我們關係只一個月。」那只是她一廂情願罷了,他並沒有承諾什麼。  

  她早該知道他不可理喻,言而無信,出爾反爾,做事只憑自己喜好,反覆無常。她深深歎了一口氣,不為他的無賴手段而動氣,在他面前要保持絕對冷靜,否則她無力去對付他。  

  「你到底要怎麼樣?」她沈住氣問他。  

  「回去!在我想放你的時候,我自然會讓你離開。」  

  她成了什麼?在他眼裡她到底成了什麼?高興的時候留下來,不高興的時候把她扔到一邊。他對她的溫情、對她的暴怒、對她的蠻橫,都是他在玩弄她。  

  他是狂傲自大、至高無上的許嘉凱,女人拋棄他,那是對他的羞辱,他向來只有拋棄女人,而不是女人拋棄他。他忍受不了的是她的不屈服、不迷戀,他不認輸,所以他霸住她,不放過她——即使他並不愛她。  

  「如果你想證明什麼,你已經勝利了,不是嗎?我已經屈服過一次,一個月也滿足你的佔有慾了,即使用我的身子還債,一個月早已經還清了欠你的。」  

  「一個月?你以為僅一個月就可以還清所有的債務嗎?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要想真正還清債務,只有等我自動放棄你為止。」  

  「許嘉凱!」她怒目瞪向他,她沒想到他竟這般卑鄙。「你好無恥!」  

  「既然知道我無恥,當初就不應該主動招惹我,是我許嘉凱要過的女人,就休想離開,至少你不能!」

  「為什麼我不能?你拋棄女人如同扔掉一件衣服,我不也是你眾多穿過衣服中的一件,為什麼我要忍受你的踐踏和羞辱。如果是這樣,你何不把我一腳踢開?」  

  每次!每次她都能輕意地掀起他胸中的怒火。  

  「如果你認為我對你是踐踏和羞辱,好啊!我就是要讓你明白,我要讓你在我面前失去尊嚴,失去人格。我要讓你這顆從不沈迷的心心甘情願為我沈迷,讓你變得同其他女人一樣乞求我要你!當你真正臣服在我腳下,你的心完全屬於我的時候,我再如你所願,放了你!」  

  「你太得寸進尺,你要了我的人,還想要我的心。除了這顆心還完整無缺,我已所剩無幾。你身邊美女如雲,又何須在乎我一個。如果在乎,你應當找一個美麗出眾、溫柔可佳的女人,而不是我這個相貌醜陋、渾身無一點可取之處的女人。」  

  「你忘了男人特有的本性,愈得不到的愈想得到。」  

  這就是他不放她的原因,她多麼悲哀,成了他表現自己的挑戰品。  

  「如果我一輩子不屈服,你打算霸住我一輩子嗎?」  

  一輩子?一輩子的事誰能預料。  

  「我不會愛上你,以前不會,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一輩子都不會愛上你!」她的語氣不再激烈,但卻不容質疑。「你……該死的!」他大步衝到她面前,拚命地抓住她雙肩,捏得婉瑩皺緊雙眉,抓她到自己跟前,強迫她面對他。「你存心要惹怒我,好!你一輩子不臣服,我就一輩子不放過你!」他斬釘載鐵地對她宣告。  

  「除非你軟禁我,否則我不會再在你身邊。」  

  她說完,掙脫掉他的箝制,向門口走去。  

  「站住!」他大喊一聲。  

  她宛似沒有聽到,打開門,出了辦公室。她不會再聽他的話,不會再受他的擺佈,更不會任他為所欲為。

  「站住!」他狂吼了起來。  

  辦公室外面的員工,聽到這一聲怒吼,無不嚇得心驚肉跳。  

  誰這麼大膽子,惹得許總大動肝火。他們真為惹火許總的這個人捏了一把汗,她不要命了,敢在老虎屁股上動土。

  早知道她來不會有好事,朱秘書就不讓她見總載了,他的一片怒火又會殃及這些池魚了。  

  許嘉凱滿腔怒火不知該如何發洩,雙手猛往桌上揮過,所有的東西撒落一地。這輩子,他從沒像現在這樣憤怒,而楚婉瑩輕易就做到了。只用她那副堅決抗拒的面孔,就使得他變得瀕臨爆發、狂怒不止。她竟敢拒絕他,拒絕得如此徹底。他將所有能摔的東西統統揮到了地上,整間辦公室變得支離破碎、狼藉不堪。  

  婉瑩依然義無反顧、毫不回頭地往外走。她決不能低頭,如果這次屈服了,將來她受的傷害會更深。

  「朱秘書,讓她回來收拾殘局,由她引起的就要由她負責。」許嘉凱對著電話命令朱秘書。  

  「楚小姐,許總讓你回去收拾辦公室。」朱秘書攔住了欲出公司的婉瑩。  

  「告訴他,我不會聽他的。」婉瑩邁步欲走。  

  朱秘書再一次攔住了她,許總交待下來的事,無論多困難都要完成。尤其她知道盛怒中的許嘉凱是不能火上澆油的,否則被燒的是自己。  

  「楚小姐,許總讓你回去,如果你不回去,我很難辦的。」  

  她並不想為難朱秘書,只不過,她如再返回去,還能否義無反顧地走出來嗎?  

  「你惹怒了許總,如果你不回去的話,受牽連的是我們這些員工。」何止是受牽連,簡直是如置煉獄一般。上回他們已經嘗到了一番,這回許總的火氣更旺一籌。她真是膽大包天,敢公然與他作對。  

  那又到底是因為什麼事,能讓這位冷面殺手爆發怒氣呢?  

  婉瑩默默地回到了辦公室,她知道她永遠鬥不過他,每次爭吵都是以她投降告終,這次也同樣不例外。她再次低下頭,回到了他辦公室,為他默默地收拾殘局。  

  這是她的悲哀嗎?自那一晚他佔有了她之後,就注定她要受他的牽制,任他擺佈。  

  許嘉凱深深看著收拾東西的婉瑩,突然怒氣消失得無影無蹤。只要她不再排拒他,就這樣靜靜地留在他身邊,他就滿足了。  

  來到她身邊,用雙臂圈住了她的身子。  

  「留下來。」此時的語氣不再冷硬,而變得溫柔央求。  

  她想要掙扎,他更緊地圈住了她。  

  「放開我。」  

  「休想!如果軟禁是唯一的辦法,那我就只能這麼辦。」他不是在威脅,而是陳述事實。「我會看緊你,讓你寸步不離。」  

  「放開我。」她更用力地想擺脫掉他的箝制,但必竟她的力氣不如他。「你是個無賴、流氓……」

  「隨你怎麼罵我。」他已經橫下了心,不管她怎樣對他,他就不放她。  

  「你不愛我,又何苦霸住我不放。我只是一個平凡又醜陋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如果你想表現男人特有的本性,你何不找一個才貌俱佳,足以跟你匹配的美麗女人,收服了我怎樣、放了我又怎樣?你還是受人矚目,眾人心中的神,對你毫無損失,不是嗎?」  

  「不要妄想說服我,如果真讓我放了你,那就試試愛上我,讓我看到你愛上我的光景,讓我感到在你的心目中,我是天、是神、是你的一切。只有愛上我,你才可以獲得自由。」  

  愛上他!當她真的愛上他,他就會毫不留情地棄之如敝履。他不就是一直這樣打算的嗎?到時候,她的尊嚴與人格統統被他拿來嘲笑和踐踏。她不要!她永遠不要有這一天,想著自己卑賤地乞求他要她的樣子,他卻已厭了她,狂笑勝利地扔棄她,然後摟著美麗女人對她嗤之以鼻時,她會羞愧而難過地死去。  

  她不要!永遠不要!  

  她的頭拚命搖晃,搖掉腦中的情景。  

  「為什麼?」他想不明白,「為什麼不會愛上我?我高大英俊、挺拔多姿、瀟灑而多金,我是擁有上千萬資產的堂堂大總裁,又是受人尊敬的高幹子弟,更是所有人眼裡的天之驕子,難道這麼好的條件還不值得你愛上我嗎?」

  「正因為你太出色,所以我愛不起。」  

  這是哪國的謬論,條件太好,反而讓她退避三舍,如遇蛇蠍般地厭惡。  

  「那就讓我們打個賭,在未來的日子,看你能否愛上我。」他已經憧憬她愛上他的日子裡,她柔順地偎在他懷裡,溢著一臉幸福,她滿臉滿腦全是他的影子。  

  見鬼了!他竟急於渴望她愛上他,不為別的,只為以後的幸福。她愛上他,他會幸福嗎?  

  他的幸福何時跟女人扯上關係?  

  天曉得他為何死死絆住她不放,甚至不惜絆住她一生。  

  「你是不是貪心地要求每一個女人都愛上你。」  

  「不,只要求你。」其他的女人對他來說微不足道,他在乎的只是她一人。以為一個月的時間,足以讓他厭了她。可該死的,越是要了她,越是放不下她,對她的身子迷戀到無法自拔。  

  「那你何其不公平,獨獨對我要求。」  

  「不要再說讓我生氣的話。」  

  他本就難惹又難纏,誰讓她遇上了他並成為他的女人,是上天的眷顧?還是上天的懲罰?這種男人,只會讓眾色佳麗傷心欲絕、遍體鱗傷,聰明的女人都該遠離他,而不該癡傻地自投羅網愛上他。  

  那她夠聰明嗎?這次的屈服還能否保有一顆完好的心?她最終還是再次屈服了。不屈服,行嗎?面對他的強悍、霸道、不講理,還有那份堅決,容得她不屈服嗎?  

  這個男人啊!是她一生中的剋星。  

  比起他身邊的那些女人,她該慶幸?還是該神傷?他要了她這麼長時間,居然還想留她在身邊。在與他吃過幾頓飯,就被丟棄一邊的女朋友,她算不算是受寵的一個?  

  如果這樣,她倒寧願成為被他丟棄的女人,而不用再被他玩弄,她的後果必會比那些女人更為淒慘。

  「我後悔遇上了你,如果沒有與你相遇,我會過得很愉快。」  

  「你還說!」嘉凱悶吼了一聲,猛得封住她的唇,不讓她再多說話,只有堵住她的嘴,才可讓自己不再爆發怒氣。「我不允許你後悔,你就不能後悔!」  

  多麼霸道的男人呵!讓她屈服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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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1-9 12:53:12

第5章

  出了家門,婉瑩拎著簡單的行李走在馬路邊。  

  本以為上次的離開,他們不可能再有關係。可貪心的他呵!要了她的人之後,還要她的心。如果丟了心,她能承受心碎的代價嗎?她緊緊摀住胸口,身子可以給他,但心卻是她給不起的。他這樣的男人,自不會對她的真心珍惜在乎,他要她的心並不打算善待它,更不打算以真心相對。  

  婉瑩擡頭望向遠處,卻發現了對面許嘉凱正在車旁等著她。  

  「你怎麼會來?」她來到他身邊。  

  「怕你耍賴。」許嘉凱俊朗的臉溢滿了笑意,現在的心情相當好,他為她打開車門,然後自己繞過去也上了車,並發動引擎。  

  「你允許我耍賴嗎?」  

  「所以我來接你,如果你敢反悔,我會捉你回去。」  

  「聰明的女人都該遠離你,而不是愛上你。」  

  他笑了笑,不打算與她說過的話計較,如果還不懂與她相處之道,那他就太過愚蠢了。  

  「你一向自恃自己很聰明,對嗎?如果你更聰明,就該學會如何緊抓住我不放,而不是急於擺脫我。」

  「那你告訴我怎樣才可以擺脫你。」  

  「在我還不打算放你的時候,你別妄想離開我。」他理直氣壯地對她說。  

  他該怎樣對她,才能打消她離開他的念頭?他活了三十個年頭,從不曾在意過女人,更別提要強硬霸道地霸住一個女人。他許嘉凱要什麼女人沒有?隨便一個女人都唾手可得,更不必煞費心機得想討好她。在女人面前,他從沒這樣挫敗過,也無須博取女人的歡心,她們自會甘願為他奉上一切。  

  該死的!只楚婉瑩例外,如果得不到她的心,他亦會霸住她的人不放!  

  回到家裡,他忍不住摟住了她。  

  「你恨我,對嗎?」她排拒、怨恨、厭惡他,他都知道,在她心目中,他是一個不擇手段,強取豪奪的卑鄙男人。

  她不快樂,他也知道,但他不會放她。他對她要命的迷戀,不只是肉體,還有是什麼他不知道的。

  恨!真的恨嗎?如果恨他,又怎麼會一次次地屈服?  

  她把臉深深地埋進了他懷裡,雙手不自覺地抱住了他的胸膛。健挺健碩的身軀,還有他過分溫柔地摟抱,讓她的心輕微顫動。不要對她這樣溫柔體貼,這樣只會讓她的心日漸撤防。她倒寧願他對她大吼大叫,強橫無禮,那才是原有的他啊?

  「如果我恨你,你會放了我嗎?」她埋在他胸口間問。如果「恨」可以換得自由,那該多好!只要不是讓她懼怕的「愛」。  

  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憐惜而酸澀地捧起了她的臉頰,幽黑深遂的雙眸緊緊地盯著她。  

  「愛上我吧,婉瑩。」他在她的耳邊輕輕呢喃,愛憐地輕噬著她的每一處肌膚。  

  她不是最美麗的,但卻是最特別的,抱她入懷是這麼令人溫暖迷人。這個女人不可思議地攝取他所有的目光及心思,越是長久,越是讓他放不下她。他就像被她中了邪,下了蠱,想窮其一生,傾其所有,也要得到她的人和她的心。

  危險又貪心的男人呵!  

  愛他嗎?她不能!愛上這種男人,只會落個遍體鱗傷、心碎的悲慘下場,深刻明瞭這一點,自然不敢輕意將心付出,這個男人是她窮其一生也愛不起的。  

  她是他的情婦,是出賣肉體的女人,愛上自己的恩客是違反職業道德的。她哪有資格愛上他?她不會是他的唯一,那就不該失去自己慣有的尊嚴與人格。人已毫無保留地給了他,心卻不能任他予取予求。  

  不管了吧?管她愛不愛他,只要她的人肯安心柔順地留在他身邊,他就心滿意足了。  

  收服她的心——任重而道遠。  

    「喂。」  

  「喂,」婉瑩輕輕回答了一聲,她為什麼要打這個電話?難道只是想證明自己的想法,希望他不會真的如她所想與女人留在凱旋酒店。  

  「你是誰?有事嗎?」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打電話的女人一定不同一般,雯雯立刻警覺了起來。莫非嘉凱又交了新女朋友,所以這麼長時間,他不再約她。  

  「許嘉凱在嗎?」婉瑩還是問出了口,雖然事實就擺在眼前。  

  「他正在洗澡,你有事過一會兒再打吧。」  

  明知道他跟女人在凱旋,又為什麼打電話給他?還是想提醒他,公寓裡有一個她在等他。  

  婉瑩掛斷了電話。  

  胸口湧上了微微的酸澀與難過,怎麼?是因為這個男人嗎?還是她對他已有了一絲眷戀和嫉妒?  

  許嘉凱何時回來的,她竟然不知道。  

  怕吵醒她,嘉凱悄悄地來到她身邊,手指輕輕地撫去了她臉邊的髮絲。多奇妙的小女人,竟讓他興起了愛憐之意,更讓他放棄了所有的女人。自從認識了她,所有的女人在他眼裡變得微不足道,他已對她們失去了往日的熱情與興趣。

  伸出手臂摟住了她的纖腰,臉頰貼在了她圓潤的香肩上。  

  婉瑩悠悠地醒轉過來,感覺到貼身而睡的許嘉凱。  

  他回來了嗎?此時的他應躺在別的女人懷裡,而不是摟著她。  

  「我把你弄醒了嗎?」他的力道夠輕的,還是弄醒了她。  

  「你怎麼會回來?」他不是跟雯雯在凱旋嗎?  

  「忙完公事就回來了。」嘉凱說,「在凱旋酒店處理了一些事情,所以現在才回來。」  

  他什麼時候把跟女人上床當成了公事?難道跟女人上床只是例行公事嗎?他又什麼時候變得公私不分?

  「我到凱旋酒店的時候,你在處理公事。」他統籌學得真不錯,在酒店處理完公事,再順道會會老朋友,即省事又方便。怪不得雯雯緊張,深怕遲到而惹他生氣。  

  「到那兒找我嗎?」嘉凱憐愛地摟她更緊,為這個發現心喜不已。  

  「不是。」  

  「不是找我,為什麼到凱旋?」除了這個理由,他不認為她會到凱旋。  

  「給你女朋友雯雯當了一次跟班,」她拿出賺的50元錢,「這是我賺的錢。」  

  「你缺錢嗎?」嘉凱看見她手裡的錢,頓時升起一股怒氣。  

  「身為你的情婦,怎麼可能缺錢。」她嘲笑地說,笑他的無知和愚蠢。  

  「你是我女朋友,不是情婦。」  

  「你的女朋友跟情婦有什麼不同,不是一樣任你呼來喚去,為所欲為,想不要的時候可以隨時踢開。」

  「在你眼裡,我只是一個浪蕩不羈、胡作非為的花花公子,是不是?你甚至不屑我為你做的事,更不屑我送你的東西。」他憤怒地離開了她,翻出了所有他送她的禮物,摔落一地。那些名貴的珍珠項鏈,各種手飾在她眼裡尚不及那50塊錢。「所以無論我買什麼想討好你,你都不屑一顧。」  

  如果她夠瞭解他,就知道他從不買禮物給女人,更何況是買禮物討女人歡心,雯雯和琪琪也只不過拿他的錢自己購買。該死的!他對她的好,她從不領情,如果換作別的女人,早就對他以心相許了。  

  「你的東西只會讓我不堪,讓我覺得自己是個下賤的女人,是個專門出賣肉體討好男人的情婦!」

  「你——」他一個箭步竄到她跟前,把她壓倒在床上,暴怒地吻住她的雙唇。「你這個不識好歹的蠢女人,我買東西送給你只是想討好你,讓你變得開心高興。」  

  「如果讓我高興就……」  

  他一把摀住了她的嘴,不讓她說出放她走的話。  

  「你說什麼都沒有用,我不會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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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1-9 12:53:48

第6章

  重信譽、守承諾是許嘉凱一貫的作風,三十年來他從沒失過信,更是言出有信。但今天,他打算不再守承諾。答應婉瑩的那個該死的承諾,讓他後悔不已,這也是他做的第一件令他後悔的事。所以,許嘉凱下了班來到服裝公司,準備接婉瑩回家。  

  「下班了,還沒忙完嗎?」公司的人早已經走光了,依然沒見婉瑩出來,於是他抓起電話直接詢問。

  「馬上就可以了。」婉瑩知道是許嘉凱。  

  「快點,我在公司門口接你。」  

  「公司門口?」婉瑩重複一遍,他們從不公開露面,更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們關係。今天,許嘉凱來接她,為了什麼?「我自己坐車回去就可以了,不用你接我。」不管他意欲為何,她都不會屈服於這件事。  

  「我順便接你下班不是省去了你的麻煩。」許嘉凱說。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們這樣不是很好嗎?他為什麼也要把她變成其他女人一樣,讓她成為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到處炫耀,那樣只會讓她更難堪更難過。  

  「你是我的女朋友,為什麼我們就不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出去呢?我不打算以後遮遮掩掩、偷偷摸摸的,我們的關係沒有見不得人的。」他不明白,兩個人一個未娶,一個未嫁,有什麼要隱瞞的,楚婉瑩卻始終不公開兩個人的關係。而且,他要讓每個人都知道,婉瑩是他的女人,任何一個男人休想打她主的主意。  

  「我從不想成為你的女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作主,根本由不得我選擇。如果你打算公開我跟你的關係,你應該知道後果。」面對他無理要求,她屈服了一次又一次,只有這件事,她決不能再屈服,如果屈服了,她將會成為眾人眼裡靠出賣肉體的情婦。她已經夠不堪了,更不能讓家人也跟著她難堪自責。  

  「你在威脅我!」她竟敢威脅他?她這個不識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竟敢拿離開威脅他!長這麼大,還從沒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而她居然做了!他就這樣遭人厭嗎?她想方設法要離開他,更不屑公開他們的事。  

  「如果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威脅到我,那你錯了,公不公開我們的關係不是由我們說了算的。」他不再打算信守那個該死的承諾。  

  關掉電話,不再聽她會氣他的話。  

  剛放下電話,電話又響了起來,他氣憤又不耐煩地抓起來。  

  「誰,講話。」  

  「這麼大火氣,誰又招惹你了,」吳偉賓奇怪地說。  

  「什麼事?」  

  「想請你出來吃飯,順便帶婉玲讓你認識一下。」  

  吃飯?婉玲?  

  一個新計劃正在他腦中運行。  

  許嘉凱的公寓從不宴請客人,更何況是今晚的大費周張。這令吳偉賓、曹冬輝莫名了好半天,也想不出個中道理。他們可以說是許嘉凱多年的朋友,但到他的公寓吃飯,可是破天荒頭一遭,而且讓他們帶著各自的女朋友。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原則性強,固執的許嘉凱改變了?  

  「你從不邀請我們到你的公寓,更別說是到這吃飯。今天怎麼一改常態,讓我們幾個到這兒來了?」曹冬輝不明白首先發問,他還是忍不住好奇,必竟違反原則辦事是他的第一次。  

  「想不想吃,想吃就閉嘴、幹活,不要多管閒事。」嘉凱阻止他們的好奇,讓他們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他是為了女人——一個平庸、固執的女人。  

  偉賓自然是嚥回了下面的問話,他可不打算頂著槍口硬上,辦事靈活有餘是他的長處。在公寓裡,他大大地、好好地參觀了一番,卻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竟然房子沒什麼古怪,問題還是在嘉凱身上。  

  婉玲長這麼大,從沒見過像許嘉凱這樣霸道、兇猛的男人。過俊的外表下是透露著危險的信息,只稍稍一眼就夠人膽顫心寒,更別提惹火他——商場上的霸主,自也是情場上的霸主。  

  「冬輝,玉玲怎麼到現在還不到?」偉賓問。出去買點東西要這麼長時間,看來真的要訓練一番才行。否則,他們這幫弟兄豈不是要忍饑挨餓。  

  「玉玲不熟嗎?當然不能那麼快。」冬輝為玉玲解釋,「誰知道嘉凱請吃飯,東西還預備不齊。」

  「我去看看玉玲姐。」婉玲說。  

  「你還是老實呆一會兒,玉玲馬上就會回來的。」偉賓說。  

  剛說完,門鈴響了起來,玉玲和婉瑩同時出現在門口。  

  「姐,你怎麼來了?」  

  偉賓與冬輝也同樣感到吃驚,嘉凱並沒有邀請其他女人,不請自來不是婉瑩會做的。  

  許嘉凱坐在沙發上,含笑望著楚婉瑩。每個人的奇怪表情他都盡收眼底,他倒要看看婉瑩如何應付這種場面,如何解釋才可自圓其說、安然脫身。他的公寓從沒有不請自來的女人,她這次注定要公開他們的關係。他暗暗觀察她,卻發現她平靜的外表下沒有一絲的憤怒和心慌,自詡可以看透任何人想法,可以掌控全局的許嘉凱卻猜不透她——楚婉瑩,這個他想霸住一輩子的女人。  

  「許總,你不會介意我把婉瑩也帶來吧?」玉玲小聲詢問,真怕他會因她擅作主張而動怒。這個男人,不是她能惹得起的,更不是她應該愛的。所以,她很慶幸自己不再對他迷戀而找到了屬於自己、適合自己的曹冬輝。「婉瑩說你是個大度的老闆,請屬下吃一頓飯不會介意。」  

  「噢!是嗎?」許嘉凱慢慢地站了起來,來到了婉瑩跟前,眼光危險地盯著她。「你怎麼知道我不會介意,能到這兒來的女人要不是我的親人,就是我的女人。我問你,你是以什麼身份走進這個房子,又讓我用什麼理由留下你?」

  公不公開,對他來說有何損失嗎?他為什麼要費盡心思地讓所有人知道,那樣,只會讓她自己感到不齒和難堪,更會讓她覺得骯髒和下賤。一個被他玩弄後可以隨時隨地丟棄的女人,又有何臉面活在陽光下,這樣不是很好嗎?最起碼在他遭棄她時,她可以裝成若無其事地面對所有人。  

  惹上他是她一輩子的不幸。  

  「我並不知道你如此在意這頓飯,多一個我也不能改變什麼。你又何苦為難我,如果你非要拿身份壓我,對不起,打擾了。」婉瑩轉身欲走。  

  「站住。」許嘉凱投降了。在她面前,他永遠佔不了上風,一次一次地被她壓倒在下,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掌控不了全局了?如果說明不了她,又威脅不了,他還有什麼辦法讓她屈服?再一意孤行,只會讓她遠離他,這是他最不願看到的,也是他的不捨。他只想讓所有人知道,她是他的女人。「你留下來。」  

  「婉瑩,我們到廚房吧,那兒還有好多活等著你。」玉玲扯走了婉瑩。  

  許嘉凱!這樣的男人有幾個能惹得起,喜怒無常、暴躁凶霸,留在他身邊只會提心吊膽,無所適從,又哪來的心思及能力去與他抗衡。婉瑩感到好累,不能愛他、不能惹他、又不能離開他。  

  她夠聰明嗎?  

  姐姐真夠膽大,竟敢跟許嘉凱頂撞,而她居然沒有懼意。如果換作她早已經不知道如何回答,靜等他的發落了。婉玲乖乖地也跟進了廚房。  

  「姐,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正巧遇了上她,以為許嘉凱不會介意,所以就讓婉瑩也同來。」玉玲說,可表情是無可奈何的懼怕,做許嘉凱的女朋友是自己找罪受,而那些聰明的女人卻傻得前仆後繼、勇往直前。幸好,聰明的她變得聰明了,不再癡傻下去。

  「許嘉凱邀請你們來的嗎?」這個答案她早已知道,他只是想讓她最親的兩個人知道她的一切,而不惜打破他所有規定。  

  「是許嘉凱讓冬輝和偉賓帶上女朋友的,所有我們也邀請了來,只是不明白他見到你後會反應如此激烈。」

  她們當然不會明白,他的計劃被她識破,沒有實現,他當然不高興。如果不是她遇上了玉玲,那今天的場面就不是她能掌控的了,她終於也能贏他一局。  

  「我不知道他會這樣做,如果知道我不會來。」  

  她的不出現自也會打消他的念頭。  

  「現在,他不是留下你了嗎?大家都知道他是難惹又難侍候的人,你的冷靜和不為他所動,真讓我佩服。現在真的很難找到像你這樣心如止水、安於平靜的人了。」  

  「你們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要好好把握住才行。」婉瑩說,「我沒有能力和資本去把握任何東西,所以不如乾脆放棄來得逍遙自在。」  

  「姐,你不該自憐自艾,以你的心性和聰慧,平凡的男子是配不上你的。」  

  「婉玲,以後要多勸勸你姐姐,我要好好地替你物色一個男朋友。」玉玲為這個計劃高興不已,如果她們都找到了好歸宿,那該多好。她嫁得好,自也希望婉瑩如她一樣幸福,婉瑩該有個至愛她的男人珍惜保護才對。  

  想到以後她們都各自有了好歸宿,玉玲不禁微笑了起來。當她轉頭瞄見怵在門口一臉凝重、不悅的許嘉凱時,微笑立刻僵硬冷卻。  

  在廚房聊天也會惹到他嗎?  

  即使沒人知道他們的事實,他也決不允許有別的男人碰婉瑩。沒有人!沒有人敢從他的手裡搶走他的女人!

  許嘉凱神色深沈地盯著劉玉玲,多事的女人,也是個危險的女人。她有要拐走他女人的危險,恐怕她打錯算盤了,也難完成心願。  

  婉瑩發現空氣中怪異的氣氛,轉過頭,他現在難看的臉色會嚇壞旁邊的兩個女人。真搞不懂他為何擺出這樣一副面孔,玉玲只不過提一提要給她介紹男朋友而已。  

  「哦,廚房沒我的事了,我出去了。」玉玲直覺出許嘉凱的臉色不對,當然是早溜早好。  

  「姐,我也出去了。」婉玲見勢不妙也溜之大吉。  

  整個廚房只剩下他們兩個,婉瑩繼續她手邊的工作。請這些人吃飯,分明是她受累。  

  他來到她身後,伸手把她圈進了懷裡,雙唇不斷地在她的脖勁間來回逡巡。  

  唉!這個男人呵!  

  「你故意擺出一副面孔,是想讓她們兩個人走。」  

  「玉玲說的是真話嗎?」他在她耳邊輕喃,「她何時要給你介紹男朋友,我怎麼不知道?」  

  「她只是隨口提提。」  

  「是嗎?」他不信,「那你告訴我該如何打消她這個該死的念頭。」  

  「在你沒放我之前,我不會找男朋友。」放了她後,她還能找別的男人作朋友嗎?她的一切都已給了這個男人,她還拿什麼給別人。  

  「累了嗎?」他關心地問,「你出去,我來。」  

  她轉過身,擡頭看向他,難得的溫柔體貼,讓她放鬆了自己,同時也被他迷惑了。他這種凶神霸道,卻也懂得注意到她的需求和感受。  

  他對她這般「好」,只是想俘獲她的心,完成他收服她的挑戰。  

  明知這一點,心為何還會為他而迷醉?  

  「你出去吧,我一個人能夠應付。」再不讓他出去,外面的四個人一定會懷疑。  

  「真的不累嗎?」他再問,不願她為了家務而忙個不休,更不忍她因此而受累受罪。今天的事情是不是錯了,不但沒能實現他的計劃,卻反而使她累了一晚。  

  她搖了搖頭,笑了笑。「不累。」  

  六個人的晚餐,格外熱鬧。  

  「嘉凱,最近你總是很少露面,今天怎麼突然請我們?曹冬輝還是想不明白,又問了一遍。」  

  這次許嘉凱好心情地不跟他計較,只是愉悅地滿了一杯酒,不搭理他的問題。如果告訴他們是因為婉瑩的關係,他們是不是會嚇得目瞪口呆兼滿嘴噴飯?既然現在拆穿不了婉瑩的身份,等他們走後,他一定要好好地說明她。他可不敢冒著失去婉瑩的危險一意孤行,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堂堂許嘉凱什麼時候變得膽小如鼠,有不敢為的事了?  

  玉玲扯了扯多嘴的冬輝,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氣,幹嘛找話題惹火他,剛才她已從婉玲口中知道了偉賓因這個被訓的事。  

  「今天的菜真好吃,色香味俱全。」玉玲轉移了話題,「婉瑩的廚藝是越來越好了,婉玲,我們可要好好地學習。」

  「我最愛吃姐姐做的菜了。」  

  「今天幸虧婉瑩過來,要不然我們還吃不到這樣的美味佳餚。」偉賓也趁機誇獎,未來的姐姐免不了要稱讚一番。

  「愛吃就多吃點。」婉瑩對他們說。  

  「你們每人個已經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春風得意了,是嗎?」嘉凱插進了話題,「看到你們那麼幸福,我是不是也應該找個女朋友了?」  

  「你的女朋友多得可以排整條街,你不找她們,她們也會先狂蜂浪蝶一般撲向你,你只稍後享清福就行了。」冬輝豈有不知他這位好友的風流軼事,他的花邊新聞可以編成一本雜誌。他要找女朋友,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如果有個女人並不像你說的崇拜我、仰慕我,你說我應該怎麼辦?」  

  「開玩笑,這世上竟有這樣獨特的女人嗎?那我真要見識見識了,不為你所動的女人大概有她的過人之處和不同之處。莫非她長得傾國傾城,超凡脫欲得不食人間煙火?」冬輝自是不信,當今世上能逃得過他魔掌的沒幾個,他早見識過迷戀他至瘋狂地步的女孩了。  

  許嘉凱暗中觀察婉瑩,嘴角不自覺地扯出一抹自信的微笑,他似乎已看到了她愛上他的樣子。  

  「她是個平庸、普通、固執又愚蠢的女人。」  

  「不會吧?」冬輝和偉賓吃驚地大叫。怎麼會?他們又不是不瞭解嘉凱,他狂傲自大、只許服從,不許反抗,一切以自我為中心的大男子主義,注重美貌的許嘉凱怎麼會為這樣一個女人失去理智?  

  「你怎麼會看上那種女人,再漂亮美麗的女人你都不屑一顧、毫不在意,注意這種女人,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冬輝明瞭地說。  

  「還是你美味佳餚吃膩了,想換一換口味,蘿蔔白菜可以調劑一下胃口?」偉賓為嘉凱找理由。  

  他許嘉凱怎麼會交上這兩個匪類朋友,把他說成專玩弄女人的花心大少。  

  「從你們兩個人的口中說不出什麼好話,一頓胡說八道。」  

  「那是什麼真正理由?」想破他們的腦袋也想不出還會有什麼理由。  

  「你們忘了男人自有的天性,愈得不到的愈想得到。」坐在一邊的婉瑩為他們解釋,只有這個理由才是許嘉凱不放她的原因。  

  所有人齊看向她,驚奇她分析事物的獨到之外,他們怎麼就沒想到呢!  

  「那你又怎麼解釋平凡的女人會不喜歡出色優秀的嘉凱呢?」  

  這也是在座的所有人想知道的結果,包括許嘉凱在內。  

  「有的時候,太出色了反而讓人望而卻步。」婉瑩說,不理會嘉凱投來的懾人眼光。「明知道愛上了會心碎神傷,會有被遭棄的悲慘下場,聰明的女人都不會傻得自投羅網。」  

  玉玲深深地點點頭,這一直是婉瑩的處事之道,所以她不會被許嘉凱迷感,更不會愛上他。  

  「你又怎麼知道愛上我會有的結局,你又不是我,又怎麼會知道我的想法?」  

  「太多的例子擺在眼前,讓人不得不相信。」  

  「夠了!」許嘉凱怒吼一聲,「你自以為聰明得舉世無雙,其實你是天底下最傻的大傻瓜。」  

  從沒見嘉凱火氣爆發得這樣大,對女人更是不形於外地發過火,生氣了頂多只是冷冷地交待一聲,拂袖而去。

  玉玲一直知道婉瑩不卑不亢的固執性格,更知道她對許嘉凱的不懼不怕。可是如果總是這樣惹火他,那她豈不是自討苦吃?  

  姐姐真是大膽,竟敢惹怒他這樣的煞星,自恃聰明的姐姐為何傻得招惹他?  

  她是太傻了,所以她的心日漸墮落。  

  她總是這樣靜靜的,顯得理智又清醒。許嘉凱惱怒地瞪視著楚婉瑩,她的心如鋼鐵一般堅硬,他要怎樣做才可以贏得她的心?也許這是他一輩子的奢想?  

  她不會愛上他!永遠不會!  

  這段時間,他對她百般呵護疼愛,想方設法討她歡心,只求她對他一點點的回報。可是,他依然無法攻陷她一角城池。  

  罷!罷!罷!  

  他許嘉凱要什麼女人沒有,有太多的女人傾慕他,渴望成為他的女人,他又何須獨要她的心。  

  他再也不要為她浪費更多的心思與時間,他受夠了自己對她的著魔。找回原屬於自己的一切,也許過不了幾天,他就會忘了她,一如從前地過回他自己的生活。  

  他決不輕意饒過她,即使他不要她,他也不會放了她,讓她過回從前悠然自得的日子,更不允許她找別的男人!他要強迫她留住他的一切!  

  「吃完飯後,我們是不是應該出去找點節目。」偉賓建議,今晚的氣氛很不好,緩解一下各自的心情,首先要讓嘉凱興奮起來。  

  「是呀,我們到卡拉OK唱歌。」玉玲也趕緊建議,如果不阻止婉瑩,她還會肆無忌憚地大講什麼理由。

  「對不起,這次希望楚婉瑩留下來收拾殘局。」這次竟然暫時放了她,就不能讓她留在他身邊。  

  「姐,你不是還有工作要做嗎,要不然你先走吧。」婉玲當然不想讓姐姐再與許嘉凱衝突。  

  婉瑩不自禁微笑了起來,他還是放棄了要宣告他們的事。看來許嘉凱並不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將軍,最起碼這一役中,她就贏了他一局。試看,有幾人能扳回他一局?楚婉瑩,再接再厲,終有一日,他會放棄你,自願投降。

  滿屋的杯盤狼藉,真夠她收拾一會兒的,許嘉凱還真會找事情報復她。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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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1-9 12:54:25

第7章

  自那一日離開公寓之後,除了公事之外,許嘉凱又回到了從前的生活。每天佳約不斷,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夠找到快樂。沒有楚婉瑩的日子,他會更開心輕鬆。當初對她的著魔迷戀、癡心不悔終會因漸漸疏遠而清醒。  

  她只是一個平凡醜陋的女人,不是嗎?  

  否定了之後,那心頭湧上來莫名其妙的酸澀和愁悵又該作何解釋?  

  為什麼當他與別的女人親熱摟抱時,他會想起淡淡雅雅永不屈服的楚婉瑩?為什麼在他做成了一筆大生意慶祝的時候,他會希望有一個女人在他身旁同他一起分享成功?他的心隱隱感到陣陣失落,他到底所為何求?他到底要幹什麼?他不停地問自己。  

  自從離開了婉瑩之後,他天天找節目作樂,任憑自己放縱得無法無天,把自己淹沒在鶯飛燕舞、溫柔鄉中。他想證明什麼?想證明那個時刻縈繞在他腦海的身影在他心中根本無足輕重?  

  是真的不重要嗎?  

  原以為選擇了離開,他就可以回到從前的自己,消除他對她著了魔的眷戀和渴望;原以為讓自己回到從前,他就能夠忘了她種種的好與不好。  

  愈是讓別的女人接近,愈是想起她的特殊。他不但忘不了她,更可怕的是他對她的思念和牽掛。他已經不再是從前的許嘉凱,其他女人親近他,他會感到噁心、骯髒,為自己的行為感到不齒和羞愧。他已無法忍受其他女人的接近,甚至是輕輕的一吻也讓他厭惡透頂。  

  他是怎麼了?  

  他不認識自己了,那個冷靜、自信,宣誓不會付出一片真情的許嘉凱跑到哪去了?從前的玩世不恭、放蕩不羈、風流瀟灑的許嘉凱跑到了哪裡?  

  他對她興起了前所未有的情感和真愛。  

  其實,在他第一次遇上她並毫不猶豫地要了她的時候,他就已經愛上了她。只是他從不深究,更不正視,一直自以為對她一時的好奇與好勝乃是男人特有的本性和自尊。以他不服輸的性格,他以為他對她的真情只是想馴服她,讓她拜倒在他的腳下。  

  他自信可以掌控一切。  

  但現在——  

  他錯了。  

  她在他心中存在的位置遠比他想像的重要,她想擺脫他的恐懼和心慌遠比他知道愛上她來得深刻。

  這次的離開,讓他真正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愛有多深多濃。她早已經像生了根、發了芽般地深深根植在他心中,她早已成了他的一部分,甚至是全部。  

  他再也不能漠視自己的感情了,他愛她!失去了她,他的生命將毫無意義,如失去了靈魂,只剩一具軀殼。

  他愛她!  

  即使她不愛他,他也不要忍受這種刻骨銘心、椎心般的思念,他受夠了。他放棄收服她的心,但他還是要她的人。他不要一天天地牽掛她,擺脫不了那蝕人的心痛和悵然。  

  他要她。  

  最起碼他可以擺脫那份難忍的相思之苦。  

  他要讓她永遠留在他的身邊,一輩子不放手。  

  有了想法決定,他的心立刻舒暢了起來,一掃幾日來的陰霾憂鬱,霍然站起身,甩門出了家門。  

  一個男人可以很容易接受女人,而女人則不同,她必須是心儀傾慕才會完全接受一個男人,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區別。男人跟女人同樣墜入情網,男人很快就能遺忘掉他所愛的女人。而女人卻用一輩子的時間回報男人的愛,一旦愛上了就再也收不回那顆失了的心。  

  楚婉瑩疲憊地癱坐在沙發裡,自從他憤怒地離開她之後,每一日她都如同身患重病一樣打不起精神。她根本不應該胡思亂想,更不應該日日想他。明知道想他是不對的,他們之間只不過是一場遊戲,遊戲結束了,他們將會毫無瓜葛。

  天!她究竟是怎麼了?  

  兩滴清淚不自禁地滑落腮邊。  

  整整一個星期,他沒有回到公寓。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他終於想通了嗎?他——要放了她。如果想放了她,為什麼不直接讓她離開?他已經不再想要她了,不是嗎?這一個星期以來,他當然不會無聊得發慌,一天一個女朋友出雙入對,快樂自在。他即已有了新的女朋友,厭了她,為何不乾脆點?難道把她囚禁在這兒,只是想羞辱她嗎?  

  她怎麼也變成了愛慕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不是說好不想他的嗎?明知道他不會真心付出,為什麼她還會愚蠢、癡傻地悄悄愛上了他?  

  她愛他!  

  為這個發現,她變得更加不快樂。女人一旦動了心、動了情,則變得執迷不悟,看不破情網。她明白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他不會有一絲為她牽念。她卻是如此癡心,妄想他能夠對她有一絲真心。她從一開始就知道的啊!為何心中尚有一絲希翼——希望那個玩世不恭、遊戲人生的許嘉凱會付出真情?  

  傻啊!真是癡傻呵!  

  從來不曾想過自己會有心動的一天,更想不到會因那個最不該動心的人心動。  

  他的無理霸道、放蕩不羈竟迷惑了她,讓她不能自己地迷上他,無法自拔。不!從一開始——從她聽到他的人,知道他的事開始,她就已經迷上他。只是她從不願面對這個問題,更是從不深究。她氣自己的無能和軟弱,痛恨自己受他的影響如此之大。她故意地不理睬他,不正視他,怕的就是這顆心失得更快。  

  再轟轟烈烈的愛情,仍需要婚姻來做保障。但她知道他不會娶她,更不愛她;再如何執著地愛他,仍不能失去理智。她不能容忍他要她的真正目的,她不允許自己苟且偷生地活在見不得人的情婦身份上。當她捧出真心卻得不到相同的回報時,她寧肯遠離他,永不再見他,她不要過這種屈辱的生活。  

  她愛他呵!但他卻不愛她。  

  這份感情,他不會在乎,更不會珍惜,決不能讓他知道她的心事。她怕——怕他會無情地羞辱她、嘲諷她——她還是變成了低三下四、乞求他愛她的女人,她的心會被他踐踏得支離破碎、體無完膚。  

  不願再面對這空蕩蕩的大房間,更承受不了這空虛的寂寞。獨攬大床時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他的體溫,她害怕一個人睡在那上面,那只會讓她想起他們之間的種種事情。所以這幾天以來婉瑩一直坐在沙發上,在沙發上度過了一夜又一夜的孤獨淒涼。  

  聽見開門聲,是許嘉凱回來了嗎?既然已厭了她,打算放了她,他還回來幹什麼?難道是通知她一聲嗎?太費周張了吧?只一句話就可以打發掉她。如果真是那樣,她會立刻、乖乖地收拾東西離得他遠遠的。  

  嘉凱輕輕地走過來,摟住了她。他不在的日子,她都是這樣過的嗎?心疼之情溢滿心頭。好細緻的一張睡臉,怎樣看也看不夠,他無法阻止自己去看她,去愛她。他從不知自己也會碰到這種事,會有那種轟轟烈烈、瘋狂顛倒的感覺。

  撫去她臉邊的秀髮,輕輕地撫摸,仔細審視眼前的婉瑩,就是她了——這個讓他嘗到了世上最真的愛情,這個讓他改變的女人。就是她了——他打算要愛護珍惜一輩子的女人,打算永不放手的女人。  

  明知她睡著了,他還是忍不住低下頭,輕輕地吻上她的唇。幾天的相思只想借這輕輕的一吻化解,但剛一接觸到她,就被那股刻骨的相思和觸電的感覺震懾住了。他把這個吻慢慢地加深,強忍住要她的慾望,打算鬆開她,他不忍弄醒她。

  不是每天都有美女陪伴身旁嗎?這一個星期以來,他並不無聊透頂。她知道,這幾天應該是他過得最有滋有味的日子。每日泡在凱旋酒店,有不同的美女輪番伺候,不是早已忘了還有她這個微不足道的女人了嗎?為何今日他卻像是一副禁慾很久的樣子,對她滿含佔有、垂涎三尺的模樣?莫非是山珍海味、美味佳餚吃多了,想換一換她這樣的青菜蘿蔔?自始至終她都是他想換口味的一道素齋。  

  許嘉凱彎下身,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肢,想把她抱回到床上。  

  她不自禁地在他的懷裡動了動,發現自己再也不能若無其事地在他懷裡睡得安穩。  

  他發現了她的異樣。  

  「怎麼了?」他關心地問,「在沙發上睡會著涼,我抱你回床。」他再次伸手要抱住她。  

  她躲開了他的手臂,離開了沙發。  

  誰說她不在乎他,誰說她對他無動於衷。只一個星期的離別,已激起了她體內的妒忌。女人呵!真是讓人難以捉摸。

  來到了婉瑩身邊,伸手從後背圈住了她的身子。  

  「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會有這種情況了。我保證不會不告而別,而且不管到哪兒都要通知你,跟你時時保持聯繫。」

  她不要他出去快活完了以後,回來又跟她如此動情地解釋保證什麼。他女朋友那麼多,當然不會只要她一個。他時刻都能讓她感到她的身份和他美女成群的事實。當她真正明白並承認自己有多麼愛她的同時,她忍受不了他帶給她的痛苦和不堪。愈留在他身邊,愈會加深這份愛,愈因這份愛而感到刺心的痛。她該怎麼辦?承認她愛上他的事實嗎?好讓他放了她。不不不!她不願看到他一臉勝利和狂傲的樣子,那時的她會活得無地自容,更加地沒有尊嚴,她決不能讓他知道她愛上他的事實。她沒有美麗的容顏,亦無才藝過人,更不是他心目中的理想情人。遲早有一天,他會厭了她、放了她。只有這樣,她才可以保有一顆高昂的心和自己的尊嚴離開他。  

  「你的事從不用跟我匯報,而且我也不希罕過問你的事。再說這幾天是我過得最清閒的時候,我倒希望你天天如此,這樣我離自由就不遠了。」  

  「想要自由嗎?那就愛上我吧。」當她真的愛上他之後,他就更不會放了她。「也許你愛上我之後,我也會愛上你。」嘉凱更緊地摟住了她,對付她的最好辦法就是不因她的話而動氣,乃至想時刻左右她的思想。他真的是愛她至深,剛一回來就迫不及待地表明自己的心。在沒有確定她的心之前,他不敢冒然表白,而且他更怕自己的付出得不到應有的回報。頭一次嘗到了愛情的滋味,他特別小心。  

  面對愛情,許嘉凱失去了以往的義無反顧。  

  愛上他,不是早已愛上了嗎?只是這份愛卻永遠得不到回報,愛上他,他真的也會愛上她嗎?  

  別傻了,楚婉瑩,他怎麼會愛上她?他是個無心的人,即使有,也不可能完全屬於一個,他的心分給了成千上萬的美麗女人。她有自知之明,更是對他瞭解甚深,只把女人當成美麗外套的許嘉凱根本不懂什麼叫愛、什麼叫情。

  「你會愛嗎?」婉瑩對此深刻明瞭,「如果你懂得愛,早已經愛上了,而不會是我,要想讓我愛上你,恐怕你得陪上一輩子的時間。」  

  「一輩子!我很樂意守住你一輩子,不管你是愛我,還是不愛。」  

  「守住一個不愛你的女人有何意義,那只會挫敗你的自尊心。不如乾脆放了我,找那些可以慰藉你的女人。」

  「不要拿那些不成理由的理由說服我,我決定的事沒人能改變。」  

  她能拿他怎麼辦,一個霸道又不講理的人。她不再打算跟他討論這個問題,每次都是一樣的結果——離開不得。

  這個女人是他一生的剋星,更是他一生愛不完的女人。無論她說什麼,他都不會放了她。許嘉凱來到了她身邊,摘下來自己脖頸上不曾摘下的項鏈,也是她平時最喜歡觸摸的,為她戴在了脖子上。  

  婉瑩摸著他為她戴上的項鏈,奇怪地轉過身面對他。  

  「為什麼要把這個給我?」她不明白,它是他最喜歡的。從沒見他摘下過它,可今天,他卻摘下來送給了她。

  「要你快樂。」很奇怪吧,活了三十個年頭,從不介意別人情緒的許嘉凱卻只希望她快樂,哪怕是賠上他所有的財產亦不在乎博得她一次會心的微笑——只為他而展顏。看到她高興,他便覺得自己好幸福,渾身也快樂了起來,他的幸福還是跟這個女人扯上了關係。  

  是個賞賜嗎?高興時,多賞給自己的女人一些金銀首飾;厭倦的時候,就打入冷宮永不見面。這一件也只是他打賞的一件,他送給她的所有禮物,她均放在抽屜裡,這件也不會例外。婉瑩打算摘下它。  

  他大手一把握住了她,阻止了她的行動。  

  「哪件都可以不戴,只有這個你必須戴著。」他強迫她接受,語氣是如此堅決。  

  她拿眼光詢問他。「它有什麼不同嗎?」在她眼裡所有的禮物都一樣,那只能讓她覺得自己的低賤和可悲。

  「它跟了我十年,是我的護身符,它可以帶給你好運,」許嘉凱說,「還有,他是我的標誌。」  

  「竟然它對你這麼重要,又為什麼送給我?」  

  「只想讓你明白一件事,」他深深地注視她,眼裡多了股深情和凝重。「你是我最重要的。」  

  她定定地望著他,被他的這句話感動了。不管他這句話是有心還是無意,她就當他是真的。  

  「真的重要嗎?」她輕問,眼前蒙上了一頭薄霧。能從他口中聽到這句話,應該算是幸福的了。  

  「婉瑩,你知道你對我的意義,你為什麼不可以像其他女人一樣愛上我呢?愛上我不是件壞事,你會發現愛上我之後你會很快樂、很幸福。」他想說服她,她的心收得緊緊的,甚至沒有他一點點的可立之處。怎樣才可以打開她的心門?讓她接受他?  

  她慘然一笑,深吸了口氣,離開了他的身邊。他要的不就是她的與眾不同嗎?如果她也學會了同其他女人一樣,也就是他膩了她的時候。她不想離開他,對嗎?所以她一直排斥自己愛上他,怕的就是他會拋棄她。可是——可是這樣的結局遲早會發生,無論她愛與否,都有被遭棄的一天。不承認的結果只是保存了自己的一點尊嚴和人格。  

  他重又來到她身旁,輕輕拉她入懷。這個小女人生平第一次讓他嘗到了愛的滋味,他認定了她是他下半生的伴侶,只有她才是他想要的,不能放的。  

  但真正得到她又是如此不易,怎樣才能打消她離開他的念頭,用什麼辦法才可以讓她心甘情願地留在他身邊?如果有一樣東西可以維繫他們的關係,又可以增進他們感情,是不是可以完成收服她的願望?許嘉凱有了決定,認為只有這個辦法才能徹底地留下她。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就會死心踏地跟著孩子的父親,心自然也會安定下來。到那時就由不得她了,她想離開也不行了。只能嫁給他,他已經想到了她嫁給他的情景。  

  許嘉凱混跡女人堆這麼多年,亦是行事小心,從不會出半點紕漏,所以沒有任何女人能枉想用孩子拴住他、威脅他。對她不同,他不會採取任何避孕措施,他是有意要讓她懷上他的孩子。奉子成婚未嘗不是件好事,她是這樣的特殊、聰慧優雅、清靜、純潔得令人愛戀,這樣的女人孕育出來的孩子一定聰明可愛。與她的時間愈是長久,愈讓他放不開她。情感也不見冷卻,卻越來越濃烈。  

  清晨起床,許嘉凱神清氣爽。她休想逃開他身邊,有了他的孩子之後,就再容不得她了,她注定是他許嘉凱的。

  事情的發展越來越讓婉瑩難以預料,以為幾天的新鮮許嘉凱就可讓她重獲自由,可事實上他一直沒有放開她的打算。更令她不解的是,昨晚許嘉凱竟沒有採取任何防孕措施。她知道他在這方面小心謹慎,從不會糊塗地做出傻事,他自是不允許女人有他的孩子,所以這就是他多年來相安無事的原因。她會有孩子嗎?她不自覺地雙手撫上小腹,昨晚的事很可能讓她受孕,婉瑩不自禁地想,雙眉鎖上了一道愁雲。  

  事情總不會那樣巧,只一次疏忽就可以受孕,許嘉凱當然不允許有這等事發生,那以後他大概不會再疏忽地忘記任何措施。  

  可是以後的日子裡更讓她料想不到,許嘉凱不但不採取任何避孕措施,而且他更是看準了她受孕的好時期。他是怎麼了?瘋了嗎?他不知道這樣做很可能讓她有孩子嗎?還是他故意這麼做?婉瑩的心不由地打了寒顫,沒有任何理由讓他這樣做。  

  不管他意欲為何,她都不能讓自己有上孩子。身為一名情婦,是沒有資格孕育孩子的,更沒有身份當孩子的母親。沒有名份的私生子勢必活在黑暗的陰影裡,沒有父親,沒有一個健全的家庭,又怎樣培育出健康的孩子。她不想讓孩子受別人的歧視,受同齡人的欺負,她知道私生子很難生活得同正常孩子一樣快樂。孩子長大後會責怪她,既然不能給孩子一個幸福的家和良好的生活環境,她就不應該讓孩子出生受苦受罪。  

  半個月過後,她發現自己並沒有身孕,心裡平靜了些。但她發現了他臉上不易察覺的困惑和陰沈,她應該慶幸當今高科技的技術,讓她很容易達成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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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1-9 12:55:08

第8章

  今晚,是一個失眠的夜,婉瑩回家團聚。  

  婉瑩不在,他的心就像失落了什麼。他永遠回不到從前的生活,只因為她,讓他變得不再是自己。

  以為回到家,看到的是空蕩蕩的房子,沒想到婉瑩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只因她的存在而變得開朗。

  「沒有回家嗎?」他坐在了她的身邊,把她輕輕地攬入懷裡。  

  婉瑩擡起頭,望向他,他要讓她回家嗎?毫無預警地,他就要放了她,不用跟她打一聲招呼。  

  「你想讓我回家嗎?」她不再看向他,把臉埋入他懷裡。離開他是早晚的結局,只是真正地離開時,她卻丟了這顆心。  

  「婉瑩,」他捧住她的臉頰,讓她看著他。「你有自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只想讓你快樂。」

  「即使快樂的原因是……」  

  「不要提離開,除非你愛上我,否則我決不放手。」面對她飄忽不定的心,他何時才能真正擁有?她一旦愛上他,他更不可能放手。這輩子,都注定她是他的女人。  

  「身為情婦是不應該愛上自己的恩客的,這一點我記得很清楚。」  

  「你是我的女人,不是情婦。」他鄭重其事地告訴她。  

  女人?情婦?有區別嗎?不是一樣被他玩弄後可以任意遭棄的玩具嗎?傻呵!明知這是一條不歸路,她卻依然義無反顧,就像被魔施了法咒,再也恢復不了原來的自己,因為他早已深植入她的內心深處。  

  「或許你想成為我的妻子?冠上我的姓?」見她沈默不語,他試探性地問。  

  「沒有!」她立刻解釋,「我從沒想過要成為你的妻子,我知道身為情婦的職業道德,不能愛,不能恨,不能有所要求,更不能有所希望,也不能有孩子。」  

  不要孩子!那他的計劃豈不是白費。只有利用孩子才能綁住她的人,這是他計劃很長時間的計謀,怎能讓她不要孩子就破壞掉,怪不得這些日子努力全都白費,原來……  

  「你有防孕措施嗎?我怕萬一不小心有了孩子怎麼辦?」他探問她。  

  「當然有,要不然怎當你的情婦。」婉瑩說。她當然知道有不少女人妄圖用孩子綁住他,再冠上他的姓。但他從沒讓這種事發生,他是不是也怕她這樣做。  

  「噢?」他挑高了眉,「用什麼方法?」  

  「藥,我想不會出問題。如果你怕,你應該比我更懂得如何做。」這點生理小常識他應該比她懂得多,又何需她來提醒。  

  嘉凱嘴角牽出一抹愉悅的笑。  

  勝利在望了,不是嗎?也許過不了幾個月,她就可以奉子成婚,被他拐進結婚禮堂。  

  避孕藥換成保健藥最容易不過。  

  她不懂他為什麼突然高興了起來,是因為聽到她的保證了嗎?還是確定了自己不能被綁住的事實而高興,畢竟她遂了他的意,不想爬上他頭頂。  

  「我好累。」突感四肢百骸癱軟無力,她把臉深深地埋入了他胸膛,緊緊地擁住他。這是第一次放任自己去靠近他,接觸他。為什麼?她不知道,也許是因為心裡的失落和悵然,想抓住他一絲絲的關愛和憐惜。遲早她是要離開他的,為什麼不在離開他之前讓自己好好擁有他、愛他——只是偷偷地愛他。  

  難得她主動接觸他,許嘉凱興奮地緊攬住她,難道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嗎?  

  如往常一樣,許嘉凱陪客人到凱旋大酒店。今天生意談得出奇順利,也讓他的心情更加輕鬆愉悅,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婉瑩來到了坐落於市中心的許氏大廈,直接進入二十八樓——許嘉凱的辦公室。朱文娜帶著職業性的笑容迎向了她。

  「請問小姐,你有什麼事嗎?」  

  「我找許嘉凱。」婉瑩回答。  

  「是你?」朱文娜認出婉瑩。畢竟她是唯一敢惹怒許嘉凱還能全身而退的女人,這次她不知道又有何事?每次之後,許總都會大發脾氣,這次……「你預約了嗎?」  

  婉瑩搖搖頭。「沒有。」  

  「如果沒預約,我勸你最好不要見他。今天許總很生氣,我怕你像上次一樣惹怒了他,他發起脾氣來真的很害怕。」朱秘書好心勸說婉瑩打消見許嘉凱的念頭,她惹怒他的後果是他們這些小職員承受不起的。  

  她沒有惹著他,他又為何無緣無故生起氣來。許嘉凱,捉摸不透的男人呵!她原來不打算到他的辦公室,既然他正在生氣,還是少惹他為妙,她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又會惹火他。轉身待要離開,許嘉凱從辦公室裡出來。  

  「已經來了,為什麼要走?」許嘉凱站在辦公室門外,「進來。」他命令婉瑩。  

  婉瑩隨他進了辦公室,扔下了所有奇怪的員工。她每次來不用預約就能輕易見到許總,而每次又惹得許嘉凱怒火沖天地離開。  

  「告訴我,你跟那個男人是怎麼回事?」臉上明顯露著因妒意引起的怒氣。  

  「朋友。」她冷冷地回答。她不喜歡他一副高高在上把她視為他所有物的樣子,他沒有權利干涉她的事,就像她也無權干涉他跟其他女人一樣。他身邊一直有別的女人,不是嗎?他又憑什麼質問她?  

  「什麼樣的朋友?是普通朋友?還是更為親密的朋友?」  

  「你到底要怎麼樣?」婉瑩不喜歡他的語氣,「我交什麼樣的朋友你無權過問。」  

  「無權?」他怒吼一聲,衝到她的面前。「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你的所有權就屬於我。」他向她宣示。

  「你霸道得不可理喻,當初並沒說明我不可以交朋友。」  

  「你交多少朋友都可以,唯獨不可以交男朋友。」  

  「你不講理。」  

  「你說我不講理我就不講理,從現在開始,我不準你再見羅飛。」  

  「你不讓我見,我就必須聽你的?我不會任你擺佈,我見他,又怎麼樣?」  

  許嘉凱狠狠地盯著她,她就這麼喜歡那個男人?為了那個男人不惜惹怒他?妒意再次燃遍他全身。

  「你喜歡他?」  

  「是!」婉瑩不假思索地賭氣回答他。  

  他愛的女人卻愛著別人!妒嫉沖昏了他的頭腦,他一把抓住她,強迫她望著他。許嘉凱怒氣衝天,斂去他所有的柔情,冷硬著一張面孔。豈有此理,他的女人決不允許愛上別的男人。人是他的,心也是他的,她是他的人是這輩子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你這個水性揚花、淫蕩濫交的賤女人,你跟著我,心裡卻想著另一個男人,是不是?」  

  「你說什麼?」婉瑩不相信他的話,他竟然把她形容得如此不堪。  

  「你沒聽清楚嗎?我說你水性揚花、下賤淫蕩,勾引到我之後,又想勾引另一個黃金男人,勾引到手之後再演一出消失的戲不是你一貫的拿手好戲嗎?所以我跟他都對你產生興趣,更被你耍的團團轉!不是嗎?」  

  「是!我水性揚花,我勾引你之後又想勾引他。因為他比你有學識,他溫文爾雅,浪漫多情。我喜歡他!你滿意嗎?」婉瑩氣極了,無法相信他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不顧她的感受,狠心傷她的自尊。  

  「你休想再見他!」嘉凱閃著危險的眸光,加強手上的力道捏得她皺緊了眉頭。他為了那個男人,竟不惜與他作對,挑畔他的耐性與脾氣。  

  「我——恨——你!」婉瑩一字一字地對他告白,眼中盛滿了失望和恨意。他從沒珍視過她,他只把她當成他的所有物,在他還沒有厭了她、膩了她的時候,不許任何人碰他的東西。  

  她掙脫掉他的箝制,衝出他的辦公室。  

  「不許走!」許嘉凱命令。  

  婉瑩依然義無反顧地走了出去。  

  「你要去找他,對不對?」他跟在她的後面憤怒地大聲詢問。  

  「是!」竟然扯謊,索性就一扯就底。反正他已經認定了她是那樣的女人,更認為她跟羅飛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一個箭步衝在前頭,他一把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敢再說一遍,」許嘉凱威脅著她,「你是不是讓我說出所有的事,好炫耀你的好事,你的本領,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什麼樣的女人?」  

  「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你都不怕,我又在乎什麼,反正事實本就如此。」如果只有這樣才能逼她留下來,他不惜任何代價,讓她恨他好了,總比她離開他好。他承受不住他失去她後所帶來的後果。  

  「啪!」一聲清脆的掌聲響徹整個樓層,震驚了整樓的工作人員,大家的目光齊射向掌聲的來源處。看到許嘉凱的臉由青轉白,又由白轉黑地沈了下來,他們都嚇得不敢直視他,瑟縮地埋下頭。接下來的時間變得沈靜、冷肅。

  這個女人不要命了,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能打許總裁耳光啊!他是什麼?出了名的冷酷無情,嚴厲狠絕。所有人連大聲說話都戰戰兢兢,像她這樣打許嘉凱更是他們想都不敢想,夢都不敢夢的。  

  慘了!這個女人完了!許嘉凱要怎樣對付她才可消那一巴掌之恨?打那一巴掌之仇?  

  從沒有人打他!更從沒有女人敢打他,她卻在他所有的手下面前打了他?!更令他氣憤的是,她竟為那個男人而打他!這個不要命的小女人,就因這個巴掌,他也不能放過她,他要她為了這個耳光付出代價!  

  許嘉凱一把扯住她,把她硬脫進了辦公室。如果不是在外面,如果不是那該死的承諾,他早吻了她,向她宣告她是他的女人。  

  慢慢地湊近她的身邊。  

  「如果你敢再見他,我不在乎在這宣告你是我的女人,反正這對我沒一點壞處,倒是你……這種結果你自己選擇。」他知道對付她的最好辦法,他語氣篤定,冷冽的眼光似要穿透她的心,勢在必得的氣勢顯示出他的決心。  

  「如果你敢,我會恨你一輩子。」  

  「我為什麼不敢?」許嘉凱揚高了聲調,「在世界上沒有我許嘉凱不敢做的事,你以為我會怕你的威脅?如果你敢不聽我的話,後果你應該知道!」  

  她怎麼會惹上他?遇上他是她的幸運還是不幸?面對他的威脅和強逼,她竟毫無招架之力。天哪!她竟然愛上了他這個冷酷無情、狂傲自大又喜怒無常的男人!她的心泛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悲涼和傷痛。緊閉雙眼,不想讓自己的脆弱和真情流露在外,痛楚撕扯著她的心,灼痛了她的心。  

  該死!他怕極了她痛苦難過的樣子,她的痛讓他亂了方寸,更是他的致命傷,她強隱痛苦的表情令他無緣由地恨自己。他知道他不該這樣對她,更不該利用她的弱點威逼她。但除此之外,他又如何獲得她的心,留住她的人?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強迫你留在我身邊,更恨我干預你的自由。」他輕輕地把她拉入懷裡,在她耳邊輕訴低喃。「我不願讓你離開我,更無法忍受你與別的男人在一起,包括羅飛,你懂嗎?婉瑩。」他問她,「我妒嫉,妒嫉得發瘋發狂,你只屬於我!你的人、你的心,包括你的笑、你的一切。」  

  妒嫉!他妒嫉?這可能嗎?這男人真是令人捉摸不定,她越來越搞不懂他。一會兒衝動易怒,一會兒又溫柔多情。她可以把現在的他認為是對她也是有一點點喜歡她、在乎她的嗎?如果是,那剛才……。  

  「妒嫉代表什麼?是因為我不屈服嗎?還是你強烈的佔有慾?」  

  「我該拿你怎麼辦?婉瑩。」他把她摟得更緊。她總是把他的真誠好意,錯解得一文不值。  

  她對他的感情是他捉摸不透,揣摸不著的,這讓他沒有安全感,生怕她會離開他。在遇到她之前,他的生活燦爛自我,一切以自我為中心,此刻的他卻失去了以往所有的自信和尊嚴。為了她,他不惜利用卑劣的手段,更不惜自毀承諾地硬霸住她。  

  他早已習慣她在他身邊的日日夜夜,無法承受她離開他之後所帶給他的煎熬。所以,不論她愛他與否,他都不打算放了她。就算用一輩子時間去贏得她的心,他也甘願。  

  凱旋大酒店,聚集了各路記者,誰都不想錯過今日的服裝展示會,會場被擠的水洩不通。  

  舞台上,身材高挑、搖曳多姿的模特兒展示著一系列新穎服裝,充滿靈性、飄逸又具有現代感的服飾,吸引著每一個人。  

  婉瑩站在後台觀看著這場服裝展。很奇怪,展會結束時,竟沒看見許嘉凱上台謝幕。他應該是今晚的焦點人物,有什麼事讓他忘了這次重要的宣傳機會。她左顧右盼地尋找許嘉凱的身影,誰說不愛他,騙鬼去吧,她現在已經在為他牽掛、擔心了。  

  逕自來到許嘉凱的專用房間,舉手要輕敲入內,婉瑩被裡面的聲音嚇住了。她停下手,裡面有女人嬌笑、發嗲的聲音,婉瑩忍不住推開門,向裡面看去。  

  頓時,她僵住了!  


  整個晚上,婉瑩一直坐在沙發上等著嘉凱回來。  

  當嘉凱擰門進來,看見婉瑩呆坐著的時候,他即驚喜又憐愛地來到她身邊。  

  「這麼晚了,為什麼還不睡?」現在已經是半夜三點鐘,等他回來嗎?她的身體要不要了,她明天還要上班。

  「等你回來。」  

  就為這句話,他心頭溢滿了幸福和柔情。她還是在乎他的,要不然,她不會坐在客廳等他回來。  

  「傻丫頭,這麼晚了,就應該躺在床上好好睡覺。」他寵溺地揉搓著她的頭髮,再美麗十足的女人也令他無動於衷,唯獨眼前清雅聰慧的她攬滿了他整個視線。「今天的服裝展示會成功極了,我們又可以簽訂好多訂單,接下來的日子,你會更忙。」真想不出,平平凡凡的她可以設計出超凡脫俗,帶領中國潮流的服飾。滿心幸福的許嘉凱並沒發現婉瑩今晚異常的冷靜和沈默。  

  「嘉凱,我們談談好嗎?」她說。  

  「談什麼?」他毫無興趣地問。他不認為有什麼話非要在半夜三更談,現在他倒更想洗個痛快澡,然後抱著她入睡。想起美艷的模特挑逗他時的模樣,如今抱婉瑩入懷溫馨、甜蜜的感覺,令他忍不住想要她。她輕意地就能撩起他的激情與狂熱。「我們到床上談好嗎,我好想要你。」他湊近她,把臉貼向了她的磨蹭著。  

  他不是已經翻雲覆雨過了嗎?這會兒又巴不得想要她,男人呵?貪心又花心,要了一個女人不夠,想把天下間的美女盡收懷裡。她皺緊眉頭,對他的熱情攻勢毫無反應。她的身體已經排拒他了,她不要一個剛碰過別的女人的他再來碰她。好啊!她的身體不再屬於他,心自然慢慢地能收回,是該徹底離開他的時候了。  

  「怎麼了?」他發現她的不對勁,看到她眼底的冷絕和堅定。「怪我回來晚了對嗎?今天有展示會,你知道的,有時候為了應酬,不免會回來晚一點。」他慌忙向她解釋,她的沈靜讓他沒了底,如同一片浮雲是他抓不住摸不著的。他不喜歡現在的她,這樣的她嚇壞了他,讓他有一種要失去她的恐懼和驚慌。  

  她受不了他找完別的女人後,在她面前裝成一副深情款款、溫柔多情的樣子。他還真會左右逢源、逢場作戲,這就是他要征服她的手段之一。為了目的不擇任何卑鄙手段的許嘉凱,但她卻愛上了他。閉了閉眼睛,不讓那股椎心的痛襲上臉,更不想讓淚水流淌下來。  

  「我累了。」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你為了服裝展示會的事,忙了好一陣子。休息幾天再上班,好好地休息放鬆一下。我抱你回床上,好好地睡一覺,我保證絕不打擾你。」嘉凱起身要抱她。  

  「嘉凱,」她阻止了他的行動,「我說的不是身體上的疲勞,而是心裡的疲倦,你懂嗎?」  

  「我不懂,我不懂,」他耍無賴地對她說,把她攬進懷裡。他太明白她的意思了,在知道自己的感情之後,他更不會放棄,打算用一輩子的時間去感動她、去愛她。他抱住了她,把頭埋在她胸間,低歎地說:「我該拿你怎麼辦?怎麼樣才能打消你那個該死的念頭。」他擡起頭,眼底盛滿柔情,也有一份狼狽和無奈。捧住她臉頰,他定定地盯著她。「告訴我,你要讓我怎麼做?只要不是離開我,你讓我做任何事,我都答應你。」  

  婉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被他的深情所感動,也許他在每個女人面前都是這樣贏得一片心的。  

  一個人的征服欲真是可怕,僅僅讓她屈服,他就變得不再是以前的許嘉凱,留下她又有何意義?他身邊不是一直有不少鶯鶯燕燕嗎?那才應該是他所要的、合適的女人?想起她們立即刺得她好痛,這是一種病,只有離開他才可治癒的怪病。

  「我累了,真的好累。」那種心力交瘁、虛脫無力的感覺始終蔓延在她全身,她受夠了這種折磨——椎心刺骨的折磨。付出了自己全部的愛卻得不到一絲絲的回報,現在離開他,她還能保留一點尊嚴。如果繼續任他予取予求,她怕終有一天會連這僅剩的尊嚴也被他一點點剝光。  

  「我知道。」  

  「放了我好嗎?」她擡眼凝望他,眼中是祈求和渴望。  

  「不!」他堅決地回答。  

  「嘉凱……」  

  「不!你休想!」他霸道地說。  

  「留住我只是想證明你的魅力,如果愛上你是唯一可以脫離你的辦法,那你未免太殘忍了。你要盡天下女人的心,卻吝嗇地從不把真心付出。你擁有的東西太多了,卻從不考慮為你付出的人。」  

  「我知道我的壞,我的荒唐,不考慮別人,是因為我不在乎。你不一樣,婉瑩,你才是我……」  

  「我才是你要征服的對象,」她打斷了他的話,「那些女人不需要你勾動手指頭,就會心甘情願地投懷送抱。只有我不被你迷惑,對你的不屈服,促使你非要得到我。我知道,當我也跟那些女人一樣的時候,下場必會比她們更悲慘,這是我所怕,更不是我所能承擔的起的。嘉凱,求求你,放了我吧?」她在他面前表現得總是很堅強,現在她忍不住流下眼淚。「我受夠了你的霸道、你的溫柔、你的蠻橫、你的多情,你的一切的一切我都受夠了!你控制我,讓我失去了自由。你霸佔住我,讓我失去了所有。這樣的生活對我來說真的好累。」  

  「婉瑩!」他驚懼地抱緊她,他從不知道他對她來說意味著痛苦。「我從不想讓你痛苦。自始至終,我只想讓你快樂。如果你夠聰明,如果你稍肯花一點腦筋去想,你就應該發現我對你的不同。我在乎你,要你的人、你的心、包括你的一切。」  

  「我知道。」  

  「你不知道,如果知道,你就不會要離開我,更不會拿離開要脅我。你明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可你卻把它踐踏得一文不值。」  

  「如果你在乎我,想讓我快樂,就應該放了我。」  

  「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你都執意要離開我,對嗎?」嘉凱看向她一臉的決絕,「你想過我嗎?你走了,我怎麼辦?你讓我一個人承受失去你的痛苦嗎?」  

  「你有很多女人。」這點用她來提醒嗎?失去一個她,自會有成千上萬個女人前仆後繼頂替她的位置。

  「真的要離開我嗎?」他再問了一遍。  

  「是的。」  

  「你走吧。」  

  突如其來的話語讓婉瑩震驚了,沒想到他會輕意地放了她,該解脫了不是嗎?但心卻揪痛得絞成一團,那份不捨,那份牽念還有那份愛戀,在在地傷痛著她。  

  他終於肯放了她,也說明他厭了她、膩了她。  

  她緩緩起身,打算離開。  

  他狂亂地從背後一把擁她入懷,緊箍她的身子,深怕抓不牢,她會從他懷裡消失,同時焦灼熱切而深深地向她告白。

  「我愛你!」  

  從不曾說過這三個字,這代表著他一輩子的宣言。  

  他愛她?天!她被這句話震得腦袋一片空白。他是認真的嗎?不管他認真與否,她都被這句話感動了。他不對任何女人許諾這三個字,這能夠說明她在他心中的不同嗎?這也是所有女人期冀的夢想,包括她在內,可不管他是真是假,她已被他感動地落下了淚。她轉身看向他,想從他臉上找到答案。熱情的眼神、真摯的眸光,還有含著濃濃情意的雙眸,他是認真的!  

  不!他上一刻還擁著別的女人,下一刻卻又對她說他愛她。她踉蹌後退了一大步,他不可能愛她,憑她又哪配獨得到他的愛?他不愛她,她知道,這也是他想絆住她的伎倆之一,更是懲罰她的陰謀。他不惜用這句話綁住她的人和她的心,她差一點就讓他得逞了,不是嗎?如果不是有今天的一幕,她早已被他感動得甘願奉上真心了,不是嗎?卑鄙又無恥的男人,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魔鬼,她為何愛上這樣的男人?  

  「真的愛我嗎?」  

  「你這個傻女人,」他該拿她怎麼辦,總是惹他生氣,又讓他無可奈何,她沒聽見他剛剛說的話!天知道費了多大的勁,他才說出那句話,以為自己一輩子不會說出這句話,卻被固執、執拗的她逼了出來。「如果不愛,為何守住你不放?如果不愛,為何偏要你的心?」他以為她應該知道他的心,畢竟他為她破了所有的原則規定,變得連他自己也不再認識。

  難道這些不是他收服她、征服她的手段嗎?那不是愛,她深刻明瞭。愛一個人就應該滿心、滿眼、滿腦、滿身都是這個人,不允許背叛。  

  「如果你愛我,就更應該放了我。」他的愛她承受不起,更沒有能力承受失去愛的痛苦。如果保證不了獨享這份愛,不如乾脆放棄來得輕鬆幸福。  

  她的話刺傷了他,他猛然抓住她的雙肩。  

  「為什麼還要離開我,在我對你宣示告白之後,為何還要離開我?」  

  「你說你愛我,那你知不知道我不快樂,一點也不快樂。因為你,你讓我失去了快樂的資本。你的愛我承受不起,它只會讓我更痛苦,讓我更疲倦。我真的累了,累得心力交瘁,根本沒有心思去接受你的愛。如果你愛我,就應該讓我快樂,如果你不愛就應該放了我。只有離開你,我才會快樂,才會少一些痛苦。」  

  他抓住她的手頹然鬆開,癱坐在沙發上。她的每一句話都像利刃絞得他胸口揪痛異常,他不懂,他愛她卻讓她更痛苦、更不快樂。  

  「為什麼?為什麼?」痛苦爬滿了他心頭,他不懂他的愛為何會傷到她。這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事,但她卻不屑一顧。「我什麼都給了你,甚至放下自尊向你表白,你卻不知道接受和感激。我對你的好,對你的一切,你從沒放在眼裡。無論我怎樣討好你,依然改變不了你離開我的決心。你這個自私、愚蠢的傻女人,你讓我失去了尊嚴和人格。為了你,我放棄了一切。你說!你告訴我!你還想讓我怎麼做?」他抓住她的肩膀,厲聲質問她。「你想逼瘋我,是嗎?你把我當傻子似地耍來耍去,讓我變得連自己都不再認識自己。你贏了,我還是輸在了你的手裡。楚婉瑩!你這個沒心沒肺的蠢女人,我真後悔要了你,更後悔對你說的話。你把我當傻子似地利用,債還清了,利用夠了,你想拍拍屁股走了,是不是?」

  利用他?這就是他對她所謂「愛」的定義。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控制,強迫我做你的情婦,不許我離開是你。你卻在指責我利用你,你有被人利用嗎?如果是,那也是你自找的。」  

  「你終於肯承認了,是嗎?我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你要去找別人,是不是?誰?你的下一個目標又是誰?」他瘋狂嚴厲地詢問,「那天的那個人男人,對嗎?說話!我讓你告訴我,是不是?他才是你心目中的理想情人,符合你的標準?怪不得你對他有說有笑,親熱熟絡!」  

  「如果你這樣認為,那就隨你。我不在乎你對我任何的指責和侮辱,只求你能讓我離開,離得越遠越好。」

  「你走!走,滾得遠遠的,不要讓我再見到你,永遠都不要再見面。」他聲嘶竭底地怒指向門口。

  他還能求她嗎?她離開他的心是那樣堅決,再如何努力,他都得不到她的心。  

  她的不快樂是他的致命傷。  

  他愛她,卻讓她不快樂。  

  算了!算了!  

  放了她吧!只要她快樂,他可以承受任何的煎熬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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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1-9 12:55:42

第9章

  楚婉瑩走了!  

  她毫不猶豫地離開了他。  

  從那時起,許嘉凱變得沈默寡言、灰心喪氣又心灰意冷。沒有什麼是他在意的,他麻木了,如同行屍走肉般過著每一天。  

  他想念她,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她,一閉上眼睛便會浮現她清雅、憂鬱的面容。每一處熟悉的地方都讓他勾起以往的回憶,是甜蜜、是憤怒、是柔情、是冷戰,總之他想念她,非常非常地想念。  

  他害怕回到公寓,那裡有婉瑩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他更怕觸景傷情的心酸與悲傷。  

  他緊緊地閉了閉雙眼,想把縈繞不去的影像摒除在外。但沒用的,她深深烙印在他的內心深處,永遠揮之不去。她過得好嗎?她快樂嗎?她有沒有一絲絲地想念他?  

  不會的,她終於如願以償地脫離了他,她一定快樂,是嗎?只要她快樂、幸福,他可以忍受這份相思之苦和痛徹心扉的悲痛。  

  他呆在公司辦公室裡的臨時休息室,就靠在窗前,可以站一整天,什麼也不做,就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吳偉賓和曹冬輝來到辦公室,默默地陪著他站了好久。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許嘉凱突然變成了另一個人。公司裡的事他鮮少問津,這是從來沒有的事。他們在為他擔心了,消沈了一個月,夠久了,不明白是什麼原因讓他失去了從前的自信和意氣風發。現在的他宛嚴失去了靈魂,剩下一具軀殼。  

  「發生什麼事了?嘉凱?」偉賓忍不住先開了口,他已憋了一個月,這一人月里許嘉凱令整個公司沈靜得沒有一點生氣,靜得怕人。  

  嘉凱慢慢地轉過身,坐在了他的辦公椅上。  

  「沒事。」他輕輕地回答。  

  偉賓和冬輝同時搖搖頭,沒事?他不會無緣無故變成這樣的,不過又實在猜不透到底是什麼原因。公司一切正常,甚至談了幾笑大生意,他所賺的錢夠得上一個天文數字,但他卻不快樂。對!是不快樂,是女人嗎?除了這個原因還會有什麼?可所有跡象表明並沒有什麼女人能讓他改變得一塌糊塗,走了形,變了樣。  

  「說出來,也許我們幫得上忙。」冬輝說。  

  「為情所困,對嗎?」偉賓試探地詢問。  

  嘉凱深深地歎了口氣,把身子仰靠在椅背上,痛苦的表情寫滿臉上。  

  「我是不是很傻?」許嘉凱說。傻得一廂情願地付出所有真心,卻可悲得等不到一絲回報。楚婉瑩啊楚婉瑩,如果你夠聰明,就應該懂得我的愛。  

  「看來是真的嘍?」偉賓說,「你遇上了你在乎的女人,對嗎?你的改變全都因為她,是她使你失去了自信和魄力,失去了灑脫和一貫的威風。」  

  「她是誰?」冬輝想知道這個女人是誰。  

  「不管她是誰,嘉凱,」偉賓著急地提醒嘉凱,「你都不應該自暴自棄,天下沒有你許嘉凱得不到的東西,更何況區區一個小女人。你不是一直穿梭在各色美女中遊忍有餘嗎?拿出魄力來,拿出勇氣來,用你的魅力和迷惑女人的手段俘獲她,沒有女人逃得出你的手掌心。」這樣的許嘉凱是他們不忍看到的,他寧肯嘉凱還是從前那樣的意氣風發,不可一世,也不要像今天這樣死氣沈沈、毫無生氣。  

  「她從來就沒在我的掌握內,所以我抓不牢她,摸不透她。她不屑我給予的任何東西,只求我放了她。她不快樂,一點都不快樂。她的眼淚是我的致命傷,我從不知道女人的眼淚可以讓我無可奈何,不知所措。我以為說出我愛她,她就會留在我身邊,」嘉凱閉了閉眼睛,掩去心中的那抹疼痛。「可她卻利用我愛她,求我放了她。」  

  「你愛上了她?」  

  「是的。」嘉凱說,「我愛她,愛得無法自拔,這份愛讓我嘗盡了痛苦和心酸。」  

  「什麼樣的女人值得你去愛她?」  

  「一個平凡、普通、固執、倔強又愚蠢的女人,」嘉凱述說著,「但可惡的,我卻愛慘了她。」  

  嘉凱真是愛慘了這個女人,沒想到當許嘉凱掉進情網時,比誰都來得瘋狂、來得深刻。真有如他所形容的女人嗎?那樣的女人卻俘獲了他的心,看來嘉凱是逃不掉了,注定要有個女人治治他的銳氣和傲氣。只不過,這個女人不知是何許人也?何方神聖?  

  楚婉瑩站在醫院門口,手裡拿著化驗報告單,茫然不知所措。她平時很小心的,但還是讓她有了孩子。輕輕撫摸尚還平坦的小腹,她肚子裡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也許這是對她最好的報答不能跟許嘉凱長廂廝守,卻讓她有一個他留下的孩子,可以讓她好好愛這個孩子,撫養他、教育他。  

  從不曾想過自己要當未婚媽媽,不管外界的人怎樣看她,竟然老天注定讓她有了許嘉凱的骨肉。她就要把他生下來,獨自把他養大。他最痛恨女人妄想用孩子綁住他,他更會因此而嘲笑她。他會娶她,她知道,但那僅僅是為了負責,除此之外再沒別的了。她不要因為孩子而嫁給他,如果不是為了愛,她寧可不要這個婚姻。明知道這一點,就不應該讓他知道。可怎樣才能瞞住他呢?畢竟孩子是要呱呱墜地的。  

  走出醫院大門,準備攔車回家,不知要如何跟家人解釋,爸媽能接受她未婚先孕的事實嗎?他們逼問孩子的父親,她又作何回答?唉!太多太多的難題等著她解決。  

  「吱」一輛車戛然停在了她的身邊,許嘉凱從車上下來,她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他來到了她面前,難掩心中的那份相思之苦。  

  「為什麼上醫院?」從婉玲口中得知婉瑩這段時間身體一直欠佳上醫院的情況之後,他迫不及待地立刻趕過來。聽到她的不好,他一刻也不想停留,匆匆地衝出辦公室,嚇得在場的幾個好友目瞪口呆,驚訝地快要瘋了。  

  一個多月沒見,她更消瘦了。臉色蒼白得沒有血色,眉宇之間更多了哀愁和滄桑。她不快樂嗎?離開他之後,她還是不快樂,他心疼地望著她。  

  「胃不舒服。」她老老實實地回答,不想引起他的懷疑。她以為上次離開後,兩人再也不會見面。

  「真的嗎?」他不信,以前從沒見她胃不舒服就上醫院的。他太瞭解她了,如果不是大問題,她決對不會主動到醫院看病。「診斷書拿來我看看。」放了她,不表示他不可以見她、這一個月讓他嘗透了相思之苦,沒有她的日子,就如失去了空氣、失去了生存的意義。  

  他愛她!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只要能看見她、關心她,讓他知道她過得好,過得快樂,他就心滿意足了。

  但,現在她一點也不快樂。  

  「不。」她死命護著診斷書,下意識地握緊了手裡的紙,慌忙地塞進了手提包裡。  

  她的表情更加深了他的懷疑,大步來到她跟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從裡面搶走了診斷書。  

  「為什麼不給我看?你明知道我在擔心你。」他大吼。  

  「沒事的,真的沒事的。還給我,許嘉凱!」婉瑩著急地想搶回。  

  此時他已經打開了紙張,看清了裡面的內容。  

  他終於如願以償了,她有了他的孩子,這個消息令他喜出望外。誰能想到在她執意離開他,而他也打算放了她的時候,她竟然有了孩子。這回他注定要糾纏她到底,她想跑也跑不了,孩子是他手裡最好的砝碼。  

  「跟我回去。」如果他不知道,她打算瞞他一輩子嗎?該死的楚婉瑩,如果不是他太愛她,他真應該把她吊起來好好地打一頓屁股。  

  「我不回去。」婉瑩拒絕他,她終於可以離開他,雖然沒有他的日子,她一點也不快樂。她已經下定決心,不再與他有糾葛。「你已經放了我,不是嗎?為什麼又出爾反爾?」  

  「你現在有了我的孩子,難道不應該跟我回去嗎?還是你根本就不想讓我這個做父親的知道,自己一個人把孩子養大?」他咬牙逼近,因她的想法而惹怒了他。他決不允許他的孩子成為私生子,更不允許他的孩子在外長大。

  「你應該知道嗎?這個孩子根本就是計劃外的失誤,是我不小心才有了今天的結局,你不用為了孩子作出任何犧牲。」  

  「犧牲?」他真該好好糾正她錯誤的想法,「如果我能為了孩子而犧牲娶你,你是不是也應該為了孩子而犧牲嫁給我?」這是他絆住她的最好理由。  

  她知道他會娶她,他要的是孩子,當然順便要了孩子的母親,她在他的心中只是孩子的母親罷了。婚姻對他來說,毫無意義,一切只是為了孩子。  

  「最好的辦法不是犧牲各自的婚姻,而是不要這個孩子。」她只想打消他娶她的念頭,孩子她一個人獨自撫養就夠了。沒有父親,她照樣可以讓孩子健康成長。  

  「不行!」他激烈反對,「孩子是我的,你沒有權力打掉他,我不許你打掉他,你聽懂了嗎?」他緊抓住她,深怕她真的會說得出做得到。孩子是他得到她的唯一武器,如果孩子沒了,他還拿什麼來要挾她。  

  「你拿什麼身份和資格管束我,我說要幹什麼,你無權干涉。我們毫無關係,不是嗎?」  

  「我說過我要娶你了,你還想怎麼樣?你太自私了,楚婉瑩,為了自己的幸福,你要扼殺掉自己親骨肉的生命,你是個冷血的女人。」  

  「如果你願意要孩子,有成千上萬個女人願為你生孩子,你為什麼偏要這一個,偏偏綁住我?」她絕望又無可奈何地問,「我不想嫁給你,一點一點都不想。」  

  她太瞭解他了,他不愛她,卻可以為了孩子而娶她,不惜犧牲自己的婚姻幸福,這讓她萬念俱灰。

  他當然不會只要她一人,他身邊還是會有各色美女伺候左右,她只虛有一個名份而已。她不要那樣的名份,那樣的婚姻她要不起,也不敢要。留在他身邊,時時刻刻都知道他擁有眾多美女,她在意他,所以忍受不了這種椎心的痛。耳不聽,眼不見,心也不會痛了。  

  「為了孩子你也不肯嫁給我對嗎?好!我聽你的,找一個肯嫁給我,願意為我生孩子的女人,這下你滿意了!不用嫁給我,你應該高興了,是嗎?」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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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11-9 12:56:20

第10章

  婚禮空前的盛大隆重,更充滿了神秘和期待沒有人知道許嘉凱為什麼突然宣佈結婚,也沒人知道他的新娘是誰,甚至從沒聽他談起過哪個女人。與他最好的偉賓、冬輝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新娘是誰?會是他愛的那個女人嗎?那個女人會來嗎?她會嫁給他嗎?  

  許嘉凱的婚禮自然吸引了不少的名媛淑女、純情美女前來參加,更何況這次婚禮特殊到要在現場選新娘,就更加大大吸引了所有的未婚少女。也許自己可以在千載難逢的機會中榮登許夫人寶座,從此榮華富貴享受不盡。  

  許嘉凱則滿臉嚴肅而焦慮地盯著會場的出口,她會來嗎?如果不來,他的計劃要如何進行?除此辦法,他又如何才能打動她的心,說服她嫁給他?  

  「偉賓,你是不是通知了全公司所有的員工都要參加我的婚禮?」  

  「當然,而且還附加了嚴厲條件,如果不來就開除。」他的婚禮跟公司職員有什麼關係?從不知道他跟公司內部女職員有過過多接觸。「時間已經到了,是不是該開始了?」訂婚卻不見新娘的影子,真搞不懂他在賣什麼藥。

  「嘉凱,你說你要訂婚,可新娘呢?難不成你真要在這選一位,充當你的新娘嗎?」冬輝問。  

  「為什麼不能在這選一位?我想在場未婚的所有女人都巴不得嫁給我。」  

  「你是不是現在就開始選新娘?」偉賓問。  

  開始嗎?可遲遲不見楚婉瑩的身影?她會來嗎?  

  「開始吧。」  

  於是偉賓宣佈訂婚晚宴開始,首先舉行一個小小的舞會。  

  所有人都在注視著許嘉凱的一舉一動,爭著要與他跳第一支舞。第一個舞的意義當然不一樣,這個女人很有可能成為許嘉凱今晚的新娘。  

  許嘉凱一支接一支地跳著,而身邊的舞伴一個接一個換著,所有人都弄不懂他的新娘屬於哪一個?在他身邊的琪琪、雯雯、丁美玉還有不知姓名的美麗女人被他一個接一個地換著,卻始終不見他訂婚儀式的開始,也弄不清這場舞會是純屬舞會還是訂婚舞會。  

  楚婉瑩悄悄地走入會場,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她的到來。明明不想來的,但雙腿還是不聽使喚地跑到了這裡。來這決不是為了看許嘉凱最後一面,儘管她知道當他訂婚以後,他們就不可能再見面。  

  許嘉凱摟著美麗的女人在翩翩起舞,他不會看到她的。她只要這樣靜靜地看著他,看到他訂婚結束為止,她從此就可以把他摒除腦後,忘掉他。然後安心地,獨立地把孩子養大。  

  坐在陰暗的角落,默默地望著許嘉凱,似乎要把他的印象深深地銘刻在腦海裡。  

  不知什麼時候,她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拉入懷裡,跌進了寬闊的胸膛裡。  

  「你……」她看著拉她入舞池的嘉凱,今天是他訂婚的日子,他為什麼還要招惹她。  

  「別說話,跟我跳支舞。」他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自她頭上,他把她拉入懷裡緊緊地摟住她,深怕不小心又失去她。她終於出現了,謝天謝地!他又見到了她,不管今天要用什麼辦法,都一定不會再讓她離開他。天知道這段時間他是怎樣熬過來的,沒有她的日子,他承受不了。他愛她!如此如此地深愛著她,他決不放了她。  

  決不!  

  今天的他霸道得無禮,他訂婚了,為什麼還抓住她不放。他已經放了她,從此之後,他們沒有任何瓜葛。

  「放開我,許嘉凱,」她想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但強壯健碩的他把她摟得更緊。  

  「不放,我一輩子都不會放你。」他在她耳邊向她宣告,輕輕吻住她的耳垂。她又回到了他的身邊,讓他完全擁有了她。他鎖住那片紅唇,將深刻的相思盡化這一吻訴說著。  

  她眩暈了陶醉了,靜靜地享受這一吻帶給她的甜蜜。她依然抗拒不了他,任他予取予求。不管了,就讓她好好地享受這一吻吧。今晚之後,這個溫暖舒適的胸膛就不再屬於她了。  

  這一吻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許嘉凱懷裡的女人是誰?從沒見他對女人這樣溫柔,這樣體貼,這樣小心翼翼又這樣深情款款。  

  當許嘉凱放開懷裡的婉瑩,更是讓所有人大吃一驚。這裡不乏有認識她的人,許嘉凱的未婚妻會是她——惹他發火、大發雷霆的女人?  

  婉玲和玉玲更吃驚,驚得她們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姐怎麼會認識許嘉凱。」  

  「原來把嘉凱弄得六神無主、神魂顛倒的女人是婉瑩。」偉賓晃然大悟地說。  

  「怪不得嘉凱會愛上她。」  

  「只有婉瑩才配得到許嘉凱。」玉玲說。  

  婉瑩定定地望著他,他會在大廳廣眾下吻了她,讓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一幕,他的未婚妻呢?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嫁給我。」他吐出許久想要說出的話語,「我愛你!」  

  嫁給他,他在向她求婚,為什麼?肚子裡的孩子嗎?他不想讓他的孩子成為私生子,所以順便娶了她,要了她,讓她完全屈服於他。  

  不!她不要這樣的婚姻。  

  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抗拒和恐懼。  

  「嫁給我,婉瑩,我愛你!」他又重複了一遍。  

  「為什麼?因為我有了你的孩子嗎?」  

  「不是,孩子只是一個借口,是我娶你的借口。只有為了孩子,你才肯嫁給我,所以我偷偷換了藥,要讓你懷有我的孩子。這樣你就可以順理成章、奉子成婚嫁給我了,婉瑩,娶你是因為我愛你,要讓你永遠留在我身邊。答應我吧,嫁給我。」  

  婉瑩幾乎不敢相信她的耳朵,他說的是真的嗎?他愛她!他娶她是因為他愛她,不是為了孩子,也不是為要征服她。

  「我能相信你說的話嗎?」  

  「告訴我,我怎樣做才能讓你相信我?」嘉凱緊握住她雙肩。  

  「我不知道,我從不敢奢望你會愛上我,更不敢想你會娶我,畢竟我的條件不允許我做夢。」  

  「我愛你,婉瑩,從第一晚認識你之後,我就愛上了你。只不過當時我不懂那就是愛,婉瑩,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開你的。你是我的,是我許嘉凱的妻,是我一輩子珍愛、深愛的女人。」  

  他從不輕吐愛意,為了她,他寧可天天說愛她。  

  一輩子,真的會一輩子深愛她一人嗎?他值得她相信嗎?  

  「這只是你一時衝動,當你冷靜下來的時候,你會後悔為了責任、為了孩子而犧牲婚姻幸福不是明智之舉。」

  「你不相信我,是嗎?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不肯相信我。只因為我強要了你,強留你在身邊,所以你打算永不原諒我,也不肯相信我對你的真誠,對嗎?」許嘉凱深切地注視她,讓她回答他的問題。  

  這是怎樣的一段故事,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許嘉凱居然會對一個女人作出這樣大的讓步,而且這個女人又是平凡、普通的小女人。所有人莫不被這樣的場景震驚住?天下女人誰不想做他的女朋友,成為許嘉凱的妻,坐上總裁夫人的寶座,擁有了他的姓就擁有了世上所有的榮耀和財富,這個女人卻排拒不要?!  

  「你對我的誠意在哪兒?我從沒發覺你會有真誠,我有自知之明。你之所以要娶我,是為了我肚裡的孩子,更為了你的自尊和佔有慾。當我甘心情願臣服在你腳下的時候,你還會在乎我嗎?還會對我真誠嗎?」  

  「你要讓我怎麼做,才肯相信我?你說,只要你肯答應嫁給我,無論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嘉凱哀求。他不能再失去她,沒有她的這段日子,他受夠了。失去她,他將會無法生活下去。  

  他這樣到底要做什麼?在所有人面前對她低聲下氣、苦苦哀求,為了要征服她,這樣做值得嗎?今天的許嘉凱失去了往日的高高在上、狂傲自大,這是他嗎?這樣的他值得她相信嗎?  

  不!他陰險狡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今天的他完全是為了征服她,征服她之後又會無情地拋棄她,亦或因為孩子而在對孩子負責,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不能相信他,決不能!  

  許嘉凱決不會愛上她,即使愛,那個女人也不會是她,今晚的一切只是他想對孩子負責的伎倆。  

  是的,是的,只有這個理由才能解釋他今天的表現。他美女眾多,所有美女盡在眼前,向他求婚當然不是出自真心。以後的他還是許嘉凱,為所欲為、肆無忌憚。  

  這樣的結果,她早就料到,所以她不惜這樣的婚姻。  

  「沒用的,嘉凱,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相信你,更不會答應嫁給你。」  

  「為什麼?為什麼?」嘉凱受不住她的拒絕,大聲詢問。「你這個殘忍、冷血的女人,我已經在哀求你,向你低聲下氣,失去了自尊和人格,你還要怎樣?你到底要我怎樣做,你說!你說啊!」  

  「我知道你要我,也肯為了孩子而負責任,更想征服我,讓我變得同其他女人一樣。嘉凱,但你知不知道,我受不了你娶我的理由,更受不了嫁給你後,徒有虛名的名份。你身邊美女如雲,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都會有人甘願奉上,不管你結婚與否。這樣的你,我不要。」  

  「你這個笨女人,」他激動地抓住她的肩,「你知不知道自從認識你,我從沒碰過任何女人。在這個世上,我只要你,除了你,我誰都不要。你才是我最想要的,才是我摯愛的女人,再美麗的、性感的女人也引不起我的注意和興趣。」他說的是真的嗎?那晚他跟丁美玉又算什麼?  

  「你在騙我。」婉瑩轉身欲走,他為什麼要騙她?  

  「婉瑩,」嘉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我沒有騙你,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一句謊言,我許嘉凱從沒騙過人。」  

  「如果不是我親眼看到,你還會騙我到什麼時候?許嘉凱,你太自以為是又自作聰明,你以為今天這樣的場合,我就會迫於無奈嫁給你?你錯了,我不會嫁給你,不會!」她氣他的欺騙,她可以忍受他的蠻橫、霸道、不講道理,也可以忍受他的大發雷霆、火冒三丈,但她最討厭的是他騙她。如果他肯和她講真話,她會原諒他,她會接受她。  

  「既然認定我在騙你,為何不把話挑明,我從不知道我哪兒騙了你,從頭到尾都是你在自以為是。你自以為我娶你是為了孩子,是為了要征服你。是!這些是我的理由,娶你是因為我愛你,你明白嗎?」  

  「愛我?你的愛能夠維持多久,一個月,一年,還是一輩子?」也許他真的愛她,但他的愛能夠天長地久嗎?

  「我不知道我能愛你多久,但我只知道現在失去你,我如同失去生命。沒有你的日子,我生存不下去,所以我放棄對你的承諾,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愛你。」許嘉凱含情脈脈、深情款款地向她訴說,把她拉入懷裡,輕輕地擁著她猶如擁有一件稀世珍寶。「婉瑩,嫁給我吧,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照顧你,照顧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相信我,這輩子我都不會放了你,注定你是我的,人是我的,心也是我的。屬於我的人,我決不允許她離開。」  

  她再也受不住內心的煎熬與無助,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她都打算相信他。她愛他,是如此如此深地愛著他,管他什麼理由,現在的他是屬於她。此時,她的眼眶也不由慢慢蒙上了一層薄霧。  

  「婉瑩,你答應我了嗎?」見她久久沒有回音,他慌亂地捧起她的臉,直視著她,發現了她的淚水。「我不想弄哭你,你知道我一向對你沒辦法,誰讓你是我這一生中唯一愛上的女人。」他輕輕為她試去了臉上的淚痕,發現她的淚更多、更快,他真的被她弄得手忙腳亂。  

  「我該拿你怎麼辦?你的眼淚是我的致命傷,告訴我怎樣做,你才肯停止哭泣,才能答應嫁給我?」

  見她久久沒有反應,他更加慌了,不敢面對她,怕見到的依然是她的拒絕。如果這次她依然拒絕他,他以後還能擁有她嗎?想到以後沒有她的日子,他變得心慌意亂、手足無措,又心灰意冷。  

  「你還是不肯答應我,對嗎?無論我怎樣地苦苦哀求,你都不相信我對你的愛。婉瑩,你好殘忍,殘忍到踐踏我的自尊,冷血得不顧我的感情。愛上你就注定我要受這樣的打擊,對嗎?」他痛苦、絕望地緊擁著她。  

  再也受不住失去她的那份煎熬,再也承受不起失去她的痛苦,許嘉凱慢慢地跪倒在她面前。  

  「我愛你,婉瑩,我不能沒有你,你明白嗎?」  

  她相信他,真的相信他。看到他這樣,她還有什麼理由不相信他?  

  「我愛你。」她輕輕吐露出口,說出了心中深藏已久的感情。  

  嘉凱激動地擡起頭,興奮地一把擁她入懷。「真的嗎?婉瑩,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知道我等這句話等了多久。」他把她摟得更緊,「你終於肯承認你愛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愛情路上不會只有我一個在單行路上。」第一次感覺她是如此真實地在他懷裡,真真切切地擁有她的人和她的心。  

  「答應嫁給我嗎?」他迫切地說。  

  「你允許我跑嗎?」  

  「你跑不掉的,這輩子我會把你綁在身邊,一步不離。」  

  婉瑩幸福地笑了,這是第一次露出幸福的微笑。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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