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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5-8-30 17:25:08

前言:


  第一次見面就鍾情,認識第三天就上床,相識三個月就懷孕結婚,
  這樣的速度雖然不能說是創紀錄,但也算是很快的了。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挑到像席邢之這樣溫柔體貼又優秀的好男人,
  花妡感到滿意極了,週遭的親戚朋友更是羨慕加嫉妒……
  只是,當不同的女人找上門跟她嗆聲,
  當斯文爾雅、謙和有禮的老公,「陪」女人上汽車旅館時,
  花妡才驚覺,自認為完美的婚姻遇到瓶頸了,
  女人要的是什麼,不外乎就是在自己男人心中的「唯一」,
  她的老公卻「雨露均沾」,認為對「每個」女人好是天生的使命,
  結果就是──每個女人都情不自禁的垂涎她的老公!
  為了不讓肚裡的寶寶感受到她的氣憤、傷心及委屈,
  即使是完美無缺的老公,也需要「好好調教」了……   


楔子

  黃歷上某個黃道吉日,宜遷徙入宅,位於板橋捷運站附近名為「太平天下」的社區大樓,有四家搬家公司的車子在同一良辰駛入地下停車場。

  今天有住戶入住太平天下,還是一次四戶,而且很湊巧的,搬家的這四戶都還住在同一層樓。

  「太平天下」一層樓共四戶,每戶約三十坪左右,共兩房一衛一廳,還附設一個小廚房,簡單的很。

  電梯在地下室跟十二樓之間上上下下好不忙碌,沒多久,準備遷入的四戶主人也各自帶著行李出現。

  她們分別是:

  十二樓之一,駱楟楟,帶著她八歲大的小孩展開離婚後的新生活。

  十二樓之二,奼女兼言情小說作家喬喬安妮帶著她吃飯的工具──筆記型計算機入住。

  十二樓之三,剛從美國回來的女強人丁紫寧,她的職業是室內設計師。

  十二樓之四,一個懷孕五個月,不怕死、一點忌諱都沒有的孕婦花妡,正跟老公協議離婚中,理由是老公搞外遇被她逮著。

  四個不同背景,不同生活狀況的女人,在同一天搬入同一社區,同一樓層,這也算是某一種奇特的緣分吧!

  或許也是因為如此,造就這四個女人外加一個八歲的小男孩往後堅固的鄰居情誼跟友誼。

  關於她們的故事,就此開始了──

第1章(1)

  「我們離婚。」

  不是「我們離婚吧!」的感歎遺憾,也不是「我們離婚好嗎?」的詢問口氣,而是「我們離婚。」果決又不容推翻的語意。

  花妡,一個成熟美麗且風情萬種的女老闆,她所開設的「牡丹」精品美容坊專賺女人愛美的錢,年營業額達千萬之多,旗下有員工、美容師約二十來人。

  她不僅人長的美,身材更是凹凸有致,穿著品味絕佳,對於時尚更有敏銳的嗅覺,像她這樣的女老闆,站出去就是「牡丹」的最佳代言人了。

  但像她這樣的美人今天卻心碎果決的跟老公提出離婚的要求,只因為老公在上個禮拜竟然被她「抓奸在床」!

  是什麼樣的男人,有了花妡這樣的妻子,竟然還不知足的外出偷腥?

  「我不允。」堅決的搖頭否定,無論如何他是不會答應離婚的。

  席邢之,一個斯文俊秀爾雅的男人,他的內在就如同外貌般,謙和有禮,對待女人極盡溫柔且體貼。

  他是六月文學出版社的總編,在出版界算是赫赫有名的才子。

  出生於書香世家的他,舉手投足優雅翩翩,言之有物的談話內容常常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這樣的男人在擁有了美麗妻子後,竟然還搞外遇!?人真是不可貌相啊!

  「就算你不答應我也離定了。」她心意已決。

  兩人在佈置得美輪美奐的客廳裡,面對面坐著,中間隔著玻璃茶幾,花妡一臉堅決,美眸隱藏著龐大的哀傷跟失望。

  席邢之急了。

  他知道新婚才三個月的妻子雖然外表美麗性感柔媚,骨子裡卻有一顆剛硬無比的心。

  「妡兒你聽我解釋……」

  花妡疲倦的揮揮手,表示她一點都不想聽。

  她發誓自己再也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的被挑釁,每一回都有不同的女人找上門跟她嗆聲,雖然說她花妡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可是相同的事件一再重複,任誰都會感到心煩。

  況且她現在還有孕在身,她不願肚子裡的寶寶感受到她的氣憤、傷心及委屈。

  挑到一個會令眾多女人垂涎的老公到底是好還是不好?這個答案現在已經無解了。

  畢竟當初老公是她自己挑來的,甚至是用計謀「誘拐」來的,她不能後悔,只能選擇放棄。

  「我們離婚。」她堅定的再重申一次。

  回想起當初對席邢之的一見鍾情跟今日堅持離婚的心意……還真是天壤之別啊!


  半年前──

  真的有夠倒黴的!

  花妡覺得自己今天肯定沒帶「運氣」出門,所有的事情都不順到極點。但今天黃歷上明明寫著是黃道吉日,要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對新人結婚。

  她所經營的「牡丹」精品美容坊有兩位熟客兼貴客,選擇在今天完成自己的終身大事。

  既然是熟客兼貴客,每個月當然會把大把大把的鈔票砸在「牡丹」,所以不管怎麼說,她們結婚當天的妝,一定要她這個老闆娘親自出馬才行。

  還好她們過門的時辰不同,要不然她還真的很頭疼。

  兩名貴客她都已經各派了兩組「新娘秘書」跟隨在她們身旁以備不時之需,像她們這種出生豪門的嬌客不好好侍候怎行。

  花妡已經先在其中一家五星級飯店化好第一位新娘的妝,她真是越來越佩服自己的技巧跟速度,在最快的時間內將新娘呈現最完美的狀態就等新郎來迎娶。

  偏偏新娘突然悲從中來,想到就要離開親愛的父母嫁做人婦……就在她收拾化妝箱準備離開時,新娘嚎啕大哭。

  花妡的嘴角隱隱抽搐著,她要哭多久都無所謂,但可別把她化好的完美彩妝給哭花了啊!

  雖然她用的彩妝品都是號稱頂級優質且防水功能一流,但大家都知道,所謂的防水都是宣傳效果大過於實質效果。

  新娘這麼一大哭,臉不花才怪。

  花妡動作快速的連忙採取補救措施,邊補妝還得邊口頭安慰新娘,說得天花亂墜,說到新娘破涕為笑。

  好不容易離開飯店,趕往第二個工作地點,卻在坐上出租車後遇到大塞車。

  花妡在後座著急的頻頻看表。

  出租車司機說前面路口發生嚴重的連環車禍。

  花妡當下趕緊付錢,背著她的大化妝箱,蹬著高跟鞋用跑的。

  還好兩間飯店間的距離不會很遠,也還好穿高跟鞋跑步難不倒她,阿姨是有練過的,小朋友可別學。

  跑跑跑、跑跑跑……

  花妡衝進飯店大廳時,正好瞧見電梯門要合上。

  「等等!」她沒形象的大叫,邁開步伐更是大步往前衝。

  就在此時,她的左腳拌到右腳,整個人就像死命想撲到本壘板的棒球選手……

  「啊──」

  在慘烈的尖叫聲中她整個人撲倒在電梯前,化妝箱啪地摔落地面,箱蓋彈開,裡頭的化妝品像天女散花般灑落一整地。

  第一個閃入花妡腦海的念頭是──還好我穿褲子,要不然肯定穿幫。

  �起眸,電梯裡頭有個好心人聽到她的呼叫聲將電梯門給按住,就是因為他的好心,這下子她人沒搭上電梯卻被電梯裡頭的人看到她慘烈「滑壘」的姿勢。

  真是尷尬啊!

  花妡聽到電梯門噹一聲,顯然裡頭的人不願等她已經先上樓去了,以現代人冷漠的姿態她真的不期望有人來拉她一把或是幫她什麼的,況且她現在可沒時間哀怨。

  她爬起身……

  「你還好吧?」有人扶了她一把。

  「呃?!」花妡好是訝異。

  �起頭一看,心臟激烈的猛跳兩拍,通常她看到「尬意」的男人都會這樣,屢試不爽。

  對方是個爾俊的男人,直挺的鼻樑上戴著無框眼鏡,斯文有型。他黑白分明的眸裡寫滿真心的關懷。

  喔喔,她的心這一回不止猛跳兩拍,而是狂跳到她以為自己在霎時得了心臟病。

  她看他看到有點傻了。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你撞到頭了嗎?還是哪裡不舒服?」男人頻頻關切著。

  他穿著灰色細條紋襯衫搭配藍色領帶,花妡向來相信個性會影響品味,尤其從他溫柔的詢問跟動作看來,這個男人一如他的穿著,肯定斯文多禮且博學。

  是她最欣賞的典型,名列她喜愛男人排行榜的榜首。

  「沒事,我沒事。」花妡終於回過神來。

  她敲敲自己的頭,現在可不是犯花癡的時候。

  時間緊迫,萬一誤了新嫁娘的好時辰可就糟糕了。

  真是可惜了,要不是時刻已迫在眉睫,她還真想好好認識這個讓她心動的男人。

第1章(2)

  花妡也沒時間喊痛了,連忙拾撿散亂一地的化妝品。

  男人也蹲下身子幫她,這讓花妡更加的心動,美眸寫滿遺憾,好可惜好可惜,她真想約他去喝杯咖啡。

  收拾好化妝箱以後,她跟男人搭同一台電梯上樓。

  他到五樓,她的目的地則在七樓。

  「你……」

  「還有什麼事嗎?」男人走出電梯前又回眸問。

  「不,沒事。謝謝,真的謝謝你。」

  嗚嗚,除了感謝,她還能怎樣,現在她得去幫客戶化妝,就算搭訕了也沒有後續。

  「不客氣。」

  男人溫柔一笑,電梯門逐漸合上。

  花妡瞪著電梯號志往上,心頭好扼腕啊!


  兩個小時後,花妡終於搞定第二個新嫁娘,背著化妝箱準備下樓離開飯店。

  今天真是很不幸運的一天,一切都不順,看到令自己心動的男人也不能採取行動,唉。

  花妡想著那可口的男人是在五樓出電梯,或許她到五樓去繞繞可以遇到他也說不一定。

  打定主意後,花妡也不等電梯了,迫不及待從安全梯下樓。

  本以為今天的壞運氣應該都已經用盡,沒想到就在她來到五樓準備跨下最後一個階梯時──

  「唉喔∼」一個踉蹌,她的左腳拐了一下,整個人失去平衡跌坐在地。

  還好這次不是撲倒,花妡自我安慰的忖度著。

  可更慘的在後頭,當她檢查自己的腳時才發現她失去平衡的原因是──她左腳的高跟鞋鞋跟斷了。

  喔,花妡氣餒的癱坐在階梯上。

  現在她可是寸步難行了。

  「唉∼」她大聲的歎息,反正在這隱密的樓梯間不太會有人出現……才這麼想時,五樓的安全門被由內而外的推開了。

  「是你!」花妡又驚又喜。

  是上天給予的暗示嗎?就在她再一次「遇難」的時候,溫柔男子再度像天使般的降臨。

  「啊,你……」席邢之認出坐在樓梯間的美艷女子是先前在大廳撲倒的那位,視線調往她的腳。

  「你怎麼了?」難不成又跌到了?

  花妡從他的表情當中讀出他此時心頭所想的……

  「沒錯,我又跌倒了。」

  本以為男子會不客氣的大笑,畢竟今天她實在太倒黴了,兩次被他看到都是出糗的狀態。

  席邢之沒有笑,他蹲下身子輕輕說了聲:「抱歉,越矩了。」然後用手去碰觸她的腳踝,檢查她有無受傷。

  「腳踝會痛嗎?」

  「會,但只是一點點疼而已。」

  「那應該沒有扭傷。」

  「嗯。」花妡對男子的溫柔感動到差點說不出話來。

  她好想現在就抱住他,說她願意「以身相許」,但這麼熱情,不知道會不會嚇到他?

  「是鞋子……」她有點窘迫的說。

  「鞋子?」

  「鞋跟斷了。」

  「啊,原來如此。」所以她才會跌倒。

  席邢之攏起了眉,他看到了遺落在一旁的「鞋跟屍體」。

  「你的鞋子穿太高了。」他直覺地開口。

  不是想教訓她,而是無法想像若她不是踩到最後一階才斷,而是在中間時就斷了,那麼她會一腳踩空滾落樓梯……

  「喔。」花妡像個聽話的小孩乖乖受教不敢反駁。

  「你在這等我一下。」說完,席邢之起身離開。

  花妡本想喚住他,怕他一走就不回來了,可她直覺他並不是那種人,所以她乖乖的等著。

  大約過了十分鐘後,席邢之回來了,手裡提著一個精緻的提袋,他從提袋中拿出一雙平底鞋。

  「來,換上。」他再度蹲下身子協助她換上新鞋。

  原來他剛剛是跑到飯店的地下精品街去幫她買鞋子,而且他還細心的注意到她穿幾號鞋。

  「合腳嗎?」

  「嗯,很合。」

  「那就好。」席邢之再度扶起坐在階梯上的她。

  然後,她看到他那垂掛在胸前的名牌──席邢之六月文學出版社總編輯

  是他的名字跟他的頭銜。

  他的職業就跟他的人一樣,非常的有氣質。

  她想他今天應該是到飯店參與什麼活動……他們真是有緣,在飯店裡來來去去的人不知有多少,偏偏他們就遇上了兩回。

  若說她先前錯失了良機,那麼現在就是絕佳的搭訕時刻。

  「真的太謝謝你了,我想請你……」喝杯咖啡以示答謝的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席邢之卻匆忙的截斷她的話語,滿臉不好意思。

  他看看腕上的表,「真抱歉,我的會議時間開始了,必須先走一步。」

  看著令她心動不已且心癢癢的男人就這麼離開,花妡可是有滿腹的不願啊!

  難得遇到讓她滿意度破表的男人,若就這麼放棄實在太可惜了……好在她知道他的名字跟工作頭銜。

  況且他幫她買鞋的錢她忘記給他了。

  忘得好!這樣她就有理由到他工作的出版社找他了不是嗎?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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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5-8-30 17:27:25

第2章(1)

  花妡是個行動派的女人。

  這點從她年僅二十八歲,就可以擁有一間業績不差的精品美容坊看得出來。

  她知道自己要什麼,所以她總是很快確立目標往前衝。

  當別的同學還在為升學所煩惱時,她已經決定高中畢業後要到日本學美容彩妝;當朋友下課都往補習班去時,她則拚命的打工賺學費。

  當同事還在抱怨工作很辛苦時,她卻一點一滴累積自己的經驗跟人脈,然後尋求開店資金來源……

  在愛情方面她也是。

  她談過兩次戀愛,兩次都是她先心動然後主動追求,雖然到後頭都因為時間和空間的不允許而結束。

  這一回難得遇到極品,她怎能輕易放棄,況且她跟席邢之是真的有緣,要不然不會同一天在飯店遇到兩次。

  第二天,花妡做好打扮,一襲貼身但又不裸露的小洋裝,襯托出她姣好完美34D的好身材,帶著從網絡上搜尋下來「六月文學出版社」的地址,她直接上門找人去。

  「六月文學出版社」位於南京西路上,下午兩點,出版社的人剛結束午休時間,現正處於有點忙又不會太忙的階段。

  而且花妡發現出版社裡的職員以男人居多,她一直以為出版業界是女人的天下才對。

  「你好,請問席邢之席總編在嗎?」找一個距離大門最近的職員,花妡開口詢問。

  頗有宅男味道的職員一見訪客是個風情萬種的大美女時,雙眼都發直了說話還會結巴。

  「總、總、總編他人、人、人不在。」

  不在啊,花妡心頭落寞了一下。

  「那請問他下午會進公司嗎?」

  「不、不太曉得耶。」

  「是喔。」花妡明顯的落寞感染了宅男職員,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捨不得美人面露輕愁。

  「你等等,我、我幫你問一下。」

  「好,謝謝你,你人實在太好了。」花妡滿懷感激,她的笑靨讓宅男職員心臟狂跳,好想把全世界奉獻到女神面前。

  宅男職員慌慌張張的跑開,還差點絆到桌腳跌到。

  花妡噗嗤一笑,原來出版業界的人這麼好玩。

  不一會兒宅男職員回來了。

  「總編他跟老闆出去午餐,待會兒就會回來了。」

  「好,那我可以在這裡等他嗎?」

  「當然可以……喔,不不,你別站在這兒等,請到會客室,請問你要喝咖啡還是茶?可樂?白開水?果汁?牛奶?」

  這裡是咖啡館還是出版社啊?

  花妡竊笑,對於她受男人歡迎的程度,她一點都不曾感到懷疑,只希望她心儀的席邢之也跟那位宅男職員一樣,拜倒在她的「花裙」之下。


  席邢之回到出版社後,有人告知在會客室有訪客,告知的職員眼神充滿曖昧跟羨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讓他疑惑。

  來到會客室,他發現訪客的確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當然認得她,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對她印象深刻的。

  她坐在靠窗的座位,低垂著螓首,膝上放著他們出版社的文學月刊,很認真的閱讀著。

  些許陽光從窗外迤邐進來,慵懶的灑在她鬈曲的長髮上……

  當她聽到開門的聲音時,微揚起下巴,見到的是他嘴角揚起一朵美麗燦爛且迷人的笑靨。

  那畫面讓人目眩。

  「是你……」原來是美人來訪,難怪未婚的男職員浮動不已。

  「嗨。」花妡略帶點緊張的站起身來,膝上的書刊掉落在地板上,她尷尬一笑。

  在心儀男人的面前,她向來的大方跟熱情都打了折扣。

  「喔,你們出版社的書刊……會讓我想睡覺……」

  花妡的老實讓席邢之哈哈大笑,走過去幫花妡拾起書刊放回書架上。

  「坦白講,有時候我也用它來幫助睡眠。」席邢之眨眨眼開玩笑的說。

  「真的假的?」花妡瞪大眼。

  「假的。」

  「喔,我就說嘛,你可是出版社的總編,你的學問可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望塵莫及的。」

  一談一笑之間,尷尬的氛圍消失了。

  「你怎麼會知道我工作的地方?」

  「那天你身上有帶著名牌,所以我就不請自來,真的很不好意思。」

  「不會。」席邢之和煦的說。「你找我是?」

  花妡連忙從包包中掏出皮夾來。「我是來還你鞋子錢的。」

  「不,不必了。」席邢之婉拒。

  「不行,昨天已經很麻煩你了,怎還能讓你破費。」

  「鞋子就當是送給你的禮物。」席邢之堅持不收。

  「不能收鞋子當禮物啦,這樣是會害人家『跑路』或是『跑掉』的意思。」花妡說。

  席邢之愣了一下。

  原來送鞋子還有這含意……

  「你是希望我『跑路』還是『跑掉』呢?」她開玩笑的問。

  「我兩者都不希望。」席邢之苦笑。

  「不然這樣好了……」他想到一個折衷的方法。「錢我不能收,若你真要表示感謝之意,就請我吃頓飯好了。」

  正合她意。

  「今晚可以嗎?我今晚剛好有空。」花妡趕緊答應下來,打鐵要趁熱。

  「可以。」

  很巧的,今天早上助理才剛取消掉一個晚餐約會。

  花妡遞出名片,「我就先不打擾你辦公時間,晚餐的時間地點由你來決定,決定好了打電話給我。」

  「OK。」

  「那我先告辭了。」

  美女的落落大方讓席邢之印象深刻,不禁期待起今晚的約會。

第2章(2)

  晚上七點,在氣氛幽靜的庭園餐廳,是席邢之選定的地方,花妡根據他給的地址搭車前來。

  「很美的餐廳。」

  在點完餐後,花妡的視線環繞週遭的環境一圈。他們就坐在中庭的露天花園裡,與天與夜與花同在。

  「而且價格平實,謝謝你還費心為我省錢。」花妡眨眨眼補上這麼一句。

  心頭對席邢之的評價又更上一層樓,瞧他是個多麼貼心的男人啊!

  「被你發現了……」席邢之佯裝懊惱的說。「可是你別跟我母親告狀。」

  「告狀?」

  「我母親從小就告誡我,跟女孩子出門千萬不可讓對方付錢。」在他們席家對女人的尊重程度可是比家規還嚴格。

  「那是早期的男女關係,現在的女人都很獨立且賺錢的能力不輸給男人。」要不然日本那邊也不會出現所謂「肉食女」跟「草食男」這樣的新時代名詞。

  「是沒錯,可在席家這是不變的規矩,所以自從我會賺錢後,我那五個姊姊多愛跟我一起出門。」

  「噗∼」花妡捂著嘴笑。

  原來他們家是所謂的「女生宿舍」,看來他從小就在女人環繞的環境中長大,難怪對女人是如此的溫柔且體貼。

  「好,若我有機會遇到伯母,我一定不會告訴她,你曾經讓我付過錢請過客。」

  「謝謝。」席邢之煞有其事的道謝。

  兩人相視對笑,儘管才認識對方兩天卻感覺默契十足。

  花妡發現自己很喜歡跟席邢之聊天,他給她的感覺很舒服自在,一點壓力都沒有。

  只是不知道他對她的觀感如何?

  以他的條件應該有女友了吧?現在的女人個個都有雙雷達眼,畢竟好男人難尋,眼睛不睜大點怎行。

  在服務生為他們送上餐點之際,花妡心裡頭盤算的是,要如何不著痕跡的問出他的私事來。

  這可是一門功夫,不能太明顯,又不能什麼都不問,切入點要剛好。

  他們用餐的速度不疾不徐,邊吃邊聊,非常舒適自在。

  兩個不算很熟的成年人,聊天的話題很正常的會繞到「工作」上頭。

  「我看你的名片,你是位美容師?」想起在飯店跌倒的她,身上所背的大箱子散落的是一地的彩妝品。

  「我是美容師出身的沒錯,不過目前我是精品美容坊的負責人。」

  名片上頭她並沒有印下頭銜。

  「你年紀輕輕竟然就已經是一家美容坊的負責人,真是令人感到佩服。」席邢之一臉欽佩。

  「千萬別這麼說,我才佩服你呢,要當上一家知名出版社的總編也是相當不容易的。我對文字最沒轍了,通常看不到一頁書籍,眼皮就會自動掉下來,我想我還是對較膚淺的皮相事業比較在行。」

  「外表的皮相也是很重要的,不管做什麼事情,第一印象總是最重要。」

  花妡突然意識到他們正很客氣的稱讚對方,又不是社交場合,這樣會讓彼此的距離又拉遠了。

  她舉杯對席邢之說:「我認同我們兩個都是非常『優秀』,且都是社會的『中流砥柱』。好了,請停止對彼此的社交令辭,這樣會讓我好不自在。」

  席邢之再次被她的爽朗直接給逗笑了。

  「你平常說話都這麼直接嗎?」他也舉杯回敬表示同意。

  「嗯……有這麼明顯啊?」

  「對。」

  花妡略略蹙起柳眉。

  「真是糟糕,我一直很想修正這壞毛病,我也以為自己應該算是很能控制了,你知道的,從事靠女人吃飯這行,太直接恐怕做不了生意。」

  「怎麼說?」席邢之虛心請教。

  「你家裡有六個女人,你應該很有感觸才對。女人通常都會說:『你說真話沒關係,我要聽的就是真話。』但若你真的聽信她的話說了『不好聽』的真話,這下子恐怕會沒完沒了。」

  席邢之先是愣了一下,才領略的點頭。

  他非常的贊同。

  「當然,這並不是說我常對我的客人說謊,我常要我旗下的美容師跟銷售員懂得何謂『說話的美學』,尤其對女人,把話語修飾的很『美』是很重要的。」

  好一個說話的「美」學!

  席邢之聞言又是點頭又是大笑。

  這一頓飯吃的相當「精采」!

  花妡是個好伴侶,個性不扭捏且熱情,對照性格有些無趣的他,他覺得跟她吃飯的這段時間過得飛快呢!

  兩個小時一晃眼就過了,再吃下去恐怕這頓飯就成了宵夜。

  花妡結完帳,兩人步出餐廳,在餐廳門口準備話別時,花妡才驚覺,因為聊得太開心,竟忘記要探詢席邢之有無女友一事,她又不能現在很突兀的開口問。

  慘了慘了……

  「我已經幫你叫了出租車,大概三分鐘會到。」席邢之真的是個很體貼的男人。

  「謝謝。」

  快想快想……

  啊,有了!

  花妡從包包裡掏出幾張「牡丹」的美容優惠試用券。「這是我們店裡的美容優惠試用券,來,送給你。」

  席邢之有些遲疑。

  「呃……,我想,我應該不需要。」

  你當然不需要,不過……

  「你可以送給女友。」

  席邢之還是搖頭,不介意說出自己的狀況。「我上個月才剛恢復單身身份,跟女友分手了。」

  真是太棒了!分的好!分的妙!分的呱呱叫!此時正有一整隊的拉拉隊在她的身體裡跳著大腿舞呢!

  「喔,真是抱歉。」當然心裡頭的開心不能顯露在臉上。

  「不需要抱歉,都過去了。」

  看不出席邢之有一絲一毫為情所傷的模樣,可見上一個女人在他心中的份量一點都不重。

  此時出租車已到,花妡有些捨不得的將試用券通通塞進他手中。

  「不然送給你媽媽姊姊好了,叫她們來『牡丹』,報上你的名字,我會給予特別優惠的。」

  「謝謝你。」

  花妡搖下出租車車窗跟席邢之揮手道別。

  今天這頓晚餐更加確定她要席邢之這個男人的決心,嗯∼她該回去好好想想,擬定接下來的「擒男」計劃。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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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5-8-30 17:28:53

第3章(1)

  第三天,花妡耐不住心頭的想望……

  有句台語俚語說:「甲緊弄破碗」,明知道不可急切,她也不想嚇著氣質優雅斯文的席邢之,不過,她真的心癢癢好難耐,昨夜夢裡都是他的身影,她現在可是個飢渴的思春女。

  一整天沒什麼心思工作,手機來回看了好幾次。

  心裡多麼期盼席邢之打電話給她……每次手機響起總讓她充滿期待,然後又失望。

  在接近下班時刻,她終於忍不住撥了電話……

  「席邢之。」電話那頭,他用斯文好聽的聲音報上自己的姓名。

  「你好,我是花妡……」頓了頓,「你還記得我嗎?」

  「當然記得,有什麼事嗎?」

  從他平實的語調當中,感受不到他因為接到她的電話而有開心的感覺。

  花妡的心落下了地。

  「你在忙嗎?」想想自己還真的唐突了。

  「對,有點。」

  說不出心頭失望的感受,又怕耽誤到他的工作,花妡難掩落寞的口吻說:「不好意思,打擾你了,再見。」

  說完她便要掛上電話。

  「等等,花妡,等等。」沒想到席邢之卻倏地喚住了她,要她先不要掛電話。

  從她這頭聽起來,他似乎將手機移到一旁跟身邊的人說了些話,然後移動了步伐才又接起電話。

  「怎麼了?你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好?」席邢之關心的問。

  花妡的心情一下子從地獄又攀升到天堂。

  其實現在她的心情好極了,剛剛口吻落寞的原因出自於他,一秒前後的差距讓她差點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只能含糊帶過。

  「嗯,有點。」

  「發生了什麼事呢?」

  「沒什麼,就一些小事情。」花妡只好撒謊。

  「嗯,願意說說嗎?」

  她怎麼說?說她先前心情不好是因為誤會他的冷淡。

  席邢之卻以為她的沈默是有所遲疑。

  他看了看手錶,「我今天大概九點左右才能下班,若你願意等我的話,下班後我去接你?」

  花妡差點跳起來歡呼。

  「好。」她趕緊壓抑住心頭的狂喜。「我等你電話。」

  掛上電話後,花妡興奮的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YES,太棒了!他們即將有第二次的約會……

  只是,好像有「技術上的困難」。

  席邢之以為她心情不好才約她,但她現在心情好極了,且會一直保持到晚上……到時後她要編什麼借口才好呢?

  管他的,戲都已經演了豈能中途喊卡,她發現席邢之對「受難」的女人會特別體貼跟關注,看來她得好好利用這點才行。


  席邢之載花妡到北海岸看海。

  夜半時分看什麼海,今晚「黑」掌管一切,沒有星斗,月兒躲在雲層的後面,說浪漫……還真是一點都不浪漫。

  但因為身旁所陪同的男人……花妡卻覺得浪漫極了。

  席邢之將車子停在最靠近海的位置,從後座拿了件外套幫花妡套上,然後他又像變魔術般掏出一瓶氣泡酒來。

  「心情不好的時候我都自己一個人來這裡聽海喝酒,不過怕喝太多酒駕危險,我通常都只帶酒精濃度很低的氣泡酒。」席邢之自嘲的說。

  「哈。」套著席邢之的大外套,花妡笑得很開心,跟孩子一樣玩著兩隻過長的袖子。

  他真的什麼都具備了。

  鋪上大浴巾,還有兩個水晶酒杯。

  「哇,你連這個都準備了。」

  「當然,不然一瓶酒怎麼喝,你一口我一口嗎?」

  想到那畫面……花妡的臉頰熱了起來,不曉得自己的臉紅了沒有,還好海邊暗暗的無法一眼看透。

  其實她真的不介意跟他「你一口我一口」。

  席邢之打開酒,注入水晶酒杯裡。

  「來,我們先陪大海喝一杯。」

  兩人舉杯遙對大海,花妡大喊:「乾杯!」然後一仰而盡。

  她咯咯的笑著,好開心。

  席邢之又為兩人注入酒。

第3章(2)

  「接下來要敬誰?」

  「敬你!」花妡美麗的瞳眸閃著期待且興奮的光彩。「那一天在電梯門前撲倒,未必是件糗事而已。」

  要不是撲倒的剛剛好,怎會認識席邢之這麼令人垂涎的男人呢!

  「真的很高興能夠認識你。」花妡輕碰席邢之的酒杯。

  兩隻水晶酒杯碰觸發出清脆乾淨的聲響。

  「我也是。」席邢之如此回答。

  很快的,一瓶酒被他們兩個以各種借口喝光了。

  吹著海風,臉頰雖然冰冷,但身子卻因為酒精而暖呼呼的。

  「天啊,好舒服喔!」花妡雙手捂著臉頰,瞇起美眸舒服的歎了口氣。

  「心情好點了嗎?」

  花妡有些心虛的迴避他的眼神。「嗯,好多了。」

  席邢之很貼心的並沒有再追問下去。

  花妡鬆了口氣。

  壓力解除,花妡在微淡酒精的催促下,打了個小哈欠。

  「這裡舒服到讓人好想睡覺……」說著,她似乎整個人就要往後倒下去。

  「小心。」席邢之見她纖細的身子往後躺去,他反應緊張的伸出雙手想扶住她……

  其實花妡並沒有真的要躺下去,她只是舒服的搖晃著身子,但席邢之卻伸出雙手將她圈入自己的懷裡。

  兩人面對著面,雙眸交會。

  在那一霎時,似乎有短暫的強烈電流在兩人之間滋∼滋的爆開來。

  此時言語似乎是多餘的,到底誰先主動也不重要,她粉嫩的唇瓣微啟,誘著他親吻的渴望。

  一開始的輕觸,很溫柔,像是在試探彼此。

  他的唇瓣很軟,細細的吸吮著她的……

  再探出舌,他帶點煽情的描繪著她的唇型,再吸吮,她的下唇。

  他一隻手捧著她的粉頰,食指跟中指依著同樣的節奏,撫著她纖細柔嫩的肌膚。

  一開始,他們的吻,如月光般的輕柔……直到花妡克制不了輕嚀出聲……那聲短促卻又像是嗚咽倒抽氣般的呻吟,讓吻變了質。

  席邢之加深了吻的深度跟重度,他的唇輾轉吸吮著她的,帶著挑逗,激情指數在瞬間攀高。

  他正吞噬著她……她也是,她的熱情幾乎快要吞噬彼此了。

  ……


  愛戀的效應很快地在他們之間散發開來。

  認識的第三天就抵擋不了對彼此的吸引力做了愛,之後,他們就在一起了。

  反正這年頭愛情流行光速,而且她對席邢之如此垂涎,她絲毫不介意兩人之間是從性關係開始發展。

  況且他們在性方面的契合度如此之高,在席邢之面前她可以盡情的展現她的熱情跟性感。

  席邢之真的是個超棒的男人,不管在床上或床下他總是如此溫柔,溫柔到讓她整顆心都臣服了。

  她從來沒有迷戀一個男人到如此地步,她好想直接把他「打包」回家成為自己的私有物。

  不僅如此,她也喜歡他在做愛時專注且投入的神情,彷彿在他眼中她是全世界最叫他癡狂的女人。

  就是因為如此,害她每晚都好想勾引他,引誘他上床,在認識一個月後她幾乎已經跟他如同半同居狀態。

  在他位於新店本來純男性的住家,現在床頭多了她的保養品,浴室裡牙刷是成雙的,櫃子裡有女性生理期用品,他的衣櫥也被她侵略了大半領地。

  她喜歡這樣的感覺,在原本屬於他的領域裡逐漸出現屬於她的痕跡。

  當然她最喜歡的是……當他在書房認真工作或寫稿時,她穿著很火辣,故意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有意無意的誘惑著他……

  她想要他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要他的眼裡只有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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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5-8-30 17:30:46

第4章(1)

  挑高的偌大空間,巴洛克風格的裝潢設計,從歐洲進口的沙發,充滿藝術氣息的擺設,在「牡丹」精品美容坊的貴賓室裡,處處可見花妡想討好尊貴客人的用心。

  花妡是個很有手腕的生意人,這點無庸置疑。

  今天的客人有某大企業的總經理夫人、某大醫院院長的千金、某大生技公司的董事長夫人。

  這些貴夫人閒來無事,做完美容保養後就順便留在「牡丹」喝喝下午茶,或聽老闆娘花妡分析最新一季時尚界的流行趨勢,免得改天出席時尚派對被記者惡言評論。

  花妡很樂於撥出幾個小時的時間陪這些貴婦,別看她們只是聊天喝茶而已,這其中所創造的「商機」可是很驚人的。

  「這一款就是香奈兒二O一O年春夏預計推出的新包,除了包型是復古風格之外,最特別的是它的提把設計……」花妡翻開從巴黎以快捷寄來的時尚雜誌,一邊跟貴婦們說明最新的流行信息。

  通常貴婦們最不能抵抗這種所謂「最新流行」或「時尚尖端」的名牌物品,只要她們心動下訂,花妡的生意就上門了。

  「還有這款春裝……嘔……」

  花妡介紹的正起勁,卻突然一股噁心感從胃部湧上,她聲緊捂著嘴跟貴客致歉後跑到洗手間去。

  她趴在馬桶乾嘔,心想自己真該去看醫生了,想嘔吐的感覺從昨天左早就有了,席邢之叮嚀她得去看醫生,偏偏她卻覺得自己只是吃到不乾淨的食物,無大礙的。

  揉揉胃,花妡試圖消退不舒服的感覺。

  她漱口讓自己的口氣好些以後才回到貴客面前。

  「真是抱歉……」

  「花老闆吃壞肚子了嗎?」其中一名貴婦問。

  「嗯,應該是吧。」花妡喝了口熏衣草茶。「從昨天早上就這樣了,人沒有不舒服,就是想嘔吐,卻偏偏吐不出什麼來,我看下班後還是認命去掛號看醫生。」

  才剛生完小孩的總經理夫人狐疑的瞟了花妡一眼。

  「你會不會胸口悶悶,對氣味特別敏感?」她問。

  花妡頓想了想,「好像是……」

  「呵,那我看花老闆待會兒去醫院,不要掛胃腸科而要掛婦產科。」

  「對啊,花老闆的樣子不像吃壞肚子,倒像懷孕初期的孕吐。」也生過小孩的董事長夫人跟著附和。

  花妡一臉茫然。

  怎麼她有點聽不懂她們在說些什麼?!

  懷孕?她們是說她懷孕了?

  「花老闆傻了呢!」醫院院長的千金雖然沒生過小孩,不過剛新婚的她可是很期待懷孕的。

  「花老闆最近有交往中的男友嗎?」

  花妡有點傻傻的點頭承認。

  「我們一直以為花老闆單身沒男友呢,既然有的話那就是好消息了,快點去醫院檢查確定後,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吧!」

  花妡還是無法消化被懷疑自己是懷孕而不是吃壞肚子的訊息……她暗自忖想,不過那可能性是極高的。

  她跟席邢之幾乎夜夜都在做愛做的事,他們對彼此的性吸引力高到嚇人,還有幾之她故意使壞勾引他,害他失去控制……那幾次他都忘記戴保險套,甚至來不及在噴射前拔出……

  花妡心頭有些複雜,若她真的是懷孕的話……這該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呢?


  歎息、震驚、愣然,多種情緒一擁而上,讓她一時之間很難承受,看著偷偷買回來的驗孕捧上出現清晰的兩條紅線,花妡五味雜陳的癱坐在馬桶上。

  沒想到真給那群貴婦給說對了。

  深深的呼吸好幾口,花妡試著先讓自己冷靜下來。

  OK,她得先想想……通常她遇到麻煩困難時,都會用自問自答的方式來告訴自己該怎麼做。

  現在意外懷孕已經是事實,她不會殺死自己的親身骨肉。

  該告訴席邢之嗎?

  會的,她會告知他,畢竟他是孩子的爸。

  接下來問題分歧了。

  若席邢之接受小孩,那很好;若席邢之不能接受,那麼他們之間肯定是沒有未來的。

  雖然她真的很喜歡席邢之,但若他真的不能接受小孩,他們之間對未來的共識就沒有交集了。

  釐清腦袋的混沌之後,花妡從馬桶上站起來,她的性格憋不了心事,就速戰速決吧!

  反正伸頭縮頭都是一刀。

  再深呼吸一口,花妡離開洗手間。

  席邢之正在客廳看書,見她出來,斯文的臉龐寫著擔憂。「怎麼去那麼久?胃還是不舒服嗎?」

  這麼溫柔的一個男人,總是以她的感受為優先,這樣的男人會放棄自己的親身骨肉嗎?花妡想賭……

  但溫柔的男人未必就會喜歡小孩,更何況有小孩就代表婚姻,婚姻對很多男人而言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她跟席邢之認識的時間太短,還來不及談到婚姻這一塊,她不知道他對婚姻跟小孩是抱持怎樣的態度跟想法,甚至會擔心他會誤會自己是用小孩來威脅他結婚……

  花妡走向沙發,然後窩進席邢之的懷裡。

  席邢之見花妡異於平常的反應,他蹙攏起眉,將手中裒到一半的書給擱下,雙手將她圈抱住,用下巴寵愛的搔搔她的頭頂。

  向來熱情洋溢的女友今天美麗的臉龐似乎多了份苦愁。

  「很不舒服嗎?還是我現在載你到醫院去?」

  花妡搖頭,悶著,再搖頭。

  「跟身體無關……不,應該是有關,但不是胃不舒服……」她試圖用最輕描淡寫的方式說出。

  席邢之聽不太懂。

  「你確定你真的沒事?」他的大掌撫撫花妡的額頭。

  花妡好氣又好笑地拿下擱在她額上的大掌。

  「討厭,我腦袋沒燒壞啦。」

  花妡將席邢之的大掌抓在手裡,盯著他掌中的紋路,聽說感情線深刻的人比較重感情……嗯,席邢之似乎是如此。

  「邢之,我跟你說……」她還是有些遲疑。

  「好,我在聽。」他更認真了。

  深呼吸一口後,直接丟出炸彈──

  「我懷孕了。」反正現在她窩在他懷裡,沒有直接對上他的視線。

  原本以為不看他的眼睛就可以逃避在第一時間看到他的反應,但她錯了,窩在他的懷裡卻可以直接感受到他倏地僵硬的身軀。

  花妡心一冷,直覺反應從他懷裡跳離開來。

  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她的話像連環泡似的說出:「沒關係,其實無所謂的,我是個現代女性,未婚生子對我而言不會有太大的影響,況且我事業有成,獨自撫養一個小孩不成問題,你不喜歡這個小孩無所謂,我還是會很愛很愛他的,就算你反對,就算你要跟我分手,我還是會生下他,我絕對絕對不會扼殺掉無辜的小生命,我很遺憾你不能喜歡他,我不能接受一個不喜歡自己小孩的男人,所以……所以……」

  說到最後,花妡幾乎紅了眼眶也哽咽了。

  「所以我們分手吧!」席邢之一臉無奈的幫花妡將未說完的話給說了。

  花妡聽到「分手」兩字大受打擊。

  她花容失色,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看來她跟自己賭輸了……

第4章(2)

  席邢之見花妡快要溢出眼眶的塋塋淚水,他無力的一歎。

  走過去重新擁她入懷,親暱的將她的淚珠吻去。

  「你這小腦袋在想些什麼啊?我什麼都還沒說,你就先幫我都說了。」要不是因為她現在的身體狀況特殊,他還真想敲一敲她愛亂想的小腦袋瓜呢!

  困在他懷裡被溫柔以待的花妡還沒聽明白。

  席邢之只好繼續解釋:「我沒說我不要你肚子裡的小孩……」

  「可是你的身體僵住了。」

  「因為我被你嚇到了。」

  席邢之看著她,「突然從洗手間走出來,然後丟下一枚炸彈,心臟再強大的男人都會在當下僵住的。」

  「喔,所以?」花妡還是聽不懂。

  「所以,我親愛的女友,麻煩你再說一次。」

  「說一次什麼?」

  「再說一次你掙扎許久才說的那一句。」席邢之明示的說。

  「我懷孕了?」是這句嗎?

  席邢之就當她是重複了。

  「我很開心你懷了我們兩個共同製造的寶貝,我們結婚吧,親愛的。」他笑著說。

  花妡給他的反應是倒抽一口氣。

  席邢之佯裝捧著心說:「你的反應真叫我失望,難道你不願意嫁給我嗎?」

  不,她非常願意!

  原本她只是希望他接受她肚子裡的小孩就好,有沒有結婚無所謂,畢竟他們才認識交往三個月。

  她並不期望他的求婚……唷,騙誰啊,其實她的心底最深處隱藏著一個小小的期盼……她希望他能求婚的。

  花妡終於反應過來了。

  她跳起來圈住他的頸動項,喜極而泣。

  「願意,我當然願意!」

  席邢之連忙扶住她的柳腰,雖然開心但他可沒忘記,此時她的肚子裡已經有一個小寶貝了。


  他們結婚了!

  以最快速簡單的方式,登記然後請雙方至親吃頓飯,宣告兩人的夫妻關係,接著花妡搬入席邢之位於新店的住家,一切從簡。

  花妡的肚子還不明顯,本來是可以舉辦一個盛大的婚禮,讓她當個漂亮的新娘子,可肚子裡的寶寶不配合,確定懷孕以來,她孕吐的狀況越來越嚴重,食慾跟精神狀況都不好。

  席邢之心疼她,提議先辦結婚登記,等孩子生下來再舉辦婚禮。

  花妡雖然當不成漂亮的新娘子,但在席邢之的呵護下卻是一個很幸福的孕婦。

  懷孕的她胃口變得很奇怪,每天想吃的食物也很怪,上一分鐘想吃臭豆腐跟珍珠幻茶,等席邢之買回家後,她卻說想要吃西瓜。

  面對女性賀爾蒙改變的她,席邢之是極盡的包容跟體諒。不管多忙,每天下班一定會陪她去散步,晚上睡前會幫她按摩水腫且容易抽筋的雙腳。

  嫁到這樣的老公,很多朋友都說她前世肯定是個大善人,今生才會有這麼好的福報。

  原來席邢之就是她的「福報」,花妡光是想起這個形容就竊笑。

  或許是吧!

  她跟席邢之認識的第三天就做愛,三個月就懷孕結婚,這樣的速度雖然不能說是記錄,但也算是很快的了。

  認識三個月就能擄獲到這樣一個溫柔又體貼的好男人,也難怪她的親戚朋友都是羨慕加嫉妒。

  像她現在,吃著老公特地排隊買回來的,在網絡上號稱人氣王的起司蛋糕,喝著老公為自己溫過的牛奶,頓時幸福指數破表。

  吃飽喝足了以後,花妡舒服地躺在老公的大腿上,瞇著眼像只飽足的貓咪撒嬌著。

  「老公,我這樣吃會不會太過分了?」花妡擔心再吃下去,她的魔鬼身材會走樣。

  「不會。」席邢之想都沒想就回答。

  嗚嗚,不愧是她的好老公。

  花妡亂感動一把。

  「書上說孕婦食量變大是正常的,你現在吃是要為寶寶儲存能量。」最近席邢之所看的書都跟育嬰或懷孕相關。

  「可是我還是會怕到時候成了大胖子。」她是做美容業的,萬一她變肥變醜等於是砸了自己這張活招牌。

  「就算是,你也會是最美麗的胖子。」

  席邢之對自己的老婆有信心。

  「老公,你好好喔,可是這樣不行,你這樣會寵壞我的。」花妡舉高雙手,示意席邢之彎下身來。

  席邢之配合的低下身來,花妡雙手圈住他的後頸,兩人甜蜜的啄吻。

  「女人本來就該被寵愛的。」

  花妡聽了心花怒放。

  在當下她並不覺得她親愛的老公說那句話有什麼不對,不過事後回想起來,席邢之是說「女人」本來就該被寵愛,而不是說「你」或是「老婆」本來就該被寵愛。「你」跟「老婆」都是專屬,但「女人」可不是,但這其中的意思她是後來才瞭解體會。

  「不行,我會努力保持我的魔鬼身材,讓你對我一輩子迷戀。」花妡可惡地用柔軟的身軀摩擦著席邢之。

  他幾乎是在瞬間就硬起。

  看到他胯間搭起帳棚,花妡得意的微笑。

  「你真壞……明知道現在我們什麼都不能做。」懷孕未滿三個月得禁止性行為。

  花妡笑咯咯的,她眨眨無辜的大眼,「對不起,我忘了。」

  她忘了才怪。

  席邢之沮喪的埋入她的頸窩裡吸取她芳甜的女人香。

  他喃喃自語著:「我遲早會死於慾求不滿……」若他親愛的老婆持續勾引他的話。

  花妡被他的話逗得開心大笑,當下覺得自己真的好幸福好幸福,她應該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孕婦吧?她想。

  有人說過:幸福是很短暫的。

  只是,當下擁有幸福的人是絕對不會相信這句話的,他們絕對都堅信自己所擁有的幸福是永遠且恆久的。

  花妡也是。

  席邢之對自己那麼好,那麼體貼,她怎麼可能不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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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5-8-30 17:31:57

第5章(1)

  就在結婚滿三個月,花妡因為懷孕而不適的身體好像變魔術般,一夜之間狀況全好了。

  懷孕四個月的她又恢復之前生龍活虎的模樣,只除了肚子稍稍隆起。

  向來在身材的維持上就得天獨厚的她,並沒有因為前幾個月拚命猛吃而走樣,現在的她說是個性感美麗的孕婦也不為過。

  更何況在醫生宣佈腹中胎兒穩定,夫妻之間可以從事親密行為的那天起,席邢之對她的迷戀可沒有因為她懷孕而減少。

  身體的狀況變好以後,花妡恢復以往的工作時數,每天早晚由席邢之接送上下班。

  「牡丹」內部的員工對這位「老闆公」可是讚譽有加,但也並非全部如此,既然有稱讚那麼嫉妒的人也絕對會有。

  今天「牡丹」的常客雅惠帶了位朋友來,那位朋友氣質談吐不俗,是某國立大學的中文系副教授。

  雖然是個讀書人,可說起話來夾槍帶棍的令人挺不舒服。

  「你就是席邢之的新婚妻子?」副教授將花妡上上下下打量又打量,眼神帶暮輕蔑意味。

  因為是客人,花妡只好把對方的不禮貌給忍下。

  「你認識我們的『老闆公』?」一旁的美容師問。

  「他是我在北大的同學,話說回來,台灣跟大陸的文學界跟出版業界誰不知曉席邢之這號人物。」言下之意是說,你們這些做美容膚淺的女人非常有眼不識泰山。

  花妡皮笑肉不笑。「原來我家老公這麼有名,我還真的不知道。」

  這是實話,她跟席邢之的工作領域完全不同,也從不互相幹涉。

  副教授一臉「受不了你們這些無知的女人」,氣得花妡牙癢癢的,很想把手中的保養品往她頭上砸。

  「我很意外席邢之會娶一個完全是他領域外的妻子,他向來最要求伴侶必須心酣契合。」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她跟她親愛的老公無法「心靈契合」就對了,沒關係,他們「肉體」可是契合得很。

  花妡的嘴角微微抽搐,心忖待會兒休想會給她優惠。

  「邢之在大學時就很受女人歡迎,他總是溫柔又體貼,女人的要求他向來很少拒絕,也因此有一大票的女人熱切的迷戀著他。他現在應該也是如此,不過據說他對喜歡他的女人都有一致的說法,那就是他並沒有結婚的打算……」

  很機車的副教授故意頓了頓口氣,打著壞主意的雙眼有意無意的瞄向花妡不是很明顯的肚子了。

  「你應該是先有後婚吧?」

  在副教授丟出這句根本不是暗示而是明示的話語時,花妡當下還真是佩服自己的好修養。

  能當上老闆絕非等閒之輩,今天她進到「牡丹」來消費,她就敬她是客人,所以她不會脫下高跟鞋敲爛她的頭……雖然她真的很想這麼做。

  常客雅惠也知道自己的朋友太過分了,她連忙出聲喝止她,並且說她們有事要先離開。

  她們離開後,在場的幾位美容師都為自家老闆打抱不平,氣憤連連。

  「別讓一個存心挑釁的女人壞了我們工作時的美麗心情,我沒事,真的,天曉得她說的話是真還是假,我是不會受她影響的。」花妡連忙安撫她們的情緒。

  花妡當著員工的面維持自己的尊嚴,直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才氣到好想做個小心紙紮日夜用針刺她。

  席邢之對女人是很溫柔體貼沒錯,但那是因為受了家裡母親跟五位姊姊的調教,讓他比一般的男人更尊重女性。

  況且她是他老婆,不是其他女人,在他心裡她一定是最特別的。她未婚懷孕是事實,可她可沒拿肚子裡的小孩逼席邢之結婚……沒錯,那個女人的話不能聽,她一定是嫉妒,她一定曾經迷戀過邢之。

  在找到理由反駁之後,花妡的心情好多了,她親愛的老公對她是最特別的,最溫柔體貼的,他才不會對每個女人都這樣。


  他才不會對每個女人都這樣--這個想法還言猶在耳,今日卻被親眼所見的景象給徹底推翻。

  一切都是出自於臨時起意。

  她剛好在「六月」文學出版社的附近,也正好接近中午午餐時刻,她結束手邊的工作想說接下來有兩個小時的空檔,不如買便當到老公的辦公室一起吃。

  花妡買了日式便當跟氣泡礦泉水,開心的來到出版社,想說老公見到送便當來的她一定會很開心。

  中午時分出版社沒什麼人在,花妡提著便當直接走進席邢之的辦公室。

  她帶著幸福的笑靨,卻在推開門的剎那被石化,連笑都僵在嘴角。

  席邢之人在,但辦公室裡頭可不止他一人,還有一個打扮時髦的熟女,他們兩個靠得很近……不,根本是已經完全貼合在一起。

  她親愛老公的雙手捧著對方的下顎,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雙唇之間的距離近到讓花妡想尖叫。

  事實上,她也真的尖叫了。

  手中便當摔落在地,花妡衝上前推開老公跟那個女人。

  「你們在做什麼?!」花妡捍衛主權,怒瞪熟女。

  「親愛的,你誤會了。」席邢之率先反應過來,他伸出手想安撫親愛的老婆,卻被花妡不客氣的拍掉。

  「誤會?你跟她都貼得那麼近了,我還誤會什麼?!」醋意滿天飛。

  「你真的誤會了,蓮玉只是睫毛掉到眼睛裡不舒服,我幫她看看。」

  花妡聽了差點抓狂。

  眼睛裡有礙事的睫毛自己揉掉就好了,怎還需要男人幫忙,那個女人分明是覬覦她老公的男色。

  她是女人,怎會不懂女人的心機。

  她帶著不悅的眼神上下打量那個熟女--長的是不錯,不過年紀稍嫌大了點,應該已經快四十歲了吧?

  「邢之,這位是?」熟女果然是見過世面的,她有感受到花妡對她的敵意及對席邢之的佔有慾。

  「蓮玉,她是我的新婚妻子,花妡。」

  「花妡,蓮玉是我們出版社長期合作的廣告商。」

  兩個女人較量的視線在半空中交會,充滿敵意的無形閃光霹裡作響。

  不過,此時似乎是花妡略勝一籌。

  因為名叫蓮玉的熟女,似乎被席邢之結婚的消息給打擊到了。

  「你、你結婚了?什麼時候的事?」

  席邢之笑著說:「三個月前,很抱歉沒有告知大家,因為我老婆身體狀況不太允許,所以只請了雙方親戚吃飯,辦個簡單的儀式而已。」

  蓮玉的臉色刷白,看得出來正努力消化席邢之已婚的消息,還有維持自己的冷靜。

  看來這個女人對她親愛的老公非常有意思,她肯定什麼睫毛掉到眼睛裡的爛理由絕對是她編造出來的,目的是想要跟她那什麼都沒察覺的呆老公更加親近。

  花妡有點氣,也有點惱。

  她是氣別的女人竟敢如此膽勾引她老公,但也惱席邢之不懂得跟別的女人保持距離。

  他是個溫柔體貼的男人沒錯,可是對老婆以外的女人就該稍微收斂,懂得保持距離。

  蓮玉打量花妡,發現她穿著有些寬鬆的娃娃裝上衣。

  「你懷孕了?」她問。

  「對,四個月。」這是主權宣示。

  花妡在蓮玉的眼神當中看到不服氣。

  現在是怎樣,每個女人都認為她是用肚子的小孩綁住席邢之……

  「既然你老婆來了,那我就不打擾了,邢之,別忘了禮拜五我們要一起去採訪的事,我先走了,再見。」

  對方果然是不容小覷的對手,花妡覺得有點不太妙,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個叫蓮玉的女人並沒有放棄,她現在的撤退只是短暫的。

  看來曾經光臨「牡丹」的副教授說的是真的,她的老公的確非常受到女人歡迎跟喜愛。

  婚前她一味的沈浸在愛情的喜悅當中,沒有仔細觀察過席邢之身旁週遭的狀況。

  雖然曾經想過以席邢之的外型、氣質跟職業,還有謙和的性格是屬於受到女人喜愛的好男人類型,但她當初真的沒有想太多,況且她已經擁有這個男人了,她相信其他對他有意思的女人應該會打退鼓堂才對。

  她是不是想的太過天真美好了?

  花妡望向自己心愛的老公……會不會是他對女人的溫柔體貼,讓那些女人像看到蛋糕的蒼蠅拚命的黏上來,而他毫無自知。

  在心頭深深一歎,看來她得好好跟老公談一談了。

第5章(2)

  席邢之下班時,花妡早等在家裡了。

  待他吃完晚餐洗好澡,花妡才開口。

  「那個廣告商對你有意思。」

  「你說蓮玉?不可能,老婆,你太敏感了,乖,別胡思亂想。」書上說孕婦因為賀爾蒙改變容易胡思亂想。

  「我沒有。」花妡抗議。

  「我跟蓮玉是多年的朋友,去年她離婚時也是我陪她走過來的,我們之間真的只有純友誼。」

  「或許你是,但她不是。」

  席邢之決定帶悶悶不樂的老婆上床,免得她繼續鑽牛角尖。

  他圈抱起花妡,靠近嗅聞她耳下如水蜜桃般芳甜的香氣。

  「老婆,我想要……」

  頭一回,花妡拒絕他的求歡。

  表明在這件事上她堅決要說清楚。

  她知道老公生長在都是女生的家庭裡,從小到大被要求要尊重且體貼女生,可她真的希望除了她之外,他能跟其他女人保持些距離。

  「你對每個女人都這麼好嗎?若她們有要求,你一定會做到嗎?就連睫毛掉進眼睛這種蒜皮小事也需要你幫忙?」

  花妡突然激憤起來的口吻讓姿邢之有些無法招架,卻也覺得莫名其妙。

  他從來不覺得這是問題,幫忙柔弱的女性對男人來講是應該去做的事,就好比第一次見到花妡時,也是因為她整個人狼狽的摔倒在地,他才會步出電梯過去幫助她……

  「難道幫助人也不對嗎?」

  幫助人沒有不到,可是那些女人分明是利用他的溫柔來接近他。

  「不,沒有不對,但你要分辦,若對方是女人的話……」

  「是女人就不行?男人就行?」

  這樣說也不對,幫人應該是不分性別的。

  「在幫人之前請你分辦一下對方對你是否有企圖。」

  「我跟她們都是朋友,她們對我沒有企圖的。」席邢之一點都沒有察覺他是女人口中的上等好肉。

  眼看老婆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席邢之深歎一口氣,雖然他真的不覺得有什麼好擔心煩惱的,但為了讓老婆安心,他只能退讓。

  「好,我答應你,我會小心點,不讓有企圖的女人接近我,這樣可以嗎?」試著再伸出手去抱老婆。

  這一招果然是有用的,老婆的氣稍稍被他安撫了。

  其實說到底,老婆就是吃味罷了。

  她真的不用擔心,他的心裡只有老婆一個人而已,對別的女人都沒有興趣。

  花妡不依的將雙手擱在他的胸前,有點小撒嬌的說:「你答應我的就要做到。」

  「好。」席邢之摸摸花妡的肚子再捏捏她的粉頰。「你不可以再嘟著嘴了,肚子裡的baby會不舒服的。」

  「嗯。」花妡窩進老公的懷裡,兩個人親密的唇對唇玩了一下,最後免不了擦槍走火。

  席邢之將老婆打橫抱起走進臥房,踢上門板,接續夫妻爭執後,最終和好時會進行的床上恩愛運動。


  本以為跟席邢之談過後就什麼問題都沒了,他已經答應自己會與其他女人保持適當的距離。

  卻沒料到事情卻是更加惡化。

  不知怎麼地,席邢之已婚的消息被傳開,而且他的妻子似乎是以懷孕相逼才迫使他走入婚姻裡頭--這樣的八卦消息被那一票原本喜歡席邢之卻暗地較量的女人知曉了。

  然後花妡開始接到陌生女子的來電「嗆聲」,還不止一通,不止一個人而已。

  雖然口氣跟說法不太相同,內容卻都大同小異。

  「別以為懷孕就了不起,邢之他是為了責任才娶你,他根本不愛你!」

  「你肚子裡的小孩確定是邢之的嗎?會不會是你不曉得打哪兒懷上的,故意賴給邢之?」

  有的口氣沒那麼嗆,但都是想說服她主動雜開席邢之。

  「我喜歡他好久了,他對我好溫柔好體貼,他是我的!」

  「把他讓給我好不好?我不能沒有邢之,我會死……」

  這是哀兵手法。

  不管是哀兵或是怒嗆,花妡都不放在眼裡,只是心裡頭的不舒服逐漸升高,尤其在她發現席邢之依舊如往的溫柔與體貼……對任何女人。

  甚至有人跑到「牡丹」來只為親眼見她,還有人親口對她說……

  「昨晚我身體不舒服,是邢之送我回家的,他還在我家陪了我一會兒才走。」

  花妡瞪著眼前看起來很溫柔婉約的氣質美女。

  現在是怎樣,上門來搶她老公就對了。

  「他昨晚很晚才回家對吧?」

  「……」是比平常晚沒錯。

  「他有說他上哪兒去嗎?」

  「跟同業聚餐。」這是她老公給的理由。

  花妡瞇起眼,難道席邢之騙她?!

  「我們是先一起聚餐沒錯,可是後來我身體不舒服,他就提早送我回家,之後的事情我就不便再多說囉。」

  對,她最好不要再說,不然她會跳起來拔光她的頭髮。

  花妡瞪著根本不知道叫啥名字的女人,假借顧客之名來這裡「消費」她跟她的婚姻。

  她的忍耐度已經瀕臨崩潰邊緣……

  等不到下班,她抓起背包直接衝到出版社去。

  卻正好在出版社大樓的門口,看到席邢之攙扶那個叫什麼蓮玉的女人上車離去。

  花妡連想都沒想,趕緊跳上離她最近的一台出租車。

  「幫我追前面那台黑色的休旅車,追上我給雙倍車資。」一隻手捧著肚子,花妡直盯著前方席邢之的車子。

  出租車司機很爭氣,一路尾隨沒有跟丟,直到他們抵達「目的地」。

  花妡瞪著眼前大型且花俏的廣告牌招牌,不可置信。

  汽車旅館--在大白天的,他們兩個人竟然就這麼大剌剌的來開房間。

  在出租車司機同情的目光下,花妡付了錢下了車,出租車司機八成是瞭解她的狀況,甚至好心的提供意見,說抓奸必須偕同警方才有法律效益。

  她謝謝出租車司機的好意。

  沒錯,她的的確確是來「抓奸」的,但她不需要警察,她需要的是親眼所見,需要真真切切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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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5-8-30 17:33:13

第6章(1)

  「我們離婚。」她堅定的再重申一次。

  事到如今誰都不能撼動她的決定。

  「不,我不離婚。」總是很依花妡的席邢之,難得展露他固執的一面。不管她說什麼,他都不會答應離婚。

  花妡才不在乎。

  在她親眼見到那樣的畫面之後……坦白講,雖然已經一個禮拜過去了,她還是很難忘卻那令她震撼的一幕。

  她新婚才三個月的老公,竟然跟別的女人在汽車旅館的床上衣衫不整的糾纏著。

  花妡合上了眼,光是回想心臟還是像被千金重的鐵錘狠狠的悶敲著。

  「妡兒你聽我解釋……」儘管他已經解釋不下數十次,花妡仍然聽不進去,執意認定她所認定的。

  該死……斯文儒雅的他差點開口罵髒話。

  他知道他美艷的妻子有著很可愛且固執的脾氣,這也是當初他愛上她的原因之一。

  到底該怎麼說,怎麼做,才能挽回妻子堅決離婚的心?

  唉,頭疼啊。

  不厭其煩的,席邢之又再解釋一遍,如果說上千萬次可以讓花妡改變主意的話,他願意說。

  「那天蓮玉說她人不舒服,我知道她有血糖過低的老毛病,我本來是要送她到醫院去的,可是途中她卻說只要找個地方讓她躺一下就好……」

  「她想躺一下不會回家,為何偏偏找間汽車旅館,既然是躺一下,又為何要扒光你跟她身上的衣服?」

  「我們沒有扒光。」花妡諷刺的話語讓席邢之臉色難看。

  「對,因為來不及。」她不顧服務人員阻攔闖進去時,他們兩個確實衣衫不整的倒在床上。

  「妡兒∼」席邢之抹抹無奈的臉,「我承認我錯了……我不該跟蓮玉進到汽車旅館去。」

  他會這麼說的原因是,他真的沒有料到當兩人獨處一室時,蓮玉會獸性大發,動手扒他的衣服,還口口聲聲說她愛他,她願意為他犧牲奉獻一切……

  當下的情況真的很混亂,他也有些慌了。

  忙著制止蓮玉瘋狂的行徑,忙著阻止她脫自己的衣服還有他的……而偏偏這時候花妡闖了進來。

  唉,當下的情況真的令他百口莫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他真的不曾察覺蓮玉對他的情感,一直以為兩人是很好的朋友……

  席邢之有些苦澀的咀嚼著花妡曾經警告過他的話,要他跟對他有企圖的女人保持適當距離,要他的溫柔適可而止。

  花妡冷然的挑了挑眉,他的道歉她不想再聽了。

  「不管你答不答應,我今天就會搬出去。」

  席邢之慌亂了起來,「你現在懷孕不適合搬家,這樣會動到胎氣。」

  花妡才不信那一套,心都傷了,肚子裡的寶寶也承受過了她撕裂般的痛,現在只是小小的搬家而已,她相信baby會體諒媽媽的傷心撐過來的。

  看花妡的表情席邢之知道,就算他說破了嘴,也無法改變她堅持搬家的決定。

  為以防個性倔強的她做出更多決裂的行為,席邢之只好讓她搬出去,不過離婚一事,他是絕對絕對不會點頭的。


  花妡的動作很快,她在一個禮拜內找到滿意的租屋處,而且馬上打包行李搬了出去。

  「太平天下」是一棟位於板橋捷運站附近的住戶大樓,小區的管理相當好,很適合單身女性居住。

  很巧的,跟她在同一天搬入同一層的住戶也通通都是女生。

  在因緣巧合下四個人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只要一有空都會約在其中一人的家中聚會聊天喝茶或吃飯。

  今天輪到花妡舉辦下午茶會,她也說了她「短暫且荒謬的婚姻故事」給大家聽。

  「看起來你老公像是被霸王硬上弓,不像是搞外遇。」

  駱楟楟,一個毅然拋下總裁夫人的位置,堅持要跟工作狂且跟秘書搞曖昧的老公離婚的女人,帶著八歲大的小孩離開,展開全新獨立的生活。

  她發表她的看法。

  「在我聽起來也的確是如此沒錯,若你老公要跟那個女人怎麼樣的話,沒必要等娶了你才出去亂搞。」

  丁紫寧,從國外崛起的新銳室內設計師,曾經被論及婚嫁的男友拋棄,學成歸國後卻再度跟無情的前男友重逢相遇,在工作上有所合作。

  她也贊同駱楟楟的說法。

  「你呢?喬安妮。」花妡問道。

  喬喬安妮,一個當紅的小說家,因為男友跟前女友藕斷絲連,傷心的她搬出兩人共築的愛巢決定要成全他們。

  「楟楟跟紫寧說的都有道理,只是男人外遇的借口很多,實在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喬喬安妮的說法比較保留,她輕蹙眉,「不過,席邢之這個名字好熟悉,我似乎在哪兒聽過……」

  「我們的看法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願不願意相信他?還有你肚子裡的小孩,你忍心讓他一出生就沒爸爸?」丁紫寧提醒花妡。

  「若他真的外遇,我才不要我的小孩有個愛搞外遇的爸爸。」這是花妡所堅持的,憑自己的能力她可以獨力扶養小孩長大。

  「你這話有語病喔。」駱楟楟不愧是有婚姻經驗的熟女,「你用假設口吻說『若他真的有外遇』,看來你心裡已經有所認定。」

  花妡承認的點頭。

  看到席邢之跟女人在床上衣衫不整時,當下她真的氣瘋了,可經過一個禮拜的沈澱跟思索,她的思想逐漸清楚。

  蓮玉這個女人芍席邢之的企圖是毫不遮掩的,若真有機會可以將席邢之壓倒在仔上,相信她絕對會把握。

  所以席邢之說他跟蓮玉之間真的沒什麼,是她突然動手扒他的衣服……這些解釋她都相信。

  也就是逆,她相信席邢之並沒有背著她在外頭亂搞。

  「既然如此,你又為何堅持離婚,還要搬出來呢?」丁紫寧不解的問。

  唉,問題就出在這裡。

  花妡又略略敘述一番之前接獲眾多不同女子的威脅跟懇求,原因全都出在老公對女人的態度上。

  「原來如此,看來過度的『溫柔體貼』也是一種錯。」駱楟楟說。

  「沒錯,女人不是常會抱怨自己的男人不夠溫柔,不夠貼心嗎?看來太過了也未必好。」丁紫寧對花妡充滿同情。

  這樣老公真的無處可找,可也很煩惱啊。

  「之前我跟他談過了,但沒用,他絲毫不曾察覺他這樣的舉動會引起多少女人的誤會。」

  天曉得女人是最禁不住男人的溫柔對待,偏偏她家那只呆頭鵝一點領悟力都沒有。

  「喔∼,所以你這回打算下『猛藥』。」駱楟楟領悟的說道。

  花妡是個聰明的女人,不會拿自己的婚姻開玩笑。

  聞言,花妡輕輕一歎,「我是想給他一點教訓沒錯,因為我真的很氣,試問哪個女人親眼看到老公被別的女人壓倒在床上,還能心平氣和的呢?」

  以她的脾氣要不是顧及到肚子裡的寶寶,早衝上前去「火並」了。

  「但萬一藥下得太猛,你老公真的答應離婚呢?」

  「那就離啊,哼,最好他敢離!」花妡嗆聲囂張的模樣,讓駱楟楟跟丁紫寧咯咯笑個沒完。

第6章(2)

  「喬安,瞧你魂不守舍的,在想些什麼?」就在剛剛三人熱烈討論時,喬安妮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丁紫寧用手肘拐了拐腦袋放空的喬安妮,但喬安妮突如其來的大叫擊掌聲,嚇了在場三人好大一跳。

  「我想起來了!席邢之是不是『六月』文學出版社的總編?我知道他,他可是出版界的大紅人啊,我們出版社眾多女編輯對他可是垂涎三尺,講白一點,就是哈他哈得要死了。」

  「應該就是他沒錯。」花妡承認,她已經接受老公被女人當成是偶像般崇拜的事實二。

  「每次我聽出版社的編輯一聊起他總是眉開眼笑的,說什麼他是世界僅存最體貼女性的男人,不僅不會發脾氣,氣質又優雅到無話可說,還給他一個封號,說他是出版界的王子。」

  喬安妮說了從編輯那邊聽來關於席邢之溫柔的種種事跡。

  駱楟楟跟丁紫寧都搖了搖頭。

  她們都覺得,看來這場戰有得打了,不是花妡跟席邢之打,而是花妡跟外頭那些垂涎席邢之的女人。

  至於席邢之能不能挽回老婆的心,就得看他何時改掉對每個女人都溫柔體貼的「壞習慣」囉。


  花妡懷孕第五個月的例行產檢,席邢之就如同之前幾次一樣陪同,他不願意缺席,就算花妡已經搬離兩人的家,就算花妡已經不想承認兩人的夫妻關係。

  「你來做什麼?」在美容坊門口遇到等候中的席邢之,花妡粉顏一垮,不是很客氣的問。

  「今天你要產檢。」

  席邢之的笑臉跟花妡的臭臉形成強烈的對比。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花妡越過席邢之往前走,席邢之馬上跟上,伸出手從後面幫她提取提包。

  「我送你去,我的車就停在前面的停車位,不用走太遠。」

  花妡停住步伐,本想跟他說不必了,但一見他期待討好的神情又不忍心拒絕。

  「隨便你。」

  這麼說是可以囉?沒被拒絕的席邢之開心的護送花妡上車,小心翼翼開車護送他心愛的女子跟她肚子裡的baby到醫院去。


  看著超音波上頭baby的畫面,站在一旁的爸爸比躺著掀開肚子檢查的媽媽興奮的多。

  醫生是個約莫五十幾歲左右的慈祥女醫生,她一邊檢查,一邊為兩位準爸媽解說:「看看,這裡是她的小手……還有頭……呵呵,從眼窩來判斷,將來會是個有雙大眼的美女喔!」

  席邢之著迷的看著超音波畫面,雙手激動的握拳,他的表情充滿感動。

  他聽到醫生的暗示……

  「美女?!」他更激動了。「你是說……是個女兒?!」

  女醫生態度保留,雖然時代進步,但現在仍有爸媽有重男輕女的心態。「其實女兒也很好……」

  「不,不是很好,是太好了!」席邢之喜上眉梢。

  他興奮的握住花妡的手,「太棒了,我們會有一個跟你一樣漂亮的女兒。」

  花妡其實也是很歡喜的,可她就偏偏故意要跟席邢之唱反調。

  她冷冷的收回在他掌中的手。「我比較喜歡男孩。」

  啊?!席邢之有些錯愕,他還記得在花妡剛懷孕之初,他們兩個還開心的討論過,雖然男生女生一樣好,可若能生個漂亮的女娃兒那就更好了。

  「可是……」

  花妡不想理會他,在醫生結束超音波的診斷後爬下診療台穿好衣物。

  席邢之只好訕訕然的跟在她身後。

  此時女醫生已經在診間等候,她笑瞇瞇的說:「其實男孩女孩一樣好,這胎是女生沒關係,再接再厲多生幾個,台灣現在的生育率實在太低了。」

  撇開席邢之不說,花妡對其他人倒是很和顏悅色。

  她對女醫生笑著說:「我也想多生幾個,不過我跟我先生正在談離婚,若要再生的話恐怕得等我再婚時。」

  花妡說的很自在,女醫生跟護士先是微微一愣,後相視一笑,她們門診經驗太多,一看就知道這對夫妻正在鬧彆扭。

  很聰明的她們選擇不插嘴。

  「你要再婚?!」席邢之倒抽一口氣。

  花妡白他一眼。「對,等你願意簽字離婚後。」

  「不,我不會簽字的。」席邢之一臉「士可殺但絕不簽字」的堅決表情。

  女醫生看不下去趕緊出來打圓場。「夫妻床頭吵床尾合,孩子都五個月大了還說什麼離婚,別鬧了。」

  「還不是他。」把所有過錯都歸咎於席邢之,花妡像個孩子般。

  席邢之只能全盤接受老婆的怪罪。

  他對醫生很抱歉說:「的確是我的錯,她是孕婦情緒難免不穩,是我沒有顧慮到她的情緒問題。」

  「老婆懷孕很辛苦,先生要多體諒,別以為只是提供精子就沒事了。」女醫生對席邢之說教。

  席邢之猛點頭虛心受教了。


  產檢結束後兩人離開醫院。

  「你要回店裡嗎?」此時已經下午四點左右。

  花妡看了看時間,臉色有些蒼白的搖搖頭。「不了,我想回去。」

  「嗯。」席邢之更改行駛方向,他瞄看她一眼,擔心的問:「你不舒服嗎?」

  花妡已經虛弱的不想隱藏。

  「對,腳水腫的很厲害。」因為懷孕她捨棄最愛的高跟鞋改穿寬版平底鞋,可水腫問題仍舊困擾著她。

  懷孕的女人真的很辛苦,撇開得頂著十個月的肚子不說,還有一大堆附帶的毛病。

  「現在睡到半夜還會抽筋嗎?」席邢之擔憂的攏眉問道。

  以往只要她一抽筋,席邢之會馬上起來幫她做舒緩的動作,但自從她搬出去以後,半夜抽筋痛得要死,就算呻吟大叫也不會有人理。

  花妡越想越是委屈,她想念席邢之的溫柔,但一思及他的溫柔並非她專屬的……不行,她得忍下來,不能因為貪圖一時的溫柔而輕易妥協。

  她咬著下唇說:「會,但只要忍過就好了。」

  席邢之心頭一陣疼。「妡兒,搬回來家裡住好不好?你現在這種狀況不比平常人,我很擔心。」

  「不,我不會搬回去的。」花妡很堅決。

  席邢之暗自喟歎,真不知道該拿花妡如何是好,難道他只能任由情況繼續惡化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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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5-8-30 17:34:21

第7章(1)

  送花妡返家後,席邢之不放心的堅持要送她上樓,花妡此時也失去跟他鬥嘴的氣力,就由著他了。

  「你走吧,不送,記得幫我把門關好。」回到家裡後,花妡拖著疲累的身體往房間走去,看到床後她窩了上去,合上眼。

  席邢之並沒有離去,他跟著花妡來到房間,看她蜷曲在床上,一臉疲憊。

  花妡極力想忽略腳部的腫脹,醫生說這是懷孕婦女都會有的現象,因為胎兒會越來越重讓媽媽負擔比平常多,導致循環不佳而水腫,或許可以用按摩還是飲食減輕水腫的狀況,但效果不佳,唯有生完小孩後水腫狀況才會消失。

  也就是說,她還得忍受這般情況到生產後……就在花妡閉著眼唉聲歎氣時,忽地一雙微溫的手撫上她的腳,輕輕的幫她按摩了起來。

  她嚇了一跳,想收回腳。

  「是我,我幫你按摩一下。」

  聽到是席邢之的聲音,花妡才放鬆下來。可是她隨即想到自己得抗拒他的溫柔……她不能……可是他的按摩技術真的不錯,好舒服啊……

  最後,內心的抵擋臣服於rou\體的舒適。

  真的太舒服了……席邢之因為她懷孕的關係,有特地去請教過腳底按摩的師傅,腳底有身體全部器官的穴道,而哪個地方可可以按揉,哪個地方不行他都請教過。

  他先拿了一個枕頭墊在她的小腿下,舒緩她水腫的腳底板,然後他輕柔的順著正確的穴道按壓。

  「嗯……」花妡將螓首埋在枕頭裡,克制不住呻吟出聲,她咬住下唇,盡量壓低自己呻吟的音量。

  可是真的太舒服了,舒服到壓抑不了。

  一種又痛但又舒爽的感覺從腳底的穴道散開來,在麻痛之後則是豁然開朗,天啊,好棒的感覺……

  一整天惱人的水腫終於得到舒緩,呼。

  在幫花妡的腳底做適當的按摩之後,席邢之隨著腳踝往上揉捏,雙掌摩擦產生熱度,然後順著小腿肚由上往下滑動。

  「啊……」花妡無法遏抑的發生曖昧的輕嚀。

  隨著席邢之或輕或重的指法跟按摩力道,在舒服之外花妡的體內有著另一股感覺慢慢被燃起。

  待她發現時已經來不及,氾濫了。

  懷孕的身體本來就比較敏感,再加上她跟席邢之有好一段時間不曾……在懷孕滿三個月徵詢醫生的意見後,他們的夫妻生活一直很幸福美滿,直到她搬出來。

  現在所有的感覺都回來了,她的身體依舊渴望他的觸碰,身體果然比心還要老實。

  她不想忍了,

  如果別的女人可以扒她老公的衣服,那麼她更是可以。

  不過,她才不會用強迫那一招,她啊,用的招數比較「厲害」。

  趁席邢之專心幫她按摩之際,花妡的小手偷偷的微拉起自己的裙擺,先是一點點,再一點點,直到孕婦裝的裙擺來到大腿處。

  「邢之?」

  「嗯?」

  「再上面一點。」

  「啊!」席邢之面有難色,當他往「上面一點」看時,花妡雪白勻稱的大腿印入眼簾,他暗暗倒抽一口氣。

  這般的「美景」真是誘人!

  他吞了吞口水。

  「還要再上面點?」

  「對。」花妡索性將裙擺全拉高,露出誘人的蕾絲內褲。

  還好她雖然大著肚子,但她可不是個懶散的孕婦,身為女人該注意的重點她都很用心,就連孕婦專用的內褲她都是特地在國外的網站網購,兼具舒適度跟性感面。

  「邢之?」

  見他沒動作,花妡又再喚了一次。

  「嗯?」聲音裡頭有著難掩的飢渴。

  「不是叫你按上面一點嗎?」

  「這樣好嗎?」席邢之不敢確定,「再上面一點」的話就是她引人犯罪的遐思點了。

  「有什麼不好,難道你只願上別的女人的床,不願意上我的?」花妡埋怨的嬌嗔他一眼。

  媚眼中飽含的yu\wang\很明顯,明顯到席邢之不可能錯認。

  他哪有上別的女人的床,他唯一想抱的女人只有他心愛的老婆而已,會這麼戰戰兢兢是怕會錯意,到時候被老婆踢下床。

  席邢之用行動代替語言。

  他會用行動表示他是多麼的樂意上她的床。


  說好不再眷戀他的溫柔,但她卻賴著他一整晚。

  在歡愛過後的疲累跟滿足中她沈沈睡去,再度醒來時已經是早上八點多鐘了。

  而床也空出了一半,看來席邢之已經先行離去。

  花妡刻意忽略心頭的失落感,想著這樣也好,免去還得面對他的尷尬。畢竟吵著要離婚的是她,但又勾引他上床做愛的也是她。

  盥洗過後,花妡換好衣服準備上班,來到客廳卻發現餐桌上有著溫熱且豐富的中式早餐。

  自從搬出來住之後,她的三餐幾乎都是在外面解決,好久沒有吃到地道的清粥小菜了。

  此外,餐桌上還擱著席邢之留下的字條--

  親愛的:

  記得為我跟寶寶多吃點。

  我已經幫你的冰箱補給完畢,櫃子裡還有我買的孕婦補充營養品,爐子上頭有剛燉好的燕窩雞湯,記得要喝。

  看來席邢之起了個大早為她準備這一切。

  說不感動是騙人的,這般溫柔體貼的好男人恐怕是提著燈籠也無處找尋,卻偏偏讓她給遇著了。

  花妡悶著吃完了早餐,心裡頭在思索要不要打電話跟他道謝,這些日子以來她都沒給他好臉色看,都是他頻頻巴著她試圖討她歡心。

  他一大早就起來幫她做早餐燉湯,看在他這麼辛苦的份上,好吧,她就主動撥個電話給他,約他一同吃個飯什麼的。

  花妡告訴自己,這絕對不是妥協喔,今天就算是著通朋友為她這麼用心,在禮貌上她是該謝謝人家的。

  為自己找到完美藉口後,花妡在準備上班前撥了電話給席邢之。

第7章(2)

  電話響了很久,久到花妡以為席邢之現在不方便接聽,就在要切斷之際,他的手機被接起來了。

  是女聲。

  「喂,你好。」聲音輕柔甜美,可以想像對方應該是個纖細的氣質美女。

  花妡微微一愣,直覺告訴自己應該是撥錯號碼。「抱歉,我可能打錯了。」花妡說完就要掛上電話,對方卻突然叫住她。

  「你是要找邢之嗎?這是他的電話,我是代接而已。」對方輕笑,在說到席邢之的名字時有著不容錯置的甜蜜度。

  現在是工作時間,能代接席到之手機的應該是他的助理……但她記得席邢之並沒有女性的助理,況且助理也不可能這般親密的喊著上司的名。

  就在花妡疑惑想詢問對方是誰,對方卻先開口問她了。

  「請問你是哪位?」

  花妡頓住,她該怎麼回答?說她是席邢之的老婆?

  「呃,請問你又是哪位呢?」花妡沒說自己是席太太,但她仍忍不住怒氣跟妒意問。

  「我是邢之的女友。」

  等等,她有沒有聽錯啊!?花妡握緊手機,雙眸微瞇。

  「女友?」她提高了音量問。

  「對。」對方回答的很直接,臉不紅氣不喘的。

  花妡頓時怒火狂燒。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女人所挑釁的她,到底要忍到何時?

  「他為什麼不能接電話?」

  「我身體不舒服,他陪我到醫院來看醫生,他現在去幫我領藥,手機擱在外套裡忘記拿了。」那位「女友」很詳細的報告「實況」,很顯然是想讓她打退堂鼓,居心叵測。

  很好,在這裡幫他做完早餐以後,就陪別的女人上醫院,現在是怎樣,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責任嗎?

  花妡越想越氣,沒有顧慮到此時自己的身體狀況不宜太激動。

  「你知道席邢之是有婦之夫的身份嗎?」她回嗆。

  「知道啊,那又如何?」對方冷哼。「只要我喜歡,就算他已婚又如何?」

  花妡為之氣結,遇到這樣的女人,做為元配的又該如何自處跟各應?

  「你應該也是對邢之有興趣的女人吧?」對方繼續說道,她顯然沒有料到她有可能是席邢之的太太,況且她是用家用電話撥出。「聽說邢之的太太最近跟他分居了,現在我們都有機會了,誰贏誰輸就各憑本事。」

  好一句誰贏誰輸各憑本事!

  詭是這句詰讓花妡一口氣順不過來,她氣得掛斷電話,頻頻深呼吸要自己別氣別惱。

  可是她真的又氣又惱又委屈,肚子裡的baby似乎也感受到母親的情緒,悶痛了起來。

  花妡捂著肚子,皺了眉,痛……

  她整個人跌坐到沙發上,深呼吸讓肚子的痛減輕,可是情況似乎不太好,好咬著下唇撐起自己,她必須在痛昏前先找人送她到醫院去。

  花妡走出家門,來到隔壁按門鈴,這時候喬安妮應該在家才對……


  席邢之匆忙的趕到醫院,斯文的臉龐上寫著急切、緊張。他在病房外遇到喬喬安妮,她攔住他,阻止他進入病房內。

  他的眼神帶著疑惑。

  「花妡現在的情緒還沒平復,她不想看到你。」

  席邢之自從花妡搬出來後,偶爾都會充當跑路工,常跑她們那兒送生活必需品跟食物,所以她跟楟楟、紫寧都跟席邢之有過幾面之緣。

  剛剛她也是從花妡的手機中搜尋到席邢之的電話,打電話通知他前來,畢竟席邢之是孩子的爸,他有責任也有權利知道跟關心。

  幾次的見面觀察下來,她這旁觀者看得很清楚,席邢之對花妡可是真心真意,苟真說有什麼過錯的話,就是不會拿捏自己的溫柔程度。

  怎麼會這樣?早上他離開時她還好好的不是嗎?

  「醫生怎麼說?」席邢之焦慮的看著病房門,他真的不能進去嗎?為何她不想見到他?

  「沒事的,你放心。醫生診斷說只是孕婦情緒太過激動造成子宮快速收縮,現在正在打點滴,幫她安穩胎兒狀況。」

  「情緒太過激動?發生了什麼事?」

  「我也不太清楚來龍去脈,不過好像跟你有關。」在送花妡到醫院的途中,花妡有大致說了經過。

  「跟我有關?」席邢之錯愕。

  喬喬安妮給予他同情但也天譴責的一眼。

  「花妡早上好像有打電話給你,是個女人接的,那個女人說她是你的女友,她不在乎你已婚的身份,誓言要將你搶過去。」也難怪花妡情緒激動,有哪個老婆聽到這樣的話不會抓狂?

  女友?!他哪來的女友?早上……早上他前去拜訪某位出版社合作的單身女作家,剛好她的身體不適,他就送她上醫院……難道是她?!

  可是沒道理啊,為何她要自稱是他的女友?還說什麼要將他搶過去?席邢之一臉茫然。

  喬喬安妮歎氣。「總之應該是那通電話、那個女人將花妡給氣到送進醫院。」

  過錯到底在於誰?怪席邢之對任何女人都很好?他又不是故意的;怪席邢之身旁的女人都太自作多情?誰能不心動,面對一個這麼溫柔又相貌堂堂斯文俊爾的男人;怪花妡太過大驚小怪?沒有人可以接受三天兩頭有這麼多「外來者」覬覦自己的老公。

  「她真的不想看到我?」席邢之抱著一絲希望詢問。「我可以解釋給她聽,我跟那個女人真的沒什麼。」

  喬喬安妮無力也無奈。

  這其中環節的關鍵點到底得由誰來改變?

  「我想你不用跟花妡解釋,她知道你跟外頭的女人真的『沒什麼』,若硬要說有的話,應該是她們對他,而不是你對『她們』。」

  「既然妡兒知道,她又為何要這麼生氣?我從頭至尾都沒有對她不忠啊!」

  喬喬安妮搖頭再搖頭。

  「你不懂,你真的不懂。」女人想要的向來只有專屬的溫柔,看來可能要上天左降下一道霹靂雷,才能將席邢之給劈醒。

  席邢之的茫然又更加深了,他做錯了什麼?又,他到底該怎麼做,末能將花妡給挽回他身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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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5-8-30 17:35:23

第8章(1)

  他的人生遇到瓶頸了。

  席邢之有說不出口的鬱悶。

  從小到大在就學期間他都是眾人稱讚的資優好學生,雙親都是大學中文系教授的他,雖沒有跟姊姊們一樣步入教育界,但因為醉心於研究文學,在畢業後他義無反顧投入出版業當中,年紀輕輕就是個獲獎無數的創作家,及中港台三地都相當知名的文學出版社總編。

  家世是雙親給予的就沒什麼好誇耀,但本身自我成就跟學識的培養都是他努力而來,說不上一帆風順,但其中也真的沒什麼挫折就對了。

  學業、事業、社會地位他都很滿足且滿意,包括他的戀愛婚姻也是……不,是一度也是。

  遇到他喜愛的女子,在最短的時間內跟她墜入愛河,她懷了他的孩子,他們結婚了……

  然後花妡卻突然對他感到不滿意,說要離婚且搬了出去……之前還能見得到面,現在她卻連見他也不肯了。

  他是聰明的,可花妡卻讓他變得像笨蛋一樣,什麼都想不透,也想不通。

  該如何是好呢?

  「什麼事情該如何是好?看你抱著頭一副想撞牆的樣子,先說好,要撞牆的話回家撞,不要弄髒我家的牆壁。」

  席邢之的五姐席薔薇主出自家的陽台,走到小弟身旁,仰首看今晚朦朧的月,當初堅持將房子買在頂樓果然是對的。

  席邢之早習慣姊姊們的酸辣言語,不引以為意。

  五個都已經出嫁的姊姊只有五姐定居在台灣,其餘的都分散在世界各地,難得今天上頭四個姊姊都飛回家台灣,他們六姊弟歡喜聚首。

  「也別跳樓,跳樓會體無完膚,死狀很醜。」

  「沒錯,體無完膚也就算了,薔薇住的這棟大廈以後恐怕也不好脫手。」

  三姐席蓮花跟四姐席蘭花是雙胞胎,一個嫁到瑞典去,一個則是住在美國波士頓。

  席邢之苦笑。「我看起來像要尋短見的人嗎?」

  「很像。」二姊席百合也出現了。

  「沒錯,非常像,一整晚愁眉苦臉的,好像人家欠你好幾百萬沒還。」大姊席玫瑰走在二妹後頭。

  這下子所有的人又通通來到陽台,好在席薔薇家的陽台夠大。

  「他的確是有債務問題,不過不是錢,是感情債。」席薔薇說。

  「喔,跟弟妹今天沒有出現有關嗎?」席百合問出姊妹們的疑惑。

  她們對那個美艷且能力一流的弟妹是很喜愛的,本以為她會陪同弟弟出席今天的聚會。

  「沒錯,他這個呆頭鵝不曉得做錯什麼,惹得弟妹要搬出去,還要跟他離婚。」席薔薇說出她聽來的小道消息。

  「真的嗎?」上頭四個姊姊驚訝到異口同聲。

  拜託,席邢之才更驚訝好不好,他什麼都沒說,為何五姐會知道?

  「說,你到底做了什麼惹弟她生氣?」大姊板起臉。

  席家家訓向來是不許讓席家女人受委屈的,雖然弟妹不姓席,但她嫁入席家就算是席家女人的一份子。

  席邢之無奈的抹抹臉。「要是我知道就好了。」

  「難怪你一臉哀怨。」席蘭花拍拍小弟的肩膀。「好吧,你把來龍去脈說來聽聽,今天我們五個姊姊當你的軍師,保證讓弟妹回到你身邊。」

  席邢之很懷疑。

  不過,以五個姊姊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強勢風格,今天他不說出來恐怕很難踏出五姐家。

  於是席邢之將跟蓮玉在汽車旅館被花妡發現的意外說給姊姊們聽,並且解釋他絕對沒有對花妡不忠,一切都是誤會。

  「笨蛋!」

  「白癡!」

  「腦殘!」

  「低能!」

  「智障!」

  「……」很好,他這些姊姊雖然都旅居國外,但仍然都沒有忘記用標準母語來罵人。

  「那個叫蓮玉的女人擺明就是對你有妄想跟企圖,你竟然還能聽信那種女人的話。」

  「我要是弟妹肯定先一腳踹過去。」

  「嘖嘖,我說小弟你也體貼過頭了,蓮玉又不是你老婆,你幹嘛對她這麼好,也難怪弟妹會火大離家出走。」

  五個姊姊你一言我一語,輪流炮轟席邢之。

  席邢之毫無反擊能力。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從姊姊的話當中聽到讓他一直很困惑的一點。

  「我一直把蓮玉當朋友,她應該是真的身體不舒服,而不是故意誘拐我上汽車旅館。」

  「說你笨你還真笨,小弟,千萬別相信女人,女人可比你想像中有心機多了。」

  「花妡不會。」

  「對,所以你挑老婆的眼光算好,但對其他女性朋友卻一點判斷能力都沒有。」

  席邢之很是困惑。

  「她們是女人,天生在氣力上就差男人一截,適當的幫助她們並尊重她們,是男人應該做的。」

  「很好,看來我們幾個姊姊把你教育得很好。」大姐席玫瑰嘴巴是這麼說,卻在搖頭。

  不僅大姐搖頭,百合、蘭花、蓮花跟薔薇都搖頭了。

  「對女人給予適當的幫助或體貼是沒錯,可若過了頭那可就不好了,不僅容易害對方自作多情,還容易惹來一身腥。」二姊席百合感歎,她知道小弟的問題出在哪裡了。

  「你從小到大就桃花不斷,女人緣超好的……」三姐席蓮花驚覺不妙。

  「想必很多女人因為你的溫柔而傾心於你。」四姐席蘭花給予同情的眼色。

  「然後你又豬頭豬腦沒察覺……」五姐席薔薇的結論讓前面四個姊姊通通笑翻了。

  席邢之被笑到額頭三條線。

  最後還是比較有良心的大姐先止住笑出來主持公道。「我們這些做姊姊的是要幫邢之解決問題,而不是笑他。」

  席邢之無奈的攤攤手,反正他從小到大被這些姊姊欺壓慣了,知道她們嘴巴壞歸壞,實質上還是很疼愛他這個小弟的。

  「弟妹應該是有發現到了,她有跟你談過嗎?」

第8章(2)

  席邢之想了想。「好像有,她說過蓮玉對我並不是抱持單純男女友誼的心態,但我沒有放在心上,我對蓮玉一點意思都沒有,認為是妡兒想太多。」所以他並沒有刻意跟蓮玉保持距離。

  「我敢打賭,絕對不止一個女人對你有企圖。」席百合心有慼慼焉道。

  「怎麼說?」

  「你們都忘記小弟在就學期間所發生的『桃花事件』了嗎?」還不只一件呢!

  經席百合這麼一提醒,大家頓時恍然大悟且猛點頭。

  這傢夥的異性緣誇張的好,在他小四那年就發生班上幾個女同學為了他大打出手,後來老師一問之下才知道,大家都認為席邢之比較喜歡自己,為了「爭寵」抄打架的。

  本來都是秀秀氣氣的小女生,為了席邢之生平第一次打架,老師聽了是又好氣又好笑,偏偏當事人席邢之卻一頭霧水,不清楚班上的女同學幹嘛打群架。

  這種事還不只發生過一回。

  席邢之國中、高中、大學都有類似事件發生,高中那次更是幾個女同學直接在他們家門口嗆聲要搶人。

  「也難怪弟妹會離家出走……」席蘭花感歎不已。

  因為自家小弟完全沒有覺悟之心,他認為對女人好是天生的使命,但女人卻會因為他的好而情不自禁。

  「總之……」席玫瑰拍拍小弟的肩膀,「把你的溫柔天賦稍微收斂一下,若你還想要花妡回到你身邊的話。」

  「大姐,你的說法太保守了。」席薔薇擔心遲鈍的小弟還是聽不懂。「遠離你身邊的女人,管她們是病了、傷了或死了,都不關你的事,這樣你懂了吧?」

  席薔薇說話果然比大姐玫瑰直接多了。

  若還不懂,那就……

  那就無藥可救,直接叫花妡跟他離婚算了。


  花妡自認很完美的婚姻遇到瓶頸了。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一個她愛的男人、一場幸福的婚姻、和諧滿足的性愛……喔,好吧,她承認問題出在過多的女人。

  週一的午後,花妡煩躁到待不住辦公室,索性到附近的百貨公司逛逛,順便幫肚子裡的寶貝買些衣物。

  走出嬰兒用品專櫃,花妡的手中多了好幾個購物紙袋,她走向電梯在轉角處不小心跟人擦撞到,對方眼捷手快的趕緊扶住她,可能眼尖的注意到她是個孕婦。

  「抱歉。」對方情急之下說的是日文。

  花妡在日本待過,日文程度也不差,她用日文回他:「沒有關係,我沒事。」

  兩人同時�首,看到熟悉的顏面,均愣了一下。

  「中村?」花妡好訝異。該是在日本的人,為何會出現在台灣的百貨公司裡,邋正巧被她給撞著了。

  「花妡,真的是你!」遇見美麗的前女友,中村武更是詫異不已。

  「天啊,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這裡是台灣耶!」

  前女友可愛的反應讓中村武不禁笑了出來,眼尖的瞄到她的肚子。

  「你讓我更訝異好不好?」他指她隆起的肚子。

  花妡噗嗤一笑。

  「你怎麼會來台灣?」

  「嗯,這個問題我待會兒會好好回答你,但前提是,讓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我可不允許自己讓一個孕婦站著跟我閒聊。」

  「好,就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吧!」

  中村武紳士的接過她手中所有的提袋。「那我們走吧!」


  選了一家就在百貨公司附近的飯店,他們到頂樓的空中玻璃咖啡館喝下午茶。

  「真是叫我太驚訝了!」中村武依舊不敢置信。

  「有什麼好驚訝的,就遇到了,然後結婚、懷孕。」

  「不太像我認識的那個你。」中村武是個帥氣的日本男人,目前是位執業律師,家族在日本是赫赫有名的法律世家。

  很難想像花妡會乖乖結婚、乖乖的懷孕,當初他們在日本的快餐店認識,還是花妡用破日文主動跟他搭訕的,她總是熱情直接且知道自己要什麼,不會輕易接受別人的安排跟支配。就連分手也是她提的,就在她快結束課業決定回台灣發展前。

  不管他苦苦哀求,或是動之以情,抑或保證以他富裕的家花足夠讓她嫁來日本,當個不愁吃穿的少奶奶,仍沒能撼動她,沒能改變她的決定,

  中村武很感慨,在他交往過的女友中,花妡是他最真心喜愛的一個,而當初未能留下她至今仍是他生命中的一個大遺憾。

  「就遇到了,也確定就是他。」花妡聳聳肩,輕描淡寫,說的好似很隨緣,其實是命中注定吧。

  「呵,真希望當初你也這麼以為我就是『那個人』。」中村武有點開玩笑,也有點遺憾的說。

  「以你的條件還怕我找不到嗎?」花妡嬌瞠他一眼。「說不定你這次就是為了女人才來台灣的。」

  「呵呵,你還真是料事如神啊!其實我這趟來台灣是陪我未婚妻回來探親的。」

  「真的嗎?!」沒想到真被她料中。「你的未婚妻是台灣人?」

  「中日混血兒,受了你的影響,我對台灣女孩總是會特別注意跟喜愛。」也因此才會認識現在的未婚妻。

  「台灣女孩子好啊,很可愛的。」

  「她是真的很可愛,說話很直接,跟你有點像。」

  從中村武談論自己未婚妻的甜蜜模樣看來,花妡很欣慰他找到屬於他自己的幸福。

  「瞧你笑得,真令人嫉妒。」花妡取笑他。「你未婚妻呢?若還沒要回日本,改天約出來吃個飯。」

  「她陪她母親逛街去,說不許我這男人跟,要我自己打發時間。」中村武笑說,「我們還會在台灣停留半個月左右。」

  「那真是太好了,來,我把手機號碼留給你,記得找我。」花妡給了中村武一張名片。」

  「OK,我也想見一下,到底是哪個男人擄獲你的芳心。」

  一提到席邢之,花妡的美顏不禁黯淡了下來,嘴角牽扯出一抹勉強的笑。

  中村武心細的知道花妡似乎有所隱瞞,但他也不好探人隱私,他只是伸出手拍拍她擱在桌上的柔荑。

  「懷孕的媽咪要多想些開心的事情,這樣肚子裡的寶寶才會快樂。」

  「嗯。」花妡感激的瞅著中村武。「別談這個,聊聊你吧,律師生活如何?還習慣吧……」

  現在她只能很鴕鳥的把一切暫且拋至腦後,唉,也只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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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5-8-30 17:36:59

第9章(1)

  很巧也很不湊巧的,花妡忘記這家位於飯店頂樓的玻璃屋咖啡館,是她跟席邢之約會時蠻常選擇的場所之一。

  人一旦習慣就會被制約,去的都是熟悉的場所,會遇見的也都是熟悉的人事物,就像一種魔咒。

  花妡躲了幾天不想見到的人,卻在這裡遇到了。

  他們在結賬的櫃檯前,視線在半空中交會。

  「妡兒……」席邢之的黑眸裡寫著想念。

  花妡真的沒料到會在這裡遇見席邢之,她反應很快,迅速抓住由後而來的中村武,親密的挽著他的手臂。

  「你也來喝下午茶?」她問,雙眸不著痕跡的掃射席邢之的左右後方,看有無哪個女人跟著。

  還好沒有。

  「嗯,跟姊姊們。」席邢之微瞇了一下眼,對於花妡跟別的男人如此親密並沒有多做什麼過度的反應。

  「大姊她們回來了?」

  「對。」

  「你怎麼沒有通知我?」花妡有些埋怨的說。她很喜歡席邢之的五個姊姊,每次她們回國總會特地約出來聚會。

  「你不肯接我電話。」所以他被五個姊姊炮轟。

  花妡刻意忽略他的話。

  「姊姊們呢?」怎麼只見席邢之獨自一人。

  「她們都先走了,說是要去逛街。」

  花妡點了點頭表示她知道了。「我會親自打電話跟姊姊們賠不是的。」

  中村武來回看著花妡跟她面前的男人,以他不算很好的中文能力,試圖理解他們對話的內容。

  啊,莫非他是……

  「這位是?」對方也對他好奇了。

  「你好,我是花妡在日本讀書時的朋友。」中村武主動示好表明身份。

  席到之禮貌的伸出手,「你好,我是花妡的老公。」

  他果然沒猜錯,眼前這位相貌斯文、氣質貴雅的男子是花妡那「不願多談」的老公。

  「武是我在日本讀書時交往的男友,他這次是特地來台灣看我。」花妡挽著他的手臂帶著挑釁意味的說。

  中村武微微挑起一邊的眉,他沒有戳破花妡的謊言,很盡力的陪著尷尬的笑。

  在老公面前竟那麼大方的介紹「前男友」,呃,怎麼看都知道花妡是在「利用」他。

  也罷,就讓她用吧,中村武很夠義氣,早已經準備好右臉頰讓人家的老公打。

  只是花妡的老公反應很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沒有打他一拳,對於花妡親密挽著他也沒多大的反應。

  怎麼會這樣呢?中村武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是他誤會了兩人關係?還是花妡老公的忍耐能力異於常人?

  不管是哪一樣,花妡離開時鐵青的臉色都讓中村知曉自己不該多問些什麼。


  在回家的路上,花妡順道幫喬安妮買了晚餐。

  她沒有進家門,直接按了喬安妮家的門鈴。

  「嗨,你的晚餐。」喬安妮來開門,花妡晃著手中的鵝肉面。

  「進來吧。」喬安妮接過面,也順道側過身子讓花妡進來。

  總是一臉自信光彩的花妡竟苦愁著臉,心細的喬喬安妮知道幫她送晚餐只是個借口,花妡現在最需要的是有人陪伴。

  到廚房拿碗筷,喬安妮問花妡:「要只些什麼嗎?」

  「你這裡有酒嗎?」

  「烈酒沒有,冰箱裡倒有啤酒兩瓶。」

  「都一起拿來吧。」

  喬安妮想了想,又從櫃子裡多拿出一隻酒杯,她決定陪花妡喝一喝。

  「怎麼了?」喬安妮開門見山。

  「喂,你也問得太直接了吧。」花妡抿抿嘴。

  「說說吧,說出來會好過些。」

  花妡幽然的深歎。「這說出來實在有點丟臉。」

  「圖什麼丟臉不丟臉,心頭有事不說會得內傷。」

  沒錯,此時她就已經介懷到心正悶悶的痛著。

  於是花妡把跟中村武在一起遇到席邢之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還說她故意親密的挽著前男友的手臂就是為了引起席邢之的醋意。

  「我只是很幼稚的想挑釁他罷了。」誰叫她讓她撞見跟別的女人在床上的畫面。

  「結果呢?」

  結果很自討沒趣,還大大的受了傷。

  花妡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他根本不以為意。」

  「怎麼可能?」喬安妮見過席邢之在病房外頭,因為見不到花妡而焦急如焚的樣子,他怎麼可能不在乎。

  「為什麼不可能,都是我自討沒趣。」早知道她就不要故意使迢招,弄得自己現在渾廾不舒坦,介意的要死。

  追根究底席邢之也是她用盡「計諜」所追求來的,至於席邢之到底愛不愛她,她好像從來沒問過。

  歉他一見鍾情,兩人身體又契合,認識第三天就上床,緊接著懷孕結婚,在一陣兵荒馬亂之下,愛情的基本度似乎被她給忽略了。

  她愛他,這她很確定。

  但席邢之呢?想想,他似乎從未正面承認,也未曾說過我愛你之類的話。

  「如果他愛我的話,為何看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都不會吃醋,他甚至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花妡激憤不已。

  「如果他不愛你的話,就直接答應跟你離婚不就得了。」喬安妮覺得花妡是在鑽牛角尖。

  「他不離婚是因為我懷著他的孩子。」

  「所以你認識席邢之是為了孩子才跟你結婚。」

  「沒錯……」

  喬安妮給花妡一記「你真的想太多」的眼神。

  「席邢之不是那種男人。」憑席邢之的條件要女人幫他生小孩還怕沒有對象嗎。

  「對,我也這麼以為,可是……不對不對,他的反應真的很冷淡,他不愛我,我憑什麼埋怨那些對他有企圖的女人,當初我不也是吃定他的溫柔體貼,對他得寸進尺。」

  花妡就快要進入歇斯底里的狀態。

  喬安妮同情的瞅著她。

  因為在乎,對方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讓自己胡思亂想,讓自己陷入瘋狂,誰叫自己已經被一種叫「愛情」的玩意兒給束縛了。

第9章(2)

  席邢之毫無反應不在意?!

  不,他在意的要死!

  他想要衝上前把他們兩個分開,將妡兒放在他身上的給拉開,他想要痛揍那男人一拳,他更想要做一件他人生到此都不曾做過的事,那就是……

  罵粗話!

  對,他好想狂飆髒話,好發洩心頭的不舒坦。

  但他都忍下來了。

  這歸咎於從小的好家教跟自己的好脾性。

  席邢之花費了極大的氣力才能讓自己當場沒有因醋意而大發狂,甚至目送花妡跟前男友離開,天曉得,當下他心如刀割。

  回到冷清的家中,席邢之將身軀重重甩向沙發。

  若可以發洩不知道有多好,他嫉妒到幾乎發狂。

  合上眼,呼吸,再深呼吸幾口。

  手機響起,席邢之有片刻不想接的念頭。

  停了,又響,對方似乎不肯死心。

  席邢之無奈的從口袋中掏出手機,一見來電顯示,眉頭不自覺的蹙起。

  是蓮玉。

  自從上回汽車旅館的偶發事件後,為了花妡,他已經盡量避免跟蓮玉有私底下的往來。

  席邢之當下猶豫了,他該不該接起這通電話。掙扎許久,席邢之最後還是熬不過個性裡面柔軟的那個部分按下通話鍵。

  五分鐘後,席邢之離開住家,驅車前往位於信義區的某家夜店……


  蓮玉喝了不少酒,那通電話其實是夜店的吧台幫她打的,因為她醉到連數字按鍵都找不到。

  「嗨,邢之,你來了。」說她醉到意識不清倒又沒有,一見席邢之出現馬上整個人掛到他身上去,雙手緊緊圈住他的頸項。

  「蓮玉,你別這樣。」席邢之試圖拿開她的手,試圖將她整個人扶正,要她站好。

  「你喝醉了。」不管怎麼弄,蓮玉依舊緊密的攀附著他。

  「醉,我才沒醉。」

  「怎麼喝這麼多酒呢?

  「因為我心情不好啊。」

  席邢之費了一番功夫將蓮玉帶出夜店,開車送她回家。

  回到她的住家後,席邢之還得哄喝醉的她下車進到屋內,這一折騰前後也一個多小時。

  當他要蓮玉乖乖在沙發上坐好時,蓮玉卻不從,抵死就是要賴著他就對了。

  生平頭一回,席邢邢之對這種事感到厭煩了。

  那惱怒的情緒不知打哪兒而來,他從不對女人發脾氣,對女人極盡溫柔體貼的他突然有股很嚴重的厭煩感產生。

  就在今夜,自己的情緒無法控制撫平,花妡是不是還跟前男友在一塊?兩人會不會舊情復燃?眾多不好的的想像在他腦海中不停的翻攪,他無處發洩卻得在這裡面對一個說什麼都不聽的酒鬼。

  蓮玉是朋友沒錯,給予朋友適當的幫助也沒錯,錯就錯在他都無法安撫自己心愛女子的情緒,卻得來關注其他女人……

  一股脾氣上來,席邢之難得對女人提高了音量。

  「你要聽就聽,不聽就算了,我已經將你送回到家裡,你的安全已經無虞了,我要走了。」

  席邢之說完便丟下蓮玉轉身就走,蓮玉一陣驚慌,大叫:「不,邢之,你別走!」

  她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慌亂的想留住席邢之,原本還搖搖晃晃的身軀此時可是站得很穩當,眼中的醉意也散去一大半。

  席邢之回眸,很詫意。

  「你沒醉。」這是肯定句。

  已來不及佯裝的蓮玉愣了一下,反正都被識破了,她再裝下去也沒有用了。

  況且她也很厭倦再隱藏自己的心意,今夜她就豁出去,要讓席邢之合曉她對他澎湃的愛意。

  「你在借酒裝瘋!為什麼?」席邢之果然停下腳步,他很疑惑,蓮玉為何要如此做。

  「還不是為了你。」

  「為了我?」席邢之充滿困惑之情。

  「對,自從上次之後你就不願意私底下跟我見面,我若不這麼做的話,今天你會出來嗎?」

  「不會。」

  「那就對了,邢之,我不想騙你……」蓮玉眼中寫滿炙熱,緩緩的走向席邢之。

  「我再忍受不住了,看你被那個妖魅般女人迷惑,我好痛苦,那種膚淺的女人根本不適合你。」蓮玉喃喃的說著。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席邢之攏起眉。

  「趁這個機會跟她離婚好不好?你想要小孩我可以幫你生,雖然我的年紀比較大,可是我的基因一定優於那個膚淺的女人。」蓮玉幾乎整個人都快貼上席邢之了。

  席邢之推開她,正色道:「你口中那位膚淺的女人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媽,我愛她,請你收回不當的言論,看在我們還是朋友的份上,我就當今晚沒聽過你說這話。」

  被拒絕的蓮玉惱羞成怒。

  她大吼:「為什麼是她,我認識你比較久,也愛你比較久,結果你卻選擇一個不是相同背景且還剛認識的女人,那女人只是個靠裝扮跟身材迷惑男人的賤胚,她配不上你。」

  蓮玉汙辱花妡的話讓席邢邢之臉色鐵青。

  「我從不打女人甚至連想都沒想過,但你的話卻讓我產生想打人的慾望,你沒有資格評斷我跟妡兒之間,我想,我們不再適合繼續做朋友。」席邢之不想繼續待下去,他怕再待下去真的會破戒。

  他轉身就走,蓮玉卻擋到他面前。

  「我要的從來就不是朋友。」

  「我只是把你當朋友。」

  「不可能……」蓮玉嘶吼。「你是愛我的……」

  「不,我從沒愛過你。」

  「若你不愛我為何要對我這麼好?在我前夫搞外遇時,聽我吐露對婚姻的苦水,甚至陪我走過離婚後那段痛苦的日子,還有,每次當我心情不好或身體不適時你都會陪著我……」

  蓮玉的話一點一滴進到席邢之的心坎裡,他的震驚跟不悅逐漸累積堆高。

  花妡說對了,蓮玉對他的企圖從來就不只是朋友而已,而他竟然像個無知的小孩,以為蓮玉跟他一樣,兩人只是朋友。

  「那麼上次在汽車旅館……」他一樣是中計了?!

  「既然那女人可以用懷孕的手段困住你,為什麼我不可以。」

  也就是說,她是故意以身體不適為借口,引誘他送她進入汽車旅館,想要來一個霸王硬上弓……

  席邢之恍然大悟,他苦笑不已。

  看來妡兒都說對了,但他卻以為她太愛吃醋想太多。

  事實像道雷劈中席邢之,讓他久久不能回過神。

  此時蓮玉幾乎整個人巴在他身上,席邢之卻不動如山,他冷靜的拿開她的手。

  「不,你永遠都不可能引起我的慾望……」他很殘酷的說。

  「既然如此,你幹嘛對我這麼好?」

  「因為我錯了。」難怪五個姊姊會聯合起來笑他,他活該被笑。看來他的體貼引來的誤會可多的了。

  「你沒錯,不,你是喜愛我的……我沒有搞錯,沒有……」蓮玉慌了,開始語無倫次。

  席邢之冷絕的推開她。

  「別走,邢之,求你別走……我愛你……」

  她拖著他,席邢之不再理會,堅決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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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5-8-30 17:43:26

第10章(1)

  席邢之急著找花妡。

  他雖然不知道還能跟她解釋些什麼,說他已懂蓮玉的企圖,或是說他其實很介意她的前男友……總之他想要馬上見到她。

  既然花妡不肯接他電話,於是他直接上美容坊找人。

  店員認識他,沒有攔他直接讓他上二樓花妡的專屬辦公室。

  席邢之踩著堅定的步伐推開辦公室門,乍見的畫面卻叫他當場一震,下一秒,他發出怒吼,掄起拳往前衝去--

  「王八蛋,你離她遠一點!」

  花妡跟中村武同時被這句怒吼驚動,一起回過眸來,然後砰地一聲,中村武就被打倒在地了。

  「天啊,不--」

  花妡簡直不敢相信,她瞪著眼前渾身正冒著火的男人,不敢相信斯文爾雅的老公不僅罵髒話,還出手打人。

  她想說些什麼,但肚子又傳來的痛讓她咬著唇溢出呻吟,她一隻手抵著桌面,身子痛到彎下。

  「妡兒,你怎麼了?」席邢之緊張不已,趕緊圈抱住她。

  花妡痛到說不出話來。

  「在你進門前她的肚子正好痛了起來,我過去扶她,想讓她到沙發躺下……」回答的是被揍倒在地的中村武,他捂著發疼的臉頰,用中文說道。

  花妡的老公看起來很斯文,可拳頭還真有力,可惡,真痛,這一拳真是白挨了。

  席邢之一聽中村武的說明,登時明白他誤會了。

  他剛一進門見到的畫面便是中村武緊緊圈抱住花妡,似乎想要對她做些越矩的行為,他一怒之下什麼都沒想,掄起拳頭就……

  生平第一次罵髒話,生平第一次出手打人,卻是一場烏龍。

  很想鄭重跟他道歉,但此時最重要的是花妡的身子,她似乎很痛。

  「妡兒,你忍一忍,我馬上叫救護車。」

  席邢之扶花妡到沙發上躺好,趕緊撥打119,他的一隻手被花妡緊緊握著,幫她分擔她的痛。

  他在顫抖……花妡有感受到他的恐懼跟緊張。

  沒多久救護車來了,席邢之陪同花妡上了救護車一同到醫院,他在她耳邊溫柔的訴說安撫著。

  他跟她道歉,甚至還威脅了肚子裡的寶寶,要她乖乖聽話不可以讓媽咪不舒服,他說了好多好多話,花妡雖然很痛,但她還是都聽到了。


  「你打了中村。」

  醫生幫花妡打安胎針,要她在病房稍做休息,讓腹中的胎兒情況穩定點再出院。

  席邢之一直緊緊守在她身邊。

  花妡有些虛弱的說,但分辦不出她此刻的情緒。

  就當她生氣好了,畢竟打人就是不對。

  「我很抱歉,我以為他正在對你有所不軌,你們兩個靠得如此之近,我一時醋意攻心……」

  席邢之承認了,他不是聖人也不是紳士,看到心愛女人被別的男人給抱在懷裡,他是會很火大的。

  「可是之前你看到我親密的挽著中村時,你一點反應都沒有,壓根都不在乎似的。」

  席邢之的臉色變了變,而後摸摸鼻子尷尬的說:「我沒有不在意,事實上我在乎的要死。」

  花妡很訝異他的答案。

  「當時我忍得很辛苦,我多想把你們兩個給拉開,多想大吼叫他離我的女人遠一點。」

  「所以你是在乎我的……」

  「我若不在乎你,還能在乎誰,我愛的女人只有你一個。」很自然的,席邢之便說出口了。

  聽到他說愛,花妡的小嘴張開又合上,心情像翻山越嶺般,不知當下先做哪一種反應。

  「你的表現似乎很困惑,難道你曾質疑過我愛你的程度……」

  「我不得不。」花妡回想起兩人相遇之初。「是我對你一見鍾情先愛上你,也是我製造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你碰面,我勾引你,讓你迷戀上我,雖然小孩是意外懷上的,可是我也因此當上了席太太,從頭到尾,你像是被我牽著鼻子走,不得不娶我。」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席邢之覺得很不可思議且荒謬,沒想到花妡會如此看待他們之間的愛情跟婚姻。

  很受傷,不過席邢之又覺得自己也有過錯。

  「是我對你不夠好。」

  「不,是你對每個女人都很好,好到讓我質疑我的存在是不是需要的。」

  「你當然是需要的,對我來說,你是唯一。」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

  他握著她的柔荑,和她十指緊扣,真誠的說:「妡兒,原諒我,我讓你如此的心慌,我沒有盡到一個為人丈夫的責任。」

  「我現在才恍然大悟,你說對了,蓮玉她對我……」席邢之把蓮玉對他的妄想說出,還說了蓮玉對他的指控,若真對她沒有意思又為何對她好。

  「妡兒,我一直在做錯事……姊姊們也教訓過我,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席邢之緊張到嘴角輕顫,心提高到喉嚨口。

  要是……要是花妡開口說一個不字,那麼他,他肯定會在下一秒鐘就心碎而亡。

第10章(2)

  花妡靜靜凝思了許久,許久才開口。

  「我本來不想原諒你的,誰叫你表現的那麼冷靜,看我跟前男友親密的挽在一起竟然不為所動。」

  女人要的是什麼,不外乎就是自己男人心中的唯一而已。

  「還好你今天揍了中村一拳,雖然這樣說對中村還蠻不好意思的,就是因為那一拳我才願意原諒你。」

  「啊?」

  真的有些對不起中村,看席邢之出拳的那一刻,花妡心頭充滿錯愕,她眨眼再眨眼,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彬彬有禮宛如優雅紳士的席邢之,竟然動手打人還罵髒話……都是為了她,他在吃味,火氣大的呢!

  當下心頭有份甜蜜,要不是肚子真的好痛,她可能會抱著他狂親吧!

  「你從沒打過人吧?」

  「嗯,沒有。」

  「也沒罵過髒話。」

  「對。」

  「今天全為我破戒了。」

  「要是時間可以從來一次,我還是會出手。」誰敢碰他的女人,他絕對不罷休。

  「呵。」花妡有些吃力的撐起身子,雙手捧住席邢之的臉頰落下一記輕吻。「至於你那總是過了頭的溫柔……」

  「我發誓以後我絕對會小心,就算要心軟也只針對十歲以下,六十歲以上的女人。」有蓮玉這個前車之鑒,說什麼他都會提醒自己別再過度溫柔。

  花妡噗嗤一笑。「這樣的自我要求會不會太過頭了?」

  「不會。」席邢之猛搖頭。「我受過教訓,吃過苦頭了。」其中一項最重要的教訓莫過於老婆離家出走吵著要跟他離婚。

  花妡打了個呵欠。「那麼,親愛的,先讓我好好睡一覺,醒來後我們就辦出院回家吧!」

  「回家?」席邢之一喜,趕緊再問:「哪個家?」

  花妡嗔了他一眼,「當然是回我們的家。」

  席邢之一聽,嘴角都笑到快咧到臉龐兩側了。

  「好、好,回我們的家,就回我們的家。」太好了,他老婆終於要回家了,席邢之撫撫自己有點發疼的拳頭,真不知道他該感謝的是自己的那一拳,還是受他一拳的中村武?


  席邢之開心到語無倫次,動作迅速的像閃電俠一般,在幫花妡辦理出院後,他先將她送回家裡,然後再到她租賃的地方,將她的生活必需品跟雜物一口氣通通搬回家。

  他深怕花妡反悔,一回到家中火速的將所有物品跟衣物歸位,勤勞的像個盡責的菲傭。

  「你先歇會兒嘛。」花妡看他忙進忙出,自己卻是坐在沙發上喝飲料吃蛋糕,一副被寵壞的貴婦人樣。

  「沒關係,我不累。」席邢之堅持要把事情給做完,把她的生活必需品給歸回原位後,就算她要再打包也得花些時間。

  花妡懂席邢之的心情,她嘟著嘴說:「你放心,我不會再離家出走了,除非……」

  一個「除非」讓席邢之緊張的停下望向花妡。

  花妡捂著嘴笑著,覺得自己的老公真的太過緊張了。

  「沒有除非,沒有除非。」趕快將這個可能性免除,免得親愛的老公一整晚緊張兮兮的。

  她放下杯子,迎向席邢之,雙手勾住老公的後頸,將她因懷孕而更加豐滿的雪\ru貼近他厚實的胸膛。

  「親愛的,瞧你忙得滿身是汗,這樣好了,我幫你洗澡。」這可是頂級的服務。

  席邢之又驚又喜,幾乎是馬上有了反應。

  「但你可以嗎?」畢竟她才剛出院。

  「我很好,但你可得溫柔點。」

  「嗯嗯。」席邢之猛點頭,溫柔可是他的強項。


  歡愛過後,他們互相為對方清洗身體,在浴室又嬉鬧一番,洗完後席邢之拿了條大浴巾將兩個人包裹在一塊。

  「哈,這樣子我們怎麼走啊?」花妡頻頻笑場。

  「可以的,來,你在前面我在後面,我抱著你的腰,我們一前一後同手同腳像雙胞胎一樣。」

  「這樣很蠢啦。」

  「不會,就算蠢也是我們夫妻兩個自己看,沒有人會看到,這是夫妻情趣。」席邢之說服了花妡。

  「來,聽我的口令,小心喔,左、右、左、右。」他們兩個就像連體嬰般裹著同一條浴巾走出浴室。

  「啊!姊姊……」

  誰說沒人看到,客廳裡五個姊姊一次排開抱著肚子忍著笑。

  這等養眼的畫面還真是難見,況且是發生在自己那斯文俊秀的弟弟身上。

  席邢之跟花妡當場僵成機器人,兩人的臉龐爆紅。

  「對不起,我們看門沒鎖就自己進來了。」才會看到如此美好的畫面。

  「……」

  席邢之跟花妡持續僵硬著。

  「你們繼續走回房沒關係,我們會當作沒看到。對了,邢之記得喊口令,花妡還懷著孕,要特別小心。」

  「大姊!」席邢之終於反應過來,對於姊姊的調侃嚴正的發出抗議。

  「都是你啦!」花妡跺腳,偏偏又不能丟下他自己先跑走。

  「老婆別生氣……」席邢之真是尷尬到了極點,他只希望老婆別因為他做了這件蠢事而又離家出走。

  這也未免太湊巧了,真是的……唉……

尾聲

  夜,好美。

  銀盤般的澄月高掛天際,晚風從落地窗外拂進,淡藍的窗簾微微輕擺,臥房仔頭擺置的星雲燈片嫁亮,室內氛圍一片旖旎。

  「baby吃飽了嗎?」

  席邢之一進臥房正好看到老婆把女兒放入嬰兒床裡,女兒可愛的睡容就跟天使沒兩樣。

  「嗯,連打了兩個飽嗝,明明就想睡覺了嘴巴還吸個不停。」花妡俯身親了親女兒肥嫩的臉頰。

  席邢之走過來雙手環住老婆的腰身。

  生過小孩的她身材依舊很辣,雖然比之前稍微豐腴些,但摸起來的觸感又更好了。

  由於親自餵母乳的緣故,她那原本就很豐滿的胸部現在又更加誘人,不僅女兒喜歡,他更是愛不釋手。

  他等待許久,在花妡生產過後滿三個月,他想要……

  輕輕的舔吻著她敏感的頸側,「嗯……你好香!」

  花妡低笑。「才怪,怕女兒過敏,我都不敢用香水。」

  「真的很香……」他作勢深呼吸一口。「我想……應該是奶香。」

  「討厭。」花妡笑著輕打他的手。

  「有女兒以後就討厭我了啊!」

  花妡白他一眼,「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愛跟女兒爭寵。」

  他的手慢慢往上撫去,最後停留在她豐盈的胸房上,揉著撫著弄著。

  「誰教她老是霸佔我的最愛。」席邢之嘴巴是這麼說,但天曉得最寵女兒的人就是他。

  花妡挑逗的用翹臀輕撞他的胯間,發現他早已蓄勢待發。

  「女兒已經睡了,接下來的時間都是你的了。」

  「嗯……」

  突然間,哇哇的哭聲響起……

  女兒哭了。

  席邢之僵住,停下動作。

  花妡很不客氣的笑場,因為畫面實在太好笑了,女兒的時機點也未免抓得太剛好了。

  她笑到整個人都撲到枕頭上。

  席邢之看看自己,再看看老婆很不給面子狂笑的模樣,最後視線望向在嬰兒床大哭的寶貝女兒。

  唉,他深深一歎,認命的爬起床抱女兒。

  「baby,乖,爸爸疼……」他對女兒溫柔的說著話,輕拍她的背。

  許久之後,女兒終於又睡著了,小嘴嘟啊嘟的真是可愛極了。

  席邢之將懷中的女兒放回嬰兒床,他再度興奮的跳上床。

  「老婆,我來了……」豈料,老婆大人早已經夢到周公去。

  嗚嗚……席邢之欲哭無淚,又看了看自己沒得到滿足的地方,再看了看熟睡的老婆跟女兒……

  他必須承認自己是個很幸福的爸爸跟丈夫,但今晚很顯然,他只是個yu|求不滿的男人。

  也罷,每晚有兩個他最愛的女人陪他,他是該滿足了。

  席邢之起身穿上睡衣,傾身親了親女兒,最後回到床上抱著老婆,輕啄她的粉唇。

  「晚安了,我的愛。」他對女兒也對老婆說。

  閉上眼,嘴角帶著笑,慢慢沈入夢鄉。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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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55a
伯爵 | 2015-9-7 15:04:21

這篇....
有沒有放錯版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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