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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一個年輕有錢據說很英俊……卻未曾謀面的未婚夫?
別傻了,她不是古代人,才不會乖乖接受娃娃親這種事,
大學文憑還沒拿到,生平連一次戀愛都沒談過,
趁著訂婚典禮舉行前,她當然是包袱款款趕緊落跑,
為了多賺點「跑路費」,她在擺路邊攤時認識一個英雄,
這個男人大方的讓她在燒烤店門口做生意,
長得像花美男,行為又媲美紳士,簡直是男人中的極品……
咳!意思是說連她這有婚約在身的女人都不禁欣賞他,
一聽見他生病咳嗽,她就衝去他家幫他煮粥,
他說沒去過遊樂園,她樂得當一日玩伴兼導遊,
即使不願面對,但這種種表現不是她喜歡他是什麼?
得知婚事得照常舉行,她只好回老家向父母要求再延期,
在成為別人的新娘前,她想珍惜和他相處的時光,
可最後當她離開、心痛地穿上白紗,才發現他根本就是……
第1章(1)
雖然不在意他的未婚妻是什麼德行,可是未來要抱著睡覺的女人,當然還是會關心她的長相。記憶中她粉粉嫩嫩很可愛,最重要的是個性活潑好動,充滿了生命力,不知道現在的她是否還是如此討人喜歡。
看了一眼咖啡廳的入口,再低頭看著手錶,原來他早到了。這是當然,家教優良的男士一定會提早赴約等候約會的對象,而喜歡突顯身價的女人總要遲到一下,儘管這種習慣令人討厭,但他也只好接受。
「你是樊莫臣嗎?」
她沒有遲到,這是好的開始,可是擡頭一看……媽媽咪呀!這不是古代專門上女方家提親的媒婆嗎?再往下看……媽媽咪呀!他的心臟快要休克了,她是在身體裡面充了氫氣嗎?怎麼腫得像一顆人形氣球?
「我……是樊莫臣。」
「沒想到你是個花美男,不過,你的臉色未免太慘白了。」
「……真是抱歉,我有急事必須先行離開,改天再聯絡。」他幾乎是從沙發座椅上跳起來,好像後面有惡犬在追他,逃命似的衝出咖啡廳。他的人生從這一刻開始留下難以抹滅的印記,但這還不夠丟臉,因為他竟然忘了付咖啡錢,這也成了他今生永遠無法忘懷的恥辱……
鈴……鈴……鈴……
樊莫臣伸手一摸,抓到床頭櫃上的鬧鐘,按掉開關鈕。停了三秒鐘,他將被子拉高蓋住整個人,歎了一口氣。
怎麼又夢到那個恨不得遺忘卻老忘不掉的場景?
從小指婚的兩個人,明日終於要舉行訂婚儀式、確認名分了,他難免會回想起她的容顏和體態。而日有所思,夜就有所夢,一年前初次見面的情景就成為他近日夢裡的常客……不對,應該說,那是經過十幾年後的再次見面。
高中以前,每年寒暑假去她家民宿度假,他們兩個都玩在一起,當時,她可愛得讓人老愛捏她的粉頰,咯咯笑的聲音比喜鵲還令人愉悅……雖說女大十八變,但她怎麼可以變化得如此劇烈,教人驚駭呢?
他們遲早要完成早就訂下的婚約,他一直有心理準備,「妻子」的內涵更勝於外表,美麗的女人比較適合當觀賞用的藝術品,妻子則是要照顧他這個動不動就生病的老公,可是,當這一天臨到眼前,他才猛然發現心裡有那麼點……不,是很多點抗拒,他真的要娶一個「媒婆」和「氣球」的綜合體嗎?
一想到每天晚上要抱著那個女人,他就有一種全身軟趴趴的感覺。他這個比偶像還偶像的花美男配上那樣的女人,別怪人家惡毒的說「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連他都覺得承受不住。
如果對方不取消婚約,他老媽絕不會主動解除婚約,這是當然。老媽認為他這個長年用中藥調養的破身子娶得到老婆就偷笑了,哪有把這麼好的對象往外推的道理?據說他這個未婚妻從小不看醫生,感冒咳嗽,喝杯熱開水隔天就好了,身體健壯如牛,因此老媽超級喜歡她。要不然嫁給他,老是被他傳染感冒,夫妻兩個都變成紅鼻子馴鹿,掛著兩條鼻涕,那不是很搞笑嗎?
好吧,他單是想到那個畫面,就很想捧腹大笑,只是他想笑卻不好意思笑出來,現在臉部表情看起來八成像是抽筋的樣子。
不能笑,如果放聲大笑了,豈不是在嘲笑他自己嗎?因為他就是其中一隻搞笑的馴鹿。
叩叩叩!幫傭美好嫂的聲音隔著房門傳進來。「四少,起床了嗎?」
拉下被子坐起身,他懶洋洋的道:「什麼事?」
「夫人請你趕快下樓。」
「一大早急著找我有什麼事?」拉開被子下床,他拿起放在床邊椅凳上的睡袍披上。剛起床的時候一定要注意保暖,否則初春的早上,一不小心就著涼了。
「那個……」美好嫂實在說不出口。
「到底是什麼事?」他繼續移動腳步往浴室前進。
「……待會兒夫人就會告訴四少了。」美好嫂說完,一會兒就跑得無聲無息。
刷牙洗臉更衣,當樊莫臣終於將自己打理得完美無缺,下樓坐在母親面前,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希望媽有很重要的事。」他喜歡賴床,每天至少要賴半小時,雖然知道這個習慣不好,可若不在被窩裡面耍賴到心滿意足,他就會有起床氣,而起床氣通常會影響他一整天的心情。
從這一點就可以知道,他是一個任性的男人。
「明天的訂婚典禮暫時取消,待新娘子找回來,再重新選訂婚的日期。」樊夫人的口氣好像「新娘子落跑了」這件事跟樊家一點關係也沒有。
這是在開玩笑嗎?他可是笑不出來!
「你岳父岳母感到很抱歉,晨星對這麼早訂婚一直有意見,希望拿到大學畢業證書之後再來討論,只是我們並沒有放在心上,又不是結婚,不會改變原來的生活,不過她的想法顯然不是如此。」
「我的新娘子落跑了嗎?」他的腦子現在只關心這件事。
「她年紀還小,面對婚姻大事難免會怯步。」
他的臉都綠了,為什麼老媽的胳臂完全往外彎?「她不是二十四歲了,這樣還年紀小?」
「你都三十二歲了,不也是老嚷著自己年紀小嗎?」
沒錯,為了堵住父母的嘴巴,「年紀小」是很好使用的借口,況且他是老麽,在父母眼中一輩子都是孩子中的孩子,永遠長不大。
「我叫你常打電話約她出來吃飯,在結婚之前多培養感情,你有嗎?」
「有啊,可是她很忙,每次打電話到張家,她都還沒回家,見她一面簡直比登天還難。」這一點一直教他嘖嘖稱奇,真不敢相信那個胖妞的生活竟過得如此多采多姿。
「她在打工,你要晚一點打電話給她。」
老媽的態度真是令人咬牙切齒!「每一次都在打工,有這麼巧嗎?」
「她很乖巧、很懂事,不想增加父母的負擔,沒上課就去打工。」
他忍不住翻白眼,她今天都不負責任的落跑了,會是乖巧懂事的人?
「如果你肯多用點心思在她身上,今天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這真是太沒天理了,落跑的是那個胖妞,遭受指責的人卻是他!
「事情發生都發生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晨星。一個女孩子能夠跑去哪裡呢?真是令人擔心。」樊夫人憂心忡忡的蹙著眉。
樊莫臣真的很想捶胸頓足。「她有本事落跑,老媽幹麼擔心她?」
「孩子一時衝動,根本沒有考慮到後果,她現在一定也很不安。」
「……我出去走走。」他起身往外走,因為母子繼續對話下去,他很可能被老媽活活氣死。他突然有種錯覺,那個胖妞根本才是老媽的親生女兒,而他只是老媽從外面撿回來的孩子。
取消訂婚當然要通知親朋好友,而樊莫臣負責通知的對象只有兩位從貴族幼兒園就結識的好友——嚴朔和何尹濤,可是,這遭受的屈辱卻教他永生難忘。
「酒吧不是只有我們三個,你們兩個難道不能稍微控制一下嗎?」為了維持自己一張春風滿面的笑臉,樊莫臣拿起面前的香檳喝了一口。他是一個對自我形象要求很高的人,就算踩到狗屎,也要優雅的好像腳底下什麼也沒有,要不,怎麼能符合他花美男的形象呢?
嚴朔笑到沒辦法說話,只能豎起大拇指,當然不是稱讚好友,而是對那位至今沒有機會見上一面的「嫂子」表達佩服。樊莫臣因為長得太漂亮了,擁有一雙勾人魂魄的電眼,向來都是被女人捧在手掌心,沒想到竟還有女人不要他。
何尹濤越笑越誇張,一想到這位自戀的花美男被一個見不得人的醜女拋棄,就讓他很想痛快的笑一場。雖然至今未曾見過好友從小指婚的未婚妻,可是每回一提起她,好友就像被人踩到痛處般氣呼呼,不難想像她的長相有多可怕。
「夠了,不要再笑了!」樊莫臣那張笑臉終於崩潰瓦解了,那個死胖妞,最好不要被他遇上,她沒有被他剝掉一層皮,也會被他修理得金光閃閃。
另外兩位男人的笑聲止住,同時瞪大眼睛。「死胖妞?」
他瞬間僵住,竟然不小心將心裡的話說出來了,可惡!
嚴朔終於明白的點點頭。「原來如此,難怪你不願意帶她來見我們。」
「你對女人太過挑剔了,我倒覺得女人太瘦了不好,有點肉,體態看起來比較有美感。」何尹濤一向不欣賞樊莫臣的審美觀,自己像個柔柔弱弱的「病美人」,就見不得人家長得一副很有福氣的樣子。
「如果你見到她,你就說不出……算了,你最好永遠不要見到她。」他希望可以解除婚約。
「最好?」何尹濤挑起眉。「伯母還是堅持要這個媳婦?」
「我不知道!」他真是越想越不服氣。「這太誇張了,我都沒有落跑,這個世界難道反了嗎?」
「你太過分了,你落跑合理,人家落跑就違反常理。」
「如果你見過她,你的反應會跟我一樣,我才是那個應該落跑的人!」
嚴朔深表同意的道:「我想也是。除了動不動就著涼感冒、勤跑醫院之外,你實在無可挑剔,老爸是『樊陽海運』的大老闆,自己創立了『莫閣餐飲集團』,家大業大再加上唇紅齒白,是個百分之百時下女孩子見了就會尖叫的花美男,沒有一個正常的女人會將你往外推。」
「他剛好遇到一個不正常的女人。」何尹濤戲謔的擠眉弄眼。
「對,她的腦子不正常!」別怪他一點肚量也沒有,這口氣真的很難嚥下。
「我對這個不正常的女人真是越來越好奇了。」
「我也是,她是哪來的膽子上演落跑記?」
瞧他們兩個根本是幸災樂禍,樊莫臣忍不住咬牙切齒。「她長那副樣子,有什麼值得好奇的?」
「正是因為你一再強調她長『那副樣子』,才更令人好奇。」嚴朔很瞭解他,雖然樂趣是欣賞美女,可是不管女人的長相多麼抱歉,他只會同情的笑一笑。他認為外表很重要,因為第一眼印象往往決定一個人得到的待遇,外表抱歉就是比較吃虧,因此他特別憐憫醜八怪,會如此嫌惡人家實在反常。
「就是啊,伯母那麼喜歡這個媳婦,你卻念念不忘嫌棄她的相貌,我們當然會好奇。」
好吧,他可以理解他們的好奇心,不過,還是希望他們跟那個胖妞沒有見面的機會。
「我老婆一定很欣賞你的未婚妻,竟然把到了嘴邊的天鵝肉丟掉,這個女人真是太有個性了。」何尹濤說。
樊莫臣送給他一個白眼。「你不要跑去到處宣傳,包括丁雨菲。」
「夫妻之間沒有秘密,我怎麼可能不告訴我老婆?」
「你們夫妻之間沒有秘密嗎?」樊莫臣冷冷的一笑,不好意思,他正巧知道他們夫妻間有一個天大的秘密,而這個秘密還是何尹濤親口向他說的。
「……等你娶了老婆,你就會知道夫妻之間很難保有秘密,除非是打死都不能讓對方知道的事,你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這還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激動得尾音都上揚了。
「如果是結婚典禮那一天你的新娘子落跑了,那才是大事。」
好,他承認,這個女人倒還有一點良心,並不是挑在當下那一刻才落跑。
「說真格的,她會落跑,這就表示她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這對你來說應該是好事。」嚴朔安慰道。
沒錯,至少他可以慶幸那個胖妞不喜歡他,雖然這讓他自尊心有一點受損。
「你對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好奇嗎?長相抱歉就算了,竟然對你這個花美男一點興趣也沒有。」何尹濤對於錯過這次見面的機會真的很惋惜,從知道好友要訂婚的那一刻,他就開始期待了。
「抱歉,我的好奇心一向不旺盛。」從小,樊莫臣就覺得自己的命數長短是天注定,因此他不會讓自己對任何人事物太感興趣,免得對這個世界太過迷戀,要死了卻捨不得死,那種滋味太痛苦了。
「你應該對她有一點好奇心,說不定她會成為你的盟友。」嚴朔實在不明白他在想什麼,轉個彎,壞事不就有可能變成好事?
「盟友嗎?」樊莫臣若有所思的撫著下巴。
「我建議你,不妨先找到她,兩個人坐下來好好談一談,說不定一拍即合,婚約就取消了。」
「如果這麼簡單,她會上演落跑記嗎?」不是他自擡身價,這門親事明顯是她佔他便宜,她若不想嫁給他,直接找他談判,成功機率幾乎是百分之百。可她卻落到用這種方式逃避,可想而知她不能主動解除婚約。
總之,他們這兩個當事人看來都不能自主婚事,只能等他的父母或她父母提出來了。
第1章(2)
嚴朔明白他的意思,略一思忖的道:「看你的樣子,伯母取消婚約的可能性不大,可是對方害樊家丟那麼大的臉,應該會自慚形穢的解除婚約。」
是啊,他確實抱著這樣的期待,老媽掛在嘴邊的岳父岳母是純樸鄉下人,如今害樊家丟那麼大的臉,總不好意思再抓著這門親事不放了吧。
「否極會泰來。」何尹濤舉起自己的酒杯。「我們來乾一杯吧。」
另外兩個人立刻拿起自己的酒杯響應,樊莫臣難得一口氣干了,但願自己真能否極泰來。
一個逃婚的人能躲到哪裡?按常理來說,八成是躲到某個朋友的家中,出門還要緊張兮兮的東張西望,生怕被掌握到線索追蹤而來的家人逮住,可是,林晨星偏偏喜歡跟人家唱反調,她不當畏畏縮縮的老鼠,而是光明正大上五星級飯店投宿。
這還不夠,一個人逍遙多無趣,拖個人湊熱鬧才可以開兩人派對,於是她本該悲慘的落跑之旅就變成開心的宴會之夜。
「這真是太享受了,逃婚竟然跑來住五星級飯店!」張曉蔓一邊掏出購物袋裡的零食扔到書桌上,一邊讚歎的東看看西瞧瞧。第一次住這麼高檔的飯店,她單是用眼睛看就飄飄然了,躺在床上的滋味一定很夢幻。
「平日省吃儉用,努力打工賺錢,就是為了必要的時候可以派上用場,而現在就是必要的時候。」林晨星整個人往床上一撲,精緻的瓜子臉很享受地在上頭左右來回磨蹭。「這裡根本是避難的天堂,住得好、吃得更好,下午茶一餐可以抵兩餐,想要減肥就去遊泳池遊個幾圈。」
「事過之後,你一定會心疼死你的錢包。」
「心疼是以後的事,我現在盡情享受就好。」她想起一件事,連忙翻身坐起來。「表姊出門的時候有沒有被人家跟蹤?」
「我爸媽去火車站接阿姨,我利用機會溜出來的。」張曉蔓取出手機,當著她的面關機,然後連同手上的購物袋擺在茶幾上。「現在我把手機關了,他們回到家看見我留在飯桌上的字條,即使想透過我找到你的行蹤,也聯絡不上我。」
「明天的訂婚典禮都取消了,我媽還跑來台北幹麼?」
「你糊塗了嗎?」張曉蔓跳上床,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瓜。「樊家那邊還是要出面解決,不取消婚約,也要道歉啊。」
是啊,雖然她不負責任的打電話給母親,說她收拾行李落跑了,老媽卻不能像她一樣隨隨便便了事,除了打電話,還要親自登門道歉。「樊家有什麼反應?」
「不知道,我又沒機會見到阿姨,哪知道樊家有什麼反應。」
「樊家會不會索性取消婚約?」這正是她的期待。
「你認為會取消嗎?」
「我給樊家丟那麼大的臉,取消婚約的可能性很大。」
張曉蔓賞了表妹一個白眼。「這是訂婚,比較丟臉的應該是女方。」
「是嗎?我們女方比較丟臉嗎?」
「台中那邊的親戚原本準備開車上來台北,這會兒說新娘子落跑了,你認為阿姨和姨丈比較丟臉,還是樊家老爺和夫人比較丟臉?」
林晨星一愣,她想起來了,前幾天老媽還興奮的在電話中對她一一細數,說有哪些親戚要開車來台北參加訂婚典禮,這是家族盛事,幾乎所有的親戚都出動了,大家好開心,因為訂婚宴地點設在「莫閣義法料理」,聽說那裡的食物很好吃,眾人滿心期待……如今她等於朝他們臉上潑了一盆冷水,爸媽一定覺得顏面盡失。
不過,這種時候她要狠心的說:「為了女兒的幸福,爸媽丟一下臉沒關係。」
「你還真懂得自我安慰。」
「當然,難不成我應該哭著說『爸、媽,女兒真是太不孝了,委屈你們,請你們原諒女兒』?」她唱作俱佳的起身,雙手合十下跪求饒,好像真心認錯,可是一轉眼,她又沒規沒矩的癱倒回床上。「你覺得這樣子有用嗎?」
「……你知道認錯,阿姨和姨丈至少會覺得安慰一點。」張曉蔓剛剛差一點被拐了,還以為這個丫頭真的良心發現,明白自己有多麼不孝。
「不管安慰幾點,都已經於事無補了。」
「沒錯,臉都丟盡了,現在說什麼都於事無補了,阿姨和姨丈只能埋怨自己命苦,生了一個沒辦法用常理規範的女兒。」張曉蔓跳下床,走到書桌前面,挑了幾包零食扔到床上。「你去泡咖啡,我們來吃點心吧。」
林晨星又坐起身,瞪著那些高熱量的零食,不自覺皺起眉頭。「你就是愛吃這些垃圾食物,難怪身材一直往橫向發展。」
「我就算不吃這些垃圾食物,身材也不會縮在中間。」
「你不要給自己名正言順吃垃圾食物的借口。」
「……工作壓力大,唯有讓嘴巴一直動個不停,我才可以將煩惱拋到腦後。」
她冷冷的挑起眉,殘酷的指出現實。「我看你是越吃越煩,吃完了之後,身上還會多一坨肥油。可惜擠不出來,要不然阿姨一定可以省下色拉油的錢。」
這個丫頭的嘴巴真是有夠壞!張曉蔓可憐兮兮的摸著自己的嘴。「你以為我喜歡這樣子嗎?控制不住嘛。」
「控制不住嘴巴,那就別老是怪身材控制不住。」她實在搞不懂女人的腦子都在想什麼,努力減肥之後,又管不住自己的吃吃吃,當有一天意識到身材走樣了,才又痛下決心好好減肥……這根本是不斷循環的惡夢。
「嘴饞的時候只想著吃東西,看到鏡子裡面的自己就想著減肥,這不就是人,一心只能一用嗎?」
額上彷彿出現三條線,她皮笑肉不笑的道:「『一心一用』是這種用法嗎?」
張曉蔓嘿嘿一笑。「無所謂,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了。」
「你不是想早一點結婚?再繼續放縱下去,男人沒有因為你的身材保持禮貌性距離,也會被你的食量嚇到退避三舍……等一下,你幹麼又把頭髮盤起來?你就這麼沒眼光,不知道這種專業形象的髮型一點都不適合你嗎?」不小心從身材看到頭頂,林晨星更抓狂了,這位表姊的審美觀真是教人不敢苟同。
「這樣頭髮比較乖巧。」
「如果這讓你看起來像古代的媒婆,你還是堅持盤起來嗎?」
「……你不用替我擔心,管好自己就好了。」張曉蔓火大了,這個丫頭明明小她四歲,可是氣勢比她媽還驚人。
惱羞成怒了?林晨星適可而止的跳下床,煮開水沖泡咖啡。
張曉蔓打開一包零食,開始往嘴巴裡面塞東西,解決完一包,咖啡沖泡好,她剛剛的惱火也退了。「你準備在這裡待幾天?」
「我想至少住個兩天,兩天應該可以讓我媽的心情平靜下來了。」老媽沒見到她是不會回台中,所以該出現的時候,她還是要趕緊現身,否則老媽平靜下來之後,見不到人又會轉為暴怒。
「這麼大的事情,阿姨有可能那麼快氣消嗎?」
「我沒有期望她氣消,稍微平靜下來就好了。」
「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麼,做『樊陽海運』的媳婦多有面子,為什麼不要?」
優雅的喝了一口咖啡,林晨星酷酷的道:「我高興。」
「我看你是不識好歹。」
沒錯,她就是不識好歹,可是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婚姻大事必須交由別人決定?將來幸福那就算了,如果不幸福,她豈不是一輩子要埋怨父母?父母為了報恩同意這門親事,因此樊家不主動解除婚約,他們也不可能解除,既然他們有他們的難處,那她只好用自己的方法取消婚約嘍。
想要住飯店,當然要賺點錢貼補住宿費,而林晨星最好的收入來源就是販賣自己的手工藝品——珠子類的零錢包、各種飾品、小公仔,還有拼布包,因此她又來到「莫城燒烤屋」台北店前面擺攤。
大概是太久沒來了,她今晚的生意特別好,一個晚上的收入將近五星級飯店一晚的住宿費,真是太開心了!
「好久沒見到你了。」
聽到聲音,她立刻高興地放下手上的東西,轉過身直視讓她可以在這裡擺攤的英雄——Jeffry。
雖然他看起來比較像時下花美男型的偶像,可是在她眼中,他就像古時候行俠仗義的英雄。
因為莫城燒烤屋是樊家的事業之一,她之前心想既然自己是樊家未過門的媳婦,借這個地方擺攤應該沒關係。結果她剛剛弄好架子,東西都還沒擺出來,店經理就出來趕人了。
這種時候,只要搬出身份她就可以待下來賣東西,偏偏此時她的自我意識擡頭,不說就是不說,硬是扯出「有生意大家一起做」的理論想強逼對方妥協。
對方不願意妥協,她也不願離開,你來我往爭論許久,這時Jeffry宛若英雄般的出現了,他作主讓她在這裡擺攤,店經理只好摸摸鼻子回到店裡。
Jeffry到底是何方神聖?她想過問他,可是又擔心自己太好奇會讓對方產生厭惡的感覺,像她就很不喜歡人家問東問西,因此只好作罷。反正他在莫城燒烤屋必定是個重要人物,否則店經理不會服從他的指示。
「今天晚上生意如何?」
「很好,我請你喝珍珠奶茶吃雞排……」等一下,她說了什麼?她要請他……這是在釣他的意思嗎?不,她沒有這個意思,純粹只是想表達謝意。
「我沒喝過珍珠奶茶,也沒吃過雞排。」
聽見他的話,腦子裡面亂七八糟的思緒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你是台灣人嗎?」
他聞言忍俊不住的笑了。「我一直沒有機會吃路邊攤的食物。」
「那是人間美味,今生至少每樣要吃過一次!我請你,因為你讓我在這裡做生意,我老早就想找機會謝謝你了。」
「好啊,今天就讓你破費了。」
「你等一下,我收拾一下東西。」
看著她轉身繼續收拾東西,他提議道:「你帶著這些東西恐怕不方便,可以先放在我的後車箱,吃完東西再回來拿。」
「好,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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