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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small
王子 | 2013-4-16 12:58:45

本帖最後由 zerosmall 於 2013-4-16 13:00 編輯

前言:


白天她是平凡到極點的高中生,晚上卻是顛倒眾生的PUB歌手,可是有一天,一個叫申田恭美麗男子的出現卻徹底改變了她的生活,他拿走了她暗戀男生的照片,逼著她加入一個叫傾國女優的組織。
樂隊的冷漠冰男宿為了尋找新的主唱,相遇那個在PUB迷一樣的金色女孩。
雙面公主的終極選擇拉開序幕……


第1章(1)
      
  深秋的夜晚裡涼爽中帶著瑟瑟寒意。  

  一家名為夜店的pub似乎並沒有受到秋涼的侵襲,過往的行人無不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側目望進玻璃窗內顏色變換的燈光後再調轉回視線繼續趕自己的路。  

  而所有的人都沒有注意到一個嬌小的黑色身影在眨眼之間迅速的閃進pub裡,在閃爍變換的霓綵燈光下,身形熟練的穿梭其中。  

  申田恭微笑著一邊聽著任務的受益人手舞足蹈的講述事情的始末,一邊往對方剛空的杯子裡再倒滿了果汁。目光則被一個反射的亮點吸引了過去。  

  反光的小黑影渾然沒有察覺在這種環境下也能有人注意到自己,只輕車熟路的往後台方向走,一直到完全看不到身影。  

  申田恭這才拉回目光定在身旁還在口沫橫飛的受益人,頗無奈的打斷她。  

  「假扮男朋友嗎?小妹妹,傾國女優的規矩不是今天才定的哦!」沒有任何閃躲的迎向女生星星閃爍的眼睛,他正努力試著讓她明白。不過早知道會遇到這種令他頭疼的小顧客,他就應該在口袋裡備好頭疼藥,或者根本就不該露面。

    「不嘛不嘛!我就要你假扮我的男朋友,現在gay滿街都是,瞎子都知道沒有說服力,如果讓女生假扮我的女朋友,他根本就不會相信的啦!那我怎麼會知道他那個木頭腦袋到底喜不喜歡我呢!好哥哥,為我破例一次嘛!」說著就抓起申田恭的手臂搖了起來,很有一股非要搖到外婆橋的架勢,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他帥氣的臉,似乎要數清他那好看的睫毛到底有多少根。  

  傾國女優的規矩她當然知道,而且倒背如流,原本她也打算找個女生來冒充的,可誰讓她知道女優的幕後老闆竟然會是這樣一個人見人愛、車見車載的大帥哥呢!就當她年紀小不懂事好了,什麼規矩?她通通不記得了。  

  申田恭暗歎口氣,被搖的明明是胳膊,他卻有點頭暈的跡象。  

  「小妹妹,咱們打個商量,可以讓我的手臂歇會嗎?」  

  抓住申田恭手臂的雙手一下抓緊了些,女生張著大大的眼睛牢牢的盯著他,嚥了嚥口水,答非所問的說,「那如果,如果他不喜歡我,你當我男朋友好不好?」話一出口,女生覺得一切吵鬧的源頭全都消失了,空間裡只有她和他,她甚至都能聽見他鏗鏘有力的心跳和自己完全不靠譜的心跳。  

  閃耀的霓虹燈下,一絲不易察覺的嘴角弧度浮現在申田恭的臉上,打斷這種小女生的迷戀他只會一種方法,也是最奏效的方法。他輕車熟路的逐漸逼近女生,喜悅的笑臉擴大到女生以為下一秒他就要親吻自己,來表示自己對她同樣的心意。

  砰砰然的心跳似乎也在等待那一刻的發生。  

  然而如同晴天霹靂,突然一聲咯嘣,女生整個人跌在地上,齜牙咧嘴的擰著眉心,眼淚唰的一下就湧了出來,憤怒的眼睛直直的盯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高大的男生。顧不得旁人注意的目光,衝著他就喊了起來,「王建輝,你個超級大爛人,混世大混蛋!」  

  被叫做王建輝的高大的男生怔怔的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女生,又怔怔的看向自己的手,想上前扶起她,又怯步在她發怒的眼神前。支支吾吾個半天。  

  「我,我,我不是有意的,我看見你們……我、我生氣,只想拉開你,沒想到、沒想到……力氣用過了……」

  「你有沒有腦子,我是女生啊!你力氣大你自己不知道啊?再說你該動手的對象應該是他。」女生抓著左手臂,被他那麼大力拉開,她又是一個柔弱的小女生,不脫臼才怪。她咬著牙,忍著痛緩慢的站了起來,頭甩向一邊鎮定的好像路人甲乙丙丁的申田恭的方向。  

  她不被他氣死也被他折騰死!蒼天啊!誰來告訴她,她到底喜歡這個榆木腦袋什麼地方啊?  

  申田恭輕笑出聲,弄拙成巧了,他看著那女孩憤怒的眼神,本想迴避的這一對,卻沒想變成現在的局面,既然不小心參與進來,那麼結束語就當給他們附帶贈品吧。  

  「他用他獨特的方式表達了他的想法,方法是偏了點方向,不過已經給你想要的結果了。所以,小妹妹,你用來訓斥他的時間還不如快點去醫院把脫臼的手臂給接上更實際些吧!你都不疼的嗎?」說完轉勾住高大個的肩膀,「還不快帶你女朋友去醫院,記得下次扯腿啊!」  

  王建輝聽到女朋友三個字而不好意思搔搔頭,又費解的看向他,「為什麼啊?」  

  「傻小子,大腿總比手臂粗嘛,脫臼率相對就會減小啊!」  

  「呵呵,我記得了,謝謝你啊!」大個剛傻笑道謝完,準備送女生去醫院,哪知女生已經氣的只要有孔的地方都直冒蒸汽。  

  周圍的笑聲此起彼伏。  

  只聽河東一聲吼,大個男生捂著頭便竄出pub,身後是女生用好手臂拎著空飲料瓶喊打喊殺的狂追。

  短暫的插曲,短暫的笑聲,在只想放鬆的pub裡沒有再多一分的停留。舞池裡跳舞的繼續忘我的舞動身軀,吧台買醉的繼續一杯一杯的仰脖當水喝,茶座上吆喝著談話的繼續大聲的喊,生怕震耳的音樂掩蓋住自己的音量。唯一改變的是舞台上一曲換過一曲的旋律。  

  燈光依舊有規律的變換,突然勁爆的音樂一下輕柔起來,緩緩的流竄在整個pub裡,氣氛瞬間變的安靜。第一次進來的人迷惘的看向舞台的樂隊們,熟客則一臉期待的神情,時間彷彿被高人點穴一般,空氣裡只有眾人平穩的呼吸聲。

  一種無形的牽絆讓申田恭停下離開的腳步,並輾轉走回吧台,依著高腳凳同其他人一樣等著舞台上的異變。

  舞台上的霎時漆黑一片,一道照明光束照在了台中間,高跟鞋的咯噔咯噔聲伴隨著耀眼的金色出現在光束下,四周圍彷彿被渲染成金光燦燦光芒。  

  那是一個中長髮的女孩,濃濃的裝扮又不失時尚的元素,金色的基調在黑色的襯托下更顯的金碧輝煌,尤其那雙看起來大大的眼睛,光彩奪目更如在碧波湖水中的明珠,及膝的金色亮片長衣下穿著一雙黑色長筒靴。  

  給申田恭一種像是刻意在掩蓋什麼的感覺。卻抓不住那種的意義,思索間他掏出手機拍下了這個畫面。



  一首《As  long  as  you  love  me》將現場帶入一個炙熱的高潮,眾人隨著音樂舞動身體,和台上的歌手一起進入她的音樂世界。  

  在舞台上那種渾然忘我的表演,申田恭也被這種渲染力震撼其中。他不得不承認,她也許就是百年開一次花的雪蓮,天生的魅力,讓人移不開眼。  

  眾人意猶未盡的歡呼聲中,一曲終了了,短暫卻意味深長。  

  她深深的鞠了個躬,禮貌性的微笑在她刻意掩飾的裝扮下變得異常美艷。只見她緩緩的邁著腳步,離開舞台,沒有留戀台下人強烈的挽留。  

  喧鬧的吵雜在漆黑的pub裡頃刻間沸騰起來。  

  「帥哥,找誰啊?」是女生發嗲的聲音。  

  「反正不是找你,請讓開。」一個剛從北極回來的人,好像都有冰凍三尺般的聲音。讓正欲走向後台的申田恭停下腳步,好奇的轉過頭看向那個男生。  

  宿從頭到腳全是黑,脖頸間隱隱可見一條黑色頸帶,裡面的白色襯衫在綵燈下閃著螢光。  

  他看上去好像被別人截了四肢一樣,就連表情都被黑色的鴨舌帽遮掩了大半,只能看見一個下巴。

  「人家好歹是女孩子嘛!別那麼絕情嘛!」說話的女生有一頭長長到腰的頭髮,甩著甩著就要貼過去。

  傻瓜,他是絕對不會憐香惜玉的!申田恭這樣想著,繼續往後台的方向前進,沒走兩步,便聽見……

  「啊!你竟然推我!姐妹們給我上。」  

  申田恭輕笑了兩聲,一副早料到的表情,沒再停下腳步。  

  後台很靜,沒什麼人氣,申田恭很早就聽說夜店的後台冷清的如同鬼宅,每個演員投胎似的一家家pub串場表演,穿著表演的衣服演完就走。  

  申田恭站在只有一簾之隔的後台,正猶豫著是先喊一下,還是等她自己換好服裝自己出來。  

  這時央求的聲音帶著點輕顫從裡面傳出來。  

  「拜託,拜託人家剛剛換完衣服,千萬不要出來哦!」  

  她知道有人來了?  

  腦中閃過一絲疑問,申田恭掀開圍簾……  

  一個少女穿著黑色斗笠衣,在鏡子前一隻手微顫顫的並快速的將臉上的狀卸掉,眼角時不時的瞄向換衣間的門,另一隻手緊握著掃把,隨時準備自衛一樣。  

  在掀開簾子的剎那,申田恭看到的就是這個畫面,不由自主的又用手機拍了下來,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此時的笑看起來有多令人討厭。  

  「再堅持一下下,一下下就好,我馬上就好,千萬千萬不要出來嚇我啊!」  

  很顯然她指的那個人並不是自己,這種情況男生就應該起作用了。  

  申田恭收好手機,輕咳了兩聲,「需要幫忙嗎?」  

  「呵,你、你、你?從哪突然蹦出來的?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你別過來。」牧野猛拍自己的胸口,責怪的看向眼前的男生,雙手緊握掃把橫在自己胸前。  

  偶的親娘啊!  

  她緩了緩神,向後退了幾步,排開他罪該萬死的惡行,光是這人足以把死人迷活的俊俏臉,就夠抵擋他千刀萬剮的罪行。  

  他那頭在顯微鏡下挖地三尺恐怕都沒有頭皮屑蹤影的乾淨利落的短髮、那張青春期女生們夢寐以求的無痘臉、那對隱隱放著靜電的深邃的眼珠子。  

  還有女生花了大把的銀子也要整的高鼻樑,以及淡淡紅暈的唇畔,橫跨太平洋的寬廣肩膀……她絕對,絕對不能再看下去了。  

  好吧,她承認突然蹦出來的男生是很帥,不,是帥到了老太太都恨不得親上兩口的地步,可是在帥的傢夥也沒有她此刻對付的無處不在吱吱叫的臭老鼠可怕。  

  「咦?有嚇到你?我?」申田恭不置可否指著自己的臉,真會開玩笑啊!他的臉會嚇人?  

  「大半夜的,你突然竄出來,換鬼都能被嚇到,你到底是什麼人?跑到後台有什麼企圖?別過來,別過來,小心我的掃帚不長眼。」  

  外婆有句話說的好,帥哥都披了一層羊皮、一層糖衣,還有一層即使是凍死人的季節也有溫暖如春的笑容,

  眼前這個人簡直樣樣都具備了,就差季節不對。  

  被人主動搭訕的事在她身上還沒有發生過,特別是他這種人,她更得要小心戒備才行,尤其他的帥都能氣活潘安。

  申田恭覺得自己有些委屈,別人的女生見他如同熊瞎子見了蜂蜜,她反而避之如蛇蠍,她的審美觀不是一般的有問題。  

  「喂,睜大眼睛看清楚!我哪裡像壞人啊?」  

  「你額頭又沒刻好人兩個字,我怎麼知道!突然出現在後台,不是笨蛋走錯地方,就是心存不良,當我在pub白混的啊!說,你到底是誰?別看我是女孩子,我也是練過的。」說著象徵性的揮了兩拳,警告味十足。  

  申田恭哭笑不得的靠著牆,放棄再把話題停留在沒有任何意義的臉上,轉而舒了口氣。  

  「我叫申田恭,是傾國女優的老闆,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  

  申田恭注意到她臉上一閃而逝的困惑表情,剛想仔細的作一番解釋,哪知她拿起化妝台上的一個毛巾,將嘴唇邊上殘留的紅印擦去,張口就說:「沒有!」  

  下一秒,她已經抓起包撒腿就越過申田恭,再一眨眼她人已經一股風的消失了,一個背影都沒有給申田恭留下。

  問號成群結夥一波一波佔滿他的大腦,他卻只能得到一個結論,她是個怪女孩。  

  微微舞動的帷簾,告訴他,牧野已經走了。  

  還有……申田恭眼睛一凝,他彎腰撿起帷簾陰影下的東西……是一張男生的照片。  

  那個男生全黑的裝扮唯一的一件白色襯衫特別顯眼,眼神高不可攀,渾身上下透著股透心涼的氣息,倒和剛剛的那個冰人有幾分相似。  

  照片的背面找不到任何她的聯繫方式,只有一段秀麗的字體。  

  上面寫著:  

  透明的慾望,淡淡的憂傷,一顆心忐忑不安,思念怎麼會令人倉惶失措,我只好在空氣中畫出你眼睛的輪廓,貼近你的微笑,就能聞到大海的味道,潛入你的夢境。  

  他彷彿看到一副畫面。  

  一個女孩子默默的注視一個男生,眼睛裡滿滿的都是他。  

  申田恭失笑的搖搖頭,對她來說這應該是一張珍貴的照片,她一定會回來找的。沒再多想,把照片放進口袋裡,掀開簾子打算離開。  

  一個黑影忽然出現在他面前,同等的身高下,申田恭看見黑色帽子下的他略帶焦急的神色。  

  他是……照片上的男生。申田恭一下就認出了他,誰讓照片照的非常清晰呢!  

  宿在申田恭掀開簾子的瞬間,清楚的看見裡面一個人都沒有,又看了看面前似打量自己的申田恭。

  「請問,你是這裡的工作人員麼?知道那位剛才唱歌的女孩去哪了嗎?」宿儘管急切,詢問的語氣裡還帶著禮貌。

  樂隊缺少主唱早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要不是聽說這裡有位唱歌很好的歌手,他也不會到這裡,更不會聽到她的歌聲後,就立即確定她就是他尋覓多時的主唱。  

  都怪那群討厭的粘人女生,害他趕到後台連人都沒找到。  

  「這個嘛,不太清楚。」申田恭攤開手。  

  「她離開有多久了?」如果是剛離開也許他現在追出去還能碰得到,宿如此期望的想著。  

  「抱歉,沒有計算過。」申田恭聳聳肩,抱歉的笑了笑。  

  問了等於沒問,宿沒時間再耗在這裡,他決定碰碰運氣,淡然的道了聲謝,轉身就跑了出去。  

  申田恭看著急急的背影,又將照片掏了出來,看著照片中的那個男生,也許……他應該查一查這個男生。

  至於……她……傾國女優要定了。  

  晶亮的光彩在申田恭的眼眸裡瞬間綻放,又慢慢的消散在黑色的瞳孔裡。  



  牧野氣喘籲籲的靠著pub門旁,越過一個個頭顱,努力的睜大眼睛往後台的方向眺望,看有沒有類似他的身影追出來。  

  可是看了半天只有閃爍的燈光晃的她的眼睛直犯花,就算後台真的跑出人影,她也看不清。  

  她還是再等等吧!他不先跨出這個門檻她沒那麼大的膽子先走一步,萬一被跟蹤怎麼辦呢?還是安全第一吧!

  牧野打定主意往場地的一個角落移去,那裡既黑又能正好看見門口,是個藏身望風一舉兩得的最佳旮旯。

  她注意著來往的人群,腦海裡不停的浮現出後台那一幕。  

  她記得他叫申什麼,是一個叫傾國什麼的老闆,哎呀,都怪自己跑的太匆忙,沒給大腦記住的時間。

  這個人……會不會腦袋有問題啊!怎麼會突然找上她?為什麼要她加入那個叫什麼的呢?該不會被她的美色所傾倒吧?牧野倏地摸上自己的臉,她有美到那種程度嗎?太不可思議了。  

  牧野想到這裡剛想傻笑,一抹熟悉的味道飄來,她急忙搜尋過去。  

  呀!牧野驚訝的摀住小嘴。  

  是宿!  

  他東張西望的正朝自己的方向迎面走過來,天啊!會不會是她眼花啊!  

  牧野使勁揉了揉眼,再看向宿,沒錯,正是他,他還在一步一步的靠近。  

  他、他、他不會是來找她的吧?  

  蒼天啊!她的話都已經說不利索了。  

  牧野使勁咽嚥口水,試圖讓蹦到嗓子眼的心臟回歸正位,可是大如洪鐘的心跳聲隨著宿的靠近逐漸壯大起來,彷彿整個pub裡只有她的心跳,連大地都跟著她的心跳一起浮動般,一下一下震動著她。  

  牧野只能一動不敢動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心儀已久的宿。呼吸急促的讓她有種幸福的快要死掉的錯覺。

  近了,近了……牧野擴張的黑色瞳孔裡滿是宿擴大的倒影,他真的是來找……?  

  牧野腦海裡剛萌生出的猜測,就在宿忽然轉彎而被徹底消滅。  

  她遲鈍的眨眨眼,怔怔的看著他在眼前一步一步走遠,突然一股衝動使她離開旮旯。  

  Pub裡的音樂震耳欲聾,宿沒有停下腳步,更沒有回頭,看著他漸遠的背影,牧野抽搐的有一下沒一下的笑起來,自嘲的心情遠大於失望。  

  是啊!她怎麼會忘了呢?他們同校三年,他卻從不曾認識過她,又談什麼來找她呢?  

  從高處跌入谷底算什麼,她是跌入谷底還遇到暴風雪。  

  她真是天下頭號大白癡!從來就沒有希望,怎麼會有失望呢?  

  牧野沮喪的低垂著頭,像一具沒了靈魂的軀殼,肌肉僵硬的走向pub門口。  

  哎喲!  

  牧野擰著眉毛,揉著被撞到的頭頂,「當門神啊,為什麼把……」門口堵住。後面的話硬是看到宿,而嚥了下去。

  以前都是遠遠的看著他。如今牧野和他如此近的距離,還是第一次,那種甜蜜的感覺在心窩裡被灌的滿滿的。

  平靜的心跳再度活躍起來,她知道此時自己看起來一定像個花癡,她的臉一定紅都能煎雞蛋,但是她不怕被看到,她很慶幸是在昏暗的pub裡和他碰撞。  

第1章(2)
      
  「看著點路,你沒事吧?」宿的聲音不大,牧野卻聽的真切。  

  宿不著痕跡的摸了下被撞的胸口,看著她明亮的眼睛,皺了皺眉,女生的頭是不是都像她這麼硬?

  要不是隱約聽見有個聲音,他也不會停下來,更不會被這個只低頭不看路的丫頭撞到。他誰也不怪,就怪今天運氣不佳,該找的人找了一大圈都沒找不到,卻被莫名的撞了一下,不過他有信心只要天天來這裡等著她,一定可以再碰到她的!他更有信心那個女孩會答應加入樂隊,當主唱。  

  牧野搖著撥浪鼓似的腦袋,眼睛裡只有他的模樣。  

  他在關心她?他真的有在關心她呢!激動的情愫在她的眼裡氾濫開來,臉上除了笑是笑。  

  老天對她並不算太壞嘛!讓跌入谷底的人看到了陽光,只這樣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宿看她晃頭晃的那麼厲害都沒有當場暈倒,就證明她真的沒事,沒再猶豫,轉身就離開pub門口。

  牧野連忙尾隨也離開pub門口,呆呆的看著他的身影完全的隱入黑夜之中,她這才大大的呼了口氣。

  她哼著小曲,心情一路飛昇的跑回家。  

  忘記了申什麼,更忘記了那個傾國什麼的!  

  清晨,徐徐的微風吹著稍有秋意的樹葉,發出唰唰唰唰友好的問候。  

  牧野輕踏著小路,拎著書包,滿臉歡喜的笑容預示著她的好心情燃燒了一晚,目前仍然旺盛的可以溫暖旁邊五尺的範圍。  

  「小牧!小牧!小牧!」聲嘶力竭的叫喊剎車在牧野耳邊,她停下腳步,看著胖胖的死黨蔡彩上氣不接下氣的趕到自己的旁邊,半彎著腰,蠻痛苦的樣子。  

  「耶?彩彩,你怎麼喘的這麼厲害?你發燒了嗎?臉怎麼紅啊?還是周圍有你欽慕的帥哥出現了?」牧野細心的拿出紙巾遞給蔡彩,還不忘尋找帥哥的身影。  

  蔡彩接過紙巾三下五除二的把臉上的汗擦了一下,隨手扔在路邊。  

  「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啊!」蔡彩好不容易氣喘順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生氣的大叫。  

  一個問號壓在牧野的頭頂,迷茫的看向蔡彩。  

  「我追了你兩條街,喊了你兩條街,你呢?耳朵壞掉了,還是怎麼了。」蔡彩說著就要揪牧野的耳朵,卻被她嬉笑著躲開了。  

  「看看你,看看你,笑的嘴巴都要裂到耳根上了,老實交代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蔡彩兩眼一瞇,招牌式的八卦笑臉迎上連眼睛裡都是笑的牧野。  

  開玩笑類!讓蔡彩這個出名了的八卦知道,她還怎麼在學校裡活著啊!主要是喜歡宿的不只她一個!

  牧野對著蔡彩,吐了吐粉舌,「要遲到了啦!」在蔡彩要噴火的下一秒,銅鈴般的笑聲伴著人飛快的跑向學校,

  「牧!野!」嗚嗚嗚!她再跑下去,真的會死掉的啦!連續不斷的跑了兩條街已經是超負荷了。她長的胖又不是她的錯嘛!明知道她再跑不動了……  

  「嗚嗚,臭小牧,壞小牧,爛小牧。絕交,堅決的絕交!再也不跟你好了。」蔡彩邊嘟囔著,邊一步一腳印的走向學校。  

  才跑到校門口的牧野,毅然停了下來沒有直衝到教室。只因看見公告學校所有大事的公佈欄處,圍了左三圈右三圈清一色的女生,架不住好奇她也湊了過去。  

  公佈欄上原來貼著一張遙風樂隊招聘主唱的啟示,學校裡的女生還因這個啟示打的頭破血流,各個都去醫院待了一個星期,沒有一個女生能去應聘,好長時間主唱的位置就那麼一直空著了。後來也有膽大的女生想偷偷去應聘,可是還沒到走到報名處,人便被送去了醫院,同樣也是一個星期。結果再也沒人敢去應聘了。  

  現在那個招聘啟示不見了,被一張通知取而代之。  

  而通知也只有一句,能引起女生憤怒的一句,「本樂隊已找到合適的主唱,應聘取消,特此公告。」

  各種言論沸沸揚揚起來。  

  「誰這麼大膽,敢在我們的眼皮底下去應聘?」  

  「她一定不是學校裡的人。」  

  「我還幻想和宿譜出浪漫的戀曲,怎麼可以被人捷足先登!可惡,可惡,可惡!」  

  「我們一定要揪出那個可惡的女生。」  

  「對!」一呼百應。女生們紛紛揚起來握住拳頭的右手,整齊的令人乍舌。  

  「好好教訓她!絕不留情!」  

  「對!」  

  萬分激昂的吶喊聽得牧野替那個女生捏了把冷汗,雖然那個主唱不可能是自己,可看到那群完全不能用常理來推斷的女生們,牧野彷彿看到那個被選中的主唱淒慘的下場,想到這又是一個冷顫。  

  阿彌陀佛、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如來佛祖,玉皇大帝,東方所有神,西方所有神,善哉善哉、願主保佑你、阿門!

  牧野把能想到的亂說一通,默默的為那位當主唱的女生祈福。  

  蔡彩一步一腳印的走到學校,本在牧野的周圍轉悠引起她的注意,過了半天才發現原來她閉著眼睛。

  「牧野,我要和你絕交。」蔡彩非常大聲的說,鼓著腮幫子,證明自己此刻的生氣不是裝出來的。

  牧野提了提黑框眼鏡,眼睛閃閃的發著狡黠的光。  

  「彩彩,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哦!」  

  「是什麼?是什麼?」蔡彩的變臉比翻書還快,立馬換上蔡彩的招牌八卦笑臉湊近牧野,完全沒了先前的氣勢。

  「彩彩,人家暗戀你很久了!」牧野放電似的眨眨眼,嬌滴滴的音調,聽在耳朵裡,她竟自己先笑了。

  「你又玩我!我再也不理你了。」說著,蔡彩甩著胳膊就往教室的方向走。  

  牧野趕忙拉住蔡彩,「真的要告訴你個秘密啦,不過你要發誓如果說出去,就一個月不能看帥哥。」

  「你好毒!」她立馬唱起來了陳小春的《你好毒》  

  「唱吧,唱吧,就算讓我飽受魔音的摧殘,也絕對不能讓步。」牧野脊背挺的直直的,沒得商量表情。

  「那1個星期總可以了吧?」蔡彩伸出一根手指,充滿希望的呲牙傻笑。  

  「兩個月!」牧野比劃出兩個手指,精光在瞳孔裡綻放。  

  「喂!」蔡彩不依的嚷嚷。  

  「你可是出了名的小八卦,下手不狠點,我怎麼對得起死黨這個稱呼呢!」  

  「那兩個星期吧!一個月會要了我的命啦!」蔡彩做著最後的垂死掙扎,希望僥倖能得到她的退步。

  她,她又做出那種可憐兮兮的樣子,牧野心下一軟,別開眼,「三個星期,不能再少了。」  

  「成交,成交,快說快說到底是什麼啊!」  

  「我在夜店pub碰見宿了。」  

  「哦。」性質缺缺,一個就這樣的眼神飄過去。  

  「還有一個叫申什麼,讓我加入傾國什麼的,名字忘記了。」牧野輕輕的笑了笑,掩飾自己的沒記性,輕描淡寫的講了那個申田恭的事。  

  「啊!申田恭嗎?傾國女優嗎?」蔡彩驚訝的張大嘴巴!不敢相信,真的太不敢相信了。  

  「對,就是叫這個,彩彩不虧是小八卦,我就沒記住。」牧野嬉笑的拍手稱讚。  

  「我的天啊!」  



  上完最後一堂晚課,牧野火急火燎的抓起書包就奔出教室,直衝夜店pub。  

  要不是蔡彩借課堂筆記,她也不會翻書包,更不會發現宿的照片居然不見了,經過漫長的回憶,才想起來落在pub裡。  

  都已經三天了,只希望他還在被遺落的角落不要移動才好。  

  萬一被哪個色魔撿了去,又不小心看中宿的那張珍藏版的照片……  

  啊!怎麼辦,怎麼辦?千萬千萬不要別人揀走,就算被揀走也是心無雜念的大好人!拜託拜託,老天保佑!

  牧野邊禱告,邊衝進pub裡,顯眼的學生服引來客人的側目,不過她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只想快點找到照片。

  牧野一口氣跑到後台的地方,開始地毯式的搜索,上躥下跳,連最怕的老鼠家族她都壯著膽子瞧了又瞧。

  可是……沒有!  

  會不會是被清潔的大嫂撿走了?或者是服務員?想到這牧野毫不遲疑,剛要衝出去,一個人影更快的閃了進來。

  「又是你?我現在沒時間……」看清來人,牧野就要跑出去,卻被申田恭攔了下來。  

  「找照片嗎?」  

  牧野臉上一喜,「你看到了嗎?在哪?」  

  「在我這兒。」申田恭不慌不忙的走到一邊的椅子,就坐了下去。  

  牧野屁顛屁顛的跟在他的後頭,等他坐穩,笑意盈盈的張開一隻手掌伸在他面前,「太感謝你了。」

  「我在這裡等了你三天吶,一句太感謝就打發我了嗎?會不會太便宜了點啊!」申田恭雙手十指交叉的放在胸前,深如黑夜般的眼眸,讓人有種望而卻步的感覺。  

  牧野向後退了一步,提了提黑框眼鏡,把他從頭到腳仔細的掃瞄了一遍,「喂,你可是穿了一身我不認識的名牌,該不會想要我用money感謝你吧?」會不會有點誇張啊?想訛人也要看清對方是否有被訛的本錢啊!  

  她明明就是一個窮窮的學生,他難道看不出來嗎?  

  「呵呵!換一種行不行?比如為了表示感謝而加入傾國女優。」他笑的自然,牧野卻皺起彎彎的眉毛。

  「那天我明明告訴你不感興趣了,別老生常談好不好!」  

  「別那麼快就否決掉嗎!傾國女優你瞭解多少?」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嘛!我知道,我知道。」牧野不以為意的擺擺手,蔡彩那天便把傾國女優說的天花亂墜,其實總結一句話,就是這樣的。  

  只是當她提到申田恭時,只用了一句話,「帥的深不可測。」  

  至今她仍沒有參透其中的奧妙,算了,管他呢。  

  「是幫助他們完成未能達成的心願。」申田恭有些不滿的解釋,傾國女優一直以這個為宗旨,就算沒有錢,他們也會義務付出。  

  「都一樣啦!總之我沒興趣,趕緊把照片還給我吧!」牧野再次攤開手,如果可以她更想搜身。  

  「恐怕你必須加入進來才行啊。」他說的無比無奈,也無比肯定。  

  「什麼意思?你以為你是誰啊!」牧野倔強的搖頭。  

  申田恭光是看著她微笑,也不說話,慢動作的從衣兜裡掏出手機擺弄起來,只聽他說,「這個女孩子的金裝很耀眼啊!這身高……耶?好像和你差不多哦!」  

  他故意把手機的屏幕轉向牧野,在她瞳孔放大的同時,繼續說,「這個人該不會就是你吧?」  

  沒錯,是她!稍瞟一眼牧野便能認出那個人就是自己。問題是,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不好的預感扎進她的心房,她戒備的等著他說下文。  

  「聽說很多高中都不允許學生出入類似pub等場所,這是不是真的啊?」申田恭虛心求教的眼神,好像真的一點都不知道一樣。  

  牧野半瞇起眼鏡,細碎的磨牙,聲聲刺入耳膜,她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既然他和她玩拐彎抹角的遊戲,她奉陪到底,就那麼一張看不清臉的照片,她就不信他能把她怎麼樣。  

  申田恭猛地睜大了些眼鏡,「呀!原來這還有一張。咦!這張臉和你蠻像的,不會那麼巧,你有什麼雙胞胎姐妹吧!」說著便把手機正面對著她。  

  「你……」手機裡第二張是她卸了一半妝的臉,一看便知道是她。  

  牧野伸手就要去搶手機,他更快一步的收了回來,只能讓她乾瞪眼乾生氣。  

  「哎呀呀,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我們是陌生人吧!你都不會覺得很無聊嗎?幹嘛盯著我不放?威脅我嗎?真可笑,你根本不知道我在什麼學校。」火氣噌的一下就衝上頭頂,牧野從來沒見過他這樣的人。  

  申田恭慢條斯理的搖搖頭,「別忘了還有一個叫私家偵探的名稱哦!」  

  牧野真的相信有怒髮衝冠這種事發生,因為現在她就是這種感覺。  

  「你……」  

  「我們真的很需要像你這樣的人。」這句是打從心裡說的,長長的眼睫毛下那對真摯的眼鏡閃電般觸動了一下牧野,讓她旺盛的火氣奇跡般縮小了一點。  

  牧野舒了長長的一口氣,說,「如果我就是不同意呢?」  

  「呵呵,那麼這些照片很有可能會出現在某學校校長的辦公桌上。」他倒說的輕描淡寫,好像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叫申田恭是嗎?」  

  牧野突然這麼問,申田恭一怔,點點頭,「是啊!」  

  「我討厭你!」她真的真的很向咬上幾口解解恨。  

  「呵呵,那麼你是同意嘍?」看到她現在這樣不得不委曲求全的樣子,他反倒莫名的開心,無法解釋的快意。

  「我還有得選擇嗎?」牧野心情不好的大喊,看向他開心的連眼鏡裡都星星閃閃。  

  「只要你簽了合約,我保證銷毀照片。那麼現在你要告訴我你的名字和聯繫方式哦!」他笑的天真無邪,好像天使一樣。  

  而牧野那團縮小的火焰又膨脹旺盛起來。  

  申田恭……  

  她咬牙切齒的念著,眼裡的小宇宙的越燒越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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