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搜尋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6-3-20 08:57:01

本篇最後由 ptc077 於 2016-6-21 10:48 編輯

 第一章 詭異的ONS

  徐芃像打樁一樣撞擊著施夢縈。

  他每次都幾乎把整根肉棒拔出肉穴,然後又狠狠地插到盡頭,全無花巧,陰
囊左右前後地甩動著,拍擊著施夢縈的臀、腿。

  施夢縈的陰道比想像中還要緊窄,如果不是因為有些乾涸,剛插進去的時候
甚至還有些疼,徐芃還真有可能在插進去時就爽得哼起來。

  他到現在還不算很清楚為什麼這個自己過去這一年曾經勾引過幾次,卻完全
沒有得到回應的女人,突然同意跟自己開房玩ONS,而且來了之後還走了又回地
反覆了一次。

  但在徐芃插入施夢縈陰道的那一刻,這些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

  周曉榮沒干到的屄,自己先一步操了。這又是一次勝利啊。

  令徐芃不爽的是,這個已經被自己操了快十五分鐘的女人,除了剛被自己插
入時因為疼痛而呻吟了幾聲之外,後來居然一直不肯發出什麼聲音。無論自己用
什麼溫柔的態度頂弄她的陰唇陰蒂,還是粗暴地直接抽插她的陰道,她都半閉著
眼睛,時不時地咬著嘴唇,不發一聲,頂多從鼻子裡冒出幾個「嗯」字。

  這種情景,讓徐芃感覺很糟。原本在把施夢縈剝光時,對她豐滑肥膩的屁股
和圓潤修挺的長腿讚歎不已時,徐芃還一度想著慢慢玩,還想著軟硬兼施地表現
一下自己的床上功夫,現在這些念頭都已經被扔到九霄雲外。他只管越來越兇猛
地衝刺,帶著一種一定要把你操出聲來的狠勁,顧不上去玩施夢縈身體的任何其
他部位,而把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了肉穴上,這倒是徐芃十來年玩女人的經驗裡
從來沒有過的。

  徐芃的持久性相當不錯。狀態比較好的時候,一次能堅持半個小時以上。曾
經他一心以為越持久越強,能讓女人更滿意,所以想盡辦法撐足時間。後來他才
發現,對於大多數女人來說,時間上,合適比持久更重要。他常能遇到干到一半
就叫停的女人,因為她們已經感覺不到快感,反而各種不適。

  所以很快徐芃就調整了狀態,總是盡可能地加快自己射精的速度,除非遇到
極好的對手,他通常會通過各種方式加強刺激感,在二十分鐘以內就釋放,爭取
自己和女人同步感到快樂。但是今天看到施夢縈這麼一副被操了還假正經的樣子,
徐芃心裡有一股發不出的火氣,索性只管操,才不去理會她有沒有快感。

  沒想到,別看施夢縈在床上各方面都顯得笨拙,卻在他持續猛攻了二十分鐘
之後,依然冷著臉淡定地躺著,好像很適應這種一直被操的節奏。

  徐芃感到自己愈發被小看了。他猜這是因為施夢縈的男友大概就是一個很持
久的男人,她已經被這樣操慣了。每當看到她此刻的表情,徐芃就恨不得能多生
一根雞巴出來,操死這奇怪的女人。

  心裡發了狠,手上自然而然地就有了動作。徐芃一直撐在施夢縈身側的左手,
突然一下落在了她的一側乳房上,兩根指頭撚住了她的乳頭,使勁地轉了一圈。

  施夢縈叫了一聲疼,憤怒地望向徐芃,用手推著他,想要翻身起來,結束和
他的性交。徐芃好不容易看到她有了一些動靜,哪肯就此放手,死死地壓住她,
不讓她掙扎起身。施夢縈力氣當然沒有男人大,卻一直不肯屈服,又推又打。

  徐芃猛地挺起身,緊箍住她的雙手,死死地按在床上,一邊加快抽插的頻率,
一邊惡狠狠地說:「你這騷貨發什麼神經,自己送上門來讓我操,還擺出這麼一
副樣子幹嘛?你看看自己的屄,都要被我操爛了!你還發什麼神經!」

  施夢縈睜大了眼睛,也許她從沒有聽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突然變得十分激
動,掙扎撲打得更加厲害,但畢竟徐芃是個比她高了將二十公分的大個子,輕而
易舉地就把她按住。這時徐芃才感覺到了比單純的打樁強了那麼一些的樂趣,操
得更加賣力起來。

  畢竟是在一個幾乎和處女完全一樣緊窄的陰道裡抽插,肉棒被咬的感覺總是
不同,在操到差不多半個小時左右的樣子的時候,徐芃「嗷嗷」地叫了起來,下
身死死地頂在施夢縈的胯間,一大泡濃精完全射到了女人身體的最深處。

  施夢縈猝不及防,一陣滾燙的酥麻瞬間從陰道深處蔓延到整個臀部、大腿、
腰腹。終於沒能忍住,「啊」地一聲叫了出來。雖然短促且單調,但徐芃終於聽
到了她的叫床聲,興奮地抱緊了她的軀體,不停地聳動著下身,試圖向施夢縈的
身體裡灌進更多的精液。

  ……

  直到這天下班前,徐芃都沒想到今天晚上居然能夠把自己攢了好幾天的精液
一股腦地射進施夢縈的陰道。這些精液原本是為了辦公室裡另一個小騷貨準備的。
上個星期他剛把那小騷貨搞上床,說好了今天再幹一次。那小騷貨看來是被他的
雞巴干服了,主動要求他這幾天一定要攢夠體力,存夠精液,好一次讓她吃個飽,
喝個夠。

  中午休息時間,那小騷貨還特意跑出去買了一根棒棒糖回來,在辦公室裡當
著所有的同事,不停地舔啊舔。徐芃發了一條微信過去:「上次舔雞巴的時候怎
麼沒見你的舌頭這麼靈活?」

  小騷貨回道:「不行了,想得厲害。屄都濕了。剛才去周總那裡,腿都軟了,
差點就想叫周總先操我一次。」

  徐芃差點笑噴了。他當然知道那胖子總經理周曉榮早把公司裡一半以上的女
員工都操遍了。那小騷貨還不知道已經被搞過多少次。也懶得再跟她廢話,只是
磨著洋工,等下班。

  要說到周曉榮想操,但一直沒有得手的女人,施夢縈絕對排在第一位。

  徐芃從自己的座位恰好可以看到施夢縈的側臉。

  這是一個帶著古典氣質的美女,僅憑相貌,大概也就在八十分上下,並不算
有多好。徐芃操過的女人裡,論長相比她更好的兩個巴掌都數不過來。但是她有
一種特別的味道,能迅速地讓你在人群中把她找出來。

  徐芃是一個職業講師,負責企業培訓,他雖然不掛任何管理人員的名頭,但
實際上這家公司一半是他的,當然更嚴格地講,是他老頭子出的錢,只不過這也
就等於是他的。

  而施夢縈的職位是所謂的客服經理,其實就是一個普通的客服,負責聯繫和
公司有培訓協議的那些企業,提供訓前溝通、訓後服務以及新培訓業務推廣等等
一系列工作。

  這是一個很努力的員工。徐芃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但同時,施夢縈也是業績
最差的一個客服。這也是每個月的考勤績效表上明確顯示的。

  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倒差呢?

  徐芃心裡有數。首先,施夢縈是一個在溝通能力上略有欠缺的女人,不是說
她表達能力有問題,而是說她缺乏一種客服所應該特有的機靈勁兒。很多老朋友
喝酒的時候都會說:「你們那個客服啊,說話的時候文縐縐的,講的都是些沒意
思的廢話,總讓人覺得彆扭。」

  其次,施夢縈又是一個完全不會或者說不願意利用自己天生優勢的女人。說
白了,就是她從來不肯讓客戶佔一點點便宜,更別說上床了。一個女客服,如果
連一點點的甜頭都不肯讓客戶嘗,在如今這個競爭激烈的市場,想保持客戶的難
度可想而知。最近一個多月她的狀態尤其差。要不是周曉榮對她一直都有想法,
把她調去專門負責一些關係十分牢固的老客戶,恐怕憑她過去半年的業績,已經
到了走人的邊緣。

  但是,這麼照顧她的周曉榮曾經向施夢縈暗示過三四次,也不知道她是沒看
出來還是完全不放在心上,根本沒有回應。周曉榮甚至當面直接提過一次要求,
卻又被她明確拒絕。

  徐芃和周曉榮是發小,兩個人的老頭子也是鐵桿。這倆人從小好事壞事都在
一塊干。連高中時給班花破處都是兩個人一起上的。當時兩個人抽籤決定誰第一
個上,輸了的那個則先用班花的嘴。雖然那班花說她也是第一次給男生口交,但
是輸了的周曉榮一直都不怎麼相信。畢竟上面這個洞到底是不是第一次,完全就
是上嘴唇碰一下下嘴唇的事,誰能吃得準呢?

  當然,重點不是周曉榮的那一臉不爽的矬樣,重點在於,他們之間就是這種
能一起給班花破處的關係。

  所以周曉榮在施夢縈身上吃癟的事,徐芃一清二楚。周曉榮在他面前不止放
過一次狠話,老子總有一天操死這爛屄!

  徐芃卻看得更明白一點。他還真不怎麼相信周曉榮能吃到施夢縈。

  真正讓徐芃想不太明白的一點,是辦公室裡,施夢縈怎麼會和孔媛是最好的
朋友?

  徐芃最瞭解孔媛不過,當初就是他面試的孔媛。孔媛學歷不高,僅僅是個中
專生,在這個所謂的精英教育產業裡,其實算是有點不太入流的。周曉榮和徐芃
的公司裡,超過3/4的客服是大學畢業生,還有好幾個是出自211名校。但
徐芃從孔媛身上看到一股勁兒,覺得這個女孩子有想法,有野心,肯拼,肯奔。

  徐芃當時故意刁難她,問她覺得自己評論一下自己的長相?

  孔媛說70分的外形,90分的身材,100分的態度。

  徐芃立刻就覺得這個女孩子完全明白了自己的言外之意,是個極其聰明的。
於是立刻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如果一個客戶非常明確地告訴你,可以買你的課
程,但你要陪他上床,你會怎麼說?」

  孔媛極其平靜地說:「對不起,我們是業內知名的專業的培訓公司,是靠課
程品質為客戶服務,不能靠這些額外的服務換取您的訂單。」

  徐芃微微皺眉,他倒不是驚訝於這個答案,因為很多女生面試時面對這個問
題都這樣回答。但他原本以為孔媛會有不同的答案。

  但孔媛還沒有說完,她緊接著站起來,在桌子上隨手拿了一張白紙,放到徐
芃面前,說:「但是如果您簽了這份合同,購買我們的課程,就成為我們最尊貴
的客戶。我們會專門為我們的客戶提供他特別訂製的服務。」

  「前提是,您得先成為我們的客戶。」孔媛特別強調說,「如果您簽了字
……」她繞過桌子,來到徐芃面前,半倚在桌子上,將裙子撩起,露出裡面的肉
色連褲襪。

  「如果您簽了字,您可以告訴我,您需要我怎麼為您服務呢?」

  徐芃笑了。他當然知道,孔媛如果真的遇到了這種情況,並不一定真的會這
樣說,但她表明了一個態度,第一,她不會砸公司的臉面;第二,她完全不介意
靠自己的一身皮肉去換客戶。

  當天晚上,孔媛向他證明了自己服務的多樣性。徐芃差不多已經有10個月
沒試過一個晚上在同一個女人的三個洞裡連續射了五次。第二天他打了個電話給
周曉榮,說自己今天不上班,又打了個電話給人力資源部,確認要招孔媛入職。

  而孔媛也完全沒有辜負他的信任,兩個月後就迅速成為客服當中績效最好的
前三名之一。這大半年以來,公司一半的新客源都和她有關係。在碰到特別難攻
關的客戶時,徐芃第一個會想到客服總監程莎,第二個就會想到孔媛。程莎在酒
桌上夠狠,在床上夠騷,三十四五歲的年紀,又是人妻,是很多男人特別好的那
一口;而孔媛年紀夠輕,身材夠好,氣質夠辣,何況還能「走後門」,也許再過
三四年,就能接程莎的班了。

  當然,前提是,三四年以後,徐芃還在玩這個公司,幹這份活兒。

  你說,這樣的施夢縈,和這樣的孔媛,為什麼竟然會是最好的朋友呢?

  徐芃有點想不通。

  快下班的時候,徐芃已經開始收拾東西,突然看到QQ公司內部群裡有一個
人正在對他發出私聊,居然是施夢縈。

  徐芃很意外地點開施夢縈的頭像,看到她說:「晚上有沒有時間?」

  這是什麼意思?徐芃不大明白施夢縈找他幹什麼。他雖然不像周曉榮那個肥
仔,把上床這個事情直接掛在嘴上,但自從他去年年初把自己原來的公司關閉,
把錢投到周曉榮三年前開辦的這家培訓公司開始,他就看中了當時也是剛來不久
的施夢縈。

  他第一時間問了周曉榮有沒有搞過這妞?周曉榮鬱悶地說想搞,還沒搞上。

  施夢縈當然有男朋友,據說關係還可以,已經同居一年多了。施夢縈偶然一
次和公司裡一個比較要好的女孩--那時孔媛還沒進公司--說男朋友家庭條件、
收入水準都很不錯,而且馬上就要結婚了。施夢縈不是那種能交很多朋友的人,
她只和那麼幾個人有來往而已,這些話她只對這個朋友一個人說過,但大家既然
在同一個公司,八卦總是瞞不住的。

  而她那個比較要好的朋友還去過她男朋友家一次,據說確實相當不錯,是個
單體的別墅,總面積雖然並不算大,但兩個人住很舒服。徐芃知道施夢縈男友住
的那個社區,他剛來時,就差點選在那裡買房子。

  於是徐芃知道,他確實遇到了那種最難搞定的女人。本身的氣質就不是那種
放得開的,即將結婚,感情穩定,男朋友的經濟能力又沒有問題,這種女人還會
圖什麼呢?憑什麼和你玩ONS呢?除非她是那種隱藏得很深的欲女,否則基本
上沒有機會。

  果然,在試了幾次約吃飯和約唱歌都沒有成功之後,徐芃基本上就放棄了。
他才不像周曉榮這死胖子,吃不到也不分析一下為什麼。你不想想這女人到底沖
著哪一點要跟你上床?大不了就不在你這裡幹了,從施夢縈朋友的簡單描述中,
徐芃確信就算施夢縈天天呆在家裡,她男朋友也是養得起她的。

  但即便如此,施夢縈應該明白自己對她是動過念頭的,也正因為如此,她甚
至連一頓飯也不願意和自己吃。為什麼今天她會突然問自己這麼一個問題呢?

  徐芃回答:「那得看幹嘛?有些事有時間,有些事沒時間。」他不是很有耐
心,都已經約了小騷貨了,哪還有功夫和另一個吃不到的女人廢話。

  施夢縈不說話了。

  徐芃把桌子收拾乾淨,看看大概還有二十多分鐘下班,正要關電腦,卻看見
施夢縈的頭像又在閃。

  「你對哪些事會有時間呢?」

  徐芃這時候有點惦記著小騷貨的床上功夫,就直接說:「開房做愛我就有時
間,別的嘛,改天吧。」他相信這下施夢縈肯定不會再搭腔了。

  萬沒料到,施夢縈迅速回復道:「可以,不過還是要先吃頓晚飯的吧?我想
找人聊聊。如果聊得開心,我可以和你做愛。」

  徐芃迅速地盤算了一下。換個女人說這話,他可能會說你別耍我了,然後再
探對方的口風。但是施夢縈這麼說……他第一時間說沒問題,然後立刻就發信給
小騷貨,讓她自己想辦法填屄,然後又打電話給一家常去的飯店訂座。

  今天的施夢縈確實有點怪,居然向徐芃這個以前工作之外說話可能還沒有超
出十句的男人,說了一些原本只應該在她和朋友之間才會說的話。

  徐芃對施夢縈的很多話題完全沒有興趣,但他對她的肉體很有興趣,為了這
身肉,聊會天有什麼關係?反正就是扯淡。何況徐芃算是很會聊天的男人,很快
他大概瞭解了為什麼施夢縈會找自己聊天。

  這是個有點莫名清高的女人,自謂交朋友要找有品質的,事實上儘管她的工
作業績很一般,但對公司裡的很多女人她卻是看不上眼的。所以在她遇到問題,
希望找朋友聊聊天的時候,居然找不到人。

  今天孔媛去了鄰市出差,和一家企業談下半年課程征訂的事。其實周曉榮和
徐芃的這家培訓公司,一半的業務量都是靠老頭子和他們倆自己的鐵關係拉來的。
那個老總和徐芃很熟悉,他們打電話時就說定了,下半年的課程沒有問題,但對
方直接說在你們的客服裡挑個品質好點的小妞帶合同過來。

  徐芃就派了孔媛出馬,他也沒有事先告訴孔媛對方會有什麼要求,反正孔媛
肯定會處理好。他此刻有點惡趣味地想,孔媛應該正在被干吧?這大半年她還真
是辛苦。上個星期和她做愛的時候,徐芃就覺得她的屁股好像比以前更豐滿了,
看來還真是被操得太多了。

  想到屁股,徐芃又在對面的施夢縈身上打量,大致上觀察,這是個胸部一般,
腿長,屁股應該還不錯的女人,不知道脫光以後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孔媛不在,施夢縈想說些心事也沒了對象。她對徐芃的印象還可以,雖然她
知道徐芃曾經對她有過一些想法,但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些想法,也不算什
麼太大的問題。無論怎樣,總比周曉榮那個好色、吃相又難看的老總要有品多了
吧?

  何況徐芃在公司裡也算是個有些人氣的講師。

  徐芃發現施夢縈似乎有點身份依賴症,她應該是覺得講師就是比較有水準的
人,和他來往應該能學到有用的東西。比和那些只會比績效,說好話的客服們來
往有價值得多。

  好吧。徐芃覺得這個想法很不錯。他很樂意讓施夢縈把這個想法繼續下去。

  一頓飯,終歸有吃完的時候。徐芃很自然地把車開到了一家賓館的停車場。
施夢縈的表情明顯有些猶豫,卻礙於之前自己說過的話,一直沒有把拒絕的話說
出口,她希望徐芃能看出她的意思,然後送她回家。

  徐芃當然能看出她的意思,但他不想送她回家。他覺得施夢縈今天的狀態有
些問題,似乎是遇到了什麼難過的坎,心情低落,需要和人交流,保持自己的存
在感。不知道為什麼她不回家找自己的男朋友,但是管他呢。

  今天不把她操了,下次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去。

  進了房間,徐芃特別直接地和施夢縈說,可以先去洗個澡。當然如果她願意,
兩個人可以一起洗。

  施夢縈有點恍惚地地往衛生間走,徐芃攔著她,說你這一身職業套裝,到裡
面脫在哪兒啊?弄不好就被水浸了,在外面脫光再進去好了。

  施夢縈覺得好像有點道理,就解開了小套裝的扣子,露出了裡面的銀灰色抹
胸。就在這個時候,她好像突然變得清醒了許多,一連聲地對徐芃說,算了,就
這樣吧,不好意思。然後迅速地繫好扣子,衝出了房間。

  徐芃有些發愣,他真的沒想到施夢縈會這樣放他的鴿子。這也許是他這麼些
年操屄史上最奇葩的一幕。呆了一會,他罵了一句,掏出手機,準備給施夢縈打
個電話。就算不能說服她回心轉意,也要給她留下一個更好的印象,當然也要想
辦法讓她感到更加愧疚。

  說不定以後還會有機會呢?

  女人只要對一個男人有好感,或者對一個男人感到愧疚,弄上床的幾率是遠
遠大於其他關係的。

  但是施夢縈的手機占線。

  看來她一出門就給人打電話了。是打給男朋友的?她臨時反悔是感到對不起
男友了?真是莫名其妙。

  接下來怎麼辦呢?徐芃有點頭疼,房是開好了,但是女人跑了。要不再打電
話給小騷貨,讓她過來?換成周曉榮肯定會這樣做,但徐芃不會。這樣做顯得太
低檔,會讓小騷貨有兩個感覺,第一她是備胎,還是隨趕隨走,隨叫隨到的那種
備胎,這肯定會讓她不爽;第二自己找不到別的女人了,只能找她,這又會讓她
產生一些對莫名的信心。無論是這種不爽還是這種信心,在純粹的操屄關係中,
都是不應該讓女人產生的。

  正在想還有沒有其他馬上就能叫到的床伴,徐芃突然聽到一陣微弱的敲門聲。
公安查房?不可能,沒有公安會這樣敲門。客房服務?外面掛著「請勿打擾」牌
子,應該不會有服務員來打擾。

  賓館的常駐小姐來攬生意?

  徐芃翻身起床,來到門邊,從門鏡看出去。

  居然是施夢縈。她冷著臉,帶著一絲徐芃從沒見過的表情,就這麼站在門外。

  徐芃連忙開門。

  施夢縈幾乎是從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快步走進了房間。把包甩在桌上,簡
單地說了一句:「我們做吧。」然後快速地脫掉了套裝和套裙,又脫了配套裝的
抹胸,只穿著一雙黑絲和大紅的內衣內褲,準備進衛生間洗澡。

  徐芃覺得這真是自己操屄生涯裡最詭異的一次。施夢縈不會是中了邪了吧?

  但是管他呢!

  他已經看到施夢縈的大半身體。乳房確實只是正常的比例,不算小但也遠不
能被稱為巨乳,但是她的一雙長腿實在誘人。施夢縈並不很高,大概也就是1米
66的樣子,但她的腿卻有著模特般的誘惑力,何況還被緊緊包裹在一雙黑色絲
襪之中,更加讓人口乾舌燥。

  比長腿更令徐芃興奮的是施夢縈的臀部。圓翹高聳的豐臀,完全無法被她那
條小三角褲包住,幾乎四分之三個白花花的臀瓣,就這麼扎眼地暴露在外。徐芃
嚥了一口口水,他甚至一瞬間產生了想上前去狠狠咬上一口的念頭。

  孔媛的臀部已經十分令人讚歎了,徐芃曾經一邊操著她的屁眼,一邊說:
「你長了這樣一個屁股,天生就是應該讓男人操屁眼的。」

  施夢縈卻擁有一個更加驚心動魄的臀部。

  徐芃猛地衝上前一步,從身後一把抱住了施夢縈。施夢縈完全沒防備,驚叫
了一聲,徐芃的手已經一上一下分別摸進了她的胸罩和內褲,捏住了她的乳頭和
臀肉。

  「別洗了,都是女人味,就算有味道也是騷味!越騷越好!」徐芃一把將施
夢縈推倒在床上,幾下就把她身上僅存的衣物剝光,卻又不急於開始操弄,而是
坐在一旁觀賞整個肉體。

  施夢縈將頭偏向一旁,兩手很侷促地擺在身側,僵硬的身體顯示出她的緊張。
徐芃微笑著將一根手指點在她的大腿上,然後慢慢向陰道口滑動,掠過叢叢的黑
毛,在陰道口邊一轉,又沿著小腹一直向上,直到右側的乳房邊,一把握住了整
個乳房,使勁捏了一把。施夢縈哼了一聲,說不出是舒服還是疼痛,她沒有把頭
轉過來,反而閉上了眼睛。

  徐芃將頭低到施夢縈的胸前,舔著她的一個乳頭,一隻手卻鑽進了她滑膩的
大腿之間,準確地找到了兩片肉唇,輕而易舉地撥開肉唇,將手指擠進了陰道口。
施夢縈突然一把攥住了他的手,盯著徐芃說:「不要這樣,快點做吧!」

  徐芃嘿嘿笑著,說這麼急啊?慢慢來嘛,我先幫你爽一下,然後就要靠你的
嘴嘍!

  施夢縈皺緊了眉頭,搖頭說:「我不喜歡口交,你直接做吧!不做的話我走
了。」徐芃鑽進施夢縈臀下的一隻手突然一僵,這個女人無趣的語言和行動,在
某種程度上降低了他的性趣。別管是多麼漂亮多麼性感的女人,冷著一張臉,催
著男人快點直接操屄,拒絕前戲拒絕口交,還能性致勃勃的男人實在是難找。

  徐芃撇撇嘴,掰開了施夢縈的腿,用手拍了拍她肥美的陰阜,輕輕哼了一聲,
問:「你就想這麼做?你想讓我就這麼乾巴巴地插進去?會弄死你的。」

  施夢縈的眉頭一直皺著,在徐芃拍打她的身體的時候,她的眼神當中露出了
明顯的對這個輕薄動作的厭惡,但終究還是沒說什麼。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陰道
口,重重地吐出一口氣,開始用自己的手指揉按陰蒂,希望自己能快點濕起來。

  徐芃冷眼看著她笨拙的動作,突然覺得有點無趣。等了兩三分鐘,他懶得再
等。這時候的心態已經產生了變化,他就想快點干進這個肥屄,狠操一頓,聽這
奇怪的女人慘叫幾聲,然後把精液射滿她的陰道,就行了。

  做愛?算了吧。

  徐芃突然撥開施夢縈的手,用手將她的大腿大大地張開,就這樣直對著半濕
不濕的肥屄,盡根而入。施夢縈痛得哼了一聲,在他開始抽插的時候,難過得扭
了幾下腰,嘴裡吐出幾聲輕輕的呻吟,隨後就咬緊嘴唇,任由徐芃在她身上抽動。

  徐芃突然意識到,施夢縈竟然自始至終都沒有提到讓他戴避孕套的問題。說
實話,面對施夢縈這樣明顯沒有任何一夜情經驗,甚至床上功夫極其拙劣的自詡
為白蓮花似的女人,他倒是半點不擔心會有什麼後遺症。他只是突然意識到,這
還真的是一個完全沒有任何亂搞經驗的女人啊!

  和這個偏著臉,連呻吟都不肯的女人,操屄的時候也沒什麼好交流的。

  徐芃只想著狠狠地操,操疼她,操死她,讓她叫出來!

  ……

  這大概是徐芃經歷過的最奇葩的ONS。

  施夢縈這是怎麼了呢?
分享分享 收藏收藏42
FB分享
回覆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6-3-20 08:57:49

第二章 你還愛著他?

  沈惜第三次接到施夢縈的電話,是晚上九點多。他再次對身邊的幾個人說聲
抱歉,走出正在開會的房間,接通電話。

  電話中施夢縈的聲音有一點沙啞。沈惜皺皺眉頭,覺得也許是她剛剛哭過,
這兩個月來也不罕見,只是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今晚的工作內容,也顧不得這些了。

  「……在做什麼呢?」這是典型的施夢縈式開場白。她其實幾乎不會找話題,
通常總是問在哪兒,或者在做什麼?

  而沈惜偏偏很不習慣向別人交代什麼,也許是不希望別人掌握太多自己的信
息,也許就是單純不喜歡一種被人管束注視的感覺,他在沒有絕對必要的情況下,
很少告訴別人自己正在什麼地方,正在做什麼。

  在這一點上,他和施夢縈談過幾次。施夢縈的概念中,既然是男女朋友,問
問你在哪兒在幹什麼是很正常的,我問了你說一聲就行了,為什麼不說呢?沈惜
決定遷就她,畢竟她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但是現在兩個人分手了,她每次打電話還是要問在哪兒在幹嘛,沈惜覺得已
經沒有必要再和她交代了。

  沈惜心裡有時會想,我在哪兒在幹嘛,為什麼要告訴你呢?

  當然,從他的性格出發,這句話是絕不會說出口來的。他只是很直接地反問:
「怎麼了?有事嗎?」

   
    施夢縈在電話裡顯得有點飄,思路似乎並不是很清晰。總之又還是她現在很
難過,很孤獨,想找他說說話之類的老話題。沈惜任由她在那頭表達了一小會,
突然打斷話頭,問:「你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嗎?」
   
    她虛虛地說:「沒有……」
   
    「那這幾天工作上遇到什麼問題了嗎?」
   
    「也沒有……」
   
    「嗯,有沒有什麼具體的問題需要我現在馬上幫你解決呢?」
   
    「我就是想找你說說話……」
   
    「行,沒問題。但是現在不行。如果你確定現在沒有什麼具體的問題要我幫
忙,只是想聊天的話,還是改天吧。我正在開會。這幾天我非常非常忙,好吧?
就這樣。」沈惜又瞥了一眼房間裡自他出來之後,一直沒法繼續開會而沉默不語
的幾個人,匆匆掛了電話。

  施夢縈呆呆地望著前方。好一會才放下手機。

  徐芃光著身子從衛生間出來,來到床邊,坐到她身旁,順便把一隻手放在她
露在被子外的裸腿上。

  施夢縈把腿向被子裡縮了縮,離開和這個男人的接觸。她剛才匆忙擦了下身,
本想穿上衣服立刻走人,卻被徐芃攔下,勸她休息一會。恰好她這時處於一個完
全不清醒的狀態,根本沒有自己的主見,居然沒有堅持走,而是都開被子,赤裸
裸地鑽了進去,靠在床背休息,只把頭露在外面。

  如果她現在完全清醒,早在徐芃進衛生間沖洗的時候,就該打定主意,離開
房間。但此刻的施夢縈,精神狀態無比糟糕。她在恍惚中無法做出任何決定。她
從來都是這樣,當為愛情茫然的時候,她的頭腦從來都不清楚。

  她現在最執著的一個念頭,就是就是就是想和沈惜說話。

  但這個晚上她給沈惜打了三個電話,每次的答案都一樣。

  昨天打過一個,他也在忙。

  前兩天還打過,那時他雖然沒說自己忙,卻也沒什麼別的話對自己說,一共
五六分鐘的通話,似乎一直是自己在說,沈惜一共就說了四五句很簡短的話,包
括「你好」和「再見」。

  施夢縈的頭和心都疼了。

  徐芃已經知道施夢縈兩個月前剛和男友分手。

  他不覺得有什麼奇怪,這年頭,誰和誰分手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有可能是
那個條件不錯的男人玩膩施夢縈了。唯一讓他好奇的是,這年頭,居然還會有一
個女人會因為分手變得這樣失魂落魄。

  這種女人需要撫慰,越是失魂落魄越需要撫慰。

  撫慰得越好,上床的機會越多。徐芃對這一點得心應手。

  「為什麼跟他分手?」他假裝十分關心似的問了一個他其實半點沒放在心上
的問題。

  是啊,為什麼?施夢縈問自己。在這點上,沈惜和她認真談過很多次。他第
一次提出分手是在半年前,但那時的施夢縈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沈惜自從提出
分手,就為施夢縈收拾了一間客房,讓她在沒能接受之前暫時先住在那裡,而不
是繼續和自己同床。然後他一直耐心地等她接受,每當她悲哀地反覆問起為什麼
的時候,沈惜總是一遍一遍地把說著分手的理由,他說了幾次?七次?八次?

  終於,沈惜說他覺得已經解釋得不能再清楚了。如果施夢縈還是無法理解,
那,也許她永遠也不會理解了。

  無法理解不代表不分手。沈惜在施夢縈渾渾噩噩,完全還沒有想到分手到底
意味著什麼的時候,為她租了一套新的房子,付了一年的房租。

  然後,施夢縈就這樣從沈惜家中搬了出來。

  但施夢縈仍然記不得,或者她還是沒有理解,分手到底是為什麼?

  她曾經和孔珊談過這個問題。孔珊也是在徐芃之前,公司裡唯一一個知道她
和男友分手的人。

  她們的確是閨蜜,孔珊以前就知道施夢縈對性的反應和在床上的大概表現。
所以她第一時間的反應就是:「這還用問嗎?早跟你說過,你那樣是不行的啦!
換成我是男人,我也和你分手啦!」

   
    施夢縈並不完全相信孔珊說的話。交情好是一回事,但她並不覺得孔珊比自
己更聰明。她知道沈惜對性很有需求,第一次和她做的時候,營造的氛圍也很好。
但施夢縈對性沒有興趣,甚至可以說,有些厭惡。

  在施夢縈看來,性是必須的,但僅僅只是因為繁衍後代需要性。

  愛情當中,是可以沒有性的。

  沈惜在瞭解到她的想法之後,表示有些驚訝,有些失望,但也僅此而已。施
夢縈看到的,是並沒有什麼太強烈的反對情緒,充分尊重她的想法,也不強迫和
她發生性關係。在分手前將近兩年的交往時間裡,他們做愛的次數兩隻手就能數
完。但此前兩個人的關係不是也很好嗎?

  沈惜,會因為性和自己分手嗎?施夢縈不怎麼相信。

  「你覺得,和我做愛的感覺怎麼樣?」施夢縈突然開口問。她也不知道為什
麼要問徐芃,但就是這麼問了。問題甚至都沒有經過大腦。

  徐芃不喜歡施夢縈這種神叨叨的狀態。他對這個女人沒有感情,只有肉慾,
甚至經過剛才那次,他連對她的肉慾都消退了很多,有一雙絕妙的長腿和一個絕
妙的肥臀,如果換一個女人,今天晚上他願意精盡人亡。但面對木偶般的施夢縈,
他卻暫時冷靜了下來。

  但他有一個良好的習慣,對於任何一個有機會多干幾次的女人,他總是保留
著一絲耐心。女人是能調教出來的,無非是水磨的功夫。對這樣的女人,他總能
擺出一副很有誠意的樣子,然後盡其所能地做出利於自己的引導。

  施夢縈的這個問題就是他展開引導的一個很好的契機。

  徐芃撇了撇嘴,反問道:「你自己覺得呢?」施夢縈不知道。孔珊說過,她
這樣男人肯定不滿意。但施夢縈其實根本沒有把好與不好的問題放在心上。你讓
她怎麼回答呢?

  其實,根本不是自己在性方面表現好與不好的問題,施夢縈對性本身就完全
沒有好感。

  從第一次開始,她就不喜歡。

  施夢縈到現在為止,也不知道自己的第一次到底是和誰做的。對她來說,那
是一個曾讓她噩夢連連的夜晚。

  大一時,從小在嚴厲的母親和散漫的父親三天小吵五天大吵的狀態下長大,
離開家門的感覺實在是好得不得了。施夢縈喜歡大學的生活,更喜歡那種能學習
各種各樣新鮮的東西,更能做自己喜歡的事的自由。

  施夢縈加入了一個社團。在舉辦了一次成功的活動後,社團的學長幹部們帶
著忙前忙後辛苦了一天的大一新社員們去吃慶功大餐。聚餐的,一共有四位學長
和九個新社員,一共是三個女生,十個男生。其中一個女生是大三的學姐,是那
種施夢縈心裡最羨慕和敬佩的成熟精幹的女生。

  在飯桌上,無論哪個年齡段,哪個圈子,只要有美女,男人們總是會想辦法
或逼或逗地讓美女多喝酒。何況那天在座的三個女生從外貌到身材都在80分以上。
男生們更是無需組織,車輪般圍攻。

  而那位學姐優雅地坐,禮貌地笑,或爽朗直言,或巧笑推諉,總之避開了每
一杯敬酒,竟然做到了滴酒未沾。於是施夢縈和另一個同樣讀大一的女孩子就成
了被眾多男生輪番敬酒的物件。

  被學長們招呼來慶功的,都是這一天裡工作最辛苦,表現最出色的骨幹社員。
施夢縈對這些新朋友的印象都很好,覺得每個人都擁有比她強很多的能力和經驗。
她對自己能夠進這樣一個社團感到很驕傲,也憧憬著自己未來的進步。

  每個在大學之前死讀書,卻又不甘心死讀書的孩子,剛進大學時大概都會有
這樣的感覺……儘管90%的人會迅速地墮落到正常的大學節奏中,但畢竟在剛
開始的幾個月,還是有很多人熱血沸騰。

  施夢縈就是這樣。

  於是她對每一個來向她敬酒的新朋友都笑臉相迎,很有誠意地和對方乾杯。

  毫無意外的,施夢縈醉了。

  女人喝醉到極點,一般只會有兩種表現。一種是High到極點,興奮地恨
不能和每一個從身邊走過的人說話,放肆地走在馬路正中,說出的每一句話,遠
在二三十米外都能聽清;還有一種則是靜到極點,沒有人扶完全邁不動步,能聽
到身邊人說的每句話,卻聽不清其中任何一句,能看到身邊每一個人,但認不出
任何一個究竟是誰。

  施夢縈是後一種。她保留的最後一絲清醒,是聽到有學長提議說大家一起去
通宵影院看電影。她沒有贊同也沒有反對,因為她已經從精神到身體完全癱軟。

  她知道之後有兩個男生左右攙著自己,一路走著。然後似乎是要爬樓,但她
完全沒有任何邁步抬腿的能力,於是似乎被人背了上去。然後她感覺自己被放平,
像是讓她睡到了沙發上,很舒服。

  此後的施夢縈像做著一連串的夢,周圍是一股奇特的令人作嘔的氣味,她似
乎一直在顛簸中前進,卻又在原地半步都沒有動。又像在架著水壺的火堆旁坐著,
感受著一種奇特的熱量和濕度,想離開卻沒有力氣。她覺得嘴很乾,喉嚨很痛,
很想咽什麼,但嘴裡什麼都沒有,似乎一絲唾液都分泌不出來,瞬間又像有什麼
東西塞滿了她的嘴,讓她喘不過氣。她彷彿背著沉重的口袋,舉步維艱,氣喘吁
吁,每到背負的重量要將她壓醒的一瞬間,又似乎會突然放鬆……

  這是施夢縈有生以來最辛苦的一夜。

  醒來之後,施夢縈才知道這還是她有生以來最重要的一夜。

  醒時,是清晨剛過六點。施夢縈發現自己似乎是在一個通宵家庭影院的包廂
裡。周圍是卡通式的裝修,對面有一個碩大的螢幕。她躺在寬敞的沙發上。包廂
裡空無一人。

  最重要的是,自己一絲不掛,大腿根上有淡淡的血跡。

  就算是之前的十九年,施夢縈是一個徹頭徹尾讀死書的乖女孩,但她也知道
自己這副樣子意味著什麼。她的頭還是那麼疼,嘴巴還是那麼苦,渾身還是那麼
無力,但這都不重要了,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十九歲,大學第三個月,在一個不知道在什麼位置的通宵影院包廂,她被人
奪走了初夜。

  重點是,她不知道是誰。

  地上、沙發上、茶几上……自己的衣裙鞋襪被扔得到處,施夢縈把這些收攏,
發現內褲不翼而飛,不知被誰拿走了。她只能就這樣光著下身穿上裙子。走動時,
她才感覺到整個下體的酸脹和陰道口的疼痛。這種滋味,施夢縈一直記得。這就
是性,留給施夢縈的第一個印象。

  走出包廂時,她遇到剛打掃完隔壁一個包廂的服務員,才知道昨晚他們一共
來了七個人,五男兩女,要了兩個包廂。施夢縈進了他們要的另一個包廂,發現
之前一起喝醉的另一個女生還趴在沙發上呼呼大睡,離她不遠,還睡著一個男孩,
他也是大一的新社員,其他男生都已經不在這裡了。

  那個女生,至少從衣著看來,沒有遇到什麼特別的事。

  後來,施夢縈知道了一起到影院又提前走的四個男生分別是誰,其中有兩個
學長和兩個新社員,但她無法找出究竟是誰做了那麼無恥的事。

  難道她要一個個去問,那天晚上是你強姦我嗎?

  這件事,施夢縈根本沒和任何人說,她不知道怎麼說,每每想到,大腦就是
一片空白。既然無法說出口,也就無從查起。

  第四天,施夢縈從一個不知名的手機號碼收到一條短信,只有一句話:「你
的內褲在我這裡哦。美女你的屄真緊。」這是施夢縈一生中第一次看到「屄」這
個字,她甚至想了很久才明白這個字的含義。她憤怒地撥電話過去,對方已經關
機。

  幾小時後,還是那個號碼,一口氣給施夢縈發來五張照片。

  第一張是她的全身裸照。照片裡的她滿臉通紅,緊皺雙眉,昏睡不醒。雙手
雙腳分別張開,形成一個「大」字的姿勢。秀氣整潔的陰毛在照片中處於焦點的
位置。有一個男人的手在鏡頭裡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第二張是她的肉穴特寫。鏡頭對準她的陰道口,一個男人的手揪著她的一邊
陰唇盡力地往旁邊扯,露出陰道裡大片粉嫩的溝壑。

  第三張是一個男人的腿跪在她下身邊,一根醜陋的肉棒有一大半沒入了肉唇。
從照片裡施夢縈看不清自己的處女血,但她卻反應過來,從這張照片的角度看,
房間裡至少有兩個男人。

  第四張照片的一角有一個男人的大腿繼續出現在自己的下身旁,那人應該仍
然在她的身體裡。最讓她難以想像的,是照片的另一個角,是一根離鏡頭很近的
肉棒插入了自己的嘴中。因為距離的關係,那根肉棒顯得格外粗紅猙獰。雜亂的
黑毛蓋住了她一半臉。

  最後一張照片裡,一隻手捏著沉睡中的施夢縈的下巴,使她的嘴被迫張開,
另一個人拿著一個避孕套,正在將套中白花花的黏液倒入她的口中。

  施夢縈盯著最後一張照片足足半分鐘,才突然意識到他是在做什麼。想到自
己在睡夢中肯定早已將嘴裡所有的黏液都吞嚥下去,她一陣陣地反胃,衝進衛生
間徒勞地乾嘔了很久。

  她立刻把所有照片全部刪除,然後瘋了一樣不停地給那個手機號碼打電話。
但它又關機了。

    又過了幾小時,又有一條短信:「美女,記得你是被我們開了苞!順便提醒
你一下,你下面的味道太騷了,內褲都是騷氣沖天,以後要多讓男人搞搞,這樣
才能中和騷氣。否則遲早成為一個大騷屄!我們就當做了好事,不用謝啦。祝性
福!」從此那個手機號碼再也沒有開機。

  施夢縈後來還曾經去參加過兩三次社團活動,但她無法控制自己,總是去看
那晚一起去了通宵影院的五個男生的手,試圖認出哪只手曾在照片中出現。但完
全沒有結果。她看哪隻手都像,但又絕不能接受這樣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五個人
都曾經進入過她的身體。何況,即使這時她的精神已經處於極度緊張和混亂中,
施夢縈也明白,就算這五個人都和她做過,照片中最多只照到了兩個人的手,不
可能每個人的手都像。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事實上她完全認不出那隻手。正因為她完全無法辨認,
只能看誰都像。

  直到這時她才略有後悔,本應留下幾張照片作對比。但一想到那幾張照片的
內容,她又不停地反胃,再不後悔以丟失對比物為代價刪掉了它們。施夢縈絕對
沒有勇氣再看一次那些照片。

  她認不出那些手,而那些男生在她面前,每個人都帶著與過去一般無二的笑
容,說話做事完全沒有任何不同。

  施夢縈退社了。她不知道背後帶著一雙、兩雙甚至更多雙可以透過她的衣服,
看清她每一寸皮膚,瞭解她每一處隱秘的眼睛,以後還怎麼參加社團活動。

  施夢縈幾乎只在教室、寢室和圖書館出現。除了室友,她幾乎沒有別的朋友,
沒有戀愛,沒有其他大學女生在學校裡做的大部分事。

  每個人都說施夢縈是陰鬱的,是敏感而脆弱的。

  和大多數女生一樣,施夢縈其實很嚮往愛情。高中時,她曾和一個同班男生
有過一年多近乎純真的戀情。但考上大學之後,兩所大學間千里之隔,徹底斷送
了兩個人的感情。兩個月的書信往來後,那個男生說他在大學裡找到了新的女友。

  那之後一個多月,就是那個晚上。

  施夢縈不知道該怎麼再和男生來往。她不知道別的男生如果把手放在她的手
上肩上腰上,她會不會尖叫。她不知道如果交了男友,她該不該告訴他那件事。
如果他想要和自己做愛,自己是拒絕還是接受?如果接受,該怎麼解釋自己不是
處女呢?

  施夢縈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事實上,後來確實有男人問過她,她說自己是給了初戀男友。

  至於沈惜,令施夢縈感到輕鬆和欣慰的是,他從沒問過這個問題。

  問她這個問題的男人,就是後來施夢縈在大學時代的男友。當然,他們之間
的關係能不能被稱之為戀愛,施夢縈也不知道。

  過了兩年多,施夢縈已經讀完了大三的第一個學期。過完年開學,她想改變
一下自己近乎封閉的生活空間。她仍然沒有勇氣參加什麼社團活動,於是就想在
校外找一份家教的工作。

  經過朋友介紹,施夢縈到的第一家就令她有莫名的好感。這家的男女主人都
是四十出頭,女主人是一個精明強幹的女商人,而男主人則是一位大學教授。他
們有個十三歲上初一的男孩,施夢縈就是要教這男孩語文和英語。

  女主人是施夢縈最欽羨的那種女強人,儘管她經常不在家,施夢縈去了五次
卻只見過兩面。這倒還罷了,真正讓施夢縈產生那種莫名好感的,是男主人。他
身上隱隱有三四成自己父親的影子。

  施夢縈從小就和自己的父親關係極好。

  男人在一所較施夢縈所讀的大學略差的大學教書,但他三十出頭就成為副教
授,不到四十歲就升教授,至今已經寫了四部專著,算是那種很有作為也很有前
途的中青年學者。這種氣質是最能吸引施夢縈的。

  當然她並不想要做什麼,只是每次要去他們家上課時,她會有一種隱隱的期
待和喜悅。

  在第六次給男孩上完課後,是晚上八點半。女主人不在家,男人溫和地問她
有沒有時間一起出去喝杯咖啡。施夢縈猶豫著,卻沒有拒絕。

  他們在施夢縈學校附近一所咖啡館坐了一個多小時,男人靜靜地聽施夢縈說
一些大學裡的事,他也向小施老師傾訴自己平時的一些煩惱,尤其是和成功的妻
子之間的一些隱秘的隔閡,一些孤獨,一些不被理解。然後他送她到學校門口,
自己淡然地開車離開。

  此後她們慢慢就養成一個習慣,每次下課,男人會出來和施夢縈在咖啡館或
者茶館坐一會,然後在並不太晚的時間送施夢縈迴學校,自己則趕回家,看看兒
子有沒有按時睡覺,會不會淘氣地偷偷上網玩遊戲。

  再後來,即使在沒有課的時候,他也會約施夢縈出去閒坐聊天。

  漸漸的,施夢縈愛上了這個男人,她愛她的溫文與博學。這種感覺讓她第一
時間感到罪惡,但迅速被又那男人斯文的笑容舉止淹沒。她竟然一時間無法控制
住這種感情的升騰。

  也許是施夢縈突然迸發出來的膽量和熱情被男人捕捉到了,那天送她回學校
的路上,在一片陰影中,男人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兩個人緊緊地擁抱,然後熱烈
地接吻。

  施夢縈在那一刻突然覺得男人的身體和氣味,似乎不那麼可憎。

  第二天下午,兩個人相約。男人把施夢縈帶到了賓館。

  施夢縈第一次在男人面前主動解開了自己襯衫的紐扣,脫下了裙子,然後閉
著眼睛脫下胸罩和內褲。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狀態下在一個男人面前赤裸全身,
她不由自主地遮擋著下身和乳房,她全身顫抖。

  她閉著眼睛,看不到男人的反應,他似乎也在脫衣服,然後聽到走動的聲音,
他似乎從自己身邊走過,來到自己背後。施夢縈不敢睜眼,正在亂猜他下一步會
做什麼,突然一具滾燙的肉體緊緊地貼住了自己的背,兩隻大手從背後伸到身前,
一隻手落在了胸部上揉搓著,另一隻手直接插入了大腿之間。

  令施夢縈格外感到溫度的,是頂在屁股上的堅硬棍狀物。她知道那是什麼。
她從那些噁心的照片上已經見過,但她還是不知道怎麼親眼面對它。

  何況對方的兩隻手都在動作,一隻手在兩個乳房間來回游動,輕輕彈撥著乳
頭,另一隻手則努力尋找著那個仍算深閉的洞穴,想進去一點,再進去一點。施
夢縈覺得這兩處都說不出地麻癢難過。

  男人舔她的耳垂,輕吻她的脖子,問:「小施老師你是處女嗎?」施夢縈全
身一僵,機械地搖頭。她很想看男人得到這個回答時的表情,但她又不敢。她對
在她身上游動撫弄的雙手感到難受,卻又生怕在這個答案揭曉的時候,那雙手會
突然離開她的身體。

  直到現在,施夢縈也不知道那個男人當時是怎麼想的。但至少那雙手沒有離
開她的身體,相反似乎更加用力。那滾燙的肉棒也沒有離開,緊緊地貼在她的股
溝間,被她那從高中開始變得異常豐滿的臀瓣包裹。

  兩個人也不知這樣緊貼了多久,突然男人從她的大腿間抽出手,施夢縈猛地
睜開眼,她以為男人會離開她的身體。接下來她一陣眩暈,像騰雲駕霧般,男人
從背後將她打橫抱起來,扔到了床上,緊跟著整個人撲上來,壓在她身上。

  「小施老師,你下面好濕啊……」男人又在她耳邊輕輕地說。

  施夢縈完全像個木偶似的,不敢做任何動作。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為什
麼這麼說,只是喘息著問:「為什麼濕了?濕了又怎麼了?」
   
    男人嬉笑著,說:「濕了,就是小施老師你想被我干了呀!來吧!」
   
    話音未落,施夢縈覺得一根烙鐵般的棍子捅進了自己的身體,伴隨著的是男人
一聲爽快的歎息:「早就想幹你了!」
   
    施夢縈沒有問這所謂的「早」是多早,也沒有在意「干」這個在她的標準裡不
那麼好聽的字眼。她只感到疼,儘管已經流了足夠的水,但她還是很疼,也許就和
真正破處那樣疼。畢竟她實際破處的那一次,醉得完全不省人事,而且在那之後兩
年多,她沒有讓男生碰過一下。

  疼,是全部的感覺。她看著趴在自己身上那個平時溫文的男人不停地聳動著,
滿臉泛著紅光,略微有些猙獰。他的每一下出入都會讓她感到一絲難忍的抽痛,
恨不得馬上把這個男人推開。但是他的每一下出入都會讓她看到他臉上的興奮和
滿足,他沉重地呼吸,顧不得去擦額頭的汗水……

  施夢縈閉上眼睛,咬著嘴唇,任由這種疼痛繼續。

  對施夢縈來說,這才是她真正的第一次。

  而她的兩個第一次,一次是屈辱和羞恥,一次卻是疼,只有疼。

  後來也曾和好朋友說悄悄話,朋友說起第一次時疼完之後漸漸產生的奇怪快
感。施夢縈不太相信。她覺得這是一種美化和自我催眠。

  在她的印象裡,她的第一次,無論是之前那次還是之後那次,精神上和身體
上,剩下的都是不好的回憶。

  唯一令她欣慰的是,在她身上的男人似乎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在十分鐘不間
斷地衝刺後,就在施夢縈感到自己的陰道已經近乎乾涸,疼痛感越來越難以忍耐
的時候,男人重重地落在她身上,死死地壓著她,將她的乳房徹底被壓扁,喉嚨
裡發出「喝喝」的聲音,然後一股液體像從水槍裡射出一樣,進入了她的身體,
燙得她渾身顫抖,隨即又硬梆梆地不敢再動。

  男人就這麼壓著她,過了好一會,才起來,去衛生間拿了些紙讓她擦抹下身。

  當然他也立刻道了歉,表示真不應該射在裡面。

  施夢縈那時根本顧不上去想這個,她還沉浸在剛才男人在她身上奮戰時的場
景中。這個場景當然談不上美,她也沒有任何快感,但她突然感到自己活了,她
被一個男人這樣需要著,這樣索取著,這樣擁有著。

  施夢縈不喜歡做愛,但是她喜歡這種因為做愛而和一個男人聯繫在一起的感
覺。

  後來他們就一直這樣來往。作為大三女生的施夢縈,從沒想過要那男人做些
什麼保證或者什麼行動來給她保障。她只是越來越近地看到這個斯文教授的所有
側面。他在淵博的學識外,還神奇地擁有健壯的身體和強烈的慾望。每次約會,
他通常都會在一兩個小時之內,噴射兩次以上。剛開始他全都射在施夢縈的陰道
裡,而她從第一次就習慣了男人不戴套就直接插入。後來男人又喜歡上了在她身
上任意部位射精,嘴裡、臉上、胸上、小腹、腿上、背上、屁股上,都曾經流滿
他的精液。

  有一次在他家上課時,男人趁她到廚房倒水時,要求她給男孩佈置一份作業,
限定時間完成,然後她就可以脫身,到他臥室和他做愛。施夢縈滿腦子不可思議
地回到男孩的房間,莫名其妙地聽從了男人的要求,給小男孩佈置了一份不到一
個小時內絕不可能完成的作業。

  當她來到男人臥室時,他迫不及待地按著她的腰,讓她彎腰站在床邊,撅起
屁股。男人將她的長裙撩到腰間,把內褲扯到大腿根上,就這樣直接插了進來。
施夢縈聽著背後傳來的一聲聲脆亮的肉體相撞的響聲,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了
「姦夫淫婦」四個字。她突然有些厭惡這種感覺,正想直起身來讓那個男人停下,
突然感到陰道裡噴射進了一股濃精。

  男人已經結束了第一次。施夢縈迅速地處理了一下下身,想回到男孩的房間
繼續上課,卻又被男人拉住。她不敢發出太大動靜,以免驚動男孩,就在無聲的
推攘、比劃,閃躲中,施夢縈又被男人脫光了。

  男人是那種每次並不持久,但恢復得比較快的類型。他還是在一個小時裡完
成了第二次,把精液射在了施夢縈的嘴裡。施夢縈在臥室裡找不到地方可以吐出
精液,只能把精液含在嘴裡,匆忙地穿好衣服,想衝到衛生間去吐掉精液,再整
理衣服和妝容。剛到客廳,迎面卻撞上那男孩拿著作業走出房間。

  「施老師,我做完了,你現在要批嗎?」男孩一臉陽光的笑臉,或許他想著
自己盡快地完成了作業,在睡前應該還能再上網玩會遊戲。

  施夢縈別無選擇,只能將嘴裡的精液嚥下,含糊地打發了男孩。

  這是施夢縈第一次清醒地嚥下精液。而此後,男人很多次提出這樣的要求,
施夢縈難得地堅決拒絕。她沒有告訴男人的是,那天她進衛生間後,吐了。

  時間就在一次次的肉體交纏,體液飛濺中度過。

  在施夢縈的感覺中,這似乎是很漫長的一段時光,其實僅僅只是一兩個月而
已。在這五六十天裡,施夢縈數不清楚自己被男人插入了多少次,又有多少精液
射入自己的身體。她一次次地服用著避孕藥,然後等待著下一次陰道裡裝滿精液。

  這些都不是問題,令施夢縈越來越困惑的是,她和男人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少。
曾經安閑靜好的咖啡館歲月近在兩月之前,卻又遠如三世之隔。男人現在一和她
在一起,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進入她的身體。

  用他做愛時掛在嘴上的詞來說,就是他們幹得越來越多,聊得越來越少。

  施夢縈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情的必然結局。

  但,如果這就是結局,對施夢縈來說,卻已經是一個好得不得了的結局了。

  在男孩期末考試前一個月,是約定中施夢縈的最後一堂課。前一個星期來上
課時,女主人難得在家,還熱情地感謝了小施老師這一個學期來的費心工作,讓
小傢伙的英語成績有了長足的進步,並說好下個學期繼續請小施老師來上課。

  而到了這個星期,女主人又不在家,據說是去國外談一筆生意。

  給男孩上完最後一堂課,男人照例帶施夢縈出去開房。這一次男人顯得異常
飢渴,甚至都不等施夢縈徹底濕潤,就兇猛地插了進來。從很久之前開始,他就
喜歡上了讓施夢縈跪趴著,而他從後面插入,這樣他同時又可以玩弄著她那令男
人難以抵抗的豐臀。

  這次也是這樣。但他卻弄出了新的花樣,只在陰道裡抽插攪弄了幾下,他就
把一根手指捅進施夢縈的肛門。

  施夢縈大聲喊著別弄那裡,男人卻充耳不聞,他似乎打定主意要開闢一個新
的領域,不停地用手抹著施夢縈陰道裡流出的粘液潤滑她的肛門。

  施夢縈一邊尖聲高喊,一邊扭動著屁股,想要打斷他的動作,但這似乎更加
刺激到了他,他突然從陰道中拔出肉棒,將碩大的龜頭頂到了她的肛門口。

  施夢縈驚恐地試圖翻身反抗,卻被男人牢牢地按死在床上,他不顧一切地向
前頂刺。施夢縈感到一陣似乎被完全撕裂的疼痛,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生出的力量,
雙手撐著床,全力地頂開了壓在自己背上的男人,一骨碌地翻轉身來。

  她憤怒又疑惑地望著眼前的男人,不由自主地將手伸到了自己的肛門。將手
指取出來時,一絲淺淺的殷紅血跡。她知道男人其實並沒有能完全插進自己的肛
門,僅僅只是用龜頭頂開了最外面的一層肉而已,即使是這樣,她也已經被頂出
了血。

  「你幹什麼!」男人這時候似乎清醒了一些,立刻道歉,重新變得溫柔,摟
著施夢縈躺下,碎碎地說了一會話,隨後才重新開始正常的性交。

  一次,兩次,三次,陰道、嘴裡、胸部。

  施夢縈仍然拒絕嚥下他的精液,這令他有些無趣。

  也許是這個學期的最後一次的緣故吧?施夢縈這樣解釋男人的異常。

  畢竟不光是那男孩,施夢縈自己也即將面臨大學裡的期末考試,然後是重要
的大四前的暑假,她可能要花很多時間去實習。所以,在施夢縈想來,男人肯定
也準備好了,這會是未來兩三個月裡的唯一一次。再想這樣來往,要等到下個學
期開學了。

  突然想到自己即將離開這個男人,回老家那麼久的時間,施夢縈突然感到一
絲強烈的不捨。

  男人,在這幾個月裡,已經成為她內心深處最重要的力量來源。哪怕交流越
來越少,她依然覺得自己是那樣的愛他,那樣離不開他。

  只是,暑假的這兩個月是沒有辦法的。她只能一天天地等著暑假結束,實習
時都心不在焉。

  然後,她等到了一條短信。

  在暑假即將結束前的一周,男人突然發來一條短信:「下學期開始,我要到
英國去做兩年訪問學者。我太太會跟我一起過去,兒子已經拜託給了親戚,所以
小施老師你不用過來上課了。很高興遇到你。再見。」這就是全部的交代。哪怕
是施夢縈第一時間撥打電話,又第一時間坐車回到大學所在的城市,她也再沒有
找到過,遇到過這個男人。

  原來,這種被需要,被索取,被擁有,是沒有意義的。其實是她需要這個男
人,是她希望索取男人的愛,是她妄想能擁有他。

  而男人,只是干她而已。

  施夢縈覺得,性,對愛情,是沒有意義的。這是這段愛情,或者說這段肉慾
關係教給她的。

  畢業之後她換了兩次工作,然後就巧合般遇到了沈惜。他鍾情於她的氣質,
而她則毫無保留地愛上了這個男人。

  這個比她大一歲的男人,比她曾經期待的更有才華,比她曾經幻想的更加溫
柔,比她曾經羨慕的更加深通人情事理,當然也比她曾經設想的更加富有。

  施夢縈從一開始就決定用自己全部的心去愛他。但她並不想用身體。何況沈
惜對她的冷淡並沒有表示不滿,即便在她明確表示對性沒有什麼興趣之後,兩個
人依然一直平穩相愛了一年多,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有太多的齟齬。

  真是性的問題嗎?施夢縈不相信。

  但是,那到底是什麼問題呢?

  這個問題還嚴重到分手還滿兩個月,他卻已經幾乎與自己無話可說,每次打
電話時大多數時候都沉默以對,今天甚至直接藉口忙碌,幾次掛了電話。

  困惑和悲傷,到了盡頭,就是憤怒。

  「其實你很漂亮,身材也很好,男人應該會很喜歡。至於和你做愛感覺好不
好,呵呵,別人不好說,我覺得,一般。」徐芃的聲音從耳邊掠過。

  施夢縈轉頭盯住他,問:「為什麼?」徐芃撇嘴:「兩個字,死魚。你不扭
不叫不動不交流不口交,如果這樣,那買個充氣娃娃就可以了,為什麼需要女人
呢?男人,需要的是活生生的女人,會發騷會叫床會說髒話……」「那是你這樣
的男人……」施夢縈此前對徐芃的一點點好感現在基本上都已經沒有了。

  「呵呵。」徐芃根本不打算和施夢縈爭執,他有自己的盤算,「你這段時間
是不是一直都憋著氣,今天晚上這是找我解氣是吧?你還愛著他?」施夢縈的一
半心思都不在這個房間,她只聽清了徐芃三個問題中的最後一個。答案很清楚,
但是她為什麼要和徐芃說這個?

  施夢縈突然清醒了一些,她開始為今天晚上莫名其妙的舉動後悔。其實之前
她已經後悔過一次,並且已經離開這個房間,但在她出門打電話給沈惜想聽聽他
的聲音時,他卻隔了很久才接起電話,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我們這裡馬上就要
開始忙,先不和你說了。」然後就掛了電話。

  施夢縈不知道那一刻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她突然決定回到房間,和那個男
人做一次。

  真是太荒唐了。

  施夢縈冷冷地對徐芃說:「麻煩你去一下衛生間,我想穿衣服了。」
   
    徐芃愣了一下,心裡膩歪極了,屄都操了,穿個衣服還要自己迴避。這是想
回歸好女人模式了?但他畢竟還是好城府,卻不翻臉,只是笑著問:「你想不想
知道他現在還愛不愛你?我保證今天晚上就能幫你問出來。」
   
    施夢縈猛的直起身,原本遮到肩頭的被子滑落,露出一邊乳房,她卻渾然不
知,直盯盯地看著徐芃,像是要他把剛才那句話再說一遍。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6-3-20 08:58:41

第三章舊人新人

  沈惜收到施夢萦的短信,已近半夜。這一晚,他需要拍一組連貫的畫面,整
整在戶外待了一個多小時,就爲了十秒鍾畫面的素材。等他回到室内時,才發現
這條短信。

  「我想和網友開房,你覺得怎麽樣?」

    沈惜眼角略動了動,再沒什麽其他反應。心情波動的原因,在于他此前并不
認爲施夢萦會是這樣的性格,一時驚訝。

  這是自暴自棄?還是曲線救國?

  沈惜沒精力去分辨。最近五天,他一共隻睡了不超過20個小時,哪還有這份
閑心?

  他也不想去分辨。因爲他無所謂。

  世上的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時候就有牽絆。分手了,就自己給自己做主,
自己爲自己負責。天經地義。不然,怎麽叫分手?如果每個前女友有點什麽事都
要讓他有所觸動,沈惜還怎麽過日子?

  何況,除了施夢萦,沈惜還真沒有其他的那麽麻煩的前女友。都分手兩個月
了,還不停地告訴他自己有多麽痛苦,多麽想和他說話。沈惜一半以上的前女友
現在都是他的好朋友,剩下的也都安安穩穩地過着自己的日子。

  要麽和諧相處平安無事,要麽老死不相往來,誰會像施夢萦那麽不讓人省心
呢?

  這次要死要活趕時間的活,就是某個前女友拜托到他頭上。她所在的公司之
前請了一家大廣告公司,拍攝她們公司二十周年慶的宣傳紀錄片。結果花了兩個
月時間,攤上大量人力、成本,最後拿出來一個讓他們老總暴跳如雷的東西。

  這一塊是沈惜的前女友負責,距離周年慶典的時間隻剩不到兩個星期,自己
手�的活兒眼看就要砸,前女友毫不猶豫把坑挖到了沈惜面前。

  他隻有十天時間,從整體劇本到分鏡頭再到素材再到剪輯和配音。

  前女友相信他一定能做到。

  前提是他願意。

  沈惜願意。他和這個前女友一直惺惺相惜,脈脈含情。沒走到一起的原因,
隻是因爲他那時有出國的計劃,那女生當時想着早點結婚,和平分手,如此而已。
等他回國,一來時過境遷,沒了破鏡重圓的念想,二來她也早爲人婦,家庭美滿。
但兩個人的關系無論是之前還是之後,都一樣的好。關鍵時刻幫她一把,對沈惜
來說完全就是一件不需要考慮的事。

  換成是施夢萦,沈惜大概就沒有這樣的耐性和脾氣。這是一個能當女友而不
能當朋友的女人,他很早就看透了這一點。所以,分手之後,他幾乎不再主動和
她有任何聯系。

  任她地覆天翻,與我何幹?

  現在就是這樣。沈惜撓撓頭,盡其可能地挖出一句回複:「三思。注意安全。」

    然後他就關機,睡覺。已經一個星期過去,除了前兩天做劇本和分鏡頭,最
近這幾天他就是馬不停蹄地奔赴前女友所在公司的總部、各個服務站、營業點,
拍攝各種素材,配音早幾天已經找朋友在做,昨天應該已經進棚,明天能拿到。
剩下最後三天,就是剪輯。剪起鏡頭來,又是不眠不休的事情,幸虧這幾天自己
一邊拍,回到家還在開夜工,做一些初步的揀選拼接,不然,三天可能還不夠。

  沈惜需要最後一段充足的休息。

  施夢萦?愛怎樣就怎樣吧。

  這不是有沒有情分的問題,而是現實問題。真的沒精力去管她了。

  施夢萦對着這六個字,有些發呆。其實她并不太明白這六個字代表什麽。算
是某種關心嗎?畢竟還勸她要三思,還提醒她要注意安全。

  徐芃趁着施夢萦發呆,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躺到她身邊。

  施夢萦猛的一驚,按住身邊的被子,盡可能不碰到徐芃,警惕地問:「你要
幹嘛?」

    徐芃笑笑,指着自己穿得好好的内褲,說:「包得這麽嚴實,能幹嘛?坐累
了,就上來躺一躺。短信說了啥?」

    提到短信,施夢萦似乎有些走神,沒有再糾結于徐芃也跑到床上來了這件事。
而是把短信中那六個字告訴了他。徐芃以爲這隻是開頭,還等着下文,卻見施夢
萦再不開口,一問才知原來一共就這六個字。

  剛才那條短信是徐芃讓施夢萦發出去的,盡管她不太情願。在施夢萦看來,
去和從沒見過面的所謂網友上床這種荒唐的事,絕不是自己會做的,沒來由的隻
會讓别人看輕了她。但徐芃說這招對男人最靈,固然不能百分之百試出來對方是
不是真的還愛你,卻絕對能試出來對方是不是已經完全不在乎你了。

  面對這六個字的回答,徐芃差點笑場。

  高人哪!徐芃幾乎就想要問施夢萦要她前男友的号碼,明天約他吃個飯,大
家交個朋友。從一個男人對前女友的态度,大概能看出這個人的性格、氣度。在
徐芃看來,聽到前女友表示要出去跟别的男人開房之後,還能淡定地回複這樣六
個字的男人,絕對是值得交個朋友的。

  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眼前的施夢萦。

  徐芃在被子�慢慢把手伸過去,直到觸碰到施夢萦的身體,很自然地在她的
腿上輕輕拍了拍,随即也就不再抽手,而是把手放在她的腿上,輕輕地摩挲着那
片滑嫩。

  「算了,死心吧,你和他之間已經不是還愛不愛的問題,你對他來說,根本
就沒什麽意義了。」徐芃的動作倒像是寬慰,但說出來的話卻絕對是打擊。他絕
不在乎在這個時候擊垮施夢萦,這對他接下來徹底搞定這個女人是有好處的。

  何況,他說的是實話。

  真該感謝那個半點都不客氣的前男友。

  施夢萦的身體微微發抖,她忽略了徐芃的手正慢慢從她的膝蓋移到大腿。她
更在乎他剛才說的那句話。

  「你可能不相信,但事實就是這樣。」徐芃從容不迫。

  施夢萦還是像之前那樣死盯着他,問:「爲什麽這麽說?」

    徐芃聳聳肩。

  「一個男人如果知道自己的女人,不管是現在的還是之前的女人,馬上就要
和别的男人上床了,心�竟然沒有半點波動,直接反應就是' 注意安全' 這四個
字的話,你告訴我,他對這個女人是什麽感覺?」

    施夢萦默然。她并不笨。

  徐芃側轉身,讓自己的臉離施夢萦更近,他的呼吸幾乎可以直接打在她的臉
上。他換了一隻手,還是很小心地搭在她的腿上,暫時不向任何更敏感的部位進
攻。

  施夢萦暫時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畢竟之前兩個人已經做過一次,和徐芃之
間的觸碰,并不會令她感到過分的反感,何況她現在90%的精神,都在那條短信
上。

  就這樣說親熱不親熱,說暧昧很暧昧地待了好一會。

  徐芃覺得時機差不多了,試探着說:「他既然不在乎你和誰做,你就聽他的
呗。」

    施夢萦自然地「嗯」了一聲,随即反應過來:「你說什麽?」

    徐芃突然把頭伸到離施夢萦很近的位置,伸出舌頭在她的耳朵邊上舔了一下。

  「反正他隻是讓你注意安全,我們在這兒很安全啊,要不再做一次吧?」

    施夢萦這次完全聽清了他在說什麽,耳垂又被他突然攻擊,本來就很煩亂的心
更加慌張,一時沒注意徐芃的手已悄悄伸到了她的雙腿之間,隻顧着伸手去推他的
上半身,想把兩人的距離拉遠一些。

  施夢萦原本大半身體都躲在被子�,隻有肩部露在外面。一伸手推人,就把
整個上半身都從被子�解放了出來。近看搖擺顫動的裸乳和嫩紅挺翹的乳頭,徐
芃原本興趣寥寥的狀态突然被激活,性緻大增,下面那隻已經順利滑到她兩腿之
間的手猛地向上遊動,直接捂在她的陰道口,另一隻手從她背後穿過,将她緊緊
抱在懷�,雨點般地吻在她的臉上、耳朵上、頭發上……

  「你這麽漂亮,爲什麽要被他這麽不放在心上?喜歡你的人那麽多……」

    施夢萦還在抵抗,她分出一隻手試着去推開徐芃那隻正試圖插進她陰道的手。
但她的力量原本就比徐芃小很多,兩隻手都不一定推得動他的一隻手,一分力就
更加不成,上下兩邊都完全失守了。她急得都快哭了,卻不敢大叫,隻是一連聲
地說:「别弄了,我不想做了!我不想做了!」

    這個時候徐芃哪�還會停下,他索性一把把整床被掀到地上,翻身壓到施夢
萦身上,直接吻上了她的嘴唇,蠻橫地将舌頭頂入了她的唇間,經過長達一分鍾
的艱苦進攻,終于頂開了她緊緊咬合的牙齒,吸住了她的軟舌。

  徐芃現在對施夢萦已經有了更加清楚的認識,這是一個情緒化極其嚴重的女
人,她對很多事情都有極強的預設性立場。譬如,她會把感情當成做愛的一個非
常重要的前提。之前那一次,如果不是非常巧合的狀況,可能她走出這個房間就
不會再回來。

  什麽是感情呢?說起來很玄,實際上呢?一個女人對感情的最膚淺的理解,
其實就是兩個動詞和兩個形容詞:陪伴、遷就、溫柔、熱烈。

  在最短的時間�讓她感受到至少其中的兩點,就很容易使她有一種産生了感
情的錯覺。而有了感情的錯覺,對像施夢萦這樣奇怪的女人,就意味着卸下了一
層心防,放開身心,接受和一個男人做愛就不是什麽太難的事了。

  徐芃将施夢萦緊緊地抱住,像要把她揉到自己身體�去一樣,如他所料的是,
他抱得越緊,施夢萦的反抗就越輕微。他的舌頭肆意在施夢萦的嘴�攪動,偶爾
還巻着她的舌頭吸到自己的嘴�,充分交換着兩個人的唾液。

  他一直吻着,吻得施夢萦呼吸急促,直到她漸漸停了反抗,而是垂下手也抱
住了他的時候,徐芃才松開嘴,一條長長的水絲連接在兩人唇間。

  這時,施夢萦整個人已陷入半迷茫的狀态。徐芃離開她的嘴唇,沒有停留,
從脖子開始往下遊擊。他不是單純的吻,而是一路舔着,幾乎不放過任何一寸皮
膚,床頭燈昏黃的燈光映照下,施夢萦整個上半身很快亮瑩瑩的,滿是口水。

  施夢萦不停地左右搖擺着自己的頭,無論怎麽擺放都覺得不舒服,麻癢的感
覺從腳到頭。這種感覺是和大學�那個男人做愛的時候很少有的,和沈惜做的時
候幾乎每次都有,但她和沈惜做的次數太少了……

  在這之前,她甚至都沒有認真去感受,這種感覺到底是難受,還是舒服?

  猛然,施夢萦渾身僵直,微微發抖。徐芃的嘴舔到了她的陰蒂上,而且是先
将她陰道口附近的皮肉全部舔了一遍,最後開始集中進攻那個小肉蒂。

  施夢萦再控制不住自己,一聲悠長的呻吟在整個房間響起。

  徐芃像聽到了沖鋒号似的,将整張臉埋在施夢萦的腿間,盡可能長地伸出舌
頭,插入她的陰道,在竭盡全力直到不可能繼續前進之後,開始瘋狂地在陰道�
攪動。施夢萦覺得自己的陰道�像有一把小梳子,在光嫩的肉壁上掃動,掃到哪
�,哪�就麻癢難耐,一旦梳子離開,又像充滿遺憾一樣空虛,好在迅速有另一
小片肉壁被刷到,另一處麻癢又襲來。

  這是沈惜在第一次做愛時爲她做過的,她卻隻讓他舔了不到一分鍾,就制止
了他。如果現在正在舔自己的,是沈惜……

  施夢萦沒來得及想更多,她的陰道突然急劇收縮,一股難以言明的強烈的沖
動從她的小腹向四面炸開,整個下半身像痙攣一樣開始顫抖,難以遏制的喊叫沖
破她的喉嚨。

  她高潮了。

  施夢萦從6 歲起學習民歌,雖然沒有最終走到科班學歌的路上,但把它當作
一個愛好一直唱着,至今也有将近二十年。她畢業後找到第一份工作的那個公司,
恰好遇上總公司歌詠比賽。施夢萦以入職不滿一個月的新員工身份,憑借一首
《天路》拿下了歌詠比賽冠軍,這是那個分公司有史以來最好的成績,她還親手
從董事長手�接了獎狀。

  有這樣的嗓子,施夢萦簡直是把一個簡簡單單的「啊」字,叫得像一首歌似
的婉轉纏綿。

  這次高潮來得突然,也來得強烈,足足持續了兩分鍾,施夢萦也足足喊了兩
分鍾。稍稍平靜下來的時候,她已經完全沒有氣力了,渾身大汗淋漓。

  徐芃從她的腿間擡起頭來,滿臉都是施夢萦湧出的淫水。他很興奮,他剛玩
弄的,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騷屄」。施夢萦一旦動情,她的陰道會散發很強烈
的騷味,并不難聞,就是那種濃濃的女人味。

  剛才這一段,徐芃真是下了功夫的,能聽到那兩分鍾的「唱床」,他覺得算
是值回票價。

  被這連綿不絕的叫聲逗引,徐芃的下身已經堅硬如鐵,一直被繃在内褲�,
都已經開始發疼。這時施夢萦癱軟在床,眼神迷離,連沈惜的短信估計也仍在九
霄雲外,已經是一塊任人爲所欲爲的肉和一個毫不設防的洞,那還用客氣?徐芃
利索地脫下短褲,翹着堅挺的肉棒,順利地捅進早已一片泥濘的肉穴。

  施夢萦感覺下身又被捅穿,這次不再是一把小梳子,而是一柄大鐵刷。她徒
勞地呓語:「我不行了……停一停……我沒力氣了……」

    徐芃全當聽不到她那本來就完全可以被忽略的呓語,端起她豐腴的腿,架到
了自己肩上,然後開始了一輪猛烈的沖刺。之前橫流的淫水,使得他的出入格外
順利,肉棒被夾在一個狹窄的腔壁和兩片肉唇間,再被熱液包裹,抽動起來格外
酸爽。

  施夢萦沒有力氣再像剛才那樣叫床,她像有點失神,反複輕聲喊着:「不行
了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徐芃看着她通紅的臉和渾身的汗,聽着她像是已經被自己操到求饒似的喊聲,
終于再次噴射在她的陰道中,這次他射得特别多,在噴出第二股之後,他猛然拔
出肉棒,第三股、第四股、第五股,在毫無約束的狀态下,從空中橫掠而過,落
在了施夢萦的頭發、眉毛、鼻子、下巴、小腹上。

  施夢萦驚叫着,但能做的僅僅隻是偏過頭,試圖避過再被直接射在臉上。其
實徐芃最後兩股精液,已經射不到那麽遠,都隻是滴滴答答地落在她的腿上。

  徐芃滿足地吐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倒在施夢萦身邊,這次比上一次要爽的多
了。他伸出手,本想拍一拍施夢萦的肉體,說句調笑的話,卻不小心沾了一手精
液,笑罵了一句,随手又都抹在了她的乳房上。看着乳房上明顯添了一層水漬,
徐芃又添了個主意,笑嘻嘻地把施夢萦身上的精液都均勻地抹開。

  施夢萦當然很厭惡被精液抹遍全身,但她實在連動一根小手指的氣力都沒有
了,隻能任由徐芃在自己身上玩弄。

  徐芃一邊玩着,一邊盤算着。前後幹了兩場,這個晚上他已經不準備再做什
麽了。但他也已經有了新的計劃。如果計劃實行地順利,也許以後能玩些更有趣
的。

  「關于你男朋友的事,你如果還是放不下,過幾天我再幫你繼續試探試探他。
如果可能,再追回他也不是不可能。得看看再說。今天你是準備和我一塊睡在這
兒,還是回家?反正,明天我幫你請一天假。你也好好休息休息,好好想想。」

    徐芃爲施夢萦做着計劃。

  施夢萦渾渾噩噩地應着。她一動不動地足足躺了二十分鍾,才起身,麻木地
沖洗了一下身體。然後穿衣,回家。她不想睡在賓館�。

  施夢萦不知道自己怎麽回的家。到家時,已經兩點多了。

  這個晚上對她來說像做夢一樣。她又讓一個男人進入自己的身體,不光是醜
陋的肉棒,還有他的精液,也全都進入了。

  高中時,施夢萦幻想着愛情和婚姻。她曾經那樣固執地相信自己一生肯定隻
會讓一個男人看到自己的身體,自己隻會和一個男人肢體交纏,合二爲一。

  在她那時候的想象當中,這些就像是一個個美妙的慢鏡頭,會是多麽神聖美
好的事。

  但是今晚的徐芃,這是第幾個男人了?第五個?不确定。問題的症結在于,
她還是不知道自己的第一夜,到底有幾個男人占有了自己。

  從這一點來說,施夢萦也許這一生都不會知道自己到底有過幾個男人。

  今晚,多了一個男人。

  今晚,可能又徹底丢了一個男人。如果徐芃說的是真的。

  施夢萦痛恨這樣的舊去新來。

  她睜着眼睛,盯着天花闆,直到天蒙蒙發亮,累到極點,才沉沉睡去。但很
快她又不知被什麽驚醒,其實也就隻睡了兩三個小時。

  第二天因爲徐芃放話讓她休息,她也沒去上班,就在家躺了一天。施夢萦說
不清自己在想什麽,總之坐在哪�都不舒服,看到什麽都不開心,躺不久就想起
身,起來愣上半天又不道該做什麽。她一天都沒吃什麽東西,卻半點不覺得餓。

  她還是不信徐芃說的。

  她不停地想着一件事:沈惜在做什麽?他有沒有想到我?我想和他說話。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施夢萦再也坐不住。她要去找沈惜,不然她根本沒辦法
再過一個孤獨的夜晚。

  打的來到沈惜所在的小區,卻發現他家中沒人。施夢萦想給他打電話,掏出
手機,又放下。如果他知道自己來找她,就找理由不回來怎麽辦?

  原本施夢萦根本不會有這樣的念頭,但徐芃的話終究還是起了作用。施夢萦
盡管一再告訴自己不是這樣的,但她還是不可避免地擔心了,她真的怕沈惜完全
不想見自己,甚至擔心他會找各種理由避開自己。

  于是,施夢萦就坐在離沈惜家不遠的一個小涼亭中,從她的位置可以清楚地
看到沈惜家的大門和車庫門。在施夢萦所知道的那部分,沈惜是個很悠閑的人,
他開了一家店面并不大的書店和一家茶館。偶爾他會做一些和照片和視頻相關的
活兒,但大多是朋友相托。在施夢萦看來那完全就是不務正業的愛好。

  幸虧自己并不是一個愛錢的人,也從不在意沈惜看上去吊兒郎當的,并沒有
什麽事業心。否則換一個對物質追求更高的女人,也許早就主動提出分手了。

  沈惜沒有理由晚回家。應該快回來了。

  坐了大概一個小時。沈惜的車出現在施夢萦的視線�。

  她确定自己沒有看錯。

  她站起身,收拾好包和手機。

  車子停在車庫前,卻沒了動靜。也不知道沈惜在幹嘛。過了幾分鍾,副駕駛
座的車門開了,下來一個……

  女人。

  一個看上去比自己大那麽兩三歲的女人,牛仔褲,白T 恤,短發,個子很高,
隻比沈惜矮了半個頭。沈惜也下了車,抱歉似的向她拱了拱手,然後從後備箱拖
出幾件行李,又把一把鑰匙遞給了那個女人。

  那女人笑着拍了拍沈惜的肩膀,沈惜幫她把行李拎到門廊,匆忙地又上車,
走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到施夢萦。

  那女人望着沈惜開車離開,一直到他的車開出視線,這才轉身去開沈惜家的
門。

  施夢萦突然感到一種巨大的絕望籠罩着自己。

  沈惜有了新女朋友?

  這就是他這幾天在忙的事情?她這麽快就搬來和沈惜一起住了?

  她就要用沈惜家的廚房做飯了;她會窩在自己很喜歡的那張沙發上聽沈惜收
藏的CD,和他一起看電影;她會和沈惜睡在一張床上,做他們愛做的事。

  這些,都曾經是施夢萦的。

  再也不是了。

  施夢萦突然想沖上去問問那女人到底是怎麽回事,但當她再次望向沈惜家大
門的時候,那女人已帶着全部的行李進了屋,關上了門。

  施夢萦沖出涼亭,她想去敲門,把那女人叫出來……

  叫出來幹嘛呢?

  質問她?自己以什麽身份質問她呢?

  前女友?

  舊人去,新人來……

  施夢萦突然覺得自己現在處在一種很可笑的境地。她還沒有Low 到這種程度
吧?

  走吧走吧……

  施夢萦失魂落魄地在沈惜家門口站了很久。然後像鬼一樣飄走了。她走向小
區的邊門,她記得那邊好像有一路公交車可以坐到她現在住的地方。

  就在她走了之後不到半小時,沈惜開車回來。

  這兩天他原本應該全力以赴剪片子。無奈他接到了巫曉寒的求援電話。

  巫曉寒是沈惜的小學同學。說來也怪,從小到大,幼兒園、小學、初中、高
中、大學——在國外讀研究生時的朋友就先不算了——那麽多的同學,和沈惜關
系最好的竟然幾乎全都是小學同學。盡管各自家庭條件、專業方向、現實境遇都
不太一樣,但始終如一是好朋友。

  巫曉寒就是其中之一。

  巫曉寒是沈惜小學班�公認的第二美女,家境優越,多才多藝,但高二那年
和她當時班級的班長分手以後,就和一個有點算是在道上混的男生戀愛,讀完高
中直接出國。在國外拿了個學位,回國沒兩年就結婚,婚後不到一年就生了個女
兒。别看她和沈惜同齡,現在也才剛29歲,卻已是一個快四歲小丫頭的媽。

  巫曉寒在電話�隻說了一句話:「能不能在你那�住兩天?」

    沈惜會對巫曉寒說不嗎?

  隻是他也說明,住沒問題,吃飯可能沒法講究。他自己這幾天吃的全都是外
賣。

  巫曉寒根本不放在心上,說:「我隻要一張床,一個浴室就夠了。」隻是沈
惜有點隐隐的擔心,巫曉寒還帶了幾件大行李出來,她這是不準備回那個家了?
隻是如果巫曉寒自己不說,沈惜也不會蠢到直接問她原委。

  叫了兩人份的外賣,兩個人這頓飯吃得有些沉默。吃完,沈惜說聲抱歉不陪,
直接上樓幹活。巫曉寒這幾天住樓下的客房,他都已經爲她收拾好了。正好,客
房�自帶一間小浴室,如果她提的那一點點要求并不隻是玩笑的話,沈惜已經完
全滿足她了。

  剪片子還是比較順利,因爲時間緊,沈惜在拍素材時就已經想到了日後的剪
輯。帶着想法和不帶想法的拍攝是完全不一樣的。現在這樣他剪得很順,畢竟很
多地方在拍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日後會怎麽處理。

  忙起來,對時間就沒有概念,等沈惜擡頭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他
本來還想着在忙的間歇,去找巫曉寒聊幾句,以免她住到他家來,卻連面都見不
到,這會給她一些不太好的聯想。

  但一忙就到這個點,估計她也該準備睡了。這個時候,就不太方便再到她房
間去。

  沈惜不是什麽規矩嚴謹的正人君子。他隻守自己給自己劃定的底線。他對巫
曉寒固然沒什麽想法,但接近午夜時分跑去她的房間,面前是一張床和一個身高
174cm 的長腿美女,如果她還做好要入睡的準備——也就是換上了睡衣之類——
沈惜真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些什麽。

  和相識相交近乎血親一樣來往了二十多年的好朋友,真的發生些什麽,沈惜
覺得有點别扭。

  所以沈惜決定去廚房弄杯咖啡,争取今晚開個夜工,盡快地多趕些活兒出來,
後面兩天也就能輕松一些。畢竟巫曉寒住在家�,不能連續三天都不照面,這太
沒有主人的樣子了。

  剛到一樓的樓梯口,就聽到從巫曉寒所在的房間隐隐傳出她說話的聲音。房
門是關閉的,從門縫中露出燈光。在這種情況下,沈惜仍能聽出巫曉寒語氣中的
憤怒,可見她現在是什麽樣的心情和模樣。

  沈惜沒有聽牆根的愛好,不做停留,快步走向廚房,給自己弄了杯咖啡,再
回到樓梯口時,巫曉寒的房間已經安靜下來。燈光依然亮着。

  清官難斷家務事啊。

  沈惜一邊感慨,一邊上樓。

  喝着咖啡,沈惜回看前面已經剪好的六七分鍾視頻。他對成果還是比較滿意
的,又把一個小瑕疵的時間點記下,準備回頭再處理一下。

  突然,背後傳來敲門聲,沈惜連忙起身開門。

  巫曉寒站在門外,穿着一身寬大的家居服,底部到大腿以上,露着渾圓勻稱
的兩條長腿。她已經卸了妝,看得出來似乎是剛哭過。

  她的視線從沈惜身旁飄過,直接落在寫字台上的電腦屏幕,見到還是工作界
面,就問:「這麽晚還在做事?打擾你了?」

    沈惜擡了擡手�的咖啡杯,笑:「怎麽會?休息呢。喝完咖啡說不定就準備
睡了。」

    「少來,誰準備睡了還喝咖啡?是準備開夜工吧?那我不打擾你了。早點忙
完,早點休息。」說完,巫曉寒也不羅嗦,靜靜地出了房間。

  沈惜坐回電腦前,把杯子�剩下的一點咖啡喝盡。沉吟了一會,也起身下樓。

  敲門。�面巫曉寒「呀」了一聲,說:「等一下!我穿衣服!」

    隔了大概兩分鍾,巫曉寒打開房門,床上被子略顯淩亂,看來剛才她已經鑽
進被窩了。這下輪到沈惜有點尴尬,還好巫曉寒現在身上衣服還比較整齊。突然
回想起剛才她說的那句「我穿衣服」,再看看她現在身上依然是那件單薄的家居
服,沈惜不免升起一個古怪的念頭:「曉寒剛才……是裸睡的?」

    這個念頭起來,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下飄,難以遏制地又想起一件事,那
她現在穿着内褲嗎?

  還好,頭腦�的念頭不至于被巫曉寒看穿。

  沈惜站在門邊,說:「今天我準備收工了。不做事了。要不,我們聊聊?」

    巫曉寒笑着點頭。沈惜又去廚房倒了一杯牛奶和一杯柚子茶,随巫曉寒挑選。
她選了牛奶。

  說是聊聊,一時卻不知話頭從哪�開始。巫曉寒本已經斷了聊天的念頭,準
備上床睡覺,現在要她突然重啓剛才想說的話題,有些突兀。沈惜更是不知道具
體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能等着巫曉寒開始話頭。

  巫曉寒發了一會呆,突然有些羞澀又有些決然地問:「能幫我一個忙嗎?」
沈惜當然點頭。

  「能不能讓我看看……」巫曉寒說話一個字比一個字聲音更輕,到最後幹脆
沒了動靜。沈惜攤了攤手,表示自己實在不理解她要看什麽?

  巫曉寒臉有點紅,卻不猶豫,伸手指了指沈惜的下體。

  沈惜一時完全理會錯了她的意思,他扯了扯自己穿的家居短褲的褲腳,說:
「超市買的,很普通啊。」

    巫曉寒突然想笑,又憋住,搖搖頭,又指了指沈惜的下體,這次指的位置更
加明确,直指他的兩腿之間。

  沈惜頓時噎住了。過了一會,他試探着問:「姐姐,你是說這個?」他也指
了指巫曉寒指的部位。這個要求實在太讓他崩潰,不由得他猜測巫曉寒這是想耍
他。

  巫曉寒十分尴尬卻又十分堅定的點頭,目光在沈惜的下身盯了一會,又轉而
盯着他的眼睛。沈惜從她的眼神中知道,她說的是認真的。

  「爲什麽?」半夜三更,一個美女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沈惜第一時間想到
的竟然不是自己的運氣到了,而是猛然冒起一股恐慌。

  「想看!不可以啊!」巫曉寒又将視線下移,「喂!你是男人哎!有什麽好
怕的,我能把你怎麽樣嘛!要不,我們交換,你讓我看你的,我讓你看我的,行
不行?」說着,她把手放在家居服的下擺,微微向上拉了拉,拉到大腿根部,圓
潤的腿部曲線一覽無餘。

  「别别别,我不是這意思……」沈惜不想把氣氛搞得更詭異,準備就此投降。
他把手放到短褲上,正想往下扯,突然一種莫名的尴尬逼得他再次舉起雙手,
「姐姐,這太詭異了。你大慈大悲放過小弟我吧。你到底要幹嘛,直說行嗎?」

    巫曉寒嘴角邊挂着一絲說不出意味的笑,嘴角微翹,說不出的俏皮好看。那
一瞬間,沈惜胸口突然升起一陣熱騰騰的感覺。好在畢竟是從小看到大的美女,
重重呼出幾口氣,也就調整過來了。

  「你說,如果坐在我這邊的是另一個女人,坐在你那邊的是我老公,他碰到
這麽一個要求,會怎麽做?」巫曉寒的手離開家居服下擺,搭在了膝蓋上。

  沈惜撓頭,到底還是轉到這個話題上來了。不過他既然放下手�的活,跑來
找巫曉寒,也做好了這方面的心理準備。說實話,從她高中時和現在的老公開始
戀愛,他們這群老朋友就沒一個人看好的。這實在是兩個圈子的人。也就是巫曉
寒,不光堅持了下來,還結婚生女,粗算算,都十年了……

  人生有幾個十年?

  「我不知道。」沈惜實話實說,盡管他很不看好巫曉寒的老公,但從她的口
氣�能聽出他們之間現在有了嚴重的問題,到了這種時候他也不屑落井下石,
「都是男人。現在是因爲那邊坐的是你,我在你面前實在拿不出男人最難看的那
一面。換個女人坐在那兒,大半夜的跟我提這樣的要求,我可能直接就當做她在
向我發出邀請。」

    「什麽邀請?」

    沈惜微笑:「大家做做運動啦。」

    巫曉寒皺了皺鼻子,做了個鬼臉:「我就是這個意思啊。」

    沈惜這時已經基本恢複鎮定,也不再怕巫曉寒搞鬼,反過來調戲她說:「我可
沒看出來。真是這個意思,你就不會穿這身來給我開門啦……」說起來也真是,巫
曉寒身上的家居服,胸前是一個「蠟筆小新」的圖案,那賤樣還真的很破壞暧昧氣
氛。

  巫曉寒看了看自己身上,掃了沈惜一眼,說:「那我不會嘛,要不你教教我?」

    沈惜一隻手橫抱胸前,另一隻手托着下巴,盡量讓自己縮起來,不至于會有什
麽不太好的反應。

  「姐姐,家�是出什麽事了?小藟呢?」提到女兒,巫曉寒笑吟吟的臉突然一
闆,旋即又是一陣無奈的苦笑。「在我爸媽家呢……看來我是真的老了,想誘惑男
人,都沒人要了。」

    沈惜一臉「你真是沒有自知之明」的笑。巫曉寒也不去理他,隻是淡淡地把自
己的事說了。

  巫曉寒19歲和那時的男友現在的老公一起出國,23歲回國,25歲結婚,不到
26歲就生了女兒馨藟,如今29歲,倏忽十年,她的心思隻挂在四個人身上,老爸
老媽、老公和女兒。

  但在她剛懷上馨藟的時候,她就發現自己老公有找小姐的行爲,那時以爲他
不過是偶爾試個新鮮,點破以後也就繼續太太平平過日子,但生下馨藟一段時間
之後,她終于發現問題的嚴重性。

  巫曉寒的家境是很好的,本人進了一家外企,每個月的收入相當不錯,所以
她操持家務的時候,零花基本都是自己掏腰包,連女兒身上要花的錢,隻要不是
太離譜,或者有時周轉不便,她也不會跟老公要錢。

  她老公每個月象征性地交給她三千塊錢當家用。巫曉寒當然知道以她老公所
在公司的薪酬水準,他拿出來的可能還不到他每月實際收入的三分之一,但她本
來就不想從老公手�攬錢,就算他一分錢也不給又怎麽樣?男人,是需要自己的
私房錢的。巫曉寒絕對不在意這一點。

  直到有一次,巫曉寒有一個很親的表弟急需一大筆錢周轉,她自己相當多的
現金放在投資賬戶�,一時拿不出來,想要老公拿他的存款出來救急時,才發現
她老公的工資卡上不過隻有區區兩三千塊錢的餘額。

  這些年,每個月他至少給自己留下六千塊錢,家�用錢不用他的,女兒用的
錢也很少用他的,他沒買過什麽理财産品,也沒做什麽投資,他的錢到哪兒去了?

  她老公的解釋是,賭錢,輸了。

  巫曉寒雖然生氣,但還是忍了。她本來就知道自己老公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人。
高中時候還混呢,現在總算踏踏實實地做一份相當不錯的工作,輸就輸了吧,但
她要求他保證以後不再賭了。

  即便這樣,巫曉寒也沒有剝奪他自己管理工資的權力,隻是将他每個月上交
家用的額度提升到了五千塊。她表弟的那筆二十幾萬的江湖救急,巫曉寒還是向
沈惜借的。

  上個星期,巫曉寒無意中發現老公忘忘記關自己的QQ,想幫他關閉軟件時,
卻發現這不是他常用的QQ号,随便看了一眼,發現�面的幾十個好友全都是各類
花名,諸如「貝貝」、「美美」、「小野貓」之類,頭像也極盡俗豔媚惑。

  巫曉寒從不查看自己老公的短信、微信、QQ之類的聊天記錄,但這天她實在
無法做到平心靜氣,就打開了聊天記錄,發現自己老公和其中超過四分之三的好
友都有過聯系,基本上就都是問價,問服務内容,其中超過半數的好友,他還會
作出事後評價,諸如:「你的屁股确實很翹。」「胸很大,下次給我乳交吧。」
「口交技術很好,下次射在你嘴�。」「今天有沒有把你幹死啊?幹了你好幾次
了,怎麽感覺你的屄越幹越緊了?」

    這些女人差不多都是五百到八百一次的價格,以他每個星期要去兩到三次的
頻率,能存下錢來才有鬼。

  巫曉寒立刻讓老公過來,他一看到這些聊天記錄,第一反應是憤怒,第二反
應是轉臉就走。此後是連續幾天的冷戰。從冷戰的第三天開始,他索性不回家了。

  巫曉寒也不想待在家�一個人生悶氣,她需要找到一個能讓自己感覺舒服,
而她家人也放心,而老公也絕不敢糟擾放肆的地方冷靜一段時間,想好日後的路
怎麽走。

  她能想到的第一個地方,就是沈惜家。以她和沈惜的關系,當然早就知道沈
惜已經恢複單身,借一房間給自己是再輕松不過的事情。

  對這種狗血的劇情,沈惜表示無語。他想了一會,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
「曉寒,我說句話,你别不愛聽。嫖,比賭強。真的。」

    巫曉寒眼波流轉,啐了一口,問:「我還真不愛聽。你這句話倒底看出來還
真是個男人!你是不是也經常嫖啊?嫖怎麽就比賭強了?」

    沈惜揉了揉鼻子,慚愧地笑:「不瞞你說,長這麽大,作爲一個男人必修課
之一的嫖,我還沒補上。這話也就是跟你們這些女人能說,還能賺些印象分,真
說給男人聽,明面上還有人表示贊同,暗地�肯定被人鄙視。但是,嫖确實比賭
強。嫖,嫖到沒錢,絕大多數就消停了,賺到錢再說;賭,賭到沒本,絕大多數
賭徒想盡一切辦法還會繼續賭,最終會把什麽都搭進去。嫖,說白了就是那一哆
嗦的事,哆嗦一次,能消停好幾天。賭,沒白天沒黑夜,無時無刻……嫖傷及己
身,賭害及家人。你說賭好,嫖好?」

    巫曉寒撅着嘴,白了沈惜一眼:「都不好!」

    沈惜一下被噎住,苦笑:「姐姐,您這話,絕對正确!」

    巫曉寒伸了個懶腰,似乎心情略好了些:「行了,老太婆了,絮絮叨叨說了
那麽半天,夠了。不說了!」

    沈惜走過去,将原來裝牛奶的空杯拿了,淡定地說:「沒什麽解決不了的事。
你這事,就看你想怎麽辦,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這段時間就住我這兒,想住多
久住多久。早點休息,晚安。」

    說完,沈惜想轉身走人,沒想到巫曉寒一伸手卻把他拉住。沈惜驚愕回頭。

  巫曉寒咬着下嘴唇,一臉不懷好意的笑:「你還沒給我看呢!」

    沈惜差點把杯子掉地上。

    「姐姐,你幹嘛非要看這個?!說句實在話!你又不是沒看過!呃……我
不是說你看過我的,我是說你又不是沒看過這玩意兒!」

    「我隻看過我老公的。從第一次和他做愛,到現在,我自始至終都隻見過
他一個人的。我就是想看看别的男人的,有什麽不一樣……」巫曉寒其實是很
倔的。

  「沒什麽不一樣!」沈惜沒好氣地說,「長長短短,粗粗細細,黑黑白白,
能有什麽不一樣!還能長成什麽樣子?」

    巫曉寒不說話,就是一副任性小姑娘的樣子,死賴着沈惜的褲角不放。看她
現在的樣子,周馨藟都比她要乖啊!

  沈惜想了個折中的辦法:「要不我去網上下部A 片給你看?」

    巫曉寒眼睛一亮:「耶?好主意!我還沒看過哪!」随即又改了主意,「那
個明天再說。現在有個活的,我爲什麽要看屏幕上的?」

    沈惜歎口氣,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走得更近一些。

  巫曉寒臉上紅撲撲的,盯着沈惜。

  沈惜突然一把把巫曉寒摟到懷�,摟得緊緊的,一隻手箍着她的腰,另一隻
手像摸小女孩的頭一樣,在她的頭頂摩挲。在耳邊輕輕地說:「曉寒,都是妄念!
不要管别人如何,我們要做自己。不能因爲别人做了什麽,我們就想再反過來做
點什麽去報複。如果爲了報複而不再做自己,我們就是在報複自己。七歲的你,
是我們班�最乖的女生;十歲的你,是在回家路上往我脖子�塞雪欺負我,卻還
讓我特别喜歡和你待在一起的女生;十四歲的你,是迅速長成,讓我們這幫毛頭
小子流口水的女生;十八歲的你,是被孫易峰抛棄,但馬上咬緊牙關,堅持高三
沖刺,成績一直保持在前五名的女生;十九歲的你,是被絕大多數人反對,但堅
持自己所愛,和周旻一起出國的女生;二十四歲,你是美麗的新娘,二十五歲,
你是美麗的媽媽,直到現在……你要永遠給我們留下好印象,不要去做那些讓自
己後悔,讓身邊人難過的事……」

    埋在沈惜頸間的巫曉寒輕輕抽泣。沈惜肩頭的衣服迅速濡濕。

  沈惜一直摟着巫曉寒,輕撫着她的長發,直到她漸漸止住抽泣,他才放開她。
兩人對視片刻,沈惜又給了一個鼓勵的微笑,再次拿起杯子,往外走去。

  來到門邊的時候,沈惜突然回頭,笑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如果有一
天,你的舊人去了,你的心結解了。你真的隻是單純想要看一下的話,我會考慮
給你看哦……」

    巫曉寒破涕爲笑。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6-3-20 08:59:21


              第四章 合群

  施夢縈和孔媛都很頭疼。

  徐芃雖然只給施夢縈放了一天假,但因為轉天就是週末,所以她又能多休息
兩天。

  但施夢縈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休息。越是休息,她越閑得胡思亂想,想和
沈惜認識那天他對自己說的話,想兩個人待在一起時的場景,想那個從沈惜車子
裡下來的女人,想那晚被徐芃舔出來的高潮,想大學裡的男人發給自己的最後一
條短信,又想到那五張照片,正從避孕套裡滴到自己嘴裡的白色液體……

  胡思亂想,漫無邊際。暈頭轉向,撕心裂肺。

  最終,還是想沈惜……

  這兩天的施夢縈,時時刻刻覺得透不過氣。偏偏這種時候,她母親又打來電
話,埋怨她為什麼莫名其妙地分手?還說想著過段時間就能結婚了,現在連男朋
友都沒了,你個女孩子已經26歲了,還要拖多長時間?早知道就不要和那個男
的談,白白浪費了快兩年的時間。

  施夢縈從小就不喜歡自己兇悍霸道的母親。畢業之後,即使工作不順,換了
兩份職業她也不願回家,而是堅持待在大城市裡,一方面是因為她覺得在大城市
機會多,眼界寬,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再和母親天天住在一個屋簷下。

  這個電話徹底把施夢縈點爆,她和母親大吵了一架。然後在屋子裡茫然地轉,
從一個房間到另一個房間。她想找人聊天,沈惜是不可能了,孔媛出差還沒有回
來,出差期間給她打電話好像不太合適,而其他的朋友中找不出能談這種感情話
題的了。

  找徐芃?

  一想到這個名字,施夢縈馬上想起自己那次顫抖中的高潮,和拉高音般的呻
吟。腹部瞬間竟有些發熱。

  不找他!

  施夢縈不敢嘗試。她怕再來一次這樣的高潮。徐芃不是沈惜,沈惜會由著她
的心意,這讓她感到安全。而徐芃,雖然不能說他會用強迫手段,但那晚的經歷,
卻讓施夢縈感到非常不安全。

  連個訴苦的人都找不到。週末的兩天,施夢縈都快崩潰了。

  孔媛也很頭疼,她週六就回到這座城市,卻不敢馬上回家。這兩天她真是被
那客戶玩壞了,結束的時候她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連背上、屁股上那些很難
看到的部位也借鏡子的反光檢查過幾次,應該是沒有留下什麼痕跡。

  但誰知道在一些照看不到的位置會不會留下什麼做愛後的印記?

  如果真留下了什麼蛛絲馬跡,被男朋友看到,可是一件天大的麻煩事。

  孔媛清楚自己的求職條件,在這座大城市裡算是比較差的,也沒有什麼別的
特長,想找一份高收入的正當體面工作,難上加難。能進現在這個公司,很幸運。
別看工資似乎也不算很高,但實際上作為客服人員,無論是賣出了新的課程,還
是和客戶續訂合作協定,根據合同標的額,都能拿到提成。

  而周曉榮和徐芃最近安排給她的大都是難度大的客戶。難度大的客戶,換句
話說就是一旦簽下來,對方的課程需求量會很大,課時費也很昂貴的那種大金主。
自己的收入自然水漲船高。

  更何況既然孔媛還向客戶提供特殊服務,那麼遇上一些有風度的客戶,往往
也會額外地再給她一筆錢。總體算下來,她進這家公司七個月,收入已經超過了
此前在另一家公司兩年半的收入總和。

  雖然,這種高收入,是她很多次利用肉體得來的。進公司,她讓徐芃操了;
為了確保老總的好感,她讓周曉榮操了;為了業績,她也讓好幾個客戶操了。

  但哪份工作容易呢?此前那份工作倒是不用陪睡,但辛苦一年下來,自己能
攢下兩萬塊錢嗎?最近半年,她已經給家裡寄去了兩萬塊錢。這還不算她為自己
攢下的那一小筆。

  孔媛是個想得明白利害的女人。

  唯一讓孔媛感到有些抱歉的,是自己的男朋友。

  但是沒有辦法。自己的男朋友大學畢業也有六七年了,找了三份工作卻都幹
不久,和朋友合夥開了個公司,也沒撐下來。他最近三個月只能待在家裡。要給
爸媽和弟弟寄錢,又要養活自己和男朋友,甚至還要為兩個人未來結婚存錢,不
在這份工作裡拼,難道真的去當妓女嗎?

  孔媛有一個以前做過同事的小姐妹,現在就在賣,不是所謂的兼職,也不是
在什麼夜總會或者洗浴中心,而是平時大家說的那種樓鳳。據她說收入不錯,也
自由,做幾年收手也容易。

  在孔媛離開前一個公司,還沒能找到現在這份工作的時候,她曾經勸過孔媛
不如一起做。

  孔媛沒同意。

  一方面是她有男朋友,不像那個小姐妹似的,可以自由地做樓鳳而沒有牽掛;
最重要的,是孔媛不想當妓女。

  靠陪睡來換業績,和當妓女是不一樣的。孔媛是這樣認為的。

  孔媛不是那種自欺欺人的女人,她之所以這樣想,不是說她認為這二者的性
質有什麼不同。都是用肉體換利益,沒有什麼區別。這她明白。她所想的不一樣,
是指安全性、穩定性、在社會圈子裡的口碑以及人脈關係。這些絕對是不同的。

  如果自己只能靠身材、長相和床上的態度來換取更多的收入,孔媛寧願做需
要陪客戶睡覺的客服,也不做妓女。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自己工作之中陰暗的一面不能讓男友發現。

  只要再撐上一段時間!徐芃曾經露出口風,客服總監程莎遲早會提到別的崗
位上。客服這塊重業績不重資歷,只要自己表現夠好,當上客服總監也不是不可
能。到那時,即便偶爾還要陪客人,畢竟不會再像現在這麼頻繁。

  再熬一年半載看看吧。

  但現在,孔媛還是得小心謹慎,所以她即使回來了也不敢直接回家。要知道
她是下午兩點多火車到站,往前倒推八個小時,她的屁眼裡還插著一根肉棒呢。
客戶知道她是中午十一點的火車,答應十點送她去車站,然後又留給她五個小時
的睡眠時間,在這之前就是在床上反復操弄。

  說實話,這個三十來歲的英俊男人實在是厲害,這兩天把她弄得都快死掉了。

  被操得這麼慘,孔媛當然擔心留下什麼會讓男朋友起疑的印記。於是她一到
站,先打的直奔徐芃家,在他家把自己的內衣褲統統洗了一遍,又給自己裡裡外
外好好洗了個澡,然後讓徐芃幫忙在那些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再檢查一遍,確定沒
留下任何印記,這才在徐芃的床上沉沉睡去。

  徐芃還算是個有品的男人,孔媛就算一絲不掛地讓他檢查,他也沒對她下手。

  開玩笑,這也算是公司的功臣,剛為公司拼命回來,怎麼也得讓人好好休息
一下吧?

  第二天,星期天,孔媛假裝剛剛回來,進了家門。然後她察覺除了古怪的氣
氛。男友旁敲側擊地問她出差時的細節,這是他此前一向不怎麼關心的。最令她
揪心的,是在洗完澡出來時,她發現剛脫下來的內褲被人動過。原本她已經把內
褲扔在專門放備洗內衣褲的小桶裡,上面還扔了胸罩蓋著,現在這條內褲卻跑到
了胸罩上面,還有一個褲角搭在桶沿。

  男友為什麼無緣無故把自己馬上就要洗的內褲專門從桶裡拿出來呢?

  孔媛出差在外好幾天,到了晚上,男友理所當然地提出要做愛。從來不怎麼
喜歡為孔媛口交的男友,這一次主動趴到她的身下。但他趴在那兒的時間很長,
用舌頭舔弄的時間實際上卻很少,大部分時間他都只是用手指撥弄,孔媛覺得他
一直在查看自己的肉穴和屁眼。

  男友插進來以後,不像平時那樣一開始先積蓄實力,慢慢的來,而是表現得
特別勇猛,直接猛插,像是積蓄了什麼強烈的情緒。但他之前習慣了慢慢來,是
有道理的,上來就猛幹的結果,就是插了不到十分鐘,他就射了。

  然後男友也不說什麼,沖洗了一下,就略帶沮喪地玩起了電腦。孔媛假裝完
全沒有察覺到他的異狀,像平時一樣找著話題和他聊,又自己上了會網,兩個人
各懷心事地睡了。

  男友知道什麼了嗎?否則他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所以,施夢縈和孔媛在週一見面的時候,都各自頭痛著。

  只是她們兩個人還是有差別,差別在於午餐時,施夢縈可以把自己的煩惱全
部說給孔媛聽,當然要瞞下那晚和徐芃上床的事;孔媛卻無法把自己的苦惱說給
施夢縈聽。

  孔媛知道施夢縈是堅決拒絕接受和客戶上床的,甚至她一直都以為絕大多數
的客服都和她一樣。會出賣肉體的,只是個別不要臉的女人而已。

  當然,施夢縈只是隱約知道有這樣的女人,不知道具體是誰。

  但無論如何,在她的心目中,孔媛,絕不是這樣的女人。

  帶著自己家裡重重隱憂,孔媛真的很難把心思放在施夢縈的煩惱上。午餐時
間本就有限,孔媛又很有些心不在焉,施夢縈也無法多說。

  快下班時,程莎通知施夢縈,晚上周曉榮要請一些員工吃飯。

  施夢縈有點發愣。周曉榮一向是那種敗家子少爺模樣,經常帶著公司裡的一
些員工出去吃吃玩玩,沒有什麼老總的樣子。在很多知情人眼裡,不掛管理層的
職務,但實際上擁有幾乎同等股份的徐芃老師,其實更像公司老總。

  此前周曉榮他們出去玩,從沒叫過施夢縈。大概是因為他們也覺得她是不會
和他們玩到一起去的。

  第一次被老總招呼吃飯,施夢縈第一時間並沒什麼榮幸的感覺,首先想到的
反而是拒絕,然後她又覺得自己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再然後,她才想到,到底應
不應該拒絕?

  想拒絕,是因為施夢縈不喜歡周曉榮;不知道怎麼拒絕,是她一時想不到理
由;最後懷疑是不是應該拒絕,則是因為她想起自己以前看的很多教授職場經驗
方面的書和視頻裡,都說要注意保持和同事們的良好關係,切忌孤立自己。那麼,
輕率地拒絕友好的邀請,算不算是自己犯的一個職場常見錯誤呢?

  在職場,最起碼要合群嘛。

  這麼一轉念,施夢縈最終還是點了頭。

  程莎不是很喜歡和施夢縈對話。這是她最不得力的一個部下。她還要去通知
孔媛,那個小妞她也不太喜歡,儘管她恰好與施夢縈相反,是客服部門裡業績最
好,勢頭最猛的員工。

  但是,像程莎這樣還沒有完全退出客服一線,卻終究不能再像個沒結婚的小
姑娘一樣拚到沒有底線的客服經理,怎麼會喜歡這個直接威脅自己地位的部下呢?

  只是她也明白,自己以後不會永遠待在客服總監的位置上,沒有必要和孔媛
置氣。何況她也不能把這丫頭怎麼樣。徐芃很欣賞她,而周曉榮……好吧,周曉
榮喜歡女人的屁眼遠勝於陰道,公司裡能滿足他這個嗜好的女人,一個是自己,
還有一個是孔媛,你怎麼能讓周曉榮不喜歡她呢?

  但讓程莎略微有些意外的是,她原本以為會找藉口不去的施夢縈一口答應,
而原本以為肯定會參加的孔媛卻以晚上已經有約為由拒絕了。

  程莎也不廢話,只扔下一句:「那你自己找周總去說吧。」孔媛這個時候不
太想去見周曉榮。很多時候,她寧願這家公司只有徐芃一個主事人。這是個雖然
一樣要求肉體,但終究還是知道應該怎麼對待女人的男人,就像前天自己脫了衣
服讓他幫忙看看背後有沒有印記的時候,他會認真地幫她一處處地找,自始至終
沒做什麼別的。

  換成周曉榮,大概會直接壓上身來,自己爽過再說。

  但終歸不能不去。孔媛在QQ上給徐芃留了句話,然後起身去周曉榮辦公室。

  「進來!」周曉榮一貫是懶洋洋的。他正對著電腦,不知道在玩什麼。

  孔媛很講規矩地關上門。「周總,程經理說晚上您要請我們吃飯呀?」

  周曉榮看到進來的是孔媛,突然有了點精神,笑眯眯地說:「是啊,你們平
時這麼辛苦,總要經常犒勞犒勞你們嘛!然後再一塊玩玩,和上次一樣!」

  「和上次一樣」五個字,讓孔媛不由自主地撇了一下嘴。這讓她猛然回想起
上一次周曉榮「犒勞」她的夜晚。

  那時她進公司剛兩個月。雖然此前讓徐芃見識了自己的服務態度,已經被錄
用。但兩個星期後,周曉榮作為真正的老總,提出要再「面試」一下,她也明白
是什麼意思。就在現在這個辦公室裡,在她此刻左手邊的沙發上,周曉榮在她的
屁眼裡灌滿了精液,給她定了客服部裡第三高的月工資。

  此後進入工作狀態一個多月,孔媛出手不凡,連拉了三個新客戶——尤為難
得的,是這三個客戶並不是靠她賣肉換來的——然後就到了周曉榮「犒勞」員工
的日子。

  那次徐芃沒參加,除了孔媛和周曉榮,一塊吃飯的還有一個被周曉榮叫作
「劉哥」的男人、公司簽約的專職講師張昊翔、客服總監程莎、財務許茜,課程
助理蔣思怡,還有就是那個劉哥帶來的一個小女孩,不知道叫什麼,一共八個人。

  大家先是在一家泰國菜館撮了一頓,然後又在周曉榮的招呼下,殺到一家酒
吧喝酒。玩了些劃拳、擲骰、撲克牌之類的遊戲,慢慢每個人都把酒喝到差不多
的程度,接著一干人打的去了周曉榮家,開了幾瓶洋酒,繼續喝,一直到半夜。

  孔媛有清晰的直覺,之前喝酒完全是在培養氣氛。其實一到周曉榮家裡,氣
味就變得淫靡了,程莎基本上就被那劉哥完全摟在懷裡。

  過了半夜,三瓶洋酒完全下肚,狂歡開始。

  孔媛不喜歡亂交。不介意用肉體換取利益的女人,也不是沒有底線的。她的
第一個男朋友帶她玩過一次亂交,都是平時一起玩的朋友,也是先喝了一點酒,
然後一個換一個地進入自己的身體,到後來,孔媛都不知道那一刻在她背後使勁
撞擊著她的究竟是誰,她能看到自己男友正在另一個女孩子身上使勁,酒精刺激
得他滿臉通紅,而性交的快感又令他不時發出叫聲。

  不知道為什麼,孔媛那一刻感覺有點恐懼。

  孔媛寧願同時和幾個男人一起做,也不想再參加多男多女混著玩的亂交。但
那天晚上已經由不得她。雖說她酒量不錯,但喝的確實太多,其實她也已經到了
醉的邊緣,只是頭腦中還保持著一定的清醒,但手腳都已經發沉,走路也很難穩
住。

  孔媛看到劉哥已經把手指插進了程莎的肉穴,而他帶來的那個小姑娘則脫得
一絲不掛,正跪在周曉榮面前給他口交。

  那一刻,孔媛想的居然是:這小姑娘真嫩。

  確實很嫩。孔媛懷疑她可能還高中都沒有畢業,小小的個子,微乳,連陰毛
都是細細密密,看上去淡淡的。但她舔吃肉棒的樣子真是熟練。

  第一個過來操她的是張昊翔。這個講師,孔媛還沒來得及和他有什麼來往,
只知道他是公司裡最好的講師之一,課程排得也滿,據說是最好賣的課程裡有兩
門都是由他來講的。

  蔣思怡比孔媛還要小一歲多,但大學畢業後就進了這家公司,已經是個兩年
以上的老員工了。她自從進了公司基本上就一直是張昊翔的專職助理。公司裡很
多人都知道他們早就搞在一起,去外地上課時,從來都是住一個房間。就算有的
時候為了注意影響,客戶為他們開了兩間房,到了晚上,還是會空出一間來,湊
到一起。

  也許是蔣思怡已經操熟了,所以,張昊翔把注意力放在剩下兩個女人身上。
最後,他在許茜和孔媛之間先挑了後者。

  在公司裡,除了周曉榮和徐芃,孔媛從沒主動想過還要再和任何人上床。這
兩個月裡,她也曾經跟兩個講師去外地上課,其中有一個給過她暗示,希望她晚
上到他房間去,但她沒理會。

  孔媛不介意用身體換利益,但不代表是個男人都能上她。在這家公司裡,得
了徐芃的重視,又討了周曉榮的歡心,還用得著再和別人虛以委蛇嗎?她只需要
把本分工作做好,沒誰能把她怎麼樣。

  但在那天的氛圍下,孔媛很難再拒絕了。

  張昊翔是個高個,看著有些瘦,脫了衣服才發現其實還是很有些肌肉。他的
肉棒和他的體形不太襯,不太長,卻黝黑滾粗,陰毛濃密。他幾乎沒和孔媛做任
何前戲,直接把她的牛仔褲扯到膝蓋以下,讓她轉過身,跪在沙發上。

  孔媛昏沉沉地照做,她當時最主要的感覺是硬梆梆的牛仔褲墊在膝蓋上有點
痛,而且因為延展性比較差,扯著很不舒服。可能是這樣胡思亂想,就沒能照身
後男人的要求,把屁股撅高,張昊翔重重地給了她屁股一巴掌。

  這一聲打得很響亮,屋子裡大多數人的目光大都集中在了孔媛身上。周曉榮
正在享受小姑娘的口交,聽到這聲響,詫異地轉頭,正好看到張昊翔揮手又在孔
媛屁股上打了第二下,不由得哈哈大笑。

  孔媛略微清醒了些。其實張昊翔下手有些分寸,打得並不怎麼痛,只是聲音
特別響,有那麼多人看著,孔媛雖不至於害羞,畢竟心裡也不舒服,索性把頭埋
在沙發裡,努力地將屁股抬到最高,隨便張昊翔怎麼弄。

  她感覺張昊翔掰開自己的臀瓣,一隻手熟練地摸到陰蒂,用力揉幾下,也不
等她濕潤,馬上就把一個硬梆梆的玩意兒頂上來,在肉穴邊磨了幾下,使勁地掰
開肉穴,一下子就捅了進來。

  這時孔媛的肉穴幾乎還是幹的,但因為酒精的作用,沒有太強烈的疼痛感,
而且她是那種很濕潤的體質,張昊翔也就插了十幾下,她已經水如泉湧。好像很
滿意這種反應,也不玩什麼花樣,只是兩手扶著孔媛的腰,用最簡單的姿勢奮力
幹著,時不時地拍一下孔媛的屁股。

  孔媛本想埋著頭任由他操完,就算了事,但張昊翔粗大的肉棒雖然不能深入,
卻完全撐開了她的肉穴,塞得慢慢的,一陣陣地送來了強烈的快感。孔媛自然而
然地扭起屁股,不由得抬起頭,就著張昊翔撞擊的節奏叫起來。

  另一邊,周曉榮正拿著一瓶潤滑劑,和劉哥兩個人分別給程莎和那小女孩做
著潤滑,然後兩個人分別插進了各自身邊那個女人的屁眼。那小女孩叫床像受刑
似的,就好像周曉榮不是在用肉棒插她,而是拿著一根鐵棒抽她似的,叫得格外
淒慘。而程莎平時說話,完全是那種成熟女人的范兒,叫床的時候卻有點娃娃音,
捏著嗓子,還真有點林志玲的味道。

  大概是喝過酒的緣故,張昊翔堅持了很久,一直不射。孔媛雖然肉體上很享
受,但心裡其實已經煩了,更起勁地扭起屁股,叫床的方式也從一開始單純的
「嗯嗯啊啊」,變成了語言刺激,什麼「我要被幹死了!」「張老師你的雞巴好
粗啊!」「啊!捅到了捅到了!」之類。聽覺刺激上來之後,張昊翔果然更加興
奮,又堅持了五分鐘,就噴射了。

  張昊翔沒有繼續理會孔媛,拔出肉棒,就直接來到蔣思怡身邊。他們兩個倒
是默契得很,不等他有什麼表示,她就直接把肉棒吞入口中,幫他清理粘在肉棒
上的精液和孔媛的淫水。

  這時,暫時沒什麼人騷擾孔媛,她就靠在沙發上休息,瞅了一眼客廳的掛鐘,
剛剛過一點。

  突然聽到程莎從鼻腔裡拖出一聲長長的「嗯……」

  劉哥「啵」的一聲從她的屁眼裡抽出肉棒,一絲白濁連接在肉棒頂端和屁眼
之間。劉哥意猶未盡地又把一根手指插進屁眼,來回抽動。程莎哼哼唧唧地說了
句什麼,劉哥笑著在她的屁股上擰了一把。

  這時劉哥的視線恰巧落在孔媛身上,他像是找到了一個新的目標,笑嘻嘻地
走了過來:「美女好啊,以前沒見過。剛才叫得真騷啊……」

  孔媛慵懶地笑,縮了縮身子,換了個姿勢倚靠著沙發,媚媚地看著劉哥。從
之前吃飯和在酒吧喝酒時候周曉榮對劉哥的態度,看得出來這是個很重要的人物。
周曉榮對他隱隱也有討好的意思。

  那這人就不能得罪。

  劉哥托起她的下巴,拇指在她的嘴唇上抹了一下。孔媛突然跳起身,改成跪
姿,握住劉哥的雞巴,送進自己的嘴裡。劉哥順手按住她的後腦,笑著說:「美
女怎麼這麼饑渴啊?我可是剛從那邊的屁眼裡出來。」

  孔媛一邊抬眼看著居高臨下的劉哥,一邊認真地舔吃著溝溝縫縫裡的每一處
污垢,直到把劉哥的雞巴吃得光溜溜亮閃閃只剩下口水,才停下來,吐出肉棒,
說:「劉哥的雞巴,從哪兒出來的都得吃。劉哥想不想試試我的後門?」這時那
小女孩兒受刑般的慘叫達到了頂峰,戛然而止。周曉榮喘著氣,放開一直緊捏著
女孩屁股的手,放鬆地坐倒在沙發上,嘿嘿淫笑:「溜子,這個屁眼兒好,不能
放過!」劉哥拍了拍孔媛的臉頰。坐到她的身邊。這時三個男人都已經發射,暫
時都沒了戰鬥力,東歪一個,西躺一個的,開始交流心得。劉哥沒忘把一根手指
插進孔媛的屁眼,攪動著玩弄。

  此後,隨著男人們戰鬥力的恢復,換了新的物件,再次開始肉搏。

  孔媛記得最後應該是到淩晨四點才去洗了個澡,然後也懶得去周曉榮安排的
房間,直接在沙發上就睡了。

  和那天差不多?靠!那天是週末,今天是週一,再像那天似的,明天還上班
嗎?

  孔媛腹誹,面上卻不顯,吐了吐舌頭:「周總,我不知道您今晚要犒勞我們
呀!這下我可要吃虧了,今天晚上我約了人,不能去了。」

  周曉榮一挑眉毛,皺了皺鼻子。他大概事先已經想好了節目,突然得知在他
計畫中的一個重要的角色不能參加,不由得掃興。

  不過,周曉榮在這點上還算過得去,好色歸好色,倒是不太霸道,不至於馬
上翻臉。但臉色不好看總是免不了的。

  孔媛正要說幾句好話哄他,辦公室的門被人輕輕磕了一下,算是敲了門,沒
等周曉榮有什麼反應,那人已經直接推門走進來。

  能和周曉榮這麼沒上沒下的,整個公司也就只有徐芃了。

  孔媛偷偷地鬆一口氣。

  徐芃隨意地往沙發上一靠,沖孔媛抬了抬下巴:「幹嘛呢在這兒?聽周總訓
話呢?」

  孔媛撒嬌:「沒有……我正跟周總抱怨哪!周總偏偏選今天犒勞我們,我這
去不了啊,約了人了!吃不上大餐,多吃虧啊!」

  「行了,下次再給你補上。別磨嘰了,出去幹活兒!」徐芃揚了揚手。

  孔媛老老實實轉向周曉榮。周曉榮從不在職員面前發表和徐芃相左的意見,
既然徐芃已經發了話,他也就讓孔媛出去了。

  孔媛如釋重負地出門。

  等孔媛關上門,周曉榮略帶點抱怨地對徐芃說:「你幹嘛這麼照顧她呀?」

  徐芃揉著額頭,說:「她週末才從鬍子那兒回來,這兩天差不多都快被玩死
了,也得給人家放兩天假。你缺她一個嗎?」

  周曉榮扔過來一根煙,笑著說:「缺是不缺,但這妞夠騷,我這兒現在也就
程莎能跟她比,她比程莎還年輕呢。少了她,少了很多樂趣啊。」

  徐芃把煙放一邊,搖搖頭:「今晚沒樂趣啊。我正要跟你說,今天別搞太多
事,咱們玩點素的,行嗎?」

  「為什麼?」被徐芃這樣掃興,周曉榮也不急,反倒很好奇。

  徐芃神秘兮兮地笑了會兒:「我叫上了施夢縈。」

  「啊?」周曉榮一愣,突然滿臉賤兮兮地笑,「你把她搞上了?」

  徐芃故作高深地慢慢點頭。

  周曉榮從辦公桌後面轉出來,坐到徐芃對面:「說……」

  徐芃簡單地把上周和施夢縈之間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又把自己現在的計畫說
了。「你知道我什麼意思了?」

  周曉榮搓著手,猛地一拍巴掌:「行!施夢縈這騷貨,說漂亮吧,也就那樣,
就是假正經!就得想辦法好好玩她才行!行,慢慢來!」

  徐芃懶得和他坐一塊意淫,起身就走,敲定了一句話:「說好了,晚上玩素
的!你想玩別的,等施夢縈走了以後再說!」

  周曉榮懶洋洋地「嗯」了一聲。

  周曉榮安排的晚飯是韓國烤肉。除了孔媛沒來,程莎也臨時請了假。據說是
她八歲的兒子在學校玩的時候摔了一跤。徐芃二話沒說,放她回家看兒子。於是
這頓飯最後就剩了七個人:周曉榮、徐芃、張昊翔、施夢縈、許茜、蔣思怡,還
有一個就是此前徐芃剛搞上的小騷貨,客服蘇晨。

  除了施夢縈和蘇晨,其他的人是類似聚會中的老面孔。

  這天晚上的周曉榮看上去比平時斯文,吃飯時,竟連葷笑話都沒說幾個。張
昊翔有幾次想插口說些什麼,但覺出今晚的氛圍似乎與以前不太一樣,也就消停
了一些。

  自從來到這個公司以來,施夢縈的壓力其實一直很大。周曉榮一流的人對她
的覬覦,當然是一方面原因,但這種男上司對女下屬的有形無形的覬覦,什麼地
方沒有呢?差別無非是明顯一些,隱蔽一些,多一些,少一些而已。真正讓施夢
縈難受的,一個是業績一直上不去,一個是始終不太合群。她固然不屑和公司裡
的很多人做朋友,但她也不希望完全被排除在圈子以外。尤其是在她看多了書,
聽夠了課,篤信融入辦公室文化是職場必須的技能之後,就更加希望能多和同事
們多融合。

  施夢縈覺得今晚的氣氛還蠻好的,雖然她不像蔣思怡似的,叭叭叭地能說個
不停;也不像蘇晨似的,酒到杯幹,豪氣干雲。但她覺得自己也能和大家說到一
起,笑到一起,這讓她感覺非常好。

  這也許是她這兩個月以來最開心的一個晚上。

  飯後,徐芃提議去酒吧。當然沒人有意見。換做從前,施夢縈是不會參加的,
但現在她回到家裡也只是無窮的胡思亂想,見其他人都說好,也就隨了大流。

  周曉榮和徐芃帶路,去了家朋友開的酒吧,要了個包廂。一開始的氣氛略微
有些異樣,張昊翔和蔣思怡坐在角落裡輕聲嘀咕,許茜和蘇晨坐在周曉榮兩側,
大眼對小眼地發呆,徐芃挨著施夢縈坐,找了幾個話題,免得氣氛太沉悶,周曉
榮相對最自在,嘻嘻哈哈地和許茜、蘇晨開玩笑,還裝模作樣地摟了蘇晨一下。

  徐芃提出大家玩「789」。大家都沒意見,七個人都入了局。

    施夢縈第一次玩這個,完全靠徐芃在一旁提點。但她運氣確實不太好,自己
搖出一個9,而張昊翔和蔣思怡這一對都搖出了兩個1,而且都指定讓施夢縈喝
酒。

  要知道他們這會兒喝的不是啤酒,是洋酒。周曉榮一開始想叫的是芝華士,
徐芃做主,換成了軒尼詩勾蘇打水。即便是口味上相對柔和了一些,也不是施夢
縈喝得慣的,一上來兩輪789,她就喝了三杯,直接到了半暈的狀態。

  好在接下來比較倒楣的是蘇晨,只是她的酒量比施夢縈好得太多,一時看不
出有什麼問題。

  中途周曉榮出去了一次,說是自己堂哥在隔壁包廂,去打個招呼。徐芃一開
始還說是不是出於禮貌,他也一塊過去,後來問清楚來的到底是哪個,似乎又不
怎麼把那人放在心上,讓周曉榮一個人過去應付了。

  差不多二十分鐘之後,周曉榮回來。這時「789」已經又轉過了兩圈,每個
人或多或少都喝了一些。徐芃就提議說換個遊戲,改玩真心話大冒險吧。大家搖
骰子,兩顆骰子誰的總點數最小,誰就得受罰,要麼真心話,要麼大冒險。

  周曉榮一拍大腿,笑著說:「正好,上次玩的那個我還放在三哥這兒呢!等
我去拿!」說著又跑了出去,不到十分鐘,拿了個兩巴掌大的小竹盒回來。

  徐芃「靠」了一聲:「我上次想的那些東西,你他媽還留著呢?!」

  周曉榮一臉賊笑:「三哥說好玩,讓我留這兒了,正好這次跟他要回來。」

  說著,周曉榮把盒子放在茶几正中。也不管別人,拿起骰子,「嘿」了一聲,
一把擲出去。大家頓時目瞪口呆,卻是兩個1!

  張昊翔笑得不行:「周總,我們就不用扔了吧,你直接選吧,是真心話還是
大冒險啊?」

  周曉榮「呸」了一聲:「萬一誰運氣不好,也是兩個1呢!我還要跟他PK
呢!」

  大家挨個擲骰,點數最小一個也擲出了4+2。眼看周曉榮就是最小的一個,
沒想到最後一個蘇晨也擲出了兩個1。她高聲尖叫,周曉榮卻興奮得哈哈大笑。

  蘇晨只能和周曉榮單獨對決一場,這次周曉榮出手就是5+4,穩佔上風。
蘇晨可能是黴運到了,居然再次擲出兩個1,不得不面臨真心話和大冒險的選擇。

  徐芃打開桌子上的小竹盒。這個外表普通的小竹盒做得還挺精緻,裡面分了
兩格,各自裝著一堆折好的紙條。

  「左邊真心話,右邊大冒險,你自己抽一個!如果抽了以後覺得自己做不到
或者不想說,也行,喝三杯酒就放過你。」

   蘇晨咬著嘴唇想了一會,在「真心話」的格裡抽了一張紙條,徐芃接過來,
打開讀道:「蘇晨小姐,你的初夜是什麼時候,和誰?是怎麼發生的?」施夢縈
本來也是笑吟吟地看著蘇晨,聽到這個問題,嚇了一跳。沒想到他們玩的真心話,
問的是這麼私密的話題。她瞬間想到萬一等會自己也要面對類似的問題怎麼辦?
她對參加這樣的遊戲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但是看看其他人,似乎都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嘻嘻哈哈地催蘇晨快點回
答。這時候自己突然提出這個遊戲太過分,不玩了,是不是顯得很不合群?讓這
些同事怎麼看自己呢?

  施夢縈沒有掃大家的興,但「初夜」兩個字又令她有些不舒服。她低下頭,
閉緊雙眼。別人都沒特別注意她,只以為她是喝多了酒後的反應。

  過了一會,施夢縈又抬起頭,不知怎麼的,她又有了一種莫名的輕鬆,因為
她突然想到,幸虧蘇晨抽出了這張紙條,如果是自己抽到了,怎麼說?能說自己
根本不知道是和誰完成初夜的嗎?

  這時蘇晨好像已經描述完了她的初夜是怎麼發生的,講到了最後一句:「弄
了兩次,我的感覺都很疼,但他算是爽到了。」

  張昊翔帶頭,大家稀稀拉拉地給蘇晨鼓掌。

  又一輪擲骰開始了。這次周曉榮頭炮打得響,6+4,幾乎立於不敗之地。

    施夢縈是4+2,徐芃是3+5,許茜比較慘,只擲了個1+3,被大家視
作失敗的大熱門。果然之後的蔣思怡是2+6,張昊翔是1+5。許茜眼巴巴地
看著最後的蘇晨,希望奇跡再次出現,蘇晨出手,卻是兩個6,徹底打破了許茜
的期待。

  許茜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在「真心話」的格裡抽出一張紙條,這次周曉
榮搶著把紙條接了過去,念道:「許茜小姐,你做愛的時候最喜歡什麼姿勢?為
什麼?」

  許茜喝了口果汁,裝模作樣地打了一下周曉榮的肩膀,笑道:「周總,怎麼
都是這種問題啊!」

  周曉榮指著徐芃說:「不關我的事,都是這個衣冠禽獸想出來的什麼真心話
大冒險刺激版。你們可以一起鄙視他!」

  在座的女生一齊對徐芃發出噓聲,施夢縈覺得有趣,也加入其中,突然覺得
大家一起這樣起哄玩笑也是一件挺好玩的事。

  徐芃一副非常得意的樣子,沖大家招手。然後一臉嚴肅地說:「許茜小姐,
不要岔開話題,交待你的姿勢問題!」

  許茜有點為難的樣子:「反正就那麼幾種姿勢,想想也知道啦!」

  因為大家坐成了一個圈,蔣思怡挨著許茜坐,見她吞吞吐吐的,笑著說:
「你不說,我就幫你說啦!上次你告訴過我的!」

  張昊翔頓時來了精神:「偷偷告訴我!」蘇晨也起哄:「憑什麼呀!要說就
大家一起聽!」

  許茜撓蔣思怡的癢:「你喜歡的姿勢我也知道!你敢說,我就把你的也說了!」

  兩個人打鬧了一會,許茜轉頭,面對大家,擺出一副「誰怕誰」的樣子:
「說就說!我喜歡男的從後面來。」

  「後面也有很多種的!」張昊翔不依不饒。

  許茜白了他一眼:「狗交式啦!」

  徐芃倒是依然很嚴肅,好像是認真在玩一個特別正經的遊戲:「為什麼呢?」

  許茜想了想,不是很確定地說:「插得深,比較爽吧。」

  大家哄笑了一會,又開始了新一輪。

  施夢縈對這些露骨的言語和直白的交流,仍然有些不太適應,但又再三告訴
自己,大家都在,玩得也開心。就當是自己接觸社會的另外一面吧。畢竟自己不
是待在高中、大學那種單純的環境了。

  也許,這也是適應社會的一部分?

  這一輪輸的又是蘇晨,她不服氣般又選了真心話。這次卻是一個略微正經的
問題:「你對同性戀怎麼看?你有試過同性做愛嗎?」

  蘇晨斬釘截鐵:「我對同性戀沒意見。反正不關我的事。我不是蕾絲邊,我
也沒試過。」這個問題雖然還是和性有關,但因為不涉及私密,倒是緩了緩節奏。

  第四輪,輪到男人輸,逃過了第一輪的周曉榮,終於沒逃過這輪。他以一點
之差落在施夢縈之後。

  周曉榮很豪氣地搓著手,說:「你們挑來挑去都是真心話!看我來個大冒險。」
他在「大冒險」那格抽出一張紙條,指著紙背上一個藍色的點,說,「待會還有
膽子抽大冒險的要注意,藍點是男人的任務,紅點是女人的任務,誰要是抽錯了,
女的抽到藍點的,也得完成男人的任務,別怪我事先沒說!」

  大家看著那個格子裡,果然有些紙條紙背是紅點,有些是藍點。

  張昊翔拿過紙條,打開一看,不懷好意地瞄了瞄在場的女人們,說:「這下
好了,平時都是周總在上面,現在輪到你們在上面了。」

  大家都聽不懂,蔣思怡湊過去,讀道:「在現場選一個美女,讓她騎在背上,
在房間內爬一圈。」

  大家頓時鼓掌,一片歡欣鼓舞。

  徐芃尤其開心,笑著說:「這下你知道你平時有多不得人心了吧!」

  周曉榮氣哼哼地站起來,扭了扭脖子,活動了一下筋骨。蘇晨笑眯眯地問:
「周總,在我們當中,你選誰啊?」

  蔣思怡出主意:「選蘇晨吧,她個子小,最輕啦。」

  周曉榮的目光在現場四個女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後鎖定施夢縈:「就小施吧。」

  施夢縈嚇了一跳,連忙推辭:「不不不,我不會!」

  徐芃哈哈笑道:「這有什麼會不會的?騎過馬沒?沒騎過?騎過自行車沒?
你只管騎在他身上就行了,又不用你做什麼。是他背著你轉圈,又不是他騎著你!」

  施夢縈還是推辭。一來她覺得騎在公司老總身上不太合適,二來她有一個現
實的顧慮,她今天穿的是裙子,如果要騎的話,走不走光還在其次,自己的隱私
部位就要整個貼在周曉榮的背上,中間只隔著一層絲襪和內褲,這種感覺她想想
就覺得古怪。

  每個人都讓施夢縈放鬆,趕快讓周曉榮爬一圈。周曉榮也沒半點猶豫,直接
跪趴到了地上:「小施,上來吧……」

  大家一再催促,讓施夢縈很難繼續堅持。何況她多推辭一會,周曉榮就得在
那兒多趴一會,恐怕也不太合適。最後她只得咬著牙,騎到周曉榮背上。

  周曉榮一挺身子,開始爬動。別看他有些虛胖,其實體力還真不錯,爬得挺
快。施夢縈一時沒注意,險些被甩下來。在他背上,沒什麼地方可以抓,只能揪
著周曉榮背上的衣服,全靠兩腿使勁,牢牢地夾住周曉榮。她覺得一種熱烘烘潮
乎乎的感覺透過絲襪,悶在自己的下體。這種感覺說不出的尷尬。

  好不容易等周曉榮爬完一圈,施夢縈忙不迭地從他身上下來。許茜、蔣思怡
起哄似的讓她說一下「騎在周總身上的感想」,施夢縈只是滿臉尷尬地笑。

  徐芃建議大家為終於有人能騎到周曉榮頭上一起幹一杯。汪晨更是不怕事大
地建議周曉榮和施夢縈應該喝一杯交杯酒。鬧鬧騰騰地玩了一陣,施夢縈又喝了
兩杯。不知道是不是正好喝到了位,反而覺得沒那麼暈了。

  都已經騎到周曉榮身上轉了一圈了,施夢縈突然覺得好像沒什麼好扭扭捏捏
的,既然玩就要好好玩。莫名其妙的,她突然興奮起來。像從小到大,每年元旦
新年,學校裡的文藝表演,自己即將要上臺唱歌之前的那種感覺。

  哄鬧了一會,大家繼續。這一輪蔣思怡輸了,她在「真心話」和「大冒險」
之間猶豫了很久,最終選擇了「大冒險」。

  周曉榮像是巴不得她比自己更慘似的一把搶過她抽出的紙條,瞟了一眼,喜
上眉梢,一陣狂笑,大聲念道:「請蔣思怡小姐當眾脫下內褲,送給現場你最希
望送予的男人。」

  蔣思怡大叫一聲,說什麼都不肯。汪晨、許茜都在一旁臊她。施夢縈這時甚
至覺得這場面很有趣,她雖然沒有湊過去起哄,但也很有興味地盯著蔣思怡。

  徐芃假裝寬容地遞了個酒杯過去:「實在不願意,就喝酒吧,三杯!」

  蔣思怡眼睛一亮,正要接過酒杯,徐芃就加了一句:「不能兌水!」蔣思怡
的臉頓時又苦了起來,不能兌水的軒尼詩,連喝三杯?

  折騰了一會,蔣思怡咬牙切齒地說:「行!我脫!幸虧我今天穿的是裙子!」

  她跑到沙發最邊緣,特意挑了個比較暗的位置,先是小心翼翼地從裙子裡把
絲襪給脫出來,放在一邊,又把裙子往上提了提,拉到大腿盡露但還不至於完全
走光的位置,把手伸進裙子去剝內褲。她個子不高,但身材很豐滿,尤其是臀部
肥翹,也許是坐的時間太長,內褲和屁股貼得太緊,剝了兩下都沒能把內褲拉出
來。蔣思怡只能換一個動作,像小便似的蹲在沙發前,將屁股對著沙發,這樣所
有的人都看不到她的裙底,她直接把裙子拉高,兩手往裡一使勁,就把內褲扯了
出來,然後慢慢從腿上將內褲褪下。

  將內褲握在手裡,蔣思怡滿臉紅通通的,在張昊翔、周曉榮、徐芃三個人之
間掃了一圈,最後還是把內褲遞給了張昊翔。所有人頓時一陣大哄。

  張昊翔也不扭捏,直接把內褲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一臉莫測的笑,然後塞
進口袋。把內褲脫掉,蔣思怡反而鎮定了,大大方方地又把絲襪穿上,回到茶几
旁的座位。

  施夢縈在一邊看得開心,卻也不免後怕。覺得今天自己雖然剛開始喝酒的時
候運氣不太好,多喝了幾杯,玩大冒險之後,總算還行,否則就剛才那幾項,無
論是真心話還是大冒險,恐怕都能難死她。

  這完全是此前的施夢縈不敢想像的。

  心裡有著雜七雜八的念頭,她都沒注意自己這一輪擲出了什麼,直到所有人
都發出一聲驚歎,她才看茶几上,卻是兩個2,這種點數也算小到爆了,施夢縈
一顆心立刻揪了起來。

  此後徐芃是5+2,許茜是2+4,蔣思怡是3+4,都比她大。施夢縈已
經慌到了極點,一門心思想著萬一讓她當眾脫胸罩,或者說自己的初夜什麼的該
怎麼辦?

  直到張昊翔擲出手中的骰子,一個1,一個2,所有人才又異口同聲地叫了
出來。周曉榮的聲音裡明顯都是遺憾。

  施夢縈目不轉睛地盯著兩粒骰子,看了很久,這才確認自己死裡逃生,不由
得拍打著胸部,一陣陣地傻笑。

  張昊翔很霸氣地選了大冒險,要求他挑選一個女人,背著她做十個深蹲,少
一個,喝一杯酒。他理所當然地挑了蔣思怡,然後做了八個深蹲,實在沒勁了,
就補喝了兩杯酒。

  下一輪,是倒楣的蔣思怡再次擲出最小的點數。她這次選了真心話,抽到的
是要描述一次印象最深刻的性愛。她就說了一次大學時和男朋友在公園裡的野戰。
聽得施夢縈一愣一愣的,完全想像不出這得需要什麼樣的膽量。

  再一輪是許茜輸。她也選了真心話,被問到最想和在座的哪一個做愛?許茜
思考了一會,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報出了名字:「施夢縈!」

  施夢縈立刻傻了。所有人都笑作一團,徐芃說:「你這是耍賴啊!」

  許茜一臉奸計得逞,反駁:「問題裡又沒說非得是男人。」

  又一輪,運氣不再光顧施夢縈,她即便擲出了3+4這樣通常來說很保險的
點數,但無奈這一輪所有人的手氣都很好,總點數都高過她,許茜和張昊翔甚至
雙雙擲出兩個6。最後的蘇晨也擲出了3+4.兩個人加擲一輪,施夢縈的兩個
3輸給了蘇晨的兩個5。

  看別人倒楣的時候,還是蠻開心,真到了自己做選擇的時候,施夢縈完全傻
了,不知道究竟應該選哪個。大冒險的內容好像風險很大,更讓人尷尬,可真心
話如果抽到了很私密的話題,她也不知道應該答。

  反反復複想了很長時間,在場的人都有些不耐煩了,施夢縈這才猶猶豫豫地
選了大冒險。她對第一個有關初夜的問題記憶猶新,她寧願試試運氣,看看大冒
險是要幹什麼,也不想再面對一個可能和初夜有關的問題。

  徐芃打開她抽出的紙條,挑了挑眉毛,略有些驚訝地說道:「小施啊,你今
天和周總有緣哪。施夢縈小姐,請你和你左邊的男人舌吻兩分鐘!」

  「噢!」好幾個人都鼓起掌來。

  施夢縈左側,坐的就是周曉榮。

  施夢縈呆了。她不知所措地看著身邊的周曉榮,看著他滿臉都是心願得償的
得意勁,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對了!能喝酒!施夢縈剛想不惜一切代價選擇喝酒,哪怕喝純白蘭地都行。
突然聽蘇晨在一旁興奮地喊:「不能喝酒代替!太不給周總面子了!濕吻!濕吻!
濕吻!」

  其他幾個丫頭也都起哄一般地跟著她的節奏喊:「濕吻!濕吻!濕吻!」

  對哦,之前都是任選一個物件,無所謂得罪誰,這次明確物件是周曉榮,自
己如果還選喝酒的話,那就是明擺著對他個人有意見。這,可能,不太好吧?

  周曉榮倒也不急,嘿嘿笑著:「小施啊,我們今天確實有緣哪!剛才我背著
你爬了一圈,現在我們來吻一個吧。」

  施夢縈慌到了極點,突然腦子一片空白,心一橫。吻就吻了,又怎麼樣!

  她突然閉上眼睛,沖周曉榮的臉湊了過去。周曉榮眼睛一亮,側了側身子,
使施夢縈的身體能半靠在自己身上,伸手攬住她的腰,使勁地吻在施夢縈的唇上。

  大家一陣叫好!蘇晨、許茜她們繼續高叫:「濕吻!濕吻!濕吻!」

  施夢縈只覺得一條肥膩濕滑的舌頭頂開了自己的牙關,肆無忌憚地在自己口
腔中游走。她並不想做太多回應,但也任由它肆虐。沒過多久,肥舌熟練地找到
了她的小舌頭,一下就將它包裹起來,兩條舌頭就此卷在一起。施夢縈笨拙地想
逃避,卻被肥舌死死地吸住,很多口水不住地送進嘴裡。施夢縈覺得有些噁心,
但這種狀態下她完全不能控制口腔自然的吞咽反應,也不知道有多少周曉榮的口
水被自己吞下。

  這早就已經超過兩分鐘了吧?

  施夢縈覺得已經被周曉榮吻了好幾個小時。而他摟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已經
往下按到了屁股上。

  正在施夢縈想要阻止周曉榮繼續的時候,徐芃突然宣佈:「時間到!」

  周曉榮的舌頭最後在施夢縈的嘴裡席捲了一次,意猶未盡地放開了她。

  施夢縈被吻得有些缺氧,急促地呼吸,不可避免地連續吞咽了好幾次嘴裡的
液體,一想到其中混雜的周曉榮的口水,有些反胃,拿起面前的酒杯,一口氣喝
掉大半。

  徐芃又遞給她一杯果汁。

  這算是一個小小的高潮。那幾個女人顯得有些興奮。帶著這種亢奮的情緒,
又一輪遊戲開始。施夢縈像是酒勁有些上頭,又像是一陣舌吻之後反而沒了顧忌,
帶著比剛才還強烈三分的興趣開始擲出手裡的骰子。

  這一輪是許茜輸了。她也選了大冒險,周曉榮剛得了個大便宜,還在爽的過
程中,自然格外亢奮,打開紙條,大聲念道:「許茜小姐,請你選擇在座的一個
男人,不限制任何方法,在十分鐘內弄到他的精液!」

  這一次反倒沒有任何人起哄了,大家都微張著嘴,面面相覷,滿臉曖昧的笑。

  許茜啊的慘叫一聲:「真的假的!我這麼倒楣!」她要過那張紙條,認真看
了一遍,確認了自己真的這麼倒楣。「還不如上一輪就輸了呢!」

  施夢縈坐在一邊,對這次任務感到不可思議,許茜怎麼可能同意做這種事呢!
聽到她那句抱怨,立刻想到自己身上,馬上對自己剛才和周曉榮的舌吻感到慶倖
不已。幸虧是輸在了上一輪,和這次的任務相比,施夢縈突然覺得能和周曉榮舌
吻已經是極大的幸運了。

  「小許啊,你選誰啊?」張昊翔催她快點確定人選。

  施夢縈心中不停地說,喝酒吧,肯定要喝酒啦!

  誰知許茜毫不猶豫地指了指徐芃:「徐老師吧!」

  施夢縈驚訝地看著許茜,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很多想法,和這裡在座的女人
們真的有很多不同。原來在自己眼中很了不得的事,在她們那裡可能是小菜一碟,
而對自己來說絕不可能接受的,對她們來說可能也只是略有難度而已。

  徐芃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小許啊,十分鐘行不行啊?我很厲害的。」他
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施夢縈。施夢縈突然想起那夜他在自己身上奮戰的場景,想
起了自己的那次高潮。

  突然,她對許茜的選擇有了一絲不悅。

  許茜抿著嘴笑:「試試看吧,徐老師一定要幫我哦,讓我過關嘛!」

  然後她就起身往衛生間走,徐芃跟在後面,周曉榮拉住他,遞給他一個杯子。
「射這兒射這兒,等會當證據!」

  張昊翔還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喊:「小許,沒說讓你去衛生間啊!就在這兒吧!」

  許茜回頭「呸」了一聲,鑽進了衛生間,徐芃也隨她進去了。

  少了兩個人,前一個任務還沒完成,遊戲當然進行不下去。剩下的幾個人略
有些尷尬地坐等,各懷心事。

  張昊翔照例和蔣思怡膩在一起,周曉榮有一搭沒一搭地找施夢縈說話,發現
她心不在焉,便轉臉和蘇晨聊。

  大概過了七八分鐘,張昊翔看了一下表:「從進門算起,八分四十秒!周總,
你之前好像沒說完成不了的話,該怎麼罰啊!」

  周曉榮一拍腦袋:「哎呀,還真忘了!」

  蘇晨玩著兩粒骰子,隨意地在茶几上丟擲著,白了他們兩個一眼:「還罰?
小許還不知道在裡面怎麼被弄呢,你們還想怎麼罰?」

  話音未落,衛生間的門開了。徐芃拿著杯子走在前面,許茜拿紙巾擦著手跟
在後面。

  來到茶几旁,徐芃把杯子放下。裡面果然裝了一攤白乎乎黏唧唧的液體。

  周曉榮一聲怪叫:「老徐!你今天狀態不行啊!這麼快就被搞定了!」

  張昊翔則腆著臉問許茜:「小許啊,你是用什麼辦法把徐老師弄出來的?」

  許茜做了個鬼臉:「要你管!」

  蔣思怡突然叫:「哎呀,茜姐,你嘴巴邊上有東西!」許茜穩坐不動,完全
不為她的咋呼所動。「少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

  幾個人又鬧作一團。

  施夢縈一直是被周曉榮和徐芃兩個夾在中間,周曉榮在左,徐芃在右,所以
徐芃放杯子的地方幾乎就在她的正對面。杯底那團液體近在眼前,她似乎能聞到
男人精液那種特殊的氣味。

  施夢縈不知為何,又是一陣反胃。

  她臉色蒼白地站起來,匆匆向包廂外走去。蘇晨坐在最靠近門邊的位置,驚
訝地問:「呀,施夢縈,你怎麼了?」

  施夢縈匆匆給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有點悶,出去透透氣!」然後闖
出門去。

  徐芃揮揮手,讓蘇晨跟出去看看。蘇晨連忙跟著走出了包廂。

  剛出包廂,蘇晨就差點撞在施夢縈身上。原來她並沒有走遠,就站在門邊。

  隔壁包廂門口站著一男一女,大概都是三十不到的年紀,男的個子已經算是
比較高的,大概182、83的樣子,有些清瘦,長得不算十分英俊,但看著很舒服。
但和他身邊的女子相比,這男子又不顯高,這個高挑的美女穿著一雙正常的高跟
鞋,卻有著幾乎和這男子一樣的高度。

  汪晨撇撇嘴,她真羡慕這種高挑豐滿的身材。然後她才發現施夢縈的眼神一
直落在那男子身上,而那男子一臉驚奇,也像是認識施夢縈似的。

  「有鬼!她的男朋友?被現場捉姦了?」汪晨的小腦袋瓜迅速轉著念頭,看
施夢縈的表情,像。但那男子的神情,完全只是驚奇,沒有尷尬,又不像。

  那男子突然說話了:「這麼巧,你也在這裡。和朋友玩?」

  施夢縈沒有說話,目光在一男一女兩人臉上來回掃了兩圈,突然轉身又回包
廂。

  汪晨略顯尷尬地沖那兩人笑笑,跟著施夢縈回去。

  施夢縈眼角已經控制不住淚水。

  又見到了沈惜,卻在他身邊又看到了那個女人!

  自己剛出門的時候,就看到,沈惜的雙手正搭在那女人的肩上!

  施夢縈寧願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這個夜晚,原本她是很開心的!

  巫曉寒望著汪晨她們走進去的那個包廂門,略帶好奇地問:「風流債?」

  沈惜差點被她噎死:「剛分手的女朋友!什麼風流債!」

  巫曉寒恍然大悟。「哦!前任……還巧遇哦!不錯不錯……哎,你說她剛才
……」她指了指沈惜的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是不是誤會啦?」

  沈惜聳聳肩:「隨便啦!」他又拍了拍巫曉寒的肩膀,「你還是管你自己的
事吧!好好談,我在外面等你。」

  說回到自己身上,巫曉寒臉色一黯,望著面前的包廂門歎了一口氣。

  恰在這時,像是聽到了門口有什麼聲音似的,包廂門開了。一個精瘦精瘦的
男人站在門裡。看到他的臉,巫曉寒臉色瞬間變得寒霜一片。

  沈惜眉毛一挑,伸出手:「周旻,好久不見。」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6-3-20 09:00:06

第五章 沈家

  那瘦高的男人周旻就是巫曉寒的丈夫。他此刻的臉色明顯不好。約了自己老
婆談談,原本是自家公婆倆的事,無論道歉賠罪,還是争執吵鬧,都是家事,無
所謂,沒想到平空殺出一個觀衆。

  真沒想到會在這�遇上沈惜。

  巫曉寒隻說這幾天住在朋友家,卻一直沒說明是誰。現在看來,就是住在沈
家了。作爲高中的校友,周旻早就知道自己老婆和這男人之間老同學的關系和交
情,但作爲一個男人,心�總歸不舒服。

  老婆在這個男人家住了三晚,不會已經發生過什麽了吧?

  巫曉寒離家的原因,别人不知道,周旻再清楚得很,還不就是爲了男人女人
的那點事嗎?如果巫曉寒要在這點上來報複自己,在周旻想來,是再正常不過的
事。

  如果巫曉寒真的起了這個念頭,那麽以自己老婆的性格、品位,像她這樣的
女人想要找一個婚外的床伴,大概,沈惜會是她最理想的選擇。

  而此刻,這個自己老婆最有可能會選擇的婚外情伴侶,就站在她的身邊,出
現在夫妻談判的現場,你讓周旻的臉色能好到哪�去?

  如果換另一個人,周旻也許早就發作了,在這個自己朋友開的酒吧�,叫上
十幾二十個人都沒有問題。看沈惜斯斯文文的樣子,他這輩子有沒有和人打過架
還是一個疑問,雖然看他的身材體形,并不文弱,頂多平時在參加運動鍛煉。

  打架和運動可是兩回事。

  但是面對沈惜,周旻卻不敢搞邪的。

  大家都還是中學生的時候,周旻還和道上的小混混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從這
點上來講,周旻也算是他所讀的這所省重點�的一個奇葩。好多同學對他都有些
隐隐的怕。當然,周旻也有許多不敢惹的人,沈惜便是其中之一。

  他早早就從前輩那�拿到一份名單,說是名單,其實就是口口相傳的幾個名
字,那是這所學校�絕不能惹的幾個人,其中就有沈惜。

  說了也怪了,凡是被列在這份名單�的,幾乎都是高官富豪的孩子,這些人
不能惹,周旻能理解,省重點嘛,還能少了這些少爺公主?周旻本人也不是什麽
純粹的爛混混,隻是喜歡和這些人一塊玩,他自己家的背景條件固然不能算是什
麽多了不起的人家,總也不差,否則也不可能一邊混着,一邊還能讀省重點。他
分得清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

  可是,從沒聽說沈惜具體是什麽背景,平日也看不出他家很有錢的樣子,他
本人更是斯斯文文,穩穩妥妥,沒半點值得别人怕的地方。他也能列在那個不能
惹的名單�,曾經讓周旻十分奇怪。

  奇怪歸奇怪,周旻不是傻子,既然告訴了你不能惹,不管是什麽原因,他都
不會去試的。

  也許伸手試一試,他立刻就能知道原因,但是,誰知道伸了手之後的後果是
什麽呢?周旻甯願糊塗。

  其實,存了個不能惹的念頭以後,整個高中時代,周旻和沈惜幾乎就沒有交
集。如果不是高三時候,他莫名其妙地追到了巫曉寒,即使到現在,他也不會和
沈惜有任何關聯。

  即便如此,這種「沈惜不能惹」的意識還是深藏在周旻心底。到了現在這個
他十分不爽的時刻,他發現自己居然生不起氣來。

  甚至,沈惜伸出手來與他相握,周旻心�即使有再多的猜測和不滿,竟然都
不自覺地生出一份榮幸。

  打完招呼,周旻請兩個人進包廂。讓他生出一絲驚喜的是,沈惜自稱「司機」,
轉眼就告辭,甚至隻是和巫曉寒點了點頭,連話都沒說,就徑直離開了。

  這令周旻舒心了許多。司機?他覺得這個身份的沈惜還是很可愛。

  如果沈惜一直待在這�,旁觀夫妻談判,作爲一個令周旻隐隐畏懼的男人,
無形中會讓他在和巫曉寒的談話中處于尴尬境地。但他識趣地離去,終于讓周旻
松了口氣。

  當然,周旻知道他不一定是真走了,也許還在酒吧哪個角落�等着巫曉寒,
畢竟看巫曉寒随身隻帶了一個包的樣子,也不像有談完話就搬回家住的計劃。

  但隻要沈惜不會參與談話,周旻也已經滿意了。

  夫妻倆進了包廂,隔着茶幾對坐。隻剩下兩個人,氣氛反而變得尴尬。巫曉
寒自從見到周旻之後,就沒說過一個字。周旻爲她點了杯雞尾酒,她也沒動,就
放在桌上。

  周旻幾次想開口,看到巫曉寒的表情,卻又咽了回去。

  憋的時間實在太長,周旻覺得還不如自己一個人坐着等待巫曉寒的時候舒服,
實在難忍,終于還是開口:「老婆……這次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認錯!你帶
馨藟回家來吧。」

    巫曉寒雙手虛抱在胸前,十指相纏。臉上突然浮起一絲笑容:「周旻,我們
性生活不和諧嗎?」

    周旻愣了一下,随口就回答:「沒有啊……」确實沒有。

  巫曉寒的身材、相貌沒得挑。和她不熟的人,第一次與她見面,總有超過三
成會說她長得像哪個明星。确實,巫曉寒看上去和李小冉有六七分相似。至于身
材,削肩素腰,翹乳豐臀,浮凸有緻。尤其是她的那對長腿,周旻嫖過很多小姐,
在他幹過的幾十個女人�,沒有一個能擁有像巫曉寒那樣完美的腿。

  在周旻所在的公司,目前他還隻是一個中層小主管,但每次公司聯誼,家屬
出席時,就是周旻最出風頭的時候,算上所有女員工以及男員工的家屬,周旻摟
着的,全場最耀眼的女人的腰。

  最重要的是,周家、巫家都不是沒有根底,能任人揉搓的人家。周旻擁有這
個最耀眼的女人,也不用擔心會被上司看上,更不用擔心老婆會被這個長、那個
總的勾引。

  能擁有這種可以大大方方帶着出場的完美女人,确實羨煞旁人。

  而且巫曉寒生性爽朗,在他們最早開始性生活的頭三四年�,一直呆在國外,
既沒人管束,又受另一種文化氛圍的熏陶,巫曉寒在床上基本上沒什麽忌諱,什
麽姿勢都行,怎麽叫床都肯,野戰車震都試過,真的不能要求再多。

  别的方面周旻或許會有微詞,但性生活方面,周旻覺得自己再沒良心,也不
會對巫曉寒說出「不和諧」三個字。

  問題在于,周旻迅速地反應過來,巫曉寒問這個問題的真實意圖。

  性生活不和諧,老公出去嫖娼雖然也不能說是對的,但至少還算事出有因;
但是如果你也承認性生活和諧,那你倒是說說,嫖娼算什麽?

  這一點,周旻絕對沒法給出一個能讓巫曉寒滿意的答複。

  在周旻想來,出去嫖妓,與自己和老婆之間的性生活沒什麽關系。家�的老
婆再好,并不妨礙他在外面多搞幾個女人。無論巫曉寒在床上如何風情萬種,畢
竟隻是一個女人。自從出國之後第一晚給她破處後,兩個人已經做了十年的愛。
十年啊,同一個女人,同一個屄,操了十年,就算是天仙,也會有審美疲勞吧?

  記得剛開始的時候,他恨不得時時刻刻插在巫曉寒的屄�。有時周末在家,
一天能做三四次。但這幾年,一周能有一次就已經算是很不錯的節奏了,也有三
四個星期才做一次的時候。

  那些樓鳳、小姐的屄,大大小小、老老嫩嫩、緊緊松松,無論哪種,總算是
個新貨色,能讓他提起更多的興趣。

  再說,判斷一個男人是否「性福」,能操到多好的屄,固然是個标準;能操
幾個屄,也是很重要的标準啊。

  這年頭,你就算真擁有一個天仙老婆,但如果到頭來隻操過這麽一個屄,在
朋友面前還是擡不起頭,說不上話啊。

  操過的屄,總是越多越好。

  周旻這幾天一直很後悔,當然,他不是覺得嫖娼有什麽問題,重點是他不該
忘了關QQ,讓巫曉寒發現了這件事。剛開始曝光時,他是徹底昏了頭,完全不知
道該怎麽和巫曉寒解釋。慌張、懊悔到了極緻就是憤怒,氣哼哼地轉身就走隻是
個表象,周旻心�清楚,其實,那不過是落荒而逃而已。

  随後,就是越想越慌,竟不敢回家了。

  等過了幾天,鼓起勇氣回家一看,女兒已經被送去了嶽父嶽母那�,巫曉寒
更是不知所蹤。電話不接,短信不回,微信不開,竟是人間蒸發。

  好不容易某天晚上接了電話,還是大吵一架。

  好不容易今天答應晚上出來大家談一談,又發現,原來這幾天她是躲去了沈
惜那�。

  每次想到「沈惜」這個名字,周旻就沒來由的一陣煩。這兩個字每滾過心頭
一次,他就幾乎确認一次,自己已經戴上了一頂綠帽子。

  偏偏在嫖娼的事被巫曉寒抓住後,他還不能在這個事上發作。

  而此刻巫曉寒的态度,也讓周旻不爽。既然同意來談,那就應該是雙方各讓
一步嘛。自己已經先開口認錯了,你這擺明了還不肯罷休的态度就很讓人惱火。

  果然,聽了自己的話,巫曉寒笑吟吟地望着自己,又不說話了。

  周旻心�的火越來越大,索性也就不陪小心,兩個人沉默地對坐。

  大約過了十來分鍾,巫曉寒歎了一口氣。

  「我過來,其實真的想聽聽你會說什麽。沈惜說,嫖比賭強。他的觀點我不
認同。但我明白他的用意,他也是希望我們十年感情,五年婚姻不要一下子就斷
了,能有轉機總是最好。所以我來,坐在這兒。不開口,隻是在等你兩句話……」

    巫曉寒端起面前的酒,抿了一口。周旻有些愕然,一時反應不過來她說的是
哪兩句話。

  「其實很簡單,一句對不起,一句以後不會這樣做了。我知道,你就算說了
對不起,心�也不一定是這樣想的;就算說了以後不做,也不一定能做到。但是,
如果你到現在連說這兩句話的想法都沒有,那麽恐怕我們還沒有到坐下來談的時
候。我們的想法截然不同,我以爲很嚴重的事,在你看來完全無所謂。如果真是
這樣,就算我回家,又怎麽樣?過幾天說不定我還要搬出來……」

    「哪有這麽嚴重?我說了,以前的事都算是我錯,這不就等于說了對不起了
嘛!老婆,以後看我表現,好吧?」周旻還真沒覺得這是件多了不起的事,要道
歉,行,要什麽保證,也行。等這事過去,自己做事再小心一些也就是了。

  巫曉寒收了笑,愣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酒杯。藍紅兩色的酒液,在包廂暗黃的
燈光下變幻。過了一會,她又歎了口氣。「周旻,今天就這樣吧……過幾天我們
再談。」

    說着她起身準備離開。

  周旻急了,跳起來,一把拉住巫曉寒。

  「老婆,有什麽就說開嘛,幹嘛再過幾天?」

    巫曉寒從他手�掙出,很認真地說:「我們的想法完全不一樣。你到現在爲
止都不接受我對這件事情的反應。你心�可能還在覺得我是在小題大做。覺得隻
要把我哄回去,這件事就完了。那我們還談什麽呢?沒有必要的。」

    周旻又一把拉住繼續往門邊走的巫曉寒。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老婆,坐坐坐,不要急嘛!你要我道歉我就道歉,
我跟你保證以後我不找那種女人了,好吧?老婆,我确實知道錯了!」

    巫曉寒看着周旻雖然顯得有些惶急,卻完全缺乏誠意的臉,突然又笑了。

  「算了,周旻,這樣的話你說着不舒服,我聽着也不舒服。謝謝你,雖然不
舒服但還是這麽說。你今天的誠意我看到了。但這個事,真的不是我們吵一吵,
你哄哄我,就算完的。我們都再想想吧……」

    巫曉寒再次推開周旻的手,往門邊走去。她把手伸進了自己的包,找到了手
機。她也不知道沈惜會在什麽地方等自己,該打個電話告訴他,自己準備走了。

  不過,還是到外面走廊上再打吧。巫曉寒摸到了手機,卻沒有掏出來,隻是
捏在手心。就算心�坦坦蕩蕩,但當着周旻的面給沈惜打這個電話,總是不太合
适。

  正這樣想着,兩條手臂突然從背後環抱上來,箍住了巫曉寒的腰。猝不及防
的她隻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叫,随即,一陣雨點般兇猛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側臉
上,頭發上。

  巫曉寒隻是幾乎下意識地叫出聲,其實,她完全懵了。直到兩三秒鍾之後,
巫曉寒才真正明白,這是周旻抱住了她,正在親吻她。

  「不要這樣,周旻!」巫曉寒試圖從周旻的環抱中掙脫。但因爲兩隻手也被
箍在周旻的懷抱中,使不上力。隻靠身體左右搖擺,完全無法和周旻的力量對抗。

  周旻也不說話,就是不停地吻她,然後把她往沙發邊拉。巫曉寒掙紮着,但
毫無作用,被一直拉到了沙發邊。這時周旻不再環抱着她,而是将她背部朝上壓
倒在沙發上。

  周旻用半邊身體壓住巫曉寒,令她不能翻身,一隻手伸到她腳邊,撩起了她
連身長裙的裙角,一直拉到腰間,使巫曉寒僅着内褲的下半身完全暴露在外。

  這時巫曉寒才驚慌起來,此前她一直以爲周旻隻是想通過親密的接觸來挽回
自己,所以她雖然反抗,卻總留着一點力。直到這個時候,感覺到周旻已經開始
撕扯自己的内褲,她才真正意識到周旻想做什麽。

  「你神經病啊!你要幹嘛!停下來!」巫曉寒拼命地掙紮。

  兩個人一個使勁往下壓,一個全力向上頂,一個試着将對方的内褲扯下來,
露出赤裸的下體,一個瘋狂地扭動搖擺着身體,想盡一切辦法不讓對方得逞。

  就這樣搏鬥了幾分鍾,「嗤啦」一聲,巫曉寒的内褲被周旻撕開了一個大口
子,他原本倒隻是想把内褲脫剝下來,既然到了這一步,索性加力,幾下就把已
經破了的内褲撕爛,直接從巫曉寒下身扯了下來。

  一個豐潤的臀部徹底暴露出來,優美的臀線,幽深的股溝,在不那麽明亮的
燈光以及身體遮掩的陰影下,時而清晰,時而晦暗,藏着一抹粉嫩的肉色,和濕
滑肥軟的騷香,突然徹底點燃了周旻的欲火。

  此前他隻是突如其來閃過一個念頭,想要通過一次親密接觸來留下巫曉寒。
抱得緊了,自然産生了想更進一步的念頭。此後的一切,像突如其來的風暴似的,
完全沒有經過周旻的頭腦,隻是本能般的動作。

  而到了此時此刻,面對這樣一個赤裸的臀部,周旻産生了一股猛烈的欲望。
他突然對那個自己原本以爲已經操膩了的屄産生了無比強烈的渴望,那種熟悉的
香味刺激着他的雞巴。

  他已經徹底硬了,隻想快點找到洞口,捅進去展示雄風。

  但是這個曾經任由他自由出入的洞口,此時此刻卻變得格外難進。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巫曉寒仍然沒有放棄抵抗。這也許是她們兩個從戀愛到
現在,巫曉寒唯一的一次反抗。周旻想不到她的抵抗竟是這樣的堅決和難纏。盡
管她已經被自己壓倒,盡管她的内褲都已經被撕爛,盡管她完全無法阻止自己的
手指順着股溝進到肉穴洞口,揉搓着她的陰蒂,但是自己依然無法将她徹底正法!

  隻要周旻試圖把雞巴伸到肉穴邊上,就勢必要換一下姿勢。但是,哪怕隻是
小小地挪動一下身體,周旻都分明地感覺到,即使是一點點的放松,巫曉寒都會
順勢翻身而起。她持續不斷的掙紮在不停地警告着他這一點。

  于是周旻在此後一兩分鍾内,面對一個完全沒有任何遮蔽的肉穴,卻隻能望
之垂涎。

  他隻能不停地用手刺激它,試圖喚起女人的沖動,成就好事。但從女人的反
應來看,她被喚起的,隻有持續反抗的念頭。

  糾纏了許久,周旻不耐煩了。他試着緊貼巫曉寒,狠壓着她。不離開她的身
體,而是沿着她的背部弧線往下滑,直到雞巴能夠找到一個合适的角度進洞。但
他仍然低估了巫曉寒反抗的決心和力量!巫曉寒的力氣遠不如周旻,但長年練瑜
伽的她,保持的韌性和耐力遠超過周旻的想象!

  就在周旻挪動身體,放松了對巫曉寒壓制的瞬間,她奮力地往後猛撞!長腿
肥臀性感之外的另一面在這一刻展露無遺,周旻被撞得一時控制不住平衡,向一
旁倒去,直接滑出了沙發,屁股正撞在茶幾角上,劇烈的酸痛使他按捺不住地慘
叫起來。

  巫曉寒跳起來,本想就此跑出包廂,但周旻卻橫在了她與大門之間。盡管他
現在呲牙咧嘴地捂着屁股側躺在地上,但自己如果從他身邊跑過,還是會被他一
把抱住。兩個人絕對力量之間的差距,令巫曉寒放棄了大門。

  唯一的選擇就隻剩下背後的衛生間。

  巫曉寒轉身沖進衛生間,關上了門,正要上鎖,這才發現原來這個酒吧的衛
生間門竟然無法反鎖!這下她等于反而把自己逼到了一個沒有退路的死角。巫曉
寒隻能馬上用身體頂住門,以防周旻能輕而易舉地闖入。

  驚魂未定,巫曉寒轉着念頭,卻怎麽也想不出任何脫身的方法。

  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周旻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

  就過了幾秒鍾,周旻就撲到了門邊,一股巨大的力量連續撞擊着衛生間的門。
在純粹的力量對比下,巫曉寒無疑居于絕對的下風。門好幾次都被推開一條大縫,
隻差一點就能讓周旻将腳尖格到門縫中。

  就在反複的較量中,巫曉寒猛然感受到了右手掌心中一片堅硬冰涼。

  她一直攥着一樣東西!是在被周旻襲擊的一刹那,從包�拽出來的。

  她的手機。

  沈惜!找到他!

  沈惜的快捷号是多少?媽媽是「1」,爸爸是「2」,周旻是「3」,肖潇是
「4」,淨萱是「5」……「6」!沈惜是「6」!

  「嘟……」一聲……

  沒有第二聲。

  不到第二聲「嘟」響起,沈惜就接起電話。

  沒等那邊說話,巫曉寒就大聲喊道:「救我!」

    就在這一瞬間,她抵擋不住周旻的力量,衛生間的門被一把推開!周旻伸手
揪住巫曉寒的肩膀,使勁把她往外拖。巫曉寒隻來得及又喊了一聲:「救我!」
手機就被周旻打落在地。

  又是一陣激烈的推搡格擋,巫曉寒的體力終于到了極限,盡管她仍然沒有屈
服,但畢竟已是強弩之末,反抗的力度幾近于無。而她的大聲叫喊也無法傳出隔
音效果極好的包廂。何況此刻整個酒吧都在播放極響的音樂聲。

  巫曉寒再次被按到在沙發上,這次是仰面朝上。連身長裙的上衣部分被粗暴
地扯開,前搭扣的胸罩被拽開,露出一對圓挺的俏乳,一如少女時代的粉嫩的乳
頭高聳,雙乳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乳浪如醉。白皙的肌膚,在燈光和陰影
的輪回遮映下,現出玫瑰色與灰色交相閃爍的美景,是種奪人心魄的媚豔。

  她的裙擺再次被撩到腰間,沒有内褲遮擋的下體,一覽無餘。此刻巫曉寒能
做的最後一點努力,就是緊緊并攏雙腿,不讓周旻輕易侵犯到自己最隐秘的部位。

  但周旻的一隻手死死按在她的胸口,令她呼吸困難,嗓子�又幹又疼;而另
一隻手則全力地掰着她的右腿,一點點,一點點地形成兩腿間的縫隙,一到縫隙
成形,立刻又将肘部插到腿間,再以肘爲撬棍,往兩邊使勁,使得巫曉寒雙腿間
的縫隙越來越大,終于能把他的膝蓋頂到兩腿之間。

  到這個時候,巫曉寒幾乎已經徹底宣告失守。

  巫曉寒再也無法遏制,淚水奪眶而出!

  在眼淚湧出的一刹那,周旻撐開她的雙腿。

  那個曾經令他着迷,一度令他厭倦,但今夜突然又開始強烈吸引他的肉穴就
在面前。

  巫曉寒一直保持着在國外養成的習慣,将陰毛剃得幹幹淨淨,兩腿間纖毛無
餘,精緻的肉唇微微綻開,緊窄的縫隙,似閉似露,彷如開墾未久的處女地,經
過這麽長時間的争鬥挑逗,無論她是否情願,畢竟還是閃出一絲水光。

  周旻也清楚巫曉寒已經基本無力反抗,氣喘籲籲地收回壓在她胸口的手,按
到了她光滑的大腿上,用雞巴在肉穴口上磨了幾下,蹭到一層薄薄的濡濕,就挺
腰把雞巴捅進了巫曉寒的陰道。

  「啊!」巫曉寒高聲尖叫,僅有的那點濕潤不能完全抵消被強行進入的疼痛。
她此刻氣息淩亂,連呻吟的氣力也不足,叫了一聲後,此後隻能不時從鼻孔中遊
出一兩聲哀哼。

  她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會被人強奸,更沒想過強奸自己的竟會是丈夫。

  周旻也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會強奸女人,而強奸的對象竟是妻子。

  他似乎突然領悟到了一點強奸的快感。那不是肉體上的。說實話,如果對象
反抗激烈的話,強奸太費體力,又沒有對方配合的樂趣。很難說到底有多爽。但
從心理上,罔顧女人的意願,任意出入她的身體,強行霸占女人原本死守不放的
區域,這是一種将對方的一切操縱在自己手中的極強滿足感。

  周旻就是在這種滿足感中,兇猛地抽插着。巫曉寒的肉穴,他完全是輕車熟
路。十年情侶和夫妻,幹過沒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但他還是第一次享受這種滿
足感。巫曉寒的肉穴�千層百回,他的雞巴粗暴地頂開一層層嫩肉,反複在曲回
的腔壁中刮擦,每一下都能讓胯下的女人顫抖和呻吟。看着巫曉寒梨花帶雨,卻
完全無法阻擋他予取予求,他竟在最短的時間�噴薄出一股想射精的強烈沖動。

  周旻已經忘了,他原本隻是希望通過親熱來挽回僵局。

  他爽得直哼哼。

  突然響起一陣急促但還算有節制的敲門聲,門外似乎隐隐有人在高聲叫喊。

  是沈惜!

  巫曉寒猛的發力,試圖直起上身。她也不知從哪�又冒出來一股力氣,又有
了再次反抗的決心。巫曉寒也知道這�的包廂可能隔音效果非常好,就不浪費氣
力叫喊,隻是全力地推打周旻. 突如其來的攻擊,令還沉浸在雞巴快感中的周旻
有些猝不及防,險些再次被巫曉寒推下沙發。

  周旻有些惱,立刻抓住巫曉寒的手臂,強行按在她的頭頂,再次将大半身體
壓了上去,徹底鎮壓住巫曉寒的反抗,而下體死死頂在巫曉寒體内,雞巴加速地
沖刺,仿佛是要借此宣告自己依然對她擁有完全的支配權。

  巫曉寒無法反抗,隻能用冰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周旻. 周旻好像受不了這種
注視,索性将臉埋在她臉的右側,避開她的目光。

  敲門聲明顯變得愈發急促。

  猛的,聲息全無。

  僅僅幾秒鍾過後,門上轟然傳來一聲悶悶的巨響!

  周旻愕然挺起上半身,扭轉頭。

  第二聲巨響随之而來,整個包廂門都在震動!

  在周旻還沒有完全明白這些巨響代表着什麽的時候,随着第三聲巨響,包廂
門像被一陣狂風推動似的猛烈彈開,沈惜就像被裹在這陣狂風中一樣,沖進了包
廂。

  周旻全沒料到看似斯文的沈惜竟有能将包廂門撞開的氣力和決心,就在他還
陷在這種不及反應的愣怔中時,沈惜已經幾步沖到他的背後,一把揪住他的頭發,
往後拖去。周旻感覺自己的雞巴不由自主地從巫曉寒的緊穴中滑出,然後整個身
體像個口袋似的被扔到一邊。他的頭重重撞在包廂的牆上,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沈惜一把推開周旻,對他毫不在意,直接沖到沙發邊。

  巫曉寒已經撐着沙發坐起身來,拉着裙擺遮住下體,胸罩的搭扣已經被扯壞,
隻能勉強遮擋,又把被撕開的連身裙上身部分拉到胸前。

  沈惜見到她這副模樣,憤怒地轉頭看向周旻. 周旻已經跳了起來。他也算是
從小打架打慣的,隻是一時懵了,才如此不堪一擊。

  稍作鎮定,就反應過來,忍着疼跳起身,不假思索地抄起茶幾上的一瓶嘉士
伯。正想敲碎瓶底,增加這件武器的威力,沒想到沈惜的動作簡直快到不可思議!
一見他抄起啤酒瓶,毫不猶豫,兩步沖刺就到了周旻身前,右拳虛晃一下,周旻
甚至還沒對這個動作做出反應,兩邊肩膀都已經被死死扣住,随即小腹上吃了一
記兇猛的膝撞。

  啤酒瓶頹然落地,劇烈的疼痛伴随着遏制不住的反胃瞬間襲來,周旻側身倒
地,蜷着身體,狂吐不已。

  沈惜又回到沙發邊,毫不猶豫脫下自己的T恤,蓋在巫曉寒前胸。巫曉寒倒是
被他這幾下突進擊敵的身手吓了一大跳,張着O型的嘴,竟一時忘記了自己此刻的
境地。

  包廂門外一陣嘈雜,有幾個人擠開已經圍了一圈的好事者,也沖了進來。

  帶頭的高高胖胖,緊跟着他的是個中等個子,都是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
後面還跟着幾個女生。沈惜眉角微微一跳,其中居然有施夢萦。

  來的自然是周曉榮、徐芃一幫人。

  隔壁又是砸門又是撞門,隔音效果再好,他們這邊也有所察覺了。如果是别
的包廂,發生再多爛事,周曉榮也懶得管。施夢萦剛剛抽到一個「大冒險」任務,
要求她當衆演示一下平時怎麽叫床,她紅着臉正在推托,大家卻一緻要求她一定
要叫上幾聲才算罷休,正玩得開心,他哪還會去管别人的閑事?

  但隔壁這個包廂的事,周曉榮不能不管。周旻是他二伯的兒子,在周家這一
代排行第二,是他堂哥,怎麽能不管?

  徐芃和周曉榮光屁股一塊長大,周家的小孩和他關系大都不差。雖然他不怎
麽看得上周旻,但打招呼這種事他可以忽略,有事要幫忙的時候,他也不會坐視。

  至于一起過來的張昊翔、蔣思怡、蘇晨幾個……好吧,這幾個是來看熱鬧的
……

  周曉榮一進門就看到周旻像隻蝦似的躺着,頭邊地上都是剛吐出的穢物。吓
得他尖叫一聲「哥」,撲到周旻身邊,将他扶了起來,都沒顧得上去看屋�的另
外兩個人。

  他一扶起周旻,卻引來一陣尖叫。原來周旻剛才幹得正爽,被沈惜拖開,又
擊倒,完全是在電光石火間,以至于直到現在,他的雞巴還露在外面。

  躺在地上的時候不顯,一站起來,軟垂的雞巴卻完全暴露在幾個女人面前,
怎麽能不讓她們尖叫。施夢萦不由自主地「啊」了一聲,扭臉不看。

  周曉榮心�膩歪,他再怎麽關心堂哥,也不可能幫他去擺弄雞巴,連忙叫周
旻趕緊把雞巴塞回褲子去。

  徐芃要冷靜得多。說到底,他是來給周曉榮撐場子的,對周旻的死活并不怎
麽放在心上。他一掃眼就看到沙發上一個衣衫淩亂,紅潮滿臉的女人和沙發邊那
個赤裸上身的高瘦男人。

  這個場景其實十分詭異,如果單就這兩人在一起出現,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
這男人剛剛強暴了這女人。但如果再加上一旁地上半死不活的周旻,女人身上披
着的男式T 恤,以及她的态度中隐隐對身前男人的依賴,似乎又指向一個完全相
反的真相。

  周旻這是作死了,在這�搞女人?

  搞女人也不要緊,怎麽把女人的男人招來了?

  隻是,這個女人,怎麽好像很面熟似的?

  突然聽周曉榮詫異地喊出聲:「嫂子?」

    徐芃瞥了一眼周曉榮,見他滿臉驚愕地盯着沙發上的女人,稍作回憶,頓時
想起。這不是周旻的老婆巫……巫啥來着?

  他們倆結婚的時候,徐芃參加過婚禮。當時他還對周旻能娶這麽一位家境優
越的長腿美女有過一絲豔羨。

  話說這夫妻倆,再加這麽一個男人,算是在這兒唱什麽戲?

  巫曉寒沒有理會周旻,拽住沈惜的手,試圖站起身來。但她現在身上沒勁,
即使借了沈惜的氣力,起身也十分艱難。沈惜扶着她的腰,将她慢慢攙起。

  「要報警嗎?」沈惜動如疾風,但此時靜下來,卻又冷硬如冰,一句話,讓
屋�的人傻了一大半。

  巫曉寒冷着臉,盯了周旻一會,默默地搖了搖頭。

  沈惜補充了一句:「你應該知道,婚内強奸,也是強奸!如果現在立刻報警,
他就完蛋。」

    周旻此刻昏頭昏腦,沈惜說的話,他也隻能聽清大半。但婚内強奸這四個字
他還是聽到了,巫曉寒什麽反應他不清楚,正想插口說些什麽,但腹部不斷抽痛,
滿嗓子滿嘴好像都是吐出來的污穢,怎麽都說不出話來。

  周曉榮倒是中氣十足,但完全不知道來龍去脈的他,眼見嫂子拉着另一個男
人,讨論是不是要報警抓自己堂哥,竟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麽。

  巫曉寒咬着嘴唇,很冷漠但也很堅決地搖了搖頭,隻說了一句話:「我們走
吧……」

    沈惜也就不再啰嗦,擡眼漠然盯着周旻、周曉榮、徐芃三個,輕輕從巫曉寒
手�抽出自己的胳膊,調整了一下身姿,雙手虛握成拳,又不動聲色地攔在巫曉
寒她身前,徹底擋住衆人的目光。

  氣氛一時死寂。

  突然,沈惜往前邁了一步。周旻吓了一跳,險些往後退。徐芃、周曉榮都沒
看到他和周旻之前交手時的樣子,倒沒半分懼怕,一齊迎了上去。

  周曉榮和周旻倒真不愧是哥倆,他第一時間将目光投向茶幾,盯上了一瓶嘉
士伯,想着一旦動手,搶一件武器在手,也算搶占先機。

  就在這時,包廂門口突然有人悶聲說:「幹嘛呢!砸場子呢!?在這兒鬧事,
太不給面子了吧?」

    随着話音,一個黑色長褲,黑色T 恤的矮壯平頭男人晃了進來,後面還跟着
幾個服務員模樣的男人。

  看到這男人出現,周曉榮收起打架的架勢,轉了臉色,笑嘻嘻地說:「五哥,
哪敢砸您的場子?這小子打了我哥,我要他給個交待,沒錯吧?」

    那被叫作「五哥」的男人,轉臉瞧向沈惜。瞬間,他那陰沉的臉色變得錯愕,
眉頭簇到一處,仿佛在記憶中尋找着什麽。

  「嘶……你是……」

    沈惜淡淡地笑:「五哥好。多年不見。我是沈惜。」

    五哥愣得張開了嘴,過了好一會,這才一拍大腿:「哎呦!三少!這多少年
沒見了!我說面熟呢!我可沒料到,今兒您能上我這兒玩來!」

    沈惜仿佛完全收起了之前的銳氣,一直溫和地笑:「是啊,十三歲,我跟在
二哥屁股後面,見過五哥的威風。後來就一直沒見過面了。五哥這些年可好?」

    五哥連連點頭:「還行還行,過日子嘛,哈哈。什麽威風啊,在二少、三少
面前,我那威風都是吓唬小混混的。您叫這聲' 五哥' ,我聽着可有點受不起。
前幾天還和二少一塊喝酒,想不到今天三少登門,實在是稀客啊!這怎麽來了,
也不找我,瞧不起我?!」

    沈惜連連擺手,又指了指滿地狼藉的包廂和那被撞開的門:「怎麽敢呢?本
來是和朋友一塊過來有些事兒,不知道這酒吧是五哥您開的,才沒拜訪。真是抱
歉啊,五哥,我這第一次登門,把您這兒搞成這樣。您看一下,點個數,兄弟改
天給您賠罪。」

    「三少這是說什麽呢!」五哥一臉怪罪的模樣,「這麽說就是不給我面子了,
這麽點事還要你點數賠罪?我要真開了這個口,以後見到二少,我還有臉往上湊
嗎?」

    沈惜搖頭笑道:「二哥是二哥,我是我。我這首次登門,把您這兒搞成這樣,
忒不好意思!我以後還想來您這兒玩哪,五哥,您要不讓我賠罪,那以後我可不
好意思再登門了。」

    五哥豪爽地一揮手:「别說這個,别說這個!三少太見外……」

    他轉臉看了看差不多已經回過氣的周旻. 這也是酒吧的常客,給酒吧�幾個
常駐的小姐送過不少錢,平時也在一塊玩過,倒是不方便當作陌生人處置。

  他不由得微微好奇怎麽這兩夥人鬧到一起。

  「三少,您和腰子是有什麽過節?都是朋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大家說開
就是了。老五我做個中人?」

    一提到周旻,沈惜臉上笑容一收,不接五哥的話茬,說:「五哥,這事就不
麻煩您了。倒還真有件事托您幫忙,您看有沒有幹淨的女人衣服,我想借一套。」

    巫曉寒在他身後,輕輕耳語:「最好是裙子……」這種場合,是自小從沒在
外面混過的巫曉寒不熟悉的,再開朗大方的女人也難在這種場合插口。但是現在
她下身赤裸,内褲早被撕爛,如果真借來一條女式褲子,她可不想光着下體穿上,
誰知道褲子原來的主人是幹嘛的?如果是裙子,不會直接觸碰到肉穴,勉強還能
穿一穿。

  沈惜連忙補了一句:「麻煩五哥,要是裙子最好!」

    五哥也早注意到沈惜身後的高個女子,但是并不放在心上。這種戲碼他見得
也多了,怎麽還會大驚小怪?隻是招呼手下去取新衣,沒過多久,也不知從哪兒
弄來一套簇新的女裝,半身裙,T 恤杉。

  巫曉寒沉默地接過這套衣服,進衛生間把被撕破的連身長裙換了下來,這才
出來把沈惜的T 恤還給了他。

  沈惜穿好衣服,向五哥道了謝,瞥了一眼屋子�其他的人,邁步就走。巫曉
寒緊随其後。

  周旻有心想攔,但他知道五哥算是附近的一個厲害人物,連他對沈惜都這麽
客氣,周旻一時間失去了阻攔的勇氣。

  他突然想起多年前,在高中時拿到的那份不能惹的學生名單。他雖然還是不
明白爲什麽沈惜也會在那份名單�,但此刻他真切地意識到,這份名單是對的!

  你不明白,或許隻是因爲人家低調,或許是因爲你本身層次太低,接觸不到。

  但絕不代表那人不該在這個名單�。

  包廂�這麽多人,就這麽看着兩人走出包廂。

  在這些人�,就數徐芃心�最是輕松。除非是周曉榮需要他幫忙打架,否則
這包廂�出任何事,都和他沒什麽關系。他還有閑心去和跟着他們過來看熱鬧的
幾個小妞開玩笑,一轉臉,卻發現蘇晨、蔣思怡都是滿臉八卦,隻有施夢萦一臉
哀容,混雜着疑惑、憤怒和絕望,怎麽看都不像一個來看熱鬧的。

  關她什麽事?

  幹嘛這麽一張臉?

  徐芃也弄出一頭霧水。

  周曉榮第一個出聲:「五哥,這人,什麽來頭?」他算是懵了。周旻當年在
高中�還受過警告,沈惜不能碰。周曉榮完全是雲�霧�。

  五哥「哼」了一聲:「腰子,你搞沈三少的女人了?膽子挺大的嘛!我這兒
的小姐還不夠你操的!」

    周旻險些一口血吐出來。那是我老婆!怎麽成了沈惜的女人!?但在這個時
候,他再說起這個,反而是更沒臉了,索性鐵青着臉閉口不言。

  真正清楚他和巫曉寒關系的,也就周曉榮和徐芃兩個。其他人雖然聽周曉榮
喊了聲「嫂子」,多多少少知道了些,又會有誰在這時候跳出來澄清真相?

  周曉榮也不糾正五哥話�的錯誤,繼續問:「沈三少?他來頭很大?」

    五哥斜了他一眼:「三少自己不是混的,這麽多年我才見他第二面。但他是
沈二少的堂弟,你說什麽來頭?」

    「沈二少?」周旻愣了一會,突然想到一個人,「沈偉揚?嘶……」他倒抽
一口冷氣。

  沈偉揚是個名人。嚴格講,周曉榮他們隻能通過七彎八繞的關系才能搭上沈
偉揚的圈子,也不過一塊吃過兩頓飯而已。

  這人不過三十出頭,生意涉及地産、IT和金融,周曉榮現在也算是個老總,
但沈偉揚的身家卻是周總不可想象的。

  重點不在這�,沈偉揚錢再多也不過是個富翁。在這座大城市�,身家強過
他的雖說不算太多,兩三隻手的數總是有的。

  問題是,沈偉揚出自沈家。

  而沈家已經超出了周曉榮所能接觸的層次,即使是他父親,也是搭不上沈家
的線的,隻能和一些與沈家有交情的人來往而已。周曉榮甚至不太清楚沈家到底
厲害在哪�,隻是在平時交際應酬的時候,聽别人說起沈偉揚時提過一些。

  他隻知道。沈家現在歲數最長的沈老爺子,曾經是政界的一棵常青樹,曆次
動蕩也沒能傷了他的根本。沈老爺子有三子一女,兩人從政兩人從商,都是獨當
一面的人物。到沈偉揚算是第三代,據說他這一代的老大,是某位顯赫人物的秘
書,眼見立地就能提拔成要職大員。

  還有傳言說沈老爺子是當年某位元勳之後。

  這貌不驚人的沈惜是沈家老三?

  周曉榮嘬嘬牙花子,自己堂哥找的這麻煩貌似不小啊……

  五哥撂下一句:「沈家三少平時從不在道上混,估計不會有什麽事,隻要你
們不作死,自己往上湊!今兒這事,我不多管,這兒的損失,你們給我賠了!其
他的事,别扯到我身上!」說完,他轉頭就走。

  周旻有些木然地坐下,說不出在想什麽。

  周曉榮隻管過來給他撐場,安慰寬解之類的事,他是幹不來的。随口應付幾
句,就回自己的包廂了。徐芃連招呼也沒和周旻打,晃晃悠悠地跟在周曉榮身後。

  他已經知道施夢萦怎麽了。

  蘇晨和蔣思怡咬耳朵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句最關鍵的話。

  「那男的,好像是施夢萦的前男友……」

    這就對了!

  這麽件爛事,居然還能有這樣的收獲,徐芃十分高興。

  回到包廂,唯一沒去看熱鬧的許茜,立刻被蘇晨和蔣思怡圍上,叽叽喳喳地
說起剛才的事。蘇晨還特别強調了剛進門時候看到周旻暴露在外的雞巴。幾個女
人,說笑成一團。

  唯有施夢萦,失魂落魄般呆坐在一邊。

  「看不出啊……沈家……還真是個豪門衙内啊!他這樣的,想玩哪個女人,
還不是手到擒來?你哥跟他怎麽争嘛……」徐芃一邊說一邊瞟着施夢萦的表情,
果然看到她變了變臉色。

  周曉榮還不太明白徐芃的心思。他其實也同意徐芃話�的意思,但畢竟涉及
的是自己嫂子,不好接口。

  「不過他對你嫂子倒還挺上心的。看他在五哥到之前的那副樣子,估計就算
我們三個一塊上,他也敢一個人跟我們幹一架。」徐芃啧啧稱奇,「是條漢子!
也不知道是對每個女人都這樣,還是單對你嫂子啊?當然,你嫂子确實值得男人
這麽拚啊!」

    周曉榮沒好氣地瞟了他一眼,不大明白徐芃幹嘛糾結在這件事上,不停地說。
畢竟是周家的醜事,這不是落他的面子嘛!

  徐芃知道見好就收,眼見施夢萦的臉越來越白,周曉榮的臉也越來越臭,也
就順勢轉了話題。

  施夢萦腦海中,徐芃的話反複盤旋……

  「不過他對你嫂子倒還挺上心的……」

    「也不知道是對每個女人都這樣,還是單對你嫂子啊……」

    「當然,你嫂子确實值得男人這麽拚啊……」

    自己值不值得?

  施夢萦油然而生一絲莫名的憤怒,别說什麽值不值了,自己和他戀愛兩年,
竟然都不知道他家是什麽「沈家」!聽上去像是個大家族,但他從沒和自己說過。

  自己見過他的雙胞胎姐姐,也見過他的姑媽、表姨和表弟表妹,雖然一個個
一家家都看得出家境良好,但他畢竟從沒和自己說過家�的真實情況。

  沈惜,是真的想和自己結婚嗎?

  再想到沈惜一臉肅然地擋在那女人面前,彷如要和擋在面前的所有人動手的
模樣,施夢萦一陣陣心痛。

  原本還以爲是他的新女友,沒想到卻是别人的妻子……

  這樣的女人,沈惜看上去卻比對自己更好。

  難道這種沒有原則,生活随便的女人,才是男人喜歡的?連沈惜,也是喜歡
這樣的?

  沈惜,沈家……沈家,沈惜……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6-3-20 09:00:48

第六章 何至于此?

  沈惜笑意吟吟地送走一位老顧客,略帶疲憊地坐回到座位上。剛送走的這位,
是個書蟲,幾乎每周都會過來書店轉轉,每次動辄花上幾百元買書。這人書讀得
廣博,見識又深,無論是書訊、心得,還是由書引申開去的感慨,既多且深,還
真不怎麽好應對。

  沈惜有時不在店�,店員應付這位爺就有點焦頭爛額。每當沈惜坐鎮時,情
況還好些。

  距離那晚從周旻身邊帶走巫曉寒,已經過去兩周。這兩周�,沈惜的生活恢
複正常,白天沒事就在書店坐着,和各路客人聊聊書,談談音樂,間或辦個讀書
沙龍。每隔兩三天,找一天晚上去自己的茶館看看生意,會會朋友。周三下午去
練兩個小時泰拳,周六下午約朋友踢一場球。

  施夢萦似乎已經接受了分手的事實,兩個星期以來幾乎全無聲息,這也令沈
惜自在了許多。

  日子就這樣慢慢流淌。

  沈惜喜歡這樣不被拘束,也不被打擾地過日子。

  店員陸涵拿着一張便條過來。「沈哥,有客人問我們書店有沒有一本叫什麽
《菲斯芭夫人和尼魯的老鼠》的童話?我找不到……」

    沈惜乍聽書名也發愣,随即反應過來,搖頭苦笑:「是《費�斯比夫人和尼
姆的老鼠》吧?」

    「啊!」陸涵吐了吐舌頭,「對的!」

    沈惜找了支筆,在便簽紙上寫下書名,遞給陸涵。「這個譯名是很多年前的
版本,現在好像絕版了。新版譯名就叫《尼姆的老鼠》,我們書店以前應該進過
十本,不過肯定已經賣完了。網上應該不難買到。你先幫客人搜索一下,如果他
再來問,你就把網址、價格和購買方式告訴他。如果他希望我們代購,就幫他下
單。對了,這本書蠻好看的,你沒事可以讀一讀。」

    陸涵「哦」了一聲。另一個店員鄒赟捧着一疊書走過,撂下一句:「問沈哥
沒錯吧?你如果問十本書,沈哥起碼能答出八本!」

    沈惜笑笑,懶得糾正這種明顯的吹捧。

    這時店�播放的音樂正好換歌,新一首歌的前奏響起。

  是Trademark的《Only Love》。

  瞬間,沈惜像回到了兩年前那個微雨的下午。

  那時,也是在《Only Love》前奏響起的一刹那,施夢萦推門走進他的書店。

  也許是這個女孩身上有種冷冷幽清的氣質,在那個瞬間吸引住了沈惜,他的
目光不自覺地跟随着這個女孩。

  施夢萦那天挑了兩本書,分别是簡·奧斯丁的《諾桑覺寺》和亨利·梭羅的
《瓦爾登湖》。沈惜在收銀時很自然地與她聊了幾句和這兩本書相關的内容。施
夢萦似乎對這年輕的書店老闆似乎也有一些好感,興緻勃勃地和沈惜攀談。

  在了解了施夢萦的閱讀興趣和購書意圖後,沈惜又向她推薦了簡·奧斯丁的
另兩本書《勸導》和《愛瑪》。沈惜一直認爲這兩本書都比《諾桑覺寺》更值得
讀。至于《瓦爾登湖》,沈惜沒提什麽意見,但他也說,如果讓他挑一本這種類
型的書收藏,他更願意買奧爾多·利奧波德的《沙郡年紀》。

  施夢萦依言返回書架前,仔細地比較了幾本書,最後放回了《諾桑覺寺》,
拿着《瓦爾登湖》和沈惜推薦的三本書回到收銀台。她略驚訝于這個年輕的老闆
對不同作者、不同作品的熟稔,就在這家書店辦了一張會員證。

  第三天,沈惜給施夢萦打電話,約她吃飯。兩個星期以後,兩個人開始戀愛。
過了三個月,兩個人在出去旅行時第一次做愛。到這時爲止,一切都還OK,沈惜
覺得他在進一步地了解施夢萦,也在讓她進一步了解自己。

  這是一段非常正式的戀愛。

  沈惜慢慢帶着施夢萦見了自己的姐姐和其他一些親人,這是明顯的計劃和她
結婚的節奏。但在兩個人度過戀愛周年紀念,施夢萦也搬到他家住的時候,沈惜
卻漸漸有了分手的念頭。

  他越來越清晰地察覺到施夢萦身上的氣質,其實不能用幽清兩個字來概括,
嚴格講,那是一種濃濃的陰沉。這種陰沉無關心機,隻是氣質,并不對人,完全
對己,以及身邊親近的人。

  施夢萦鮮有開朗的時刻,沈惜甚至懷疑她有抑郁症的可能,但他畢竟沒有這
方面的專業知識,自行查看一些資料是無法做出專業而準确的判斷的。在幾次隐
晦地提醒她去看一下心理醫生無果之後,他也隻能放棄。

  姐姐沈惋就私下對他說:「這丫頭……太暗了……」

    這話,于别人或許還陷入雲�霧�。但作爲雙胞胎的沈惜,卻一聽就懂。

  施夢萦的骨子�還有一種要命的優柔與頑固混合在一起的本性。她可以沒有
主見到輕易就被某種看似犀利實則偏激的道理說服,可一旦認準一個道理後,又
能堅定到完全不理會任何事實與邏輯的反駁。

  在沈惜看來,這是一種濃重的自卑分化而成的不自信和固執交纏的結果。

  所有這一切,在普通的日常交往中很難感受到,隻有無限地接近她,真誠地
關心她,才能真正了解。而這些氣質與性格,和白馬流星、雲淡風輕的沈惜差距
實在太遠。

  沈惜清楚,有問題,最重要的是解決,而不是抱怨。他也明白,任何一種性
格或氣質的養成,擺脫不了成長環境和一些不爲人知的往事的影響。所以他通過
此後近一年的時間來調整,一方面想看看能不能在一定程度上幫助施夢萦更加開
朗一些,一方面也嘗試着讓自己更适應她。他始終容忍施夢萦在性方面的無感,
試着爲她介紹更多的朋友,尋找更多的好電影和好書與她分享。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失敗了。

  沈惜完全不在乎在感情中出現任何具體問題,哪怕是施夢萦劈腿或者有什麽
疾病,他覺得都有辦法可以解決,這些反而不是問題。但這種看不見摸不着的性
格氣質問題,卻是沈惜最無法接受卻也最無能爲力的。

  最終,他隻能選擇分手。

  盡管,施夢萦對他給出的理由,始終無法釋懷。

  但,這就是事實。

  手機響,沈惜瞄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姐姐沈惋。

  沈惜拿起手機,走進角落�的辦公室,關上門。

  「下個月爺爺做壽,你會回去哦?」沈惋在電話�的聲音永遠清晰又舒服,
像播音員,卻又不惹人煩。

  「當然。哪年爺爺做壽的時候,我們不去啊?」

    沈惋嗯了一聲。「也是,我就是問問。」她略停頓了一下,又說,「但你
就算去,其實也隻是和爺爺說話而已。吃完飯,等到爺爺休息就走。小鋒,小
蕤他們都說想不起三叔長什麽樣了!」

    小鋒是大堂哥沈偉翔的兒子,小蕤是二堂哥沈偉揚的女兒。

  沈惜無聲地微笑,他相信電話那頭的沈惋能想象到這邊他的表情。

  果然,沈惋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曉寒怎麽樣?還住在你那�?」

    沈惜撇撇嘴。這事兒怎麽誰都知道?不過沈惋表示出對這件事的關心,他也
能理解。作爲雙胞胎姐弟,從幼兒園開始,他們倆就一直同班直到高中畢業。此
後進了同一所大學,分開讀了兩個專業。巫曉寒是沈惜的小學和高中同學,也是
沈惋的。她們雖然不是閨蜜,關系也還算不錯。

  「怎麽會?她想好要離婚,做決定的當天晚上,我就送她回她爸媽家了。」
那天晚上,巫曉寒在沈惜的車上下定了決心,要和周旻離婚。巫曉寒和沈惜一樣,
不是不知輕重的人,下定決心後沒有浪費一秒鍾時間,立刻收拾好所有行李,回
了父母家。

  「這樣最好。不過也是,你和她都不會那麽蠢,這種情況下還住在一塊……」
沈惋在電話�似乎有些猶豫,語氣有些怪。

  沈惜本就是聽話聽音的人,何況現在交談的還是和他隐隐心靈相通的雙胞胎
姐姐。不過他也不必追問,他相信沈惋很快就會說出真實想法的。

  果然……

  「二哥讓我轉告,他想約你吃飯。」

    沈惜不由自主地呲了呲牙,這倒是他完全沒想到的。

  「這麽稀奇?爲什麽?」

    沈惋沉默了一小會,說:「他,可能是想要和你談談曉寒和周旻的事。周旻
求到他頭上了。」

    這個消息讓沈惜多了點興趣:「他們兩個是怎麽連上的?周旻和沈偉揚之間
有交情?沒聽過啊。」

    「沒,他們沒交情。」沈惋好像完全沒聽到沈惜直呼沈偉揚之名而不叫「二
哥」,「是周旻轉彎抹角托人求上二哥的。聽說你在酒吧和周旻動手了?」

    「嗯……」沈惜承認。

  「你……和曉寒之間,有沒有……」

    「沒。」沈惜輕笑,「你弟弟有沒有那麽禽獸啊?」

    沈惋也笑:「那不叫禽獸。你和曉寒,我當然信得過的啦。但是,說句心�
話,如果我是男人,曉寒真的是很有吸引力的女人哦;至于你嘛……如果我不是
你姐姐,你也是那種會讓我動心的男人。你們兩個好幾天都住在一起,真的發生
些什麽,我覺得也很正常啊。」

    沈惜撓了撓額頭。「姐,别糗我了。沈偉揚具體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他具體什麽意思,他隻是讓我給你打個電話,約你吃飯。但是我
猜,周旻和你動過手以後,有點怕了,而且他可能覺得你會在背後支持曉寒,估
計他是想找二哥調和一下。至于二哥,外人隻知道我們都姓沈,誰會知道他和你
的關系呢?難得和你有關的事撞到他手上,其中還挂了個和貌似你有關系的女人,
你說他會是什麽意思?」

    沈惜沉思了片刻,突然發笑:「嗯,我知道了……」

    沈惋等着下文,卻隻等到沈惜的沉默。「那你去不去呢?我還得給二哥回話。」

    「不去!」沈惜斬釘截鐵。「這事說到底,是周旻和曉寒兩個人的事。和我
沒什麽關系,和沈偉揚更是一毛錢關系都沒有,他根本沒立場插手。我如果去了,
讓他在飯桌上把這件事提出來,倒像是默認他有資格跟我談這個事。我不去,他
能怎麽辦?他還能找上門來非要找我談?他憑什麽?他和周旻之間沒這層交情,
到時候我能堵死他的嘴。他不會找上門來丢這份臉的。那我爲什麽要去呢?不去!」

    沈惋很贊同沈惜的思路,對自己弟弟的想法也不意外,但她有别的擔憂:「你
說的這些都對。但是這麽不給面子,你和二哥的關系可就更糟了。」

    沈惜哈哈大笑:「不管我去不去吃這頓飯,我們倆的關系都好不到哪兒去!
都說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二伯我是沒殺,也不敢殺。但是奪妻嘛,也差不多
了。難道我去吃他這頓飯,這茬兒沈偉揚就揭過去了?」

    「呵呵,說到這事,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怎麽說你……」沈惜能想象電話那頭
沈惋抿着嘴笑的樣子,「要是你真愛那女生,我沒話說。可你明明就隻是想幫她
脫身,這種得罪人的冒牌男友做來幹嘛呢?」

    沈惜輕輕「哼」了聲:「對一個大學剛畢業的女生,先拿錢砸,再拿勢壓,
有這麽追女生的嗎?我看不過眼,不行啊?」

    沈惋輕輕「呸」了一聲:「少在這兒給我裝高大上,如果不是嘉嘉求到你頭
上,你會不會幫那女生?」

    沈惜毫不猶豫:「不會!」沈惋似乎爲他這份坦誠感到驚愕,一時默然。沈
惜接着說:「如果沒有嘉嘉,我根本就不認識那女生,自然就沒後面幫她的事了。」

    沈惋悶了一會,說:「說到嘉嘉……真不明白,你們兩個算怎麽回事?好端
端的在一起就好啦,玩什麽兄妹啊?我是不介意自己多一個那麽好的妹妹,但是
一想到本來應該是弟妹的,唉……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人家都結婚了……你說你
到底是怎麽想的?」

    這次輪到沈惜默然不語。過了好一會,才緩緩說:「這話說起來,真的長了……
我現在在書店呢,怎麽說也是在工作,講太長電話也不好……今兒就算了吧……」

    「行!」沈惋習慣了弟弟在這個話題上的一貫态度,「不打擾沈老闆工作啦!
周末來家吃飯,諾諾可想舅舅了!」

    沈惜一臉得意,可惜或者說幸好沈惋看不到。「那是!我上次編的那故事講
了一半,小丫頭肯定憋很久了,一定是姐姐你不讓她來煩我,不然估計她一天一
個電話催我快點講完!」

    諾諾是沈惋的女兒,大名秦一諾。沈惋的老公秦子晖是個青年畫家,性情脾
氣和沈惜很合。四年前,沈惋剛生下女兒時,秦子晖本意給女兒起名叫秦諾,沈
惜建議取「千金」之意,叫「一諾」,沈惋夫婦兩個都很喜歡。

  說起來,小丫頭和舅舅親,也是有道理。

  放下電話,沈惜沒有忙着走出辦公室。

  沈偉揚……

  沈惜沒有畏懼,隻是覺得是個麻煩。此外,他心底未必沒有感慨,明明是至
親堂兄弟,如今的關系不說勢同水火,卻也恰似冰炭難以同爐。

  沈惋曾經在他面前感慨,自己這一支,怎麽就和其他的沈家人合不到一處呢?

  當然,除了爺爺和小姑以外。

  都是姓沈的,何至于此呢?

  感慨之餘,沈惜也從不後悔和沈偉揚之間的沖突,再來一次,他還是照做不
誤。隻是,感慨還是難免的,何至于此啊!

  與此同時,還有一人也有同樣的感慨。何至于此?!

  隻不過沈惜感慨的是親情,她感慨的卻是自己。

  施夢萦。

  自那夜眼見沈惜護着巫曉寒離去,施夢萦就陷入了一種奇異的情緒中。不知
道是難過,還是憤怒,是疑惑,還是哀怨,又或者是什麽都有一點的瘋狂。

  以至于後來繼續玩「大冒險」時,施夢萦幾乎完全遊離在外,呆呆地跟着大
家的節奏走。即使抽到和許茜相同的十分鍾取精的任務,竟也沒做半點推辭,而
是木然地選擇了徐芃。

    還是徐芃提醒她,自己剛被許茜弄的射精,還沒過多久,要想再射一次也不
是不行,但想在十分鍾内弄出來,可能有點難度。施夢萦又指了指周曉榮。看她
的模樣,她甚至都沒注意自己指的是誰,無論誰在那個位置都行。

  張昊翔這次沒忘事先确認無法完成任務的懲罰。施夢萦依然沒有退卻,半句
沒提喝酒擋災的事。

  進了衛生間,周曉榮迫不及待地把施夢萦按到牆上,再次與她熱吻。施夢萦
像習慣了似的,任由他的舌頭在自己嘴中肆虐,也沒反對他的手在自己腰臀處上
下遊動。直到一兩分鍾後,施夢萦猛的想起自己還有「任務」在身,這才推開周
曉榮,略帶局促地開口,結結巴巴地讓他把「那東西」掏出來。

  周曉榮笑着說:「放心,隻要你我密切配合,很快就能出來!」

    說着,他讓施夢萦轉身,然後将她往洗手池邊按。施夢萦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直到自己的裙子被撩起,周曉榮開始往下扯她的内褲時,她才明白他想做什麽。

  最後這條底線,施夢萦還是沒能突破。她死死地按住裙子,護着自己的内褲
不被周曉榮扯下,拒絕在這間髒兮兮的衛生間�苟合。

  周曉榮鬧得老大沒意思,隻能靠在牆上,松開褲帶,掏出雞巴,讓施夢萦給
自己打飛機。

  施夢萦蹲下身,握住了那根粗黑的肉棒。此時此刻,肉棒就在她眼前不遠的
地方,隐隐的尿臭味沖來,不由自主地泛起一絲惡心。她扭臉深吸一口氣,用力
搓弄起肉棒。

  這活兒她倒挺熟。自從大學�那男人教會她打飛機之後,每次前戲總是少不
了。和沈惜在一起之後,她打心�抗拒性愛,但總是拒絕沈惜,又多少有那麽一
點歉疚,有時候就提出幫沈惜打飛機。雖然三四次之後,沈惜連這個都不用她做
了。但畢竟還是做過好多次的,施夢萦自問應該幹得不錯。

  隻是周曉榮的段數,哪�是施夢萦能夠想象的?在她想來自己做得很不錯,
周曉榮卻沒什麽感覺。雞巴倒确實在反複揉弄中充血鼓脹了,但完全沒有任何射
精的沖動。過了幾分鍾,他用手挑了挑施夢萦的下巴,沙着嗓子說:「用嘴吧,
光用手你弄不出來的!」

    施夢萦像是不喜歡他這個輕佻的動作,扭轉頭,避開他的手,堅定地搖頭。

  周曉榮被悶得十分無趣。又過了一小會,他拍了拍左手腕上的手表。「超過
八分鍾了,你不用嘴肯定不行!你也知道懲罰是什麽,你想用嘴還是受罰?」

    施夢萦正處在焦急之中。進衛生間之前,就已經宣布了一旦失敗,等待她的
懲罰是什麽。她原本以爲許茜能在徐芃身上成功做到,自己沒理由不能在周曉榮
身上做到。哪知道鐵一樣的事實再次證明,這件事她也做不好。

  難道許茜剛才除了打飛機,真的還做了别的?用了嘴?甚至……用了下面?

  正在胡思亂想,被周曉榮半催半吓地點了一句,施夢萦更加焦躁。她仿佛聽
到一個滴滴答答的座鍾正在飛速地轉動指針,一聲聲地機軸轉動,像敲打在她心
上似的。昏昏沉沉的,她把嘴湊了上去。

  周曉榮順勢按住施夢萦的後腦,微微挺了下腰,感覺自己的雞巴進入了一個
溫暖濕潤的洞穴。他正要幸福地哼出聲來,突然一陣強烈的澀痛激靈靈傳遍全身。

  施夢萦笨拙地咬到了他的龜頭……

  「哎呦!」周曉榮差點直接把雞巴拔出來。好在他不是第一次被咬到,他也
不是第一次玩那種從沒試過口交的小處女,隻是他沒想到25、6歲的施夢萦,口
交技術竟也這麽爛。

  施夢萦恰在這時擡眼,看到的正是周曉榮眼中的痛苦和不屑……

  誰也不知道受到這種眼神刺激的施夢萦接下來會做什麽,因爲她沒有機會了。
張昊翔已經開始砸門:「時間到!搞出來沒有?」

    周曉榮「嘿嘿」地笑,穿好褲子,施施然走出衛生間。他既然沒能完成在這
兒把施夢萦辦了的心願,也沒能享受到想象中的口交,自然希望施夢萦任務失敗
而接受懲罰,那多好玩。

  施夢萦有些失魂落魄地跟在他身後。

  張昊翔一見兩個人的表情就知道接下來有好玩的了,而那幾個女人看到周曉
榮手�空空如也的杯子,都唯恐天下不亂地拍起手來,伴着節奏尖叫:「脫光!
脫光!脫光!」

    沒完成任務的懲罰是脫光衣服,讓在場每個人分别摸遍全身一次。

  施夢萦的目光掃遍全場。周曉榮坐回座位,笑嘻嘻的;張昊翔滿眼都是急切
的欲望;幾個女生不斷尖叫,也不知道是湊熱鬧還是幸災樂禍;徐芃則斜靠在沙
發上,一臉愛莫能助。

  脫光就脫光!施夢萦突然覺得自己也能有這份爽快!脫光又怎麽樣!又不是
沒被男人看過。反正隻是被摸幾下!

  在場的每個人——嚴格來講,應該說除徐芃以外——都以爲施夢萦一定會堅
決反對,至少會反複推辭,沒想到她竟然一言不發地就脫了襯衫,然後是套裙,
然後是絲襪、胸罩、内褲……

  直到一絲不挂。

  勻稱飽滿的上身,渾圓挺拔的筍乳,小巧粉嫩的乳頭微微上翹。腰肢纖細,
連接着的是驚心動魄的肥臀和沒有贅肉的長腿。

  施夢萦閉上眼睛,努力不去想自己現在光溜溜地站在六個人面前,其中一半
是男人。但蘇晨的一句話卻讓她幾乎想找個地洞鑽下去:「我噻!屁股真大啊!」

    緊接着張昊翔說的話令她不由自主地繃緊身體,兩腿緊緊并攏,生怕露出一
絲縫隙。他說:「看不出小施的屁股這麽火辣,從後面操肯定很爽。」

    周曉榮打着哈哈,讓幾個女生先摸。施夢萦不敢睜眼,隻覺得一隻又一隻小
手在她全身摩挲,在女人通常意義上的敏感地帶停留撫弄,帶給她一絲絲的麻癢。

  随即,一隻粗糙的大手落在她的大腿上。施夢萦再次繃緊身體,她知道這是
其中一個男人來了。

  這隻手一直在她的大腿上來回遊走,就在她漸漸放松下來的時候,卻突然一
把按在了她的陰阜上,兩根手指精準地找到了她的肉穴口,稍稍用力就剝起了兩
片略顯幹燥而緊貼着穴口的肉唇,搓弄了幾下,換了一根手指在陰蒂上點弄。

  施夢萦此前一直在用最大的忍耐力勸說自己接受,但下體一陣陣的酸麻實在
難捱,不由得她不往後退了一步,躲開這隻作怪的手。

  睜眼看時,是張昊翔。

  「剛才說的是摸!沒讓你一直……」施夢萦十分氣惱,但說了一半,卻找不
到合适的動詞來形容張昊翔的動作。一句話說了一半,僵在那�,完全沒有氣勢。

  張昊翔也不生氣,笑眯眯地說:「好好好,不弄不弄,我摸總行了吧?小施,
我要摸你啦。」

    施夢萦覺得他說的話聽起來十分怪異,但一時又想不出什麽反駁的話,隻能
再次閉上眼睛,任由張昊翔繼續撫摸。

  這次張昊翔倒不再像剛才那樣在同一個敏感部位上反複玩弄,而是快速地摸
遍了她的下身,隻是在屁股上多停留了一會,使勁捏了幾把,随即把一根手指用
力按進了施夢萦全力縮緊收攏的股溝,往她的屁眼�捅了捅。

  施夢萦再次睜開眼,沒等她抗議,張昊翔的手已經離開了屁股,向上身進攻。
施夢萦一瞥之下隻看到了他滿是戲谑的眼睛,便扭轉頭再次緊閉雙眼。

  張昊翔對她的上身的興趣寥寥,雖沒放過任何一寸皮膚,也沒多做停留,隻
是在她的乳頭上輕輕彈了一下。然後就摸到了施夢萦的臉上,由頰到額,又自上
而下輕撫,匆匆滑過小巧的鼻尖,随即把一根手指按到施夢萦的唇上,使勁地抹
開雙唇,在她的牙齒上刮過。

  施夢萦突然反應過來,這根手指剛剛還捅過自己的屁眼,她憤怒地推開張昊
翔,他哈哈笑着走回沙發,不再繼續。

  施夢萦想罵他幾句,卻覺得渾身無力。她沒想到這個看上去還很有水準的金
牌講師,私下�這麽龌龊,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參加這種聚會,玩這種低格
調的遊戲。

  這樣的生活,這樣的夜晚,這樣的心情,這樣的氛圍,她覺得好像是一場荒
唐的夢一樣。

  隻是,是誰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夢?

  接下來是周曉榮。施夢萦一邊體會着刻骨的荒唐感,一邊以令她自己都難以
想象的忍耐力堅持到底,任由他摸遍自己的全身。

  讓人略感驚訝的,是徐芃放棄了自己的權利。他沒過來碰施夢萦,而是讓她
穿上衣服。

  然後,這個局就散了。

  已是淩晨一點。

  施夢萦渾渾噩噩地上了徐芃的車。如果這時徐芃帶着她去開房,她恐怕也不
會反對。她會任由徐芃再次脫光了她,進入她的身體,在她身體�射精。

  她沒有欲望,但不會拒絕。

  隻是,徐芃還是沒有。他隻是送她回家。

  接下來的幾天,徐芃做主,爲施夢萦分配了幾個最容易搞定的老客戶,使她
的工作難度急劇下降。并且在某次午餐時,非常認真地建議她去醫院看看心理醫
生。

  徐芃倒沒提「精神病」三個字,而是用了「情緒障礙」這四個令施夢萦覺得
很有道理的字眼。處于幸福婚前狀态的施夢萦無法意識到沈惜對她的暗示,但此
刻的她也深深爲自己近段時間的精神狀态擔憂,終于接受了徐芃的建議。

  于是徐芃推薦了一個心理醫生朋友給施夢萦。

  經過一番診療,這位醫生給出了一個令施夢萦十分難以接受的結論:抑郁症。

  我有抑郁症?

  何至于此?!

  看完心理醫生,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施夢萦還在反複問自己這個
問題,我怎麽就得抑郁症了呢?

  那個醫生在詳細詢問了她人生各個階段的基本狀況之後,給了她一個解釋,
大概就是家庭環境氣氛和不好的往事給她精神深處留下的創傷,造成了巨大的壓
力。不善于處理負面情緒的她,又把這些壓力全都累積起來。最近因爲受到某些
傷害或者精神上的波動,直接導緻抑郁症的爆發。

  醫生的建議,暫時除了服用一些藥物之外,也就是定期複診。

  是!家庭的氣氛!施夢萦永遠都不會忘記從小到大父母之間無時或止的争吵
……還有不好的往事!施夢萦更不會忘記那個黑暗的初夜帶給她的創傷——盡管
這件事她并沒有告訴那個醫生。

  但是,這些都是遠因。什麽導緻了抑郁症的爆發呢?最關鍵的是最近受到的
傷害,這直接令她成了一個抑郁症患者!

  傷害!除了沈惜,還能是誰呢?除了他和自己的分手,還能是什麽傷害呢?
再加上一次次的電話�的冷漠,短信中的疏離……

  施夢萦怎麽能忘記自己一夜又一夜的失眠,一天又一天的混亂,日以繼夜的
悲傷,持之以�的無助。在這些日子�,自己和徐芃上床,在酒吧玩那些低格調
的遊戲,爲周曉榮打飛機,一絲不挂地任由男人玩弄撫摸……

  自己完全變得面目全非,這些都是誰的錯呢?

  何以至此?

  沒有沈惜,就不會到這個地步!

  還好,最近這段時間,徐芃一直十分紳士地關注着她的精神狀态,不僅調整
了她的工作,還經常陪她吃飯、聊天,排解她的煩悶。

  這令施夢萦感到一絲莫名的感動。此前對徐芃的一些本就不那麽強烈的惡感,
也已經消解了大半。

  相應的,徐芃說的話在施夢萦心中的分量漸漸也就重了起來。

  每個人,總需要在這個世界上尋找到能讓自己信任的人。

  對施夢萦來說,沒有這樣的人,是不可想象的。但是,在沈惜和她分手之後,
她還能把誰當作值得信賴的人呢?

  可能施夢萦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徐芃正在慢慢地邁進這個位置。

  這天午餐時,徐芃拉着施夢萦去喝咖啡,說是爲她緩解一下這幾天來的緊張。
确實,之前三天,施夢萦代替一個請假的課程助理跟了三天課,幫徐芃完成了一
次培訓,确實辛苦。

  兩個人各自點了一份套餐和一杯咖啡,閑聊。施夢萦喜歡這種忙碌和輕松交
替的生活。何況在這幾天�,她又看到了徐芃在講課時的樣子,對他添了幾分敬
佩,也就更樂意和他交流。

  慢慢的,話題轉到施夢萦身上。徐芃簡單問了問她第二次看心理醫生的情況,
讨論了一下醫生給她的幾個建議,冷不丁地問了一句:「你現在對前男友還有什
麽想法嗎?」

    施夢萦一時不知怎麽回答。

  徐芃補充:「我記得上次曾經跟你說過,可以再想辦法幫你試探一下還有沒
有機會複合,現在還需要嗎?」

    施夢萦臉上露出一種不知道是嘲諷還是絕望的笑容:「不用了。」

    徐芃若有所悟地點點頭。「也是,沒啥必要了。我覺得你這次得抑郁症,和
你前男友也有很大關系。他給你的傷害太大了。」

    施夢萦咬着嘴唇,不說話。

  他也這麽想的哦?

  「你現在這樣,我覺得最重要的,一方面是不要增添新的壓力,一方面也要
把以前積聚的負面情緒釋放掉一點,可能會對治療抑郁症有好處。」

    施夢萦聽得很認真,也覺得很有道理。

  「當然我不懂心理學,不敢說怎麽做是對的。老何怎麽說?有沒有說這樣會
好一些?」徐芃口中的「老何」,就是他介紹給施夢萦的心理醫生。

  施夢萦搖頭:「何醫生沒說。他隻說注意放松心态,避免太大的壓力。但他
也沒說這樣不好。我也覺得釋放一些負面情緒肯定是有幫助的,但是我不知道怎
麽做才對。」

    徐芃用一根食指輕輕點擊着面前的的杯盤,眼神聚焦在眼前的咖啡杯,似乎
陷入了沉思。

  「我想想……」過了一會,他擡起眼,盯着施夢萦。「我覺得吧,你的壓力
一方面是工作啊前男友啊給你帶來的,一方面是你自己循規蹈矩的生活方式和保
守心态給你帶來的。所以應該想一個能放開束縛的方法。當然,要是能順便讓你
男朋友知道,分手之後,你活得更自由,更開心,讓他後悔,那就更好了,哈哈。」

    施夢萦回以微笑,她倒沒想過要讓沈惜後悔,但聽徐芃這麽說,突然覺得理
應如此。就是這樣啊,你一定要和我分手,但是分手之後我能更加開心,能更加
成熟,過得比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更好!也許,沈惜真的會後悔吧?

  但是,要怎麽做呢?徐芃說的放開束縛,不會又是去玩那些遊戲,參加那樣
的聚會?

  施夢萦對這些的抵觸較之此前已經隐隐地少了很多,但她不覺得這是什麽排
遣壓力的方法。相反,如果再玩這些,說不定心理壓力會更大。她略帶警惕地盯
着徐芃,産生了一些懷疑。

  他這是在爲我着想,還是在想法說服我繼續和他們一起出去玩呢?

  如果是後者,施夢萦對徐芃的觀感自然又要下降一個檔次。

  不過徐芃這次倒真的沒再提出一起出去玩之類的建議。

  「要不,你爲自己拍一套藝術寫真吧?裸體的那種。我肯定你以前沒拍過。
這個現在很流行啊!做些自己以前不敢做的事情,有時候真的很能發洩壓力。而
且這些照片你可以收藏起來,就當是保存自己年輕時最美好的樣子;也可以挑一
兩張發給你前男友看,讓他看看你現在的生活多豐富,多開心。沒有他你照樣活
得很好。一舉多得啊!」

    藝術寫真?施夢萦還真沒想過。雖然徐芃提到了裸體的字眼,但施夢萦覺得
這和誘拐自己出去玩應該不一樣。畢竟年輕女孩拍藝術寫真的事,施夢萦聽過很
多,她大學時的同寝室友,就有一個在大三時拍過一套,當時全寝室的人還圍在
一起評點呢。

  這種事,說起來,施夢萦還真不是不願做,隻是不敢做。

  被徐芃這麽提起,施夢萦的心思真的活泛起來。拍套寫真,也許真的不錯?

  「嗯……但我不知道上哪�去拍啊。會不會不安全?」

    徐芃笑着搖頭:「怎麽會?很多正規的影樓都可以拍,沒事的。攝影師你可
以先跟他們談談,覺得值得信任,再拍好了。場景也可以自己選,可以去漂亮一
些的景區,或者就在影樓搭景,也可以去高檔酒店拍。看你自己覺得喜歡哪�,
覺得在哪�舒服。我有兩個朋友是開影樓的,周末我帶你去問問。」

    施夢萦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經動心了,不由自主地點頭。

  或許,這真是個好主意。

  周五下班後,徐芃帶着施夢萦到了一家名叫「心緣」的影樓,老闆是夫妻倆,
都是徐芃的朋友,兩人不到四十歲的年紀,熱情而健談,施夢萦很快就對他們充
滿好感。

  女老闆拿出一些樣片給施夢萦看。看到樣片,施夢萦第一時間想到的,并不
是拍得好不好的問題,而是自己如果拍了寫真,那自己的照片以後會不會也成爲
樣片拿出來給别人看。

  她扭扭捏捏地問出這個問題,女老闆忙搖頭:「這你放心,不會的。像你這
樣爲自己拍寫真的顧客,到時候我們要把寫真集交給你,然後再把其他未經處理,
或者沒被選進寫真集的原始底照刻一張光盤也交給你,然後和你有關的照片,我
們都要删掉的,不留底。這些樣片�面都是職業模特,是我們說明了要做樣片的
用途,花錢請她們拍的。」

    聽了解釋,施夢萦稍微放心,這才将心思放在樣片上。那幾個或嬌小或豐盈
的模特或卧床塌,或遊清波,或迷離于燈下,或悠然于風中,說真的,很美。

  施夢萦不自覺地将自己代入,突然覺得,這種感覺還真的挺好。

  又翻了幾頁,施夢萦突然被一張照片吸引。

  一個清瘦的女孩兒,渾身赤裸,坐在酒店的大落地窗前。雙手抱着右膝,左
乳挺翹,右乳被壓在膝頭,胯間的神秘幽黑被遮掩在一片陰影中,若隐若現。時
值黃昏,透過落地窗,是黯淡的陽光。女孩淡然的神情,仿佛卓然世外般。

  施夢萦瞬間像看到了自己。她突然下定決心,也要拍一套這樣的照片。

  于是她問了價格。女老闆笑着說:「小徐的朋友,幹嘛還談錢?不收錢都可
以啊……」
     
    施夢萦和徐芃都表示不能占這便宜,女老闆隻好說明,根據不同的攝影師和
取景,影樓定價是6899-28699元/套不等,施夢萦要拍,當然基本隻收成本價,
再打八折,這樣就算是最高價位的那一款,也就大概12000元左右。

  施夢萦吐吐舌頭,一萬塊錢存款,她拿得出來,但花一萬塊拍一套照片,她
還沒這能力。幸好她也不需要太好的取景,如果是令她心動的那張照片那樣,隻
是去高檔酒店的房間拍攝的話,價位就比較低,算下來2000元不到。

  這點錢,施夢萦承受得起。

  徐芃倒是表示如果施夢萦喜歡,也可以選其他價位的,大不了他友情贊助一
下。但施夢萦就是喜歡自己看中的那張照片的風格,何況她也不想用徐芃的錢。

  最後,施夢萦問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應該是由女攝影師拍的吧?」

    這個問題把兩位老闆難住了。男老闆苦笑着說:「我們影樓,女攝影師倒是
有一個,但她不拍人體……拍人體的攝影師都是男的。」

    施夢萦又有些猶豫。男攝影師?最近這幾個星期,雖然她經過了一些事,在
她自己都還沒有清楚認知的狀态下,比幾周前其實已經開放許多,但畢竟還沒有
到可以在任何一個男人面前脫光衣服的程度。

  女老闆看出她的糾結點所在,補充道:「攝影師是男的,但他肯定會帶助理
在旁邊幫忙,我們的助理一般都是女孩子,你不會和一個男攝影師單獨待在房間
�的。放心,我們這�是正規影樓,攝影師都是專業的,沒有危險。你如果不放
心,或者感覺尴尬,可以帶個朋友一起去,這樣在旁邊和你說說話什麽的,能緩
解一下氣氛。對了,你可以讓小徐陪啊!」

    施夢萦看了眼徐芃,略帶一絲尴尬地笑。在這個場合下,她也說不出不願意
讓徐芃去的話,但要她表态同意徐芃一塊去,好像也有點張不開口。

  倒是徐芃出了個讓她安心的主意:「到時候你讓孔媛陪你去就好了呀!」

    對!孔媛。

  對孔媛,施夢萦自然是放心的。

  可惜,孔媛固然能讓施夢萦放心,但她卻是個忙得腳不點地的。在施夢萦約
好拍寫真的周末,孔媛要和某個講師出差到另一座城市上課。

  施夢萦思前想後,卻再找不出一個像孔媛那樣各方面都合适的朋友能陪伴自
己。

  最後還是徐芃毛遂自薦,說如果你放心,就由我陪你去吧,或者我和蘇晨陪
你一塊去。

  這倒也是一個辦法,自從那晚一塊出去玩過之後,施夢萦和蘇晨之間也發展
出了一點交情。當然還不像和孔媛之間那樣要好。

  「有個男人也好,攝影師是男的,有個男人在場,他也不敢有别的心思。」
施夢萦這樣告訴自己,然後她又覺得徐芃願意去,好像也是一件好事。

  能讓她接受的,出現在自己拍裸體寫真現場的男人,以前有沈惜,現在有誰?
也就是徐芃這個已經和她上過床,多次看過她的裸體的男人,可以幫忙。

  一晃,就到了約好拍寫真的周末。

  徐芃早早就在香格�拉酒店訂了一個套房。到入住時間,他和施夢萦、蘇晨
兩個一起進了房間。

  這個酒店位于市郊的風景區,依山傍湖,房間的位置極好,從大落地窗看出
去,毫無遮蔽,視線極佳。蘇晨知道施夢萦要拍裸體寫真的事,驚訝之餘又帶着
幾分好奇和興奮,不停地和施夢萦說這話,隐隐透着如果覺得拍得好,自己也要
拍上一套的意思,倒是讓施夢萦少了許多尴尬和緊張。

  沒過多久,攝影師和助理也都準時到了。施夢萦選的,就是拍了那張令她心
動的照片的攝影師,他三十來歲,自稱姓朱,表示大家可以叫他的網名「迦樓羅」。
像徐芃就叫他「迦樓」。

  迦樓看上去的确是個很專業的人體攝影師,來了之後基本沒有廢話,自己留
在套房外間起居室�準備攝影器材,讓助理陪着施夢萦到卧室去換睡袍。

  施夢萦對迦樓沒有以攝影師的身份,名正言順地站在一邊看自己一點點脫光
衣服,感到很滿意。更讓她增添了一些安全感的,是那個長着一張可愛的圓圓臉
的小助理,爲她準備了一件嶄新的睡袍,以便在她脫光衣服後能遮擋身體。這樣
施夢萦就隻需要在拍攝時裸體,在拍攝的間隙還能披上睡袍遮掩,不需要整個下
午都裸着。

  施夢萦感受到這所影樓的專業,對今天的拍攝,無形中增添了許多信心。

  迦樓此前已經和施夢萦在網上做過兩次溝通,基本明白她的需求。在施夢萦
換好睡袍出來以後,簡單說明了一下今天的拍攝計劃。前半部分是迦樓爲她設計
好的十幾組動作,拍攝的照片大概占到未來整套寫真集的八成左右。剩下的則要
看施夢萦本人有沒有什麽臨時想增加的場景和動作。

  施夢萦故作鎮定地表示清楚。

  其實,緊張的情緒根本不可能完全消解。但此時此刻,她還是要盡可能地平
靜。

  第一個動作是倚在窗邊遠眺,睡袍不需要完全脫掉,而是斜披在身上,露出
一條裸腿和一邊裸乳。

  迦樓一口氣爲這同一個動作拍了十幾張照片,期間又做了一些微小的調整,
或是他自己挪動位置,或讓施夢萦稍微改變一下姿勢。

  讓施夢萦越發安心的是,迦樓始終都是用語言來指揮她改換肢體動作,而沒
有過來假借調整姿勢的理由觸碰她。即使是有一次爲了手肘位置的細節,怎麽說
都說不清的時候,他也是讓女助理過來幫施夢萦調整位置。

  第二個動作是坐在大落地窗前的大理石窗座上,伸長雙腿,身體微微後仰,
睡袍完全脫去,一部分紗簾披在她的一邊裸肩上。

  第三個動作……

  第四個動作……

  迦樓設計的每一個動作并不是單純爲了突出施夢萦的肉體,而是需要結合背
景和她的情緒,要完成每張照片的要求,難度其實很大。幸虧施夢萦在藝術上小
有天賦,從小學習民歌和民族舞,肢體上有一定的表現力,否則說實話還真不一
定能拍好這套寫真。

  偶爾,施夢萦會瞥一眼徐芃. 他和蘇晨大部分時間坐在起居室的沙發上聊天,
并沒有完全把注意力放在施夢萦身上,好像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時候的施夢萦大
部分時候一絲不挂,完全可以大飽眼福一樣。偶爾他們兩個也會走過來和施夢萦
聊幾句,給她一些鼓勵。

  休息時,施夢萦重新披上睡袍,坐到徐芃和蘇晨中間,參與他們的閑聊。

  慢慢的,施夢萦覺得這就好像是和朋友一起出來玩的周末下午。隻是在玩的
時候,自己多拍了幾張照片。無非是拍照片時,自己沒穿衣服而已。

  時間說慢,很慢。施夢萦說不清自己總共做了多少動作,調整了幾次姿勢,
身體和精神漸漸都陷入疲憊。

  但說快,又很快。一個下午,四五個小時的時間,倏忽而過。在施夢萦開始
擔心自己接下來會不會體力不夠的時候,迦樓突然說:「好了,到最後一組了!」

    最後一個動作,就是最令施夢萦心動的那張照片中女模的動作。

  這組照片拍得最順利,十幾分鍾就搞定。

  然後女助理陪着施夢萦進卧室去換衣,迦樓則開始收拾攝影器材。

  收拾好一切,迦樓禮貌地和徐芃、施夢萦等告别,并向施夢萦說明大概一周
以後,第一批粗修的照片就能送給施夢萦揀選,在她選定放入寫真集中的照片後,
再加以精修,最後付印。大概一個月左右,差不多就可以拿到寫真集。

  最後迦樓悄悄遞給施夢萦一張名片,表示如果以後還想拍各類寫真,可以直
接打電話給他。

  施夢萦欣然接受。

  送走迦樓和助理,蘇晨又抱着施夢萦的胳膊,不停地訴說她一下午的感受,
覺得拍一套這樣的寫真肯定很漂亮,等看過施夢萦最終的寫真集,自己一定也要
找這個攝影師拍一套!

  施夢萦索性把迦樓的名片遞給她,讓她抄下電話,便于以後聯絡。

  徐芃看到這張名片,嘴角浮起一絲微笑,也沒說什麽。隻是拍了拍手:「好
啦,大功告成!下去吃飯吧!」

    施夢萦和蘇晨兩人當然都沒意見,三個人下樓。蘇晨從沒在香格�拉這個檔
次的酒店住過,還很有些小興奮。施夢萦其實也沒有,但她自覺比蘇晨要大上一
兩歲,性格也更端莊穩重,更不把物質條件放在心上,于是便是一副淡然的模樣。

  一共也就三個人,徐芃也不帶她們去二樓的宴會廳或者包廂,就準備到副樓
的中餐廳吃頓便飯。

  經過大堂的服務台時,正好有兩個剛辦完入住手續的人轉過身面朝着他們。
其中的那個男人謝絕了服務生幫他提行李的好意,自己拖着旅行箱。而那女人則
湊到男人身邊,笑吟吟地說了句什麽。男人一臉無可奈何的苦笑,表情中對這女
人似乎滿是寵溺。

  徐芃這邊,三個人都有點發愣。這女人他們都不認識,男人卻是熟人。

  隻是,蘇晨的發愣,純粹出自對巧合的訝異;

  施夢萦的發愣,出于反複看到同樣類似場景的刺骨冰寒;

  徐芃的發愣,則是由意想不到的運氣帶來的狂喜和得意。

  人生何處不相逢!

  在這�,居然也能遇到沈惜。

  遇到沈惜不重要,重要的是,又遇到了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的沈惜。

  你不要告訴我,沈惜不是和這個女人來開房的!

  沈惜轉臉見到這三個人時,也有些微微的詫異。原本以爲施夢萦已經接受了
和自己的分手,應該不會再有什麽交集,可卻又在這�撞上。

  沈惜自嘲地笑。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6-3-20 09:01:24

 第七章交心(上)
   
    蘇晨刷卡打開房間門的時候,施夢縈又一次問自己:「為什麼不走?」
   
    晚飯前遇見沈惜,看著他對著自己這邊三個人禮貌地點點頭,混若無事地和
那穿著時尚,看上去比他小了兩三歲的女人並肩而去,施夢縈心中百味雜陳,原
本心中那份因為拍攝了一套比較滿意的藝術寫真所帶來的愉悅感一掃而空。

  她原本應該第一時間就離開這個酒店。如果當時是她一個人遇到這樣的局面,
今晚她絕不會再按原計劃,住在這家酒店;她甚至連晚飯都不會吃,而是直接走
人。但那一刻,還有徐芃和蘇晨在身邊,情況就有了微妙的變化。

  那兩個人儘管早就猜到了沈惜和施夢縈曾經的關係,卻各自裝出一副全不知
情的模樣。徐芃很自然地茫然不覺,而蘇晨,雖然她也許是那天晚上最早猜出沈
惜身份的人,但她也是個聰明女人,不會做那種得不到任何好處的抖機靈的事。

  施夢縈原本根本不想說穿自己和沈惜之間的事,但是如果不把這些話說明白,
她就沒有扔下兩人,撒手就走的理由。

  於是,在兩人饒有興味的注視下,她用最簡短的語言,說清了沈惜和自己之
間的關係。

  她的故事換來的是徐芃的唏噓和蘇晨的憤慨。

  蘇晨說:「哪有這樣的!都快結婚了,說分手就分手!看她那天晚上和別人
的老婆拉拉扯扯的,今天又換了一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要是你,我才不走
呢!憑什麼他來了,我要走啊?」
   
    徐芃則很冷靜地說:「沒有必要。要讓他知道即便分開了,你也是很有尊嚴
地在面對他,能很淡然而又快樂地過自己的生活。」
   
    施夢縈覺得他們說的都有道理,也就沒有堅持一定要走。可在吃晚飯時,她
上了一趟衛生間,回來時卻發現沈惜和那女人也到了餐廳,就坐在離他們隔了三
張桌子的位置,兩人言笑晏晏,親密無間。

  她的心一直是痛著的。

  她不想被徐芃和蘇晨看作是軟弱的,是沒有尊嚴的,所以她硬挺著沒有再次
提出要走。可她腦子裡總是會反復地出現一個念頭:我要離開,我不想看到他和
另一個女人在一起!

  好不容易捱完了這頓飯,徐芃表示他知道有個朋友今晚也住在這裡,過去聊
幾句,讓她們先回房間。於是施夢縈有些神不守舍地跟蘇晨上樓。

  開門的刹那,那個已經出現無數次的問題再次跳了出來。

  只是,依然是無解的。

  她固然缺乏勇氣去面對,但有不想被人看輕的自尊心。所以她只能在煎熬裡
忍耐,既無法真的釋然豁達,又不能逃避緩解。

  施夢縈從來沒有意識到,糾結,是她性格裡最糟糕的東西。

  不過,隨著房間門的關閉,仿佛又隔了一個世界,施夢縈的心緒稍稍平復了
一些。

  徐芃不在,兩個女人待在一起就顯得隨意了很多。蘇晨也沒想著給徐芃省錢,
叫客房服務,讓他們送了一瓶紅酒,然後兩個人各自窩在了一個沙發上,抿一口
就,聊一會天。

  這段時間以來,施夢縈和蘇晨的交情發展得挺好,多了一些信任;再加上徐
芃不在場,施夢縈更少了一些拘謹;她心裡有苦,又少了分自律,於是,她喝起
酒來倒是比平時猛了許多。不過半個鐘頭的功夫,紅酒已經少了一多半,其中六
七成進了施夢縈的肚子。

  施夢縈的酒量說好不好,說差也不差,喝了這些酒不至於醉倒,酒意卻已經
添了許多,話也變得多了,以至於很多原本還不至於會和蘇晨說的話,都說了出
來。比如她第一次和沈惜相遇,和沈惜相處時的快樂,沈惜對她提出分手時的情
景。

  蘇晨對這些其實並不關心,但當作八卦來聽,倒也並不乏味。而且,她還不
光需要傾聽,她還有重任在肩。

  「你們分手多長時間了?」蘇晨搖著酒杯問。

  施夢縈毫不猶豫地回答:「103天!」
   
    蘇晨微微一愣。她倒是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精准的答案。在這一瞬間,她
心裡最軟的那個部分難以自抑地顫抖了一下。一個仿若遠在天邊的人影,一個相
信美好和信任,一個剛剛離開學校,努力地工作,準備開始和愛人全新的未來的
女孩子。

  對自己來說,本應是最熟悉的人。如今卻已是那麼陌生。

  不過,也就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而已。

  「記得真清楚!看來你是真的很愛他。」蘇晨一口將杯中的酒喝幹,仿佛是
將剛才突如其來的一瞬間的記憶咽下,「而且,這些日子,看來你真的很痛苦。」
   
    施夢縈默然,呆呆地望著眼前某處,沒說話。

  蘇晨又問:「我能不能問問,你怎麼面對自己的痛苦呢?」
   
    怎麼面對?施夢縈茫然地面對這個問題。失眠?哭泣?煩躁?茫然?

  哦,還有,人生裡第一次和一個不想愛的男人上床,在骯髒的衛生間裡吞入
一個厭惡男人的生殖器,在一群人面前脫得一絲不掛。這都算是在面對痛苦嗎?

  蘇晨並沒有等待她回答,而是給自己添了一些酒。略微帶著些難為人察覺的
傷感,說:「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面對的。但是以我的經驗而言,痛苦,是可以用
痛苦來緩解的。」
   
    「什麼?」施夢縈沒有聽懂,但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痛苦,是可以用痛苦來緩解的。」蘇晨複述了一遍,「尤其是精神上的痛
苦,我們可以通過肉體上的痛苦來緩解。」
   
    「肉體上的痛苦?」施夢縈喃喃地重複著,「你是說像割腕之類的嗎?」
   
    她倒是真的想過自殺的,儘管只是一瞬間的念頭。為她治療抑鬱症的醫生也
曾經隱晦地和她提過這一類錯誤的想法,他倒也沒有做出任何對與錯的評價,只
是以一種十分輕鬆的態度和她探討了一下她對這一類行為的態度,然後做了一些
正面的引導。

  現在的她暫時已經沒了這種想法。

  但是蘇晨突然提出這個,倒是讓她猛然又想起了這個念頭。

  蘇晨微笑著搖頭不語。

  「那是什麼?」施夢縈倒有了一些好奇。

  「你有沒有讀過佛經?」

    「啊?」沒想到蘇晨突然轉了話題,施夢縈反應不及。

  「我是沒讀過,我不信佛。但是聽我一個朋友說,很多宗教都提倡苦修來升
華精神。印度就有很多修行的人用各種各樣方法讓肉體痛苦,用來淨化自己的靈
魂,洗滌精神上的迷惑和痛苦。如果你去網上看看那些苦修的圖片,真是噁心。」
蘇晨還是晃著酒杯,「咱們是沒那麼高深啦,但是,我知道,讓自己的肉體受點
苦,真的能緩解痛苦的心情哦。」
   
    施夢縈聽得更加糊塗:「那你說的讓肉體痛苦是什麼啊?」
   
    「割腕,太痛了,而且這麼好的世界,割了腕就看不到了。那不叫用痛苦來
緩解痛苦,那叫痛過了啥都沒了。我說的是緩解痛苦,不是自殺。」蘇晨又一口
把杯中的酒喝乾,「你說,對我們女人來說,除了蠢透了的自殺以外,還有什麼
是肉體的痛苦呢?」

   施夢縈皺緊眉頭:「你是說?」
   
    「那天晚上你痛苦嗎?你是不是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心裡還有些彆扭,但真
完了以後,又覺得好像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氣,之前的事情好像忘掉一些了。雖然,
沒過幾天,之前的那些痛苦可能又回來了。」蘇晨靠到沙發背上,歪著頭問。

  「那天晚上?」施夢縈這時候的腦子有點慢,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蘇晨說的
是什麼,「好像有一點。」
   
    「你那天比較倒楣,我基本上就是回答了兩個問題,你碰到的花樣比較多。
後來去廁所你都幹什麼了?用嘴了嗎?」
   
    施夢縈沒想到蘇晨問得這麼直接,一時有些接不上話。

  「沒用?」蘇晨倒也不是真的想把那天晚上的事打聽的一清二楚,「怪不得
你輸了。周總那個人,玩女人玩得多了,你光用手怎麼可能弄得出來。不過倒也
好,那天你是比較慘,但越是那樣,你越有可能有我說的那種感覺。」

   施夢縈沉默。

  「沒有?」蘇晨好奇。

  「我不知道。」施夢縈還沒完全從糊塗裡繞出來,並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
聽懂了蘇晨所說的那種感覺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所說的肉體痛苦,就是指這一
類的?」
   
    「你不覺得痛苦?覺得很爽嗎?」蘇晨連喝了兩杯,臉迅速地紅了起來,情
緒看上去好像也有些恣肆。

  施夢縈不說話。

  「別的女人,我不知道。我覺得你肯定不會爽的。只要不爽,那不就是痛苦
嗎?」
   
    「我,沒你說的那種感覺……」
   
    「是嗎?那你那天為什麼參加?」
   
    「同事間的活動,我想參加一下。誰知道會是那樣的。程總監也沒說是那樣
的……我又不是因為知道晚上會這樣,才去參加的!」施夢縈一定要解釋清楚這
個。

  蘇晨撇嘴。「這個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應該問問自己,沒有覺得精神上
的痛苦緩解了一些嗎?」
   
    「沒……」施夢縈必須要堅持這個口徑,「再說,你說的這種方法真的有效
嗎?就算真的有效,我們難道就得這樣來緩解嗎?我們總不能『人盡可夫』吧?
女人有女人的尊嚴,身體是最寶貴的,怎麼能隨便讓人碰呢……」突然,施夢縈
噎住了。就在蘇晨眼前,她已經不止讓一個男人碰過了。這話,說得突然變得不
那麼有底氣。

  蘇晨倒是沒有拿這個反擊她,只是意味深長地輕輕搖著頭。

  「你說的第二點,我同意一部分。女人確實有女人的尊嚴。但是,什麼是尊
嚴?死撐不是尊嚴,保守也不是精貴。尊嚴和精貴體現在自己是不是有選擇權和
決定權。只要是自己決定要做的,只要是自己選擇做的,那就叫有尊嚴,就是精
貴。像妓女那樣,只要收了錢,就能和任何一個付錢的男人上床,那就不叫精貴。
但是,只要是自己選擇的,自己決定的,沒人強迫,沒人用錢買,不管和多少男
人上床,都不能算沒有尊嚴吧?那種把肉體當作什麼必須要牢牢埋死在什麼地方
的寶貝,只能交給一個男人,或者誰都不給,給了就不乾淨的想法,這都是什麼
年代的老觀念了?」
   
    施夢縈有心反對,卻覺得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措辭,她突然發現原來蘇晨也是
一個很有想法的女生。不管她說的對不對,但她能有這麼複雜的思想,還是令施
夢縈有刮目相看的感覺。

  「關於是不是有效……呵呵,我有一個故事,你想不想聽?」
   
    施夢縈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你比我進公司早。你也知道,我才來了不到半年。在這之前的兩年,我在
一家省級國企的分公司做辦公室文員,順便在前臺做做文件收發,包裹收寄之類
的工作。收入不高,但是清閒,也穩定。」
   
    蘇晨開始說故事以後,就沒有再看施夢縈一眼,而是盯著手中的酒杯,仿佛
陷入了自己的回憶。

  「那時候,我有一個從大學一年級開始就在一起的男朋友,我們一直在一起,
談了六年。畢業以後,我們各自都找到了工作,感情穩定,工作也都有著落了,
我們就計畫結婚。我男朋友家裡有點迷信,連領結婚證也一定要挑好日子。我未
來的婆婆選了個日子,還要等一個多月。那我們就等著吧。沒想到,就在離約好
去領證的日子還有一個禮拜的時間,我的男朋友突然失蹤了……」
   
    「啊?」施夢縈突然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去他們家找她媽媽,可她也不給我答案。就這樣,本來定下來領證的時
間,拖過去了,我男朋友沒有出現。又過了十幾天,他才露面,然後他就對我提
了分手。他強調一切都是他的問題,他很對不起我,但是,分手這件事情,已經
是百分之百確定的,絕對沒商量。然後他就走了。」
   
    施夢縈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上半身已經最大程度地向蘇晨的位置靠了過去,
對於剛剛經歷過分手的她來說,這個故事可以說是同病相憐,感同身受。
  
    「他手機打不通,QQ不登陸,也不再和那些我們兩個人共同的朋友聯絡。
我再也找不到他。我去過他家兩次,他沒有住在爸媽家。最後一次去,他媽媽跟
我說,不要再找他了,他已經出國了。我再也沒去過他們家,我沒臉死乞白賴地
一再去騷擾他爸爸媽媽。」似乎是因為已經過了很長時間的關係,蘇晨說起這些
的時候,並不像施夢縈在說自己的事情時那樣真情流露,「一個已經戀愛五年的
男朋友,一個就要去領結婚證的准老公,就這樣,消失了。到現在我也沒有再見
過他。」
   
    施夢縈聽得聚精會神。

  「那以後,我的情緒也很糟糕,每天晚上都睡不著。」
   
    施夢縈睜大眼睛,不由自主地挪動了一下身體,那不就是我嗎?她也曾經有
過那樣的時候嗎?

  蘇晨第三次喝乾了杯子裡的酒:「所以那個時候,我每天都喝酒。喝很多酒,
不喝酒我就睡不著。」
   
    施夢縈似乎有點明白她的酒量是怎麼練就的了。

  「所以那時候我也經常會和朋友去酒吧。有一天我和幾個朋友又去,玩飛鏢,
我玩這個很拿手,玩了很多局,沒有一個人贏過我。我那幾個朋友就在那邊吹捧
我,說我很厲害什麼的。反正大家都是喝了酒的,有些人說出來的話可能也沒經
大腦,話說得有點誇張。酒吧裡什麼人都有,有些不服氣的,過來說要和我比賽,
可是我又連贏了三個人。我已經喝了不少酒,雖然不算醉,但已經很興奮了,就
和我的朋友一起吹了幾句牛。結果又讓一個男生不服氣了,又過來挑戰我。這個
就真的有點厲害了,和我比了兩局,我贏了一盤輸了一盤。想玩三局兩勝的時候,
那男生好像突然過完癮了,怎麼說都不肯比,走開去和他的朋友聊天。」
       
    「為什麼?」施夢縈聽得很認真,突然插口問道。

  「呵呵,不為什麼,就是不想和我玩了唄。哪有那麼多為什麼。」蘇晨略帶
嘲弄地笑笑,「可那天我不知道怎麼了,特別賭氣,就是想比出個結果來。後來
有人跟我說,喝了酒就是這樣的,有些人看著還是很清醒,但是其實控制自己的
能力很差。我當時就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再和他比一局。過了大概個把小時,
那男生和一群朋友從我身邊經過,好像是要回去了。我就拉住他,一定要跟他比
完決勝局。他還是不肯比,他身邊的朋友起哄,要麼就趕緊讓他們走,要麼就加
點賭注,我問他要賭什麼?他就說要比的話,就賭個大的,他輸了任我吩咐,讓
他幹什麼都行;我輸了,就和他幹一次。」
   
    「啊?」施夢縈先是有些驚訝,但一想到這次談心的由頭,又覺得好像不應
該感到意外,「那結果呢?」蘇晨突然笑了:「當然是我輸了,如果我贏了,我
跟你說這麼個沒勁的故事幹嘛?」
   
    「那你?」
   
    「我跟他去開房了。我們連澡都沒洗,進了房間就脫光了開始做,幾乎連前
戲都沒有。這男生雞巴很大,因為是他賭贏了就能操我,所以他也沒什麼收斂的,
就是用盡力氣操我。大概他也喝了很多酒,特別持久,我覺得自己的水都被他操
幹了,換了三四個姿勢,最後是像狗一樣趴著,他揪著我的頭髮使勁拽著,不停
地操。上面頭髮疼,下面基本上幾經幹了,也很疼。可他還是不射。我求他不要
幹了,我可以幫他用嘴吸出來。他就是不停,我早就沒有任何快感,就只有一個
感覺,疼。我都覺得比我第一次的時候還要疼。等他終於射了以後,問我是留下
來過夜還是走。我選擇走。其實我當時的第一感覺是怕了,我怕他恢復了再來操
我,那我說不定會死……我從房間走的時候,下面磨起來感覺很痛,可不知為什
麼,這一路走著卻有了一種長久以來都沒有的輕鬆。」
   
    「啊?」施夢縈聽著她用那麼刻骨的字眼描述自己的經歷,感覺有些不可思
議,這對她來說是從來沒有過的,有些慌,又有些好奇。

  「那天晚上我倒頭就睡了,睡得很好。」

   
    施夢縈皺著眉頭說:「可是那只是發洩吧?這不能說明什麼。」
   
    蘇晨又給自己倒了一些酒,這次也給施夢縈的杯子里加了一些,舉起杯子遙
遙地虛請了一下,然後自己抿了一口:「也許吧。可是到底是什麼原因,是什麼
性質,那重要嗎?最重要的是,效果怎麼樣。那天以後,我連著好幾天都睡得不
錯。可是很快就又恢復了原樣。過了半個多月,我和朋友又去了那個酒吧,又碰
到了那個男生,我就主動上前問他有沒有興趣再來一次。男人嘛,這種情況又怎
麼會拒絕呢?於是我們又去了。你猜結果怎麼樣?」
   
    「怎麼樣?」
   
    「那天他沒多喝,也沒有賭贏了要玩我的意思,前戲做得很充足,按理說應
該比上次做得愉快。但是,說實話,我沒什麼快感,好像根本就不是我之前想像
的那樣。回去之後一切照舊,沒有任何作用。你看,不是說只要做愛發洩就可以
的。」

   施夢縈若有所思,酒杯就放在唇邊,酒沾著唇,似乎也沒有喝進去。

  「這次我們互相留了電話,第二天我就打電話給他,又約了一次,這次我告
訴他,我想他玩得粗暴一點。他問我能多粗暴?我說只要別留下什麼傷痕,都可
以試試,我受不了了我會說。所以那天晚上他就把我綁了起來,用他的襪子塞著
我的嘴,用牙刷柄捅著我下面,打我的耳光,還把腳踩在我臉上碾。這次我又成
功了。又放鬆了好多天。」

   「這是什麼道理?」施夢縈覺得不可思議。

  「我不知道。」蘇晨回答得斬釘截鐵,讓施夢縈錯愕不已,「但是那有什麼
關係,我不需要知道為什麼,我只需要知道這樣有效。後來的幾個月裡面,我也
不是一直找他,我差不多隔個幾天就去那個酒吧,找個順眼的男人。後來索性就
直接去酒吧廁所解決,在那臭哄哄的地方做愛。有一次我甚至一個晚上和不同的
男人進去過三次。後來有男人告訴我,那個酒吧給我起了個外號,叫『公廁花』.
我一開始以為他們說我是在公廁裡的一朵花,那男人一邊操我一邊說那是指我就
是一個公廁,是個男人都能上我。聽著這樣的話,我高潮了。」
   
    施夢縈皺著眉,她不敢想像那種生活。她帶著一種看著怪物的心情看著眼前
如此平靜的蘇晨。蘇晨現在的態度比她說的內容,更令施夢縈感到不可思議。如
果換成是她,她不可能用這樣的口吻,用這樣的措辭描述那樣的人生,甚至,她
根本就不敢去面對自己有過那樣的人生。聽那個心理醫生說過一個「選擇性遺忘」
的詞,好吧,施夢縈覺得,如果自己不死的話,那一定是因為自己選擇性地遺忘
了這樣一段人生。但蘇晨不但記得那樣清楚,還能說得那樣從容,像在說別人的
事情似的。

  施夢縈不知道應該鄙視眼前這個女人,還是敬佩她。

  「然後呢?」
   
    「然後?」蘇晨直起身子,伸了個懶腰,「然後,我好了。之前的痛苦都沒
了。」

   施夢縈無言以對。

  蘇晨停下了故事,但事實上,她並沒有說完。後來她成了公司裡一個副書記
的二奶,這個副書記有一點輕度SM的嗜好,正好給了她一個固定的尋找痛苦的
渠道。於是她去酒吧的次數就越來越少了。

    又過了半年左右,因為被副書記太太察覺,他們之間的關係結束了。蘇晨離
開了那家國企,在周曉榮的公司找了份新的工作。

  後面這半段故事,蘇晨不會對施夢縈說。她們之間的關係遠沒有到這一步,
又怎麼會把這種陰私的事情全說給她聽呢?其實,就算是前半段故事,也是因為
她受了徐芃的委託。晚飯時,施夢縈中途上了一次衛生間,徐芃趁個關頭交給她
一個任務,就是把剛才那個類似的觀點灌輸給施夢縈。

  至於用什麼樣的方法,徐芃無所謂。

  蘇晨猜得到徐芃為什麼這麼大費周折。她對施夢縈今後可能會遇到什麼根本
不關心。說心裡話,她其實很看不上施夢縈這種女人。沒大本事,卻又有大架子,
總覺得她最高潔,比誰都高尚,不屑和別人交流。明明也已經被人玩了,卻一副
情真意切,無可奈何的模樣。

  網路上有個詞叫「白蓮婊」,好像是指表面純潔善良,內心陰險狡詐之人。
蘇晨管施夢縈這種女人叫「蓮花婊」,就是明明已經做了婊子的事,卻總是以為
自己還是一朵蓮花。像她這樣的,被徐芃玩了才有趣,玩得越慘越好。

  所以,她索性把自己的一部分經歷說給施夢縈聽,像徐芃希望她表達的那種
觀點,用她自己來當作實例很恰當。有沒有起到作用再論,起碼徐芃教給她的任
務她已經圓滿完成了。

  聽完這段故事,施夢縈一直沉默不語。

  這時,恰好響起敲門聲。施夢縈起身開開門,徐芃站在門外,手裡還舉著一
瓶沒開封的紅酒。

  進門他就笑了。「哎呦,你們倒是自己喝上了?要不我們再來一點?」
   
    施夢縈為徐芃打開房門的那瞬間那,在另一層樓裡,沈惜也敲開了一間房門。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6-3-20 09:02:08

(7)(下)

     爲沈惜開門的,就是今天和他一起入住酒店的女孩。

  她叫丁慕真,是沈惜的學妹——嚴格講,應該說是沈惋的學妹——當年讀大
學時,她和沈惋讀同一個專業,低了兩屆。通過沈惋的關系,認識了沈惜,也算
一見如故,此後一直保持的密切的聯系。

  盡管沈惜畢業之後就去了英國留學,而等沈惜回國,她又已經前往韓國,并
且在拿到碩士學位後留在首爾工作,兩人很少有見面的機會。但這不影響兩人之
間的友情。無論是公幹或度假,隻要兩人有同處一座城市的機會,總會盡一切可
能約着見上一面。平時在網絡上,也經常互緻問候。

  丁慕真現在是一個自由攝影師兼獨立撰稿人,算是小有名氣。她的經濟和文
化評論常被國外的通訊社采用,拍的一組照片甚至登上過《國家地理》。

  上周,丁慕真通過MSN給沈惜留言,問他最近是否有空,她想給自己放個假,
正好回國來看望一下師兄。話�話外透着想回來和沈惜單獨見個面,一塊待上幾
天的意思。

  正好沈惜這幾日無事,索性爲她計劃了一個假期,在位于市郊臨近風景區的
香格�拉酒店訂了兩個房間,準備在她這幾天的假期�好好陪陪她。

  隻不過沒想到會在大堂遇到施夢萦。和她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沈惜認得,不光
那晚在酒吧見過,以前他接施夢萦下班時,也在他們公司門口見過他們兩人說話。
聽施夢萦說過,這是他們公司的講師。至于叫什麽名字,沈惜早就不記得了。

  他們爲什麽會一起出現在這�,沈惜并不太關心。

  他現在的心思,放在琢磨丁慕真的情緒上。在機場接到她之後,盡管這個一
貫開朗的女生一如既往的談笑風生,他卻總覺得她隐隐有着很重的心事。

  或許她就是爲了這個回來。不然,爲什麽特意選在一個非年非節前後不靠的
時間,刻意飛回國來見自己呢?

  丁慕真老家在福建,真的有個假期,難得回國,不是應該抽時間回趟家嗎?
但看她的行程,直接飛到他所在的城市,三天以後又直接飛回首爾。

  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沈惜。她肯定是有話對自己說。

  一個值得她特意從首爾飛回來,面對面和自己說的話題。沈惜既感興趣,又
隐約覺得可能會是一個難題。

  吃過晚飯,沈惜和丁慕真一起走出酒店,在草坪花圃中散了會步,又去酒吧
各點了一支啤酒,閑談了一會輕松的話題,然後就建議她回房間休息,恢複一下
遠道而來的疲憊,明天開始一塊出去玩。

  他自己回到房間後,直接進了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其間他隐約聽到
酒店房間的電話似乎響了一陣,又好像有人敲了幾下門。但随即又沒了動靜。應
該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否則不會這麽快銷聲匿迹。

  沈惜還頗有惡趣味地想:「難道香格�拉現在改了規矩,除了大堂�坐着的
那幾個美女可以約之外,還有敲門打電話上門服務的?」

     等他走出浴室,換好睡衣,才想起貌似進門之後忘了挂上防盜鏈。走到門邊,
卻發現門下的縫隙�塞着一張白紙。打開一看,是丁慕真手寫的一行小字:「師
兄,一身疲塵洗盡,何妨秉燭夜談?」

     他不禁啞然失笑,連忙重新穿戴整齊,走出房間,輕輕叩響了隔壁房門。

  門扉先是半開,露出一張明媚笑顔,随即女孩大大方方拉開房門,做了一個
請進的姿勢。

  沈惜微微吃了一驚,因爲丁慕真穿着一身酒店的浴袍,也沒有扣扣子,隻是
束上了腰帶,粉胸微露,玉腿光潔,盡在眼底。丁慕真的長相,在很多中國人看
來,其實很一般。她是那種典型的西方人眼中的東方美女,當然不至于像呂燕那
麽經典,但大緻的輪廓就是那樣。非要找一個類比,有三四分拍過《霹靂嬌娃》
的劉玉玲的意思。當然,在沈惜眼中,她比劉玉玲要漂亮一些。見仁見智而已吧。

  隻是丁慕真身上天然散發着一種成熟的女人味。這是一種醇厚的完全屬于女
人的性吸引力,這種吸引力能讓人完全不再關心她的相貌。

  「這樣來迎接師兄,不怕我會産生些許誤會嗎?」

     「光風霁月之人,何來龌龊之心?」丁慕真挑釁般地昂了昂頭。

  沈惜搖頭苦笑,以示無奈:「讓一個女人對我如此沒有戒心,你說,這是我
這個男人的榮幸呢?還是恥辱?」一邊說着,一邊來到房間正中。

  訂房時就沒想過要同室而居,沈惜當然不會裝大尾巴狼,去給丁慕真一個人
訂什麽套房。隻是一個普通的大床間而已。不過香格�拉的房間格局,當然比一
般經濟酒店的所謂大床房要好得多。大概五十幾平方的樣子,房間正中是一張比
普通雙人床更寬的歐式大床,房間�書桌、電腦、沙發、茶幾、冰箱、水晶頂燈、
落地燈、壁燈一應俱全。

  床尾的貴妃椅上挂着一個半杯蕾絲胸罩和一條丁字褲,都是誘人的黑色,讓
人頓生绮念,不由得去想象它們穿在主人身上時的樣子。

  沈惜戲谑般地指着它們:「就這麽堂而皇之地放着。在你心�,我是已經徹
底變性了嗎?」

     丁慕真臉不紅心不跳,把胸罩和丁字褲收到一起,塞進了被子,淡定地說:
「是師兄你來得不是時候。我剛洗完澡,還沒收拾,你就來敲門了。我當然是先
急着給你開門啦!」

     開了幾句玩笑,沈惜舒舒服服地靠在了沙發上:「我親愛的小師妹啊,既無
绮窗梅,又無巴山雨,何來的興緻秉燭夜談哪?」

     丁慕真坐在沈惜的對面,收斂起了一些剛才玩笑時的輕快,略微嚴肅了一些。

  「嗯……」沈惜很有耐心地等着丁慕真的措辭。想必也是不那麽容易開口的。

  呆了一兩分鍾,丁慕真擡眼望望沈惜那張從容的臉,突然自嘲地笑了:「算
啦,不去想怎麽說了。我就直說吧。這樣最适合我。」

     「嗯!」沈惜表示贊同。

  「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很久。我不知道能找誰。因爲這�面涉及到的一些事情,
不是每個朋友都可以心平氣和地聽我說,然後就事論事地和我談的,很有可能會
被扯到不知道什麽地方去。也許,隻有師兄你一個人,你能聽完我說的,然後隻
把我說的當作是一個case來分析。所以……」她攤了攤手,意思是隻能麻煩你了。

  沈惜帶着一種榮幸之至的表情側了側頭,表示完全理解。

  「我想請教師兄的,是如果我愛上一個人,卻完全放棄了自己以前堅持的一
些東西,完全依賴這個人,對他說的做的完全接受,即便是那些自己原本不喜歡
不認同的事,也不提任何反對意見。你說,這種愛,健康嗎?」

     沈惜撓了撓鼻子,話題的方向并不出乎他的意料,果不其然是感情問題。但
是内容卻有些令他有些意想不到。健康的愛?不健康的愛?這個話題還真的有點
大,真聊起來,恐怕不光要秉燭夜談,通宵達旦都有可能。

  「是不是我問得太空?師兄不知道怎麽說?」

     沈惜緩緩地點頭。

  「好吧!」丁慕真原本是斜靠在沙發背上,她扭了扭身子,讓自己躺得更舒
服些,「那你就慢慢地聽聽我的故事吧……」

     沈惜微笑,起身去冰箱�拿了兩瓶水,遞給丁慕真一瓶,又端端正正地坐好。
并沒說什麽話,但姿勢卻向丁慕真說明,他已經準備好洗耳恭聽。

  「我在韓國有個男朋友。」丁慕真開始講述,「五十歲,美國人,在韓國教
書。教Human Resource Management.他和我的研究生導師是國際象棋的棋
友,我在導師那�認識的他。」

     沈惜聽得很認真。

  「認識以後,過了幾天他請我吃飯。然後又一起喝了一次咖啡,打了一次網
球。第四次約會以後,我去了他家,和他上了床。剛和他開始的時候,我還在讀,
所以仍然和我的同學一起租房住。拿到學位以後,我就搬去和他住在一起了。」

     沈惜在她說到第四次約會時,微微皺了下眉頭。也許對很多現在的女孩子來
說,約會第四次才上床已經算是晚的了,但對于他所了解的丁慕真而言,卻算得
上是神速。

  隻是,這畢竟說不上多出格,說不定真命天子到了,就是這麽快呢……

  丁慕真突然一笑:「是不是覺得沒什麽特别?」

     沈惜緩緩地點點頭,表示自己正在等接下來的情節。

  「他的性欲很旺盛,隻要我們時間和身體上允許,我乎每天會做。他家�幾
乎沒有客人會來,朋友聚會都是在外面,所以我隻要在家�,基本上都不穿衣服。」

     沈惜挑了挑眉毛,做出了一個有疑問的表情。丁慕真立刻就捕捉到了。

  「他要求的,我一開始不習慣,但是我也沒反對。後來我就習慣了,有一次
差點就這麽光着去給送餐的人開門。」

     「這就是你剛才說的依賴一個人,就算是要求你做不習慣不喜歡的事,你也
不會反對?」

     「是。但這不算什麽,這是我和他住在一塊以後的事。我第一次意識到我對
他有超過正常程度的依賴,是我和他第一次争吵。那時候我還沒畢業,原本那個
周末我是過去,準備在他那�過夜的,因爲吵架了,我就回到自己租的房子。我
室友和她朋友一塊出去旅行了,不在。他追到我那�,我原本還想再和他吵幾句,
可他不跟我吵了,他不說話,就那麽看着我,突然說了一句,把衣服都脫了。」

     沈惜又是一挑眉。

  「我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他就又說了一遍,讓我把衣服都脫了。事後我覺得
奇怪,但當時我卻好像中邪似的,在客廳�把衣服全脫了。他就在客廳的地上和
我做了。他走過來解褲子的時候,我自然而然就躺在地上,把腿分開。就好像我
自己也很期待一樣。而且幾乎不需要前戲,我完全濕了。」

     沈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後來一直都是這樣。有時候在家�,我正在做我自己的事,他在電腦前面
寫東西,他會突然說,過來一下。然後他就讓我鑽到書桌底下給他口交,他自己
繼續寫他的,我就照辦。有時候我正在做飯,他會突然從後面過來進入我。反正
我除了圍裙,一般也沒穿什麽,方便得很。我幾乎對他提出的要求沒有任何反對
的欲望。」

     「你不會是被催眠了吧?還說自己中邪了似的。」沈惜擠了擠眼睛,這是句
玩笑,隻是爲了表示自己在思考她說的話。在别人講述的過程中始終不發一言并
不是最好的做法。但至今爲止,沈惜還不想表達什麽完整的想法。所以隻是先開
個玩笑。

  「你小說看多了吧?」丁慕真當然也聽得出沈惜是玩笑話,「呸」了一聲,
「我很清醒,我隻是不想對他說'不'。」

     「好像到目前爲止,除了你們的sex稍微多了一點,一切也都還正常哦。」

     「嗯,是的,到目前爲止。然後,不正常的來了。」丁慕真搓了搓手,「去
年開始,他對我提了一個新的要求,就是把我們做愛的過程拍成視頻,然後放到
社交網站上。」

     沈惜不由自主地直起了上半身。

  「你同意了?」

     丁慕真笑了:「不是我同意了,是我沒拒絕。」

     「一次都沒有拒絕?」

     「一次都沒有。」

     「他真的放在網絡上了?你也沒有反對?」

     「是的。我覺得這樣不妥,但我沒有反對,而且我會和他一起去看,然後聽
他的話,給那些留言的粉絲回信。」

     「粉絲?」

     「嗯,我還蠻受歡迎的哦!」丁慕真吐吐舌頭,「會有人說我的身材很好,
我們做得很性感什麽的,這樣我就會說謝謝。也會有人說想和我做一次之類的,
這我就不搭理了,他來回信。」

     「放上去了多少?」

     「我沒數過,三十幾部吧?而且并不是我們拍的都放上去了。對了,師兄你
想看嗎?」

     沈惜正拿起水喝了一口,聽到最後一句差點全噴了出來。「你說什麽?」

     「上網就可以看啊。我覺得你既然在幫我分析這個事,就應該看看。你現在
知道,爲什麽我說這事我隻能找你了吧?」

     沈惜「哈」了一聲:「謝謝師妹大人這麽看得起我。」話是這麽說,但沈惜
知道丁慕真的意思。

  确實,不是每個人都能聊和性有關的話題。有些人有精神潔癖,會把性作爲
一種談話時的禁忌;有些沒有禁忌的,卻又會把性當作比較低級的東西,生怕被
别人看作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然後就是那些真的完全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他
的第一反應就像魯迅先生說的那樣,「一見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
裸體,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雜交,立刻想到私生子。」有
時女生隻是提到了性而已,他會立刻想是不是在暗示我?是不是想和我上床?她
是不是一個很容易就上床的女生?她肯定和很多男人上過床……很多人的想象力
唯有在這一點上馳騁無疆。

  沈惜不是聖人,但至少,他确實能以極其平淡的态度看待性。

  女生和這樣的男人談性,有安全感。

  隻是丁慕真此刻想上網讓自己看視頻的想法還是天真了一些。

  「小師妹啊,你真是在資本主義國家待得太舒服了,你不知道國外很多社交
網站,在國内是上不了的?你總不會是放在開心網上的吧?」

     丁慕真恍然大悟:「對哦!還要爬牆哈?不過沒關系!還是能看!」

     說着,她一躍而起,浴袍在擺動之際,肉光緻緻。她走向房間另一側的書桌,
沈惜在她從自己身邊經過的時候,一把拉住了她:「你幹嘛?」

     「我的筆記本有保存一部分視頻啊。」

     沈惜都快氣瘋了:「請你注意一下,我是一個男性好嗎?丁大小姐,你就這
麽不把我當一個男人嗎?你不覺得大晚上的,我們單獨待在一個房間�,你穿成
這個樣子,然後請我看你的性愛視頻,不是很妥當嗎?」

     丁慕真吐吐舌頭:「不覺得。你是我師兄啊。你看過以後才能真的明白我遇
到的是什麽,才能幫我做最準确的判斷哪……」

     沈惜張口結舌,一時竟然無言以對。随即認命似的放開手,膜拜了兩下。

  丁慕真嬌笑了兩聲,跑去把筆記本電腦拿了過來,放在茶幾上,然後陸續點
開硬盤分驅、一層層的文件夾,最後停在一個被命名爲「Vivian」的文件夾�,
�面有四十多個視頻文件。

  「都是你們的?」

     「嗯!」丁慕真随便選了一個視頻文件打開。

  出現在視頻�的,是一間卧室,一張大床,丁慕真正坐在床上。鏡頭�的她
穿着一身玫紅色的睡衣,前襟部分被扯到胸部以下,繃在乳房下端。兩個豐碩的
乳球暴露在外。

  鏡頭略微有些晃動,像是正被人拿在手上,對準丁慕真。鏡頭外有個低沉的
嗓音說了句話,略顯含糊。不過沈惜聽得出來他是讓丁慕真開始。

  鏡頭�的丁慕真把一隻手放到了一邊乳房上,輕輕撚動着乳頭,微笑着說:
「Hello ,Everyone.My name……」

     視頻開始播放以後,丁慕真就斜着身子,坐在了沈惜所坐的沙發扶手上,突
然探身,調整了一下視頻進度:「這段沒啥好看的,就是讓我對着鏡頭介紹一下
自己。」

     視頻進度條被拉動,直接跳到後面。這時鏡頭不再晃動,像是已經被固定在
一處。一個看上去十分結實的男人站到床上,鏡頭隻能拍到他的腰部以下。丁慕
真正在爲他口交,看她吞吐的模樣,明顯已經将肉棒盡可能多地吞入口中,但留
在她嘴外的半截肉棒仍然很長,她一隻手緊握着根部,還有一定的空間可以用來
撸動。

  男人的陰毛剃得很幹淨,純種白人的體色十分明顯,肉棒根部顯得略微發黑。
他的手正按在丁慕真的後腦上,用勁扯着她的頭發,使她原本就略顯淩亂的頭發
更加蓬亂。烏黑色的長發被揪作一團,和男人略顯蒼白的體色形成着強烈的對比。
他突然對丁慕真輕聲說了句什麽,丁慕真将視線轉向了鏡頭,一邊繼續賣力地吞
吐,一邊對着鏡頭媚然而笑。

  這一次沈惜沒由着丁慕真來決定是按進度觀看還是前拉,而是自己動手,讓
視頻又前進了五分鍾左右。

  畫面突然改換,丁慕真正面對着鏡頭,把頭埋在床單�,豐臀高聳,那男人
正跪在她身後,不停地向前聳動,兇悍地撞擊着她的下身,頻率極快的「啪啪」
聲響脆悅耳,清晰可聞。丁慕真如同嗚咽一般地哼鳴,兩隻手緊抓着床單,除了
臀部不時扭動之外,上半身近乎癱軟在床上,像死了般全無動作。

  看到這樣的場景,再聽到那樣的呻吟,沈惜終于還是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丁慕真也不再說話,一隻手揪着沈惜右手的袖子。

  沈惜自嘲地笑笑,伸手關掉了視頻。「我想,我覺得還是不要看了。不然這
一幕可能會變成實景……」

     丁慕真悶了那麽一刹那,笑盈盈地盯着沈惜的眼睛,問:「你确定你真的會?
你們男人看這種視頻都那麽有沖動嗎?」
      
     沈惜站起身,走到離開丁慕真一小段距離,再聞不到她身上隐隐透出的肉香
的位置,笑道:「平心而論,原本不會那麽沖動,這些真的隻是正常的場面而已。
但是,架不住女主角正坐在我身邊啊……」

     丁慕真順勢将身體滑到了沈惜剛才坐着沙發上,讓自己窩得舒舒服服的。

  「你覺得,我這樣正常嗎?」她指了指筆記本屏幕,盡管視頻已經被關了,
此刻的桌面是她陽光般的一張笑臉。

  沈惜坐到了此前丁慕真坐着的位置上。

  「你本身對拍攝這樣的視頻并上傳,是什麽想法?」

     「我沒有主動性,我根本不會去想這樣的事,而且,真的放上去,心�也不
是很舒服。」

     「也就是說,是他要求你拍,你就拍,他要上傳,你也沒意見?」

     「嗯,是的。」

     「放上去的視頻就是剛才放出來的那樣嗎?」

     「那倒沒有,這些沒處理過,就是拍完以後直接存在我硬盤�的。我們放到
網上的,都在我的臉上打了馬賽克。」

     「那倒還好……」沈惜喃喃自語。他的整張臉皺在一起,這确實是個不太好
解答的疑問。尤其是,在他确實希望能夠給予對方一個有幫助的回答的時候。

  「我不怎麽懂心理學,所以對于你的心理,我很難給你特别專業的意見。但
是就我目前看到的這些,一個男人有拍攝性愛視頻的愛好,并且做了處理以後放
在相對小衆的社交平台供人觀看……這樣的行爲盡管不算正常,但也不是太令人
感到不能接受。現在國内也有很多吧?隻要他沒強迫你,即使這樣做了,問題會
不會也沒有你想的那麽嚴重?」

     丁慕真抿着嘴,雙手合十,撐在鼻尖上,兩根大拇指頂着下巴。像是在沉思。

  沈惜慢慢地緩和着自己剛才浮動起來的那些欲望,望着丁慕真的眼神越來越
柔和。

  丁慕真放下手,十指相扣端在胸前。

  「如果真是這樣,也許确實沒那麽嚴重吧……」她又将手伸向筆記本,打開
了一個視頻,然後關掉;又打開一個,再關掉;在打開第三個視頻後,向後拉到
大概一半左右的進度,按了暫停鍵。

  「你再來看看這個?」

     沈惜做了一個深呼吸,起身走近她。或許是角度問題,在他站着的時候,覺
得這不過又是一段丁慕真和她男友做愛的視頻而已,甚至連姿勢都和前一段大同
小異,隻是這次丁慕真仰着頭而已。

  但當沈惜半蹲到沙發邊,視線與顯示器平行之後,立刻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因爲在視頻�處于丁慕真身後的那個男人,變成了一個黑人。

  沈惜略帶一絲愕然地将視線轉向丁慕真,她做了一個「你看吧,是不是有點
嚴重」的表情,然後敲了一下鼠标。

  響亮而略帶一絲痛楚的叫床聲猛地響起。屏幕�的丁慕真被身後的男人揪着
長發,脖子被迫高高揚起,臉上帶着明顯的既滿足卻又有些難以承受的表情,幾
乎毫無間歇地放肆叫喊着。身後的男人不停地嘟囔,反複就是同一句「What a
dirty ass !」

     這時鏡頭開始轉動,明顯是有人手持攝像機開始走動,鏡頭外一個聲音說了
句什麽,那黑人十分興奮地回了句:「Yeah,This is a hot girl!」

     手持攝像機的人又說了句什麽,沈惜并沒那麽認真地聽「配音」,隻有
「asshole」一個詞沖進了他的耳朵。那黑人聽完哈哈大笑,加快了沖擊的頻率,
并重重地拍打着丁慕真的臀部,攝像機刻意地湊近了被打得紅通通一片的臀肉,
随即轉向兩個人緊密連結在一起的那個點。

  一根粗壯得有些令人咋舌的黝黑肉棒,大概有三分之二的部分插入了丁慕真
的肛門,他每一次前沖的瞬間,肉棒都會在某一個點适當地停住,确保不會過多
地深入。難怪一直沒有聽到兩具肉體直接相撞的的聲音傳來。

  「那天我差點就死掉了。」丁慕真突然開口,「他的太粗太長了,如果他全
部進來,我可能真的會死掉的。」

     沈惜将視線移開,避開那被撐開到最大極限的肛口和肉棒快速出入時候抖起
的臀浪。

  「拍攝的人是你男朋友?」

     「對。」
      
     「這黑人是?」

     「是個英國人。在韓國工作。是在我們放視頻的社交網站上認識的一個人。」

     「這也是你男朋友要求做的?」

     「是。有一天他突然問我有沒有興趣在他面前和另一個人做愛。我以爲他在
開玩笑,但他是認真的。他在給我們留言的幾個人當中選了三個讓我挑。」

     「這個時候你仍然沒有提出反對嗎?」

     「有。我說我接受不了。他沒有強迫我。隻是過了兩天後,他又向我提出了。
這次,我同意了。我讓他幫我選一個。他很認真地挑了一個月,分别和這三個人
在網上聊天,并且一一見面,最後選了西奧。然後我們在酒店訂了個房間,我和
西奧做了兩次,他都拍了下來。」

     沈惜發出幾聲啧啧的感歎。這事說起來,也不能算聳人聽聞,但發生在和自
己那麽熟的女孩子身上,還是令他感到有些難以适應。

  「這些視頻也放上網了?」

     「是的。點擊率很高。」丁慕真的語氣說不出是自嘲還是驕傲,「後來又有
過一個,是韓國人。也放上了網。」

     「OK. 還有嗎?更誇張的?」沈惜決定還是先把所有的事情聽完再說,免得
一步步遞進的,總有新的沖擊等着他。到目前這一步,沈惜覺得自己勉強還hold
得住,但丁慕真那奇葩的男友如果還有進一步的奇思妙想,恐怕連他都會有些招
架不住。

  「沒了……」丁慕真聳聳肩,「目前,就這些……」

     沈惜長出一口氣。

  「好……那,你自己怎麽想?」

     「我不知道……我不喜歡這樣,但我拒絕不了他……我不知道爲什麽,但我
就是會去做所有他要我去做的事。師兄,我是不是有病?」

     「沒那麽嚴重吧?」沈惜突然産生了一種後悔沒有多看幾本心理學方面著作
的念頭,在這方面他确實了解甚少,「首先,我想先問一下,你對他提出的要求
來者不拒,那他提出的要求都是性方面的,還是在其他方面也是這樣?」

     「我不知道。」丁慕真撅起嘴,「我想大概别的方面我也不會拒絕。隻是除
了在性方面,他也沒有提過别的奇怪要求。别的方面,我們還真的蠻正常的。」

     「好吧,好吧……那……你能區分出,你對他的感情,是愛,還是一種性上
的依賴嗎?」

     「能。我愛他。我很喜歡和他做愛,我喜歡他的……東西,我喜歡他的味道,
我甚至喜歡他的精液流在我皮膚上的那種感覺。但是,這不代表我隻是喜歡和他
做愛。我很清楚地知道,我愛他。」

     「好。至于'爲什麽愛他'這種愚蠢的問題,我就不問了。你有了這些苦惱之
後,有嘗試着做些什麽事來抗争一下嗎?」

     「有。有一次,我也想看看自己是不是隻是因爲迷戀上了性,所以才對他言
聽計從,對他在性上的要求都來者不拒。我想分清楚自己到底是迷上了性,還是
迷上了他。所以,我在和一個朋友出去旅行的時候,特意引誘了他,和他上床了。
說實話,這個朋友在床上很厲害,表現真得很好,我被他弄出了很強烈的高潮。
但第二天,我對他這個人毫無感覺。所以我知道,我不是迷上了性,我是迷上了
我男友。」

     沈惜微笑,這是他最想聽到的,如果真的是這樣,情況倒還沒有到最糟糕的
地步。

  「好吧……如果你覺得這個問題嚴重到,影響你的情緒,令你的生活變得混
亂,危及到你的心理健康,那麽我真誠地建議你去看一下心理醫生。在這方面,
我真的愛莫能助。」沈惜一邊說,一邊突然在腦海中冒出了「施夢萦」這三個字。
如果他自己就是一個心理學家,那也許施夢萦的問題他能解決。也許他們不至于
到分手的地步。當然,這不過是一瞬間的念頭,「但是,如果你隻是想要找一個
朋友給你一些建議,我想我有些話能和你分享。」

     丁慕真端正地坐好,特别認真地說:「我要我的朋友,給我建議。」

     沈惜稍微理了一下思路,緩緩地開口說:「首先,我相信,有一點應該是我
們的共識:人的欲望,既難以控制,又多種多樣。隻要不強制、不脅迫,任何與
欲望相關的,都沒有對錯之分。這是我們讨論問題的前提。所以你不必爲所有那
些你做過的事有什麽對或錯的迷茫,從而産生任何在道德上的負擔。整件事,隻
有對你好或不好,不存在對與不對。OK?我們可以建立這個前提嗎?」

     丁慕真略顯猶疑地點了點頭,她還在消化沈惜的話。

  「其次,你在想,自己是不是擁有一份不健康的愛情。我覺得方向錯了。我
認爲,不是愛情健不健康的問題。你該想的是,你會從這份愛情當中得到什麽,
然後失去什麽?我想你得到了一個願意無限服從的男人,得到了和他之間的愛情。
失去了什麽呢?失去了你的自主性,失去了一些你曾經堅持的價值,比如說有些
女人很重視的自尊,還有在一段感情中隻和一個男人上床的原則……這不是問題,
女人失去自尊或者原則,并不是最糟糕的事。隻要是你自己,發自内心地認定,
失去那些價值和原則,換到愛情,是值得的,那就OK了。沒什麽東西是天然應該
居于最上位的,愛情不是高于一切的,自尊也不是。我們無時無刻不在做選擇,
爲欲望做選擇,爲感情做選擇,爲利益做選擇,甚至爲面子做選擇。人生本來就
是要選擇一些東西,然後放棄另一些東西。重要的是,我們是發自内心地選了那
個自己認爲最重要的。爲了它,可以舍棄别的。」

      丁慕真再次點頭,繼續消化。

  「最後,如果有朝一日,你們分手了……什麽可能都是存在的,慕真,你已
經不再是too young ,too simple,sometimes naive 的年紀了。你不是
天真的小姑娘,你知道你們也是可能分手的,對嗎?」

     丁慕真嫣然笑道:「小姑娘有過我這樣的經曆,也不可能還是那麽naive了
吧?」

     沈惜點頭:「對,對……好……如果有一天,你們分手了,那你就應該重新
去審視一下,什麽是在你離開他之後,認定的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如果到那一
天,你已經習慣了和他在一起的方式,那不要緊,你可以繼續。但是如果你覺得
沒有他在一旁要求,你更願意過自己以前的那種生活,堅持以前的那些價值,那
就回歸到從前的那個丁慕真。不要在分開之後,因爲曾經和他在一起,就迷失了
自己,分不清什麽是自己要的,什麽是他要的。不要以爲自己曾經做過的,就是
自己認同的。我們在人生�,會做很多自己不認同的事,what ever ,無所謂,
因爲我們總會遇到很多不得不去做那些事的理由。最讓人難過的是,漸漸的,我
們忘記了自己當初去做那些違心事的原因,隻記得我們做過這些事,從而在那些
原因已經不再起作用的時候,出于慣性地繼續去做那些事。慢慢的,這些事成爲
了我們的習慣,慢慢的,又變成了我們内心的價值。那很可悲。」

     丁慕真又把雙手支到了鼻子前,遮住了自己半邊臉,若有所思。

  「其實就是四句話,欲望無罪,感情無錯,由衷之選,不忘初心。和男友在
一起,順其自然;做好可能分手的準備;如果分手,找到自己。我隻能說這麽多。」

     望着丁慕真漸漸浮起微笑的嘴角,沈惜輕輕地起身:「我想,我該回去了,
晚安。」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6-3-20 09:02:59

  第八章 重塑一個我(上)

  丁慕真並沒有挽留沈惜。如果會挽留,那就不是丁慕真;如果會留下,那就
不是沈惜。

  他們只是輕輕地互相擁抱了一下,彼此給了一個 Goodbye Kiss
約好了第二天早上起床見面的時間。

  回到房間,沈惜略微有些坐臥不安。倒不是因為開始後悔沒能順勢推倒丁慕
真——他相信在剛才那種狀態下,丁慕真固然不會主動,但如果他有什麼要求,
丁慕真應該會順從他的心意——他只是略微有些感慨歲月和生活對一個人的影響。

  他有些記不清第一次見丁慕真時是什麼樣子了。但在他記憶中,如此清晰的,
是清茶紅燭、談鋒辭劍,綠柳白牆、長笑輕歎,同學少年,意氣風發,青春無忌,
颯爽飛揚。那時,大家的話題是學問,是真理,是前程,是青春……

  一晃眼,紛紛離開校園,在真實的世界裡翻滾了幾年,大家又都變成了什麼
樣子呢?大家各自在憂慮,在思考,在斟酌,在愁怨的,又都是什麼事了呢?沈
惜還不到30歲,丁慕真也就26、7歲,在這麼年輕的時候,已經多了這樣的
感慨,那再過五年又會怎樣?再過十年呢?

  沈惜覺得毫無睡意,床頭的電子鐘顯示剛過十點半,索性下樓去酒吧坐坐。

  他確信丁慕真今晚肯定不會再找自己。

  到了酒吧,沈惜仍是照老習慣叫了杯曼哈頓。坐到一個不為人關注的角落,
悠閒地打量著酒吧。酒吧的生意一般,只散散地坐了不到十個客人。沈惜也不是
要想什麼具體的事,只是呆呆地發愣,打發著時間。在這種時候,酒中溫和的波
本和清澀的苦艾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確實很適合。

  「先生,我能坐這兒嗎?」也不知過了多久,一杯金湯力突然在沈惜身前桌
上放下,傳來一個帶著十二分慵懶的聲音。
  
    沈惜略帶些茫然地抬頭,進入眼簾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女子,差不多
就是22、3歲的年紀。長髮過肩,杏眼修眉,穿著雪青色一步裙和米白色襯衫,
系著一條極乾淨的藕荷色絲巾。明明服色清冷,式樣簡約,可不知為何,穿在這
女子身上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媚惑。

  如果單說年齡,說這女子還是個年輕女孩兒毫不為過,可如果親見其人,在
此刻的沈惜腦中出現的,就是「女人」這個詞。

  這女子妝容精緻,毫不濃豔。再加上她的穿著年紀,給人的第一感覺,仿佛
是個涉世不深的白領精英。但沈惜對她的身份卻有著另一種判斷。

  他毫不回避地欣賞了一會漂亮的臉蛋和凹凸有致的身段,微微搖頭,抱歉地
說:「不好意思,我在等朋友。可惜,今天沒機會認識你這樣的美女了。」

   
    這女子微笑著,卻不再說話,而是直接坐到了沈惜對面。「聊幾句的時間都
沒有嗎?」
 
    沈惜對她的自作主張倒也沒什麼反感,反而升起幾分歉疚之意:「小姐,我
真的在等朋友。聊幾句,對我來說賞心悅目,可對小姐你來說,卻是白白耽誤
了時間啊。」

   
    這女子眼波一閃,笑得越發嫵媚。她是個聰明女子,當然聽出了沈惜話中的
意思。他顯然清楚自己應召女郎的身份。她對他那副拒人千里的模樣,並不感到
氣憤,相反沈惜雖然一眼看破了她的身份,語氣中卻沒有半點輕視侮辱的意思,
淡淡的,像是在對朋友說話一般,令她平添了許多好感。在她一年多做這門生意
所遇到的男人當中,實在屈指可數。

  「不怕耽擱時間。」女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用舌尖微微抹了抹唇角,
「而且,我們不需要花時間重新認識。我們早就見過,只是先生想不起來了。」
   
    沈惜不禁愕然,說實話這女子確實給他幾分眼熟的感覺,但他原本以為這不
過是因為妝容的關係。畢竟他所見過的漂亮女白領,乍一看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
模樣。可聽這女子的話,兩人竟是認識的。頓時有了幾分不好意思。

  但沈惜怎麼也想不出自己怎麼會認識一個應召女郎。說到應召女,他在英國
留學時認識一個叫Ariel的女孩,不過,他並不是Ariel的客人,只是
普通的朋友而已。可在國內,他自認好像從沒和這個職業的女孩有過什麼交集。

  那女子見到沈惜的表情,眉眼間笑意更濃:「先生一點都想不起來了?我可
一直記得清清楚楚哦!」
   
    沈惜也端起酒杯,客氣地虛請一下,放到唇邊品著,算是遮掩自己此刻的心
情。在他的人生中,像這樣當面不識故人的場面絕無僅有。一時不免有些尷尬。

  「小姐,你確認自己沒有認錯人?」
   
    「怎麼會呢?!沈老師?」
   
    「沈老師」三個字出口,沈惜像是瞬間捕捉到了什麼。他盯著女子明媚的笑
顏,腦海中卻慢慢浮現出一張清純乾淨的臉,馬尾辮,牛仔褲……

  腦中的臉和眼前的臉漸漸合一。

  「廖……廖,廖佳明?」
   
    那女子輕輕地拍了幾下手:「沈老師好記性!我就是廖佳明。」
   
    沈惜望著眼前的女孩,想起自己剛才話裡話外的暗示,負疚一笑:「不好意
思,剛才說話太沒禮貌了。」
   
    廖佳明坦然說:「沈老師太客氣了。做這一行,什麼樣的話都得聽。沈老師
已經是我見過的最禮貌的男人了。」

    沈惜的眼角輕輕一跳。看她此刻的穿著打扮,妝容首飾,以及她半夜在香格
里拉酒店的酒吧與男人搭訕的行為,自己的猜想多半沒錯。但沈惜還是希望真的
是自己說錯了話。因為,如果他沒有記錯,廖佳明應該是去年本科剛剛畢業。可
廖佳明如此輕鬆地承認下來,還是令他有些感慨。

  沈惜與廖佳明的相識,早在他剛回國沒多久時。那時她還只是個大二女生,
在沈惜最要好的朋友宋斯嘉所任教的學校就讀。沈惜當時被宋斯嘉「脅迫」著去
為她們學校組隊參加全國大學生創業大賽做指導,就此相識。

  廖佳明當時是團隊裡最聰明的一個女生,無論在創意還是在人際上都有令沈
惜讚歎的表現。

  一晃過了三年多的光景,廖佳明如果沒有讀研究生,應該畢業一年多了。誰
能想到當年名牌大學的畢業生,如今卻在這裡做著應召女郎。雖然一看就知道,
廖佳明肯定是那種價碼極高的高級女郎,並不是隨便哪個男人都可以染指。但再
高級,畢竟仍是應召女郎。對於剛聽完丁慕真故事的沈惜來說,不免又添了幾分
感慨。

  「沈老師,真的在等朋友嗎?那我是不是要走開?」廖佳明並沒有作出什麼
格外撩人的表情和姿勢,但她的坐姿卻令沈惜感到一種撲面而來的誘惑之感。

  沈惜苦笑著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自己一個人待會兒,隨便找了
個藉口。抱歉!」
   
    「我懂。那,沈老師能不能請我喝杯酒?」
   
    沈惜做了個隨意的手勢。

  廖佳明剛來的時候,沈惜的本意是想請她快些走,也就一直沒有細看她。現
在聊得久了,自然對眼前這位美女看得更加清楚。廖佳明坐在右前方,沈惜能清
楚看到的,是她的左半邊面孔。

  他自然而然地想起,當年為什麼從一開始,就對廖佳明另眼相看的原因。

  因為她的側臉,真像一個人。

  像極了宋斯嘉。

  恍然間,沈惜又看到了十年前第一次見到宋斯嘉時的場景。

  那是一個春風熏然的夜晚。正在讀大二的沈惜和師兄李華巍結伴來到人文學
院的主樓。當時正是全校年度創業大賽開賽的前夕,作為上一年度大賽冠軍隊成
員的沈惜和李華巍,被人文學院請來為他們這一年度的參賽隊做指導。

  之所以他們願意到人文學院指導,是因為李華巍的表妹正在這兒就讀。

  這座樓的一、二樓都是教室,也不光只對人文學院的學生開放,校內大多數
專業的學生都有課在這幢樓裡上。但這幢樓的三樓以上,主要是人文學院的辦公
室。人文學院學生會的辦公室和活動中心也在這裡。這次被選拔出來參賽的隊員
們正坐在活動室裡等候。

  沈惜和李華巍在表妹的帶領下走上三樓,站在樓梯口迎接的,是人文學院學
生會的幹部們。

  在笑臉相迎的五六個人當中,沈惜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後面的那個女孩,
一身運動服,精幹的短髮,氣質卓然。她,就是宋斯嘉。

  這麼多年來,沈惜無數次地回想過這個場景,無數次地輕輕歎息,無數次地
品味著苦澀的甜蜜。

  在認識了宋斯嘉很多年以後,沈惜才發自內心地認識到,自己究竟有多麼愛
這個女生。

  可是在最初認識她時,沈惜身邊已經有一個彼此深愛的女友,儘管這不妨礙
他和宋斯嘉像朋友一樣往來,卻一直沒有往愛情這方面去想;等到沈惜和女友分
手,宋斯嘉卻有了男友,兩個人在朋友口中顯得格外的般配,當時沈惜還沒有察
覺自己真實的心意,也沒有升起橫刀奪愛的念頭;等沈惜終於意識到自己對宋斯
嘉的感情時,已經到了兩人即將畢業之時,先不說沈惜當時又交了一個女友,單
說兩個人一個已經保送本校研究生,一個已經決定出國的局面,他們就很難走到
一起;沈惜在國外的三年裡,宋斯嘉倒是和大學裡的男友分了手,並且一直沒有
新的戀人,可就在沈惜回國前兩個月,她卻通過父母安排的相親,確定了一個男
朋友……

  沈惜也問過自己很多次,為什麼在明白了自己的真實心意之後,仍然沒有對
宋斯嘉說過一個「愛」字。

  其實,他是知道為什麼的。因此,他不後悔。

  當然,這不妨礙沈惜常常懷念那個初見的場景,時時泛起淡淡憂傷,也不妨
礙沈惋總會在他耳邊念叨,怎麼就把一個好好的女孩,從戀人變成了「妹妹」。

  去年,宋斯嘉做了新娘,嫁給了那個相親而來的男友。

  望著她一身婚紗,沈惜終於斷了那份心思。此後剩下的,就是懷念了。

  但此時此刻,見到廖佳明,想起創業大賽,再看到那張極其肖似的側臉,沈
惜免不了又想起了那個令他心神往之的女孩兒。

  陷入回憶的人,很容易變得沉默。廖佳明看出沈惜此時若有所思,也不說話,
只坐在一旁相陪。

  片刻之後,沈惜轉頭,又將視線投向廖佳明,像是從回憶中抽回了思緒。

  廖佳明突然起身,坐到了沈惜身邊的椅子上,上半身扭出一個曼妙的弧線,
靠近沈惜,輕輕地問:「沈老師住在哪個房間,能不能帶我去看看?」
   
    一股幽幽的香氣透入沈惜的鼻子。突然,他生起一股強烈的衝動。像是有一
個惡狠狠的聲音在他腦海裡催促。

  「去我房間,想看什麼呢?」
   
    「想看看沈老師是不是在房間裡藏了個美女唄……」廖佳明眼波流轉,俏生
生地笑著。

  沈惜語氣裡略帶了幾分深意:「如果什麼都沒有,你想做什麼?」
   
    「那,要看沈老師想我做什麼……」廖佳明又把自己的上半身送得離沈惜近
了一些,幾乎已把胸部貼在了沈惜的手臂上,又放低了幾分聲音,「我會做的事
情很多哦……」

   沈惜暗暗做了個深呼吸,輕歎一口氣:「可惜啊……」

   廖佳明微微一怔。

  「可惜,你是……廖佳明……」
   
    「啊?」廖佳明再冰雪聰明,也實在無法理解沈惜話中之意。我?我怎麼了?

  沈惜在心裡又補了一句:「可惜,你是嘉嘉的學生……」這句話當然不會說
出口。

  廖佳明笑臉不改,但眼神中畢竟添了一分氣惱,貼近的身體也重新坐得端正
了。

  沈惜把酒杯放回桌面,主動地將身體側傾向廖佳明,溫和地說:「我的房間
還是不要去了。你有另外兩個選擇。一個呢,是去找一個新的目標,別在我這個
沒情趣的人身上浪費時間;還有一個呢……」他抬手看了看表,「現在剛過十一
點,我準備十二點回房間睡覺。如果你願意,這一個小時陪我聊聊天。我按你平
時陪一個客人的費用給你報酬。好不好?」
   
    「聊天?」廖佳明沒想到沈惜會給出這麼一個選擇,不由得反問了一句。

  「聊天。」沈惜在這兩個字上加了重音,表示確定。

  廖佳明略加思索,嘴角浮起一絲曖昧的笑容:「沈老師會不會是喜歡玩什麼
特別的遊戲……」
   
    沈惜不等她說完,便打斷了她,聲調雖還溫和,語意卻是斬釘截鐵:「不是,
只是聊天!」
   
    廖佳明入行已經一年,她本就聰明,善體人意,何況這一年多來又在無數男
人中周旋,本以為對哪個目標都能手到擒來,豈料今天不但沒能誘惑沈惜,反而
連連猜錯對方的心思,不免有些錯愕。好在她心理素質極好,稍作調整也就控制
住了情緒。

  心平氣靜地去想沈惜的話,廖佳明對這男人又有了新的認識。沈惜,真是不
同於之前自己遇到過的所有男人。

  兩人之間陷入一種微妙的沉默。

  過了一小會,廖佳明開口了,笑容收起了大半,細看,神容間竟還多了幾分
端莊。「我懂了。說實話,我真想和沈老師多聊一會,不需要什麼報酬。但是現
在我在這兒,為的是賺錢。不收您的錢,我就虧了。如果收您的錢,收得少了我
還是虧了;收得多了,我又不忍心。我收費可不便宜,您卻只是想和我聊聊天,
我怎麼能收您錢呢……我做這行,在有些人眼裡是不要臉的,但我也有我自己的
準則,如果我沒有足夠的付出,我也不想無功受祿地收錢。所以,我選第一條。」
   
    沈惜慢慢點頭。他突然有點喜歡廖佳明瞭。他起身張開雙臂,抱了一下這個
女孩,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句:「注意安全,小心一些。」
   
    廖佳明怔了一下,頗有深意地凝視了一眼沈惜,回抱了一下,轉身離去。

  沈惜遠遠地看著她,見她一個人坐在吧台旁,悠悠地品著酒,巧妙地推脫了
兩個上前搭訕的男人。差不多過了二十分鐘,她終於起身,挽著一個四十歲左右
的男人的手臂,朝外走去。

  在不為那男人察覺的情況下,廖佳明的視線投向沈惜坐著的角落,報以溫柔
一笑。沈惜頜首回禮,目送她離開。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漂亮且聰明的女孩要以
此為業。從當年一起做創業大賽時廖佳明表現出來的能力來看,即便不讀研究生,
本科畢業後找一份收入穩定的工作絕非難事。而她最終的選擇,卻是在豪華酒店
的酒吧徘徊,尋覓著一個又一個的目標。但這畢竟是別人的選擇,他又有什麼權
力去過問,甚至干涉呢?

  沈惜離開房間,來到酒吧,本是因為聽完丁慕真的故事,在房間獨坐時會生
出一些紛亂的念頭。但經過廖佳明過來攪了這麼一下,坐在酒吧裡,也一樣會生
出雜念,倒不如回房間清靜。

  也差不多快到十一點半了,或許這一次,回房間就能安然入睡。

  盼著快些入睡的,還有施夢縈。

  此刻,她正伏臥在沙發上。躺得很不舒服,卻不敢有什麼大的動作。她雙眼
緊閉,假作熟睡,生怕被人看出她其實還醒著。

  她裝得如此辛苦,就是因為房間裡的另兩個人,這時肯定正在做一些不堪入
目的事情。就算他們不介意被人看,施夢縈都有些不好意思看。

  之所以施夢縈閉著雙眼,都能知道那兩人正在做什麼,是因為在她耳中,滿
是各種令她面紅耳赤的聲音。

  急促的「咕唧、咕唧」的口水翻滾聲,已經響了超過十分鐘,給施夢縈一種
汁液淋漓,滑潤油膩的感覺。對這聲音,她並不陌生。無論她是否願意,腦海中
已經閃出一張小嘴正在快速地吞吐著一根粗壯肉棒的場景。

  施夢縈以前不是沒有為男人口交過,只是她難以想像,口交的聲音怎麼可以
這麼響亮?正在口交的女人,怎麼好像正在品嘗什麼美味一樣那麼歡樂?施夢縈
覺得,哪怕是自己小時候在吃最喜歡的冰激淋或棒棒糖時,也不可能會發出這樣
的聲音。

  蘇晨是真能從口交中得到快樂嗎?

  施夢縈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

  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啪啪」響聲。施夢縈的第一反應是也許徐芃正在拍
打蘇晨身上的某個部位,但從時間上來講卻不合理,明明一秒鐘前,充斥著耳朵
的,還是那麼清楚的吸吮肉棒聲。她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心,不由自主地將眼睛睜
開一條縫。模模糊糊的,她看見對面沙發上坐著的徐芃把褲子褪到膝蓋,而蘇晨
正側對著自己跪在沙發上,緊緊攥著徐芃堅硬的肉棒根部,正一臉媚笑地用肉棒
拍打著自己的臉。

  施夢縈連忙再次將眼睛緊閉。她沒想過竟然還可以做這樣的事。更令她難以
想像的,是蘇晨在這樣做時,為什麼會是這樣一副興奮的表情?就像是拿著自己
最心愛的玩具,正在玩自己最鍾愛的遊戲似的。

  這「啪啪」聲響了大約一分鐘,卻聽徐芃壓低嗓音,啞啞地說:「繼續舔!」
   
    蘇晨媚媚地「嗯」了一聲,隨即又聽到肉棒被她吻舔得「嘖嘖」作響的聲音。

  施夢縈不由得又吞了一口口水。

  這真是個要命的局面!早知道,剛才就不裝睡了。

  徐芃回來後,打開了那瓶他帶回的紅酒,三個人繼續閒聊。電視雖然開著,
不過是添個背景音罷了,顯得不冷清,反正也沒人認真在看。

  只是,由於徐芃的加入,話題就不再涉及剛才那稍顯露骨的肉體痛苦。蘇晨
主動問起徐芃,就他的經驗而言,什麼是讓男人感覺到最難受的事情。

  徐芃說了幾種可能,諸如事業低迷,感情失敗等等。隨後蘇晨索性直接發問:
「那你覺得,如果一個渣男辜負了一個女人,兩個人分了手,要想讓這個渣男難
受,最好的辦法是什麼呢?」
   
    徐芃反問:「你覺得呢?」
   
    蘇晨認為,如果讓她碰到自己以前的男朋友,一定要讓他看到自己現在活得
有多好,更要讓他看到自己和別的男人親親熱熱的樣
子。

  「就你那個逃婚的未婚夫啊?」施夢縈聽徐芃這麼說,就知道他和蘇晨之間
肯定也是很熟悉的,「那是得想辦法氣死他!不能便宜了這王八蛋。」
   
    蘇晨氣哼哼地說:「如果真的讓我再碰到他,我一定要想辦法讓他看到我和
別的男人上床時候的樣子。就算是演戲,我也一定要演得像個超級騷貨,讓他看
到我跟他在一起時他沒見識過的性感。讓他後悔自己放棄了我,白白把我送到了
另一個男人的床上。」
   
    施夢縈皺皺眉,介面道:「如果那男人真的不在意你了,怎麼還會關心你和
哪個男人在一起?你這樣,只是白白折磨自己吧……說不定還會讓那個男人更看
不起你。」
   
    蘇晨白了她一眼:「你這就是不懂男人了。男人在嘴上當然會這麼說,你這
種不自重的女人,跟你分手就對了,我真看不起你之類的。但是他心裡會怎麼想
呢?徐大講師,你給我們的施小姐講講?」
   
    徐芃在一邊嘿嘿地笑:「這個真不好說。不過我覺得,大多數男人心裡還是
會很不爽的。男人這種動物,嘴上說得再好聽,下半身還是很能主導思維的。他
可以不要一個女人,但如果這個女人投入別的男人懷抱,還被別人當成寶,他說
不定又會糾結。再讓他知道這女人讓別的男人享受到他沒享受過的,那就更加抓
狂了。有些賤男人,說不定會反過來想把自己甩掉的女人再給追回去呢!」
   
    「啊?」施夢縈有些難以置信。

  蘇晨給三個人都添了些酒:「這是你徐大講師的經驗之談吧?」
   
    徐芃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略顯尷尬地岔開了話題。這倒讓施夢縈不由得
相信,這可能還真的是徐芃自己曾經的心路歷程。

  然後,他們又突然談到了今天遇到的沈惜,和他帶在身邊的那個女人。

  一番對沈惜的集中抨擊之後,蘇晨讓徐芃從男人的角度評價一下那個女人。

  徐芃認真回憶了一會,說:「很媚。長得很一般,但從她眉眼身條看,是那
種骨子裡媚出來的女人。這種女人平時不一定看得出來,上了床就不一樣了,一
般男人還吃不消呢。」
   
    「上次那個美女,還以為就是什麼沈家少爺的新女朋友呢,今天又看到一個。
這沈家少爺,女人還真是多!要我說,你跟他分開也好,就算繼續下去,誰知道
以後會碰到什麼事!」
   
    施夢縈對蘇晨的這番話只能報以苦笑。她不怎麼想參與到這樣的話題中去。
但思緒卻不可避免地飄到了一個她根本不知道在哪個位置的房間。

  他們現在在幹什麼?像我們這樣坐著聊天,還是……

  像徐芃剛才無意中說的一樣,他們正在辛勤地耕耘?

  在和沈惜一起的日子裡,施夢縈向來以沈惜從不強迫自己和他發生性關係為
喜。她從沒主動想過要和沈惜親熱。可此刻她一想到沈惜正在另一個女人身上享
受,卻心如刀絞。

  如果自己從一開始就遂沈惜的心願,他想怎樣就怎樣,會不會今天兩個人就
不是這番模樣?

  有了這樣的念頭,她的話自然就少了。徐芃和蘇晨後面說的話也沒怎麼放在
心上。

  施夢縈今晚喝的酒不少,到後來,酒勁一陣陣上湧,索性斜靠在沙發上,閉
目養神。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聽徐芃壓著聲音問:「哎?她是不是睡著了?」
   
    蘇晨小聲嘟囔了一句:「有可能。你回來之前,她喝了不少,可能有點醉了。」
說著,她走過來,輕輕坐在施夢縈身邊,用極小的氣力推了推施夢縈的腿。

  施夢縈其實並沒有完全睡著,只是有些頭暈而已。但一想到如果表明自己此
刻還是清醒的,話題可能還會繼續往自己難受的方向走,那倒不如假裝睡著了,
省些是非。

  見施夢縈沒有反應,蘇晨又躡手躡腳地走回自己原本的位置,又壓低了兩分
嗓音:「好像是真睡著啦……」
   
    「呵呵,白天那麼辛苦拍寫真,擺了一天的姿勢。晚上看到前男友和別的女
人在一起,心情肯定很差。這一天下來,身體和精神肯定都很累了。」徐芃在沙
發上發出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像是調整了坐姿,讓自己變得更舒服些。

  蘇晨的回答施夢縈聽不清,像是在徐芃耳邊說的悄悄話。徐芃也回了幾句悄
悄話。

  施夢縈只隱約地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若是別的話題,她倒無所謂能不能聽清,
但涉及到自己,卻忍不住想聽個究竟。

  「你有沒有和她做過啊?」這句話聽得比較清楚,聽蘇晨說話的口氣,施夢
縈幾乎能確定蘇晨和徐鵬之間肯定存在肉體關係。一想到話中的這個「她」指的
肯定是自己,不由得揪緊了心。萬一徐芃隨口回答了一個「有」,那自己以後還
怎麼在公司和蘇晨見面?萬一蘇晨再告訴其他人,自己哪還有臉見所有的同事?

  幸虧徐芃只是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沒有」。

  「不知道她在床上是什麼樣子的。估計和平時差不多,規規矩矩,一本正經
的。如果真這樣,那個什麼沈少爺要跟她分手,還真不奇怪呢。」蘇晨的口氣裡
帶了些可惜的意味,「可惜了,一個好女孩卻沒人喜歡。」
   
    「其實,她完全可以很媚,你也是看過她身材的。」徐芃的聲音聽上去像是
扭著身體,伸著懶腰,「但是,她有一個要命的弱點。」
   
    「什麼呀?」
   
    「她總是會給自己很多奇怪的約束,把這些約束看作是天經地義的規矩。」
徐芃說這話的時候,像是在給人職業素養課一樣,「她在床上怎麼樣我們只是猜,
但你看她平時的工作。其實憑她的能力,業績不應該那麼差,為什麼?就是因為
她在工作的時候,也擺脫不掉這些規矩,太不靈活。這都是同一種心理在作怪,
叫做自我設限。自己給自己圈定了一個範圍,一套標準,無形當中就是束縛住了
自己,所有的行為只能在這個圈子裡面,稍微邁出去一點,就覺得是不是過分了。
如果這種設限再套上一頂道德的帽子,那就更不得了了,邁出去一步就變成犯了
大錯。其實根本沒那麼嚴重。人生裡本來就有各種各樣的限制,有些是別人加給
我們的,我們沒辦法;可有些是自己加給自己的,那就顯得有些愚蠢了。真正有
能力的人,可以不斷突破自己,不斷地超越限制。而她在工作裡面,明顯就是半
步都不敢突破。我想,她在床上,肯定也是這樣半點不敢亂動的。」
      
    蘇晨在一旁歎息了幾句。

  徐芃說的這番話很長,施夢縈偷聽得很認真,卻不能在第一時間裡完全明白,
正在仔仔細細地回想思索,就沒聽他們兩人後面說的幾句話。等她再把注意力放
到那兩人身上時,他們卻又說起了悄悄話。

  說話的內容聽不清,但他們口氣中的曖昧氣味卻越來越濃,顯得明明白白。

  沒過多長時間,徐芃笑嘻嘻地問了一句:「想不想吃香腸?」
   
    施夢縈還沒想明白,房間裡哪有香腸,蘇晨已經嘻嘻笑著去解徐芃的褲子。
此後就是長達十多分鐘的口交。

  徐芃固然一直在舒服地哼哼,蘇晨居然也一直沒有失去耐心,她的唇舌幾乎
半刻不停歇地在那根肉棒上用勁,中途連半句催促停止的話都沒有。

  施夢縈難以想像。如果換做是她,五分鐘的口交已經會讓她覺得像一個世紀
那麼漫長了。

  「那東西有什麼好吃的?又髒又臭,怎麼能吃這麼久呢?」
   
    好不容易聽到徐芃說了一句:「行了,小騷貨,夠硬了,自己爬上來吧。」
施夢縈又緊張起來,難道他們就要開始了?難道自己就要在這裡一直聽著他們做
愛?

  蘇晨重重地在肉棒上親了一口,遲疑著說:「在這兒啊?萬一我們操了一半,
她醒了怎麼辦?」
   
    施夢縈第一次聽到從一個女人嘴裡吐出「操」這個字,暗暗地皺了皺眉。蘇
晨說這個字的時候,是那麼自然,仿佛這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詞彙一般。施夢縈
突然覺得,原來這個世界和自己想的,相差那麼多。

  徐芃輕聲說了句什麼,施夢縈突然感覺像是有人朝自己走來,不一會,就有
人站到自己身旁,一手伸到肩膀下,一手抄起兩腿的膝彎,把自己橫抱了起來。
這人抱得很穩,從氣味判斷,應該是徐芃. 施夢縈不知道這時徐芃想對自己做些
什麼,不由得整個人都緊了起來。

  不過,徐芃還真沒對她做任何事,只是把她抱進了臥室,去掉鞋子,隨後將
她平放到床上,又給她蓋上被子,轉身出去,掩上了門。

  瞬間,外間的聲音顯得含糊了許多,幾乎什麼都聽不清。施夢縈終於能睜開
雙眼,臥室裡一片漆黑,只有被掩上的門邊透進來的一點點亮光。

  施夢縈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剛才的三十分鐘,對她來說簡直就像過了好幾個
小時一般。她既不敢動,甚至連呼吸都不敢顯得有什麼異常。此刻整個人放鬆下
來,頓時連呼吸都急促了許多。

  突然,她看到那扇被徐芃掩上的房門,極緩極緩地搖開,不由得又緊張起來。
她以為是徐芃或蘇晨中的一個又要進來,連忙閉上眼睛。但是聽著從門外傳進來
的聲音,又不像是那麼回事,又睜眼望去,果然並沒什麼人走進來。看來徐芃剛
才只是虛掩上了門,卻沒扣緊,這會兒門自動搖開了。

  門縫開得大了,外間的聲音頓時又清晰了不少。

  蘇晨像是捂著嘴似的,以一種極輕的聲音發出各種呢喃。

  過了一小會,徐芃輕聲笑著,蘇晨又玩笑似的罵了他一聲,隨即又發出了吸
吮舔弄的聲音,也不知道是誰在誰身上玩弄著。

  又過了好一會,蘇晨喘著氣,大聲罵道:「悶死我了!你每次都這樣!用不
用總是把整個屁股悶在我臉上!又不去洗!臭死了!」
   
    徐芃嘻嘻笑著:「既然要舔屁眼,就得舔純天然的。洗得香噴噴的,那還叫
什麼屁眼?」
   
    施夢縈吃了一驚,她沒想到一個女人竟然會去舔男人的那個部位,而她,就
算是想一想,都覺得無比噁心。更何況按蘇晨說的,還是整個屁股都悶在臉上,
這哪裡是做愛?根本就是在糟踐女人。但聽蘇晨的意思,她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做。

  那兩個人在外間調了足足半個小時的情。這又是遠遠超越施夢縈經驗的。加
上此前在沙發上的口交,兩個人的前戲都已經超過四十分鐘了。換做是施夢縈,
這麼長的時間,恐怕早就已經做完了,甚至連澡都洗好了。

  就在施夢縈胡思亂想的時候,蘇晨發出了一聲毫無收斂的大叫:「輕點!你
插得太深了!」


            第八章 重塑一個我(下)

  施夢縈一哆嗦。在她眼前仿佛出現了一根堅硬的肉棒狠狠插進一個水汪汪的
陰道的場景。此時此刻,她明明安穩地躺在床上,卻渾身都不自在。香格里拉套
房裡的大床十分舒服,她本應睡得很安逸,不知為何,如滾針氈一般。

  當然這也和她現在的穿著有關。徐芃只幫她脫了鞋子,其他衣物一概沒動,
至今施夢縈還穿著白天來酒店時穿的套裙、襯衫,連絲襪都沒脫。裙帶勒得她有
些氣緊。

  此刻在外間「奮戰」的是蘇晨,但施夢縈卻覺得自己在床上心神難定,手足
無措。

  在施夢縈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起了自己和徐芃做愛時的場景,偏偏又如
隔簾觀影,幻想中的兩具肉體都像蒙了一層光似的,朦朦朧朧,看不清楚。施夢
縈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記不清上次和徐芃做愛時的細節了。

  她對性這件事,真是懷著一種強烈的反感。她對每一次性愛的態度,從根本
上來講,無外乎「忍受」兩個字。大學裡那男人要性,她忍受;沈惜要性,她也
是忍受;和徐芃做的那一次,更是忍受。幾乎沒有一次是值得懷念的經歷。即使
是和深愛的沈惜在一起,在印象裡也沒什麼比較深刻的記憶。

  當然,和沈惜在一起的記憶少,不光是因為她對性心存惡感,更重要的原因
是,次數太少了。

  兩年左右的時間,一共才幾次呢?施夢縈記不清具體的次數,但即便是她這
樣巴不得無性生活的女人,也不得不承認,和沈惜做愛的次數,就兩年這樣長的
時間段來說,實在太少了。

  從這個角度說,施夢縈突然發現,原來自己在沈惜那裡曾經是那樣的被嬌慣
著。

  蘇晨在外間放肆地叫。儘管可能是顧忌到睡在臥房的施夢縈,她叫床的聲音
並不大,但內容卻勁爆得令施夢縈感到匪夷所思,面紅耳赤。

  她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可以在做愛時毫不猶豫地粗口連篇;可以把一個簡
簡單單的「啊」字叫得抑揚頓挫,連綿不絕;可以全無羞恥地不停請求男人用力
操自己。

  施夢縈人生中第一次親耳聽一個女人叫床,她這才理解了上次徐芃對她說的
那句話:「男人,需要的是活生生的女人,會發騷會叫床會求饒會說髒話……」

  她一直以為自己只是略微沉默了一些,對徐芃上次評價自己為「死魚」很不
舒服。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差距,原來真的那麼大。

  雖然她並不認為這樣叫床有什麼好,但她終於帶著一絲不甘地接受了徐芃對
自己的評價。和蘇晨現在鬧出來的動靜相比,自己真的像條死魚。

  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半個小時,或許也就十來分鐘——身處朦朧黑暗中的
施夢縈完全沒有概念——蘇晨的叫聲突然尖銳高亢起來:「操死了!操死了!被
你的大雞巴操死了!啊……」

  施夢縈猛的夾緊雙腿,就像是正和蘇晨一起經歷高潮似的。

  蘇晨高潮之後突然變得悄無聲息。但徐芃低沉的嗓音一直未停,碎碎叨叨地
念著什麼,伴隨著越來越粗重的喘息聲。施夢縈仿佛能清楚地聽到每一記脆亮的
肉體相撞,每一聲都像撞在她的心裡。

  施夢縈覺得自己下身酸酸的——明明正在被瘋狂撞擊著的是蘇晨。

  她有些後悔自己今天怎麼穿了一條尺碼最小的內褲出門。此刻,內褲後臀部
分的布有一些陷入股肉之間,磨在下體,有幾分癢,又有幾分疼,十分難受。

  徐芃突然低吼起來,施夢縈聽不清他說了什麼,但隨即蘇晨的尖叫聲再次響
起:「快射!快射,母狗饞死了,我要把你的精液全吃了!快射!快射我!」

  沒過半分鐘,尖叫聲被一陣像悶在枕頭裡似的哼鳴代替了。

  這短短的幾分鐘,施夢縈在床上翻了好幾次身。她也說不清自己在想什麼,
只覺得無論採取任何姿勢都不舒服。

  莫名其妙的,她有了一分尿意。

  但此時她怎麼能出去呢?就算她能解釋說自己剛才確實睡著了,只是剛剛醒
來。但她怎麼面對那兩個光溜溜糾纏在一起的男女呢?

  聽到外間的徐芃笑嘻嘻地讓蘇晨幫她舔乾淨,施夢縈一時腦子沒轉過彎來,
仔細琢磨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這是讓蘇晨為他用嘴清理肉棒上殘留的淫水、精
液。

  儘管對性全無好感,在大學和那副教授「男友」在一起時,施夢縈其實也有
過一段短短的「性福」時光。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膚都曾經流淌過令她作嘔的
精液,她曾經閉著眼睛屏住呼吸讓那男人在她嘴裡射精,甚至有一次陰錯陽差地
將滿口的精液吞了下去。可她從沒在一個男人在自己身體裡射精後,馬上就用唇
舌去為他清理剛從自己陰道中抽出來的肉棒。

  就算那男人做完之後又要自己口交,通常也是會先清理一下下體的。即便如
此,殘留的氣味仍會讓施夢縈感到厭惡,她不止一次地拒絕為殘留異味過重的肉
棒口交。

  她無法想像,一個女人,眼睜睜看著一根濕漉漉的,散發著各種臊臭氣味的
肉棒,怎麼能將之含入口中?更難以想像,怎麼能用舌頭去舔舐?

  但蘇晨明顯沒有她這種心理,聽著她膩膩的竊笑,忽然像被什麼堵住喉嚨一
般截然而停,施夢縈耳邊仿佛響起若有若無的吸吮肉棒聲。

  她的尿意瞬間加重,不由得越發用力夾緊雙腿,心中開始焦躁。即便像她的
「菜鳥」,也不會天真地以為外間那兩人做完以後就會穿好衣服,端然對坐。她
不敢想像,卻大致能猜得到外間現在是怎麼一副樣子:衣裙鞋襪撒了滿地,兩具
肉蟲般的赤裸身軀交纏,汗水和其他更令人作嘔的汁液攪在一起,流遍兩人的身
體。

  這樣的場面,自己怎麼能走出去呢?

  可誰知道他們還會在外面待多久?自己還需要憋多久?

  施夢縈自內心地升起一股怨念。沈惜大概正在享受那個連徐芃都羡慕不已的
媚女;徐芃和蘇晨剛經過一場酣暢的大戰,還在外面膩歪。

  自己為什麼只能裝睡,躲在黑暗裡,甚至都不能堂堂正正出去上衛生間?

  自己做錯什麼了?

  外間那兩人竊竊私語著,不時爆出一兩聲悶笑。他們似乎十分開心,可發出
的每一點動靜,都重重地擊打在施夢縈原本就已經被消磨得殘存無幾的耐心上。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小腹正在以最快的速度鼓脹,她小心翼翼地翻身,
以消解尿意對自己的衝擊,卻又絕不敢輕易地放鬆雙腿,她甚至覺得自己的屁眼
也正在收縮成一團。

  施夢縈越來越擔心,當自己終於控制不住的時候,難道自己要把全部的尿液
都噴在床上嗎?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自己還能見外間那兩人嗎?明天退房
時,自己還能見任何一個可能走進這間房的酒店服務生嗎?

  自己還要活嗎?

  終於,外間沒了聲響。沒有說話聲,沒有笑聲,沒有親熱聲……十分寂靜。

  他們這是結束了?還是醞釀著一場新的大戰?

  施夢縈快瘋了。她剛剛作了個決定,實在不行,哪怕明知那兩人正一絲不掛
地待在一起,也要強作鎮定地走出去,大不了不往他們那個方向看,直接沖進衛
生間。就當作自己睡眼惺忪,根本沒注意他們好了。

  結果突然變得悄然無聲,他們在幹什麼呢?他們會不會繼續下半場?萬一他
們再次開始做愛,自己怎麼敢打開房門呢?怎麼可能對那樣的大戰視若不見呢?

  抱著這種後悔和恐懼糾結在一起的心情,施夢縈也不知道又堅持了多久。就
在她無數次地遏止住放鬆下身的衝動,連翻身這樣的小動作都不敢再做的時候,
原本半開的臥室門輕輕地被推開。她半合雙眼,做假寐狀,只留了一條縫,看到
換了一身睡衣的蘇晨轉頭輕輕笑駡了一句:「門都沒關好!萬一她醒著就全聽到
了!你就想她聽到出來加入是吧?」

  門外的徐芃含糊地說了句什麼,蘇晨呸了一聲,閃進房間,關上房門。頓時,
整個房間又陷入黑暗,只留下幾盞散發著沉沉柔和暗光的壁燈,散發出一點點幽
幽的光。施夢縈在臥房裡待的時間比較久,對這種黑暗適應得也比蘇晨好些,依
稀能看到她小心翼翼地摸到床的另一側,掀開被子鑽了進來。蘇晨的動作十分輕
柔,顯然是認為施夢縈早已熟睡,不想驚醒了她。

  一股淡淡的香氣傳來。施夢縈這才想到剛才悄無聲息的那段時間,蘇晨原來
是去洗澡了,然後換好睡衣,進來睡覺。

  原本徐芃就和施夢縈說好,今天白天拍寫真,晚上就在酒店過夜,否則訂了
香格里拉的套房也未免太過浪費。說是過夜,施夢縈當然不可能同意和徐芃睡在
一起。一開始的計畫就是蘇晨和施夢縈睡臥房,徐芃在外間的沙發上睡一夜。

  因為一切都在計畫中,所以施夢縈和蘇晨一樣,都是帶了睡衣來的。只是沒
想到因為心情不好再加上幾分酒意,她中途裝睡。裝睡容易,再想若無其事地醒
來就沒那麼容易,直到被徐芃抱進臥房,施夢縈都沒機會換上睡衣。

  現在蘇晨換好了睡衣,舒舒服服地鑽進被窩,施夢縈都沒工夫去羡慕她。她
的全部精力依然放在自己那幾乎已經被忍到了極限的尿意上。

  施夢縈此時原本已經可以起身去衛生間,但不知為什麼,她不敢面對剛和徐
芃做過愛的蘇晨。她寧願繼續緊繃身體,一動不動,假作沉睡。

  又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或許就十來分鐘,或許是個把小時,她十分驚喜地發
現身邊的蘇晨已經有相當長一段時間沒有翻身,呼吸也漸顯均勻安然,似乎已經
睡著了。

  「蘇晨……」施夢縈用蚊子哼哼大小的聲音呼喚了一聲,但在寂靜的臥房裡,
她還是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

  沒有任何反應。

  施夢縈懸著的心放下了一些,艱難地爬起來,躡手躡腳地往房門處走去。之
所以這樣小心,一來,怕吵醒了入睡不久的蘇晨;二來,幾乎快要爆炸的尿意根
本不允許她做任何幅度太大的動作。

  小心地把房門挪開一線,施夢縈擠了出去。

  剛一轉頭,施夢縈嚇得驚叫了一聲,好在多少還有一點點理智,迅速地控制
住了音量,這聲驚叫像是被擠回到喉嚨裡似的,顯得尖銳,卻十分短促。

  徐芃還沒有睡,坐在沙發上玩著筆記型電腦。

  而且,他並沒有穿回任何一件衣服,就是那樣赤裸裸地坐著。

  他也被施夢縈的那聲強壓回去的驚叫聲嚇了一跳,奇怪地抬眼盯著站在門邊
滿臉怪異潮紅的施夢縈。

  施夢縈的臉像血一樣紅。只有她自己直到這是為什麼。倒不光是因為看到了
徐芃的裸體,更重要的,是在那一瞬間的驚嚇之下,她沒能控制好自己的尿意,
一股尿液像噴泉般滾湧而出。儘管她立刻繃緊下身,阻止了更進一步的崩潰,但
不知已經被堵塞了多久的激流噴射出來的力量十分強大,僅僅一股尿液,就已經
瞬間浸透了她的內褲,順著兩條腿流淌而下。幸虧她還穿著絲襪,一路下來,這
股尿液流到膝蓋處,幾乎已經完全被絲襪吸收,並沒有什麼液體流淌到地上。

  即便如此,施夢縈還是覺得自己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恥辱!她竟然在一個男
人面前尿了!

  一瞬間,施夢縈像聞到一股強烈的尿騷正彌漫在房間裡——儘管徐芃看上去
很正常,似乎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這簡直就是逼自己去死的節奏。

  她不敢再看徐芃,更不敢說話,狂奔似的沖進衛生間,像摔門一般關上門,
緊緊地鎖死。

  徐芃撓了撓頭,他並不知道這個女人怎麼了,所以透著格外的詭異。

  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他給了自己一個解釋:看來是這個自以為純潔得要命
的奇葩女人被男人裸體嚇壞了?

  此前正在玩遊戲的徐芃,其實是帶著些失望的。因為在他的設想裡,今天巧
合般遇到沈惜後,局面對自己十分有利,只要和蘇晨配合得足夠好,今晚很有機
會能再次拿下施夢縈。

  像施夢縈這樣看似堅貞又固執,實則內心脆弱,極其缺乏主見的女人,隨著
一次又一次的失守,會迅速地滑向另一個邊緣。或許面對別的男人她還是那麼一
副死樣,但對於成功把她拿下的男人,她極有可能變得出奇的順從。

  重點就在於要能在初期巧妙地一次又一次地得手,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每一次的得手都非常重要,都會對施夢縈的轉變起到十分關鍵的作用。

  沒想到,一時沒控制好節奏,施夢縈居然中途睡著了。

  徐芃倒是一直沒懷疑過施夢縈是裝睡。他只是後悔自己白白浪費了一個機會。

  只能把所有氣力都用在了蘇晨身上。

  這次回去要被周曉榮嘲笑了。

  之前假裝去見朋友,實際上是在酒店酒吧閑坐,然後又到外面去閒逛了一圈
的時候,徐芃給周曉榮打了個電話。在巧遇沈惜和他的女伴之後,他堅信今晚的
機會很好,有些得意忘形,就興致勃勃地問那胖子有沒有興趣過來?萬一搞得好,
說不定今天就能把施夢縈拿下。

  周曉榮倒是顯得很有興趣,可緊接著又問了個十分功利的問題:「肯定能吃
到嗎?」

  徐芃噎了一下。這事沒法肯定!施夢縈又不是蘇晨或孔媛——儘管這倆迄今
為止也還沒和自己與周曉榮3P過——後兩人稍加引導利誘應該基本沒有問題。
可施夢縈的話,光是能吃一次就要費上老大的力氣,何況還是兩人一起上。

  這只能靠運氣和耐心,沒有肯定這一說。

  聽他這麼一講,周曉榮的熱情頓時沒了。

  「算了吧,你們在城西的香格里拉,我開車過去要一個鐘頭,大晚上的,說
不定還是白跑一趟,我傻啊?我還是吃現成的吧。」說完他淫笑兩聲,「程莎老
公又出海了,我在她家呢,我們的程總監剛洗乾淨屁股,正在給我舔雞巴呢……
是不是啊,莎莎母狗?」

  電話裡好像有個女人說了句什麼,周曉榮哈哈大笑。

  「我還是保險一點,玩我們程總監的屁眼吧。施夢縈那騷貨你慢慢調教,等
調教好了,我再玩吧。」

  徐芃笑駡兩句,把電話掛了。對於周曉榮正在程莎家裡,他一點不意外。程
莎不光是公司公關的一把好手,其實基本上就相當於周曉榮的半個情人。而她之
所以能「公私兼顧」,又不鬧什麼家庭危機,就是因為她老公是個海員,收入一
般,一年裡卻有八九個月不著家。

  程莎豁得出去給公司做公關,又隨時能滿足周曉榮的需求,一來是因為周曉
榮對她不吝嗇,二來也確實因為她遠強于一般女人的性欲,實在太難在常年在外
的老公身上獲得滿足。

  當然,話說回來,如果她老公是船長,或者大副,一年辛苦跑下來收入不菲,
也許她也不會這麼拼,頂多在老公不在家時找幾個露水情人。但她老公只是一個
最低級別的普通海員,出海時間同樣長,辛苦程度不減分毫,收入水準卻相差極
大。他老公的船長收入比他高了幾乎十倍。這就讓程莎無法平衡。

  說到底,錢包空著,屄也空著。在這種情況下,兒子又已經半大不小,不需
要精心照顧,可以時常扔到爺爺奶奶或者外公外婆家去,這種熟女最好勾搭。

  徐芃結束在南邊的所謂「創業」,回到這座城市,進入周曉榮公司的第一天,
周曉榮為他接風的大餐就是程莎。他一開始還以為這個戴著狗鏈塞著肛塞狗尾,
滿地爬的女人是妓女,聽周曉榮介紹才知道是公司的客服總監。

  徐芃很是痛快地享受了這頓接風大餐。

  不過,在這之後,徐芃很聰明地從未單獨找過程莎。

  很明顯,周曉榮是有點迷戀程莎的。這不是愛情,只是一種佔有的欲望。

  早在徐芃來公司之前,程莎就已經滾了周曉榮的床,所以她身上有「禁臠」

  的標籤。周曉榮主動讓她給兄弟接風是一回事,自己單獨去勾勾搭搭就是另
一回事。當然,如果是一起出來玩,周曉榮也不會介意。

  至於公司裡別的女人,徐芃出資和周曉榮基本相當,大家都是公司的老闆,
又是發小兄弟。所以除了程莎外,此後進入公司的蘇晨、孔媛,就無所謂是誰的
人。如果兩人都想玩,就看誰先聯繫。誰先說好算誰的,晚一步的人就要麼換人,
要麼改日。他們兩個也不至於為這事翻臉。

  「結果,我只和蘇晨這騷貨幹了一炮,施夢縈還是沒吃到,胖子肯定要吹自
己做了一個英明決定,沒有放棄家裡一個已經洗好的屁眼,跑過來吃閉門羹。」

  徐芃正想著,就看見施夢縈從臥房出來,很詭異地一聲不吭沖進衛生間。

  「我一絲不掛的樣子,你他媽又不是沒見過,至於像見到鬼一樣嗎?」徐芃
鬱悶地想著,繼續無聊地玩著網路遊戲。他這時已經沒了拿下施夢縈的念頭,就
當今天做個好人,無條件地陪她拍一天照片吧。攢些情分,留待日後。

  施夢縈在衛生間裡待的時間出奇的長,過了十幾分鐘後,徐芃才意識到這一
點。她在幹嘛?

  又過了將近一刻鐘,衛生間的門才打開。

  徐芃看著小心站在門邊,和剛才進去之前幾乎全沒兩樣的施夢縈,總覺得有
什麼地方不同。臥房裡一直沒開燈,但外間則始終燈火通明,徐芃上下打量著施
夢縈,想要找出那種不同到底是什麼?

  施夢縈大紅著臉,嘟嘟囔囔地問了一句,聲音輕得令徐芃第一時間反應不過
來,遲疑了兩三秒鐘才意識到她問的是自己有沒有洗過澡。

  「沒有啊,幹嘛?」徐芃覺得施夢縈突然變得有點高深莫測。

  施夢縈二話不說,又鑽進了衛生間。就在她轉身的一刹那,徐芃突然意識到
了區別在哪裡,從衛生間出來的施夢縈好像脫掉了絲襪……

  這代表什麼?

  這次施夢縈在衛生間裡呆的時間倒是很短,只是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團濕漉漉
的肉色織物。剛才她放空了所有的尿液,脫下了套裙和浸透了尿液的絲襪、內褲,
光著下身有些神經質地在衛生間裡晃悠了很久,稍微冷靜下來之後,迅速沖洗了
一下,順便把內褲和絲襪簡單洗了洗。原本她把它們晾在淋浴間裡,拉上浴簾遮
擋,但突然想起應該問一下徐芃有沒有洗澡,得到的答案果然是沒有。這樣浴簾
的遮擋就完全沒用了,徐芃過一會很有可能跑進來洗澡,一進淋浴間就會看到晾
著的絲襪和內褲。

  如果他問起,施夢縈怎麼解釋?是承認自己尿出來了?還是承認自己淫水泛
濫了?

  這都叫什麼事!

  她只能把絲襪和內褲拿出去,至少可以把內褲藏在絲襪裡,這樣會讓徐芃以
為自己只是洗了絲襪而已,內褲還穿在身上。

  至於為什麼要半夜洗絲襪,見鬼!我非得解釋這個嗎?如果他不問,我就鎮
定地把絲襪放起來;如果他問……如果他問,我就說剛才想洗一下,結果淋濕了
絲襪吧……

  帶著滿腦子的胡思亂想,施夢縈一臉強作鎮靜地碰著絲襪走出衛生間,目不
斜視地從赤裸的徐芃面前走過,找到自己的旅行背包,找出放睡衣的袋子,將睡
衣取出,再把裹著內褲的絲襪一把塞進袋子,狠狠地將袋子塞進了背包的最底部。

  剛才她還想著要把絲襪內褲洗乾淨,現在她改主意了,明天一和徐芃分開,
就馬上找地方把絲襪內褲都扔了!

  被自己的尿液浸透過的內褲絲襪,還是在一個男人面前尿的!施夢縈可不想
今後一看到這條內褲或者這雙絲襪就想起這樣的事!她巴不得立刻就把這事忘掉。

  她的一舉一動在徐芃看來是那麼僵硬詭異。即便像他這樣有心眼又算懂女人
的男人,也猜不出施夢縈此時此刻到底在想什麼。

  施夢縈抬頭,居然給了徐芃一個硬梆梆的笑臉,把徐芃嚇了一跳。她逃一般
地拿著睡衣,跑進了臥房。

  徐芃呆坐了一兩分鐘,剛浮起去偷看施夢縈塞進包裡的東西的念頭,卻見換
好了睡衣的施夢縈像風一樣地沖出臥房,一把抓起自己的背包,轉身跑回臥房,
反手把門緊緊關上。

  徐芃一拍大腿,真是可惜了,剛才下手應該快一點!

  施夢縈急促地喘息,卻盡可能地讓呼吸聲顯得輕一些。剛才急著沖出去,發
出的聲音有點大,已經睡熟了的蘇晨似乎有了些感應,連續翻了兩次身,把小半
邊身子露在被子外。盛夏剛過,天還熱著,倒不用擔心她會著涼。

  室內雖然黑暗,畢竟不是漆黑一片,兩面牆上都裝有壁燈,只不過因為射出
的是微弱的暗紅光芒,所以並沒有給整個房間增添什麼光亮。但借助那點微光,
還是可以大致看到室內狀況的。稍稍適應一下從明亮的外間沖進黑暗之後,施夢
縈已經能看清一些。一瞥之下,蘇晨露在被子外的身體白生生的,仿佛赤裸著,
不著一縷,她的睡衣大概是那種吊帶衫之類,肩膀手臂全沒什麼遮擋。

  坐在床邊,側頭看著蘇晨安然入睡的模樣,施夢縈十分氣苦。

  我難過的時候,她和徐芃說笑;我裝睡的時候,她和徐芃做愛;我憋尿的時
候,她和徐芃一起做到高潮;我尷尬的時候,她睡得那麼舒服。

  憑什麼我就那麼倒楣啊?

  施夢縈忍受了痛苦的憋尿經歷,一放而空之後,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輕鬆自在。

  她今晚喝了不少酒,酒精能催人入夢,也能激發亢奮情緒,更何況還經歷了
那麼一番不可思議的尷尬,施夢縈此刻身體或許有些疲憊,但思緒卻十分活躍。

  不知為何,徐芃的話突然鑽入她的頭腦:「她有一個要命的弱點。」

  「她總是會給自己很多奇怪的約束,把這些約束看作是天經地義的規矩。」

  「人生裡本來就有各種各樣的限制,有些是別人加給我們的,我們沒辦法;
可有些是自己加給自己的,那就顯得有些愚蠢了。」

  真的是我太僵化,太不知變通,不能適應這個世界嗎?施夢縈問自己。

  不是的,這不是技巧問題,這是原則和道德問題。如果涉及到性,那更是尊
嚴問題。

  隨即,蘇晨的話又響在她的耳邊:

  「什麼是尊嚴?死撐不是尊嚴,保守也不是精貴。尊嚴和精貴體現在自己是
不是有選擇權和決定權。」

  「那種把肉體當作什麼必須要牢牢埋死在什麼地方的寶貝,只能交給一個男
人,或者誰都不給,給了就不乾淨的想法,這都是什麼年代的老觀念了?」

  施夢縈糊塗了。

  就像沈惜早早對她作出的評價,施夢縈從骨子裡糾結著優柔與頑固。她可以
偏執地認定一個準則,完全不顧事實和邏輯的反駁,卻又能極其詭異地被某種奇
怪的理論輕易說服。一旦她真正被說服,又會進入偏執狀態,對說服了自己的那
套理論保持著極強的信仰。

  沈惜確信,這是由濃重的自卑引發的不自信和固執。

  而此刻,施夢縈正陷在從堅信到被說服的過程裡,被困惑折磨著。

  徐芃的另幾句話又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其實憑她的能力,業績不應該那麼
差,為什麼?」

  「這都是同一種心理在作怪,叫做自我設限。」

  「真正有能力的人,可以不斷突破自己,不斷地超越限制。」

  這幾句話真正徹底觸到了施夢縈內心最深處。她一直就想不明白自己的工作
業績為什麼怎麼都上不去?明明自己很用功很勤奮,卻沒法和同事們相比。不說
別人,就說自己的好朋友孔媛,她進公司才多久?現在整天忙得足不點地,即便
不出差去鄰市,也常去拜訪客戶,很少能看到她待在辦公室裡。

  可孔媛才什麼學歷啊?怎麼就能比自己強這麼多呢?施夢縈從不因為孔媛的
低學歷看輕她,但她覺得這種不看輕應該是自己的優良品質,而不是天然應該。

  對於孔媛的能力和業績遠強於她這一點,她不妒忌,卻不代表她很釋然,更
不代表她能理解這其中的原因。

  徐芃的話給了她一個出口。或許真的是因為自己太死板了?或許自己可以放
開限制,給自己更多的機會,尋找更多的可能性?

  自己給自己設定了太多的限制,要想有進步,需要試圖突破這種自我設限?

  猛的,一個突如其來不可思議的念頭沖了出來:「去誘惑一下徐芃,看看我
能不能也做一個有魅力的女人?」

  施夢縈被這個念頭嚇壞了,她捂著嘴,狠狠地搖了搖頭,像是要把這念頭趕
出腦海,卻發現它像牢牢生了根似的,驅之不散。

  其實,施夢縈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個念頭並不是無端出現的。

  白天在陌生男性攝影師面前脫去全部衣服,傍晚見到沈惜和又一個女人來到
酒店,晚飯後和蘇晨之間的交談,想像中沈惜正在那女人身上享受的場景,裝睡
後聽到徐芃對自己的評價以及那場令她手足無措的性愛,在徐芃面前措手不及的
噴射尿液帶來的極度的羞恥感,所有的因素結合在一起,終於喚起了現在這個念
頭。

  施夢縈一次次想勸服自己放棄這個念頭,上床睡覺。但她做不到。猶豫了許
久,她起身推開臥房門,走了出去。

  外間空無一人。

  施夢縈傻了。她就像一個即將走上刑場的烈士一樣,帶著必死的決心,咬緊
牙根走出臥房,卻發現全力擊出的一拳完全揮在了空氣中。

  隨即她發現衛生間的門虛掩著,裡面隱隱傳出水聲。

  原來徐芃在洗澡。

  施夢縈鬆了一口氣,她有些好笑地發現自己居然為這個發現欣喜不已。這說
明什麼?這意味著自己竟為還能去引誘一個男人,和一個男人做愛而欣喜。

  但她怎麼能不欣喜呢?如果她抱著那樣的決心出來,卻發現徐芃不在房間裡,
無論他離開做什麼,自己此前一切的糾結和所謂的下定決心,都變成了一個天大
的笑話。讓她怎麼再面對自己呢?

  聽著水聲,施夢縈又添了一絲輕鬆。徐芃洗完澡後,他身上不會再有那些惱
人的液體,更不會有蘇晨的味道。她還是更希望和一個乾乾淨淨的男人做那種事。

  坐在沙發上,施夢縈有些茫然,她不知道等徐芃走出衛生間的時候,自己應
該怎麼開始。極度的緊張令她幾乎難以呼吸。

  她忽然又有了一個極大膽的想法。換作過去26年的施夢縈,或許打死她都
不會有這樣的膽量,但在現在這個在她看來自己已經不正常到頂點的時刻——自
己竟在等待著去勾引一個男人——有這樣的想法也不奇怪:為什麼我不做點特別
的事呢?或許那樣根本不需要我說什麼,就能順利開始?

  施夢縈做了幾個深呼吸,連著吞了好幾次口水,然後屏住呼吸,兩手揪住睡
衣的下擺,一氣兜頭脫掉。

  她的內褲早就因為沾了尿液而被裹在絲襪中了,原本下身就不著絲縷,換言
之,除了腳上的拖鞋,此刻的施夢縈是一絲不掛的。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緊張恐懼得像個即將面臨酷刑的囚徒。但她卻強迫自己
站在原地,僵硬地挺立。她盡可能地挺起胸膛,讓足夠挺翹但不那麼豐碩的乳房
顯得看上去更大一些,小腹是平滑細嫩的,大腿渾圓光潔,臀部肥潤柔膩……

  除了屁股大了點,我真的不太醜,還不錯!施夢縈暗暗給自己打氣!

  我不是死魚,我只是一個斯文矜持的女人。如果我能突破自己,我也會叫床。

  那時候就能證明,我不是死魚!

  在施夢縈完全沒察覺到的潛意識深處,她對徐芃上次結束之後對自己的評價
是耿耿於懷的。她不喜歡性,卻不代表她能忍受在性方面,男人給她那麼糟糕的
評價。

  我不做,不是因為我做不好,是我不喜歡。如果我願意,我能做得很好!

  過了幾分鐘,徐芃拉開衛生間的門,他半披著一件睡袍,一隻腳邁出衛生間,
隨即生生地僵在那裡。

  施夢縈居然有了一種忍俊不禁的感覺,因為徐芃半張著嘴,瞠目結舌的模樣
實在很可笑。

  我還是很有魅力的!一瞬間,施夢縈對自己的自信又提升了很多!

  徐芃當然吃驚!就在他已經放棄的時候,一個主動脫得光溜溜的施夢縈突然
站到自己面前,臉上竟還帶著一絲笑意。對一個原本無趣如枯竹的女人而言,那
絲笑意,竟是那樣媚意盎然。

  徐芃瞬間堅硬如鐵。

  他的視線從施夢縈刻意高挺的乳房遊移到她赤裸的股間,又回到她的臉上。

  她的神色間還是有一絲慌張,但他這次沒有找到半分拒絕。

  徐芃報以一個燦爛的笑容,極好地掩藏住了一絲由心底泛起的嘲諷,快步來
到施夢縈身前,把半披在身上的睡袍扯下,扔到遠處,一把摟住她的腰,使她的
乳房緊貼到自己胸前,瞬間被壓成兩坨軟肉。

  另一隻手順勢按在她的屁股上,托住那瓣彈性十足的臀肉,輕輕做了一個上
提的架勢。施夢縈不由自主地半踮起腳尖,徐芃低下頭,狠狠地吸住了她的嘴唇。

  施夢縈略帶幾分笨拙地迎合,一開始她並沒有分開牙齒,只是尋常地蠕動著
嘴唇。但架不住徐芃的舌頭一直在叩擊門扉,她終於撤去所有的防衛,讓徐芃的
舌頭長驅直入,卷住了她的舌頭,濕吻起來。唇舌交纏,津唾互傳,無休無止。

  長達三分鐘的長吻令施夢縈幾乎窒息。當徐芃終於離開她的嘴唇,迷離的雙
眼裡竟然還有那麼一絲不舍。

  徐芃在她耳邊輕輕地問:「你這是想做什麼?」

  施夢縈像夢囈般答道:「我想和你做愛。」

  徐芃輕輕地「嗯」了一聲,舔了一下她的耳垂,原本玩弄著她豐臀的手遊到
身前,托住了她的下巴,輕輕挑起。

  「你想做什麼?」他又輕輕問了一遍。

  蘇晨那放肆的叫床聲猛的又在施夢縈耳邊響起,大學裡那男人曾經在床上說
過的一些話也無端地在記憶極深處泛起。

  「我想……」施夢縈想好了一句話,卻無論如何說不出口。

  隨即她從徐芃眼中看到了一絲戲謔。她狼狽地喘著,像要完成一個巨大的挑
戰般,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

  「我想你幹我!」

  徐芃又是一笑,牽住她的手,引導著她放到了自己硬挺滾燙的肉棒上。施夢
縈緊緊攥住了它,略有些驚恐地低頭看,怎麼這麼快就這麼大這麼硬了?

  徐芃把身前放鬆了全部防禦的女人輕輕推倒在沙發上,將她的一條腿抬起,
擱在自己的膝蓋上,自然而然地令她整個陰部毫無保留地暴露在自己眼前。他一
只手輕輕揪著一粒乳頭,輕輕揉捏擠壓著,另一隻手則尋找著女人下身那個敏感
的肉蒂。

  這次的施夢縈軟癱著,完全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他可以來一次完整的前戲。

  輕揉了幾下肉蒂,徐芃發現和上次截然不同的是,施夢縈濕潤得很快。他毫
不客氣地將中指插進了那潮暖濕滑的肉洞。施夢縈睜開半閉的眼睛,帶著幾分不
自然,掃了他一眼,卻沒說什麼。徐芃開始抽動中指,更多溫潤騷香的蜜液伴隨
著他手指的動作被擠出肉洞。

  施夢縈半癱在沙發上,紅暈滿臉,眼神恍惚。徐芃發現,漸漸的,她竟開始
前後擺動腰胯,像是在配合他手指的抽插。她的喘息越來越急促,像是快被引爆
一般,秀氣的腳趾緊繃繃的,仿佛跳芭蕾一般直立著,身體輕輕弓起,完全貼到
了徐芃身上,皮膚就像被染成了玫瑰色一般。

  她早就已經放開了肉棒,不是因為反感,只是因為這時的她完全沉浸在下身
被手指抽插帶來的茫然和愉悅交雜在一起的複雜感受中,渾身上下一絲氣力都用
不出來,哪裡還能握住什麼東西?

  徐芃用出了全身氣力,以最快的速度抽動著手指,施夢縈終於忍耐不住,繃
直身體,發出了一聲忘乎所以的呻吟。

  儘管只有短短幾秒,但在那一瞬間,施夢縈覺得自己像是進入了一個四面皆
白的世界,眼前除了白濛濛的一片,什麼都沒有,只有一陣陣如同電流般的強烈
感覺衝擊著大腦。那幾秒鐘過去,眼前的事物重新收入眼底,但從小腹傳來的陣
陣衝擊還沒有完全停止,使她的上半身還在令人難以察覺地有節奏地微微抽搐。

  大腿上有涼颼颼的感覺,竟有一些液體肆無忌憚地滑落。施夢縈緊張地半仰
起身,深恐是自己再次噴出了尿液。但渾身乏力的她只是動了一下,又頹然地躺
倒。連恐懼都不足以支撐她起身。無可奈何的她只能接受即使真尿了出來也任由
它發生的事實。

  徐芃抽出手指,撥開施夢縈迅速又合攏緊閉的肉唇。兩片精緻的肉唇就像一
朵綻開的鮮花,油亮亮的略帶一絲白濁的淫水流滿股間,散發著陣陣濃濃的騷香。

  徐芃將中指放入口中,狠狠地吸了一口,心裡讚歎著這個名副其實的騷屄。

  施夢縈大張著嘴,驚慌地看著男人伸出舌頭在剛從她的肉洞中抽出的手指上
舔舐,像在品嘗美味般輕聲歎息。

  徐芃猛的站起,昂揚的肉棒像一根馬上就要抽下的鞭子似的,直挺挺的立在
施夢縈的眼前。她猶豫是不是要起身將這根肉棒吞入口中,卻十分懷疑自己的嘴
能不能容納得下它。

  還沒等施夢縈轉完這荒唐的念頭,徐芃一把了抄起她的腿,猛的往邊上一掰,
使她股間的肉洞端正地朝向前方。另一隻手插入臀下,往上一抬,恰好將肉洞口
對準了肉棒,隨即全沒任何阻滯地一插到底。

  施夢縈恐怖地發現這根粗大雄壯的肉棒整根地插入自己的身體,卻被自己流
出的蜜液滋潤得順滑自如,彷如熟門熟路般地進退隨心。更為恐怖的是,那股把
自己送到另一個世界的感覺迅速地聚積,就在徐芃狠插了十幾下後,再次怦然爆
炸。

  施夢縈像被烙鐵狠抽了一下似的,高聲尖叫起來。只叫了一聲,她一把捂住
了嘴,硬生生的,把可以入雲的高亢叫聲按回到喉嚨裡。那種憋悶得快要死的感
覺逼得她哭了出來。但她還是死死的按住嘴,生怕漏出一點。

  施夢縈可沒有忘記睡在臥房的蘇晨。

  徐芃一邊繼續猛插,一邊饒有興味地欣賞著施夢縈的第二次高潮和她死死捂
著嘴的狼狽。又插了十幾下,他似乎想明白了施夢縈不敢開口大叫的原因,「啵」

  的一聲抽出了肉棒。

  施夢縈近乎失望地仰起頭,瞬間空虛的肉洞令她整個人都陷入一片虛無。

  徐芃拉住她的手,把她拽了起來。在施夢縈完全沒有明白他想要幹什麼的時
候,她已經被徐芃推進了衛生間。衛生間的門被重重關上。施夢縈眼前突然出現
了一個豐腴的裸女,兩手抓著洗臉池的邊緣,被一個強壯的男人按住腰背,半彎
身軀,向後高高聳起滾圓肥潤的屁股。

  那是我自己!施夢縈突然認出這個裸女就是自己,徐芃讓她在衛生間的梳洗
鏡前撅起了屁股。

  「門關上了,你叫的聲音誰都聽不到!叫吧!大聲叫!」徐芃的話還沒說完,
他的肉棒已經再次撐開陰唇,捅進了肉洞。緊窄如處女般的陰道不住地收縮,幾
乎被他的肉棒撐開到了極限。徐芃感到像有一隻有勁的小手,死命地攥緊了自己
的肉棒,抽動起來的滋味簡直無可言說。

  施夢縈開始發出輕聲的哀啼。她能感到徐芃的陰囊不住甩動,伴隨著每一次
的深深插入,重重撞在自己的股間。肉棒每一次向外抽動時,就像會隨時離開自
己的身體,當只有龜頭還留在洞裡的時候,施夢縈甚至感到整個世界都要離自己
遠去了,但隨即整根肉棒又會兇狠地捅入,全沒半分停留,長驅直入,直到身後
男人的身體重重撞在她的臀上,發出脆亮的肉體相撞聲。

  施夢縈漸漸有了想高聲尖叫的衝動。這時候她完全不記得要保持什麼尊嚴,
她也不覺得尖叫有什麼意義,她只是無法忍耐這種欲望!只有尖叫,才能緩解這
一次次地失去和得到帶給她內心的強烈悸動。

  她終於開始尖叫,根本不知道自己叫了些什麼。她就像在狂風中卷舞的一片
樹葉,只是盡可能地在越來越兇猛的風暴中發洩著鬱積的情緒,至於其他的,她
一概不知。

  徐芃在她身後保持著穩定的節奏,以兇猛但不至於過快消耗的速度抽插著。

  他很滿意施夢縈今晚的表現,尤其是對她美妙的叫聲感到癡迷。儘管只是一
些無意義的尖叫,並沒說出什麼所謂的「淫詞浪語」,但以她接近專業歌手的嗓
音,彷如癲狂般沉迷,發出的叫聲能令男人沉醉。

  他一手扶著柔細的腰肢,另一隻手向前伸去,到她的身前揉搓著她的乳房。

  儘管尺寸並不十分雄偉,但因為倒垂的緣故,乳房顯得格外飽滿。伴隨著他
每一次的撞擊,誘人地前後甩蕩。

  徐芃突然一把扯住了施夢縈的長髮,往後一揪,使原本幾乎埋首于洗臉池中
的施夢縈猛的仰起頭來。

  發間突如其來的疼痛令施夢縈的眼神中瞬間充滿迷茫痛苦和憤怒。但她在鏡
中看到了一個在男人撞擊下前後搖擺著的女人,長髮蓬亂,一半覆在面前,半遮
著臉孔,另一半被揪在身後男人的手中,面色潮紅,神情中竟是那樣的瘋狂猙獰。

  她的眼神瞬間又變得茫然迷醉。

  隨著男人的衝刺加劇,發間的疼痛都被她完全忽略。

  徐芃加快了衝刺。迅猛的衝擊令施夢縈根本無法停止叫喊,越來越激昂的快
感只能催動越發高亢的尖叫。她就像要衝擊嗓音的高度般,一層層地上旋著。每
當她想要低下頭或是閉上眼,徐芃手上就會加一分勁道,使她不得不始終緊盯著
鏡中的自己,看著自己在男人的撞擊中癲狂地搖擺著頭,一聲聲地衝擊著更高的
嘶叫。

  徐芃的喘息聲也明顯加粗了。消耗的體力令他有了一絲疲憊,十幾分鐘毫無
停歇的衝刺使他已經接近噴射的臨界點。他手上又加了一份勁道,惡狠狠地問:
「你叫什麼?」

  「啊?」施夢縈在鏡中尋找著徐芃的眼睛。她的猶豫換來的是幾下全無保留
的近乎殘忍的撞擊,施夢縈覺得自己的下身已經完全麻木了。

  「你叫什麼名字?」

  「施……施夢縈!」

  「你在幹什麼?」

  「……」

  「你在幹什麼?」

  「……」

  「你在幹什麼?」一聲聲的逼問,使施夢縈近乎空白的大腦沒什麼空間去思
考。

  「在做愛!」

  「你在幹什麼?!」

  「在做愛啊!」

  「你在幹什麼?!」又是幾下猛烈的衝刺,就像是把一句話強行頂進了施夢
縈的腦海。

  「在被你幹啊!我在被你幹!」

  徐芃的心狠狠地跳了幾下。

  「幹得爽嗎?」

  「啊?」

  「幹得爽嗎?」

  「爽!」

  「什麼?」

  「啊?」

  「你說什麼?」

  「爽!我被你幹得很爽!」施夢縈的整個人都快癱了,如果不是徐芃一隻手
揪著她的頭髮,一隻手一直按扶著她的胯,她可能早就站不住了。當這句話終於
出口之後,施夢縈就像徹底迷亂了似的,把頭深深埋下,大聲地叫著「爽!爽死
了!我被你幹得很爽!」叫到最後,幾乎就像是瘋人的狂語般。

  但肉體的高潮卻完全不顧精神上的垮塌,在施夢縈幾乎就要昏厥的瞬間,醞
釀已久的高潮又強行沖出。

    施夢縈高昂起頭,滿臉通紅地叫出一聲長長的「啊……」

  徐芃終於也忍耐不住了,他粗重的呼吸彷如一頭野獸,施夢縈的肉洞在猛烈
地跳動,讓他的肉棒受到了不可思議的刺激。從喉嚨底部發出一聲近乎怒吼的叫
喊,徐芃瘋狂地加強了抽插的力度和速度。十秒鐘以後,他射了。

  施夢縈軟癱在衛生間的地上,股下是一大攤從肉洞裡倒灌出來的精液。她半
點都不想動,但卻聽清楚了徐芃對她說的一句話:「和上次真是完全不一樣,你
還真是完全重塑了自我啊!」

  施夢縈沒有開口,她連小手指都不想動,但她笑了。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6-3-28 08:45:38

第八章 重塑一個我(下)

  施夢萦一哆嗦。在她眼前仿佛出現了一根堅硬的肉棒狠狠插進一個水汪汪的
陰道的場景。此時此刻,她明明安穩地躺在床上,卻渾身都不自在。香格�拉套
房�的大床十分舒服,她本應睡得很安逸,不知爲何,如滾針氈一般。

  當然這也和她現在的穿着有關。徐芃隻幫她脫了鞋子,其他衣物一概沒動,
至今施夢萦還穿着白天來酒店時穿的套裙、襯衫,連絲襪都沒脫。裙帶勒得她有
些氣緊。

  此刻在外間「奮戰」的是蘇晨,但施夢萦卻覺得自己在床上心神難定,手足
無措。

  在施夢萦的腦海�不由自主地浮現起了自己和徐芃做愛時的場景,偏偏又如
隔簾觀影,幻想中的兩具肉體都像蒙了一層光似的,朦朦胧胧,看不清楚。施夢
萦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記不清上次和徐芃做愛時的細節了。

  她對性這件事,真是懷着一種強烈的反感。她對每一次性愛的态度,從根本
上來講,無外乎「忍受」兩個字。大學�那男人要性,她忍受;沈惜要性,她也
是忍受;和徐芃做的那一次,更是忍受。幾乎沒有一次是值得懷念的經曆。即使
是和深愛的沈惜在一起,在印象�也沒什麽比較深刻的記憶。

  當然,和沈惜在一起的記憶少,不光是因爲她對性心存惡感,更重要的原因
是,次數太少了。

  兩年左右的時間,一共才幾次呢?施夢萦記不清具體的次數,但即便是她這
樣巴不得無性生活的女人,也不得不承認,和沈惜做愛的次數,就兩年這樣長的
時間段來說,實在太少了。

  從這個角度說,施夢萦突然發現,原來自己在沈惜那�曾經是那樣的被嬌慣
着。

  蘇晨在外間放肆地叫。盡管可能是顧忌到睡在卧房的施夢萦,她叫床的聲音
并不大,但内容卻勁爆得令施夢萦感到匪夷所思,面紅耳赤。

  她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可以在做愛時毫不猶豫地粗口連篇;可以把一個簡
簡單單的「啊」字叫得抑揚頓挫,連綿不絕;可以全無羞恥地不停請求男人用力
操自己。

  施夢萦人生中第一次親耳聽一個女人叫床,她這才理解了上次徐芃對她說的
那句話:「男人,需要的是活生生的女人,會發騷會叫床會求饒會說髒話……」

  她一直以爲自己隻是略微沉默了一些,對徐芃上次評價自己爲「死魚」很不
舒服。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差距,原來真的那麽大。

  雖然她并不認爲這樣叫床有什麽好,但她終于帶着一絲不甘地接受了徐芃對
自己的評價。和蘇晨現在鬧出來的動靜相比,自己真的像條死魚。

  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半個小時,或許也就十來分鍾——身處朦胧黑暗中的
施夢萦完全沒有概念——蘇晨的叫聲突然尖銳高亢起來:「操死了!操死了!被
你的大雞巴操死了!啊……」

  施夢萦猛的夾緊雙腿,就像是正和蘇晨一起經曆高潮似的。

  蘇晨高潮之後突然變得悄無聲息。但徐芃低沉的嗓音一直未停,碎碎叨叨地
念着什麽,伴随着越來越粗重的喘息聲。施夢萦仿佛能清楚地聽到每一記脆亮的
肉體相撞,每一聲都像撞在她的心�。

  施夢萦覺得自己下身酸酸的——明明正在被瘋狂撞擊着的是蘇晨。

  她有些後悔自己今天怎麽穿了一條尺碼最小的内褲出門。此刻,内褲後臀部
分的布有一些陷入股肉之間,磨在下體,有幾分癢,又有幾分疼,十分難受。

  徐芃突然低吼起來,施夢萦聽不清他說了什麽,但随即蘇晨的尖叫聲再次響
起:「快射!快射,母狗饞死了,我要把你的精液全吃了!快射!快射我!」

  沒過半分鍾,尖叫聲被一陣像悶在枕頭�似的哼鳴代替了。

  這短短的幾分鍾,施夢萦在床上翻了好幾次身。她也說不清自己在想什麽,
隻覺得無論采取任何姿勢都不舒服。

  莫名其妙的,她有了一分尿意。

  但此時她怎麽能出去呢?就算她能解釋說自己剛才确實睡着了,隻是剛剛醒
來。但她怎麽面對那兩個光溜溜糾纏在一起的男女呢?

  聽到外間的徐芃笑嘻嘻地讓蘇晨幫她舔幹淨,施夢萦一時腦子沒轉過彎來,
仔細琢磨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這是讓蘇晨爲他用嘴清理肉棒上殘留的淫水、精
液。

  盡管對性全無好感,在大學和那副教授「男友」在一起時,施夢萦其實也有
過一段短短的「性福」時光。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膚都曾經流淌過令她作嘔的
精液,她曾經閉着眼睛屏住呼吸讓那男人在她嘴�射精,甚至有一次陰錯陽差地
将滿口的精液吞了下去。可她從沒在一個男人在自己身體�射精後,馬上就用唇
舌去爲他清理剛從自己陰道中抽出來的肉棒。

  就算那男人做完之後又要自己口交,通常也是會先清理一下下體的。即便如
此,殘留的氣味仍會讓施夢萦感到厭惡,她不止一次地拒絕爲殘留異味過重的肉
棒口交。

  她無法想像,一個女人,眼睜睜看着一根濕漉漉的,散發着各種臊臭氣味的
肉棒,怎麽能将之含入口中?更難以想象,怎麽能用舌頭去舔舐?

  但蘇晨明顯沒有她這種心理,聽着她膩膩的竊笑,忽然像被什麽堵住喉嚨一
般截然而停,施夢萦耳邊仿佛響起若有若無的吸吮肉棒聲。

  她的尿意瞬間加重,不由得越發用力夾緊雙腿,心中開始焦躁。即便像她的
「菜鳥」,也不會天真地以爲外間那兩人做完以後就會穿好衣服,端然對坐。她
不敢想象,卻大緻能猜得到外間現在是怎麽一副樣子:衣裙鞋襪撒了滿地,兩具
肉蟲般的赤裸身軀交纏,汗水和其他更令人作嘔的汁液攪在一起,流遍兩人的身
體。

  這樣的場面,自己怎麽能走出去呢?

  可誰知道他們還會在外面待多久?自己還需要憋多久?

  施夢萦自内心地升起一股怨念。沈惜大概正在享受那個連徐芃都羨慕不已的
媚女;徐芃和蘇晨剛經過一場酣暢的大戰,還在外面膩歪。

  自己爲什麽隻能裝睡,躲在黑暗�,甚至都不能堂堂正正出去上衛生間?

  自己做錯什麽了?

  外間那兩人竊竊私語着,不時爆出一兩聲悶笑。他們似乎十分開心,可發出
的每一點動靜,都重重地擊打在施夢萦原本就已經被消磨得殘存無幾的耐心上。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小腹正在以最快的速度鼓脹,她小心翼翼地翻身,
以消解尿意對自己的沖擊,卻又絕不敢輕易地放松雙腿,她甚至覺得自己的屁眼
也正在收縮成一團。

  施夢萦越來越擔心,當自己終于控制不住的時候,難道自己要把全部的尿液
都噴在床上嗎?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自己還能見外間那兩人嗎?明天退房
時,自己還能見任何一個可能走進這間房的酒店服務生嗎?

  自己還要活嗎?

  終于,外間沒了聲響。沒有說話聲,沒有笑聲,沒有親熱聲……十分寂靜。

  他們這是結束了?還是醞釀着一場新的大戰?

  施夢萦快瘋了。她剛剛作了個決定,實在不行,哪怕明知那兩人正一絲不挂
地待在一起,也要強作鎮定地走出去,大不了不往他們那個方向看,直接沖進衛
生間。就當作自己睡眼惺忪,根本沒注意他們好了。

  結果突然變得悄然無聲,他們在幹什麽呢?他們會不會繼續下半場?萬一他
們再次開始做愛,自己怎麽敢打開房門呢?怎麽可能對那樣的大戰視若不見呢?

  抱着這種後悔和恐懼糾結在一起的心情,施夢萦也不知道又堅持了多久。就
在她無數次地遏止住放松下身的沖動,連翻身這樣的小動作都不敢再做的時候,
原本半開的卧室門輕輕地被推開。她半合雙眼,做假寐狀,隻留了一條縫,看到
換了一身睡衣的蘇晨轉頭輕輕笑罵了一句:「門都沒關好!萬一她醒着就全聽到
了!你就想她聽到出來加入是吧?」

  門外的徐芃含糊地說了句什麽,蘇晨呸了一聲,閃進房間,關上房門。頓時,
整個房間又陷入黑暗,隻留下幾盞散發着沉沉柔和暗光的壁燈,散發出一點點幽
幽的光。施夢萦在卧房�待的時間比較久,對這種黑暗适應得也比蘇晨好些,依
稀能看到她小心翼翼地摸到床的另一側,掀開被子鑽了進來。蘇晨的動作十分輕
柔,顯然是認爲施夢萦早已熟睡,不想驚醒了她。

  一股淡淡的香氣傳來。施夢萦這才想到剛才悄無聲息的那段時間,蘇晨原來
是去洗澡了,然後換好睡衣,進來睡覺。

  原本徐芃就和施夢萦說好,今天白天拍寫真,晚上就在酒店過夜,否則訂了
香格�拉的套房也未免太過浪費。說是過夜,施夢萦當然不可能同意和徐芃睡在
一起。一開始的計劃就是蘇晨和施夢萦睡卧房,徐芃在外間的沙發上睡一夜。

  因爲一切都在計劃中,所以施夢萦和蘇晨一樣,都是帶了睡衣來的。隻是沒
想到因爲心情不好再加上幾分酒意,她中途裝睡。裝睡容易,再想若無其事地醒
來就沒那麽容易,直到被徐芃抱進卧房,施夢萦都沒機會換上睡衣。

  現在蘇晨換好了睡衣,舒舒服服地鑽進被窩,施夢萦都沒工夫去羨慕她。她
的全部精力依然放在自己那幾乎已經被忍到了極限的尿意上。

  施夢萦此時原本已經可以起身去衛生間,但不知爲什麽,她不敢面對剛和徐
芃做過愛的蘇晨。她甯願繼續緊繃身體,一動不動,假作沉睡。

  又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或許就十來分鍾,或許是個把小時,她十分驚喜地發
現身邊的蘇晨已經有相當長一段時間沒有翻身,呼吸也漸顯均勻安然,似乎已經
睡着了。

  「蘇晨……」施夢萦用蚊子哼哼大小的聲音呼喚了一聲,但在寂靜的卧房�,
她還是被自己的聲音吓了一跳。

  沒有任何反應。

  施夢萦懸着的心放下了一些,艱難地爬起來,蹑手蹑腳地往房門處走去。之
所以這樣小心,一來,怕吵醒了入睡不久的蘇晨;二來,幾乎快要爆炸的尿意根
本不允許她做任何幅度太大的動作。

  小心地把房門挪開一線,施夢萦擠了出去。

  剛一轉頭,施夢萦吓得驚叫了一聲,好在多少還有一點點理智,迅速地控制
住了音量,這聲驚叫像是被擠回到喉嚨�似的,顯得尖銳,卻十分短促。

  徐芃還沒有睡,坐在沙發上玩着筆記本電腦。

  而且,他并沒有穿回任何一件衣服,就是那樣赤裸裸地坐着。

  他也被施夢萦的那聲強壓回去的驚叫聲吓了一跳,奇怪地擡眼盯着站在門邊
滿臉怪異潮紅的施夢萦。

  施夢萦的臉像血一樣紅。隻有她自己知道這是爲什麽。倒不光是因爲看到了
徐芃的裸體,更重要的,是在那一瞬間的驚吓之下,她沒能控制好自己的尿意,
一股尿液像噴泉般滾湧而出。盡管她立刻繃緊下身,阻止了更進一步的崩潰,但
不知已經被堵塞了多久的激流噴射出來的力量十分強大,僅僅一股尿液,就已經
瞬間浸透了她的内褲,順着兩條腿流淌而下。幸虧她還穿着絲襪,一路下來,這
股尿液流到膝蓋處,幾乎已經完全被絲襪吸收,并沒有什麽液體流淌到地上。

  即便如此,施夢萦還是覺得自己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恥辱!她竟然在一個男
人面前尿了!

  一瞬間,施夢萦像聞到一股強烈的尿騷正彌漫在房間�——盡管徐芃看上去
很正常,似乎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這簡直就是逼自己去死的節奏。

  她不敢再看徐芃,更不敢說話,狂奔似的沖進衛生間,像摔門一般關上門,
緊緊地鎖死。

  徐芃撓了撓頭,他并不知道這個女人怎麽了,所以透着格外的詭異。

  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他給了自己一個解釋:看來是這個自以爲純潔得要命
的奇葩女人被男人裸體吓壞了?

  此前正在玩遊戲的徐芃,其實是帶着些失望的。因爲在他的設想�,今天巧
合般遇到沈惜後,局面對自己十分有利,隻要和蘇晨配合得足夠好,今晚很有機
會能再次拿下施夢萦。

  像施夢萦這樣看似堅貞又固執,實則内心脆弱,極其缺乏主見的女人,随着
一次又一次的失守,會迅速地滑向另一個邊緣。或許面對别的男人她還是那麽一
副死樣,但對于成功把她拿下的男人,她極有可能變得出奇的順從。

  重點就在于要能在初期巧妙地一次又一次地得手,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每一次的得手都非常重要,都會對施夢萦的轉變起到十分關鍵的作用。

  沒想到,一時沒控制好節奏,施夢萦居然中途睡着了。

  徐芃倒是一直沒懷疑過施夢萦是裝睡。他隻是後悔自己白白浪費了一個機會。

  隻能把所有氣力都用在了蘇晨身上。

  這次回去要被周曉榮嘲笑了。

  之前假裝去見朋友,實際上是在酒店酒吧閑坐,然後又到外面去閑逛了一圈
的時候,徐芃給周曉榮打了個電話。在巧遇沈惜和他的女伴之後,他堅信今晚的
機會很好,有些得意忘形,就興緻勃勃地問那胖子有沒有興趣過來?萬一搞得好,
說不定今天就能把施夢萦拿下。

  周曉榮倒是顯得很有興趣,可緊接着又問了個十分功利的問題:「肯定能吃
到嗎?」

  徐芃噎了一下。這事沒法肯定!施夢萦又不是蘇晨或孔媛——盡管這倆迄今
爲止也還沒和自己與周曉榮3P過——後兩人稍加引導利誘應該基本沒有問題。可
施夢萦的話,光是能吃一次就要費上老大的力氣,何況還是兩人一起上。

  這隻能靠運氣和耐心,沒有肯定這一說。

  聽他這麽一講,周曉榮的熱情頓時沒了。

  「算了吧,你們在城西的香格�拉,我開車過去要一個鍾頭,大晚上的,說
不定還是白跑一趟,我傻啊?我還是吃現成的吧。」說完他淫笑兩聲,「程莎老
公又出海了,我在她家呢,我們的程總監剛洗幹淨屁股,正在給我舔雞巴呢……
是不是啊,莎莎母狗?」

  電話�好像有個女人說了句什麽,周曉榮哈哈大笑。

  「我還是保險一點,玩我們程總監的屁眼吧。施夢萦那騷貨你慢慢調教,等
調教好了,我再玩吧。」

  徐芃笑罵兩句,把電話挂了。對于周曉榮正在程莎家�,他一點不意外。程
莎不光是公司公關的一把好手,其實基本上就相當于周曉榮的半個情人。而她之
所以能「公私兼顧」,又不鬧什麽家庭危機,就是因爲她老公是個海員,收入一
般,一年�卻有八九個月不着家。

  程莎豁得出去給公司做公關,又随時能滿足周曉榮的需求,一來是因爲周曉
榮對她不吝啬,二來也确實因爲她遠強于一般女人的性欲,實在太難在常年在外
的老公身上獲得滿足。

  當然,話說回來,如果她老公是船長,或者大副,一年辛苦跑下來收入不菲,
也許她也不會這麽拼,頂多在老公不在家時找幾個露水情人。但她老公隻是一個
最低級别的普通海員,出海時間同樣長,辛苦程度不減分毫,收入水平卻相差極
大。他老公的船長收入比他高了幾乎十倍。這就讓程莎無法平衡。

  說到底,錢包空着,屄也空着。在這種情況下,兒子又已經半大不小,不需
要精心照顧,可以時常扔到爺爺奶奶或者外公外婆家去,這種熟女最好勾搭。

  徐芃結束在南邊的所謂「創業」,回到這座城市,進入周曉榮公司的第一天,
周曉榮爲他接風的大餐就是程莎。他一開始還以爲這個戴着狗鏈塞着肛塞狗尾,
滿地爬的女人是妓女,聽周曉榮介紹才知道是公司的客服總監。

  徐芃很是痛快地享受了這頓接風大餐。

  不過,在這之後,徐芃很聰明地從未單獨找過程莎。

  很明顯,周曉榮是有點迷戀程莎的。這不是愛情,隻是一種占有的欲望。

  早在徐芃來公司之前,程莎就已經滾了周曉榮的床,所以她身上有「禁脔」

  的标簽。周曉榮主動讓她給兄弟接風是一回事,自己單獨去勾勾搭搭就是另
一回事。當然,如果是一起出來玩,周曉榮也不會介意。

  至于公司�别的女人,徐芃出資和周曉榮基本相當,大家都是公司的老闆,
又是發小兄弟。所以除了程莎外,此後進入公司的蘇晨、孔媛,就無所謂是誰的
人。如果兩人都想玩,就看誰先聯系。誰先說好算誰的,晚一步的人就要麽換人,
要麽改日。他們兩個也不至于爲這事翻臉。

  「結果,我隻和蘇晨這騷貨幹了一炮,施夢萦還是沒吃到,胖子肯定要吹自
己做了一個英明決定,沒有放棄家�一個已經洗好的屁眼,跑過來吃閉門羹。」

  徐芃正想着,就看見施夢萦從卧房出來,很詭異地一聲不吭沖進衛生間。

  「我一絲不挂的樣子,你他媽又不是沒見過,至于像見到鬼一樣嗎?」徐芃
郁悶地想着,繼續無聊地玩着網絡遊戲。他這時已經沒了拿下施夢萦的念頭,就
當今天做個好人,無條件地陪她拍一天照片吧。攢些情分,留待日後。

  施夢萦在衛生間�待的時間出奇的長,過了十幾分鍾後,徐芃才意識到這一
點。她在幹嘛?

  又過了将近一刻鍾,衛生間的門才打開。

  徐芃看着小心站在門邊,和剛才進去之前幾乎全沒兩樣的施夢萦,總覺得有
什麽地方不同。卧房�一直沒開燈,但外間則始終燈火通明,徐芃上下打量着施
夢萦,想要找出那種不同到底是什麽?

  施夢萦大紅着臉,嘟嘟囔囔地問了一句,聲音輕得令徐芃第一時間反應不過
來,遲疑了兩三秒鍾才意識到她問的是自己有沒有洗過澡。

  「沒有啊,幹嘛?」徐芃覺得施夢萦突然變得有點高深莫測。

  施夢萦二話不說,又鑽進了衛生間。就在她轉身的一刹那,徐芃突然意識到
了區别在哪�,從衛生間出來的施夢萦好像脫掉了絲襪……

  這代表什麽?

  這次施夢萦在衛生間�呆的時間倒是很短,隻是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團濕漉漉
的肉色織物。剛才她放空了所有的尿液,脫下了套裙和浸透了尿液的絲襪、内褲,
光着下身有些神經質地在衛生間�晃悠了很久,稍微冷靜下來之後,迅速沖洗了
一下,順便把内褲和絲襪簡單洗了洗。原本她把它們晾在淋浴間�,拉上浴簾遮
擋,但突然想起應該問一下徐芃有沒有洗澡,得到的答案果然是沒有。這樣浴簾
的遮擋就完全沒用了,徐芃過一會很有可能跑進來洗澡,一進淋浴間就會看到晾
着的絲襪和内褲。

  如果他問起,施夢萦怎麽解釋?是承認自己尿出來了?還是承認自己淫水泛
濫了?

  這都叫什麽事!

  她隻能把絲襪和内褲拿出去,至少可以把内褲藏在絲襪�,這樣會讓徐芃以
爲自己隻是洗了絲襪而已,内褲還穿在身上。

  至于爲什麽要半夜洗絲襪,見鬼!我非得解釋這個嗎?如果他不問,我就鎮
定地把絲襪放起來;如果他問……如果他問,我就說剛才想洗一下,結果淋濕了
絲襪吧……

  帶着滿腦子的胡思亂想,施夢萦一臉強作鎮靜地碰着絲襪走出衛生間,目不
斜視地從赤裸的徐芃面前走過,找到自己的旅行背包,找出放睡衣的袋子,将睡
衣取出,再把裹着内褲的絲襪一把塞進袋子,狠狠地将袋子塞進了背包的最底部。

  剛才她還想着要把絲襪内褲洗幹淨,現在她改主意了,明天一和徐芃分開,
就馬上找地方把絲襪内褲都扔了!

  被自己的尿液浸透過的内褲絲襪,還是在一個男人面前尿的!施夢萦可不想
今後一看到這條内褲或者這雙絲襪就想起這樣的事!她巴不得立刻就把這事忘掉。

  她的一舉一動在徐芃看來是那麽僵硬詭異。即便像他這樣有心眼又算懂女人
的男人,也猜不出施夢萦此時此刻到底在想什麽。

  施夢萦擡頭,居然給了徐芃一個硬梆梆的笑臉,把徐芃吓了一跳。她逃一般
地拿着睡衣,跑進了卧房。

  徐芃呆坐了一兩分鍾,剛浮起去偷看施夢萦塞進包�的東西的念頭,卻見換
好了睡衣的施夢萦像風一樣地沖出卧房,一把抓起自己的背包,轉身跑回卧房,
反手把門緊緊關上。

  徐芃一拍大腿,真是可惜了,剛才下手應該快一點!

  施夢萦急促地喘息,卻盡可能地讓呼吸聲顯得輕一些。剛才急着沖出去,發
出的聲音有點大,已經睡熟了的蘇晨似乎有了些感應,連續翻了兩次身,把小半
邊身子露在被子外。盛夏剛過,天還熱着,倒不用擔心她會着涼。

  室内雖然黑暗,畢竟不是漆黑一片,兩面牆上都裝有壁燈,隻不過因爲射出
的是微弱的暗紅光芒,所以并沒有給整個房間增添什麽光亮。但借助那點微光,
還是可以大緻看到室内狀況的。稍稍适應一下從明亮的外間沖進黑暗之後,施夢
萦已經能看清一些。一瞥之下,蘇晨露在被子外的身體白生生的,仿佛赤裸着,
不着一縷,她的睡衣大概是那種吊帶衫之類,肩膀手臂全沒什麽遮擋。

  坐在床邊,側頭看着蘇晨安然入睡的模樣,施夢萦十分氣苦。

  我難過的時候,她和徐芃說笑;我裝睡的時候,她和徐芃做愛;我憋尿的時
候,她和徐芃一起做到高潮;我尴尬的時候,她睡得那麽舒服。

  憑什麽我就那麽倒黴啊?

  施夢萦忍受了痛苦的憋尿經曆,一放而空之後,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輕松自在。

  她今晚喝了不少酒,酒精能催人入夢,也能激發亢奮情緒,更何況還經曆了
那麽一番不可思議的尴尬,施夢萦此刻身體或許有些疲憊,但思緒卻十分活躍。

  不知爲何,徐芃的話突然鑽入她的頭腦:

  「她有一個要命的弱點。」

  「她總是會給自己很多奇怪的約束,把這些約束看作是天經地義的規矩。」

  「人生�本來就有各種各樣的限制,有些是别人加給我們的,我們沒辦法;
可有些是自己加給自己的,那就顯得有些愚蠢了。」

  真的是我太僵化,太不知變通,不能适應這個世界嗎?施夢萦問自己。

  不是的,這不是技巧問題,這是原則和道德問題。如果涉及到性,那更是尊
嚴問題。

  随即,蘇晨的話又響在她的耳邊:

  「什麽是尊嚴?死撐不是尊嚴,保守也不是精貴。尊嚴和精貴體現在自己是
不是有選擇權和決定權。」

  「那種把肉體當作什麽必須要牢牢埋死在什麽地方的寶貝,隻能交給一個男
人,或者誰都不給,給了就不幹淨的想法,這都是什麽年代的老觀念了?」

  施夢萦糊塗了。

  就像沈惜早早對她作出的評價,施夢萦從骨子�糾結着優柔與頑固。她可以
偏執地認定一個準則,完全不顧事實和邏輯的反駁,卻又能極其詭異地被某種奇
怪的理論輕易說服。一旦她真正被說服,又會進入偏執狀态,對說服了自己的那
套理論保持着極強的信仰。

  沈惜确信,這是由濃重的自卑引發的不自信和固執。

  而此刻,施夢萦正陷在從堅信到被說服的過程�,被困惑折磨着。

  徐芃的另幾句話又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其實憑她的能力,業績不應該那麽差,爲什麽?」

  「這都是同一種心理在作怪,叫做自我設限。」

  「真正有能力的人,可以不斷突破自己,不斷地超越限制。」

  這幾句話真正徹底觸到了施夢萦内心最深處。她一直就想不明白自己的工作
業績爲什麽怎麽都上不去?明明自己很用功很勤奮,卻沒法和同事們相比。不說
别人,就說自己的好朋友孔媛,她進公司才多久?現在整天忙得足不點地,即便
不出差去鄰市,也常去拜訪客戶,很少能看到她待在辦公室�。

  可孔媛才什麽學曆啊?怎麽就能比自己強這麽多呢?施夢萦從不因爲孔媛的
低學曆看輕她,但她覺得這種不看輕應該是自己的優良品質,而不是天然應該。

  對于孔媛的能力和業績遠強于她這一點,她不妒忌,卻不代表她很釋然,更
不代表她能理解這其中的原因。

  徐芃的話給了她一個出口。或許真的是因爲自己太死闆了?或許自己可以放
開限制,給自己更多的機會,尋找更多的可能性?

  自己給自己設定了太多的限制,要想有進步,需要試圖突破這種自我設限?

  猛的,一個突如其來不可思議的念頭沖了出來:「去誘惑一下徐芃,看看我
能不能也做一個有魅力的女人?」

  施夢萦被這個念頭吓壞了,她捂着嘴,狠狠地搖了搖頭,像是要把這念頭趕
出腦海,卻發現它像牢牢生了根似的,驅之不散。

  其實,施夢萦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個念頭并不是無端出現的。

  白天在陌生男性攝影師面前脫去全部衣服,傍晚見到沈惜和又一個女人來到
酒店,晚飯後和蘇晨之間的交談,想象中沈惜正在那女人身上享受的場景,裝睡
後聽到徐芃對自己的評價以及那場令她手足無措的性愛,在徐芃面前措手不及的
噴射尿液帶來的極度的羞恥感,所有的因素結合在一起,終于喚起了現在這個念
頭。

  施夢萦一次次想勸服自己放棄這個念頭,上床睡覺。但她做不到。猶豫了許
久,她起身推開卧房門,走了出去。

  外間空無一人。

  施夢萦傻了。她就像一個即将走上刑場的烈士一樣,帶着必死的決心,咬緊
牙根走出卧房,卻發現全力擊出的一拳完全揮在了空氣中。

  随即她發現衛生間的門虛掩着,�面隐隐傳出水聲。

  原來徐芃在洗澡。

  施夢萦松了一口氣,她有些好笑地發現自己居然爲這個發現欣喜不已。這說
明什麽?這意味着自己竟爲還能去引誘一個男人,和一個男人做愛而欣喜。

  但她怎麽能不欣喜呢?如果她抱着那樣的決心出來,卻發現徐芃不在房間�,
無論他離開做什麽,自己此前一切的糾結和所謂的下定決心,都變成了一個天大
的笑話。讓她怎麽再面對自己呢?

  聽着水聲,施夢萦又添了一絲輕松。徐芃洗完澡後,他身上不會再有那些惱
人的液體,更不會有蘇晨的味道。她還是更希望和一個幹幹淨淨的男人做那種事。

  坐在沙發上,施夢萦有些茫然,她不知道等徐芃走出衛生間的時候,自己應
該怎麽開始。極度的緊張令她幾乎難以呼吸。

  她忽然又有了一個極大膽的想法。換作過去26年的施夢萦,或許打死她都不
會有這樣的膽量,但在現在這個在她看來自己已經不正常到頂點的時刻——自己
竟在等待着去勾引一個男人——有這樣的想法也不奇怪:爲什麽我不做點特别的
事呢?或許那樣根本不需要我說什麽,就能順利開始?

  施夢萦做了幾個深呼吸,連着吞了好幾次口水,然後屏住呼吸,兩手揪住睡
衣的下擺,一氣兜頭脫掉。

  她的内褲早就因爲沾了尿液而被裹在絲襪中了,原本下身就不着絲縷,換言
之,除了腳上的拖鞋,此刻的施夢萦是一絲不挂的。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緊張恐懼得像個即将面臨酷刑的囚徒。但她卻強迫自己
站在原地,僵硬地挺立。她盡可能地挺起胸膛,讓足夠挺翹但不那麽豐碩的乳房
顯得看上去更大一些,小腹是平滑細嫩的,大腿渾圓光潔,臀部肥潤柔膩……

  除了屁股大了點,我真的不太醜,還不錯!施夢萦暗暗給自己打氣!

  我不是死魚,我隻是一個斯文矜持的女人。如果我能突破自己,我也會叫床。

  那時候就能證明,我不是死魚!

  在施夢萦完全沒察覺到的潛意識深處,她對徐芃上次結束之後對自己的評價
是耿耿于懷的。她不喜歡性,卻不代表她能忍受在性方面,男人給她那麽糟糕的
評價。

  我不做,不是因爲我做不好,是我不喜歡。如果我願意,我能做得很好!

  過了幾分鍾,徐芃拉開衛生間的門,他半披着一件睡袍,一隻腳邁出衛生間,
随即生生地僵在那�。

  施夢萦居然有了一種忍俊不禁的感覺,因爲徐芃半張着嘴,瞠目結舌的模樣
實在很可笑。

  我還是很有魅力的!一瞬間,施夢萦對自己的自信又提升了很多!

  徐芃當然吃驚!就在他已經放棄的時候,一個主動脫得光溜溜的施夢萦突然
站到自己面前,臉上竟還帶着一絲笑意。對一個原本無趣如枯竹的女人而言,那
絲笑意,竟是那樣媚意盎然。

  徐芃瞬間堅硬如鐵。

  他的視線從施夢萦刻意高挺的乳房遊移到她赤裸的股間,又回到她的臉上。

  她的神色間還是有一絲慌張,但他這次沒有找到半分拒絕。

  徐芃報以一個燦爛的笑容,極好地掩藏住了一絲由心底泛起的嘲諷,快步來
到施夢萦身前,把半披在身上的睡袍扯下,扔到遠處,一把摟住她的腰,使她的
乳房緊貼到自己胸前,瞬間被壓成兩坨軟肉。

  另一隻手順勢按在她的屁股上,托住那瓣彈性十足的臀肉,輕輕做了一個上
提的架勢。施夢萦不由自主地半踮起腳尖,徐芃低下頭,狠狠地吸住了她的嘴唇。

  施夢萦略帶幾分笨拙地迎合,一開始她并沒有分開牙齒,隻是尋常地蠕動着
嘴唇。但架不住徐芃的舌頭一直在叩擊門扉,她終于撤去所有的防衛,讓徐芃的
舌頭長驅直入,卷住了她的舌頭,濕吻起來。唇舌交纏,津唾互傳,無休無止。

  長達三分鍾的長吻令施夢萦幾乎窒息。當徐芃終于離開她的嘴唇,迷離的雙
眼�竟然還有那麽一絲不舍。

  徐芃在她耳邊輕輕地問:「你這是想做什麽?」

  施夢萦像夢呓般答道:「我想和你做愛。」

  徐芃輕輕地「嗯」了一聲,舔了一下她的耳垂,原本玩弄着她豐臀的手遊到
身前,托住了她的下巴,輕輕挑起。

  「你想做什麽?」他又輕輕問了一遍。

  蘇晨那放肆的叫床聲猛的又在施夢萦耳邊響起,大學�那男人曾經在床上說
過的一些話也無端地在記憶極深處泛起。

  「我想……」施夢萦想好了一句話,卻無論如何說不出口。

  随即她從徐芃眼中看到了一絲戲谑。她狼狽地喘着,像要完成一個巨大的挑
戰般,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

  「我想你幹我!」

  徐芃又是一笑,牽住她的手,引導着她放到了自己硬挺滾燙的肉棒上。施夢
萦緊緊攥住了它,略有些驚恐地低頭看,怎麽這麽快就這麽大這麽硬了?

  徐芃把身前放松了全部防禦的女人輕輕推倒在沙發上,将她的一條腿擡起,
擱在自己的膝蓋上,自然而然地令她整個陰部毫無保留地暴露在自己眼前。他一
隻手輕輕揪着一粒乳頭,輕輕揉捏擠壓着,另一隻手則尋找着女人下身那個敏感
的肉蒂。

  這次的施夢萦軟癱着,完全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他可以來一次完整的前戲。

  輕揉了幾下肉蒂,徐芃發現和上次截然不同的是,施夢萦濕潤得很快。他毫
不客氣地将中指插進了那潮暖濕滑的肉洞。施夢萦睜開半閉的眼睛,帶着幾分不
自然,掃了他一眼,卻沒說什麽。徐芃開始抽動中指,更多溫潤騷香的蜜液伴随
着他手指的動作被擠出肉洞。

  施夢萦半癱在沙發上,紅暈滿臉,眼神恍惚。徐芃發現,漸漸的,她竟開始
前後擺動腰胯,像是在配合他手指的抽插。她的喘息越來越急促,像是快被引爆
一般,秀氣的腳趾緊繃繃的,仿佛跳芭蕾一般直立着,身體輕輕弓起,完全貼到
了徐芃身上,皮膚就像被染成了玫瑰色一般。

  她早就已經放開了肉棒,不是因爲反感,隻是因爲這時的她完全沉浸在下身
被手指抽插帶來的茫然和愉悅交雜在一起的複雜感受中,渾身上下一絲氣力都用
不出來,哪�還能握住什麽東西?

  徐芃用出了全身氣力,以最快的速度抽動着手指,施夢萦終于忍耐不住,繃
直身體,發出了一聲忘乎所以的呻吟。

  盡管隻有短短幾秒,但在那一瞬間,施夢萦覺得自己像是進入了一個四面皆
白的世界,眼前除了白蒙蒙的一片,什麽都沒有,隻有一陣陣如同電流般的強烈
感覺沖擊着大腦。那幾秒鍾過去,眼前的事物重新收入眼底,但從小腹傳來的陣
陣沖擊還沒有完全停止,使她的上半身還在令人難以察覺地有節奏地微微抽搐。

  大腿上有涼飕飕的感覺,竟有一些液體肆無忌憚地滑落。施夢萦緊張地半仰
起身,深恐是自己再次噴出了尿液。但渾身乏力的她隻是動了一下,又頹然地躺
倒。連恐懼都不足以支撐她起身。無可奈何的她隻能接受即使真尿了出來也任由
它發生的事實。

  徐芃抽出手指,撥開施夢萦迅速又合攏緊閉的肉唇。兩片精緻的肉唇就像一
朵綻開的鮮花,油亮亮的略帶一絲白濁的淫水流滿股間,散發着陣陣濃濃的騷香。

  徐芃将中指放入口中,狠狠地吸了一口,心�贊歎着這個名副其實的騷屄。

  施夢萦大張着嘴,驚慌地看着男人伸出舌頭在剛從她的肉洞中抽出的手指上
舔舐,像在品嘗美味般輕聲歎息。

  徐芃猛的站起,昂揚的肉棒像一根馬上就要抽下的鞭子似的,直挺挺的立在
施夢萦的眼前。她猶豫是不是要起身将這根肉棒吞入口中,卻十分懷疑自己的嘴
能不能容納得下它。

  還沒等施夢萦轉完這荒唐的念頭,徐芃一把了抄起她的腿,猛的往邊上一掰,
使她股間的肉洞端正地朝向前方。另一隻手插入臀下,往上一擡,恰好将肉洞口
對準了肉棒,随即全沒任何阻滞地一插到底。

  施夢萦恐怖地發現這根粗大雄壯的肉棒整根地插入自己的身體,卻被自己流
出的蜜液滋潤得順滑自如,彷如熟門熟路般地進退随心。更爲恐怖的是,那股把
自己送到另一個世界的感覺迅速地聚積,就在徐芃狠插了十幾下後,再次怦然爆
炸。

  施夢萦像被烙鐵狠抽了一下似的,高聲尖叫起來。隻叫了一聲,她一把捂住
了嘴,硬生生的,把可以入雲的高亢叫聲按回到喉嚨�。那種憋悶得快要死的感
覺逼得她哭了出來。但她還是死死的按住嘴,生怕漏出一點。

  施夢萦可沒有忘記睡在卧房的蘇晨。

  徐芃一邊繼續猛插,一邊饒有興味地欣賞着施夢萦的第二次高潮和她死死捂
着嘴的狼狽。又插了十幾下,他似乎想明白了施夢萦不敢開口大叫的原因,「啵」
的一聲抽出了肉棒。

  施夢萦近乎失望地仰起頭,瞬間空虛的肉洞令她整個人都陷入一片虛無。

  徐芃拉住她的手,把她拽了起來。在施夢萦完全沒有明白他想要幹什麽的時
候,她已經被徐芃推進了衛生間。衛生間的門被重重關上。施夢萦眼前突然出現
了一個豐腴的裸女,兩手抓着洗臉池的邊緣,被一個強壯的男人按住腰背,半彎
身軀,向後高高聳起滾圓肥潤的屁股。

  那是我自己!施夢萦突然認出這個裸女就是自己,徐芃讓她在衛生間的梳洗
鏡前撅起了屁股。

  「門關上了,你叫的聲音誰都聽不到!叫吧!大聲叫!」徐芃的話還沒說完,
他的肉棒已經再次撐開陰唇,捅進了肉洞。緊窄如處女般的陰道不住地收縮,幾
乎被他的肉棒撐開到了極限。徐芃感到像有一隻有勁的小手,死命地攥緊了自己
的肉棒,抽動起來的滋味簡直無可言說。

  施夢萦開始發出輕聲的哀啼。她能感到徐芃的陰囊不住甩動,伴随着每一次
的深深插入,重重撞在自己的股間。肉棒每一次向外抽動時,就像會随時離開自
己的身體,當隻有龜頭還留在洞�的時候,施夢萦甚至感到整個世界都要離自己
遠去了,但随即整根肉棒又會兇狠地捅入,全沒半分停留,長驅直入,直到身後
男人的身體重重撞在她的臀上,發出脆亮的肉體相撞聲。

  施夢萦漸漸有了想高聲尖叫的沖動。這時候她完全不記得要保持什麽尊嚴,
她也不覺得尖叫有什麽意義,她隻是無法忍耐這種欲望!隻有尖叫,才能緩解這
一次次地失去和得到帶給她内心的強烈悸動。

  她終于開始尖叫,根本不知道自己叫了些什麽。她就像在狂風中卷舞的一片
樹葉,隻是盡可能地在越來越兇猛的風暴中發洩着郁積的情緒,至于其他的,她
一概不知。

  徐芃在她身後保持着穩定的節奏,以兇猛但不至于過快消耗的速度抽插着。

  他很滿意施夢萦今晚的表現,尤其是對她美妙的叫聲感到癡迷。盡管隻是一
些無意義的尖叫,并沒說出什麽所謂的「淫詞浪語」,但以她接近專業歌手的嗓
音,彷如癫狂般沉迷,發出的叫聲能令男人沉醉。

  他一手扶着柔細的腰肢,另一隻手向前伸去,到她的身前揉搓着她的乳房。

  盡管尺寸并不十分雄偉,但因爲倒垂的緣故,乳房顯得格外飽滿。伴随着他
每一次的撞擊,誘人地前後甩蕩。

  徐芃突然一把扯住了施夢萦的長發,往後一揪,使原本幾乎埋首于洗臉池中
的施夢萦猛的仰起頭來。

  發間突如其來的疼痛令施夢萦的眼神中瞬間充滿迷茫痛苦和憤怒。但她在鏡
中看到了一個在男人撞擊下前後搖擺着的女人,長發蓬亂,一半覆在面前,半遮
着臉孔,另一半被揪在身後男人的手中,面色潮紅,神情中竟是那樣的瘋狂猙獰。

  她的眼神瞬間又變得茫然迷醉。

  随着男人的沖刺加劇,發間的疼痛都被她完全忽略。

  徐芃加快了沖刺。迅猛的沖擊令施夢萦根本無法停止叫喊,越來越激昂的快
感隻能催動越發高亢的尖叫。她就像要沖擊嗓音的高度般,一層層地上旋着。每
當她想要低下頭或是閉上眼,徐芃手上就會加一分勁道,使她不得不始終緊盯着
鏡中的自己,看着自己在男人的撞擊中癫狂地搖擺着頭,一聲聲地沖擊着更高的
嘶叫。

  徐芃的喘息聲也明顯加粗了。消耗的體力令他有了一絲疲憊,十幾分鍾毫無
停歇的沖刺使他已經接近噴射的臨界點。他手上又加了一份勁道,惡狠狠地問:
「你叫什麽?」

  「啊?」施夢萦在鏡中尋找着徐芃的眼睛。她的猶豫換來的是幾下全無保留
的近乎殘忍的撞擊,施夢萦覺得自己的下身已經完全麻木了。

  「你叫什麽名字?」

  「施……施夢萦!」

  「你在幹什麽?」

  「……」

  「你在幹什麽?」

  「……」

  「你在幹什麽?」一聲聲的逼問,使施夢萦近乎空白的大腦沒什麽空間去思
考。

  「在做愛!」

  「你在幹什麽?!」

  「在做愛啊!」

  「你在幹什麽?!」又是幾下猛烈的沖刺,就像是把一句話強行頂進了施夢
萦的腦海。

  「在被你幹啊!我在被你幹!」

  徐芃的心狠狠地跳了幾下。

  「幹得爽嗎?」

  「啊?」

  「幹得爽嗎?」

  「爽!」

  「什麽?」

  「啊?」

  「你說什麽?」

  「爽!我被你幹得很爽!」施夢萦的整個人都快癱了,如果不是徐芃一隻手
揪着她的頭發,一隻手一直按扶着她的胯,她可能早就站不住了。當這句話終于
出口之後,施夢萦就像徹底迷亂了似的,把頭深深埋下,大聲地叫着:「爽!爽
死了!我被你幹得很爽!」叫到最後,幾乎就像是瘋人的狂語般。

  但肉體的高潮卻完全不顧精神上的垮塌,在施夢萦幾乎就要昏厥的瞬間,醞
釀已久的高潮又強行沖出。施夢萦高昂起頭,滿臉通紅地叫出一聲長長的「啊…
………」

  徐芃終于也忍耐不住了,他粗重的呼吸彷如一頭野獸,施夢萦的肉洞在猛烈
地跳動,讓他的肉棒受到了不可思議的刺激。從喉嚨底部發出一聲近乎怒吼的叫
喊,徐芃瘋狂地加強了抽插的力度和速度。十秒鍾以後,他射了。

  施夢萦軟癱在衛生間的地上,股下是一大攤從肉洞�倒灌出來的精液。她半
點都不想動,但卻聽清楚了徐芃對她說的一句話:「和上次真是完全不一樣,你
還真是完全重塑了自我啊!」

  施夢萦沒有開口,她連小手指都不想動,但她笑了。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6-3-28 08:46:43

第九章 回頭草

  施夢萦怏怏地打開家門,借走廊頂燈的微光,摸着牆壁,撥開了客廳日光燈
的開關。望着冷冷清清的客廳,難以抑制的疲倦瞬間布滿全身。

  她住在這房子�,可這�卻沒有一絲一毫家的氣息。過去的兩年�,她早已
把沈惜家當成了自己未來的家。在她内心深處,早已深信她的家在那幢别墅,在
沈惜身旁,不是這個冷冰冰的地方。

  别人回到家�,可以休憩,而她回來卻先要感受孤寂和陌生。

  那個周末拍完寫真,至今剛好一個星期。

  這周工作很忙碌,一眨眼就又到了周五。

  如果不是因爲忙碌,施夢萦早就撐不住了。在完成一次生平最「淫蕩」的性
愛後,她帶着忐忑的心情開始新的一周。令她感到失落的是,無論是徐芃,還是
蘇晨,似乎都沒把那天晚上的事放在心上。

  甚至,這一周來,徐芃幾乎都沒怎麽和她說話。這星期他有三天要上課,那
三天�,他都是直接去開課的企業,壓根沒來公司。剩下的兩天,他在辦公室待
的時間也不長,偶爾在過道遇見施夢萦,也就是點個頭,聊兩句。

  這令施夢萦周一走進辦公室時滿心的糾結、彷徨、羞憤和一點點希冀,統統
成爲笑話。

  不管她自己是否承認,在那個夜晚,施夢萦真的全部投入到了那場性愛中。
甚至以前在和沈惜做愛時——出于沈惜對她的嬌慣——也沒有那樣放縱過自己。
施夢萦原本以爲,經過那樣一場性愛,自己和徐芃之間多少應該會有些不一樣的
火花。

  這倒不是說她想和徐芃談戀愛,但至少,自己在徐芃眼中,應該是一個和其
他女同事不一樣的女人吧?

  可讓施夢萦想不通又難以接受的是,徐芃既沒有刻意疏遠和躲避自己,更沒
有對自己有任何另眼相看,就好像自己就是這家公司�最普通不過的一個女員工
似的。

  一個星期下來,施夢萦日益一日地失望和迷惑。

  不過,這倒也有好處,至少,她對沈惜的思念和傷痛倒是減輕了一些。

  每周五下午下班時,氣氛總是與平時大相徑庭的。眼看就又到周末,每個人
的心情自然就會放松。很多人已經開始計劃怎麽過周末,空氣中洋溢着興奮和輕
松。

  隻有施夢萦略感孤寂地收拾好辦公桌,準備回家。

  在公司門口,她巧遇孔媛和她男友站在大門邊。他們正在商量晚上去哪�吃
飯。見到施夢萦,孔媛跑過來抱住她的肩膀,約她一塊去吃晚飯。

  說起來,她們倆也有相當長時間沒有像模像樣地坐下來吃個飯,喝個咖啡,
聊聊天了。

  施夢萦有些猶豫,她再不通人情世故,也知道人家小夫妻倆正要約會,自己
貿然加入,明顯有些不識相。但是孔媛的男朋友也開口相邀,盛意拳拳。

  施夢萦原本就對自己要孤零零回家吃晚飯有些傷感,半推半就得也就答應了。

  孔媛的男友叫吳昱輝。吃飯時大家聊起來才發現,原來他和施夢萦還是校友,
這種奇妙的巧合令三個人都産生了一些感觸。

  孔媛笑着說:「看來,我們倆真是前世有緣哪!」

      施夢萦心有同感。

  不過,再有宿世緣分,施夢萦也不好意思在飯後繼續纏着小夫妻倆。告别他
們之後,獨自趕公交回了家。

  這�就是沈惜給她租的房子。她在這�已經住了三個多月。因爲原本就不是
她找的房子,所以在房東送來收據之前,她壓根就沒意識到自己該交第二季的房
租了。

  之所以她沒交錢,房東也會送來收據,是因爲沈惜已經把錢付到了賬上。原
本沈惜圖省事,想過索性一次性付清一年房租。後來考慮到,有些房東一旦收齊
了租金,就會對很多該由他承擔的責任推三阻四的,終究還是決定分季交款。

  如果施夢萦主動提出自己承擔房租,沈惜也不會非得矯情地争着付錢。可施
夢萦對此一直毫無表示,那沈惜就悶聲不響地繼續支付租金。

  畢竟是因爲他提出了分手,才直接導緻施夢萦從他家搬了出去,一時之間無
家可歸,他當然有責任,爲她安排後此後一段時間内的住處。

  這個住處洋溢着濃濃的寂寞,竟使施夢萦在夏末之季感到一陣涼意。

  她走進廚房,想燒些水。剛把電熱水壺插上,卻聽到一陣響亮的敲門聲。她
皺了皺眉頭,擱下水壺,滿心不耐地前去開門,她大緻猜得出來者是誰。

  在施夢萦走出廚房的瞬間,遠處另一幢别墅�,沈惋正試着把自己的女兒從
沈惜身上拽開。

  「不要!我還要聽舅舅講故事!」秦一諾撅着嘴,死扒住沈惜的胳膊,下定
決心,誓不服從媽媽讓她回房間玩的命令。

  就過去的經驗來看,舅舅肯定會幫自己說話;而媽媽呢,通常會遷就舅舅。
那不就等于是遷就自己了嗎?所以在這個家�,抱緊舅舅的大腿就對了。對于剛
滿四歲的小諾諾而言,她不需要太多的智慧,她隻要知道,對媽媽來說,舅舅講
的話,比爸爸都管用,就可以了。

  沈惜無奈,擡眼看着姐姐。沈惋撇撇嘴,使了個眼色,走下樓去。

  沈惜換上一臉寵溺的笑容,開始忽悠小丫頭,争取能早些把她哄回房間。

  丁慕真兩天前飛回首爾。沈惜不知道接下來,她還會遇到什麽,也不知道以
後她會怎樣選擇。作爲朋友,沈惜做了目前這個階段他能做的。今後自己還能爲
她做什麽,得看此後事情的發展,并不是現在的他,能預料的。

  說到底,每個人的人生都需要自己去完成。

  今天受沈惋之邀過來吃飯。姐夫秦子晖另有應酬,這頓飯他陪着姐姐和外甥
女大小兩個美女一塊吃,吃得賞心悅目。吃完飯,他就和諾諾一起上樓,坐在起
居室落地窗邊,講那個已經欠了她兩個多月的故事的後半部分。直到姐姐收拾完
了廚房,才堪堪講完。

  沈惋讓諾諾回房間自己去玩,能讓她們姐弟兩個坐下來好好談談。姐弟倆也
差不多有兩三個月沒能好好聊聊心�話了。可諾諾就是鬧着不走。

  小丫頭黏舅舅,畢竟不是什麽壞事,總不能爲這個對她發脾氣,隻能寄希望
于沈惜去搞定這小妞。

  去廚房切了個火龍果,又沖了杯柚子茶,沈惋端着托盤上樓,正好看到沈惜
從諾諾的房間走出,小丫頭已經被乖乖哄進了房間。

  「還是你有辦法。真不知道這丫頭是我女兒,還是你女兒!」

      「嘿嘿嘿……」沈惜略帶得意地笑,不怎麽講究地靠在沙發上。

  「下周四爺爺做壽,大哥已經安排好地方了,我們家四個一起過去哈?」

      「嗯……」每年都是這樣安排,沈惜比較随意地應道。

  沈惋把杯子捧在手�:「說到爺爺做壽,我就想起二哥,然後我就想到曉寒。
她現在怎麽樣?确定要和周旻離婚嗎?」

      「肯定離啊。好像說已經談好了。就是現在在女兒這事上嗆住了。」沈惜不

客氣,不等沈惋讓,弄了片火龍果,塞進嘴。

  「唉……孩子嘛,肯定要争的……你死活不肯告訴我,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麽
問題。我說,這事,跟你沒關系吧?」

      沈惜無奈做個鬼臉:「我的親姐姐!你又來!在你眼�你弟弟就那麽禽獸啊?」

      「好吧,好吧……饒過你!誰叫你在酒吧跟人打架,真給我們家争臉!」沈

惋扁扁嘴。這種時候她看上去特别妖媚。在沈惜的記憶中,姐姐沈惋是他所見過

的,人前端莊人後狡黠,人前優雅人後随興,反差最大的女人。

  沈惜看了看表:「姐夫什麽時候回來啊?他現在這麽多應酬?不會經常回家
很晚吧?」

      沈惋胸有成竹地淡定微笑。

  「不會。你姐夫他戀家。在外面應酬,基本上八點多就回來。」她向秦一諾
的房間努努嘴,「有她以前是惦着我,有她以後就惦着女兒。如果哪天特殊情況
要晚點回來,他也會先打個電話。都快七點半了,現在還沒電話,那就應該快了。
可能已經在回來路上了。」

      「姐夫這麽乖?好男人啊!那我再待會,跟他見個面再走。」

      「見面就走?我還想等他回來,你們一塊喝點酒,聊聊天呢。」

      「喝酒?就他?算了吧,姐!我先出去喝一圈再回來,他也喝不過我!」沈
惜一臉鄙夷,「不跟他喝,我晚上還有約會呢。」

      一聽「約會」兩個字,沈惋眼神中立刻又帶上了幾分戲谑的光芒,嘴角挂起
慧黠的淺笑。

  沈惜感受着她渾身膨脹起來的八卦氣息,連忙轉換話題:「姐夫一個畫畫的,
不在家修心養性,怎麽這麽多應酬?」

      沈惋遞給他一個「放過你」的眼神,輕輕歎了口氣:「這年頭做畫家也不容
易。你以爲畫家畫一幅畫,挂在那兒就有人買啊?畫了上百幅畫,一副都賣不出
去的畫家,多着呢!你姐夫算是不錯的了!這個老師那個老闆,總得應酬應酬,
人脈很重要啊!」

      沈惜直起身,問:「說到這個,我其實一直有點好奇,姐夫現在的畫能賣多
少啊?姐姐你那畫廊生意怎麽樣?」

      沈惋大學時讀的是傳播,現在則是一家畫廊的老闆。丈夫秦子晖的全部新作
都交給她的畫廊,也經營其他人的畫作。她苦心運營畫廊五年,至今也算小有規
模。

  「湊活吧。你姐夫那年得獎的那幅賣了十三萬,現在可能已經翻倍了吧。他
别的一些畫,也有十萬的,也有五萬的,小品也有賣三千的。你姐夫,能力當然
有,但主要是運氣好。剛出道,就拿了個金獎。有這個獎墊底,後來參賽啊辦畫
展啊什麽的,都有噱頭,畫也就能叫上價。他的一些同學、朋友,也有把畫拿到
我這�來賣的,說實話,很多人不比你姐夫差。有兩個,在我看來,比你姐夫畫
得好,可他們的畫就不太容易賣上價。」

      沈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幹嘛?擔心我們倆的收入啊?你姐夫才三十一。畫家這種職業,隻要有了
名氣,創作呢,别停下來,水準基本保持住,能做到這些,隻會越老越值錢。何
況,你把爸爸的遺産都給了我。我們一家三口,還用你擔心?」

      「我不擔心你……哎,誰說遺産全給你了?我留學的錢不是錢啊?不是還有
套房子嗎?」

      不說還好,一說這個,沈惋來氣了:「房子又不是你自己要的,是我瞞着你
過戶給你的!不然你會要?這些年的租金還一直是我在幫你收呢,什麽時候你拿
走!還要我給你管錢,煩人。你去留學帶的那點錢夠你在英國的生活費嗎?你又
不省錢!一個窮留學生,你還去買阿森納主場季票!你不知道全英超就阿森納門
票最貴啊?你拿的錢夠你這麽花嗎?」

      沈惜搓着手,笑眯眯地說:「那我也沒餓死啊。帶那麽多錢幹嘛?我可以打
工,怎麽都能養活自己!」

      這句話瞬間又平息了沈惋的怨氣,神色溫柔了許多。

  「那倒是。你是不會省錢,但你也真能吃苦……」

      「放心放心,你弟弟能吃苦,也有腦子。白手起家,不需要拿遺産。」

      沈惋把喝了大半的柚子茶放到桌上,也撚了一片火龍果,放進嘴。

  「爸爸的基因可能是都被你繼承了。我對IT半懂不懂,你在英國居然能跟朋
友一起搞出個集群數據庫,還靠這個賺了錢。要不是看你一回國,就能買下個茶
館,還說自己在搞投資,否則的話,就算你再不願意,我也得把遺産你那一半還
給你!」

      沈惜托着下巴,食指輕輕敲着自己的鼻尖。

  「你怎麽總是搞不清楚狀況啊?那一半不是我的!全是你的!你忘了?爸爸
給我們過的最後一個生日,他說,我們家的女兒就得當公主養,我們家的兒子就
得當苦力養。以後他最多給我留點吃飯的錢,其他的都給你……」

      沈惋收斂起笑容,眼角眉梢隐隐透出幾分哀傷。

  「記得……可爸爸那是在開玩笑……」

      「不是玩笑。」沈惜認真地說,「我知道,爸爸就是那麽想的。所以,姐,
我不是把遺産讓給了你,我隻是在完成爸爸沒來得及完成的心願。」

      兩個人突然都不說話了,一時無聲。

  大概靜了一分多鍾,沈惜拍了下大腿:「所以呢!姐姐你就安安穩穩,太太
平平的過日子。我呢,想辦法賺錢養活自己!你放心,你弟弟我肯定賺得了錢,
買得了房,娶得起媳婦,養得起娃!」

      「娶得起媳婦?你先給我找到那個要娶的對象吧!」沈惋又氣又好笑。

  沈惜皺了皺臉。

  「你少催我啊!你結婚的事,我可沒多管,你想咋樣就咋樣。」沈惜又往嘴
�塞了片火龍果,「要不然,當初誰贊成你嫁秦子晖這麽個窮畫家啊?」

      「哎呦?要你贊成?我是你姐!我嫁誰,還要你批準?」沈惋不屑一顧。

  「切!你說得輕巧!大伯贊成嗎?二伯贊成嗎?爺爺跟小姑嘴上不說,但你
覺得他們很贊成嗎?你要知道,全家隻有遠在英國的我,支持你!要是沒有我的
支持,你就是孤家寡人!」

      「好好好!」沈惋取了片火龍果,塞到沈惜嘴�,「那我謝謝你啦!」

      沈惜理所當然似的欣然嚼着。

  「哎,你說不是擔心我,那你問子晖的畫值多少錢幹嘛?」

      「就是好奇,問問。誰知道我會不會去做藝術品投資呢?」

      沈惋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說起來,我還真沒問過你,你的茶館、書店生
意好嗎?你那些投資現在怎麽樣?」

      「書店的生意一般,這年頭你指望書店賺大錢,那不可能,對吧?茶館還湊
活,靠這兩個生意,我溫飽是沒問題。投資的事就更别操心了,我這有爸爸的基
因啊。股票、信托、黃金,都挺好。過些日子,我要真想搞點藝術品投資,姐你
得幫我策劃策劃,你比我懂啊,對吧?反正你放心,弟弟我賺的錢主要是靠投資
來的,要是投資那頭有問題,我早就來找你哭窮了。」

      沈惋看着沈惜大大咧咧的樣子,突然又沉默下來。

  這下,沈惜倒變得有些心虛,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麽,本來正準備伸手去拿火
龍果的,停在半途,不敢動了,偷眼瞧着沈惋的表情。

  沈惋猛的拍了一下他僵在半空的手:「要拿就拿!裝什麽呀!」

      沈惜長出一口氣,嘿嘿笑着:「姐,吓死我了,還以爲你突然怎麽了呢?」

      沈惋柔聲說:「沒事。我就是突然想到,小時候你問過,爲什麽我是姐姐,
你是弟弟。」

      「是啊,我們是雙胞胎,憑什麽你就是我姐姐?我是問過啊。」沈惜有些莫
名其妙,「不是說你先出來的嗎?占了幾分鍾的便宜。你騙我啊?」

     「沒騙你!我就是比你早出來!我是在想,從小你就得叫我姐,還叫得那麽
不服氣……爸爸走了那麽多年,我們兩個,其實是你更像哥哥,一直在照顧我。」

      沈惜算是聽懂了沈惋的真意,一時竟眼角有些發酸。

  「那時候,爺爺做主,爸爸的遺産我們一人一半,可你什麽都不要。本科一
畢業,帶了那麽點錢就去留學了。連爸爸以前在他公司�的股份,你也都給我了。
這些年,你的别墅、你的車、你的茶館、你的書店,都是靠你自己賣專利的第一
桶金,拿去做投資,賺回來的。我雖然是姐姐,在你眼�,恐怕更像一個應該被
照顧的小妹妹吧?媽媽走的時候,我們都還沒上小學,爸爸走的時候,我們才十
四歲。我眼看着你一天比一天成熟,可又一天比一天辛苦。初中的時候,你就像
個高中生;高中的時候,你就像已經成年了。小惜,你看你,你還不到三十,可
你看着比你姐夫還老氣!你在我面前,總是笑笑鬧鬧,裝活潑,裝輕松,可我是
和你一塊長大的,我怎麽會不知道,從很早以前開始,你就有點像小老頭!」

      沈惜一直低垂目光,聽沈惋說話,直到聽到最後一句,才揚起臉來。

  「姐,熟歸熟,你亂說話,我一樣告你诽謗!我哪兒像小老頭啊?我等會就
要去做展現我青春活力的事!」

      沈惋知道自己弟弟永遠不會在自己面前說半句訴苦的話,也就不再說那些疼
惜的話,無奈地笑笑:「你要去幹嘛?這麽晚,還要去踢球?」

      「踢什麽球啊?我剛才不是說了嘛,我有約會啊。」

      「剛才我就想問,你找到新女朋友了?」

      沈惜吐吐舌頭,輕聲說:「是女的。可不是女朋友。」

      沈惋皺眉:「你别亂來啊。」

      沈惜立刻叫屈:「你看,我不出去玩吧,你說我是小老頭!我出去玩吧,你
又叫我别亂來!姐,你咋這麽難伺候?」

      「行,老娘不管你!」沈惋還想再說幾句狠的,突然忍俊不禁,「呵……算了。
反正,你應該出不了什麽事。要是連你都出事了,二哥他們都該完蛋多少次了?」

      「放心。我有底線。爸爸說的,我一直照做。」

      他們父親沈永盛雖然去世很早,但早早給他們姐弟留下了做人的最基本要求:
一、不犯法;二、不害人;三、不違本心。

  沈永盛不是天真的書生,他的這三個要求也并不死闆。沈惜記得父親的要求
是,不管他做人高尚的上限能達到什麽程度,至少不能突破底線。

  所謂的底線,不犯法是第一條;但有時候,人生在世,未必事事順意,未必
真能完全循規蹈矩,那麽,至少不能害人;在遇到特殊情況,不得不傷害一些人
時,沈永盛教會沈惜的,是最後一條:不違本心。

  沈惜一直牢記着這最重要的四個字。在這個基礎之上,他不會亂來。

  至于人生�,具體做的事,因人而異,因時而異,因事而異。

  就像雖然自從決心和施夢萦分手,迄今爲止,沈惜已經将近一年沒有性生活
了,可他還是一連放過了巫曉寒、丁慕真、廖佳明三個喂到嘴邊的尤物。不是他
不需要,也不是矯情,隻是「不違本心」而已。

  但今晚,沈惜已經确定了一個約會,要去一個女人家�爲她過生日。他估計
今晚應該不會空手而還。

  突然,樓下大門響。應該是秦子晖回家了。

  「行啦,不妨礙你們二人世界,我先閃啦!」沈惜一躍而起。

  沈惋随之起身,提高音量喊了聲:「諾諾,舅舅要走了,出來送一下!」

      突然她又放低聲音,很認真地說:「我知道你自己有數,你要做什麽,姐姐
不管。但還是那句話,别亂來。」

      沈惜輕輕抱了一下姐姐。

  秦一諾大呼小叫着從房間沖出來,沈惜牽着她的手走下樓,和秦子晖寒暄了
幾句,才重重地親了一口依依不舍的諾諾,告辭離去。

  幾乎與沈惋一家三口把沈惜送出家門同時,施夢萦也将來客送走。

  關上防盜門,她疲倦地歎了口氣。

  來訪的是房東。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兒,姓董。當初,沈惜出面租下了這房
子,他言明自己是幫朋友租的。房東原本覺得簽署合同和租客不是同一個人,多
少有些麻煩,但在施夢萦過來住下後,房東查看了她的身份證,又基本确認沒什
麽問題,也就不再啰嗦。

  反正沈惜付租金是半點不拖欠的,一般總會提前三四天把錢打到房東賬上。
房東隻需要找個合适的時間給施夢萦送收據就行。

  這房東來得挺勤,差不多過上個半個月,就會遛達過來看看。他本人就住在
同一個小區,其實就在斜對面的一幢樓,站在陽台上就能看到他家的窗戶,所以
過來也方便。照他的說法,以前有個租客不太愛惜房子,把牆壁啊水管啊什麽的
都弄壞了,所以他現在經常要過來查看一下自己的房子。

  施夢萦雖然覺有些嫌麻煩,可畢竟住在别人的房子�,他說得又不是全不在
理,也就忍了。

  隻是,施夢萦不太喜歡這個老頭,身上農民氣息十足,煙味又很重,眼神還
時不時地透出些猥瑣和古怪。

  今天又是這老頭過來了。他碎碎叨叨地說着些老生常談的話,在房子�溜溜
地轉了一圈,連以往不太去的卧室都進去轉了轉。施夢萦頭天晚上偷懶,沒把收
進來的内衣放好,全都扔在書桌前的椅子上,三四件胸罩、内褲就那麽堆着,施
夢萦鬧得有些臉紅。房東倒像是沒注意到,簡單看了看,就離開了。

  他又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施夢萦聊了會。大概是來的次數多,自以爲已經熟了,
又或者是天生好東家西家地打聽,沒有隐私概念,他問了些比較私密的問題,比
如施夢萦和幫她租房子的那小夥子之間是什麽關系之類的。

  施夢萦随口應付着他。她有些聽不懂房東的最後一個問題,問她除了租房子
以外,每個月還能跟他拿多少?那小夥子一個月會來幾次?施夢萦沒理解,就裝
糊塗。

  總算等到房東看夠了,又問夠了,溜溜達達出了門。施夢萦看了眼鍾,他在
這兒磨了将近半個小時。她苦笑着繼續去廚房燒水,她都快渴死了。

  沈惜坐在車�,他也有點渴,真不知道剛才那些火龍果都吃到哪兒去了。不
過眼看不到二十分鍾就能開到袁姝婵家,他也懶得停車,找地方去買水。

  袁姝婵是他在差不多三年以前認識的一個人妻,比他大了一歲。那時他剛回
國半年多,剛開起了自己的茶館,還沒盤下現在的書店。

  認識袁姝婵,完全是鬼使神差。她是一家負責高速公路運營的大型國企黨群
部的員工,管着黨務、文宣、企業文化等拉�拉雜的一大堆事。

  公司大領導心血來潮,想要出一本企業文化主題的畫冊,袁姝婵就開始聯系
相關的廣告創意公司。但常年合作的那家廣告公司這時候壓根擠不出人手來,他
們正巧同時接了三個項目,捉襟見肘。

  這家廣告公司的副總,是比沈惜高了一屆的學校友,他和沈惜當年一起辦過
攝影社團,于是就把沈惜推薦給了袁姝婵。他打包票說把照片和文字統統交給這
個家夥絕對沒有問題。等沈惜把樣冊敲定,印刷的事可以交給他們公司去做。

  袁姝婵彙報了領導,得到可以去談一談的指示。于是這位副總就約了黨群部
主任一起去沈惜的茶館喝茶,順便和沈惜談這個事、袁姝婵作爲這件工作的具體
經辦人作陪。

  這是沈惜第一次見到袁姝婵。當時副總、主任和袁姝婵已經在一個包廂坐定。
沈惜和另外兩撥相熟的客人打完招呼,晚了那麽幾分鍾走進包廂,三人起身相迎。
面對三個人的熱情,沈惜心�閃現的第一個印象,居然是覺得袁姝婵身上的制服
套裝不太合身,無論是胸部還是臀部,明顯都繃得緊緊的。尤其是因爲坐在室内,
所以她脫去了制服上衣,隻穿襯衣,乳房顯得格外飽滿鼓脹,很是吸引眼球。

  沈惜注意到袁姝婵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卻淡定如常,并沒什麽尴尬之意。
這種吸睛的身材下,配的卻是很沉靜端莊的性格,沈惜對她多了一分好感。

  畫冊的事談起來很簡單。茶館牆壁上挂了很多沈惜自己拍攝的作品當裝飾,
黨群部主任不太懂攝影,看了這些照片後,也說不出道道,總之就是覺得質量都
很不錯,對沈惜的攝影技術也就放心了。

  而沈惜這邊也沒什麽問題。有那位廣告公司副總牽線,沈惜對給朋友幫忙的
事一向很痛快。因爲這次接的是國企的活,必然有個報價收費的手續,他索性就
把費用問題都扔給了那副總,坦言自己可以收取最低的費用,具體的都讓那個副
總去拿主意,反正最後也得靠他們公司出具發票。

  事情談得順,那主任簡單聊了幾句就先走了。具體的事就交給了袁姝婵來和
沈惜細談。

  談接下來的安排時,袁姝婵一口一個「沈老師」,叫得很是順口。快結束的
時候,她突然問了個和畫冊無關的問題:「沈老師,胡總說你就是公衆号�那個
寫影評的' 青衫磊落' ,是嗎?」

      「青衫磊落」是沈惜注冊的一個微信公衆号。在這個号�,他定期發表一些
影評、書評,倒是聚攏了一大群粉絲。已經有出版社的朋友跑來問他有沒有興趣
在文章數量差不多夠數時,結集出本書了。

  沒想到袁姝婵也是一個粉絲。

  有了這層關系,合作自然愉快得多。袁姝婵具體負責文宣、企業文化工作,
文筆也很是不差,兩個人交流起來倒也十分投契。

  于是也就自然而然,有了後來的發展。

  正在回想一些往事,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沈惜不禁微笑,想必是袁姝婵久候
他不至,打電話來催了。

  瞥了一眼放在駕駛座旁架子上的手機,卻發現是個陌生的号碼,他不禁微微
簇了下眉頭。

  是本地的個人手機号……沈惜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接這個電話。一時
沒摸到藍牙耳機在哪兒,随手點開了手機的揚聲,反正車�就自己一個人,也無
所謂。

  「喂,你好,請問是哪位?」不知對方是誰,沈惜還是顯得比較謹慎。

  這沉穩禮貌的聲音好像有點吓到了對方,一個怯怯的女聲傳來:「呃……請
問,是,是沈惜嗎?」

      沈惜又皺了皺眉,聲音不熟,完全聽不出是誰。但一口就叫出自己的名字,
還是有可能是熟人。

  「對,我是沈惜。不好意思,請問您是?」

      聽這邊客客氣氣地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對方明顯松了口氣:「我是,高萌。
你還記得嗎?」

      沈惜聽到這個名字,瞬間産生了那麽一絲時空錯位的荒誕感……怎麽剛和袁
姝婵恢複聯系,高萌這個幾乎已經快進入記憶角落的名字,又跳出來了?

  高萌,是他剛回國那會,裝修别墅期間,短期租房時的女房東。

  「哈,高萌,你好。我當然記得。」沈惜反應還是很快,腦子有點懵,但嘴
上的招呼沒停,「好久沒聯系了。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

      高萌輕笑了聲:「沒什麽,嗯……你現在有時間嗎?」

      「我啊,我現在在車上。你有什麽要緊的事嗎?」

      「沒……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空,有沒有興趣出來吃個夜宵什麽的……」

      見鬼。沈惜心�暗暗叫了一聲。三年多沒見的一個女人,突然出現約吃夜宵,
還真是……

  「不好意思,我之前約了朋友見面,現在正開車過去。要是你沒什麽特别緊
急的事,夜宵今天是不太方便吃了。這樣吧,明天我給你打電話,看看方不方便
再約時間吃個飯喝個茶什麽的,好嗎?」

      「哦……」高萌顯然有些失望,但因爲得到了第二天再聯系的承諾,還是比較
開心,「那行,那明天再聯系吧,再見。」

      放下電話,沈惜有些心神不甯。高萌的重新出現,十分突兀。他還以爲與她之
間,永遠不會再有什麽交集了呢。

  不過也沒什麽好擔心的。沈惜自信在高萌那邊,不可能還留着什麽麻煩,會
在三四年之後爆發出來。如果沒麻煩,就算再見面也不算什麽。

  相反,還有那麽一絲愉快。畢竟,高萌是沈惜回國之後,遇到的第一個性伴。
彼此間也算是留有愉悅的記憶。

  想到性伴,沈惜自然而然又想到了袁姝婵身上。

  在談妥了後面的工作安排以後,沈惜就進入了工作狀态。此後的兩個星期�,
袁姝婵陪着他跑遍了公司所有的基層站所,拍攝素材。每一個收費站點,每一台
精密儀器,微笑服務的收費員,有條不紊的車輛通行,都在他的鏡頭�一一呈現。

  這那段時間�,袁姝婵和沈惜每天相處的時間超過十個小時。

  沈惜在工作時是極有魅力的,他對工作的準備細緻入微,事先的設計和布置
清晰簡潔,他對細節的要求一絲不苟,但他對每一個出現在他鏡頭�的拍攝對象
又充滿了溫和的耐心。絕大多數和他打過交道的基層員工都對這個爲他們攝影的
「沈老師」充滿好感,這其中自然也包括袁姝婵在内。

  兩人相處的時間多,其中又有很大一部分時間是在從一個站所趕往另一個站
所的路上。沈惜基本都是自己開車,于是在工作之外,他們兩個有很多在車上獨
處的時間。沈惜擅長溝通,隻要他自己願意,就能很快和别人打成一片。何況袁
姝婵本來就算是他的粉絲,所以兩人很快熟稔起來,迅速從工作上的合作夥伴進
化成了朋友,話題也就從畫冊擴大到了各自的家庭、人生。

  袁姝婵的父親是個基層公務員,母親則是會計。她家庭條件算不上優越,但
總得來說也不差。大專畢業後交了個男朋友,遭到了父母的堅決反對。當時任性
倔強的她,爲此和父母争吵冷戰了近一年,甚至把家�的電視機都砸了,最終如
願和男友走進了結婚禮堂。

  婚後的生活并不像她自己堅持的那樣幸福。兩個人都活得很辛苦。老公工作
不太順,一連換了兩份工作,好容易穩定下來,又因爲常年在外面跑業務,特别
累,不太顧得上家�;而袁姝婵雖然順利考進了現在所在的這家國企,最初的工
作崗位卻是到基層收費站做收費員。這種工作需要堅持在高速公路上,遠離市區,
常年三班倒,通宵夜班是家常便飯,一半以上的夜晚需要住在收費站,不方便回
家。

  各自工作的磋磨,竟使得婚前原本親密無間的夫妻感情疏遠了許多。枯燥辛
苦的工作,也令剛二十出頭的袁姝婵内心無比郁悶煩躁。每到輪休的時候,她常
和同班工友一塊去泡吧、唱K ,借着煙酒歌舞玩鬧,讓自己本該多彩實則灰澀的
青春生活恢複一點點光亮。

  在基層站所苦苦奮鬥六年之後,袁姝婵終于通過一次内部崗位調整的機會,
憑借自己出色的文筆,競争進入公司黨群部,成爲公司總部的辦公室一族,擺脫
了悲催的收費員生涯。

  和沈惜結識時,她到黨群部還不過短短的四個月。

  說起這些,袁姝婵總是頗有感慨。

  沈惜明顯能感覺到,袁姝婵對自己不光充滿友善,無形中已經親昵了許多。

  大概是得益于他私交上真誠傾聽和公事上全力以赴的态度吧。

  當一個女人在不需要任何引導,主動把她自己的苦惱和對生活的不如意全部
暴露在一個男人面前的時候,那就意味着兩個人的關系已經到了一個新的層面。

  在前往距離市區最遠的基層站點前的一夜,袁姝婵拉上沈惜和她的幾個朋友
一起去酒吧喝酒聊天。袁姝婵的姐妹都打趣她的眼光好像比挑老公時候要好得多。

  酒過數巡,微醺的袁姝婵根本沒注意自己和沈惜之間坐得越來越近,後來幾
乎就是緊緊貼着。這讓沈惜意識到,從主觀意願而言,袁姝婵對他應該已經沒有
任何抵觸心理了。

  如果真對她有意,已經可以出手了。

  如果換作今天的沈惜,未必會對一個人妻出手;但26歲時的沈惜,對這個豐
腴性感的人妻,還是很有想法的。

  第二天,兩人一起去了最後一個基層收費站。這�就是袁姝婵進黨群部之前
幹了六年的地方,算是她的娘家。從私心出發,她也希望沈惜能把這個站點和這
�的員工拍得更好些。因爲這個收費站位處兩段不同歸屬的高速公路連結處,遠
離市區,單程前往就需要開兩個多小時的車,在計劃中還要拍幾張收費員夜間操
作的照片,所以當天晚上趕回市區是不現實的。

  袁姝婵托過去的同事提前在附近的小鎮賓館訂了兩間房。

  拍完夜間作業的照片,兩人到賓館時,已經快到11點了。他們先到了袁姝婵
的房間,把兩周以來拍的照片都導入筆記本電腦,由袁姝婵從公司角度出發,先
确定哪些照片是必須出現在畫冊中的。完成揀選時,差不多已經快到午夜,沈惜
告别離開,回自己的房間。

  坐到床邊,稍等了片刻,沈惜發短信給袁姝婵:「真可惜……」

      隔了十幾分鍾,袁姝婵才回信:「我洗澡去了,所看到。什麽可惜?」

      「剛才走的時候,想給你一個晚安擁抱的,沒敢。」

      「呵呵,你不是抱着筆記本嘛,怎麽擁抱啊?」

      「真想抱的話,就把筆記本扔了呗,當然是美女比較重要啦。就是沒敢抱。」

      「呵呵,這有什麽敢不敢的,不就是擁抱一下嘛。你要真想抱,現在就可以
過來再抱一下啊,反正就在隔壁。」

      「那我過來啦……」

      「啊?你真的過來啊?」

      「當然是真的!」

      等了一分鍾,沈惜收到回信:「……好吧。」

      鎖好自己的房間,沈惜輕輕敲了兩下隔壁的房門。

      過了一小會,袁姝婵才打開房門。此前在揀選照片時,她已經脫了制服上衣,
隻穿着襯衣。現在她卻又披上了上衣。沈惜估計是因爲洗完澡後她可能隻穿着很
單薄的睡衣,自己突然過來,再穿緊窄的襯衣不方便,隻能先把制服上衣披上。

  袁姝婵臉上帶着不太自然的笑:「我以爲你開玩笑呢!你真過來呀?」

      「噓,輕一點,很晚啦。别打擾别人。」沈惜說着,走進房間,把房門關上,
「當然是真啦!說要給你一個擁抱,當然要過來。」

      袁姝婵張開雙臂:「那就抱一下吧,然後早點休息喽!」

      沈惜走上兩步,在身體幾乎就能觸碰到袁姝婵乳房的位置站定。他比袁姝婵
高了大半個頭,在這樣的距離,袁姝婵隻能仰起脖子,才能與沈惜對視。

  她一仰脖子,整個上半身不由自主得都提了起來,胸部的起伏頓時明顯起來。

  她的呼吸慢慢變得急促。

  沈惜微微彎腰,将她抱入懷中。袁姝婵也将雙臂搭到了沈惜背上。這就是一
個常見的朋友間的擁抱。起初她也隻是輕輕地環抱着,但随着沈惜抱得越來越緊,
她的手臂也不由自主地加了氣力,将沈惜牢牢抱在懷中。

  那一瞬間,她說不清在想什麽,隻有一個很古怪的想法,是那樣清晰:「一
天忙下來,他好像還沒洗澡的樣子,可是他身上的氣味怎麽那麽好聞呢?」

      抱了很久,袁姝婵也不知道是繼續這樣沉默地抱下去,還是該提醒沈惜,所
謂的「晚安擁抱」,未免抱得也太久了吧?

  就在這時,沈惜雙臂一用力,袁姝婵站立不穩,被沈惜掀翻,兩個人側身倒
在床上。袁姝婵鼻間輕輕哼了一聲,兩隻手從沈惜背上收回,無力地頂在他肚子
上推拒着:「别這樣……沈老師……别這樣……」

      沈惜也不做别的什麽動作,就是這麽抱着她,并躺在床上,盯着她的眼睛。
袁姝婵在這種無聲的親昵中,漸漸連無力的推拒都辦不到了。

  片刻之後,沈惜抽出一隻手,慢慢解開她上衣紐扣,露出�面的真絲吊帶睡
衣。還沒等袁姝婵在内心完成該放任還是該拒絕的複雜選擇,右邊的吊帶已經被
輕輕抹下,整個右乳暴露在外。

  身高164 厘米的袁姝婵,胸圍超過了89,擁有一對胸形出色的D 罩豐乳,乳
頭嬌小,但乳暈極大。因爲緊張和一點點莫名的興奮,乳頭已經微微翹起。

  沈惜用手輕撫着乳頭邊幾個小小的突起顆粒,溫柔地看着她。袁姝婵經過一
番近乎空白的思考,剛想開口,乳頭卻一陣酥麻。原來沈惜突然低下頭去,将乳
頭含在嘴�吸吮,還不忘用舌頭在乳頭、乳暈上不住地舔弄。

  袁姝婵睡衣左側吊帶也被拉下,左乳被沈惜整個捏住,随着舌頭的節奏,揉
搓着,乳頭還時不時被夾在手指間撥弄。她的兩個乳頭迅速充血,明顯得膨脹起
來,比剛才大了許多。

  袁姝婵蒼白的拒絕被堵在喉嚨�。她不敢開口,緊咬住嘴唇。一旦張口,她
不敢保證自己吐出的是勸阻還是呻吟。此刻,她上身緊繃,微閉雙眼,任人擺布。

  沈惜舔弄得十分耐心,周到地将每一寸乳暈都舔到,随即又擴散到了整個乳
房,時而回到乳頭上,用舌頭逗弄一會,再用牙尖輕輕咬住,溫柔地向上提起。
強烈的酥麻感直沖袁姝婵的腦海,仿佛渾身的毛孔都舒服地張開了,正在歡唱!

  兩粒乳頭以一種十分放肆的姿态翹立着,被舔得又濕又硬,乳房上滿是口水,
光閃閃的。

  袁姝婵知道自己在床上的狀态,她不敢想象沈惜将手伸向自己下身會是什麽
反應。

  她是那種身體反應極其強烈的女人,此刻她的棉内褲早就完全濕透,水都流
到了屁股上。如果别的女人下身濕潤時可以形容爲涓涓細流,那麽她完全可以說
是波翻浪湧。

  沈惜的舌頭正在向下,快到肚臍。袁姝婵心�對自己說:「阻止他!我不能
這樣!」但不知道爲什麽,她發不出抗議的聲音,一顆心揪到嗓子眼,就像要蹦
出來似的。

  沈惜的手果然伸向了袁姝婵的下身。在套裙被掀起的瞬間,她夾緊了雙腿。
但沈惜毫不猶豫地将手順着大腿,向上滑動到了小腹以下的位置。他隻是用舌頭
在袁姝婵的乳房上稍加挑弄了一會,就使她不得不頹然放棄了抵抗,認命似的徹
底放松了雙腿。

  沈惜的手輕輕在最誘惑的部位上滑過。像是因爲出乎意料地摸到了的滿手淫
汁而略作停留,舌頭也離開了她的身體,擡起眼來,笑吟吟地望着她。

  說不清那一刻袁姝婵到底想了什麽,可能什麽都沒想,隻是出于本能而已,
在沈惜的手正要進一步深入時,她突然以一種絕大的毅力坐了起來,死死地按住
了沈惜的手。

  「不要!沈老師!不要!」沈惜停止動作,将視線轉向袁姝婵的雙眼。

  袁姝婵說出那句話,像抽幹了自己全部的力氣。她急促地呼吸着,裸露的雙
乳韻律感十足地抖動。

  她十分認真地回望着沈惜。在這個男人的眼睛�她看到了探詢和關懷,沒有
找到不耐和譏嘲,她的情緒頓時平穩了許多。

  「我沒有想過要這樣,今天不要。沈老師,我沒準備好。行嗎?」

      沈惜的嘴角浮起一絲微笑。這不是自我解嘲,也不是大失所望,隻是因爲他
從袁姝婵的話中聽到了最關鍵的一句。

  他跳下床,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再次認真地給了袁姝婵一個大大的擁抱,心
平氣和地回自己房間睡覺。

  第一次的親密接觸,僅此而已。

  當然,故事沒有在這�停頓。後來,袁姝婵還是和他滾到了一張床上,并且
度過了食髓知味貪歡不欲醒的三個月。其間反反複複,來來去去。

  沈惜及時控制住了蔓延開去的思緒。他認真地打量着路的兩側,看看袁姝婵
告訴他的那個小區具體在哪個位置。

  在和袁姝婵來往三個多月後,他回英國,和當年一起開發專利的朋友間交割
一些文件和财産。前前後後待了将近二十天。回來後,他又忙于幫朋友做一件公
務。無形中,和袁姝婵之間的聯系就少了許多。

  袁姝婵當時好像也處在搖擺關頭,苦惱于兩人之間的關系是否要繼續。恰好
有了這超過一個月的停頓期,使得這段關系十分平靜地走向終結。又過了一段時
間,沈惜和施夢萦相遇。在有固定女朋友時,沈惜是從不再和其他任何女人勾三
搭四的,于是,他和袁姝婵的這段關系正式無疾而終。

  當然,年節生日之際的彼此問候祝福還是有的。不過自從去年春節之後,袁
姝婵基本上就沒了動靜。即便沈惜偶爾發信給她,也很少收到回信。沈惜還以爲
袁姝婵是想和他徹底斷絕聯系呢。

  送走丁慕真那天,他發現這周六,又到了袁姝婵的生日。他秉持這幾年的習
慣,又給她發了一條祝福短信。本來并沒想過能得到什麽答複,沒想到這次卻很
快收到了回信。

  簡單聊了幾句之後,袁姝婵提了一個令人很費思量的要求:「今年你能不能
來陪我過生日啊?」沈惜撓頭。

  「過生日,不是應該由老公陪嗎?我可以給你準備一份禮物,寄給你。」

      袁姝婵沉默了一會,發信:「我沒老公。我離婚了。你來不來陪我過生日?」

      袁姝婵離婚的消息,令沈惜有些驚訝。不過這年頭,婚姻的事實在不好說,
巫曉寒和周旻這對當年所有人都看衰唯有他們彼此間情比金堅的夫妻,不也走到
了婚姻的盡頭?

  作爲沈惜來講,更不方便在這一點上作任何評價。

  對于袁姝婵的要求,沈惜想想自己現在反正也是單身,就爽快地答應了。袁
姝婵就讓他周五晚上去她家,并給了他一個和當年不同的地址。

  沈惜比較順利地找到了她所給地址的小區,找到車位停下車,從副駕駛座拿
了帶來的一束粉色郁金香和生日蛋糕,直奔袁姝婵家而去。

  根據袁姝婵告訴他的樓号和門牌,她家還是很好找的,離他停車的地方不過
相距一棟樓而已。爬上三樓,輕輕叩門,沒多久,門就打開了。

  穿着一身淺黃底印花睡裙的袁姝婵出現在門邊。兩年多不見,依舊豐腴妩媚,
絲毫未變。她微微笑着,一邊道着謝,一邊接過了花束和蛋糕。

  沈惜剛把門鎖上,卻見袁姝婵急走幾步,把手�的花束、蛋糕往餐廳的飯桌
上一放,又快步從沈惜面前跑過,臉上挂着歉意的笑容,丢下一句:「你自己随
便幹點什麽!吃東西喝水都自己弄。我同事正在找我商量下周開會的事!一會就
好!」

      話音未落,她就沖進了一個房間。

  畢竟是曾經無數次裸裎相對的兩個人,骨子�又都是開朗明爽的性子,雖然
經年未見,彼此間卻沒什麽太深的隔膜。

  沈惜也不拘束,先在房子�轉了一圈,把客廳、餐廳、廚房、卧房、陽台什
麽的都看了一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這才施施然走進袁姝婵所在的房間。

  聽到他的腳步聲,袁姝婵回頭笑了笑,随即又轉頭對着電腦噼�啪啦地打字。

  沈惜走到她身後站定,袁姝婵突然點開桌面上一張圖片,展現出一張海報。

  「沈老師。」自從他們上了床以後,袁姝婵再喊「沈老師」三個字的時候,
總帶着那麽一絲媚意,「這是下個星期我們開會時候會場上的海報,幫我們看看,
提提意見?」

      沈惜彎下腰,身體弓成幾乎彎曲九十度的姿勢,臉部幾乎就緊貼在坐着的袁
姝婵臉上。他認真地查看着海報的每一個細節,問清楚了會議的主題和海報的作
用,最後提了兩個他認爲可以稍加改進的點。

  袁姝婵若有所悟地點頭,立刻又開始和QQ另一頭的同事商量。

  沈惜見她做事認真,不想打擾她,又慢慢溜達了出去。

  他突然發現,這個房子盡管和袁姝婵沒離婚前和她老公一起住的那套房子格
局不盡相同,但房間數量是一樣的。也許是因爲那幾年在那幢房子�已經住慣了,
袁姝婵在這個房子不自覺得複制了當時的房間布局。像她現在待着的這個擺放了
書櫃和電腦的房間,相當于一間書房,但進門相對,靠牆的位置還擺放了一張單
人床,也就是說,這間房還兼着小客房的功能。

  當年的那套房子�,也有一個這樣的房間。

  拍完了所有的照片素材後,沈惜日以繼夜地選片和修片,在短短八天的時間
�,處理完了了全部選定照片,還寫完了近七千字的配圖文字,做出了第一版樣
冊,然後通知袁姝婵來查驗校對。

  袁姝婵對他的神速驚歎不已。她正好借着去沈惜那�查驗校對樣冊的理由,
離開公司,提前半天回家休息。她讓沈惜帶着電子版到她家�去校。

  沈惜在電話�開玩笑:「去你家啊?萬一你老公中途回來,我們可說不清楚。」

      袁姝婵想到那天晚上兩人之間未盡的激情,下身似乎再次被沈惜撫摸般,竟
漸漸濕潤起來。她「呸」了一聲:「我老公今天早上剛出差,三天以後才回來呢。
你不會有說不清楚的機會的!」

      因爲那晚的肌膚相親,袁姝婵和沈惜說話的口氣随意了很多。

  她讓沈惜晚一點來,三點左右到她家就行,她之所以找借口翹班回家,就是
因爲這幾天工作辛苦,想回家補個難得的午覺。

  沈惜準時到了袁姝婵家,她像剛睡醒一般,拖着一身睡衣,迷蒙着雙眼,給
他開了門。去衛生間匆匆洗了把臉,這才坐到書房電腦前,開始看電子版樣冊。

  當時的那間書房,也有一張單人床。

  大概用了四十分鍾,袁姝婵看完了樣冊,基本沒有任何意見,她歪着腦袋想
了一會,隻冒出一句:「你幹得也太快了一點吧?你就一個人哎!」

      最後,她讓沈惜回去後先把電子版打印出幾本來,也不需要印得太多,更不
需要用最終成冊時要用的特種紙,就是先搞出幾本紙質版的樣冊,還有一堆領導
等着審閱呢,等他們一個個都通過了,才能最終确定付印時具體是什麽樣子。

  國企就是這個流程。

  沈惜清楚國企的流程和作風。他二伯沈永強就曾經長期擔任過某央企二級企
業的負責人。他父親也在國企做過兩年,後來才辭職和朋友合開了一家IT公司。
所以紙質版的事他早和那個廣告公司姓胡的副總談好了,隻要今天袁姝婵這兒通
過,明天就先印出十本來,交給她的領導們審閱。

  見沈惜早就安排地妥妥當當,袁姝婵當然沒話講。她很慶幸自己進黨群部之
後,第一次獨力承擔這項工作,遇到的合作對象是沈惜,一個幾乎不用她操任何
心的高手,成本、質量、速度,沒有任何讓人說得出毛病的地方。

  談完工作,兩個人一時間陷入沉默。

  曾經那樣肉體交纏過的兩個人,待在一個小小的,放了一張單人床的房間�,
大門緊鎖,無人打擾。

  這是什麽樣的一種氣氛呢?

  「你今天準備好了嗎?」沈惜湊到她耳邊,輕輕問了一句,連他自己都覺得
語氣中頗有一些邪惡。

  袁姝婵默然不語。

  沈惜緩緩地擡起手,摟住了她的肩膀。臉緊貼在袁姝婵的臉上。

  袁姝婵屏住呼吸,身體半癱在沈惜的擁抱中。沈惜的右手伸進她睡衣下部,
撥開内褲裆部的布片,順利地觸到了肉唇。

  袁姝婵忽然轉過頭,呼吸一下下地吹打在沈惜臉上。

  沈惜的手指進一步探入那片溫熱。就在袁姝婵忍耐不住,在鼻腔間擠出一聲
呻吟時,他兇猛地将嘴湊上去,一下就吸住了她的嘴唇,毫無阻力地将她的舌頭
卷到自己口中。

  袁姝婵的一隻手隔着睡衣按在沈惜正在亵弄她的手上,卻隻是一個虛浮的動
作而已,沒有任何阻止的意味。沈惜的手指快速的抽動着,肆虐的動作使得肉洞
�汁液淋漓,淫香四溢。

  兩人熱吻不停。

  袁姝婵仿佛能聽到他的手指擠壓着自己肉洞壁,磨出「咕唧咕唧」的奇異聲
響。她膝蓋發軟,渾身冒汗,一隻手緊緊地揪住了沈惜的褲子。

  沈惜稍稍用力,袁姝婵被推坐在了床上,随即又毫無抵抗地被壓倒,兩人的
舌頭依然沒有分開。袁姝婵爲這樣的吻意亂情迷。

  沈惜正要開始進一步的動作,突然聽到大門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書房的門并沒有關緊,而且書房門就開在大門邊,在鑰匙插進門鎖的一刹那,
書房�的兩個人都清楚地聽到了金屬碰觸的聲音。随着鑰匙的轉動,他們兩個人
以令人難以相信的迅捷,迅速分開,各自一躍而起。在這刹那之間,他們彼此間
連眼神都沒有互相碰觸,已經各自做出了最好的選擇!

  袁姝婵直接沖出書房,順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睡衣,讓它看起來盡可能
的平順自然,還随手掩上了書房的門。

  沈惜則兩步沖到電腦旁,平靜地坐到椅子上,輕推了一下鼠标,把電腦屏幕
弄亮,點開電子版樣冊,直接将滾動條拉到了中間部分的某頁。等着樣冊打開時,
順便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身上的衣褲,确定沒什麽不适當的破綻。

  同時,他一直全神貫注地聽着客廳�的動靜。

  袁姝婵和來人展開對話。并不能完全聽清,但至少能聽出進來的并不是男人,
而是一個老年女人。這女人似乎驚訝于袁姝婵這個時候怎麽會在家,袁姝婵解釋
說自己下午爲了工作在外面跑,提前完成了工作,于是就回家了。

  那兩人一直交談着,但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像是走開了。

  過了大概兩分鍾,袁姝婵悄聲打開書房門,鑽了進來,掩上房門,壓低聲音
急匆匆地說:「是我婆婆。我在衛生間陪着她,不讓她出來,你抓緊,趕快走!」

      也不等沈惜回答,她又匆忙出去。沈惜順着門縫看她在一個壁角一拐,肯定
是拐進了衛生間,鎮定地在心底默默數了五下,然後閃身出了書房。他蹑手蹑腳
來到鞋架旁,取下皮鞋穿上,極小心地轉開大門,出門,又盡可能輕地關上門,
匆忙下樓。

  後來,袁姝婵告訴他,她婆婆一向都嫌這小兩口把家�收拾得不夠幹淨,經
常自己過來幫他們打掃衛生。那天她以爲白天工作時間家�沒人,正好搞衛生,
就自己溜達過來了。

  幸虧沈惜來時,除了一個裝着電子版樣冊的U 盤,什麽都沒帶。隻把皮鞋脫
了,放在門邊鞋架上。她婆婆不清楚自己兒子究竟有哪些鞋,還以爲這雙鞋就是
她兒子的,所以也沒半點疑心。

  每當說起這件事,沈惜和袁姝婵都會相視苦笑,卻又不免覺得好玩。

  現在想起來,沈惜還是忍俊不禁。

  自己當時的樣子,想必也是很狼狽的吧?不過,在那種即将登堂入室的瞬間,
突然聽到有人開門,自己的表現,應該已經算是最鎮定的那一種了吧?

  當然,這好像也沒什麽值得驕傲的。

  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在屋子�瞎轉。突然,沈惜看到沙發邊一個桶�,扔着
制服上衣、套裙、肉色絲襪。

  還有……

  沙發角落�丢着一條淺紫色的蕾絲内褲……

  可能是袁姝婵今天下班回家後換下的,随手就扔在那兒了吧?

  沈惜嘴角浮起了悟的微笑。此前,他并不能百分之百地确定今天晚上能重吃
回頭草,但所有的細節都在加強他的信心。

  眼前這幅場景基本就說明了問題。對于一個百分之百清楚今晚會有男人到訪
的女人來說,如果她心�存有半點拒絕或猶豫的心思,怎麽會把這些衣服如此随
便地擺放呢?任何一個女人都會稍加收拾,至少會把絲襪和内褲收起來吧?

  上樓前,一切都還在兩兩之數,不過五成的可能性而已。袁姝婵穿着那樣單
薄的睡衣給他開門,加了一成可能;開門後對他随意到過分的态度,又加了一成;
剛才幫袁姝婵看海報時,沈惜瞥了一眼她的QQ,她的個性簽名是一句宋詞:「急
景流年都一瞬。往事前歡,未免萦方寸。」看到這個簽名,他的把握就增到八成
了;而這些混亂擺放的衣服,就把可能性增到了九成。

  最後的一成……人,永遠是那樣複雜,男女之間的事情,怎麽會有純然的十
成把握?有了九成,已經是人所能确定把握的最高程度了吧?

  沈惜心�穩了,突然就冒出一個惡作劇的念頭。

  他悄無聲息地在客廳把身上的衣褲統統脫掉,直至一絲不挂。反正夏末時節,
酷熱稍減,但暑氣未消,完全不必擔心着涼的問題。

  稍等了一會,估計袁姝婵應該已經把剛才自己說的那兩點和同事說完了,然
後,他就這麽光溜溜地穩穩走進了書房。

  袁姝婵當然又聽到了他的腳步聲,但以爲他隻是在外面待得無聊,又進來了
而已,索性連頭都沒回,還是盯着屏幕。

  沈惜也不聲張,淡定地站在她身側,從他的高度,垂眼看,可以從睡裙領口
看到�面兩團肥軟的白肉,擠在一處。他将手搭在了袁姝婵的肩膀上,她沒有半
點反應,還說了句:「你剛才說的那兩點還真是!我同事說确實應該改過來!」

      沈惜無聲地笑,手指沿着她的鎖骨,向下遊動,伸入領口,直至握住一團綿
軟柔肥。

  袁姝婵扭了一下,還是沒說什麽。今晚,她本就想和沈惜上床。自從離婚以
來,她也一直沒有被男人碰過,三十歲的離婚女人,肉體本就亟待撫慰。袁姝婵
是那種上得廳堂,進得廚房,入得卧房的女人,隻要她自己心�願意了,那麽在
性方面她沒任何莫名其妙的禁忌。

  不過,她還是沒發現沈惜此刻的異常。因爲他來時上身穿的就是T 恤,小臂
本就裸着。而他這時刻意地站得有些偏,連電腦顯示器原本會有的一點點反射都
躲開了。

  沈惜加大手上的氣力,乳房被他揉捏得有些變形,又用拇指和食指輕搓着乳
頭,沒幾下,它就充血挺立起來。

  「奶頭翹起來了。」沈惜邪邪地說了句,低頭吻着袁姝婵的脖子,那�正迅
速地變成一片粉紅。

  袁姝婵鼻息漸粗。她又扭了一下,不是因爲不舒服,而是漸漸發熱的肉體的
自然反應。可QQ那頭的同事還在不停和她說話,她希望再稍等一會,完事之後再
心無旁骛地與沈惜親熱。

  可胸前的手,頸間的嘴,一直在作怪。

  她和沈惜相處的時間雖短,卻恰如絢爛的煙花,在綻放的刹那投入了全副身
心,甯願粉身碎骨。所以兩個人對彼此再熟悉不過。即使隔了好幾年,卻完全沒
有半點陌生感。

  沈惜一向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喚起潛藏在她内心深處的火熱。

  得讓他停一停,至少讓我把這一段商量好。

  袁姝婵一揚胳膊,半轉過身,正想說話,一副精壯的赤裸肉體突如其來的闖
入眼眸。她大張着嘴,一下子竟被驚呆了。

  沈惜走到她面前,已經半硬起來的肉棒,幾乎就能打到她臉上。他俯下身,
霸道地掀起她睡裙的下擺,撩到腰間。

  不出所料,袁姝婵并沒有穿内褲。沈惜把她睡裙的下擺在腰間掖了掖,确保
不會再垂下來,兩手插到袁姝婵膝間,朝兩邊一掰。

  袁姝婵像被吓傻了,渾身綿軟無力,兩條腿被輕而易舉地掰開,大大地張開,
水汪汪的肉穴徹底暴露在外。沈惜用一根中指在穴口輕輕磨了兩下,稍稍用力,
就毫無阻滞地一插到底,帶着清晰的水聲。

  春潮泛濫。

  這時,袁姝婵才稍有反應,兩隻手緊緊捏住了沈惜的腰。

  沈惜抽動自己的手指,伴随着狹小腔壁間液體被攪拌擠壓的聲響,他不停地
加速。袁姝婵感受着下身越來越強烈的快感,仰着脖子,上半身僵硬地後傾,她
捏在沈惜腰部的手不自覺地加着勁。

  她懷疑再過一會,自己就要被一根手指幹到高潮了。

  猛的,沈惜停了下來,手指不再抽動,而是在肉洞�緩緩攪着,一臉壞笑地
說:「不急不急,我們慢慢來!」

      袁姝婵長出幾口氣。爬坡到了七成的高度,卻沒到頂,肉體自然會生出一種
生理上的怅然。好在不是在即将登頂的臨界點上被突然打斷,倒也并不是太過難
受。但她對沈惜這樣全裸地偷襲自己,還是感到了一絲羞惱,伸手在他身上打了
兩下。

  「你這大淫棍!誰叫你脫衣服的!叫你來陪我過生日,又沒說我一定會和你
上床!大淫棍!大淫棍!」

      沈惜抽出手指,放到眼前看了看,又在鼻子下聞了聞,随即送到袁姝婵面前,
笑嘻嘻地問:「我是大淫棍,你是什麽咧?這麽多水……」

      袁姝婵望着他中指上淋漓的汁液,刹那間媚眼如絲,氣喘如訴。

  「你是大淫棍!我是小騷穴!專門讓大淫棍幹的小騷穴!」這是他們從前在
一塊時,她說慣了的淫詞浪語,盡管隔了兩三年,這時說起來卻還是熟極而流。

  沈惜滿意地點點頭,跪倒在她面前,将嘴湊到了她泥濘不堪的肉穴旁,卷起
舌尖,猛的頂進了肉洞,一口氣抽動了十幾下。剛才的快感仍未完全消退,緊随
而來的第二次刺激,立刻喚起了那些懶洋洋的欲望,袁姝婵隻覺得盆骨周圍的肌
肉刹那間陷入了無力卻又興奮的奇異狀态,她已經完全無法控制那部分身體,好
像那�已經不屬于她。

  QQ正在發出抗議。同事連發了兩個抖屏過來,表示自己已經被忽視了很久。

  袁姝婵真的顧不上她。

  沈惜抽出深入肉洞的舌頭,轉而含住鼓脹的陰蒂,輕輕吸了一口。袁姝婵如
同魂飛魄散般,兩條大腿緊緊地閉攏,夾緊了沈惜的頭,大腿内側的肌肉不住地
抽搐着,屁股來回擺動,酸麻不已。

  袁姝婵甚至懷疑自己的屁股馬上就要抽筋了。

  該死的!我的屁股都要抽筋了,那個該死的同事還在不停地給她發抖屏。

  聽着沈惜在自己胯間吸得「汩汩」作聲,像在品嘗濃湯一般将流出肉唇的所
有淫液卷入口中,袁姝婵仿佛就快要觸摸到自己的第一次高潮了。

  可耳邊卻偏偏總是有那該死的抖屏聲。袁姝婵覺得自己現在就像站在極樂園
門口,卻被一條狗扯住了裙角。明明一步就能踏進去,可是卻無法避免被一點點
地拽開的悲催命運。

  沈惜像聽到了她的心聲,突然停止對她肉穴的攻擊,站起身來。在他的舌頭
離開肉穴的那一刻,袁姝婵像聽到了自己内心深處的一聲歎息。

  雖然已經爽得不行,但是離巅峰終究還是差了那麽一步。袁姝婵心�咒罵着,
趕緊轉過身,面對電腦,想快些把這煩人的同事打發掉,好專心地探尋進入極樂
園之路。

  但沈惜卻另有打算,他伸手扯着袁姝婵的胳膊,将她拽了起來。

  還不等袁姝婵發問,沈惜把椅子拉開一些,自己一屁股坐上去,稍稍向下滑
動一下身體,兩腿挺直伸到書桌底下,硬梆梆的肉棒直挺挺地向上直豎。他拍了
拍自己的肉棒,示意袁姝婵坐上來。

  袁姝婵咬着嘴唇,橫了他一眼,一把拽掉自己身上累贅的睡袍,面對着電腦,
背對沈惜,岔開腿,跨過他的兩條腿,一手扶住桌邊,一手捏住肉棒,扭動着屁
股,将自己已經無比滑膩的肉洞對準肉棒,一屁股坐了下來。沈惜不等她的屁股
接觸到自己的大腿,全力地向上一頂,兩具肉體以各自最大的力量在空中相撞,
發出一聲脆響的「啪」!

  肉棒不留半絲縫隙地完全盡沒在幽深的巷道中,袁姝婵發出一聲近乎哀嚎的
呻吟。

  陰唇被粗暴地撐開。近一年時間沒有異物進入,收縮封閉自在惬意的肉洞四
壁終于再次被粗大的肉棒侵入,一路急速向前猛沖,就像一根鐵棒在牆上擦出無
數火花。順着肉棒前進的方向,難挨的酸麻轉化成爲不可思議的舒爽,一股涼意
從袁姝婵腳趾間生出,直透腦門。

  沈惜喘着粗氣,說了句:「你現在這樣不就可以一邊聊一邊爽啦!」

      袁姝婵上半身幾乎都趴在書桌上,隻來得及答了一聲「嗯」,沈惜就捏緊了
她的屁股,開始迅猛地上頂起來。

  「媽呀!」袁姝婵叫出聲來。

  在這種每秒兩三次的猛烈沖擊下,她能勉強坐住,不被頂得飛起來就很不錯
了,還跟同事聊?聊個屁啊!

  随着又兩個抖屏憤怒地飛來,沈惜放緩沖刺的節奏,終于給了袁姝婵一點點
空間,她顫抖着雙手,打下一行字:「今先到這,有點及事要出去,就這!!」
顧不得短短一句話�就有好幾個錯漏,迅速地退出聊天窗口,關掉了QQ。

      在她的右手離開鼠标的瞬間,沈惜就又開始玩命的沖刺,這次的力道更猛,
頻率更快,袁姝婵有一句想對他說的話徹底被悶在喉嚨�,嘴一張,就是聲震屋
梁的尖叫。

  包括之前手指、舌頭的刺激,這已經是第三次向巅峰的攀登了。每一次的餘
韻疊加在一起,袁姝婵幾乎在短短兩分鍾内就攀上了絕頂的高峰!

  毫無預兆的,她發出一聲痛哭似的悲鳴,一屁股落在沈惜身上,身體以一種
駭人的頻率抽搐起來,肉洞死死纏住肉棒,一陣陣的猛烈收縮,就像要試圖依靠
肉洞的力量,将這根害人的東西夾斷似的。

  她的聲音從一開始的尖銳漸漸變得細若遊絲,眼前金星亂冒,面色豔紅,濕
淋淋的發梢蓋住了眼睛,半露着徹底迷離的目光。渾身上下大汗淋漓。

  當第一波高潮漸漸褪去,袁姝婵不由自主地開始扭動屁股,試圖依靠依舊堅
挺的肉棒,将肉體�最後一絲快感榨出來。

  碩大的豐乳以一種淫蕩的姿态晃蕩着,柔膩的腰伴随着屁股的扭動搖曳生姿。

  足足過了兩分鍾,袁姝婵才靜止下來,向後靠在沈惜胸前,有氣無力地說:
「你這是往死了操我啊……」

      「效果怎麽樣呢?」沈惜的雙手伸到她身前,握住了一對巨乳,揉搓捏弄着。

  「我又被你操死了!」

      「這就死啦?我還沒開始呢!怎麽辦?」沈惜拍了拍剛從袁姝婵陰道�溜出
來的肉棒,昂揚之氣未消,随時可以再次上馬。

  袁姝婵艱難地從沈惜身上下來。原本輕而易舉的事,因爲此刻雙腿酸軟,變
得很是麻煩。沈惜隻是笑吟吟地看着,也不幫她。

  她别别扭扭跪到沈惜腳邊,擡頭斜了沈惜一眼。

  「還能怎麽辦?我來伺候大爺呗。」她低頭嗅了嗅肉棒,上面沾滿了她噴射
的淫液,加上沈惜整天在外,并沒洗澡,汗液尿液再加上其他分泌物,不少穢物
都附着其上,混在一起,散發着一股臊臭氣味。雄壯的龜頭整個暴露在外,燈光
之下,油亮亮的,乍一看竟令她酸酸的下身又跳了一下。

  袁姝婵毫不猶豫,一把攥住肉棒,伸出舌頭舔了起來。舌尖從馬眼上刮過,
上面的液體都被吸入口中,口腔�頓時滿是腥酸騷鹹的味道,她也不在意,和着
口水,一口吞下。吸住整個龜頭,嘬得肉棒「啧啧」作響。

  沈惜揚起頭,脖子抵着椅背,一隻手随意地玩弄着順手抓到的乳房,放松全
身,享受着袁姝婵的舔弄。

  她的舌頭從龜頭遊走到了包皮内部的溝溝坎坎,每一條縫隙都不曾放過。馬
上又用手撸了幾下堅硬的棒身,從肉棒的根部往上舔,由下到上,從左到右,回
到頂端時,不忘再把龜頭吸住,吞吐兩下。

  袁姝婵調動着自己全部的唾液,舔弄之時,口中涎液滾動,水聲淅瀝。足足
五分鍾的時間,她給整個肉棒洗了個完整的口水浴。

  肉棒已經進入擇人而噬的狀态。

  袁姝婵并沒有急着再次用這兇猛的玩意兒填滿自己。

  她特别喜歡給沈惜口交,喜歡感受着他的肉棒在自己嘴�膨脹起來,喜歡細
緻地巡遊他胯下的一處皮膚。這甚至和被沈惜插入一樣令她迷醉。

  她用手搓着肉棒,保持它的狀态。頭探得更低,舌頭開始在沈惜的大腿内側
遊動。沈惜的呼吸變得越來越粗重。她的舌尖從大腿靠近膝蓋的位置,一直舔到
裆部,在肉袋上親了一口,又向上直至小腹。

  沈惜常年堅持練習泰拳、踢球、遊泳鍛煉出來的腹肌十分結實,這種時刻格
外能令女人動情。袁姝婵耐心地将他每一塊飽滿的小腹肌肉都舔到,随即再沿着
另一條腿一路向下。

  在終于成功在另一條大腿上也塗滿口水後,袁姝婵将肉棒高高翻起,貼在小
腹上,開始重點照顧皺巴巴脹鼓鼓的肉袋。

  這時,沈惜上半身已經直了起來,一隻手也按到了袁姝婵的後腦,伴随着她
的舔弄,鼻腔�一聲聲地透出又舒服又期待更深入刺激的哼聲。

  足足用了十多分鍾時間,袁姝婵埋首在沈惜胯間,半秒鍾都不曾休息,終于
把肉棒的狀态調試到最佳。

  「大淫棍!小騷穴服務得怎麽樣?」她捏着肉棒在自己的臉上蹭,媚笑着問。

  沈惜猛地站起身,按着袁姝婵後腦的手,反轉拽住了她的頭發,微微發力,
使她的腦袋半擡,正對着雄赳赳的肉棒。

  「把嘴張開!」沈惜斬釘截鐵地發出命令。

  袁姝婵毫不猶豫地張開嘴。這種姿态比說一百句情話更令男人感到滿足。沈
惜粗暴地将肉棒捅進她大大張着的嘴,不出意料地完全沒有任何擦碰,袁姝婵的
口交技術已經近乎本能,肉棒剛剛進入口腔,她立刻将雙唇閉攏,緊緊地包裹住
了它。

  沈惜感覺到一個溫熱狹窄的管道已經封閉,按着她後腦的手又緊了緊,使她
無法自由地擺動腦袋,這才扭動着屁股,向前沖頂着腰部,像操屄一樣挺動起來。
他沖頂的速度極快,每一下都深入口腔,把她的嘴當成了屄一般在操。

  袁姝婵緊皺着眉,不住地嗯嗯做聲,肥大的龜頭不停地撞擊着她的上颚、口
腔内壁,有時甚至直接頂到喉嚨口,令她瞬間産生了強烈的嘔吐的沖動。幸虧沈
惜沒有一味強行硬來,迅速回收,才使她稍加恢複。可一次次累加,使她的嘔吐
感還是越來越強。

  帶着這樣的危機感,她開始用手去推沈惜的小腹。她的腦袋被按得死死的,
完全動不了,隻能通過拍打對方身體示意自己快堅持不住了。

  沈惜接收到了信号。他并沒有強迫對方嘔吐的惡趣味,一切都是爲了玩得開
心而已,搞得太髒就談不到開心了,他最後沖刺了兩下,抽出了肉棒。

  袁姝婵兩手撐地,不住地幹嘔。

  沈惜俯身摟着她,将她攙起來,兩個人滾到了一旁的小床上。赤裸的身體緊
緊相貼,汗味、淫液味、口水味混雜在一起,袁姝婵一邊克制着幹嘔的感覺,一
邊沉醉在這種久違的氣味中。

  沈惜的手就夾在她的大腿中間,雖然手掌被緊緊地夾着動彈不得,但靈活的
手指卻還是撥動着她的肉蒂,令她原本就高漲的情緒變得愈發亢奮。

  沈惜一翻身壓在她的身上。

  袁姝婵幾乎全無意識般就将腿張大到最大的角度,就在同時,一團滾燙的硬
肉就頂到了肉唇邊,下身灼熱地燃燒起來,告别不久的肉棒再次沒根而入。

  摩擦是如此強烈。每次插入,整條腔壁都像是被火燒了一遍似的,每次抽出,
肉洞的嫩肉都像要被裹挾着倒卷出去。袁姝婵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沈惜并沒有吝惜哪怕一絲氣力。他也有将近一年時間沒碰過女人了,他現在
不想用任何花招,就想痛痛快快地幹完今天的第一炮。

  五分鍾連續不停、節奏不變的兇猛撞擊後,袁姝婵已經徹底癱了,幾乎就是
一灘爛泥。她嘴�喃喃地說着些什麽,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說的是什麽,理智這
種東西對她來講蕩然無存。

  她剛剛再次攀上一個令她險些暈厥的巅峰。

  就在高潮如約而至的時候,那根肉棒卻還沒有停,像要殺了她一般不住地狠
狠搗着,伴随着高潮帶給她的抽搐,像是要貫穿她的身體,搗到她的心髒處一般。

  唯一停留在袁姝婵意識中的一句話是:我要被操死了。

  猛然間,男人發出一聲吼叫,一股粘稠滾熱的液體兇猛地噴射出來,瞬間灌
滿了她的陰道。沈惜在射精時依然在沖刺,他的肉棒在沒有噴射完畢前還保留着
至少一大半的硬度,一下下的撞擊,把濃精搗爛在了袁姝婵的陰道�,不光送到
了更深處,有些更被擠壓出了肉洞,順着屁股流滿了床單。

  再繼續沖擊了二十幾下後,沈惜這才拔出了肉棒。随着堵塞物的退出,數量
驚人的粘液從她的肉洞�倒灌出來,瞬間流滿了她的整個屁股,濕透了下身壓着
的床單。

  但袁姝婵這時連一根汗毛都懶得動。她隻有劇烈喘息的氣力,她急需空氣,
她害怕少呼吸一口,自己就要真的死了。

  她張開四肢,一動不動地躺着。沈惜靠着牆,坐在床尾,看着這個除了胸口
在急速起伏外,和一具屍體沒有差别的女人,心滿意足地回味着這一炮。

  足足十分鍾過去,沈惜将牆邊袁姝婵的一隻手搭到她自己的小腹上,挨着牆
側躺下來。兩個人的頭湊在一起,袁姝婵半側臉地看着她,兩個人同時笑了。

  「大淫棍還是那麽厲害!」袁姝婵感慨着。

  激情暫時消退,兩人手足相纏地抱在一起,細細地說起悄悄話。

  袁姝婵是在将近一年前離的婚,和沈惜沒有關系,和别的男人、女人都沒有
關系,以她現在的心态回望,甚至和她老公都沒什麽關系。

  「我和他的感情就是一條下落曲線,一直在往下走。他好像沒什麽感覺。我
一直撐着,一個是覺得有點可惜,另一個其實是怕被我爸媽說。我提出離婚的頭
天晚上,他還要和我做愛,我和他做了,他想玩絲襪我就穿了絲襪,他要口爆我
也讓他爆了。第二天早上我比他先醒,我看着他睡着的那張臉,覺得很陌生,突
然整個人就放松了,他醒了,我就說我們離婚吧。他以爲我在說夢話。呵呵……」

      沈惜用手托着下巴,側臉躺着,安安靜靜地聽。他不方便發表什麽意見,但
他可以傾聽。

  不過他清楚,像袁姝婵這種離婚挺麻煩,因爲一方厚積薄發,所有的辛苦和
疲憊,在某一天徹底發作;而另一方懵懂不知,全然不清楚問題到底在什麽地方。

  這種離婚,不像周旻和巫曉寒那樣雙方都對發生了什麽心知肚明,一旦糾纏
起來很容易陷入僵局。

  但不管怎麽說,袁姝婵終究還是離了。

  他們東拉西扯地閑聊。

  說起那次在袁姝婵家的狼狽逃竄;說起沈惜過去曾令袁姝婵吐槽不斷,現在
她卻感慨頗深的所謂「三不」原則:不違心、不承諾、不冒險;随即又開始批判
更爲廣泛認知的所謂男人「三不」,什麽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說起第一次去沈
惜家做客,說好一起看《聞香識女人》,兩個人卻在電影�阿爾·帕西諾和加布�
埃爾·安瓦爾跳起探戈的高潮階段,吻在一起,做了第一次。

  他們興緻很高,不時地高聲歡笑,仿佛不是赤裸裸地抱在一起,而是坐在茶
樓�閑聊一般。

  誰也沒有試圖控制話題往哪個方向走。

  這就是一個随興的夜晚,兩個随興的男人、女人,心情舒暢就好。

  不知不覺,将近午夜。

  沈惜翻身坐起。

  「快過十二點了吧?準備準備,過了點就是星期六了,就是你生日了,可以
點蠟燭了!」

      袁姝婵望着她面前不遠處,那根略顯疲沓的肉棒,用手抖了抖它:「哪根蠟
燭啊?這根嗎?」

      沈惜撸了兩下肉棒,它頓時精神起來,飽滿了一些。

  「這根也行啊,你想吃,這上面的料也夠多。」

      袁姝婵撇撇嘴,是夠多的。之前玩了那麽久,所有的殘留物可都還在上面呢。

  「你确定吃蛋糕前想再玩一次?」沈惜表示自己毫無壓力。

  袁姝婵伸出舌頭舔舔嘴唇,挑釁似的望着他。

  「以前的情趣内衣還在不在?」沈惜突然想起當年,袁姝婵還買了幾件情趣
内衣助興。就算反正拿回家被老公看見也可以說是買來給他用的,不怕說不清楚。

  袁姝婵搖頭:「離了婚,又跟你沒聯系,留着情趣内衣幹什麽?我又不招男
人。我搬出來的時候壓根就沒拿。」

      沈惜略帶遺憾地拍了拍她的屁股。

  袁姝婵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叫了聲:「你等一下!我去找找!」說完她跳下
床,直奔自己卧房而去。沈惜順勢躺下,側身躺了那麽久,終于能獨霸整張床,
他惬意地舒展開四肢。聽到袁姝婵在那邊房間�翻箱倒櫃地找着什麽。

  足足找了将近一刻鍾,終于翻找的聲音停下了。沈惜将頭轉向書房門,過了
會,卻不見袁姝婵回來,又把臉扭了回來。

  又等了兩三分鍾,聽到袁姝婵以一種極慢的步伐走了回來。沈惜漫不經心地
再次轉過頭去,他倒想看看在一件情趣内衣都沒有的情況下,袁姝婵能把自己拾
掇成什麽樣子。

  袁姝婵躲在門邊,并不立刻現身,而是先将一條腿伸了出來。袁姝婵在女人
當中不算矮,除了胸部和臀部略顯豐滿以外,身材比例算是相當好的,腿型也漂
亮。這條裸腿左右輕搖,肉光緻緻,頗爲誘人。沈惜隐約看到一片黑色的衣角。

  猛的,她整個人都出現在門框範圍内,不過還是背對着他。沈惜眼睛一亮,
原來袁姝婵身上穿着一件黑底牡丹繡花蠶絲短旗袍,下擺隻到大腿的一半。

  袁姝婵以極慢的速度扭動着腰臀,在空中畫出一個個誘惑力十足的弧線,隐
約竟似能看到旗袍�赤裸的下體。

  旗袍本就特别能凸顯女體的曲線,這件旗袍和袁姝婵的身材相比,明顯又小
了半号,這種勾勒越發顯得驚心動魄。一件再正常不過的正裝,硬生生被她穿出
了情趣内衣的效果。

  「這是你的旗袍?你敢穿這個出門?」沈惜饒有興味地問。

  袁姝婵是個極品女人。所謂的極品,就是男人最希望擁有的那種:關上家門
各種騷浪淫賤,出得門去卻規矩得很。更何況在國企黨群部工作了好幾年,渾身
氣質更讓人覺得端莊。要說她會穿這件旗袍出門,沈惜不怎麽相信。

  袁姝婵回頭,滿臉無奈的笑。

  「我哪敢啊?這還是我畢業時,請裁縫特意做的。沒過一年,不知道爲什麽,
突然又豐滿了一圈,就穿不了啦。一直舍不得扔,壓箱底,今天便宜你了。」

      沈惜品評道:「其實還行,就是屁股緊了點……」

      袁姝婵打斷他:「我爲什麽不敢穿,你還沒看到呢!」說完她倏的轉過身來。

  沈惜突然坐起來,兩眼放光。

  袁姝婵正面的旗袍隻扣了腋下一個盤扣,其他盤扣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扣上。
胸部以上的衣服大半垂着,豐碩的右乳完全暴露在外,乳溝半露,左乳的嫩肉隐
約也能看到許多。

  這是沈惜看過的最爲淫蕩的旗袍穿法,偏偏又絕非刻意,完全出于無奈。

  袁姝婵把一隻手搭在門框上,啞着嗓子說:「最下面這顆,我還是好不容易
扣上的,快憋死我了,你能不能過來,幫我解開啊?」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6-5-5 08:58:51

 第十章 壽宴前後

  沈惜醒來時,眯著惺忪的睡眼,瞄了眼床頭櫃上的鐘。

  已經快到中午十二點了。怪不得肚子有點餓。

  昨晚和穿著旗袍的袁姝嬋大戰一場,射出的精液很多落在了旗袍上,黑底上
點點的白濁,格外淫靡。稍加休息,沈惜為她點起了蠟燭,切分了生日蛋糕。

  短短的慶祝儀式之後,兩人繼續溫存,進臥室在大床上又做了一次,終於在
淩晨三點左右疲憊地相擁而眠。差不多近一年沒有性生活的袁姝嬋被強壯的沈惜
連操了三次,幾乎成了一灘爛泥,連身上的精液都沒勁兒清洗,握著沈惜已經綿
軟下去濕漉漉的肉棒,直接進入夢鄉。

  做愛太狠,會不會影響自己下午運動時的體力啊?沈惜無聊地轉著念頭。他
懶洋洋地翻過身,發現袁姝嬋並不在床上。

  他坐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翻身下床,往衛生間走去。

  在衛生間門口,就能聽到裡面傳來清晰的水聲。看來是袁姝嬋醒來後,實在
無法忍受自己身上的痕跡和氣味,一起床就洗澡。

  沈惜走進衛生間。角落的淋浴房玻璃移門緊閉。天氣炎熱,但女人洗澡還是
鮮少用冷水,多少會混些熱水,水汽蒸騰,玻璃門上蒙了一層霧氣,隱隱地能看
到那具豐腴的肉體在其中搖曳。

  沈惜徑直來到抽水馬桶邊,掀起了坐墊。這時淋浴房裡的水聲恰好停下,袁
姝嬋可能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拉開玻璃移門,一邊拿毛巾擦著頭髮,一邊笑:
「醒啦?」
    
     沈惜充滿欣賞地看著面前這具豐潤、乾淨的肉身,走近兩步,俯身在她的脖
子上親了一下,轉身回到原位,扶著自己的肉棒對準了馬桶。
  
     袁姝嬋目不轉睛盯著沈惜半硬的肉棒,那根玩意兒仿佛有什麼特殊的魔力,
吸引住了她的目光。猛的,肉棒似乎往上翹了一下,隨著一次並不明顯的顫抖,
一股急速的水流以一種極為迅猛的姿態噴射出來。

  袁姝嬋腦海中一瞬間竟然浮起了「高壓水槍」這四個字。

  袁姝嬋有過一段近五年的婚姻,她當然不是第一次目睹男人撒尿,但她卻還
是像第一次看到似的,心頭劇跳,一時竟有些失魂落魄。

  就是面前這根肉棒,就是從那個馬眼,昨天夜裡噴出一股精液,迎面射在自
己臉上、身上,精液順著自己的臉頰和下巴流淌。那件敞開了前襟,晃晃悠悠掛
在身上的旗袍上也留下了那些黏濁的液體。旗袍現在在哪兒?好像是脫下後被扔
在哪個角落了。

  也就是從這個馬眼,此刻正十分雄渾地飆射著尿液。這股洶湧的尿如果劈頭
射來,會不會讓自己一口氣憋不住,直接嗆進鼻子裡?袁姝嬋沒注意到,自己已
經夾緊了腿。

  痛痛快快地尿完,沈惜捏住肉棒,輕輕晃了兩下,將殘留在馬眼內的尿液甩
了出來。在袁姝嬋眼中,他的龜頭似乎變得亮閃閃的,她竟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
嘴唇。

  沈惜原本沒什麼特別的欲望,進來只是想要放出存了整夜的尿液而已,但釋
放所有庫存一身輕鬆後,轉臉看到袁姝嬋頭上搭著已經擦得半濕的毛巾,身上濕
漉漉的還沒有擦淨,略帶茫然又十分專注地盯著自己的肉棒,還嫵媚地舔了下嘴
唇,瞬間又動了心。

  他走到淋浴房的移門邊,也不說話,伸手攬住袁姝嬋的腰。袁姝嬋軟綿綿地
貼在他身上,仰起頭,與他熱吻在一起。沈惜還沒有刷牙,但袁姝嬋全然沒有顧
忌地將舌頭伸入他口中,瘋狂地與他的舌頭攪在一起。她的左手很自然握住了沈
惜的肉棒,掌心從龜頭擦過,感覺手心濕濕的,像是沾到了一點從馬眼裡被擠出
來的殘尿。她顧不上去想自己的手沾到了男人尿液這種事,緊緊握住肉棒,重重
地擼了幾下,沈惜原本只是半硬的肉棒迅速地鼓脹起來。

  沈惜把嘴移到袁姝嬋的耳朵上,輕輕咬舐著,他知道這裡是她的敏感部位。
果然袁姝嬋立刻顫抖起來,赤裸的身體以最快速度熱了起來。

  袁姝嬋因為耳朵被沈惜調戲著,那邊臉頰顯得格外燙。她清楚地意識到自己
下身已經濕潤了,沈惜的一隻手正在捏弄她的乳頭,搞得那個原本軟綿乖巧的肉
點迅速鼓了起來。兩種不同方式的騷動刺激著袁姝嬋的意識,使她愈發意亂情迷。

  她緊貼著沈惜,慢慢往下滑去,直至跪倒在地。她眼前是那根已經被她用手
搓弄得硬梆梆的肉棒。昨晚,沈惜的肉棒插在她體內的時間超過了一個小時,始
終被她洶湧的淫液浸潤著,又三次噴射出大量的精液,而且還一直沒洗澡,再加
上剛剛殘留下來的尿味,這股各種異味混雜在一起而形成的濃烈臊臭直沖過來。

  但這時袁姝嬋顧不上這些,而是毫不猶豫地將這根肉棒吞入口中,迅速地用
舌尖抹去龜頭上一點點溫熱酸臭的液體,隨即用舌頭裹住整個龜頭,又舔又吸,
快速地吞吐起來。

  沈惜的龜頭似乎又滲出一點液體,袁姝嬋搞不清那是前列腺液還是沒有被清
理乾淨的尿,反正她口中全是騷臭味,也不能通過味道來分辨,但她根本不care
了,幾下就把這些液體舔掉,一口吞下。袁姝嬋當然不是不在意骯髒齷齪,但這
一刻她能聽到沈惜粗重的呼吸,她沒有擡眼看,卻可以清楚感受到沈惜的興奮,
這令她多了幾分得意。她產生了一種古怪的興奮感。

  袁姝嬋閉著眼拼命吮吸臭烘烘的肉棒,仿佛是因為已經豁出去了,她也就全
然沒了任何顧忌,全然陶醉在為眼前這個男人口交的愉悅之中。

  猛的,她的肩膀被抓住,隨即有兩隻手伸到她腋下,將她托起來。袁姝嬋略
帶茫然地睜開眼,隨即意識到馬上要發生什麼。沈惜將她的身體轉過去,將她迎
面按在淋浴房的牆上,一手按在她腰上,使她稍稍彎下腰,撅起屁股,另一隻手
掰開臀瓣,插入兩腿之間,試了一下濕潤程度,隨即挺起肉棒,狠狠插了進去。

  袁姝嬋痛快地叫了一聲,覺得自己適才升起的空虛瞬間就被填滿。唯一遺憾
的是,用現在這個體位,沈惜的肉棒只能插入一大半,雖然每次進出還是那樣凶
猛,可她還是略感不足。她想趴得更低一些,但淋浴房內牆上鋪的都是瓷磚,因
為她剛洗完澡,磚上佈滿水滴,顯得十分光滑,很難借上力。所以袁姝嬋不敢太
過彎腰,否則她很怕自己會站不穩而摔倒。

  用這樣的姿勢,袁姝嬋的肥乳大半被壓扁在瓷磚上,濕冷的牆磚粗暴地磨擦
著她的乳頭,在疼痛中竟還給了她一種詭異的強烈快感。

  沈惜並沒有留力,每一次都像要把袁姝嬋撞出去一樣,暴風驟雨般撞擊。她
感到從下體傳來的強烈快感,卻又不得不始終擔心自己馬上就要被撞倒,不得不
努力地一手扒著牆壁,一手反過去扶著沈惜的腰,盡一切可能保持住自己的平衡。

  浴室裡滿是急促粗重的呼吸和放肆尖利的呻吟,肉體碰撞,汁液淋漓。

  從沈惜的角度,他能看到袁姝嬋光潔平直的背脊,到臀部的位置有了一個很
明顯的圓弧,白糯肥翹,自己的肉棒每一次撞入時,臀肉像波浪般亂抖,視覺上
的享受半點不亞於肉棒出入時的快感。

  袁姝嬋看不到自己的樣子,也看不到沈惜的樣子,她只能感受到他的力量。
那根又硬又燙的肉棒兇猛地出入,令她顫抖。一切都在向完美的高度攀爬,唯一
令她慌張的,是她清醒地意識到自己手腳漸漸發麻,馬上就要撐不住了。幸虧她
的腰一直被沈惜緊緊扶著,所以還能勉強支撐。

  袁姝嬋口乾舌燥,連呻吟的氣力都快沒了。

  但袁姝嬋突然間擺脫了這個窘境。沈惜莫名其妙地選擇在這個天雷勾動地火
的時刻抽出了肉棒。

  「怎麼了?」袁姝嬋直起身,奇怪發問。

  沈惜古怪地微笑,俯下身,抄起她的膝彎,將她橫抱起來,快步走出衛生間。
袁姝嬋很自然地摟住他的脖子,原本以為沈惜要把自己抱回到床上去,沒想到他
卻是直奔客廳。

  袁姝嬋家中並沒有單獨隔出餐廳,而是在客廳靠近廚房的角落擺放了一張海
棠色的橡木餐桌。沈惜把她擱在那張結實的餐桌上。袁姝嬋的膚色極白,渾身赤
裸地平躺在餐桌上,被偏紅的海棠色映襯得十分明亮。

  她半仰起頭,看著沈惜,想看看自己應該怎麼配合他。沈惜極快地跑到冰箱
邊,取出了昨晚沒吃完的生日蛋糕,順手又拿了盒牛奶,沖去廚房取了牛奶杯,
飛速跑回到餐桌旁。

  袁姝嬋還沒完全明白他想做什麼,沈惜已經俯下身給了她一個熱吻。剛才歡
愉的餘緒仍然留存,她很自然地伸手摟住他,熱烈地回應。

  唇舌交纏了大約兩三分鐘,沈惜繞到袁姝嬋雙腿張開的方向,再次抄起她兩
條腿,溫柔地向兩側掰開,順水推舟地再次將肉棒捅入依舊水淋淋的肉穴。

  袁姝嬋緊繃腳尖,足弓挺得筆直。她不久前剛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這時身
體又覆蓋上了一層細細的汗,那股撲鼻而來的肉香使沈惜忍不住在她的小腿上親
了一口。

  從正面角度,沈惜清楚看到自己的肉棒進出袁姝嬋的身體,在激烈的水聲中,
隨著肉棒的反復抽插,在兩人器官結合的部位冒出一圈圈白沫。她挺翹的肥乳隨
著兩人肉體的不斷相撞而不住地搖晃,以一種令人目暈的節奏在空中劃圓。

  這種強悍的衝擊持續了將近十分鐘,袁姝嬋的呻吟已經接近嘶喊。猝不及防
間,她的小腹一陣收縮,像痙攣一樣顫抖起來,酣暢淋漓地到了高潮,她甚至十
分罕見地噴射出一股液體,在液體迸射的瞬間,她的嘶喊也終於攀到高峰。

  此後袁姝嬋也只剩下間歇抽搐的氣力。

  可沈惜還沒結束,他依然有力地抽插著,像要決心搗碎袁姝嬋的肉穴般。直
到兩分鐘後,在他終於感到自己即將噴射的那一刻,沈惜火速拔出肉棒,一把抓
過放在桌角的蛋糕,放到自己肉棒前方,就在這一刹那,他醒後的第一股濃精噴
薄而出,結結實實地澆在整個蛋糕上。巧克力蛋糕棕黑色的表皮頓時被噴上了無
數黏液,東一塊西一坨的,格外顯眼。

  袁姝嬋看著沈惜的動作,嘴角浮起一絲笑容。默默地看著沈惜倒出大半杯牛
奶,又把杯子放到兩條腿間,按著自己的肉棒,將大半根肉棒浸到杯中,攪動幾
下,隨即把肉棒放到她的嘴邊。

  袁姝嬋笑著嘟噥了一句:「你還記得那次呀?」然後痛痛快快將整根肉棒含
入口中,有滋有味地吸吮著被牛奶味覆蓋的各種液體。

  這個遊戲是他們曾經玩過。幾年前,在打得火熱的那段時間裡,有一次他們
約到某個賓館開房,袁姝嬋下班後趕來,沒來得及吃晚飯,只在肯德基打包了漢
堡可樂。

  因為從下午起,兩個人就不斷用短信互相挑逗,令她欲念高熾。在趕往賓館
的計程車上,她能感到自己整條連褲襪已經全都濕透了。所以她剛進房間,在被
沈惜摟住的那個瞬間,就完全把漢堡和可樂扔到了九霄雲外,她不顧一切把自己
剝得精光,直接和沈惜開始了盤腸大戰。在被幹到來了兩次高潮後,她在難以抑
制的興奮中給沈惜一個建議,讓他把精液射在自己還沒來得及吃的漢堡上,並且
用可樂涮洗了肉棒。隨後她當著沈惜的面,媚態四溢地喝幹了那杯可樂,吃完了
那個漢堡,自然也把所有附著其上的精液都吃進了肚子。

  現在沈惜做的,無非是把之前的那次遊戲重複了一次而已。袁姝嬋對這事並
不覺得反感,甚至對他隔了那麼多年,竟還記得那一夜的細節,隱隱有些感動。

  袁姝嬋心思通透,明達世情。她瞭解沈惜,清楚像沈惜這樣的男人,只要他
願意,生活中不會缺女人。所以她從不以為一次令男人爽爆的性體驗,能理所當
然地讓他在好幾年後仍然記憶猶新。這種事只會在那些性生活單調甚至根本就匱
乏的屌絲身上發生。屌絲難得有一次痛快淋漓的經驗,過多少年後還會津津樂道。
可像沈惜這樣完全可以在不同女人身上獲得無數次不同體驗的男人,他還會記得
多年前某次體驗中的細節,展現出的應該是對那次體驗中的物件的重視和喜愛。

  袁姝嬋撐著坐起身來,岔開腿坐在桌子上,小腿在桌邊垂下。她從巧克力蛋
糕上掰下一大塊,用手指抹了一下掛在上面的一攤精液,將手指放入口中,用勁
吸吮著,嘖嘖出聲。再把蛋糕送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嚼起來。幾口吃完手中這塊
蛋糕,拿起牛奶杯,喝了一大口,再掰一塊蛋糕,送入口中。

  說實話,睡到中午才醒,起身後就去洗澡,剛洗完澡又和沈惜做愛,肚子還
真的餓了。袁姝嬋吃得挺香。精液嘛,沈惜的精液她也吃過無數了,有什麼所謂?

  沈惜在她的額頭吻了一下,跑去衛生間洗澡。他馬上就要出門,下午和宋斯
嘉約好了打球。他還要趕回家裡換套運動服,順便趁這工夫取些衣服。昨晚膩到
濃處,他答應陪袁姝嬋一起過整個週末,總得有些換洗衣服。

  袁姝嬋家離沈惜家所在社區並不算太遠,驅車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在路上,
他還記得昨晚對高萌作出的承諾,給她打了個電話。

  高萌可能已經等了很久,電話接通後只響了兩聲「嘟」,那頭就有人接起了
電話。

  幾句話下來,沈惜確認高萌在幾年之後突然又聯繫自己,並沒有什麼要緊的
事找他商量,只是想約自己吃飯或喝茶。

  對此,沈惜當然沒什麼意見,但時間上卻不太好安排。按高萌的想法,約會
當然越快越好,但沈惜最近四五天的時間都安排滿了。

  今天下午要陪宋斯嘉打球,晚上回袁姝嬋家陪她過週末。週一他要在書店辦
一個已經籌備了好幾個月的讀書會,估計會忙上一天;週二晚上已經約了幾個好
朋友一起在茶樓聚會,最近幾個月,朋友間的走動有些少,他挺懷念那份談笑風
生,意氣相投;週三晚上是他練習泰拳的時間,說起來這事倒是不太重要,可以
挪出時間和高萌吃頓飯,可第二天就是沈老爺子的壽辰,頭天晚上他還是希望能
在一個比較確定的計畫表下度過,以免臨時有事,影響到第二天去參加爺爺的壽
宴;週四中午是沈老爺子的壽宴,雖然當天晚上好像沒什麼安排,但為了防止家
裡臨時出現什麼變化,他不想把週四晚上輕易許出去。

  這樣算起來,最快也要到下週五晚上才能和和高萌見面。當然,如果高萌願
意,他也可以安排在週二或者週三的中午,但午餐時間一般都比較匆忙,沈惜覺
得如果不是必要,那麼安排在晚上約會,時間會充裕得多,約會自然也會適意得
多。沈惜還是希望自己能盡可能給高萌一種更得體和舒服的對待。

  他就把自己最近的基本安排及想法和高萌說清楚,讓她選究竟是訂在下週五
的晚上,還是提前兩三天的中午見面。

  對沈惜提出的那幾個時間選項,高萌無疑都不太滿意。但沈惜說得十分坦誠
清楚,她也沒什麼立場提出反對的意見,只好約定下週五晚上一起吃飯。

  沈惜回到家換好運動服,把球拍和其他裝備塞進羽球袋,再隨便取了兩套換
洗內衣及T 恤、亞麻長褲等,塞進一個小旅行包,匆匆出門隨便吃了些東西,一
點時間也不敢耽擱,直接開車前往城北體育中心。今天起床就有點晚,又沒忍住
和袁姝嬋大幹一場,距離和宋斯嘉約定的時間已經只剩不到二十分鐘了。

  差兩分鐘到下午兩點時,沈惜終於趕到體育中心的羽毛球館門前。

  宋斯嘉已經在等他了。她一身亮藍和暗紅交錯的羽球服,身背羽球袋,隨意
而立,引得無數來往男人注目回頭。

  宋斯嘉只比巫曉寒略矮,明眸皓齒,氣質秀雅。因為酷愛運動的關係,從小
到大,她一直保持著完美的身材。胸部或許不算驚人,臀部或許不算肥美,但比
例絕佳,長腿纖腰,前凸後翹,增減一分都會令人感覺遺憾。

  她是那種擁有奇妙的混合氣質的女子。若將長髮披下,穿上職業套裝,你可
以說她是高冷的職業女性;若將馬尾辮紮起,像現在這樣換上一身運動裝扮,卻
又絕對可以冒充一個陽光美少女;若見過她熱褲吊帶,在熱情的音樂中翩翩起舞,
說不定會認定她是一個迷亂小太妹。如果叫一幫男人來猜測她的年齡,保證會從
二十二三歲猜到三十三四歲,絕對莫衷一是。

  每次見到宋斯嘉,沈惜總是像回到十年前的春日夜晚。清風徐徐,蟲唱聲聲,
他走進那幢帶著滄桑感的老教學樓,緩緩拾級上樓。三樓轉角處,驀然於眾人叢
中,他驟然見到那個女孩。

  輕寒細雨情何限,為君沈醉又何妨?

  每到這樣的時刻,沈惜心中便滿是欣喜、遺憾、寬慰、傷感混雜的情緒。

  過了這麼多年,沈惜並沒有刻意讓自己停留在無謂的留戀裡,他從未放棄尋
覓和嘗試,可也正因為這樣,他才更加真切地意識到,無論他可以多麼認真地去
和一個女人交往,無論他可以把多少關心和眷戀送給別的女人,但他心裡總有一
個角落,是留給面前這個女人的。

  這是他此生最愛的女人。也是現在他生命裡除了姐姐沈惋外,最親近的一個
女人。

  但是,她並不是他的愛人。她只是他的「妹妹」。

  宋斯嘉和沈惜同歲,比他小了四個月。他倆仿佛宿世有緣,一見如故,在沈
惜幫助她所在的人文學院準備校創業大賽的第二周,她就大大方方地開始叫沈惜
「哥哥」,沈惜也全無顧忌地認下了這個妹妹。

  誰都以為這不過又是一段無創意的「哥哥」、「妹妹」橋段,不過就是戀人
關係的一個無聊過渡。可所有人都大跌眼鏡,他們不僅把這段關係保持到了畢業,
甚至一直保持到了今天。

  沈惜在認下這個妹妹之後好幾年,才意識到自己錯了。但出於各方面原因,
他從沒表現出任何異樣。

  所以,直到今天為止,所有同時熟悉他們兩個的人,都已經認定他倆簡直就
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妹。甚至有人明明就在當初他們初相識的場合,多年以後記憶
卻發生了混亂,堅持認為他們就是有血緣關係的表兄妹。

  去年宋斯嘉結婚那一天,沈惜前往道賀。他並沒有坐在同學好友的那些桌,
而是被宋斯嘉安排在了自己親朋這邊。

  宋斯嘉的家庭也不覺詫異。大三那年,沈惜第一次去宋斯嘉的家裡做客,她
向自己父母介紹沈惜的時候,就說:「爸,媽,他是我哥哥,叫沈惜。」
    
     沈惜作為娘家哥哥,而不是朋友,送宋斯嘉出嫁。

  這好像是一個很哀傷的結局,但對沈惜來說,似乎又是最好的結局。

  那一天的新娘,嫁衣雪白,笑靨如花。沈惜幸福於她的幸福,為自己心中的
情感默默頓下一個句點。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任何人的錯。只是,他們兩個,一直都處在不那麼契合
的時間軌道上。

  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了。總不能永遠糾結在內心深處。

  再過兩個月就要度過自己結婚周年紀念的宋斯嘉,一如以往,恬靜、優雅地
站在路旁樹下。看到她的身影,沈惜內心的喜悅還是壓過了傷感。

  沈惜不會因為宋斯嘉早到了一會就表示抱歉,當然,對別的女人,他一定會
為此說聲不好意思;宋斯嘉也不會因為沈惜比自己晚到了十分鐘就表示不滿,雖
然,在對別的男人時,她至少會半開玩笑地抱怨一句。

  他們彼此間的親近和默契,或許超過絕大多數的男女朋友甚至夫妻。

  這也是沈惋為什麼總會在沈惜面前念叨,為什麼一個好好的弟媳,最後卻變
成了妹妹。

  她絕對有理由抱怨。某種程度上,宋斯嘉也是她的閨蜜。大學時她們同屆,
同樣就讀人文學院,無非不是就讀一個專業而已。她們還都是學生會的優秀學生
幹部。大三時,沈惋是學生會副主席,宋斯嘉是秘書長,合作一向愉快。

  其實,宋斯嘉當時即便擔任體育部部長,也完全夠格。她酷愛運動,擅長排
球、羽毛球,也是高燒級的足球迷。高中時,她曾因參加校排球聯賽而造成左前
臂骨骨折。

  以宋斯嘉的技術能力,沈惜如果不倚仗男性的力量優勢,恪守男生和女生打
羽毛球時禁止大力扣殺這一潛規則,他是很難單純憑藉拉吊或者網前小技術完勝
於她的。

  棋逢對手。

  一般來講,包場的第一個小時,沈惜和宋斯嘉會佔據一個球場,捉對廝殺;
第二個小時,則會找一對其他的男女搭檔,來上一場混合雙打比賽。

  迄今為止,他們還沒有在這個館裡遇到一對能在默契度上超過他們的非職業
搭檔。

  兩個小時的時間倏忽而過。下午四點這個時間有些不尷不尬,宋斯嘉照自己
婚後的習慣準備回家洗澡做飯。沈惜今晚答應要為袁姝嬋做頓晚飯,也準備離開。

  他們一道收拾好球拍、裝備,從羽毛球館走出。球館東邊有一排由七塊街頭
籃球場組成的空地,由近三人高的鐵絲網相隔。這裡一向是十分熱鬧的所在,許
多人在傍晚時分過來打球,許多人則是吃完午飯就到了這兒,現在已經是大汗淋
漓,到了準備回家的時候。人來人往,活力四射。

  兩人從籃球場邊的路穿過,走向出口。沈惜的車停在東側出口邊的停車場,
而宋斯嘉家所在的社區就在一條街以外,步行不過十分鐘,站在出口的位置,幾
乎就能看到社區的正門。

  在經過第五塊籃球場時,從中走出一個滿面汗水,全身運動裝扮的陽光女孩,
她和沈惜的目光相碰,兩人都不禁一愣。

  兩人都沒料到,會在這裡遇見對方。

  這陽光女孩,是孔媛。

  沈惜和孔媛的來往不算多,畢竟她進施夢縈所在的公司至今不過十個月,而
在她進入公司兩個月後,沈惜就第一次向施夢縈提出了分手。在他明確提出分手
後,也就再沒什麼與她的同事朋友正面接觸的機會了。

  但在孔媛進入公司到沈惜提出分手之間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裡,沈惜還是和她
吃過幾次飯的。他很欣賞這個女孩子,也是他當初建議施夢縈和應該與孔媛好好
交往,爭取能成為好朋友。

  在他看來,孔媛儘管學歷不高,但她務實、勤勉、深明世情,能在很多方面
給施夢縈幫助。

  只不過,很多事情無法預料。沒過多久沈惜就對施夢縈提出了分手,此後也
就和孔媛沒有了交集。

  以前他倒是真不知道孔媛還有打籃球的愛好。看她此刻的裝扮和被汗水打濕
緊貼在額頭的劉海,能看出她是結結實實地拚了一場球,絕不像只是上場投了幾
次籃而已。

  沈惜不禁微笑。僅憑孔媛此刻的模樣,他就愈發欣賞她了。

  可惜,從現在兩人的立場而言,似乎也就剩下點頭的交情,很難再有更為深
入的交流了。

  於是,沈惜也就禮貌地對孔媛點了點頭。孔媛顯得更猶豫些,似乎是沒想好
究竟應該冷淡回應,還是做得更得體些。兩人擦肩而過不過彈指一刻,她一猶豫,
臉上的笑容只綻放了一半,看上去有些古怪。

  當然,哪怕只有這一瞬間,孔媛還是難以控制地將目光投到宋斯嘉的身上。

  就算同為女人,孔媛也得讚歎沈惜身邊這個女人的氣質。說她漂亮吧?應該
說也就一般漂亮的程度而已,施夢縈恐怕不亞於她;說她身材好吧?比例確實好
極了,但也可以挑剔說並沒有極為突出的特點。要比巨乳,沒有程莎那樣亮眼,
要比豐臀,施夢縈也要勝過她。非要挑的話,恐怕就是身高十分亮眼,另外就是
伴隨著出眾身高的那雙令人讚賞的長腿。

  可孔媛就是覺得這個女人看著特別舒服,第一眼就令人印象深刻。

  或許,這就是氣質吧。

  這段時間,公司裡有好些傳言都和施夢縈有關。譬如徐芃格外關照施夢縈,
他們之間肯定有一腿啦;譬如施夢縈的前男友突然暴露出了真面目,穿梭花叢,
留情無數。其中就有一個氣質絕佳的高挑美女,據說還在酒吧衝冠一怒為紅顏。

  或許眼前這女人就是傳說中那個高挑美女?

  孔媛打心眼裡為施夢縈感到灰心。平心而論,如果刨除她和施夢縈之間的友
情,單純評價眼前這女人和施夢縈的優劣,孔媛承認眼前這女人更勝一籌。

  突然,有種難以克制的衝動湧上心頭,孔媛轉身高喊了一聲:「沈惜!我想
問你個事!」
    
     沈惜回頭,表情中略顯驚訝。一句話出口,孔媛卻又後悔了。但這時已經不
好馬上就打退堂鼓,只好硬著頭皮故作鎮定地走上前來。

  宋斯嘉不認識孔媛,也不知道她和沈惜是什麼關係,見沈惜這時似乎有停下
來和這女孩交談的意思,就優雅地對兩人揮了揮手,先走了。

  沈惜不清楚孔媛要問自己什麼,但他願意給這個自己欣賞的女孩一點時間。
兩人並肩在體育中心裡走了一段,找到一張角落裡的長椅,坐了下來。

  「沈惜,我相信你肯定對夢姐解釋過很多次,但說實話,我覺得她其實到現
在都不太明白。所以我想冒昧地多問一句,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要和夢姐分手嗎?」
孔媛沈默了片刻,開口。

  沈惜在她沈默時,就設想了幾個孔媛可能會問到的點。這個問題並不出乎他
的意料。他相信,自己的理由或許無法徹底說服施夢縈——對她來說,是否合理
不重要,關鍵在於她能否接受——但孔媛極有可能聽懂。

  然而,他沒法把話說清楚。若要徹底解釋清楚分手的理由,就勢必要對施夢
縈作出評價;而對一個人作出評價,只說結論是不負責任的,必須得說明支撐這
個結論的論據,也就是施夢縈在日常生活裡的言行習慣。

  沈惜不想在和一個女人分手之後,還在別人面前給她那麼明確的負面評價,
更不想在其他人面前去細細描述她的日常言行舉止,尤其是特別不好的那些。這
不是沈惜的為人。

  所以,這個問題雖然不出沈惜的預料,卻還是很難回答。

  「說穿了很簡單。我們兩個人用兩年的時間磨合彼此在性格、三觀各方面的
差異,但是不成功。施夢縈覺得即使磨合不成功,也不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但
我覺得這種差異影響了感情。所以我提出了分手。」沈惜小心翼翼地措辭。他這
樣的說法並沒有太強的說服力,他只能期待孔媛的領悟力。

  孔媛聽了他的回答,默然無語。

  許久,她又開口:「抱歉,我想再問一個冒昧的問題,你交新女友了嗎?」
    
     沈惜稍稍挑眉,自嘲地一笑:「哪有這麼快?我沒有備胎,和施夢縈分手才
三四個月。還沒有遇到讓我動心的女孩。」
    
     「也就是說,不管你說的性格或者三觀方面的問題具體指的是什麼,總之,
你們分手和別的女人沒有關係,是嗎?」
    
     孔媛直接盯著沈惜的眼睛。

  沈惜緩緩點頭。

  孔媛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

  「不好意思,是我多管閒事了。」沈惜淡淡一笑。

  「別這麼說。相反,我倒是應該謝謝你。當然,我沒有立場代表施夢縈謝你,
你是在幫她,但我已經和她分手了,所以我不會厚著臉皮說我要代她謝謝你。但
是,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樣子,那天回家以後,我對施夢縈說,你是一個
值得交朋友的女孩子。我很高興我當初的看法沒有錯。你沒有多管閒事,你在幫
自己的朋友,而且你在很得體地幫自己的朋友。所以,至少,我可以為你幫我驗
證了自己當年的眼光而謝謝你。」
    
     孔媛設想過各種沈惜被自己追問後的反應,卻沒想到聽到這樣一番話,一時
竟無語以對。

  沈惜翻了翻自己的羽球袋,好在側袋裡果然有個名片夾。他取出一張名片遞
給孔媛。

  「雖然如果需要,你可以從施夢縈那兒問到我的號碼,但我想你恐怕不會輕
率地在她面前提起我。所以還請你賞臉收一張我的名片。以後如果有什麼事需要
幫助,給我打電話。大忙我不一定幫得上,可至少我還認識一些人,這座城市裡
七拐八彎的,也能找到幾個說得上話的。」
    
     沈惜也說不清給孔媛名片到底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大概是他能體會像孔媛
這樣的女孩在大城市打拼的艱難,出於對她的欣賞,願意結下一份善緣吧。

  告別了孔媛,沈惜前往距離袁姝嬋家最近的超市。他答應要在袁姝嬋生日這
天,為她親手做一頓飯,所以要去買些食材。

  最終的晚餐是牛排。沈惜選擇了洋蔥、烤土豆、蘑菇、奶油菠菜這幾種不復
雜但美味且富有營養的配菜,加上意面和蔬菜沙拉,不昂貴但十分看得出心思。
賺來了袁姝嬋一個熱吻。

  隨後,沈惜和袁姝嬋一起度過了一個堪稱溫馨無比同時又淫靡不堪的週末。

  他們幾乎把當年兩人玩過的所有遊戲都重複了一次。袁姝嬋被綁起來過,被
臨時用絲襪代替的狗鏈拴起來過,被沈惜的內褲塞過嘴,被沈惜的屁股坐過臉…
…還曾在午夜被拉到陽臺上,在滿天星斗下,一絲不掛地被操了二十分鐘,其間
有兩人從樓下經過,袁姝嬋生怕他們突然擡頭,就能看到一個裸女正在上演春宮。
在這樣的瞬間,她覺得自己的陰道簡直都已經緊張地縮成了一條縫。

  只有那些必須借助情趣內衣和情趣工具的遊戲除外——無性快一年的袁姝嬋
家目前缺乏這些玩意。

  作為離婚人妻,又是剛剛度過三十歲生日,半隻腳邁入熟女行列的袁姝嬋,
在性方面已經沒有任何顧忌。只要她自己願意,用她的話說就是只要操不死,怎
麼操都行。星期天他和袁姝嬋兩人窩在家裡一整天,幾乎就沒有穿過衣服。除去
吃飯的區區個把小時,他們不是在床上,就是在沙發上,要不就是在地上;沈惜
的肉棒不在袁姝嬋的肉穴裡,就在她的嘴裡,要不就被她握在掌心。

  週一早晨,沈惜睜開惺忪睡眼時,赤裸的袁姝嬋還未醒來,縮在他的懷裡,
一隻手還緊緊攥著他的肉棒。稍加回憶,他發現自己居然無法確認過去的一天兩
夜,他到底射了幾次,是八次?還是十次?

  至於袁姝嬋究竟有過幾次高潮,沈惜更加不清楚。而且他相信,袁姝嬋自己
也不可能數清。

  姐姐沈惋對自己說過「別亂來」,自己雖然沒做什麼出格危險的事,但算上
週五晚上週六淩晨的那三次,兩天三夜的時間裡,在一個女人身上連續射上十次
以上,畢竟還是有些荒唐了。

  沈惜的身體素質在同齡人中算是相當出色的,卻也不可避免地感覺到疲憊。

  他自嘲,畢竟也是快三十的男人了。

  大概,這兩天三夜的荒唐是對過去兩年壓抑的一次徹底反動吧。

  身體是誠實的。因為施夢縈對性的抗拒,沈惜用自己的精神,在過去兩年裡
克制住了欲望,沒有以身體造反為由給自己提供與施夢縈爭吵或者在外面胡來的
藉口。但現在既然已和施夢縈分手,又遇到了袁姝嬋這樣的好對手,那身體就給
出了一個最為自然的反應,一時失控,也是可以原諒的吧?

  沈惜突然發笑。

  開車送袁姝嬋上班後,沈惜前往自己的書店,籌備下午開始的讀書會。

  這個星期被他安排得很充實,忙忙碌碌中,眼看就到了週四,沈老爺子沈執
中的八十一歲壽辰之日。

  沈惜一大早就趕到沈惋家樓下,又和沈惋一家三口一起趕到舉辦壽宴的酒店。

  壽宴是由二伯沈永盛和小姑沈永芳安排的。大伯沈永華在某副省級城市任市
委書記,因為年齡的關係,他還有更進一步的機會,也有就地轉人大或政協退居
二線的危險,所以這一兩年他在任上待著的時間居多,即使逢年過節,也總是要
去任下各屆各線走訪慰問,回家的時間很少。偶爾回來,在省級領導間走動的時
間也遠多於在家。

  沈永盛目前是一家大型集團公司的老總,當然照慣例,身上也有省、市人大
代表的光環;沈永芳則是省教育系統的主要領導幹部。他們常年待在省城,老爺
子的衣食住行,大部分事務主要由他們來負責照料。

  當然,他們不會對沈永華有什麼怨言。擁有一個強勢的實權市委書記長兄,
尤其是一個還有更進一步可能的市委書記長兄,對他們來講也有很多好處。尤其
是像沈永盛這樣號稱民營企業家,實際上卻和官方有著各種拉扯不斷關係的商人。

  今年不是整壽,而且現在的大環境也不適宜大操大辦,像沈家這樣擁有現任
市委書記和教育廳領導的家庭,當然不會這麼缺乏政治頭腦,頂風作案。於是除
了老爺子的三個子女及所有的孫輩、曾孫輩外,基本請的都是親近的族親姻戚,
一共五十多人。在一個四星酒店包了個小型的宴會廳,坐了五桌。

  這個架勢算是很收斂的。普通人家給老人做壽,也有比這更鋪張些的,但在
現在的政治空氣下,沈永華很讚賞自己的弟弟妹妹作出這樣的安排。

  沈永盛的安排也確實周到。他並沒把自家一家子人安排在同一桌,再把別的
親友放在其他桌上。和老爺子同桌的,有兩三個相熟交好的同齡老人,以及長兄
沈永華夫婦和其他身份職務相近的人物。

  剩下的四桌,分別由沈家三代長孫沈偉長一家三口、沈永盛夫婦及兒子沈偉
揚一家、沈惜及沈惋一家三口、沈永芳一家作陪。每張桌上都有沈家嫡親家人作
陪,使每桌客人都覺得自己很受重視,不會莫名生出遠近親疏之別,無分彼此,
主客盡歡。

  熱鬧了大約一兩個小時,老爺子又和小輩們聊了一會,這才在私人陪護的攙
扶下,盡興而去,回家午休。簡單的壽宴也就這麼散了。沈惜本想和姐姐同行,
沒走到電梯口就被人攔住。

  攔在面前一臉燦爛笑容的小子,是沈惜的表弟,小姑沈永芳的獨子王逸博。
這小子研究生畢業後,參加工作還不到兩年,是一所重點高中的英語老師。在一
幹兄弟中,他和沈惜的交情算是比較要好的,但也不至於要擺出如此一副諂媚的
模樣。

  「有事直說!」沈惜看著他的表情有些惡寒。

  王逸博性情開朗,是典型的陽光直男,真說起來還有點神經大條,沒心沒肺。
他也不管沈惜受不受得了,只是咧著嘴嘿嘿地笑,扯著沈惜,非要請他在大堂的
咖啡廳坐一坐,說是有些事要求表哥幫忙。

  沈惜拗不過他,只能讓沈惋一家三口先走。

  找個僻靜角落坐定,王逸博很有些狗腿狀地湊近沈惜:「哥,你可一定要救
我啊!」
    
     「邪了門了,你還要人救?」沈惜倒是來了興趣,「你把小姑娘的肚子弄大
了?我告訴你啊,要是這事,我救不了你,你就等著你媽打死你吧!我管的話,
小姑能連我一塊打死!」
    
     王逸博一臉賤笑:「不不不,不會不會,我就一個女朋友,安全措施做得很
好,不可能中標的。我得罪劉凱耀了!」
    
     「誰?」沈惜一時沒反應過來,在記憶中搜索了一陣,才對這個名字有了點
印象,「劉家老三?劉銘遠的弟弟?」

    
     「嗯!」王逸博趕緊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上週末他和幾個同事一起去唱
K,結果在K廳大堂遇到劉凱耀一夥人,其中一個和他摟摟親親的小姑娘居然是
自己同事班裡的學生,還在讀高二。

     那位同事正義感爆棚,當場就上前把小姑娘拉了過來,兩邊起了衝突,大鬧
一場。雖然劉凱耀看在王逸博的身份上,表現得算是難得的克制,但王逸博這邊
還是有一個男同事臉上吃了一拳,明顯紅腫起來。劉凱耀本人則在推搡時被最早
沖上去的那位女老師戳中眼角,捂著臉疼了半天。

  雖然雙方都沒有嚴重傷號,但畢竟是和名聲不大好的劉家老三動了手。王逸
博這一周都懸著心。

  沈惜皺著眉頭,想不太明白:「你擔心什麼?劉老三?他能把你怎麼樣?」
    
     王逸博欲言又止。

  「你不會是真怕劉老三吧?不管怎麼說你也是我小姑的兒子,劉老三吃飽了
撐的,就為了吵了幾句來弄你?就算他要犯二,劉銘遠也饒不了他。」
    
     王逸博面皮微紅:「我是不怕劉凱耀啦,可是……」
    
     沈惜原本疑惑嚴肅的面孔突然充滿笑意:「說實話吧,你到底怕什麼?你那
惹事的同事是男還是女啊?」
    
     王逸博嘿嘿笑道:「女的,叫張沐霖,我老婆,你弟妹……」
    
     王逸博當然不怕劉凱耀。劉家老爺子當年是沈老爺子的下屬,兩家數代往來,
關係密切。尤其是沈永盛和劉老爺子的次子劉彬交情極好,沈永盛的集團裡也有
劉彬的股份。

  劉家現在論財富,並不亞于沈家,唯一的不足是自劉家第二代開始,就脫離
了官場,基本都在商場打拼。因此,要說沈、劉兩家的年輕人鬥了起來,劉家主
動來對付沈家的可能性很低。何況這件事上王逸博還算是占著理。

  王逸博擔心的是劉凱耀會去對付自己的女朋友張沐霖。畢竟他和張沐霖的關
系只在很小的範圍內公開了,劉凱耀完全可能以為她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高中女
教師而已。如果他惱羞成怒,不知什麼時候對張沐霖下手報復,一旦傷害造成,
那就悔之晚矣。

  另外,王逸博隱隱還有點怕劉凱耀的堂哥,劉家老大劉銘遠。劉凱耀是輕易
不敢對王逸博下手的,劉銘遠卻未必。作為劉家的長房長孫,要是他出面,恐怕
沈家也會給他一點面子。

  王逸博怕劉銘遠,又替女友張沐霖怕劉凱耀,因此,這一周來他提心吊膽。
猶豫再三,終於求到了沈惜頭上。

  聽了王逸博的擔心,沈惜往沙發上一靠,攤攤手:「那你應該去找你二哥啊,
沈偉揚對付劉凱耀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就算是劉銘遠,也得給沈偉揚一點面
子吧?我跟他們好多年沒來往了,未必有面子能幫你啊。」
    
     王逸博撓撓頭:「說實話,我也想過找二哥。但我總覺得好像還是找三哥你
比較靠譜。我是想把這事給平了,不是說靠著誰去把劉凱耀給鎮了。我不擔心二
哥對付不了劉凱耀,我就是怕他明著把這事給搞定了,暗地裡反而把劉凱耀往死
了得罪。到時候劉凱耀不敢去惹二哥,說不定把帳都算我頭上了。」
    
     這小子倒也還算是機靈。沈惜微笑著搖搖頭,讓他把那晚的細節描述一遍。

  「嗯,那天我們唱完歌,準備要走,在大堂看到了霖霖的學生徐蕾,混在一
群男人當中,穿著超短裙、吊帶背心,被劉凱耀摟著,又摸又親的。霖霖就上前
去把徐蕾拖出來了,問她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和這些男人在一起。劉凱耀很不
高興,叫霖霖不要多管閒事。霖霖就和他吵了起來,說他對高中女生下手,什麼
什麼的……」
    
     沈惜聽得很認真。如果他接手管這件事情,就得把事辦好。事先把所有細節
都瞭解清楚是十分必要的。王逸博的話語中有些語焉不詳,沈惜能想像他肯定沒
有完全複述那天夜裡張沐霖指責劉凱耀的話,想必是十分嚴重或者難聽的。

  他能理解張沐霖當時的憤怒,但不是很認同。

  好不容易等王逸博說完,沈惜又問:「你們知道那個小女生,叫什麼來著…
…徐蕾?好吧,徐蕾,你們知道徐蕾跟劉凱耀混在一起的原因嗎?」
    
     「啊?」王逸博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不,不知道……」
    
     沈惜微微搖了搖頭。

  「哥,你覺得我們做錯了?」王逸博吃不準沈惜的意思,猶豫著問。說實話,
如果沈惜說他們錯了,他是不服的。但這位三哥無論是見識還是經歷,都令他打
小就敬佩,他的意見,對於自己還是非常重要的。

  「倒也不能這麼說。」沈惜看著王逸博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不能說
做錯了,只能說可能做得還不夠好。你和你女朋友是老師,當然覺得自己對學生
是有責任的。但是不是非要當場上去指責,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高二的女生,至
少應該十七歲了吧?現在的90後,像那徐蕾,再小個兩三歲,那就是00後了,你
們覺得她還小,她自己可是有主意的很。她為什麼選這樣的路,你們知道嗎?是
被迫的,還是自己愛玩?是為了錢,還是家庭缺愛?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怎麼能
幫她呢?如果是我,我會注意她的問題,看看有沒有機會和她成為朋友,讓她信
任我,然後找機會找她單獨談一談,盡可能瞭解清楚她的狀況,再考慮下一步怎
麼做?」
    
     王逸博若有所思,他很想為自己,也為女友說句話,但他不是那種強詞奪理
的人,他承認沈惜說的話有道理。

  沈惜沈思了一會,設想了幾種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案,最後決定採取一種最直
接的方法。他掏出手機,從通訊錄裡找出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王逸博猜不出沈惜這時要給誰打電話,只能在桌子這邊愣愣地盯著他。

  大概等了十秒鐘,對方接起了電話。沈惜用禮貌但絕不生疏的語氣說道:
「銘哥,您好!我是沈惜。」
    
     王逸博突然意識到沈惜直接把電話打到了劉家老大劉銘遠那裡,十分吃驚,
睜大了眼睛。他也沒想到沈惜和劉銘遠說話時的語氣竟那麼隨意灑脫。

  沈惜在電話中和劉銘遠約好了晚上見面,然後告訴王逸博晚上八點半到城西
新區一家名為「雅福會」的會所門口等自己。隨後他就甩了這小子,直接回家,
洗了個澡,美美地睡了一覺。

  一覺睡到晚上七點,沈惜舒舒服服起身。在冰箱裡翻了翻,找出一塊雞脯肉,
又弄了些香菇油菜,隨手下了碗雞絲面當作晚飯。然後他就開車到了雅福會門口。

  雅福會是一家十分高檔的休閒會所,在夜幕下看不清具體有幾層,至少有六
七層樓的樣子。會合了王逸博,兩人進入大堂,查看了正門邊樹著的樓層索引圖,
一樓是健身房、遊戲廳,二、三樓是量販式KTV ,四、五樓是按摩足浴、水療SPA
等服務。

  「哥,我們上哪層?三樓?」王逸博猜想應該是去KTV ,沒想到沈惜擺手讓
湊上來想搭話的領班走開,轉臉對他笑笑:「上六樓。」隨即直奔服務總台。

  王逸博又仔細看了看樓層索引圖,沒看到對六樓有任何說明,滿懷疑惑地跟
上沈惜。

  沈惜小聲對坐在總台的服務員說:「我姓沈,找劉銘遠。」
    
     那服務員帶著熱情的微笑,從抽屜裡取出一張電梯門禁卡遞給沈惜,同樣壓
低聲音說:「沈先生您好,劉總有過交待,請用這張電梯卡,乘坐六號電梯,到
六樓。讓服務員帶路,她們會帶您去見劉總。」她招手叫來一個大堂服務員,輕
聲叮囑了幾句。那個服務員對著沈惜微微弓腰,作了個引路的手勢。

  沈惜拍了拍王逸博的肩膀,極自然地跟上那個服務員的腳步。

  毫不停留地經過大堂電梯間,穿過一條不短的走廊,拐了兩個彎,這才又看
到了一個頗隱秘的電梯,旁邊站著一個身著黑西褲黑襯衫的男服務員。引路的上
前交待了兩句,看電梯的服務員恭敬地接過沈惜手裡的門禁卡,在控制器上刷了
一下,電梯門緩緩打開。沈惜接過對方雙手遞回的門禁卡,示意王逸博跟上自己,
穩穩地走進電梯。

  王逸博滿心疑惑,直到電梯門關上,才問:「哥,怎麼搞得這麼神秘?」
    
     沈惜試著按了一下三樓、四樓的按鍵,果然沒有反應。於是就直接按下「6 」。
轉頭對王逸博笑道:「上去你就知道了。不神秘,就是有點不規矩。別讓你媽知
道我帶你來這兒,否則她非罵死我不可。」
    
     「啊?」王逸博只是比較陽光單純,不是完全沒見識的蠢蛋,聽沈惜這樣說,
就猜到自己可能是到了傳說中的那種「私人會所」。內心不由生出一絲尷尬,卻
也隱隱有了一點點小興奮。

  他的父母王睿岳、沈永芳雖然都很疼愛他,卻也都是正派嚴肅的長輩,對他
的教養十分嚴格,從不允許他在外面亂來。所以王逸博養成了現在這樣的性格。
他確實陽光善良,充滿正能量,但畢竟還是處在血氣方剛的年紀,平時偶爾也會
有各種幻想,對社會灰色地帶的一些傳說也有濃厚的興趣。一想到自己居然來到
了傳說中真正的那種「私人會所」,當然難免既緊張又激動。

  沈惜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又補充了一句:「這裡是劉家的場子,劉銘遠約
我們來這裡,應該不會是那種太汙糟的場子,你也別怕。」
    
     這句話的意思,其實就是希望王逸博既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也別抱過於奇
妙的幻想。

  但是王逸博平時的生活還是太過健康正派了,以至於他一出電梯就嚇了一大
跳。

  電梯兩側各站三個高挑的美女,一水都是170cm 左右的身高,膚白眼大,胸
豐臀翹。這倒還罷了,真正令王逸博感到吃不消的是她們的穿著。

  六個美女的穿著是一致的,渾身上下只有一條肉色的C 字褲,在乳頭部位貼
著肉色的乳貼,外加一雙黑色的酒杯跟高跟鞋。乍一看,還以為她們是全裸的。

  王逸博有些發懵,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

  「歡迎光臨!」六個美女鞠躬行禮,一彎腰,頓時乳波蕩漾。王逸博的眼睛
都直了。

  沈惜還是鎮定的。

  「我姓沈,我找劉銘遠,麻煩你們誰能帶我去他的包廂?」
    
     站在左側隊尾的一個長得五六分肖似張雨綺的美女柔聲說:「沈老闆跟我來,
劉總交待過的,他正在等您。」
    
     跟在「張雨綺」身後,王逸博的目光很難從她搖曳生姿的臀部離開。他不是
處男,女朋友張沐霖更號稱市十一中30歲以下女老師中第一美女,對女人的身體
當然不陌生。但眼前這種女人是他人生中從沒遇到過的物種,她們可以在這種幾
乎算是公眾場合的地方,以這種近乎全裸的裝扮,毫無違和感地昂首挺胸地走動。
她甚至似乎刻意加大了擺胯的幅度,以吸引身後男人的目光。

  看著她股間光潔的皮膚,王逸博難以遏制地浮起一個念頭:「穿得這麼少,
卻一根毛也看不到,難道她下麵全剃乾淨了?」
    
     美女服務員將他們引到一個包廂門口,不輕不重地敲門。沒過多久,門打開
了一條縫,有個男人的臉出現在門縫中,輕聲問了句,「張雨綺」也輕聲回答。

  那男人的臉消失了,過了短短片刻,門完全打開。「張雨綺」讓開門口的位
置,請沈惜和王逸博入內。沈惜從她身邊經擦過時,特意往邊上讓了讓,免得挨
得太近,會碰上她基本全裸的肉體。擦肩而過之際,他輕輕說了聲:「謝謝。」
    
     服務員微微有些詫異。這是她第一次因為替客人領路聽到一聲「謝謝」,以
前倒曾經因為為客人口爆獲得過一次感謝。

  在歡場摸爬滾打的女人,觀察力往往細緻入微。沈惜刻意避開和她身體的碰
觸那個動作,雖然細小,她卻看得清清楚楚。也許有些純直男會把沈惜這種動作
視為對歡場女子的嫌棄,可這服務員在六樓私場做了一年多了,見過各式各樣的
男人。如果說談戀愛,娶回家,那男人們當然有可能嫌棄她,可如果說摸一把,
碰一下,直至操一次,她絕不相信任何一個到這種場合來的男人會對她產生什麼
諸如嫌棄之類的情緒。

  以六樓私場女服務員的整體素質,其實只有她們去嫌棄男人的份,有長得醜
的,有長得肥的,有味道太重的。悲哀的是,她們的這些嫌棄只能藏在心裡,在
男人面前還得表現出被操得很爽的樣子。

  也許在這裡,女人們唯一能理直氣壯地表現出來的嫌棄,就是嫌男人窮。

  問題是,窮男人不可能通過那個電梯,來到六樓。

  所以這裡的女人還是沒有任何嫌棄男人的資格。然後被一個又一個內心嫌棄
的男人享用,還要裝出高潮連連,發騷不止的模樣。

  拿「張雨綺」自己來說,她在六樓私場做夜班,下午五點上班,通常來說晚
上兩點到三點下班。每天十個小時的上班時間裡,她不知道會被進進出出來來往
往的男人摸多少把。男人一旦看中了她,如果興致高,可能會把她帶去這一層那
幾間俗稱中的「炮房」操一頓;如果興致一般,就帶她去廁所讓她口交直到射在
她嘴裡。這些事也是常見的。

  如果不是因為需要付出這樣的代價,她又怎麼能拿三四倍于樓下普通服務員
的月工資呢?何況每次服務結束,通常還會有些小費可拿。

  就在一個小時前,剛有個上廁所的男人路過電梯邊,一時興起,拉她進了男
廁,連尿都顧不上,就把她按得跪倒,肉棒在她口中肆虐了幾分鐘,直至口爆。
她一直擔心那男人在射精後,會順勢尿在自己身上。

  像她這樣的女人,自然是敏感的。她把沈惜的動作理解為對自己的尊重——
雖然這個念頭令她有些難以理解,怎麼會有男人在這種場合對自己這樣身份的女
人表示尊重——內心居然湧起滿滿的感動。

  美女服務員雙手交叉,置於小腹前,微微欠身,躬身行禮,算是對沈惜那聲
「謝謝」的回應。

  沒想到這個動作卻惹了麻煩。她的高跟鞋鞋跟高8釐米,在這個高度下,要
保持住身體的平衡,即便是再習慣高跟鞋的女人也不可能隨心所欲地做動作。她
要欠身彎腰,不可避免地就要在一定幅度內撅起屁股。

  王逸博一直跟在沈惜身後,「張雨綺」為了給沈惜讓路,無形中就夾在了兩
人之間,如果她保持側身讓路的姿勢,等兩人走進包廂,倒不會有什麼事,但她
出於感動,中途突然又對沈惜行禮,卻把王逸博擋在了身後。

  王逸博沒想到她會停在自己面前,更沒想到她會在自己身前鞠躬。他只想跟
緊沈惜,免得在這個令他有些尷尬的私人會所裡一個人露怯。「張雨綺」的臀部
原本就十分圓潤,突然向後撅起,王逸博的手臂和左側腹部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她
的屁股上。

  C字褲的原理不是包裹,而是緊貼,它需要女人一定程度上收腹、提臀,確
保它能利用自身的彈性以及和皮膚間的吸附力卡在女人股間不至於輕易掉落。可
這時「張雨綺」為了鞠躬撅起屁股,提臀的效果弱到了極點,再遭到大力碰撞,
C字褲竟一下被撞掉了!

  服務員不可避免地發出一聲驚呼,不由自主地捂住下體,蹲下身去。

  沈惜回頭瞟了一眼,頓時哭笑不得。

  王逸博尷尬得要死!天地良心,他不是故意去撞她的!就是那麼寸!

  再說了,就算他是故意的,他也預料不到這樣撞一下,竟能把這美女身上唯
一的布料撞掉。這下說什麼也解釋不清了。

  他慌慌張張地不停給這美女服務員道歉。手足無措之際,他居然也低下身,
面對面地跪蹲在她面前,不住口地說抱歉。

  「張雨綺」最初的慌張早就減退了,看到王逸博的模樣,反而有些好笑。像
她這樣每天幾乎都全裸迎賓的服務員,哪裡會真的在乎下體暴露在男人面前?就
算有條C 字褲做遮羞布,實際上和全裸有任何實際差別嗎?

  更何況很多時候那條C 字褲也會被男人剝掉。

  所以尖叫、捂住、蹲下這一系列動作都只是出於女人的本能而已。
 
 習慣是一回事,本能是另一回事。習慣了只能說明她有職業素養,如果連本
能都沒了,那她就變成不折不扣的賤貨了。

  「張雨綺」堅信自己只是有職業素養,絕不是賤貨。

  本來最初的本能反應過後,她能大大方方撿起C 字褲,重新放置回股間,以
她的能力,還能笑盈盈地和面前的男人們開幾句玩笑,調節下氣氛。

  可王逸博現在這麼一副比自己還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模樣,她反倒不好意思
那樣做了。

  沈惜在王逸博後腦勺上輕輕拍了一下,把他拽起來。這小子的腦子也不知道
怎麼長的,你這樣一直蹲著,讓這服務員怎麼能起身把C字褲重新穿好呢?難道
就讓她這麼光著下身一直蹲著?

  門外的這番變故,可能令門內等待的人有些詫異,一個三十歲左右跟班模樣
的男人走了出來,恰好看到王逸博站起來之前的模樣。在這種私場,什麼樣的場
景都不奇怪,就算在走廊裡有人肉搏大戰,都是有可能的。可一男一女面對面蹲
在地上,女的固然一臉尷尬,男的卻顯得比女人還不好意思,滿臉通紅地不住道
歉,這種場面倒是從沒見過。

  沈惜對那男人招招手,讓他來到自己面前,背對那女服務員,掏出三百塊錢,
要求這個跟班模樣的男人找人去買一束鮮花,作為自己表弟莽撞行為的道歉。

  跟班對這要求十分詫異。私場裡的這些服務員,作為他這樣的身份,是只能
看不能吃的,可她們全身上下幾乎所有的部位也都沒逃過他的眼睛,幾乎比對自
己老婆的身體還熟悉。他早就已經習慣不拿她們當女人看。在他眼中,她們說得
好聽點是玩具,說得難聽點就是婊子,有些沒節操的乾脆就是一條母狗。他見過
有些男人為了能更好地玩弄她們送些小禮物當甜頭,卻從沒聽過有男人為了向她
們道歉而送花。

  但沈惜是自己老闆的客人,而且從老闆的言談神色,這還是一個很重要的客
人。就算心頭困惑,他也不敢怠慢,擠出一個不比哭好看多少的笑臉:「沈先生,
你看,不如直接把錢給她好了……」
    
     沈惜直視他的眼睛,用並不嚴厲卻斬釘截鐵的語氣說:「不!麻煩你去買花,
買來之後,先交到我手上吧,謝謝。」轉身對「張雨綺」說:「實在不好意思,
我表弟太不小心。本來應該讓他親自去給你買束花賠禮的,但你們劉總現在正等
著我們,有事要談,只能讓別人代他去買。抱歉抱歉!等我們和劉總談完,再讓
他給你道歉。」
    
     說完沈惜拽著王逸博進了包廂。依他平時的脾氣,這時寧願叫劉銘遠等著,
也會讓王逸博先去把花買回來。但今晚是來給這小子平事的,還得求著劉銘遠,
不能太不給人面子。

  那跟班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蹲在地上,滿臉通紅的「張雨綺」,緊跟沈惜兩
人進屋,反手關上了門。「張雨綺」這才撿起C 字褲,塞回股間,回想起剛剛這
幾分鐘裡發生的事,尷尬的同時,還是難以克制地浮起了一絲笑容。

  這不是職業的微笑,她是真的覺得有趣。為那個溫和禮貌的男人,也為那個
手足無措的男人。

  沈惜走進的這間包廂佈局和一般酒吧或咖啡廳的包廂略有不同,進門之後,
並沒有直接走入包廂正廳,而是來到一個類似門房或者傳達間一樣的房間,有點
像酒店大包廂裡的傳菜間似的。

  幾個跟班模樣的男人或坐或站。其中一人恭恭敬敬地打開另一面牆上的一扇
門。剛打開一點門縫,就傳來一陣陣十分放肆的男人笑聲,有人大聲說著什麼,
聽不太清,隱隱還夾雜著一陣陣若有若無的「嗡嗡」聲。

  走進包廂的瞬間,即使像沈惜這樣頗有些閱歷見識的男人,也不禁愣了一下。
更別說王逸博了,徹底目瞪口呆。

  這個房間的一側是一排U 型的大沙發,環抱著一張茶幾,上面擺滿了酒瓶、
果盤、飲料,周邊還散放著六七張圓滾滾的單人布沙發凳。五六個男人和兩三個
女人擠坐在沙發上。他們正對面五六米以外的牆上,掛著一個65英寸以上的液晶
屏,碟機、功放音響等常見的設備一應俱全。房間中間的區域像一個舞池,足以
讓十幾人在其中狂舞。舞池的一側立著一根鋼管,兩盞光束燈的燈光打在鋼管周
邊區域,遺憾的是現在那裡並沒有舞者。房間內數盞搖頭燈射出的燈光閃爍搖擺,
對於剛走進房間的人來說有些晃眼。

  這都不算什麼。令沈惜發愣,令王逸博瞠目的,是此時此刻在舞池中,一排
跪趴著四個女人。她們或把裙子撩到腰間,或把褲子褪到膝蓋之下,總之就是完
全露出下身。在她們的肉穴中都插著一根振動棒,大小各異,顏色不同,形狀多
樣,但毫無例外,都是正在不停發出陣陣「嗡嗡」聲的女用自慰振動棒。

  詭異的是,儘管這四個女人的下身都正在遭受振動棒的進攻,從振動棒發出
的聲響和她們搖擺屁股的幅度來判斷,這種刺激應該已經相當強烈,可偏偏沒有
半點聲響。女人們都把自己的臉深埋在手臂裡,不但看不清楚她們的模樣,連一
點聲音都聽不到。

  一個男人看著表,哈哈笑著說:「加油加油!再有八分鐘你們就都贏了!」
    
     三四個男人同時伸手,亮出手中的遙控器,可能是他們加大了震動幅度,振
動棒發出的「嗡嗡」聲明顯清楚了許多。場中女人們扭動屁股的力度也隨之加大。

  沈惜在那些坐在沙發上的人裡掃了一眼,心裡生出一絲感慨,這世界還真他
媽的小!

  在座一共六個男人,他認得其中三個。其中兩個當然是劉銘遠、劉凱耀兄弟,
另一個卻是周曉榮。雖然沈惜不知道周曉榮叫什麼名字,但至少知道他姓周,是
施夢縈所在公司的老闆;也還記得巫曉寒和周旻談判那天,這人也曾出現在那個
酒吧包廂中,如果不是五哥當時出現,也許自己還會和他打上一架。

  沈惜感歎的另一件事,是他看到孔媛緊貼著坐在周曉榮身邊,他的一隻手正
放在她的裙子裡。

  沙發上坐著六男三女一共九個人,沈惜居然認得其中四個,差點就到了半數。

  世界真的很小。

  周旻見沈惜進來,面色微變。孔媛也變得一臉尷尬。

  坐在正中的劉銘遠摟著一個看上去十分清秀的年輕女孩,沖沈惜招了招手:
「沈小惜,快過來坐!」
    
     沈惜沈穩地從那四個跪趴著的女人身邊走過,王逸博盡可能效仿他的模樣
緊跟著。劉銘遠示意坐在沙發上的某個男人給沈惜讓座,沈惜向那個起身相讓
的男人點頭表示感謝,表示自己坐在茶幾邊的沙發凳上就可以。

  劉銘遠也不勉強他。

  沈惜坐下後,不著急開口,饒有興味地看著場中的女人。身邊一個男人遞上
兩大杯啤酒給他和王逸博。劉銘遠也不急著和沈惜交談,指著那些女人,笑著說:
「不急,先玩遊戲!」
    
     他話音未落,一個女人終於忍耐不住,發出了難以抑制的呻吟聲,她也無法
繼續支撐身體,側身翻滾倒地,渾身顫抖,像在喉嚨深處藏著嗚咽聲一般。

  沙發上一個男人笑著罵了一句,把手裡的遙控器扔了。另外幾個男人都莫名
興奮起來,紛紛再次操作遙控器,這次或許是把震動幅度調整到了最大,在愈發
清晰的「嗡嗡」聲中,又有一個女人趴倒在地,發出像被鞭打一般的叫聲。

  這時已經只剩下兩個女人還在堅持著不發聲,好幾個男人都緊張地身體前傾,
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們。

  王逸博湊到沈惜耳邊,極輕地問:「哥,幹嘛這麼折騰女人?」
    
     沈惜拍拍他的膝蓋,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話。王逸博乖乖坐好。

  此前曾宣佈還剩八分鐘的男人再次發話:「還有兩分鐘,看誰能堅持住!」
    
     話音未落,還在堅持的兩個女人中位居左側的那個沒能繼續保持沈默,她從
喉嚨最深處擠出一聲尖銳的嘶吼,隨即又發出幾聲類似嘔吐的聲音。

  此後,整座包廂陷入死一樣的沈寂。每個人的目光都死死釘在那個迄今為止
除了股間的「嗡嗡」聲,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的女人身上。

  就像過了一整年那麼久,負責計時的男人終於開口:「時間到!菜勺兒的女
人堅持了二十分鐘,贏!」
    
     始終堅持的女人在「贏」字從那男人嘴裡吐出的同時,一把拽掉股間的振動
棒,翻過身來,仰面朝天躺倒,全然不顧挺翹著的乳頭和濕漉漉的肉穴暴露在所
有人的目光下,她急促地呼吸,像是要把所有的空氣都吸入胸腔,仿佛在此前二
十分鐘的時間裡她不是在忍耐快感的呻吟,而是一直被迫不能呼吸。
 
 一個極瘦極高,卻頂著個圓滾滾腦袋的男人站起身,得意地向在場眾人作揖:
「承讓承讓!兄弟這就不好意思了!」估計這就是那個叫「菜勺兒」的男人。

  其他人倒也不生氣,紛紛笑駡著掏出錢來扔給那男的,大概每個人兩三千元
的樣子。其中一個男人給得特別多,幾乎是別人的兩倍。這個給錢特別多的,恰
好是在場的男人中,除了菜勺兒和計時男人之外,最後一個沈惜不認識的。

  隨後這些人又都掏出一筆和剛才給菜勺兒基本相當的鈔票,摞在一起,擱在
茶幾上。劉銘遠從自己兜裡掏出一大疊鈔票,大概有四五千元,放在那摞錢上,
對癱軟在地,仍在不停調整呼吸的女人說:「這兒大概兩萬塊,是你憑本事掙的!」
劉銘遠又對周旻等幾個人說:「遊戲之前,說的是忍二十分鐘不叫床的女人拿錢,
第一個沒忍住叫出聲來的要受罰。有收益,有風險,這個很公平。但另外兩個妞,
每個人至少也都憋了十分鐘,你們再湊點安慰獎吧……」
    
     男人們嘻嘻哈哈地又湊了三四千塊錢,平分給那兩個中途出聲的女人。

  劉銘遠又對之前掏錢較多的男人說:「沒辦法,打賭就是這樣。黑子你是讓
你女人出去受罰,還是要他媽賴帳?」
    
     最早叫出聲來的女人早已站起身,看著那個叫「黑子」的男人。
      
     黑子是在場所有男人當中,唯一一個自己女人得受罰的。想到罰的內容,當
然會有不高興的神色出現在面孔上,但終究也並沒有多氣惱,悶悶地說了句:
「我從不賴帳!願賭服輸,算她今天倒楣!不就是被操幾次嘛。」
    
     劉銘遠又從兜裡掏出一疊錢,擺到桌上:「參加遊戲,就是想贏兩萬塊,那
就得冒輸了以後受罰的風險。輸了要罰,這個沒話講。不過這是你女人,畢竟不
是雞。大家出來玩,也不能弄得太不好看了。這樣吧,這兩千塊算是我意思意思。
美女,等你和外面的兄弟做完,進來拿這筆錢吧。」

    
     然後他按了一下茶幾上的服務呼叫按鍵,外間一個跟班立刻推開包廂門,走
了進來。劉銘遠指了指黑子的女人,笑著說:「這個美女打賭輸了,要陪你們幾
個玩一會。外面兄弟想玩的,每人可以幹一次,記得溫柔點,都要戴套啊,別玩
得太過分了!」
    
     那個跟班明顯也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了,嘿嘿淫笑著說:「謝謝老闆!」
    
     那女人似乎也認命,並不反對,不聲不響地跟著那跟班走了出去。

  包廂門再次關閉。劉銘遠搓了搓手,舉起手裡的酒杯。

  「好了!遊戲結束!大家幹一杯!」
    
     之前跪趴在地上那幾個女人,除了去外間受罰的那個,都已經整理好了下身
的裙褲,坐回到沙發上。她們基本都不知道中途進來的沈惜和王逸博是何許人也,
或者是出於自己的陰私被兩個陌生男人看到了的氣惱,或者是出於對他們身份來
曆的好奇,一時間大多數的目光都落在他們兩個身上。

  也就在這時,沈惜遇到自他走進這個包廂以來最大的一個意外。在那幾個女
人坐回到沙發上各自男人身邊時,他居然發現第二個發出叫聲,呻吟聲像是遭到
鞭打一般的女人,竟然是此前和自己約好明天要共進晚餐的高萌!

  提前的見面居然會是在這樣的場合,沈惜感歎世界之小之餘,油然而生一股
由衷的荒誕感。

  他注意到高萌也是坐到周曉榮身邊,和孔媛一左一右挨著周曉榮。

  真有點莫名其妙。

  高萌直到坐回到沙發上,才看清側前方坐著的那個後來進房間的男人的臉。
相較沈惜內心感慨荒誕表面卻絲毫不顯的鎮定,她的臉色就變得十分尷尬。好在
這時也沒什麼人關注她。

  沈惜迅速把注意力從高萌身上移開。他今晚來這裡的目的,是幫表弟平事兒。
主次不能顛倒。看高萌的樣子,不像是被人脅迫,如果是她自己樂意,那沈惜也
沒任何理由去管她的事。

  這時候沒工夫去想她的事。

  大家吵吵鬧鬧地碰了一杯。劉銘遠盯著沈惜,意味深長地說:「沈小惜,你
現在可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如果不是為了你這表弟,恐怕你還是不露面。我們
這是多少年沒見了?」
    
     沈惜一聽「沈小惜」這三個字就想笑。很多年前,劉銘遠叫他「沈小三」,
沒想到網路時代來臨後,這幾年「小三」有了特殊的含義,也虧得劉銘遠只改了
一個字,還是繼續沿用這一類稱呼叫他。

  順著劉銘遠的話,沈惜連忙致歉:「都是兄弟不好。現在兄弟也就是做點小
生意,混點小世面,不好意思來煩銘哥。」劉銘遠哈哈大笑。

  劉凱耀明顯不像自己堂哥那麼開心,板著臉,看上去很想向沈惜發難。但是
畢竟老哥坐在正中,這種場合還輪不到他跳起來發飆。上個週末的衝突中,他被
戳到眼角,沒什麼大傷,卻還是腫了一兩天。他從小打架,不是沒受過更嚴重的
傷,但他清楚看到戳自己的就是那個瘦瘦小小的清秀女子。他可以接受在床上被
一個女人榨幹,但在打架的場合,被一個女人傷了,還是被她的手指頭戳的,這
虧吃的,沒天理了。

  本來這筆帳應該算在那清秀女子頭上,但既然王逸博當時就在那群人當中,
按照劉凱耀從小到大習慣的鬥爭理論,講究「冤有頭債有主」。可這冤頭債主肯
定不是直接出手那個,而要算在對方人群中已知身份最特殊的那個頭上。

  要不是王逸博撐腰,那女的敢這麼囂張?

  現在王逸博又拉來沈家老三撐腰,這是特意想來壓我嗎?

  劉凱耀承認,三代之後,已經基本脫離官場的劉家確實很大程度上要依賴官
商通吃的沈家。但沈家最顯赫的是有市委書記的長房和有大集團董事長、省、市
人大代表的二房。沈惜所在的三房雙親早早都死了,姐弟兩個最多也就算是普通
小商人。何況劉凱耀隱約知道沈惜和沈偉揚的關係極差,沈家未必會出面力挺沈
惜。劉家人,有必要顧忌沈偉長,有必要顧忌沈偉揚,沈惜就沒那麼可怕了吧?

  連沈惜都怕,那劉家是沒落到什麼地步了?不至於吧。

  沈惜一眼就看出劉凱耀的不爽,平時他才不會care劉家老三,但今天過來平
事兒,劉凱耀這個當事人自然也是要撫平的。不能一味靠說服劉銘遠,再讓他去
壓迫堂弟這種強按牛頭的招。

  沈惜在桌上拎起一瓶沒打開過的「嘉士伯」,揭開瓶蓋,對著劉凱耀舉起酒
瓶,說:「我表弟上周得罪了凱哥,今天我特地帶他過來給凱哥賠罪。先幹為敬。
凱哥給個面子,隨意。」隨即他一氣喝完了整瓶酒,將酒瓶口朝下,甩了甩,示
意自己已經喝幹。

  劉凱耀的臉色好了些。他雖然實際上也沒太把沈惜放在心上,但畢竟他是沈
家的人,當眾給了自己一個面子,也覺得氣順了很多。他舉起面前的酒杯,喝幹
了杯中酒,儘管那杯酒基本上已經快見底了。

  這大概是他無意中表現出來的對沈惜的輕視吧。

  沈惜不在意,又打開了一瓶「嘉士伯」:「上周最早和凱哥起衝突的那個女
孩兒,暫時是我半個弟妹,算半個沈家人。她得罪了凱哥,不敢過來,我代她給
凱哥賠罪。」
    
     王逸博沒想到沈惜過來後會直接敬酒賠罪,連忙伸手去接酒瓶:「哥,這酒
該我喝……」
    
     沈惜拍掉他的手,笑著說:「放屁,你是小鬼,這酒你還沒資格喝。就算你
得罪了凱哥,也該我來出面。不然你自己就過來了,我來幹嘛?」
    
     教訓完弟弟,他轉頭向劉凱耀致意,再次痛快地把一瓶酒幹了。

  劉凱耀聽說那清秀女子和王逸博關係匪淺,微微一驚。他之前差點就找人去
教訓這臭婊子。如果她真的在和王逸博談戀愛,而不僅僅只是一個普通同事,那
他找人背後下黑手這個舉動就很不合適了,到時候劉家長輩也不方便為他出頭。

  沈惜幹了第二瓶,劉凱耀的杯子卻是空的,他正想給自己加酒,劉銘遠「哼」
了一聲:「沈小惜這麼給你面兒,你就這麼慫,只敢喝那麼點兒?」
    
     劉凱耀立刻反應過來,依樣畫葫蘆地打開一瓶啤酒,直接喝幹。

  沈惜神色不變,淡定地打開第三瓶,又說:「我這表弟是個老師,看到自己
學生混世面,難免有點慌。凱哥你別介意。我對他說,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樣,如
果凱哥真做了什麼逼迫高中女生的事情,我幫你去收拾他。但是,我相信凱哥絕
對沒有逼那小姑娘做任何事,否則不說別人,銘哥就不會答應,是吧?銘哥?」
    
     劉銘遠再次眯了下眼,臉色變得有些嚴肅:「三子,上周那事,跟哪個小姑
娘有關係?」
    
     劉凱耀倒是真不怎麼慌張,大咧咧地說:「哥,就是徐蕾那小騷貨。你見過
的。」
    
     劉銘遠神色放緩,恢復了之前的淡定。「那還行。你玩小姑娘沒關係,但是,
別搞出什麼事來!」
    
     劉凱耀訕訕地笑。

  沈惜介面:「所以我說肯定是我表弟和弟妹誤會了。年輕人不懂事,總以為
自己以為的就是對的。剛才是為他們跟凱哥動手賠罪,現在為他們誤會凱哥這事
兒賠罪!幹了!」隨即他又毫不猶豫地幹完第三瓶「嘉士伯」。

  劉凱耀轉了轉眼珠,沈惜這第三瓶賠罪酒喝得就沒之前那樣低姿態了,可也
不能說他說得不對。略一猶豫,劉銘遠的目光掃了過來,劉凱耀還是陪著沈惜幹
了一瓶。

  沈惜賠罪敬酒時,周邊幾個人都插不上口,氣氛略顯凝重。等劉凱耀喝完酒,
男人們為了把氣氛搞起來,參差不齊地喊了幾聲好。身邊男人都開了口,女人們
自然也都湊趣地紛紛鼓掌喊好。

  沈惜淡定地把三個空酒瓶在面前碼齊,沖劉凱耀抱拳拱了拱手:「凱哥寬宏
大量,小鬼們不懂事,凱哥是不是就不和他們一般見識了?」
    
     他的姿態一直很低,但看他輕鬆隨意地碼放著三個酒瓶,尤其是之前那句看
似不經意,但誰都聽得明白的「如果凱哥真做了什麼逼迫高中女生的事情,我幫
你去收拾他」出口,卻使在場沒什麼人敢看輕他。

  劉銘遠突然也大聲喊了一聲好,擺擺頭示意了一下,他身邊的女人幫他開了
一瓶酒,劉銘遠接過酒,站起身,笑道:「好幾年不見,你小子酒量見長啊。上
次我們一起喝酒是什麼時候?」
    
     沈惜也站起來,眼睛在茶幾上掃了下,卻沒發現還沒開過的酒瓶。

  王逸博一直很想在這個場面幫沈惜做點什麼,這時就很機靈地俯身在地上抄
起一瓶酒,打開瓶蓋,將酒瓶塞到沈惜手中。

  沈惜向前幾步,把身子向前湊,越過茶幾,和劉銘遠手中的酒瓶碰了一下。
笑道:「大概七八年了吧。我大三那年,我們一起踢完球,在路邊攤吃的烤串,
喝的酒。跟著銘哥踢球、喝酒都爽!弟弟幹了!」兩個人幾乎不約而同地仰頭喝
酒,又在幾乎完全相同的時間裡喝幹了酒,同時把酒瓶往邊上一丟,哈哈大笑。

  劉銘遠突然轉臉對劉凱耀說:「三子,沈小惜今兒給你的面兒,還可以吧?」
劉凱耀看自己大哥的表情,知道不能說不可以。而且說實話,也確實夠可以的,
他也就爽爽快快地點了頭。

  劉銘遠又看向王逸博:「兄弟,你表哥說得沒錯,你還沒資格自己單獨過來
平這事。現在這事兒差不多了。你是不是也該起來喝瓶酒,意思一下?」王逸博
立刻站了起來。

  劉銘遠指了指王逸博,招呼劉凱耀:「行了,你們兩個的矛盾,幹一個,把
這事了了!」劉凱耀依言幹了第三瓶啤酒。他堪稱「酒精考驗」,雖然之前喝得
已經不少,但還是顯得比王逸博更從容。

  王逸博的酒量也沒那麼糟糕,但畢竟沒試過直接對瓶喝,一不留神就喝猛了,
嗆了出來。咳嗽幾聲後,趕緊接著喝,直到酒瓶見底。

  劉銘遠呵呵一笑:「行,那這事就這麼了了!」他坐回沙發,指著沈惜對之
前那個計時的男人說:「老仙,你不認識他吧?」老仙友善地笑,貌作遺憾狀地
搖頭。
 
 
     「下次約了一起踢場球。這是個高手!」劉銘遠興致大發,又轉向王逸博,
「你今天找你三哥過來,沒找你二哥,算你是聰明人。沈小二今天要是過來,我
肯定沒那麼好說話!」王逸博愣了愣。要真像劉銘遠說的,還真是挺懸,畢竟他
之前也想過去找看上去在圈子裡更有面子的沈偉揚出面的。

  「別人那兒我不知道,在我這兒,沈小惜的面子永遠比沈小二大。你們知道
為什麼嗎?」眾人搖頭,幾個女人紛紛要求銘哥趕緊說。

  「我大學時候帶著兄弟跟別的學校踢比賽,賭一塊球場今後歸誰。第一場被
幹了,後面兩場就一場也不能輸。第二場比賽前一天,我想到找沈小惜過來幫忙,
他那時候還在讀高中,接起電話聽我說完,就回了兩句話:「什麼時候踢?在哪
兒踢?」第二天他過來,幫我們進了兩個球,比賽贏了。後來我才知道那兩天他
還發著燒,但他二話不說就過來幫忙。那次以後我就知道,沈小惜這朋友能交!」
    
     沈惜含笑不語。老仙重新仔細瞧了他一眼,舉起酒杯沖他晃了一下,沈惜趕
緊回以致意,一起喝了一杯。

  劉銘遠這一解釋,老仙這次敬酒,倒像是給了沈惜一張入場券,除了周旻之
外,別人都開始和他套近乎,開玩笑,氛圍漸漸融洽。

  觥籌交錯,你來我往一陣。此前受沈惜叮囑去買花的男人完成了任務,捧著
一束玫瑰走進包廂,將花束遞給沈惜。

  沈惜笑著向大家解釋說,因為自己此前不小心冒犯了一位服務員小姐,算是
自己的賠罪。隨即讓王逸博敬在場所有大哥一杯,到了他該回家的時候了。

  劉銘遠擺手:「沈小惜你可別想跑!」
    
     沈惜笑:「我不走,我就把這小子送出去,回來陪銘哥好好喝一場!」
    
     老仙幾個一起叫好。

  沈惜帶著王逸博出去,走到外間時,看到之前遊戲中輸了的那女人渾身赤裸
地躺在地上,一個跟班把褲子褪到腳跟,正在奮力衝刺中。女人身體邊扔著兩個
用過的避孕套。

  王逸博臉色有些詭異,沈惜第一時間將目光轉開,再不看那個角落一眼,不
動聲色地從另一邊走過。

  兩人回到電梯旁。王逸博將手中的花束遞到「張雨綺」手中的時候,她像是
傻了。沈惜告訴過她,會送她一束花作為道歉。她也就是聽聽,上次她跪舔那個
死老頭的肛門足足半個小時,差點被那個紅腫的痔瘡噁心死,老頭很滿意,答應
送她一個手機,半年過去了也沒看到手機的影子。

  她不是沒收過花,但沒在這裡收過,而且這男人也不是要泡自己,而是在向
自己道歉。問題是其實人家沒什麼錯,只不過是誤打誤撞而已。

  送花的是王逸博,但「張雨綺」知道,安排這個的肯定是那個站在稍遠些位
置的男人。

  邊上另外幾個迎賓的服務員或者開心,或者羨慕,或者嫉妒,或者不屑,更
或者什麼情緒都有一點,反正都和「張雨綺」打著趣,開著玩笑,誰也不知道她
們究竟是怎麼想的。

  沈惜叮囑王逸博趕緊回家,別讓沈永芳發飆。以後一定要叮囑女友張沐霖,
不要繼續在沒搞清楚狀況的狀況下,作出什麼激烈舉動。最起碼先得心平氣和地
去接近那叫徐蕾的小姑娘,和她做朋友,問問她到底為什麼做這樣的選擇。別覺
得自己就有資格代替她為自己的人生做決定,把利害分析清楚,最終怎麼選,還
得交給她自己。

  王逸博現在已經有點懂了,連連答應。

  送走王逸博,沈惜往劉銘遠所在的包廂走。剛走幾步,就看見右手邊一間掛
著「更衣室」牌子的房間打開,走出一個身材苗條的短髮女孩,穿著一身粉紅色
的護士裝,俏美的護士帽角高翹,衣擺只到大腿上半部分,只要再高一點點就堪
稱「齊B 小短裙」,膚色白皙,長腿圓潤,令沈惜眼前一亮。

  那女孩看見沈惜,似乎也有一點動心,穩穩地撐著後跟不亞於電梯門前那幾
位美女腳上所穿的高跟鞋,快步走過來,劈頭問道:「帥哥,能當我的寵物嗎?」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6-6-21 10:37:53

  第十一章墜落

  包廂�間的門被重重推開,一個短裙小護士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幾個跟班
想攔不敢攔,面色尴尬地緊隨其後。

  那個輸了遊戲在外間受罰的女人悄沒聲地跟了進來,順著牆邊走回黑子身邊。

  不過黑子沒怎麽理她。他也好,周曉榮也好,包廂�除了沈惜和劉家兄弟外
的其他幾個男人都對這火辣的小護士行起注目禮,他們盯住那雙幾乎完全暴露在
外的白嫩豐腴的大腿,恨不得自己的目光能拐彎,直接鑽進那條短得不能再短的
護士裙。小護士所穿的護士裝明顯是情趣制服,不可能是現實中任何一家醫院的
制服。當然,所謂的情趣制服,並不是那種情趣內衣,更接近Cosplay的
風格。

  剛回包廂,屁股剛沾椅子的沈惜有些錯愕,沒想到這小丫頭竟這麽執著,膽
子也大,敢直闖劉銘遠、劉凱耀兄弟的包廂。他轉臉瞅了眼劉銘遠,恰好見到他
臉上開始驚愕,隨即氣惱,繼而無奈的神情變化,心下了然,想必這小丫頭和劉
家兄弟的關系非同一般。

  小護士「蹬蹬噔」幾步沖到茶幾前,瞥了一眼在場唯一一個沒坐在沙發上的
沈惜,最終將目光定格在劉銘遠身上。劉銘遠正沒好氣地向跟班們揮手,讓他們
退出去。

  她指著沈惜,用她能表現出的最氣憤的口氣問劉銘遠:「這是你朋友還是職
員?」

  沈惜側對著小護士,端坐不動,臉上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職員」?

  小丫頭的用詞還挺有趣。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不是都會用「手下」這個詞嗎?

  劉凱耀站起身。

  「微微……」

  「你閉嘴!」小護士沒給劉凱耀留半點面子。有趣的是,劉凱耀隻是沖大哥

  攤了攤手,也不生氣。

  「這是你朋友還是職員?」小護士不依不饒地又問了一次。

  劉銘遠的臉色不好,不過隻要仔細看,就能看出,那不是被外人冒犯後的氣
惱,而更像聽到劉凱耀招惹了高中小女生時那種對自家後輩惹事的不耐和不快。

  「他是我的好朋友。你怎麽惹到他了?」劉銘遠壓著嗓門,緩緩地說。

  小護士的氣勢稍有收斂,劉銘遠的話很是出她意料。

  剛才小護士在過道上對沈惜說的那句話,隻是她的自然反應,並沒有什麽不
好的心思。她眼下需要一個男性同伴,又被之前約好的男人放了鴿子,恰在此時
遇見一個順眼的男人從她面前走過,于是很自然做出了那樣的舉動。

  小護士年輕、漂亮、聰明、富有,擁有一個年輕女孩在這個世界所需要的全
部資源,自小就被寵到了天上。長大後,無論在國內還是在國外,身邊都有無數
的男孩呵護、獻媚。不免有時會有這樣的錯覺:一旦自己願意給予一個笑臉,男
人是會很樂意做任何事的。

  在他的經驗�,私人會所�的年輕男人,更多在乎的就是玩,不會是那種在
乎很多規矩的人,所以她自然而然就把「寵物」兩個字說了出來。小丫頭真心覺
得,在這種你玩我玩大家玩的場合,憑自己的條件,開口問他能不能當自己的寵
物,至少不是什麽過分的事吧?

  沒想到沈惜隻是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像根本沒聽到自己在說話似的,與她擦
肩而過,徑自走了。小丫頭有些莫名其妙,喊了他幾聲,見他不理,就追了幾步,
想攔住他,把話說清楚。但沈惜腳步不停,任由小護士在身後追趕,哪怕她一再
叫他站住,仍然充耳不聞,隻當這小護士是一團空氣。

  這可是那位大小姐一輩子都沒遇過的囧事,尤其是,這些窘狀還都被電梯旁
那幾個光溜溜從來沒穿過衣服的低級女人都看在眼�!小丫頭又氣又急,一時間
把自己還沒找到「寵物」的事忘得一幹二淨,滿心就是追上沈惜,問清楚他到底
發什麽神經病,敢把自己當一團空氣!大哥你是誰啊?這麽拽?你至少得開口和
我說句話吧?

  氣急之下,走得又慌,小丫頭一不小心就被高跟鞋別了一下腳,差點摔倒,
還好及時伸手,扶住了地,沒有摔到四腳朝天那麽狼狽。等她重新站起身立穩,
沈惜已經走進了一間包廂。

  進了包廂也不能放過你!在雅福會,大小姐怕過誰?小丫頭敲開包廂門,一
問誰在這兒,她就更加有恃無恐。劉家兄弟的包廂,不就等于是她自己的包廂嗎?

  別說闖進去了,真讓她扔個催淚彈進去她都敢。

  進門之後,小丫頭敏銳地發現在場六七個男人�,唯獨沈惜一人遠離沙發,
坐在茶幾一角。這個發現使她更沒把他放在心上,以爲他也就是個比跟班強一點
的角色,可能是劉銘遠公司�一個較爲得力的下屬。

  沒想到卻從劉銘遠口中聽到「好朋友」三個字。

  小丫頭打記事起就認識了劉銘遠,至今差不多已經二十年了,她深知要讓劉
銘遠承認哪個人是自己的好朋友,可是不容易。

  何況再聽聽他話中的意思,明明是自己闖進門來興師問罪,他問的卻不是沈
惜怎麽惹了她,而是問自己怎麽惹了沈惜!

  小丫頭確實有些嬌縱,人卻極聰明。劉銘遠這句話,其實就是在告訴她,沈
惜可能比她更重要!而且這人的身份、性情都決定了,他是不需要去招惹任何人
的。如果有什麽沖突麻煩,肯定是別人招惹了他。

  小丫頭心�不由得泛起了小嘀咕。

  可大小姐也不是吃素的。既然這麽有氣勢地闖進門來,總不能一下子就蔫下
去。小丫頭扁扁嘴,換了稍軟些的語氣,氣鼓鼓地說:「我沒惹他!是他惹我!

  就算是你朋友,也不用這麽囂張吧?我好好跟他說話,理都不理我,說走就
走,一點面子都不給我!你問問他,到底有沒有看到我啊?以爲我是空氣啊!「

  劉銘遠本來闆著臉,聽了這番話,卻一下子沒忍住,笑了出來。他能想象沈
惜把這小丫頭當成一團空氣,視若無睹地走過的樣子。

  劉凱耀打小和沈惜就不在一個圈子�玩,和他沒有交情。上周又剛和他表弟
起了沖突,雖說已經和解,心�終究還是有芥蒂。可這時見沈惜不發一言,就把
眼前的小魔頭氣得半死,也忍不住悄悄地沖他伸出大拇指。

  沈惜淡定地抿了口啤酒,對劉凱耀的善意報以笑容。卻還是沒看小丫頭一眼。

  這丫頭看上去也就是大學剛畢業的年紀,看她對劉家兄弟這幅囂張的小模樣,
多半不是親戚就是世交。有錢人家嬌小姐,不必太愛護,也不用太認真。

  劉銘遠的笑讓這小護士更加生氣,大眼睛一瞪,剛要發飙,劉銘遠先開了口:
「我這朋友對女孩子一向很有禮貌的,微微你對他說了什麽?讓他理都不想理你。

  如果是他不對,我請他給你道歉。要是你不對嘛,嘿嘿……「

  名叫「微微」的小丫頭略微猶豫了一下。看到劉銘遠對沈惜的態度,她已經
意識到此前那句「做我寵物」的話不太合適。

  她這一猶豫,劉銘遠倒是真有些好奇了。

  沈惜淡淡地插口:「其實沒什麽,我也是太小氣了。這位小姐就是對我說,
想讓我做他的寵物。」

  劉凱耀剛喝了口啤酒,聽完這句話,沒憋住,噴出了大半,還好他及時轉頭,
口中的酒都噴在了身邊女人身上。那女人「呀」地叫了一聲,作勢在劉凱耀肩上
捶了幾下,扯了好些紙巾又擦又抹的。

  劉銘遠得撐著場面,神態上還是很沈靜,但眉梢嘴角的抽動卻說明他也有些
忍不住笑。他瞥了眼沈惜,發現他神情自然,並不像生氣的樣子。

  小丫頭的調門又降了些,氣咻咻地說:「那怎麽啦?!今天我閨蜜在這兒開
制服Party,說好了女的想進包廂,必須換上制服,還要自帶至少一個寵物。
我之前約的那個混蛋臨時打電話說過不來!氣死我啦!我必須要馬上找一個男生
陪我啊,不然那幫小婊子肯定把我擋在外面,笑話我!我裴語微怎麽能連個帶著
去Party的男生都找不到嘛!我看到這人,就問他能不能做我寵物……他不
願意就直說嘛,幹嘛一句話都不講!」

  沈惜這時當然也可以說幾句軟話,安撫一下小丫頭。但他今天爲了王逸博和
他那個正直卻略嫌莽撞的女友,在劉家兄弟面前,姿態已經擺得足夠低了,不想
在一個涉世不深的小丫頭面前繼續服軟。他自己可以完全不把沈家三少爺的身份
放在心上,過自己的日子,但不能在一群外人面前,把沈家的面子全砸了。

  沈家不是他沈惜一個人的沈家。

  當然沈惜也不需要站出來說什麽撐面子。這�是劉家兄弟的場子,又是劉家
兄弟的包廂,依劉銘遠的性格,他一定會把這件事攬過去擺平。

  果然,劉銘遠把這件事攬了過去,憑他本人的面子,對這小丫頭說了幾句軟
話,希望她不再計較。這事說白了就是賭一口氣,劉銘遠都這樣說了,小丫頭還
能說什麽?有個台階,自然就下了。

  然後劉銘遠正式爲兩人做了介紹。

  小丫頭叫裴語微。父母一輩和劉家算通家之好,從小跟在劉家兄弟屁股後面
長大,感情好得很,和親兄妹也差不多。她初中畢業後就去了美國讀書,畢業于
一所長春藤名校,今年夏天剛回國,在她父親的公司做個主管,算是小小才女一
枚,也是小小富婆一個。各方面條件都好,就是性子爽朗潑辣了些。

  裴語微年輕,在國外待得久,對家世背景這些東西的敏感度很低,家�又全
是純粹的商界人士,和官場少有牽扯,所以她並沒意識到沈惜的「沈」到底是哪
個「沈」。但從劉銘遠的語氣態度�,她能看出沈惜這人肯定不簡單,至少不是
那種仗著家�有錢泡在歡場的公子哥,更不可能是靠著臉泡美女、富婆的小白臉。

  她雖然性子辣,腦筋是夠的,劉銘遠鋪了台階,她也就不再糾結之前那小小
的沖突。何況多交一個朋友總是好的。

  沈惜這時也起身禮貌地和她碰了杯,小小地道個歉,算是把這事揭了過去。

  裴語微離開包廂,她還得抓緊時間想辦法找個願意做她的寵物的男生,不然
她要麽灰溜溜回家,要麽獨自去包廂被閨蜜們嘲笑,不管是哪個結果,都不是這
個房間的人需要考慮的了。

  劉銘遠在她走後,鄭重代她向沈惜說了聲抱歉。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堂堂沈家三公子,被一個小丫頭當衆當作寵物,換個性格惡劣些的公子哥,當場
鬧翻也說不定。

  沈惜自然不會把這種事放在心上,順著劉銘遠的口風,說了幾句,把這事徹
底了結掉。

  劉凱耀打心眼�沒覺得這是多大的事。見自己大哥和沈惜兩個人正兒八經地
在互相客氣,就有些不以爲然,想找點什麽事打個岔。或許是因爲腦補了裴語微
所謂的制服Party的場景,頗有些興奮,順便就想到了連小妞開Party ,
還講究要帶個寵物呢,沈惜現在身邊卻空空如也。于是就轉頭對周曉榮說:「胖
子,沈三少今兒沒帶妞,你這兒左擁右抱的,舍不舍得勻一個陪陪他?」

  周曉榮一怔,下意識地擡頭看了眼沈惜,又瞧了瞧坐在自己左右的孔媛和高
萌。孔媛是他本就想好要帶過來的;高萌這個少婦則是多年之前勾搭上的,好幾
年沒了聯系,前幾天剛恢複聯絡的炮友。昨天晚上周曉榮在她身上連射了幾次,
玩得夠爽,隨口提到了今晚的聚會,順便也就把她帶來了。

  在女人這方面,周曉榮一向不算小氣。別說隻是做過去陪著說說笑笑喝喝酒,
大家玩得好的話,送給你操一夜也無所謂。但是這時面對沈惜,他不免有些別扭。

  他和自己堂嫂之間到底有沒有事?就算沒有,畢竟堂嫂已經在和堂哥打離婚
官司了,這事跟沈惜有沒有關系?

  周曉榮在糾結。沈惜何嘗不是有些哭笑不得。不管最終是誰坐過來,別人也
許都以爲這隻是一段逢場作戲的遊戲,反正都是美女,總都是愉快的事。可能沒
人會想到,這兩個女人其實和他都不陌生,其中一個和他還有過幾個月的魚水之
歡。

  無論誰過來陪酒,總還是有一些小尴尬。

  劉銘遠幫他解決了這個難題。劉凱耀的這個建議倒是提醒了他,他有自己的
安排。剛才沈惜把王逸博送走時,他特地問了受沈惜委托去買花的跟班,沈惜爲
什麽要送花給一個迎賓的服務員,他和那服務員有什麽瓜葛。

  那跟班自己心�還在犯嘀咕,想不通沈惜到底在搞些什麽,想玩那個18號
服務員,拉進炮房直接操就行了。能上六樓來的客人,除了極少數像沈惜這樣作
爲老闆的朋友,特許隨意出入的之外,都是支付了高額年費的會所白金卡會員,
會所提供免費的吃喝娛樂消費,當然也包括提供免費的美女服務員給會員消遣。

  難道沈惜還打算先送花,再約看電影,一步一步追?這是想找個婊子當女朋
友?

  他都沒想明白,又能給劉銘遠提供什麽有價值的建議?劉銘遠被他的猜測完
全誤導了,以爲沈惜看上了這個18號服務員。雖然他也吃不準沈惜對她到底抱
著什麽心思,索性就讓人去把她叫來陪沈惜。

  沒過多久,那個長得頗有幾分像張雨绮的18號服務員換了身白色連衣裙,
走進包廂,坐到沈惜旁邊。

  那跟班也說不清楚叫她進來幹嘛,隻說是陪客人。根據經驗,這應該是哪個
客人看中了她,先喝酒玩鬧一陣,再去炮房被操一次,這是常有的事。遇上興緻
好的客人,晚上一整夜也是有過的。

  這就是她賺錢的機會。到私人會所來的客人都是年費制,在這兒的一切吃喝
娛樂都不用另外付費。所有的私場服務員都是根據自己提供特殊服務的次數,在
工資基礎上領取相應的獎金。而且如果陪客人進了炮房,甚至包了夜,十次中至
少有八次還能收到額外的小費。

  所以對于總算能穿上體面的衣服,進包廂來陪客人,對于18號服務員來說
還是愉快的。

  發現自己要陪的客人原來就是沈惜,她就更開心了。

  如果提供同樣的服務,賺同樣的錢,那誰不希望過程當中愉快一些呢?

  看到這女孩進門,沈惜就知道劉銘遠在想什麽。對這種善意的誤會,沒必要
刻意去戳破。對于借助一個誤會,能讓這女孩穿上衣服,坐下來休息一夜,沈惜
覺得也是一件好事。所以他對做到身邊的18號表現出了超越實際的興趣,聊得
很開心,這既能讓這女孩感到安心,也能讓劉銘遠覺得自己的安排得到了他的認
可和感謝。這樣對大家都好。

  交談中,沈惜得知了18號的姓名和年齡:馬菲菲,23歲。

  也許是沈惜的加入,包廂�和他不熟的人都變得有些拘謹,也沒人再提出玩
什麽刺激點的遊戲。倒是劉凱耀對沈惜有了些改觀,頻頻邀他喝酒。

  而老仙似乎對沈惜也很有興趣,甚至還特意換到了離沈惜最近的位子,與他
相談甚歡。

  沈惜一會要遙遙地與劉凱耀碰杯,一會和劉銘遠、老仙聊天,一會和身邊的
馬菲菲咬咬耳朵,倒也不算孤單。

  將近午夜,這個局差不多也到了該散的時候。每個人喝完杯中酒,收拾好自
己的東西,紛紛走出包廂。

  周曉榮和那個叫「菜勺兒」的男人落在最後面,低聲商量著什麽。劉凱耀摟
著黑子的肩膀,和他敲定他下一周的約會。老仙和沈惜跟隨在劉銘遠左右,並排
而走,詢問各自未來幾天的時間安排,看能不能湊時間約場球。

  馬菲菲小心翼翼地跟著沈惜,始終保持大約兩到三步的距離。沈惜沒有要求,
劉銘遠也沒有吩咐,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怎麽樣。是跟沈惜進炮房?還是再換
上C字褲、胸貼,站到電梯門口去?總不可能就這樣可以下班了吧?

  好在劉銘遠終于想起作爲主人該做安排,回頭對她說:「今天你就跟沈先生
回家吧。」

  馬菲菲吃了一驚。因爲雅福會的規矩是在會所�,男人可以對女服務員爲所
欲爲,但是這些女生絕不出台。下班時間不可能管死,但在上班時間絕不能出台。

  就算是下班時間,如果被發現有出台的行爲,也會被立刻辭退。

  劉銘遠竟然主動提出讓她陪沈惜回家,這是馬菲菲成爲六樓的服務員之後破
天荒的吩咐。這更讓她意識到這位客人肯定不簡單。

  但沈惜對劉銘遠的好意卻感到敬謝不敏。和馬菲菲坐下來,大家喝喝酒聊聊
天,問題不大,把她帶回家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沈惜正在想應該找個什麽樣的合適理由推辭,突然看到左手邊不遠處另一個
包廂門也打開了,呼啦啦湧出十來個人,都是俊男靓女,幾乎全都是20來歲的
年輕人。其中的女生最爲亮眼,有穿情趣女警制服的、有穿女生水手服的、有穿
緊身秘書裝的,一個個媚力四射,豔光照人。在這樣的整體氛圍下,即使有幾個
本身條件很一般的,相貌看上去都提升了一兩個等級。

  顯然,這就是裴語微剛才說的那個制服Party。看來她們的局也準備散
了。

  這些制服女孩身邊毫無例外的都有一兩個男生相陪。倒還真沒侮辱「寵物」

  這兩個字,幾乎每個男生都能算帥哥。當然所謂的「帥」也有不同的類型,
既有陽光型的,也有陰柔型的,區別隻在「主人」的的審美觀的不同。

  這些女孩有些還很清醒,和身邊的男人有說有笑;有些卻已經喝得高了,由
著男人攙著抱著,當然免不了可能會被揩點油。

  劉銘遠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了過去。沈惜順著他的視線,也在那群女孩中搜
尋。

  沒看到裴語微。

  劉銘遠站住了。

  出來的第一撥人吵吵嚷嚷地走向電梯,隨即又從那個包廂走出四五個人,直
到最後,才看見裴語微被兩個男孩半摟半攙著走了出來。看她的模樣,雙頰绯紅,
眼神迷離,明顯喝高了。雖然還沒有醉到人事不省,基本上也沒什麽自控能力。

  她身邊的這兩個男孩,一個頭發染成褐色,長得很帥氣;另一個外表看上去
略顯粗犷,很難算英俊,但體形很健壯,男人氣很重。

  褐色頭發那個湊到裴語微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麽。裴語微咯咯地笑,也不知道
是在表達什麽意思。兩人協力攙著她,往電梯方向走。

  劉銘遠突然快走幾步,擋到三人面前。

  兩個男孩嚇了一跳。劉銘遠懶得說別的,隨意地揮揮手:「裴小姐喝多了,
我安排送她回去。你們倆自己走吧。」

  兩個男孩都很不爽。不知道他們原本是有什麽計劃,但無論是心存善意地想
送裴語微回家,還是別有歹念地準備一親芳澤,半路上被人截了胡,總是件令人
不快的事。

  尤其是他們都還在年輕氣盛之時。對這個年紀的男孩子來講,面子甚至比實
際上的利益更容易決定他們的選擇。

  他們還沒說話,裴語微卻先開了口:「不關你的事!我不要回家!」

  她吐字不清,有氣無力,但意思表達得很清楚。兩個男孩像是拿到了聖旨,
得意地讓劉銘遠趕緊讓開。幸虧他們還有些教養,沒有昏頭到說出「滾」這個字。

  劉銘遠黑著臉,穩穩站著,紋絲不動。劉凱耀見大哥發話無效,當然要湊過
來幫腔,讓這兩個小子識相點,趕緊走人,別再廢話。

  那些包廂�出來的男男女女,大多都還沒上電梯。其中有好幾個裴語微的好
朋友,都是和裴家交好人家的孩子,自然有認識劉家兄弟的,其中一個二十五六
歲的女孩,甚至還曾被家長安排和劉凱耀相過親。雖然沒成,但兩家關系不錯。

  發現這邊的沖突,那女孩就過來和劉家兄弟打招呼。還有人上前悄悄地跟那
兩個男孩說明劉家兄弟的身份以及他們和裴語微的關系,勸這倆別自找麻煩。

  兩個男孩知道了對面發話的是劉家大少、三少,不敢再囂張,老老實實閃人。

  裴語微改趴在劉銘遠的肩膀上,有氣無力地鬧著要繼續找地方喝酒。

  劉銘遠一臉苦笑地哄著她,讓今晚一直陪著他的清秀女孩過來,暫時先把裴
語微攙到一旁,轉頭問沈惜:「兄弟,能不能幫哥哥一個忙?」

  沈惜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但今晚劉銘遠對他釋放了巨大的善意,沖著他的面
子,這時候不管什麽事,都隻能先仗義地應下來。

  劉銘遠也覺得這個要求有些強人所難,所以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這丫頭回
國之後沒跟爸媽住一塊。她回來才一個多月,我也不知道她現在住在哪兒。」他
沖正幫他哄著裴語微的那個女孩努努嘴,「你也看到了,我今兒還帶著個妞,不
然我就把這丫頭帶回我家讓你嫂子照顧了。你看,能不能把她帶回你那兒?」

  沈惜點點頭:「這個當然沒問題,不就是安排個房間的事嘛。不過,銘哥,
我是覺得,如果是考慮安全和方便的話,爲什麽不把她送回她爸媽家�呢?」

  劉銘遠笑著搖頭,以他對裴語微的了解,她絕不會願意醉成這副樣子回去見
父母。「她現在這個樣子,真把她送回爸媽家,明天等她醒了,她爸媽能唠叨死
她。然後她就會想盡一切辦法來弄死你我!還是別惹著麻煩了。帶她去賓館也不
太合適,最好就是找戶人家讓她過一夜,明天醒了就好了。我今晚是真不方便,
不然當然應該由我來安置她。你看這兒這麽些人……」劉銘遠不那麽明顯地對著
今晚聚會的這幾個男人指了一圈,悄聲說:「再看這丫頭醉成這個樣子,把她交
到誰手�,我都不放心。還就是交給你,我心�踏實。」

  他突然詭異地一笑,接著說:「想不想聽聽哥哥的心�話?」

  沈惜略感好奇,湊趣地點點頭。

  劉銘遠指了指裴語微,又指了指沈惜,笑道:「在我看來,就算你們今晚有
些什麽事,我也不操心。般配。比隨便便宜了哪個混蛋強。哈哈。」

  沈惜沒想到劉銘遠還有這心思,尴尬地陪著他笑。

  裴語微這個小麻煩,他終究還是應下了。

  劉銘遠又看了眼馬菲菲,突然又産生了一點歉意:「不過,這樣一來,就打
擾兄弟你晚上的好事了。有這麽個小麻煩精在家�,恐怕很難盡興。這樣,這妞
這幾天就不用來上班了。讓她陪你幾天吧。你什麽時候覺得差不多了,再讓她回
來就行了。」

  沈惜本意是要找借口推脫的,現在接下了照顧裴語微的差事,倒覺得馬菲菲
陪著自己回家反而是件好事。身邊有個女人在,照顧女生總方便很多。將來如果
有什麽說不清的麻煩,至少還有個見證。于是就不再堅持原來的想法了。

  衆人各自散場。

  沈惜把裴語微平放到車後座,盡可能讓她躺得舒服,將一個靠枕墊到她頸下,
再把另一個靠枕塞到她懷�,遮蓋小腹,以免著涼。這時,裴語微已經進入了夢
鄉。睫毛長長彎彎,小嘴微撅,倒是比清醒時可愛許多。

  沈惜和馬菲菲坐到前排。

  車子從停車場拐出,繞上大路,沒幾分鍾就上了環城高速。

  這個點,路上車子不多,又少了紅綠燈的幹擾,沈惜就能分出一點精神和身
邊的女孩聊聊了。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的。

  「菲菲,像這樣和客人回家的次數多嗎?」沈惜讓自己的口氣盡可能溫和自
然,以免這個話題使馬菲菲覺得自己被看輕。

  馬菲菲也沒那麽玻璃心,大大方方地回答:「沒,我們會所不讓出台的,客
人有要求,我們有專門的房間服務的。您是我知道的第一個能把我們這樣的服務
員帶出來的,您面子真大。」

  沈惜對馬菲菲十分明顯但不讓人覺得厭煩的恭維隻能笑納。他其實並不太想
有這樣的面子。「哦……那你每個月在雅福會大概能拿多少啊?」

  馬菲菲猜不透沈惜問這個問題的意圖,小心地回答:「我一個月工資是60
00元。包吃包住。」

  沈惜微笑著糾正她:「我不是問你工資單上的數字。我是想問,你每個月實
際上拿到手的有多少?」

  「哦……」馬菲菲聽明白了沈惜的意思,「獎金、小費……所有加在一起,
差不多兩萬吧。有時候碰上玩得特別大的客人,花樣多一點,一個晚上就能拿一
兩萬的,也有。不過那種很少……」反正沈惜看上去什麽都明白,沒什麽好遮著
蓋著的。再open的話,馬菲菲在客人面前都說過,不然怎麽在私場混?

  「不少啊……不過,也不算多……」沈惜感慨。

  他的話看上去矛盾。但馬菲菲聽得懂。

  錢的數目聽上去是不少,但和她們付出的相比較,算多嗎?

  她心�突然有些淒涼,輕輕地應一聲:「嗯……」

  「說真的,別看銘哥那麽給我面子,我其實就是個窮鬼,拿不出那麽多小費。

  哈哈。等會到了我家,安頓好這位大小姐,你累了的話就直接睡吧。如果還
有精神,我們就一塊聊聊天,說說話,好吧?「

  沈惜說得很溫柔,但馬菲菲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自己不需要陪他上床。她說不
清自己應該放松還是失望,對此隻能沈默。

  「雅福會,誰是老闆?劉銘遠還是劉凱耀?」

  「是劉總……」話剛出口,馬菲菲就笑了。這兩位都是劉總,說了等于沒說,
「是凱總。」

  「嗯……我猜也是他。不過無所謂,反正銘哥發話肯定算。明天或者後天,
銘哥肯定會給我電話。他應該會問我準備怎麽安排你。你希望我怎麽回答?」

  馬菲菲不說話。她明白沈惜的意思。她是劉銘遠發話送來陪沈惜的。人的感
情很複雜,誰知道一夜或者幾天過去,沈惜會不會對她産生一些更特別的情感?

  就算不是愛情,會不會産生一種獨占欲,不願再讓她給別的男人幹,想把她
包養起來呢?

  以劉銘遠的情商,自然會考慮到這個問題。他不可能讓沈惜看中的女人搞成
那副近乎一絲不挂的,每天晚上站在電梯門前迎賓。所以他肯定要來打聽沈惜的
口風,看看他是不是有意思把馬菲菲包起來。

  如果沈惜就是想玩玩馬菲菲,過上一兩天興趣就淡了,那就無所謂,她回雅
福會後,該幹嘛繼續幹嘛。如果沈惜提出想包養馬菲菲,不管是長期包,還是包
上個半年幾個月的,劉銘遠自然要做這個人情。

  劉凱耀也不會跳出來做惡人。他和沈惜之間再沒交情,也不會在這種事上刻
意作梗。多個朋友總是多條路。何況劉凱耀和沈惜並沒什麽仇,隻是一向以來沒
什麽交情而已,正好借這個事拉近關系。

  所以,馬菲菲未來一段時間的命運,其實掌握在沈惜手�。

  換成很多別的男人,那就等于是在提醒馬菲菲,要看她等會兒在床上的表現。

  但沈惜已經把話說明了,他沒有想借機占有馬菲菲的意思。他是在征求她的
意見。

  「我是這樣想的。如果你想離開那個會所,不想再做這行了,我能給你一份
工作,或者幫你在別的地方找份工作。工資不會太高,肯定比你現在每個月拿的
要少,不過起步每個月五六千還是有的。我開口讓你走,不管是借口包養你,或
者就直說我想給你找份別的工作,劉銘遠也好,劉凱耀也好,都不會不給我面子。」

  沈惜已經把這事想好了,說出來也很淡然,「如果你覺得還是趁著年輕,能
拼搏,多賺些錢比較重要,那你就回雅福會上班。就當今天是去我家休息一夜,
我們交個朋友。銘哥如果來問,我就說我們玩得挺開心的,你很好。說不定回去
你還能漲薪。兩條路,你自己選。」

  這對馬菲菲來說,是個兩難。她做這行,當然是想趁年輕,能賺的時候多賺
一點。但說實話,又有哪個女人對從事這種行業會甘之如饴呢?

  如果能主動選擇,有一份能賺同樣多,或者能賺九成甚至八成的其他工作放
在眼前,幾乎可以肯定,99% 的女人都不會繼續做這行。

  但是,沈惜給她的選擇並沒有那麽美妙。如果轉做別的,她就隻能拿到在雅
福會的基礎工資了。

  每個月五六千元工資,對很多本科畢業年紀的女孩來說,已經相當不錯了。

  如果馬菲菲是第一天來到這座城市,巧遇的第一個人就是沈惜,能順利得到
這個工作機會,她肯定會歡天喜地地接受。

  問題是,這已經是她在這座城市的第五年了。這是她的第四份工作。說實話,
五六千元的工資對她的吸引力並沒有那麽大。

  此前她做過導購、前台、KTV包廂公主,兩年前她到了雅福會。剛開始她
也是在雅福會的KTV當公主。幹了不到半年,又成了神秘的六樓私人會所的服
務員。

  從起早貪黑辛辛苦苦的商場導購,換做同樣辛苦而且羞辱感更強的KTV公
主,她圖什麽?就是更高的收入啊。從可以選擇是否出台的KTV公主,換做隨
便哪個能上六樓的年卡會員都可以對她隨心所欲的私場服務員,她圖什麽?還是
更高的收入啊。

  當KTV公主時,第一次陪男人出台,她一再告訴自己,這就是一次交易,
隻要能賺錢就行。男人做完付了錢,讓她先離開。走出賓館大門,她情不自禁地
流了淚。

  第一次給男人舔屁眼,她同樣抑制不住地哭泣。她一邊努力地伸出舌頭,插
入男人的肛門,一邊涕淚滿臉。男人察覺到她在自己屁股後面哭,顯得更加興奮,
恨不得能直接坐在她臉上。

  在雅福會的炮房�,有個變態的男人提出要在她臉上、身上撒尿,她撒嬌著
說這樣不行。男人二話不說,從包�抽出大概三千塊錢扔在她面前,她還在堅持
拒絕,男人又掏出差不多同樣多的錢砸到她臉上。她低頭看著面前的兩堆錢,還
沒說話,就被那男人扯著進了衛生間。在他一臉滿足地對著她的臉痛快地尿著的
時候,她不知道自己臉上濕淋淋的全都是尿液,還是混雜了淚水。

  有時候,馬菲菲會覺得很惡心。偶爾也會想,是不是去找一份更正常更體面
的工作。但真的隻是想想而已。她需要趁著年輕,趁著青春的容貌和身材,用最
快的速度多賺些錢啊!

  自己的價值觀就是這樣。

  要自己爲一份月收入最高不過五六千元的工作,就此離開雅福會?馬菲菲真
的很猶豫。如果說這話的不是沈惜,可能她已經開口拒絕了。

  沈惜看得出她的猶豫,更懂她的猶豫。他當然不認同像馬菲菲這樣願意在年
輕時用身體和尊嚴換取高收入,最後選擇在某個時間點收山,找個盡可能沒人認
識自己的地方重新開始人生的價值觀,但他能理解並尊重這種價值觀。

  隻要不影響別人的利益和自由,在沈惜看來,沒有哪種價值觀是不應該被理
解和尊重的。

  「很難選是吧?換成是我可能也會覺得不好選。沒事。不用那麽快做決定。

  反正銘哥說了,這幾天你都可以陪著我,不用去上班。你就當在我這兒放個
小長假吧。如果你願意,周末我們一起出去玩。選擇的事,你慢慢想。反正,不
管最後怎麽選,都沒人逼你,也沒有對錯,你隻需要考慮自己現在想要什麽就可
以了。「

  一邊聊,沈惜一邊不時地從後視鏡�觀察躺在後座的裴語微的狀況。還好,
睡著了的小丫頭一直都挺乖挺安分的。

  他將臉轉向馬菲菲,送出一個溫和的微笑。

  看到他的笑容,馬菲菲覺得挺安心的。

  同樣是坐在副駕駛座上,孔媛此刻的心情卻和「安心」兩個字完全無緣。她
剛剛接到男友的電話。

  看到來電顯示「吳昱輝」三個字的時候,孔媛沖正在說話的周曉榮比了個安
靜的手勢,接通了電話。

  電話一通,吳昱輝劈頭就問:「你現在在哪兒?」

  孔媛之前告訴他自己今晚要出差。現在吳昱輝問得雖然有些突兀,但她不好
再改口,自然還是說自己正在出差要去的那座城市的賓館�。好在現在正在車�,
很安靜,隻要周曉榮和高萌不說話,說是在賓館房間也沒什麽破綻。

  周曉榮倒是沒說話,但也不老實。一看孔媛的手勢,他收了口,卻伸過一隻
手來,掀開孔媛的短裙,把手按在她大腿之間,兩根手指勾開了內褲邊緣,鑽了
進去。

  孔媛一把按住這隻作怪的手,剛想白他一眼,卻被電話�聽到的一句話驚到
了。

  「你剛才不是在雅福會門口嗎?」

  孔媛被驚得渾身冰涼,不由自主地直起身,四下張望。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自己這是在車上不停地移動著,吳昱輝絕不可能站在哪個角落�看著自己。

  「你他媽快點給我回來!」吳昱輝沒等她解釋,直接挂了電話。

  無論孔媛平時多麽精明能幹,這時候也完全懵了。她慌張地讓周曉榮趕緊停
車,她得立刻回家。

  周曉榮當然不滿意。但孔媛這個時候哪�還顧得上他是什麽心情,頂著周曉
榮的臭臉,她跳下車,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懷著無比不安的心情回家。

  她忐忑地打開家門。

  吳昱輝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身邊煙霧環繞,都看不清臉色。見孔媛進門,他
在面前煙灰缸�按熄了煙頭,擡起頭,盯著孔媛。

  此時,挂鍾的時針剛剛轉過「12」。

  令人窒息的沈默。

  兩個人誰都沒說話。孔媛是因爲不知道該說什麽,吳昱輝像是心中已經有了
計較,沒急著開口。

  過了好一會,見孔媛還是沒有先說話的意思,吳昱輝先開了口:「你不是說
今天出差嗎?」

  孔媛無言以對。這一路回來,她都在想應該怎麽解釋這個謊言。但直到此時,
她還是沒想出能服人的說辭。

  假裝出差、被發現出現在雅福會、午夜才回家……這些事分開來,她都能解
釋。但集中在一個晚上發生後,幾乎不可能用任何謊言搪塞得過去。哪怕孔媛自
認口才不錯,心理素質也好,可她還是覺得不可能。

  「你知道我爲什麽知道你在雅福會嗎?」

  孔媛不知道,但她想知道。

  「我有一個朋友今天就在那個會所玩。他出門的時候,看到你在門口,可你
身邊幾個男人他都不認識,也沒見到我,就給我打了電話。」

  原來如此。

  孔媛感歎。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她平時已經算十分小心了。但有些事
情,終究是蓋不住的。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遮掩得再好又如何?誰知道什
麽時候,從哪個完全無法預料的方向,會有一支冷箭射來。

  就像今天,不管吳昱輝那個朋友,是責任感超強也好,還是八卦無聊到極點
也好,他的一個電話,卻輕松地揭穿了孔媛十個多月來精心掩蓋的真相。

  「你在那個什麽雅福會幹什麽?」吳昱輝的聲音聽上去悶悶的,有點冷漠,
有點兇狠,是孔媛過去沒聽到過的。

  孔媛想說自己是在陪老總應酬客戶。但如果她真這麽說,連她自己都能猜到
吳昱輝下一句會問什麽:「應酬客戶,爲什麽要說自己出差了?」

  孔媛可以繼續編造理由,無論是否合理,她都可以咬緊牙關,絕不說出真相。

  但這樣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死不承認來確保對方得不到確定的把柄,讓自己
不至于在爭吵中居于理屈的位置。但這對緩和或維系兩人間的關系,沒有任何幫
助。

  在吳昱輝知道她今晚出現在雅福會的那一刻開始,她的所有秘密其實已經注
定瞞不住了。孔媛出于本能地試圖抵賴,但很快她就意識到,這樣做沒有意義。

  當一個男人像吳昱輝現在所做的那樣,一個問題緊接一個問題地追問時,你
以爲他是在尋求答案嗎?他心�早就有答案了。解釋又有什麽用。

  可笑又可悲的是,哪怕孔媛今天晚上真的是在應酬客戶,別的什麽都沒做,
可一旦男人動了疑心,開始用這樣的口氣和方式盤問女友的時候,他根本就不需
要答案。他心�早就有了確定的認知。

  無論女人這時能給出什麽樣的完美回應,就算她的回應百分之百就是事實,
也無法再驅散男人心頭的陰霾。這時的矢口否認,不過就是垂死掙紮。

  孔媛不想再撒謊了。說實話,十個多月來她精心掩飾,也累了。

  也許到了說出實情的時刻。

  就算不說,對兩個人的關系也不會起到任何正面的作用,說不定還會讓吳昱
輝借助無窮的想象,把真相誇張到一個更加糟糕更加不堪的程度。還不如由自己
來說。

  就算是說真相,也有怎麽說和說多少的區別。孔媛現在就是在做這個衡量。

  吳昱輝問:「你跟你們老總到底什麽關系?」

  孔媛沒想好措辭,暫時沈默。

  吳昱輝有些不耐煩,口氣有些煩躁,臉色也更黑了些:「你直說好了,有沒
有被操過?」

  孔媛這時也無法計較吳昱輝的措辭。她點頭承認。反正就算自己不認,吳昱
輝肯定也已經這樣認定了。

  「我就知道!我早就覺得不對了!什麽時候被他幹的?」吳昱輝的懷疑由來
已久,但一直沒找到什麽證據。現在不過是證實了他長久以來的猜測而已。

  「三個月前……」孔媛故意把時間少說了半年。男人就是這樣奇怪的動物,
別看事實的本質沒有任何變化,都是自己的女人和別人上床了,但把時間說得短
些,可能會讓他覺得自己吃的虧沒那麽大。

  「他操過你幾次?」吳昱輝很想知道自己到底被戴了幾次綠帽子。其實這種
問題根本沒有意義,就算孔媛說隻有一次,他也不會信。在他內心深處,這個數
字早就已經被幻想得無限大了。如果孔媛說每天都被操,明知這不可能,他還是
會氣得說不出話來。

  但是這種時候,你覺得一個男人得有多理智才能忍住不問這個問題嗯?

  孔媛很爲難。這個數字太難把握。說多說少都不合適。

  說實話,單就最近這三個月,尤其是自從那次發現吳昱輝偷偷檢查了自己內
褲之後的兩個月而言,孔媛陪周曉榮或徐芃上床的次數還真是屈指可數。她甚至
一次都沒再陪過客戶。

  「六次……」孔媛決定在這三個月的實際次數基礎上翻倍。她不是發神經,
非要往多了說,而是因爲她深知,「三次」這個答案絕對不可能取信于男人。

  吳昱輝對六次的回答也不相信。但他自己也知道這種問題不可能得到一個真
實的又能讓他完全確信的答案。

  「你被客戶操過沒有?」

  「沒有!」這條線孔媛一定要守住。反正在這方面吳昱輝最多隻有猜測,不

  會有證據,孔媛鐵了心絕不能把這部分事實說出來。和老闆上床的事已經無
法善

  了,再把客戶的事兜出來,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收拾。

  吳昱輝不再問了,他有些氣悶,靠回到沙發背上,身上像籠了一層灰蒙蒙的
色彩。沈默的可怕。

  孔媛這時十分無助。她一向是精明而能幹的,但她所有的能力都放在了工作
上。生活中,她不是那喜歡和自己男友爭長短的女生。孔媛認爲,既然有緣相愛,
就要好好相處。換在工作場合,遇到難題,她的大腦早就開始急速運轉,思考解
決問題的最好方式。但在面對吳昱輝時,她一向認爲不需要動那麽多腦筋——設
法隱瞞自己陪老闆和客戶上床的事除外——自然相處就好。

  結果,就是面對此刻來自男友突如其來的發問,她竟完全難以應對。甚至在
沈默時,她竟連找個話題來緩解氣氛都做不到。

  吳昱輝又點上了一支煙,狠狠地嘬著,坐在那兒發呆。

  孔媛站在沙發邊,等了一會,見吳昱輝連坐姿都一直沒有變,像是不想和自
己說話了。就怯怯地說了句:「我先進去換衣服。」

  吳昱輝看著孔媛進了臥室,嘬了兩口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把還有一多
半的煙狠狠按滅在煙灰缸�,快步走進臥室。

  孔媛站在床邊,襯衫和短裙已經脫下,搭在了床邊的椅背上。她身上隻剩下
緊貼軀體的內衣和絲襪。

 孔媛今天穿的是淡紫色的半透明胸罩、與胸罩同色的镂空全透網紗內褲和黑

  色的超薄水晶襪。她的乳房豐滿堅挺,乳頭的形狀清晰可辨。下身的镂空網
紗內褲,隻是徒然有形,卻完全沒有遮蔽的效果。內褲裆部的那一小片布條被勒
沒在股間,渾圓挺翹的臀部和濃黑齊整的陰毛在身體前後兩側散發著各自性感的
氣味。

  大腿筆直,腰身窈窕,由于她熱愛運動,全身幾乎沒有一絲贅肉。

  吳昱輝進門時,孔媛正把手伸到背後,想要解去胸罩的搭扣。聽到吳昱輝進
來,驚訝地回過頭來。

  吳昱輝看到半裸的女友,肉棒「突」的跳了一下,龜頭已經頂出了包皮,脹
脹地半硬了起來。孔媛的肉體,他一向都是很迷戀的。但他馬上又想到,如果不
是自己打電話叫她回來,那此時此刻,孔媛可能已經脫成這副樣子,站在另一個
男人面前。甚至可能連這身性感的內衣都已經被剝光了,正被幹得大聲叫床也說
不定。一想到這�,吳昱輝就怒火中燒。

  「今天是不是已經被你老闆操過了?」

  孔媛搖頭。確實還沒有,雖然事實上如果不是中途回家,那麽她肯定會被周
曉榮操的。不過終歸還是沒有嘛。

  她本來也已經想好了,盡可能讓今天剛認識的叫高萌的女人頂缸。短短時間
接觸下來,她發現高萌這個女人有點怪。明明是個利落幹淨的良家少婦,和周曉
榮也明顯沒有任何利益上的關聯,卻情願跟著周曉榮跑去那種場合,還主動願意
參加那個振動棒插肉穴忍耐二十分鍾不叫的遊戲。或許是這個女人在性方面有特
別的欲望吧。既然這樣,不如就按需分配,多勞多得吧。

  當然,現在就剩高萌一個人去吃獨食了。孔媛後院起火,她有新的煩惱。

  吳昱輝聽她說今天沒和老闆上床,面色稍好了些,隨即又陰沈下去。他上前
一把抓住孔媛的手臂,猛的把她推倒在床上。

  孔媛猝不及防,滾倒在床上。

  盛夏未過,床上鋪的還是竹席,硬梆梆的。好在她的頭摔在了疊好的空調被
上,不覺得多疼,但身體還是被竹席擦得生疼,頭暈乎乎的,一時間懵了。

  吳昱輝根本不管孔媛是不是摔疼了,自顧自粗暴地掰開孔媛的腿,扯住她的
內褲邊,使勁地撕扯。孔媛終于搞懂了他要做什麽,手撐著床,努力仰起上半身,
連聲說:「別扯別扯,我自己脫!」

  吳昱輝悶聲不語,擡手頂住孔媛的前胸,狠狠發力,再次將她推倒。孔媛隻
想去配合他脫掉內褲,哪想到又被退了一把,再一次仰面朝天地摔倒。這次,她
的後腦磕在硬硬的竹席上,一陣劇痛傳來。

  隨即下身一涼,吳昱輝兩手扯住內褲,使勁往兩邊一拽,本來就不結實的全
透明網紗褲,被他徹底扯爛。他把爛布條似的破內褲扔到地上,湊上前撥弄著孔
媛的肉唇,還將手指的一節伸進肉穴攪了幾下。

  吳昱輝稍覺氣順。根據他的經驗,至少今天晚上孔媛確實還沒被別的男人操
過。

  孔媛再次直起上半身,手肘撐著床,怯怯地看著埋頭于自己股間的吳昱輝。

  她吃不準他接下來要做什麽,也就無法確定自己應該怎麽配合應對。

  突然,吳昱輝站起身來,將褲子拉到膝蓋位置,露出了他細長的已經勃起大
半的肉棒。孔媛連忙跳起來,跪到床上。

  既然吳昱輝想和她做愛,不管他是想發洩還是想宣示占有,她都願意盡可能
地配合他,讓他滿意。她想應該先用嘴讓他享受一下。平時吳昱輝很喜歡射在她
嘴�,再讓她把精液全都喝下去。

  孔媛希望能用嘴先讓吳昱輝射一次,然後讓他心滿意足地看到自己把所有的
黏液都喝下去。如果能平息他的怒氣,緩和甚至恢複兩人之間的關系,孔媛甚至
覺得,別說精液,吳昱輝就算是讓她喝尿,她也願意。

  但是,吳昱輝默然地按住她的兩邊肩膀,阻止了她試圖把頭湊到他胯下的動
作,再次將她像一個口袋似的掀翻在床上。

  他不是想和我做愛嗎?孔媛腦海中剛浮起這個念頭,下體卻傳來一陣撕裂般
的疼痛,吳昱輝的龜頭頂開她的肉唇,長驅直入地闖了進來。

  這時孔媛的肉穴基本沒有濕潤。疼痛感迫使孔媛不由自主地叫出聲來。這種
全無前戲的插入甚至導緻吳昱輝的肉棒隻進入了一小半,隨後就堵塞在了肉穴中。

  皮肉摩擦出來的火熱痛感,使滿心恨意的吳昱輝都扯了扯嘴角。

  但他沒有打退堂鼓,隻是稍加停頓,深吸一口氣,再次向前猛插,終于把肉
棒整根捅進了孔媛幹巴巴的肉穴。

  「啊!疼啊!」孔媛再次尖叫,痛得流出淚來。

  吳昱輝根本不在意,他發狠似的猛幹了幾下。突然毫無預兆地停下來,抽出
肉棒。

  孔媛擦去眼角的淚水,仰起頭看男友又要做什麽。

  吳昱輝在床頭櫃抽屜�翻找著,取出一盒避孕套,回頭冷笑說:「差點忘了,
操你這樣的婊子得戴套子,誰知道你有沒有病!」

  孔媛無言以對。眼前的男友冷漠又兇狠,令她感到陌生,但她無法譴責他。

  吳昱輝回到床邊,拉扯著孔媛的腿,示意她翻身跪趴在床上。

  「母狗給我趴好!做母狗要有母狗的樣子!」

  孔媛忍著淚,無言地翻過身,高高地撅起屁股。她的膝蓋直接跪在竹席上,
硌得生疼,但她此刻完全顧不上了。

  光潔平整的脊背,色形俱佳的臀丘和柔嫩騷香的肉穴就在眼前,換做平時,
吳昱輝可能會興奮地撲上去,把玩親吻一陣。但現在的他沒那個興緻。他隻想做
一件事,就是插進去,操死孔媛這個騷貨。

  吳昱輝再次將肉棒對準依然沒有濕潤起來的肉穴,毫不憐惜地硬捅了進去。

  或許是因爲肉穴剛才已經被強行進入過,或許是因爲戴了避孕套自然有一些
潤滑作用,這次插入順利得多,吳昱輝感到肉棒進入了他最喜歡的溫濕緊窄的腔
洞,心中雖然還是很火,終究還是舒服地哼出聲來。

  孔媛的疼痛感和剛才差不多,但她狠狠咬緊下嘴唇,忍住想喊疼的沖動。伴
隨著吳昱輝的反複抽插,她尋覓男友的節奏,規律地搖晃臀部。盡管是跪趴著,
但她還是盡全力地將屁股往後撞,配合著吳昱輝向前沖的趨勢,使兩具肉體以對
撞的方式在空中猛烈觸碰,發出一聲聲脆響的碰擊聲。

  垂在身下的乳房,因爲地心引力的作用,以最大的幅度吊懸,看上去顯得像
是兩個小肉口袋。隨著她身體的前後搖擺,甩出一陣陣暈目的乳浪。

  孔媛賣力地叫床,就像這輩子從沒被男人操得這麽爽過似的。伴隨兩人的每
一次撞擊,或輕或重,時緩時促,忽高忽低的呻吟哀啼聲連綿不絕,在整個房間
回旋。

  吳昱輝毫不留力,從第一下開始就在全力沖刺,每一次都把他那根比通常尺
寸要長一些的肉棒瘋狂地插到肉穴最盡頭。孔媛的陰道長度比一般女人的略短一
些,所以吳昱輝的龜頭幾乎每次都可以進入她的子宮頸。

  這是吳昱輝一貫以來的優勢。他的肉棒並不粗壯,持久力也一般,必須通過
節奏的變化來延長射精前的抽插時間,但他的肉棒長度卻能深入到孔媛身體最深
處,令她顫抖。這也是使他很自傲的一點。

  但是在知道孔媛和她老闆上床以後,吳昱輝覺得自己以前的自傲變得很可笑。

  越想就會越火,發起力來也就越狠。

  孔媛的體質是肥嫩多汁型的,盡管完全缺乏前戲導緻肉棒插入時非常疼,但
在幾次抽插後,淫水就開始汩汩冒出,操得狠了,大量淫水從肉穴中被擠出,形
成一團團白乎乎的泡沫圈子。

  孔媛在刻意地討好吳昱輝,屁股、乳房、軀幹都在他的沖刺中難以抑制般瘋
狂扭動,好像陷入了最深程度的迷醉。

  猛的,吳昱輝發出野獸般的「吼吼」聲,他死死摳住孔媛的翹臀,指甲都陷
入肥嫩的臀肉中,他屏住呼吸,猛射著一股股精液。

  他喘著粗氣,頹然地松開了孔媛的屁股,拔出肉棒。孔媛無力地滾倒在床上,
閉著眼睛,細小的汗珠流滿全身,胸部急促地上下起伏。

  下身又疼又累,膝蓋也跪得生疼。但孔媛現在顧不上這些,她想知道剛才這
一發有沒有把吳昱輝心中的戾氣都發洩幹淨。如果成功了,那麽兩個人接下來的
交談說不定會順利些。她沒有天真到以爲吳昱輝幹過她一次就能原諒她,但至少
能爲兩人間的溝通創造一個略好些的環境吧?

  如果他不滿意,那自己是不是得想想還能做些什麽?要不要現在去給他把剛
射完的精液清理幹淨?要不要給他跳個裸體豔舞?這些都是他平時很喜歡的。

  吳昱輝沒有理會床上翻過身來關切地看著他的孔媛,他從肉棒上取下避孕套,
兩隻手捏著它,提到眼前瞅了瞅。這次他射得不少,白濁的黏液在避孕套晃蕩,
超過了三分之一的容量。

  他突然一揚手,將避孕套甩到了孔媛的臉上。精液在空中飛濺,落在竹席上、
空調被上,孔媛的腿上、胸上、頸上、臉頰上、額頭上,最後,已經倒空了大半
的避孕套落到孔媛的鼻尖,最後一點精液從套中流出,順著她的嘴角滑落。

  吳昱輝一言不發地提起褲子,走出臥室。

  孔媛默默將避孕套從臉上摘下,扯過空調被一角,將臉上身上的精液擦抹幹
淨。她怔怔地呆坐,不知所措,欲哭無淚。

  她不知道自己和吳昱輝的感情還有沒有繼續下去的機會。

  孔媛很愛吳昱輝。

  他是她第三任男友。孔媛的初戀在16歲,那時她還在讀中專。18歲生日
沒過幾天,她就被初戀男友破了處。初戀還把她帶去和他的兄弟及兄弟的女友一
起亂交。這場初戀留給了孔媛很深刻的記憶。

  來到這座城市沒多久,孔媛還在忙著找工作,找房子,安頓自己,打好基礎
的時候,初戀男友卻耐不住寂寞了。按說,往往是去了大城市的那一個把留在老
家那一個甩了,可孔媛的初戀男友卻先下手爲強,他在孔媛原本的閨蜜中又發展
了一個新女友,沒幾天就上了床。她的這段初戀自然走到了盡頭。

  第二任男友是她曾經的同事,那時孔媛是一家公司的業務員,他是司機。這
個男友得到了孔媛屁眼的第一次。因爲兩個人都沒什麽經驗,事先準備不充分,
那一次孔媛痛得死去活來,屁眼都被捅出了血,還沒讓男友盡興。爲了讓缺乏經
驗,但對肛交特別感興趣的男友滿意,也爲了讓自己不再受苦,孔媛主動上網、
查資料、咨詢身邊姐妹,認真學習肛交要領,學灌腸,學擴肛,網購潤滑油和肛
塞。她每次都會主動做好事先準備,男友隻需要痛快地把肉棒插入她微微張開的
屁眼就可以。

  在每段戀情�,孔媛都盡可能讓自己做到最好,床上是這樣,生活中也是這
樣,盡力讓男友從她這�獲得快樂和舒適。

  兩年多前,孔媛和那個生性小氣,總是無端幹涉她的自由的第二任男友分手。

  此後不久就在網上認識了吳昱輝。很快,她被吳昱輝的理想、見識和性格吸
引。

  網聊了兩周後,他們見面,吃飯,看電影,一個多月後,她在吳昱輝家�上
了他的床,成了他的女朋友。

  那時的吳昱輝是個創業者,他和朋友合開的公司剛上軌道,整體態勢不錯,
也算是個小老闆,說話做事自然都意氣風發。他一度還讓孔媛辭職,到他的公司
來幫忙,孔媛還真的動過這個念頭,再三考慮後決定別讓男友爲難,畢竟還要面
對其他的投資人和同事,作爲老闆的女友進公司,有些不太好自處。

  好局面沒能維持太久,幾個月後,莫名其妙的,公司業務越來越少,業績越
來越差。到來年開春,吳昱輝的公司甚至因爲開不出工資,裁掉了幾乎所有本就
所剩不多的員工,隻剩下幾個投資人苦苦支撐。幾個月後,公司完了。

  也就是在吳昱輝的公司倒閉後,孔媛才決心離開原本那份工資不高但基本穩
定的工作,比較尋覓了一段時間以後,進了周曉榮和徐芃的公司賺「辛苦錢」。

  沒辦法,男友的公司完了,積蓄所剩無幾,得養家啊。

  孔媛不怪吳昱輝。也不覺得失去老闆身份的吳昱輝就不再值得愛了。她見過
吳昱輝很努力地做事,她覺得他一定還會找到機會重新振作。

  隻是在他重新振作之前,她不得不爲了兩個人一起的未來多做一些。

  此後吳昱輝零零碎碎地找過幾份散工,今年過年之後,他很少再出去工作,
最近幾個月甚至沒有一分錢的收入,但孔媛沒有動過半點要和他分手的念頭。

  她覺得男友隻是還在低谷中,隻要自己再拚一點,在掙紮支撐一段時間,未
來總會好起來的。

  她隻求自己無奈對不起男友的事,不要被他察覺。

  而現在這個小小的願望是不是還能實現?

  對吳昱輝此刻對她的態度,孔媛無法苛責。他或許稍顯殘忍,但突然知道女
友在公司和老闆亂搞,作出現在這樣的反應,也不能說他錯了。

  那是自己錯了嗎?孔媛其實很困惑。

  她知道自己選的路是對于她來說最合適的路,但是不是最正確的路?

  也許在她內心深處,她是覺得這不是正確的路。因爲她曾經很羨慕施夢萦,
可以我行我素,可以任性天真,不必靠出賣自己來求取利益。

  從這個角度,孔媛其實對沈惜很有好感。畢竟是他給了自己朋友那樣的安全
感和底氣。所以在沈惜和施夢萦分手之後,她也感到特別可惜。

  在工作中利用性,孔媛認了。反正她真的隻是利用而已。她從沒在理智和感
情上迷失過哪怕一分鍾。

  在公司�,孔媛和周曉榮、徐芃上床,在公司外,她和客戶上床。在一次次
脫衣、上床、口交、操屄的過程�,她當然也曾有過高潮。但她從沒覺得這些高
潮有什麽意義。就好像完成一項工作隨之帶來的成就感一樣。這隻是工作的一部
分。她隻是需要這份工作,這份收入而已。

  對,不做這份工作,不陪男人上床,自己也不會餓死。自己肯定也能找到別
的幹淨、純潔的活兒。但是自己能在幹淨、純潔中賺到多少錢?

  孔媛還年輕,沒有緊迫的債務,看似沒有必要那麽著急,非要通過出賣肉體
來換錢。

  但現實是什麽呢?在這座紙醉金迷的大城市�,她隻有自己,和一個最近幾
個月都沒有收入的男友。

  遠在幾千公�外農村�的父母給不了她任何幫助。他們僅有的一點點積蓄,
都要留給她剛畢業沒多久的弟弟。孔媛不僅不會從父母那�得到什麽,相反她還
要定期爲父母寄錢。她知道她寄回家的錢,父母不會動用一分,而是全部轉手給
了弟弟。而她注定還要在弟弟結婚或買房時再支援一大筆錢。

  這是一個作爲西部農村出身的女孩,早就有的覺悟。孔媛不覺得這樣有什麽
苦,但是,正因爲這些,她才需要比其他女孩更加拼命地去奮鬥啊!

  爸爸曾對她說,覺得太辛苦就回家,找份安定的工作,然後老老實實嫁人生
孩子。一個沒什麽條件的女孩家家,爲什麽非要一頭紮進大城市去掙紮求生呢?

  孔媛知道,爸爸的意思就是你看你弟弟是正經大學本科畢業生,在自家所在
省的省會,打拼得都那樣辛苦,你一個中專生幹嘛非要逞能跑得那麽遠呢?

  孔媛不會爲需要給家�寄錢而抱怨,但她也不會聽從爸爸的建議回家去,無
論是農村,還是鎮�,甚至連自己那個省的省會,她都不想去。她覺得自己一定
能在這座城市待下去。她要在這座全國也能排上數的大城市�堅持,在這�工作,
在這�結婚,在這�生活。

  自己才25歲,未來有無數的可能,這時不爲夢想和未來拼搏一下,什麽時
候拼呢?

  但是,已經拼到連感情都遭遇嚴重危機了,孔媛不知道接下來還會面臨什麽
樣的問題。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還能繼續堅持了。

  孔媛呆坐在床上的時候,吳昱輝在客廳的沙發上也保持著幾乎同樣的神情和
姿勢。

  他又點了一支煙,夾在手指間,過很久才吸上一口。

  盡管孔媛和她的老闆上床的事,他早有預感,但今晚確認後,對他的打擊還
是很大。吳昱輝也很愛孔媛,這個飽富活力,永遠對生活和未來充滿熱情,對他
充滿崇拜和愛戀,在生活中盡可能多地承擔家務,在床上滿足他一切要求的女孩,
即便是像吳昱輝這樣自認並不是會去那樣深愛一個女人的男人,也覺得這是一個
很好的人生伴侶。

  但她怎麽能和她的老闆上床呢?!

  吳昱輝經常上一些色情論壇。這幾個月,他沒有工作,一直宅在家�,逛色
情論壇的次數就更多。他知道論壇�有不少人天天叫囂著綠妻、虐心,恨不得在
色情小說�把老婆、女友、情人統統送出去被天下男人操個遍,好像這樣一來自
己能獲得絕頂高潮似的。

  他在看這些小說時,也有些小興奮,偶爾他甚至還會想象孔媛被自己幾個兄
弟圍起來玩弄的場景。

  但對一個生理和心理都正常的男人而言,這種興奮僅止于想象。一旦在現實
中真的發生了這類事,吳昱輝感覺到的隻有氣憤,說不出的憋悶。

  這股郁積在心頭的悶氣隨著剛才那次痛快的射精,好像略微排遣了一些。孔
媛剛才的賣力配合,一度也確實也令他深感滿足。

  可來到客廳坐了十分鍾,這股悶氣重新又積滿胸腔。他略一回想和孔媛之間
的感情,剛浮起一絲柔情,卻又隨即轉化成刻骨的怨憤。她怎麽能和別的男人上
床呢?是嫌我沒錢,還是覺得我在床上不能滿足她?或者,是既嫌我沒錢,又覺
得我在床上不能滿足她!

  他馬上又想到,孔媛剛才在床上顯得那麽騷媚,是隻和自己做的時候才這樣
呢?還是被別的男人操的時候也這樣?或者,被別人操的時候更加淫賤?!

  吳昱輝再次變得怒氣沖沖的,坐立不安。突然一股熱血湧上來,他捏緊了拳
頭,想找個什麽東西狠狠給上一拳,又想找件什麽東西砸到地上,來稍加排遣掉
一點怨憤之氣。帶著這樣的情緒,他把目光轉向了臥室的門,擡步就再次闖進了
臥室。

  孔媛蜷在床上,基本還是之前吳昱輝走時的姿勢。她把頭埋在空調被�,兩
腿交疊著,下身正對著房門,股間的濃黑和嫩白一覽無餘。聽到吳昱輝推門進來,
她扭轉臉,略顯驚恐地看著看上去竟有些殺氣騰騰的吳昱輝。

  吳昱輝還是沒和她廢話。他從衣櫃�翻出了兩副手铐——這些都本是他們網
購來在做愛時增添情趣的——二話不說,跳到床上,跪壓在孔媛身上,將她的雙
手分別铐到了床頭兩側的鐵架上。

  孔媛以爲吳昱輝又想換個花樣在自己身上發洩了。反正自己有些理虧,今天
晚上就由得他折騰吧,何況戴手铐之類的原本也就是兩人之間玩慣的遊戲,所以
她沒有做任何反抗,任由他把自己铐了起來。

  吳昱輝又翻出了兩條孔媛冬天穿的厚絲襪,當作綁繩,將孔媛的整個身體向
下扯,直到她的兩隻手被拉扯到了極限,而腿又能夠到床尾鐵架時,這才把她的
兩條腿向兩邊扯開,分別綁到鐵架兩頭。

  一番折騰之後,孔媛在床上被綁成了一個完全張開的「大」字型。手铐是金
屬的,不可能掙開;厚絲襪的韌性極強,吳昱輝綁得又結實,幾乎沒給孔媛留下
一厘米的收縮空間。孔媛覺得自己的手腳被火辣辣地拉拽著,關節處很痛。

  她心�又浮現起不妙的預感。

  吳昱輝一直不和她說話,兩人的眼睛甚至都沒有一次對視。但他的手腳一直
沒停,下手又那麽狠,孔媛開始覺得有些恐懼了。

  「昱輝,你要幹嘛?」孔媛怯生生地問。

  吳昱輝不理她。他在房間�左轉右轉,從櫃子�、抽屜�翻出很多圍巾、絲
襪之類的,又都亂七八糟地塞了回去。

  孔媛覺得越來越恐怖。他要幹嘛?

  吳昱輝猛的站住,一拍腦門,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

  孔媛內心開始冒出各種可怕的想象。每多過一秒鍾,她心中的恐懼就多一分。

  大概過了十來分鍾,吳昱輝捧著一個裝了水的面盆回到臥室,放到床尾相對
對牆邊的書桌上。孔媛一直叫他的名字,反複問他要做什麽,求他能和自己說句
話,哪怕是惡狠狠地罵自己都好。但吳昱輝依然沈默不言,再次走出臥室。

  這次吳昱輝回來得很快,手�拎著一條毛巾,走到書桌邊。

  他將毛巾浸入面盆中,浸飽了水,取出後擰到半幹,回到了床邊。孔媛睜大
雙眼,驚駭地望著他手�的毛巾,幾乎確定他即將把毛巾捂到自己臉上。

  她拼命地掙紮,渾身亂顫,連鐵床都被她掙得有少許的移位,床腳和地闆之
間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但孔媛依然無法動彈分毫。

  吳昱輝嘴角浮起一絲略顯殘酷的笑,他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揚手甩起半濕
的毛巾,「唰」的一聲揮了下去,抽打在孔媛的右邊乳房上,發出一記有些發悶
卻極響亮的「啪」聲。孔媛根本沒有防備,哪想到吳昱輝竟會這樣抽打自己,更
想不到蘸了水的毛巾抽在身上竟然這麽疼,一瞬間孔媛整個人都像要炸開了,乳
房上迅速地浮起一片暗紅。不由得發出淒厲的慘叫。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麽,吳昱輝就狠狠地抽下了第二記,這一下落在了另
一側乳房上,孔媛的慘叫聲再次響徹房間。如果不是臥室窗戶緊閉,她發出的叫
聲,隻怕整棟樓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水汽蒙住了孔媛的雙眼,她被突如其來肆無忌憚的痛抽完全打傻了。劇烈的
疼痛使她想不到別的,隻能一個勁地慘叫。

  很快,她胸前紅彤彤的一片,從起初的暗紅,漸漸發亮。

  孔媛張著嘴,時不時從喉嚨�擠出幾聲痛呼哀鳴,但聲音已經微弱了許多。

  抽打了二十來下,吳昱輝抽膩了乳房,走回到書桌邊,重新浸濕毛巾,再次
把它擰到半幹,回到床邊,這次他瞅準部位,一下把毛巾甩到了孔媛雙腿之間。

  孔媛「嗷」地叫了起來,聲音尖銳得幾乎要沖破屋頂。她被牢牢控制住的身
軀整個頂了起來,又重重落回到床上。她的雙腿極力地回縮,試圖並到一起,卻
被絲襪緊緊地箍住,隻能徒勞地顫抖。她的手腕、腳踝等被手铐或絲襪固定住的
部位全都勒得發紅。

  吳昱輝長出了一口氣,他終于覺得痛快了許多,索性開始毫不留手地抽打孔
媛的陰部。

  「賤貨!是不是每天騷屄都發癢!?恨不得男人都來操你?!讓你癢!讓你
騷!抽爛你的賤屄就不癢了!」他咬牙切齒地說著,每噴出一個字,就解一些恨,
他不停手地狠抽了六七下。

  孔媛的嗓子都快叫啞了。趁著吳昱輝歇手喘息的瞬間,她沙著聲音哀求:
「別打了,別打了。再打我就受不了了。求求你別打了……」

  吳昱輝恨恨地看著她:「誰讓你的賤屄整天癢!你忍不住癢,我就讓你疼!」

  孔媛有氣無力地哀求著:「求你別打了……我忍不了疼,會叫得鄰居都聽到
的。求你,別打了。是我對不起你,你想撒氣,來操我吧,怎麽操我都行,就是
別打了。」

  他們租的房子比較老,有快二十年的時間了,隔音效果很差。隔壁住著一個
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經常能在半夜�聽到從隔壁傳來咯吱咯吱的搖床聲和不
同女人發出的各種風格的呻吟。

  剛才孔媛接近十分鍾的慘叫絕對會傳到隔壁,說不定上下樓層的人都聽到了。

  「聽到就聽到。你這個賤貨還怕被人聽?」吳昱輝打得累了,稍歇一會,但
嘴上不能放過孔媛,每罵一句「賤貨」,他胸中的悶氣就能擠出一些。

  「被別人聽到總歸不好,我們還要在這兒住下去啊……」孔媛想努力勸吳昱
輝停手。她真是疼怕了。濕毛巾抽起人來實在太疼,何況吳昱輝還盡揀最柔嫩的
部位下手。

  吳昱輝喘著粗氣,眼睛直愣愣看著前方,他好像被孔媛說動了,覺得任由孔
媛繼續這樣慘叫確實不太好。于是放下手上的毛巾,又走了出去。

  孔媛松了一口氣,總算能休息一下了。胸部、下身都火辣辣的,她的整個感
官�就剩下「疼」這個字,她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不住流淚。

  吳昱輝再次進來的時候,孔媛不由自主地縮了一下身體,盡管那完全是徒勞
的。他手�似乎又攥著什麽,但因爲角度和光線的關系,孔媛看不清。

  吳昱輝來到床頭,捏住孔媛的臉頰,使她半張開嘴,然後將手中攥著的東西
塞了進去。孔媛隻覺得一股混雜著紡織物和腥臭味的氣味直沖鼻腔。

  吳昱輝把自己的兩隻襪子塞進了孔媛嘴�。

  他重新揮起濕毛巾,嘿嘿一笑,「這下不會被人聽到了。」

  他再次開始抽打孔媛的陰部,這時候已經連大腿根部都完全發紅了。孔媛果

  然叫不出來,隻能從鼻子�擠出一陣陣發悶的「唔唔嗯嗯」聲。

  打夠了下身,也可能是怕打得太狠,真把孔媛的陰部抽爛,以後就不好用了,
吳昱輝又把攻擊目標轉移到孔媛的胸部。他不住手地抽打了六、七分鍾,直到把
孔媛腹部以上的整個上半身都抽得殷紅一片,吳昱輝這才扔掉毛巾,坐到床邊,
呼呼大喘,調整著呼吸。

  孔媛不斷地扭動著身體,用鼻腔發出各種聲響,試圖提醒他把襪子從自己口
中拿掉,再把自己解開。

  了吳昱輝並不準備就這樣放過孔媛,他驚喜地發現自己的肉棒已經恢複了雄
赳赳的狀態,仿佛剛才那一陣發洩,不止釋放掉了悶氣,還呼喚出了欲望。

  他翻身上床,在孔媛驚慌的眼神注視下,將手伸向她的下身。剛遭蹂躏的肉
唇被兩根手指揪住,又被粗暴地扒開,吳昱輝把一根中指插進去捅了幾下,感受
到指尖的潤滑,「哼」了一聲:「賤貨又他媽發騷了!這麽想被男人操,我來滿
足你!」

  他飛快地拿過一個套子戴好,跪回到孔媛雙腿之間,自顧自地把龜頭按到肉
唇之間,一點點塞了進去。

  孔媛被铐在床架上的手,使勁地握緊鐵架,指關節一片慘白。赤裸的身軀一
陣陣地抽搐,她能感覺到自己腿上的肌肉在跳動,被抽打了無數下的肉唇已經開
始被撞擊,敏感部位反複的折磨,使疼痛感無限接近于她所能忍耐的極限。

  吳昱輝興奮地沖撞著,像在戰馬上馳騁戰鬥一般。這是他第一次完全無需顧
慮孔媛的感受,隻需要在意自己的快感。他享受著那個緊湊溫軟的陰道,是單純
地享受,而根本不需要顧慮到身下的女人是不是得到了享受。

  短短幾分鍾時間,孔媛感覺自己像被幹了足足一個小時那樣,肉穴的腫痛不
停地刺激著她的神經。

  她清晰地感受到吳昱輝的肉棒在自己身體�一次次的抽插出入,她能分辨出
每一下抽插分別插到了多深,插得有多猛,她甚至能隱約感觸到肉棒上的微細血
管的跳動。

  肉棒在不斷撞擊此刻敏感到極點的肉唇,碾壓著肉穴�的嫩肉。孔媛能感覺
到一切,但是又覺得那好像不再是自己的器官。

  她漸漸失去了感覺,疼痛感在漸漸消退,當然,也毫無快感。

  她仿佛成了一個麻木的觀衆,不能離場,也毫無愉悅,隻想獨自啜泣和哀嚎。

  終于,吳昱輝兇狠地吼了一聲,停下了沖刺的動作,哆嗦幾下後,乏力地壓
倒在孔媛身上。

  這個夜晚還沒有結束。

  吳昱輝一直沒有放開孔媛,他懶得繼續抽打孔媛了,而他自己短時間之內也
不會再有沒有再戰之力了,所以他找出孔媛給他買的本來用以前戲助興的矽膠仿
真陽具,不停地用假雞巴操弄著孔媛。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你這賤貨這麽喜歡被人插,今天晚上就不停地插你,
真的操完假的再來,爽死你!」

  折騰到三點多,他又爬到孔媛身上幹了一次,休息一陣,然後繼續使用矽膠
陽具對付孔媛。

  直到天蒙蒙亮,吳昱輝才終于消停下來。

  他從孔媛口中拔出自己的臭襪,又爲她解開手铐和絲襪。

  孔媛渾身早都沒了一絲氣力。她緊閉雙眼,沒勁說話,沒勁哭,沒勁動彈,
她甚至都顧不上一身的痛,整整好幾分鍾�一直保持著四肢大大張開的姿勢一動
不動。隻有胸口微微的起伏,表明她還是一個活人。

  慢慢的,她收起了四肢,縮成一團。一直休息了半個多小時之後,她才用積
攢起來的那一點點精力,爬下床,從包�找出手機,用短信、微信兩種方式給徐
芃留了言,說自己發了高燒,請他代自己請假,然後回到床上,倒頭便睡。

  睡醒之後還會面臨什麽?

  到時候再說吧。

  還會比昨夜更糟嗎?自己的人生不是已經跌墜到谷底了嗎?

  施夢萦本想周五請孔媛和她男朋友一起吃飯的,沒想到她卻請假了。

  這一周,施夢萦過得比上周好得多。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6-6-21 10:39:32

 周一她約了徐芃爲她介紹的心理醫生何毓新見面,這是他們第六次在咖啡廳
閑談了。經過一個多月的接觸,施夢萦已經把這個三十七八歲的心理醫生看作一
個很重要的朋友。除了像黑暗初夜和大學�的那個男人這樣的絕對秘密,她已經
對他坦白了許多關于自己的隱私,甚至包括自己和高中時初戀男友的初吻。如果
施夢萦抽空仔細回想一下自己和何毓新的交流,她也許會驚訝,她對沈惜敞開心
扉的程度,也不過如此。甚至,也許還要更多。

  和一個看重的朋友定期往來,相坐而談,傾訴衷腸,這對施夢萦非常重要。

  這讓她感覺到自己不孤單,被人重視和關懷。

  這次兩人間的話題是性。因爲上一次聊天時受引導談到了性,這一次何毓新
很自然地說,我們這次談談性。

  不知道是何毓新真的已經完全獲取了她的信任,還是這段時間以來,施夢萦
本人的心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她竟然對這個話題沒産生任何反感。

  何毓新在基本了解了施夢萦對性的態度後,建議她在謹慎選擇對象的前提下,
不妨更開朗地去享受性。因爲很重要的一點是,他告訴施夢萦,女性的性高潮對
治療抑郁症而言,是有好處的。

  施夢萦第一次聽說還有這樣的療法。她當然希望能治好抑郁症,但她不確定
性高潮對治病是不是真的有用。

  就算真的有用,難道她要借助一次又一次的性高潮來治療?要知道,高潮隻
是一個結果,要想獲得高潮,先得經曆至少一次性愛過程吧?而且還不是每次做
愛都能獲得高潮,那就是說自己爲了治抑郁症,先得不斷地和男人做愛?

  施夢萦對這種療法感到有些絕望。

  何毓新笑著糾正她的說法:「這當然不是主要的治療方法。性高潮不是每個
人都能達到的,尤其是對女性而言。如果這個方法是治抑郁症的主要方法,那可
能有些病人要開心死,有些則要絕望了。要想治病,心理輔導、藥物輔助等等,
還是主流。我的意思是,你要從心態上開放一些,不要一味拒絕,有機會的話還
是要嘗試。」

  對這個說法,施夢萦更能接受一些。

  她自問比起從前,自己現在已經接受得夠多了。每當回憶起那夜在香格�拉,
和徐芃之間那次瘋狂的性愛,自己當時說的每一句話直到現在還能在她腦海中炸
響。她難以想像,這些話怎麽會是從自己嘴�說出來的。

  說起來,如果單純從獲取性高潮的角度而言,徐芃倒是一個好對象。自己兩
次和他做愛,都達到了高潮,上次在香格�拉時還不止一次。

  可自那天之後的一整個星期�,徐芃對她的態度都十分古怪。說疏遠吧,隻
要他在公司,見面肯定會打招呼,態度一點都不比以前差;說親近吧,他好像沒
有主動對自己說過一句工作以外的話,好像完全忘記了香格�拉的那夜。

  這不是施夢萦所理解的男人和女人上過床之後的關系。就算上床不代表開始
戀愛,兩人之間終究還是要比一般的男女同事更親近些吧?

  這種局面在見過何毓新之後發生了改觀。從第二天開始,徐芃突然對她親近
了許多。他約她吃了兩頓飯,周四時還一起去唱了卡拉OK。手拿麥克風,是施
夢萦少有的自在時刻。說到唱歌,徐芃就隻有當聽衆的份。當然他也扮演了一個
合格的聽衆,賣力地鼓掌叫好。

  唱完歌,順理成章的,徐芃送施夢萦回家。到了小區,他也沒有離開,而是
一直送她上樓,直至走進家門。此後,仿佛一切自然而然的,施夢萦再次和他上
床了。

  這一次沒有第一次時賭氣和認命似的漠然,也沒有第二次時生怕驚醒蘇晨的
慌亂,施夢萦似乎已經習慣了和徐芃做愛。

  徐芃一直待到午夜後才走,施夢萦被他幹了兩次,來了三次高潮。

  徐芃走後,施夢萦在床上大哭。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麽。

  做愛時,施夢萦沒了之前的別扭,盡管仍然很不熟練,盡管仍然做不到在任
何環節主動起來,但起碼她已經很會配合了。

  徐芃再也沒說過她是死魚,因爲施夢萦已經願意爲他口交,她會在肉棒進出
時小幅度地扭動身體,會隨著肉體傳來的感覺婉轉呻吟。

  施夢萦以前根本不重視性高潮。她甚至覺得高潮是一種負擔,會令她無所適
從。現在,她也隻是因爲何毓新的建議,把高潮當成了治療手段。因此,她並沒
有因爲徐芃總能給她高潮,而對徐芃有特別的情感。

  但至少,和徐芃做愛,已經不覺得有什麽別扭了。

  但她就是想哭,嚎啕大哭。

  哭完,在沈沈睡去之前,施夢萦對自己說:「好像高潮過後,心�確實舒服
了很多。也許,性高潮真的有用。」

  這種莫名其妙的輕松感覺,說不清真是高潮帶來的奇特影響,還是純粹的心
理暗示。但就像蘇晨說的,管他呢,有效就行。周五早晨去上班時,施夢萦覺得
今天是最近十幾天�,心情最輕松愉悅的一天。

  心情愉快時,施夢萦很想和朋友分享。所以她想約孔媛吃晚飯,順便讓她把
男朋友叫上。上周五晚上,自己做了他們兩個人的電燈泡,還蹭了一頓飯。施夢
萦想還上這個人情。

  沒想到孔媛請假,沒上班。聽說是發燒了。

  生病請假很正常。令施夢萦沒想到的是,孔媛不但周五請了假,過完周末,
她還是沒來上班。聽徐芃說,她把自己的年假全都用了,又多請了一天事假。這
樣,加上兩頭兩個周末和之前請的那天病假,她足足有十一天沒來公司。

  直到又一個周一,施夢萦才再次見到孔媛。

  一向精力充沛,活力十足的孔媛顯得十分憔悴。

  或許是請假的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忙很要緊的私事吧。施夢萦也沒怎麽在
意。施夢萦從沒意識到,她幾乎從來不曾爲別人,哪怕是自己的朋友,真正在意
過什麽。

  隔了這麽久,她想和孔媛分享愉悅的心思已經淡了,就沒有刻意去和孔媛說
什麽。

  在此前一天,周日,她又見了一次何毓新,說起性高潮對她的作用。

  在過去十來天的時間�,她又和徐芃做了兩次,她已經可以做到在做愛時騎
在徐芃身上,自己來動了。而每一次的高潮,似乎確實都讓她變得輕松愉悅很多。

  看來,她和蘇晨不一樣。蘇晨需要的是痛苦,自己需要的是愉悅。

  不過,至少原理是一樣的。施夢萦慢慢覺得蘇晨的話確實有那麽一點道理。

  當然施夢萦沒有告訴何毓新,那個令她獲取高潮的男人是徐芃. 何毓新很高
興地鼓勵她在確保安全和愉快的前提下,大膽去嘗試。他覺得她能勇敢豁達地放
開心防是一件好事,即便性高潮本身作用不明顯,但她能卸去一些背負的東西,
本身就值得肯定。

  聽到這樣的肯定和鼓勵,施夢萦很開心。

  快要結束談話的時候,何毓新開了句玩笑:「就算性高潮不能用來緩解抑郁
症,你也有可能無形中在愉快的性生活中獲得更強烈的自信。你可以去試試看,
會不會有一些以前對你不那麽在意的男性開始注意到你的魅力了。哈哈。」

  他似乎隻是隨口一說,但施夢萦卻特別留意這段話了。

  是啊,我在改變。我已經改變了很多……對性更有熱情的我,會不會對沈惜
産生新的吸引力呢?

  對于幾次三番在沈惜家或在酒店見到沈惜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施夢萦悲傷之
餘,還很有些憤怒。但事後,她也盡可能勸說自己理解和原諒沈惜。畢竟已經分
手了,他想做什麽都是他的自由。

  自己能原諒他,施夢萦確信,她終究還是很愛沈惜。

  如果可能,施夢萦當然希望挽回和沈惜之間的感情。

  但是,即便她能表現出以前沒有的魅力,可她該怎麽去對沈惜說呢?難道要
她打電話給沈惜:「和我做愛吧,我現在在床上比以前好了!」

  施夢萦難以想象這樣的對話。

  陷入希望和猶豫中,施夢萦就顯得有些麻木。這幾天徐芃再約她吃飯,都被
她推了。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有沒有機會和沈惜複合的念頭,幾乎又回到了此前對
別的男人完全不假辭色的狀態。

  一邊想著重新和沈惜在一起,一邊去和別的男人上床,那還是施夢萦嗎?

  又到周五,蘇晨約她一起去她表妹所就讀的大學逛逛。蘇晨的表妹剛考上大
學,前幾天才報到。施夢萦對此基本沒有興趣,但又不想過于直接地回絕,勉強
答應下來。

  十分奇妙的是,經過香格�拉的那一夜,施夢萦居然覺得蘇晨十分親近。這
真是不可思議的。照說都是和徐芃上過床的女人,應該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情
敵」吧?可施夢萦卻對蘇晨完全沒有反感。

  那是因爲我不愛徐芃,所以根本不介意他和別的女人有關系。施夢萦這樣解
釋。

  尤其是在孔媛一連十幾天沒來上班的這段日子,施夢萦和蘇晨走得更近,她
們的關系幾乎都要超越此前施夢萦和孔媛兩人之間的友誼了。

  下班後,施夢萦陪著蘇晨一起來到她表妹就讀的大學。

  蘇晨的表妹叫邱晶晶,十分開朗活潑。她早早就在校門口等待,三人聚齊後
一塊往食堂走。這也是邱晶晶年後第一次見到表姐,自然說個不停。施夢萦隻是
安靜地陪在一邊。

  和很多人不同,施夢萦對純真的大學生活沒有任何留戀。在那�,她以一種

  最詭異最屈辱的方式失去了初夜;在那�她自以爲和一個大學老師談了一場不計

  較世俗眼光的純愛,最終卻證明不過是被男人玩了幾個月而已。

  邱晶晶讀的大學,並不是施夢萦的母校,也不是大學時那男人任教的學校,
但在她眼�,每所學校都差不多。就算不是黑暗的,至少也是陰沈沈的。此刻,
她走在校園�,完全無法和那些洋溢快樂,揮灑青春的年輕女孩産生任何共鳴。

  邱晶晶當然不會有施夢萦的感受。她剛過完人生中最爲輕松的一個暑假,剛
脫離枯燥無聊的高中生活,剛擺脫十八年來始終陪伴在左右的父母的管束,她覺
得大學哪兒都好。

  何況她所就讀的大學,在各類排行榜上,都至少能排進全國前二十名;在個
別標準略顯怪異的排名中,甚至還能擠進前十。

  在這樣的學校讀書,當然是快樂而驕傲的。

  邱晶晶請表姐和她的朋友在食堂吃了晚飯,隨即帶她們逛起了校園,她不停
地介紹著教學樓、圖書館、宿舍、體育館……哪怕她自己對這所校園也才熟悉了
沒幾天。

  天色完全暗下來時,她們正走到校園�最大的教學樓邊。邱晶晶介紹說這幢
樓是學校主教學樓之一,一排三棟樓並列,其間有過道相連,遠看是三幢樓,走
進去才知道彼此都是互通的。她這幾天就在這�夜自習。

  施夢萦興味索然地聽著小姑娘興緻勃勃的介紹,盤算著是不是差不多已經到
了該回家的時間。

  這時,一個身材修長勻稱的女人從她們身邊經過。

  邱晶晶突然興奮地喊了聲:「宋老師好!」

  那女人回頭看了她一眼,她其實並沒認出邱晶晶是誰,但她還是很溫和地笑
了笑,回了一聲:「你好!」

  她未作停留,說完就繼續向前走。

  邱晶晶轉頭小聲對蘇晨說:「姐,這是我們系的宋老師,還不到三十歲,已
經是副教授啦!厲害吧?她是我們系�第一美女老師呢。」

  蘇晨望著女人的背影,點點頭,笑道:「好高啊,確實蠻漂亮的,身材也好,
你不說我還以爲是模特呢。副教授,這麽厲害!」

  施夢萦有些發愣,這個女人,她覺得面熟。

  她肯定不認識一個姓宋的女副教授。但是,她又肯定自己見過這張臉。

  她是誰?

  姓宋的女人快步向前走,然後駐足在大約二十米外一間教室的後門邊。她微
微探著身子,似乎在觀察教室�的狀況。

  教室燈火通明。有一個男人沈穩但有力的聲音傳出,不像是學生在自修,倒
像是有人在上課。

  姓宋的女人在門邊大概站了十幾秒鍾,在施夢萦三人即將走到她身後時,她
邁步進了教室,在最後一排找了個座位坐下。

  那個男人的聲音沒有停。

  施夢萦即將走到教室的正門邊,那個從教室中傳出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同時
也越來越熟悉。在從門邊走過的瞬間,施夢萦向門�講台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個人,果然是沈惜。

  他在說些什麽,施夢萦其實完全沒有聽到。盡管他的聲音離她是那樣近,每
一個字都打在她的耳朵�,但她就是沒有聽進去。她隻是聽到了他的聲音,見到
了他的身影而已。

  同時,她也想起來那個宋老師是誰,自己又是在哪�見過她的臉了。

  沈惜家中就曾經擺放過一張他們兩人的合影。

  沈惜說這是他的妹妹。同時,他也對施夢萦說清楚了他們兩人沒有血緣關系。

  嚴格來講,應該算特別要好的朋友。「哥哥」、「妹妹」隻是兩人習以爲常
的稱呼。

  在施夢萦的記憶�,這是她和沈惜在兩年戀愛中幾乎唯一的一次爭吵。施夢
萦無法接受自己的男友有一個這樣的「妹妹」,而且還把兩人的合照放在家中。

  當然,說是「爭吵」,其實是施夢萦一個人在比較激動地表達想法而已。沈
惜幾乎什麽都沒說,在她表達完想法之後,他隻說了一句話:「其實不用這麽激
動,這張照片拍了很多年了,在我們相識之前就放在那個位置。不是故意擺給你
看的。你不喜歡它,我就把它放起來好了。放松,放松,我去放起來。」

  後來,那張照片不知道被沈惜收到什麽地方去了。

  那段時間,施夢萦一直很緊張,生怕在生活�突然遇到那個所謂的妹妹;隱
隱的,她又很想見她,想親眼看看她和沈惜之間究竟是什麽樣的關系。

  但施夢萦很快就既釋然又失望地發現,沈惜和「妹妹」其實很少聯系。這個
「妹妹」有男友,而且很快就決定要結婚。

  去年,自己本來也應該和沈惜一起去參加她的婚禮,但婚禮當天她出差在外,
就失去了與沈惜分手前唯一一次見他「妹妹」的機會。

  沒想到,反而在分手後見到了真人。

  施夢萦以前就知道沈惜有時會到大學參加一些活動,和大學生做一點交流。

  過去他曾經想和施夢萦聊起這些,但施夢萦卻完全提不起興趣。

  在她看來,可能沈惜的大學生活過于豐富精彩,但他現在的發展卻平平無奇,
所以直到現在,他還忘不了大學時的光彩。這是一種常見的懷舊心理,總覺得過
去的風光要勝過現在,所以會有意無意地回到過去風光過的地方去。于是沈惜總
要回大學去,和大學生待在一起,去體味回憶自己過去的風采。

  說白了,就是在回憶中找尋一些虛無的成就感吧。

  事實上,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還不如踏踏實實在現實中做好當下的事,多發
展自己的事業,多賺些錢。沈湎于過去的風光,多麽可憐又可笑啊。

  當然,施夢萦自認是看重精神而看輕物質的,她絕沒有那麽勢利,既然沈惜
的收入足以支撐兩人的正常生活,那麽就算在自己眼中,他有些不務正業不求上
進,她也從沒對他提過什麽過分的要求,說過什麽難聽的話。

  隻是,施夢萦從沒想過,沈惜所謂和大學生之間的交流,是正兒八經地站到
講台上。也許他沒有大學的正式教職,他應該也不是在上什麽專業課,可能隻是
在給大學生做職業能力或學習研究方面的講座吧。但這樣的場景和施夢萦想象中
與幾個大學生坐在一起空談,仍是截然不同的。

  以前沈惜來學校,一直是在做這樣的事嗎?

  隨即,又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酸澀湧上心頭。他來這所大學,肯定是因爲他的
「妹妹」吧!

  但這些都不重要。施夢萦發現此刻自己居然都顧不上爲沈惜的「妹妹」之類
的旁枝末節而生氣了。她的注意力都放在沈惜身上,自己一直期待能挽回沈惜,
今天晚上會是最佳時機嗎?

  遺憾的是,她身邊還跟著蘇晨和她的表妹,而那姓宋的女人就坐在教室�,
毫無疑問,在沈惜講完課後,她肯定會和沈惜湊在一起。

  好不容易在巧合狀態下,遇見了沈惜,卻又因爲各種各樣的不合適而錯過。

  此後的好幾天,施夢萦糾結在懊悔中,甚至幾度不顧一切想拿起電話打給沈
惜。無論說什麽都好,哪怕直說「你來操我一次,看看我現在是不是進步了」都
可以,隻要有機會能挽回。她忍耐住了沖動,卻又不得不反複煎熬。

  但是,很快,施夢萦就發現,無論遇到什麽樣的障礙,自己居然還是走在一
條似乎早已命定的路上。在那麽多次錯過後,自己居然再次得到了機會!

  周三傍晚,施夢萦抱著整整一箱課件,氣喘籲籲地離開公司,她突然發現命
運還是沒有抛棄自己。

  沈惜就站在她面前。

  嚴格講,是沈惜和那個在沈惜家門前和酒吧見過兩次的女人一起站在她面前。

  近兩個月來,沈惜第一次和巫曉寒見面。這天下午,爲離婚事務而向公司請
了長假的巫曉寒約沈惜出來喝咖啡,選的地點就在施夢萦公司附近。兩人閑談了
整整一個下午,這才盡興而散。他們走向停車場時會途經施夢萦公司所在的寫字
樓,無巧不巧,恰好在這兒撞見剛下班的施夢萦。

  巫曉寒還記得沈惜告訴過她這女孩是他的前女友,此刻見她雙臂大張,環抱
著一個沈重的紙箱,額頭上汗水直冒,不由得揶揄地瞥了眼沈惜。

  「一日夫妻百日恩,上去幫把手吧,紳士。」

  沈惜對巫曉寒的玩笑表示無奈。巫曉寒擺擺手,潇灑地單獨走了。

  沈惜上前接過施夢萦抱著的箱子,開車送她回家。

  施夢萦現在住的房子本就是沈惜幫她租的,因此他雖然後來再也沒去過,但
還是熟門熟路,很順利地到了她家樓下。

  幫施夢萦把箱子搬到樓上,沈惜想告辭離開。

  施夢萦好不容易才得到這麽一個再次與沈惜面對面相處的機會,怎麽舍得讓
他就這樣走呢?她再三勸他多坐一會,還希望他能留下來吃頓晚飯。

  沈惜的本意是想早些回家,隨便吃點東西,好去俱樂部練習泰拳。當然,他
也覺得和施夢萦單獨在她家中相處,有些不尴不尬。

  但施夢萦再三請求,甚至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可憐相。

  沈惜終究還是不忍心,在心�對自己說:「算了,也就是吃一頓飯而已。分
手就不要再拖拉是對的,但做得太絕,好像也不合適。吃完飯就走,不牽扯其他,
應該沒問題吧?」

  見沈惜點頭,施夢萦高興極了。繼而她卻又撓起了頭。此前她隻顧著勸說沈
惜留下吃飯,偏偏沈惜真的點頭後,她才發現這真是個大難題。平時她一個人很
少下廚,現在她能拿出什麽東西來做晚餐呢?

  在廚房好一陣翻箱倒櫃,把冰箱�所有看上去能吃的東西全拿了出來,卻發
現還是湊不出一頓飯後,施夢萦都快哭了。

  焦躁地轉了好幾圈,施夢萦突然擡起雙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你在擔心什麽啊?你留下沈惜,真是爲了吃晚飯嗎?

  施夢萦找借口回了臥室。她下定決心,一定要讓沈惜爲不同風格的她而驚豔。

  她翻出上周徐芃剛買給她的情趣睡衣。這套睡衣拿到手後,她堅決拒絕穿上
它和徐芃做愛。在她看來,這套睡衣顯得過于淫蕩。但這時也顧不得了。施夢萦
將原本穿的衣服全部脫去,換上了這套全新的睡衣。

  這套睡衣是黑色的。形似肚兜的睡衣上衣十分輕薄,隻靠脖子和背上兩條細
得不能再細的系帶維系著才能裹在身上。鎖骨以下的位置有窄窄的一條蕾絲花邊,
除此之外則都是全透的薄紗,自鎖骨以下包括乳房在內一覽無餘。內褲十分別緻,
網紗質前片和其他類型的女式內褲看上去完全相同,隻在裆下開了個小巧的洞,
隻要輕輕撥開,就能把整個肉穴都露出來。內褲沒有後片,隻是從前片抽出六條
系帶拉到臀後,上面四條系帶在尾椎的部位紮了個俏皮的蝴蝶結,下面兩根系帶
連結著一片類似網兜的透明紗片包住屁股最下端,90% 以上的臀部都暴露在外。

  這樣的設計配上施夢萦無比誘人的肥臀,簡直會令男人瞬間失去理智。

  施夢萦打開臥室的門,盡可能嘗試著用風情萬種的姿態走了出來,雖非刻意,
但因爲她的臀部過于豐滿,所以裸臀不可避免地左右搖晃著。沈惜乍見到時,不
免也有片刻失神。

  眼前的場景,超越了他對施夢萦的了解。同樣的睡衣無論出現在丁慕真還是
袁姝婵身上,他都不會驚訝。甚至假如某一天姐夫秦子晖喝醉了告訴他,自己姐
姐沈惋有一套這樣的睡衣,他也會覺得十分正常。但施夢萦穿上這樣的睡衣,做
出現在這樣的舉動,卻令沈惜意外。他張開嘴,過了差不多半分鍾才合攏。也就
是差不多過了這長時間,他才意識到,施夢萦這是在誘惑他。

  這套睡衣媚而不妖,淫而不俗,何況還是穿在一個豐滿的美女身上,如果不
是在眼下這個場合見到,沈惜肯定要好好地上前貼身欣賞一番。

  但沈惜現在沒有這個心情。他腦海�飛速地轉著念頭,考慮著面對這個局面
自己該怎麽做。

  一度沈惜甚至有些小小的感動。他很清楚施夢萦爲什麽要這麽做,以及做出
這樣的舉動,需要什麽樣的決心和和準備。當然,沈惜不知道過去的三個月�,
施夢萦已經通過和別的男人間的特殊來往,完成了心理和肉體上的雙重準備。

  但即使沈惜有了那麽一點點感動,他也不準備對兩個人的現狀做任何改變。

  分手,是他思考很久之後做出的鄭重決定,並不是一時沖動的結果。既然如
此,他也不會因爲一套睡衣,一點感動,就輕率地推翻這個決定。

  沈惜平複了一下呼吸,用玩笑的口吻開口說:「你能穿成這樣做飯嗎?」

  施夢萦愣了一下。她的經曆其實很單調,在她的全部經驗�,不管是大學�
那個男人,還是徐芃,這時候都應該主動走到自己身邊,撫摸、親吻自己。

  可沈惜眼神清明,笑容溫和,口氣輕松,這種狀況,自己應該怎麽誘惑呢?

  沈惜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微笑但堅定地說:「算了吧,真讓你這樣去做飯,
濺出油來會燙到的,我還是回家去吃吧,再見。」

  一邊說,沈惜一邊就往門邊走。雖說他有信心絕不會精蟲上腦做出什麽不恰
當的事,但是畢竟要面對一個巨大的誘惑,他有什麽理由非要這樣考驗自己呢?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趕緊閃人要緊。

  施夢萦慌了,她連忙攔在沈惜身前。她張開嘴,卻不知道說什麽。或許應該
擺出一副妩媚的樣子,說些誘惑的話?

  換成蘇晨,這時或許會說:「你回去吃什麽呀?不如留下來吃我吧……」

  換成袁姝婵,這時或許會說:「我好餓啊,我想吃你的大雞吧……」

  可施夢萦卻隻能憋到幾乎就要哭出聲來。她不會。

  張了幾次嘴,施夢萦突然冒出一句:「沈惜,幹我吧,我好想被你幹!」在
她的印象�,男人都喜歡聽這個「幹」字。

  但她卻看到沈惜微微搖著頭,神情間絲毫沒有什麽興奮,反而添了一些溫柔
的憐憫。他輕輕地說:「施夢萦,我們分手了,這樣做不合適。你也別勉強自己,
這事兒,一過去你馬上就會後悔的。」

  這時的施夢萦哪還�會去做什麽思考?她隻知道自己像一個最不要臉的女人
一樣開口求沈惜來幹自己。如果連這樣沈惜都不願意碰她,那她該何以自處?

  上一次類似的經驗就是在香格�拉面對徐芃,那一次她成功了。除此之外,
施夢萦對這類事根本就兩眼一抹黑。

  她笨拙地扭動了幾下身體,但沈惜卻根本沒有注意。近乎赤裸的施夢萦攔在
身前,沈惜並不想觸碰到她的身體,這樣一來,想快速出門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他現在隻關心自己怎樣能快點走。

  施夢萦察覺到了沈惜現在還是一心想要離開,慌亂中,她撲到沈惜身邊,忙
忙亂亂地伸手去摸沈惜的下身。她都不知道自己念念叨叨地在說些什麽。

  沈惜卻聽得很清楚。施夢萦說的是:「我幫你舔,舔硬了來幹我……」隻不
過她說的很零碎,聲調忽高忽低,叫人聽得很不舒服,一點都沒有誘惑的感覺。

  沈惜苦笑著,施夢萦現在的情緒明顯有些不太穩定,看來今天不太可能安安
穩穩妥妥當當地解決這個事了。

  他猛的抓住施夢萦的肩膀,狠狠地搖晃了幾下,大聲喊道:「施夢萦!別傻
了!我們之間的問題不是性的問題!今天就算我們做了,也不會再繼續在一起了!

  如果是這樣,你還想和我做嗎?要是不能在一起你也願意和我做,那我就幹
你,我每天都來幹你一次,幹完就走,好不好!?「施夢萦呆住了。不再說什麽,
也不再有什麽動作。

  沈惜見她暫時被嚇住了,重新恢複溫柔的聲音,說:「好了,冷靜一點。我
們的事已經是這樣了。剩下所有的情緒其實都隻是不甘、不舍、不情願,忍一忍、
哭一哭、笑一笑,也就過去了。再見。」說完,沈惜毫不猶豫地離開屋子。

  施夢萦臉色灰白地呆立原地,沒做任何事去阻攔沈惜。直到身後傳來「砰」

  的關門聲,她才像被抽光了全身的氣力似的,慢慢軟倒在地。

  她的情緒此刻已經徹底跌入谷底。對她來說,誘惑沈惜,既是大膽的嘗試,
也相當于絕地反擊。當她做到這一步,依然沒有任何作用的時候,施夢萦覺得整
個人生都在向最低點迅速地滑落。

  她有多麽的可笑!特地換上這樣一身全無羞恥的睡衣,可沈惜對她卻根本就
棄如敝履。

  連求他幹我,他都不想幹我了。

  不光是我們的感情死了,在他心�,我這個人根本就已經死了。

  我還有存在的價值嗎?

  施夢萦一會哭,一會笑,她隻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根本就是一個完全沒有任
何價值的東西,愚蠢、低賤。

  隱隱的,施夢萦好像聽到敲門聲。她自嘲地搖頭:別蠢了,沈惜走了,他不
會回來了!他根本就不想再看到你。就連你光著送到他面前,他都不想碰你。

  但是,固執的敲門聲在耳邊越來越清晰,原來那不是幻覺。

  施夢萦下意識地望向客廳的挂鍾,距離沈惜離開還不到十分鍾。

  才過了這麽短的時間?我還以爲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了。

  才十分鍾!

  施夢萦突然恢複了一絲氣力。

  這麽短的時間,會有誰恰好在這個時間過來?她這�一向都沒什麽客人來的。

  應該就是沈惜回來了!他是回心轉意?還是不放心自己?不管了,隨便他是
爲什麽回來,回來就好!

  施夢萦努力地站起身,平複了一下呼吸,快步走到門邊,打開屋門。

  門外站著的是一個瘦高的老頭兒,頭發梳得很齊,幾乎沒有眉毛,隻是那麽
稀稀拉拉的幾根,胡子拉碴的,收拾得並不齊整。臉上帶著一副總透著那麽幾絲
猥瑣的笑容。

  原來是房東董德有。

  怎麽又是他?上星期不是剛來過嗎?上次來時,施夢萦正一絲不挂地騎在徐
芃身上尋求高潮,被逼得十分狼狽地穿好衣服去給他開門,還必須關好臥室門不
讓他進去。怎麽今天又來了?怎麽這麽煩!

  施夢萦一瞬間從希望的頂點跌落到失望的谷底,她內心邪火上升,幾乎就要
大吼著對房東發洩了。

  然而,施夢萦突然意識到一件恐怖的事。

  沈惜走後,她一直沒換過衣服!所以,直到現在,她還穿著那身情趣睡衣,
換句話說,她90% 以上的身體基本上就等于是赤裸的,她身體的每個細節,都
被眼前這個老頭子看光了!

  沒有一秒鍾的猶豫,在這一瞬間,甚至沒有任何念頭經過她的大腦,她完全
依賴本能,轉身逃進臥室,重重地關上房門,順手又上了鎖。

  她倚著門緩緩滑倒在地。

  怎麽會這樣?

  我怎麽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這個老頭會馬上走嗎?

  他不走,我怎麽辦?

  我以後還有臉見房東嗎?

  董德有傻在了屋門外。他沒想到今天竟能有這樣的眼福。面前這個女人竟然
穿了那樣一身風騷的衣服來給自己開門!豐聳的乳房,纖嫩的乳頭,細柔的手臂,
肥潤的屁股和隱隱暴露在外的那叢黑毛,他幾乎都看得一清二楚……

  董德有吞了一口口水,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肉棒鼓鼓地硬了起來。看來今天有
機會啊,說不定眼福還可以發展成豔福!

  他早就對這個單身女房客有想法了。

  一開始,董德有以爲施夢萦是被有錢公子哥包養的女人。但後來他發現她每
天都會出門上班,而那個一開始出面向他租了房子的年輕男人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又和自己的猜想不太符合了。

  但從上個星期開始,董德有又發現有別的男人大晚上的進出這個屋子。

  上個星期過來的時候,這女人滿臉潮紅,渾身騷味,還攔著自己不讓進臥室。

  這還能瞞得過操了三十幾年屄的自己?

  看來以前隻不過是自己沒有發現,實際上這個騷女人就是幹這個的。就算她
平時也需要工作,不是專門被人包養的,肯定也不介意收錢做幾次這種買賣。

  或者她是個做兼職的?

  「兼職」這個詞對老董來講,還有點小時髦。

  董德有其實不能算是糟老頭子,他今年不過56歲,隻是幾十年都生長在農
村,看著顯老,倒像是已經60多歲了似的。他原本是郊區縣級市下面的一個農
民。七、八年前因爲市區外擴,他所屬的那個縣級市被納入主城區的範圍。沒過
兩年又因爲土地拆遷,在城�拿到了三套房子。

  董德有把位置較遠的那套房子賣了,而位于同一個小區的兩套房子,他留了
一套自己住,把另一套出租,就是施夢萦現在租的這套。他又弄關系在小區�開
了個小賣部,日子過得算是很滋潤。

  小賣部的生意大部分時間都是老太婆在照看,董德有隔三差五地才會在小賣
部�坐半天。平時,他和小區�另幾個和他差不多情況的老頭子常常無所事事,
不是坐在小區�摳著腳瞎聊,就是打麻將鬥地主到深夜。

  所以他才能時常觀察到施夢萦家有沒有亮燈,才能在深夜發現有男人進出施
夢萦的屋子。

  董德有還在農村時,就不是什麽本分人。因爲早早開始經營副業,算是村子
�較早富起來的一群人,也算是見過世面。因爲經常要跑鎮上鄉�,所以也就早
早接觸到了色情行業。隻不過那時來去匆匆,時間緊,小地方選擇又少,貨色往
往也不好,所以隻是隨便玩玩而已,不怎麽盡興。當然,實話實說,那個時候的
董德有也就是土得不能再土的土鼈,不知道怎麽分辨好壞貨色。

  進了城就不一樣了。沒過多久,不用人教,董德有就開始出去找小姐。一開
始他還像以前在鄉�那樣,去街邊的打著粉燈,坐著一排穿著暴露的女人的那種
所謂按摩足浴店。後來他發現這種店價格高、服務差,往往限時還很死,是最不
合算的玩法。

  于是他又開始去油壓店讓技師爲他打飛機,玩什麽胸推、臀推、口爆。他以
前當然被人舔吸過肉棒,但年輕時自己老婆總是很不樂意地蜻蜓點水,那些鎮上
鄉�的野雞,也是裝模作樣地舔幾下,然後使勁催他快點上來幹。在油壓店�,
人生中第一次有女人死死地叼著他的肉棒,直到把他腥臭的精液全吸出來,含在
嘴�給他看,這簡直把董德有樂瘋了。第一次玩過口爆以後,他連著三天都上油
壓店,一共去了五次,幾乎把這家店技師的嘴都射遍了。少數幾個技師是願意出
台的,多給個二三百,就能帶著上小賓館打上一炮。有個技師告訴他,如果他肯
再出二百,她就當著他的面把避孕套�的精液都喝了,董德有當即就掏了錢。後
來他經常去找這個技師,總是多塞給她一點錢,讓她在口爆後直接把精液吞掉。

  不久,經同好的老夥計介紹,他又開始光臨俗稱的「樓鳳」,享受了一下所
謂的莞式服務。雖然其中有一半以上的服務在油壓店已經玩過了,但樓鳳毫無疑
問放得更開,同樣是做毒龍,油壓技師基本都要用什麽果凍,樓鳳則是直接用自
己的舌頭。在第一次有女人用肉舌舔他的老屁眼時,他激動得差點直接就射了。

  可惜,現在絕大多數樓鳳都在網上拉生意,不是微信就是QQ,這些玩意兒
老董不怎麽會玩,所以他除了去兩個玩熟了的樓鳳那�,也找不到什麽新鮮貨色。

  後來聽人說,還有種出來賣的,叫「兼職」,但老董一直沒玩過。聽說這種
女人平時都是正兒八經的,有工作、有家庭,但一有空閑或者格外需要錢的時候,
也會出來賣屄。因爲她們賣得少,比較幹淨,又能給男人一種在和良家婦女通奸
的快感,所以要價比較高。

  董德有不知道所謂的「兼職」90% 以上都是騙人的,隻不過挂個兼職的名
頭,索要高價,其實平時照賣不誤,根本不耽誤生意。有些兼職甚至是那種想賣
屄都賣不出去的醜女或者老貨,給自己安個「兼職」的名頭,在網上騙一些剛開
始出來玩,沒經驗的冤大頭。

  在董德有想象中,兼職女就應該是施夢萦這樣,白天有自己的工作,租著不
錯的公寓,偶爾找個男人回來過夜,收取高報酬。

  他一直盤算著自己是不是也花錢和施夢萦幹上一炮。和施夢萦相比,以前玩
過的那些簡直就不能見人了。私底下他好多次一邊幻想著施夢萦爲他舔屁眼,一
邊打飛機直到射精。

  就是出于這樣的心理,所以他經常會來這邊轉轉,和施夢萦有話沒話地搭上
幾句。隻是他一直沒想好該怎麽提這個事,更不清楚施夢萦到底要價多少,所以
這三個多月來,他一直沒有開口。

  有一次他進入施夢萦的臥室,看到了她堆在椅子上的內衣褲,回家以後,董
德有莫名興奮了很久。而上周過來時,發現施夢萦極有可能正在接客,想像著一
個赤裸的男人就躺在臥室的床上,等著施夢萦回房去肉搏大戰,他像頭喂飽了的
驢子似的,在小區�轉了兩圈,出門找了家油壓店,想著施夢萦射了技師一嘴。

  這幾天,董德有一直在盤算,這種女人會要多少錢呢?外面玩個樓鳳,至少
要花個五六百塊的,去油壓店簡單打個飛機也要兩三百塊,如果想讓技師脫光光,
又胸又臀的,最後再口爆,那沒個四五百塊是拿不下來的。

  像施夢萦這樣的兼職女,到底要多少呢?

  這個行情,老董還真是不清楚。越是不熟悉,他就越會嚇唬自己。一開始照
著樓鳳的價格,他覺得最多八百塊就應該差不多了。後來他認真比較了自己玩過
的那兩個樓鳳和施夢萦之間的差距,連他自己都覺得八百塊這個價格有些虧心,
于是就猜想沒有一千塊是不可能搞定的。見施夢萦次數多了,和她有了幾次交談,
更覺得這女人有氣質,再想想給她租房子的那年輕男人的氣派和前幾天來施夢萦
家的男人開的車,覺得一千塊的價格可能也沒戲,看來至少得一千五塊。

  今天登門前,董德有已經在幻想中把這個價錢提高到了一千八百塊。

  真貴啊。差不多就是施夢萦租自己房子每月房租的一半了。

  隻是操一次屄啊。

  老董還真有點舍不得。

  在渴望和肉痛之間糾結的董德有,完全沒想到,這個平時對自己要多冷淡有
多冷淡,如果自己不是房東,估計都不會和自己說上一句話的女人,竟然穿了一
套那麽風騷的衣服來開門。

  想到剛才在樓前看到那個此前出面租房子的年輕男人開車離開,董德有自以
爲猜到了真相,肯定是因爲施夢萦剛和那男人幹完一炮,沒來得及換衣服呢。

  年輕的城�人就是會玩啊,剛下班,估計都還沒吃晚飯,就急著來了一炮。

  這麽短的時間,就是簡單地操一次屄,也非要換上那麽騷的衣服。

  董德有轉著眼珠,盤算著今晚自己是不是有機會得償所願。他走進屋子,反
手把門關上,想了想,又把門也鎖上了。

  在臥室�,施夢萦聽到董德有進門、關門,心�十分惶急,她知道這時那老
房東就在客廳�,而她不可能永遠躲在臥室。總是要出去和他見面的,哪怕要把
他趕走,也不可能隔著一扇房門能做到。

  如果要出去面對老房東,施夢萦先得把睡衣換掉。可這身睡衣上上下下系帶
既多且細,她心緒煩亂,隻扯了幾下,就把幾根帶子纏在了一起,弄得十分麻煩。

  施夢萦索性不脫睡衣了,翻出一件浴袍穿上,把前襟掖好,又把衣帶紮緊,
確保自己不再走光。熱點就熱點吧,總比被人看光好。

  她平和一下心緒,打開房門,走出臥室。她打心眼�煩這個啰嗦猥瑣的老房
東,一心想著快點把他打發走。至于剛才被他看飽了幾乎赤裸的身體,施夢萦雖
然氣惱,卻沒什麽羞恥感。因爲她內心深處對這老頭十分蔑視。對于這種她根本
就看不上的男人,在她的標準�是很低級的人,對于那些根本就不是和她在一個
層次的人冒犯了她,她最多隻會覺得尴尬和懊惱,卻不會羞恥或害怕。

  速戰速決吧,讓他快點在屋子�轉一圈,趕緊走人。

  沒想到,施夢萦還沒開口催他,董德有卻搶先開了口,他笑得腦門上的皺紋
都擠在了一起:「施小姐,剛才,那個老闆來過了?」

  施夢萦的思路一下子被他的話帶走了。

  「什麽老闆?」她真的聽不懂。

  董德有心�說:「騷貨就是會裝。」面上卻還是笑呵呵的:「有錢老闆就是
不一樣,花那麽多錢給你租房子,那麽久隻來一次……」

  施夢萦終于有些明白了,董德有口中的「老闆」指的好像是沈惜。沈惜來沒
來,管他什麽事?

  但接下來董德有的話她又不懂了:「那個,嘿嘿,施小姐剛才肯定和老闆玩
得很開心吧?」

  施夢萦皺眉頭,這都什麽跟什麽?我剛才玩什麽了?我還開心?這老頭兒是
不是老年癡呆,發病了?

  見施夢萦沒什麽反應,董德有也皺眉頭,這半句話不接,讓他怎麽說下去?

  他嘬嘬牙花,覺得不如說得再直白一點:「我呢,不是什麽老闆,沒什麽錢,
但我很有誠意的,我也想和施小姐一起玩一玩,不知道施小姐一般是收多少?隻
要我出得起,我肯定不跟你還價。」

  「一起玩?玩什麽?打麻將嗎?」施夢萦的腦子轉不過來,「我收什麽錢?

  他以爲我打麻將很厲害?「

  「董房東,你在說什麽?」此刻的施夢萦從精神上來講是極其疲倦的,她都
懶得費一秒鍾時間去思考董德有話中那些想不通的點,索性直接問。

  董德有在心�鄙視施夢萦裝純潔,但機會就擺在眼前,他不想得罪了這個美
女,還是笑眯眯地說:「就是你和老闆一起玩的那種嘛。你放心,隻要我承擔得
起,我肯定照價付給你……」說到這�,見施夢萦還是擺出一臉懵然的樣子,他
有點煩了,不想繼續那麽含糊其辭,改了口風:「呵呵,就是做嘛,施小姐你是
要收多少錢才能做一次?」

  施夢萦這才徹底懂了董德有到底在說什麽。一時間,她隻覺得這簡直就是瘋

  狂透頂,不可思議!這男人的腦袋到底是哪�出了問題?他怎麽會以爲我收
了錢

  就會跟他做愛?他以爲我是妓女嗎?他從什麽地方看著我像妓女啊?

  這人是神經病嗎?

  對董德有的話,施夢萦首先泛起的情緒不是憤怒,而是好笑。她甚至都沒有
第一時間開口拒絕,大概在她的潛意識�,這種荒唐透頂的昏話,連拒絕的必要
都沒有。

  董德有心�很緊張,他很期待聽到施夢萦報出一個合理的數字,那樣晚上就
能痛痛快快地大幹一場;又怕聽到一個天大的數字,眼看著就要得手卻最終隻能
灰溜溜放棄的滋味肯定很難受,他可不想欲望已經上來了,連施夢萦的裸體都看
得差不多了,等會還要再去油壓技師嘴�放精。

  要是能在施夢萦嘴�射掉……董德有被這個念頭刺激得呼吸都變得粗重,他
緊盯著施夢萦的雙唇。這時她還沒有卸妝,嘴唇顯得十分豐潤,令老董莫名激動。

  結果悶了半天,施夢萦隻給了他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卻不說話。

  董德有暗罵:「騷貨真他媽精,自己不說價,想要我來報價。我報高了她能
直接賺,報低了她再一點點往上擡……」但事已至此,精蟲上腦,就沖著剛才看
到的那副豐腴潤潔的肉體,他甘願在一定程度內被宰一刀,大不了待會捅進去以
後多搞一會,捅得兇猛一點,把被宰的部分賺回來。

  既然騷貨不肯開口,董德有就自己開始報價:「一千塊做一次行不行?」他
還是透著些農民式的小狡黠,第一次報價連他自己原先預估的最低價都不到。

  施夢萦既怒且笑,一千塊錢?出賣一次肉體?這人都是怎麽想的?怎麽會有
這麽無稽的事情。

  「一千二一次怎麽樣?」董德有見施夢萦還是不說話,以爲她嫌少,連忙又
加了一點。

  施夢萦懶得再跟他磨蹭。「董房東,別說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了。你要看房子
的話,就趕快看。不看房子就快走吧。我還沒吃晚飯呢。」

  董德有覺得施夢萦可能是覺得他的報價太低,離她的心理底線太低,根本沒
有誠意,索性就直接趕人了,連忙來了個大跨越:「兩千一次!施小姐,這個價
可以吧?」話一說出口,老董的心就一抽。他恨恨地瞅了瞅施夢萦現在被捂得嚴
嚴實實的軀體,心想隻要你一同意,老子等會一定要狠狠操一次,不能便宜了你
這騷貨。

  施夢萦努力克制自己想罵人的沖動,繞過老董,來到屋門前,伸手想開門,
趕他出去。轉了幾下門把手都開不了門,這才發現原來門被鎖上了。她撥開鎖,
打開門,用最後的耐心對董德有說:「董房東,你誤會了。我不做那種事的。你
快走吧。我想休息了。」

  董德有熬了三個月,好不容易終于張口了,怎麽甘心就這樣打道回府?他默
默走到門邊,心�罵罵咧咧的:你他媽剛被男人幹完,當然想休息。老子的雞巴
還硬著呢!不幹你一炮怎麽能走,老子豁出去了!

  施夢萦以爲他要出門,就閃到一旁,讓出道路。董德有走到門邊,沒有出門,
反而又把門拉上,再次鎖好,回頭谄媚地笑著:「施小姐,別這樣嘛。你想要多
少可以直接提,我真是很有誠意的,這樣,我給你兩千五,行不行?」「兩千五」

  三個字出口,老董腮幫子上的肉都跳了跳。

  施夢萦一下子火了。

  「你是神經病啊!都跟你說了我不做那個的!你怎麽那麽煩啊!你那麽想幹,
回家幹你老婆去!你快滾!再不走我就打電話報警了!」

  施夢萦有生以來第一次在一個基本算是陌生的男人面前如此失態,連「幹你
老婆」這樣的話都毫無忌憚地說了出來。吼完這幾句,施夢萦跑回臥室,牢牢地
把門鎖好。

  在門鎖扣好的一瞬間,好像所有力氣都被抽光了一樣,施夢萦再次癱軟在地,
無聲地哭了起來。

  董德有很尴尬,也很惶恐。他沒想到加到兩千五百塊都不能打動施夢萦,更
怕施夢萦說到做到真的去報警。在現在這種局面下,理論上,他隻能先走了。可
他心�就是舍不得,他今天就是想操施夢萦。他呼呼喘著粗氣,轉著眼珠想辦法。

  可是,真沒什麽辦法。董德有隔著門對施夢萦說了很多好話,可施夢萦根本
不搭理他。

  他又試圖威脅施夢萦,如果她再不出來,下次他就要告訴那個花錢幫她租房
子的年輕男人,有別的男人出入她的屋子。老董以爲施夢萦聽了這個,至少會出
門來跟他討價還價一番,沒想到還是全無聲息。

  最後他狠狠心,把自己的出價提高到了三千五百塊。這已經相當于施夢萦一
個月的房租,卻依然無法換來一個字的回應。

  董德有真的洩氣了。

  施夢萦在房間�肆無忌憚地哭,那樣委屈,那樣無助,那樣傷心。

  她給沈惜打了一個電話,想獲得一些力量,但對方正在通話中,沒有接聽她
的電話。隔了幾分鍾再打過去,對方還是在通話中,依然沒有接聽。施夢萦聽說
過在手機上通過某些操作,機主可以針對那些根本不想接聽的對象,把自己的狀
態始終設置成「在通話中」,她懷疑自己已經被沈惜這樣處理了。

  自己真的就像一件垃圾似的被扔掉了嗎?施夢萦無法理解沈惜對她爲什麽如
此絕情?

  她終于對自己和沈惜之間的感情絕望了。自己的人生真的已經完蛋了,沒有
了感情,自己就像是跌墜到了無底的深淵一樣,還能怎麽活呢?

  沈惜,你怎麽就能眼睜睜看著我墜落到底,卻不肯伸手小小地拉我一把?

  你看,我的人生都已經淪落到怎樣可笑可憐的地步了?我是那麽廉價,無恥
到去誘惑男人,卻換不來一絲絲的回心轉意,唯一得到的是被一個老男人看光了
全身;我又是那樣低賤,那個老男人正锲而不舍地一個勁地出價,指望花上一點
錢就能占有我的肉體。我一開始覺得這個老頭可笑,可事實上,可笑的是我自己!

  這真是無比荒唐的人生。在某些男人眼中,自己根本一錢不值,白送都不要;

  在某些男人眼中,自己卻有一個價碼,他們願意付出這個價錢,換得和自己
來上一次性愛。

  這兩種狀況看似完全對立,自己如果不喜歡其中的一端,就應該欣喜于好歹
還有另一頭選擇。可事實上,無論是被視作一錢不值,還是被看作肉身有價,施
夢萦都覺得,自己的人生簡直都可以算作是他媽的失敗透頂。

  太可笑了!

  施夢萦突然産生了一種奇異的沖動。反正自己的人生已經這麽失敗了,我已
經是一個沒人要的爛女人了,那就索性更加荒唐一點好了!那就再賤一點好了!

  施夢萦忽然發現自己全身又充滿了力量。她雙手撐地,站起身來,把手伸向
門鎖。

  手指在鎖邊停了好幾秒。

  每一秒,她都覺得自己即將把手縮回。可偏偏一直沒有。

  終于,她的手落在門鎖上。

  開鎖,開門。

  施夢萦自己看不到,此刻,她的神色是那樣的哀傷和怨憤。

  董德有事實上已經放棄了。他在客廳�轉了幾圈,不住對自己說:「走吧走
吧,沒戲了。」每轉完一圈,他都想走向屋門,可又總是不甘心,下意識地又轉
上一圈。周而複始已經好幾次了。

  到這個時候,他已經失去了最後一絲耐心。他擡頭看了看鍾,剛過七點。這
個點還可以去找個樓鳳發洩一炮,聊勝于無吧。

  恰在這時,臥室的門開了。

  施夢萦一臉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漠然地走了出來。

  董德有的心和肉棒同時「突」地跳了一下。他看不懂施夢萦的表情,但他自
覺看懂了她現在的舉動。他下意識把手放到褲裆,摸了摸自己硬了又軟,軟了又
硬的老肉棒,喉嚨發幹。

  施夢萦面無表情地走到他面前,問:「你想幹我?」聲音�幾乎沒有任何感
情。

  董德有點頭,又幹咽了兩下,憋出一句:「施小姐,和我做一次,我肯定全
價付錢給你的。」他覺得施夢萦多半還是因爲「三千五百塊」這個價碼出來的,
所以他一定要把這個承諾貫徹下去,以防施夢萦突然改變主意。

  施夢萦嘴角浮起一絲譏諷的笑,稍縱即逝。

  她在董德有面前解開浴袍的衣帶,向兩邊敞開前襟,露出了身體前半部,睡
衣的絲光和身體的肉色立刻在董德有眼中亮了起來。

  「漂不漂亮?」

  董德有的表情在施夢萦眼中顯得那樣惡心,大張著嘴,幾乎就要留下口水。

  「漂亮!施小姐你真漂亮,你的奶子真白!」

  他一邊說,一邊伸出手來,想揉捏一下施夢萦的乳房。

  施夢萦退後一步,躲開了他的手。

  在老董稍顯詫異的目光注視下,施夢萦把整件浴袍全部脫去,把剛才給老董
開門時的模樣,重新全部露了出來。

  「再說一遍,你真的想幹我?」

  「想,我想很久了,我每天都在想怎麽操你……」董德有覺得既然施夢萦自

  己動不動就把「幹」這個字挂在嘴邊,自己也沒必要遮遮掩掩的,說不定這
騷貨

  就喜歡這麽直接呢。

  「你爲什麽想幹我?」

  董德有毫不猶豫:「你漂亮啊,身材又好,氣質又好,是男人都想操你!」

  施夢萦發出一聲類似哭泣似的笑聲,嚇了董德有一大跳。她不再說話,走到
餐桌邊,扶著桌子,彎下腰,將屁股撅起。

  董德有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不可思議的肥美的屁股,就像是一個渾白油亮的
大白桃子,還有一條深邃的溝隙,恰似桃皮上那層皺褶、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撈
到寶了。這時,他根本想不起自己剛才承諾的是三千五百塊的高價。

  施夢萦伸手扒開內褲裆部的那個小口子,把自己的肉穴暴露出來,回頭招呼
老董:「幹吧!」

  董德有沒等她說完,就像看到了骨頭的野狗一樣竄了上去,兩隻手立刻落在

  了白嫩的臀肉上,像揉面似的搓弄著這兩大團肥的不像話,又嫩的不像話的
肉。

  施夢萦低垂著頭,任由他玩弄,等著他的插入。

  董德有玩了會兒屁股,又把手伸到施夢萦腿間,找到內褲上的小洞,將食指
探進去,揉了幾下肉穴口,嘿嘿笑著:「這種褲子真騷,不用脫就能操。施小姐
你是不是每天就穿著這個,男人想操的時候連內褲都不用脫?」

  施夢萦悶聲不響。她隻是想做件荒唐放縱的事。她沒義務陪這種低級的男人
打情罵俏。

  董德有沒等到回答,也不覺得沒趣,順手拍了一下施夢萦的屁股,發出了一
聲令他意想不到的脆響的「啪」聲,又把他嚇了一跳。他笑皺了臉,說:「施小
姐,你別趴著,先給我舔舔雞巴,搞硬點,待會操起來你也爽。」

  施夢萦一動不動,冷冷地說:「我不會舔。你要幹,就快點幹吧。你想摸就
摸,你能幹多久我就讓你幹多久。別的事情我不做。」

  董德有一愣,服務就這麽簡單?怎麽連鎮上的那些爛婊子的服務都不如,這
些婊子態度再馬虎,起碼還是會舔幾下雞巴的。

  可現在箭在弦上,他生怕在哪件事上談不攏,施夢萦幹脆不和他做了,再次
跑回臥室,把他一個人扔在外面,那就雞飛蛋打,什麽都沒有了。

  他必須要順著施夢萦,保持住她現在的態度。否則,難道讓他強奸嗎?說實
話,老董還沒這膽子。

  他咬著後槽牙,再次把手放到了施夢萦的標準桃形大屁股上。既然沒別的服
務,那多摸一會屁股也好。我操,明天告訴老朱老曹他們,這輩子他們都沒見過
這麽騷的屁股,要是一下子坐到我臉上,可能我他媽直接就被悶死了。

  施夢萦身上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今天天很熱,公司�雖有空調,但
她下班後抱著將近十公斤的課件資料,從17層樓一直搬到一樓,渾身大汗淋漓。

  回家之後爲了抓緊時間誘惑沈惜,根本就沒來得及洗澡。董德有來了以後,
爲了不走光,她又始終裹著一件浴袍,再次出了一身透汗。

  汗臭和肉香混雜在一起,使施夢萦的肉體散發出一陣陣格外奇異的騷媚。董
德有聞著這股氣味,欲念愈發熾烈。

  他沒完沒了地玩著屁股,一會揉,一會捏,一會抖,一會拍打,一會舔,甚
至還輕輕咬了一口。在客廳燈光的照映下,施夢萦整個屁股上都濕漉漉的,滿是
口水。施夢萦甚至都似乎能聞到自己的屁股上還滿是煙味。

  施夢萦倒也說話算話,剛剛說過董德有想摸就摸。所以她愣是扶著桌子,弓
著腰,趴在那兒一動沒動,對董德有摸起來就沒完的行爲,連一句都沒有催促。

  屁股再好玩,也不能一直玩下去。董德有終于放開這個讓他感到神魂顛倒的
屁股,開始把手伸進內褲去玩弄肉穴。他先伸入一根手指,攪了幾下,覺得玩起
來不過瘾,就改成用兩根手指,可兩根手指插入內褲上的小洞,幾乎就沒有多少
轉圜空間了,很不方便,于是又改回用一根手指。

  董德有覺得內褲上的小洞太窄小,但又怕用力太猛扯壞內褲,動作不免顯得
有些局促。

  施夢萦終于不耐煩了,她把兩條腿又分開了些,又把腰盡可能向下壓,使屁
股撅得更高,冷漠地說:「你覺得不方便,把內褲撕掉好了。」

  聽到這句話,董德有興奮起來,這種撕扯內褲的事,光想想就能讓他激動。

  這麽輕薄的內褲如果不是因爲他一直怕弄破,早就被他直接撕掉了。現在連
內褲的主人都這麽說,那他還客氣什麽?

  他揪住那幾根布條,隻扯了一下,就把大半條內褲都扯爛了。施夢萦的整個
肥臀終于變得毫無遮攔。他放肆地玩弄著肉穴,心�還有些奇怪:「怎麽這騷貨
的洞幹巴巴的?剛才不是剛被人幹過嗎?」

  董德有一隻手玩弄著施夢萦的肉穴,一隻手把自己的肉棒掏了出來,用勁撸
著。施夢萦說了她除了配合被幹之外,什麽都不會做,他還得自力更生。

  畢竟大半輩子辛苦幹農活,就算轉做副業,也是東跑西顛,賺的都是辛苦錢,
所以董德有的身體極好。別看他已經五十多歲,但是和很多久坐辦公室,缺乏運
動,身體虛弱的三十歲男人相比,可能還是他要強壯幾分。

  能玩弄施夢萦的肉穴,本就讓他十二分的興奮,根本不需要怎麽費力,隻撸
了十幾下,他的肉棒就達到了能插入肉穴的硬度。

  董德有很固執地繼續撸,他還是想把肉棒搞得更硬一點,希望能在插入時就
讓施夢萦覺得自己堪稱老當益壯。如果一次就把這騷貨操服了,今後機會說不定
會更多機會呢?

  沒過多久,他的肉棒已經鐵一般堅硬,碩大的龜頭閃著水油油的亮光。董德
有做好了全部的準備,隨時可以點炮開火。

  「施小姐,可以了,套子在哪兒?」

  施夢萦愣了一下。她發了狠,決心要犯一次賤,但她忘了自己家�根本沒有
避孕套。她跟沈惜都分手了,準備避孕套有什麽用?後來和徐芃做了幾次,但他
也不過來過三次,有兩次他自己隨身帶著套子,還有一次根本就沒戴套。

  和徐芃做過幾次,施夢萦終于也有了做愛要戴避孕套的明確概念。之前她不
是不懂這個道理,實在是完全沒有經驗,根本沒有去想應該怎麽做。但現在她也
算是有那麽一點點可憐的經驗了,當然知道最好還是要戴套。

  可實在沒有避孕套,怎麽辦?就這麽算了?

  真要就此打住,不用問董德有肯不肯,施夢萦自己都覺得自己會可笑到極點。

  鬧半天,下狠心要犯一次賤,到最後就是讓一個猥瑣老男人玩了半天屁股,
還把自己的屁股舔得濕漉漉的惡心的要命?

  我真就那麽差勁,他媽的和男人上床也上得這麽可笑?

  施夢萦一橫心:「我這兒沒套子,你直接插進來吧!」

  董德有反倒有一點猶豫。他當然知道不戴套肯定會爽很多,可是在他心目中,
施夢萦畢竟是個賣的。不戴套就幹一個賣屄的騷貨,會不會不安全?他倒不怕把
施夢萦的肚子搞大,他是怕會不會染上什麽毛病?

  可施夢萦說明白了,自己家�沒套子。那麽就隻剩下三個選擇,要麽放棄不
操了;要麽就這麽直接操進去;要麽自己現在趕緊下樓去買套子。

 第一個選擇是絕不可能的;第二個選擇有點小擔心;乍看起來第三個選擇是

  最合理的。董德有幾乎就要開口說我現在下樓去買套吧,但轉念一想,他又
決定牢牢閉上嘴。

  開玩笑,這是自家的小區啊!這時候出門,萬一碰到自己老婆子要讓自己去
買這買那怎麽辦?碰到一些老夥計非要扯自己出去玩怎麽辦?難道自己能跟他們
說,有個大白屁股騷貨等我買好套子上去操她?

  就算躲開所有人,順利地買到套子,回到這屋門前,誰知道施夢萦這騷貨會
不會突然改變主意,不肯給自己開門了?

  他死盯著眼前的白嫩肥臀,終于橫下一條心:媽的!不就是直接操嘛?反正
是個兼職,三個月也不見她接過幾次客,應該是幹淨的。有錢老闆都不怕,我怕
什麽!直接操就直接操,媽的,這麽肥的騷屄,老子把精液都灌進去,更爽!

  董德有大叫一聲:「好!把屁股再撅高一點,施小姐,你的屄馬上就要被老
子操了!」

 施夢萦被自己允許這個男人不戴套直接插的瘋狂和這男人的汙言穢語刺激得

  有些發暈,莫名其妙地跟著董德有一起大聲叫著:「操吧!操吧!我不要我
的屄了,你把它操爛吧!」

  董德有興奮得兩眼放光,肉棒瞬間又鼓脹了一分。他使勁掰開施夢萦的臀瓣,
用手指試了試肉穴口的濕度,覺得還是有些幹燥,也不廢話,直接往手指上吐了
些口水,抹在了肉穴口。

  換做平時,如果讓施夢萦察覺到男人把口水塗在自己陰道口,她早就瘋了。

  可這時她反而覺得這種行爲令她內心深處的淫賤感越發高漲,渾身滾燙,刺
激得她恨不得能使勁嚎叫出來。董德有的肉棒還沒有插入,她已經開始「嗬嗬嗬」
地低呼出聲了。

  董德有在肉穴口抹了兩次口水,感覺差不多了,這才把肉棒挺上來。他很想
對著肥屄沈腰直入,來一次摧枯拉朽的掃蕩,讓施夢萦這個大騷貨好好見識一下
自己的厲害。

  但在雄赳赳氣昂昂之際,董德有發現了一個新的難題橫在自己面前。

  施夢萦165cm的身高,在女生中已經不算矮,可董德有卻比她高了近2
0厘米。

  如果是在床上玩狗交式,兩個人總能想辦法調整出一個合適的角度。可現在
兩人都站在地上,要玩後入式,肉棒高度和肉穴角度怎麽都湊不好。

  要麽施夢萦就得踮起腳尖,要麽董德有就要半蹲,這樣才能勉強湊準肉棒和
肉穴之間的角度關系。可無論哪種選擇,姿勢都會顯得很別扭,很難持久。

  在這種簡直就要電閃雷鳴的關鍵時刻,卻被這種無厘頭的難題擋住,簡直就
沒天理。對董德有來說,這很好解決,上床去操就好了,隨便什麽姿勢都行。可
施夢萦有言在先,他不敢再提別的要求,這下有點沒招了。

  猶豫再三,他想,實在不行,我就蹲著操吧。

  施夢萦被淫賤感刺激得興奮了好一會,沒想到等了好久,董德有都沒有插進
來,她不耐地回過頭:「怎麽了?不想幹我了?」

  「不是……」董德有都有點怕施夢萦了,生怕她隨時叫停。

  「你還想玩一會屁股?」施夢萦覺得這男人簡直煩得要命。

  董德有苦笑著說明了原因,當然也不忘拍著胸脯保證一切都沒有問題,他已
經想好了,大不了自己蹲著操,一樣能操得爽。

  爲了強調「爽」這一點,董德有特意抖了抖自己硬梆梆的肉棒:「怎麽樣?

  我這雞巴還可以吧?施小姐你待會保證會來上幾次高潮的。「

  施夢萦對身高差的問題有她自己的解決方案。她直起身,瞥了一眼董德有的
肉棒,心想:確實不小。比徐芃的好像還要大一些。倒是跟沈惜的差不多。嗯,
他的身高、體形本來就跟沈惜很像,看上去倒比沈惜更胖更壯一點,說不定那東
西也更大一點。

  她並沒有察覺到,她還是在下意識地拿所有男人和沈惜比較。隻不過以前她
隻會比較氣質、修養、知識,現在她已經會比較身材、體格,甚至性器官了。

  見施夢萦直起身,走向門邊,董德有患得患失地跟在她身後。他懊惱地想:
媽的,不就是差了點位置嘛,多大點事?剛才就應該先插進去,然後再想辦法。

  現在屄還沒操到,這騷貨又要搞什麽狀況?

  施夢萦走到門邊的鞋櫃旁,打開幾個鞋盒,終于翻出了一雙鞋。

  董德有頓時被這雙鞋吸引住了,雙眼爍爍放光,滿腦子隻剩一句話:「騷貨
真他媽的會玩啊!」

  這是施夢萦後跟最高的一雙高跟鞋,那對細跟達到了12cm,是沈惜爲與
她一起參加一場意大利小提琴家的音樂會而特意爲她買的。

  施夢萦甩掉拖鞋,換上高跟鞋,瞬間就隻比董德有矮半個頭了。

  她瞅了一眼亦步亦趨緊跟在身後,簡直就像是生怕被主人丟棄的寵物般的董
德有,突然內心竟生出一絲戲谑似的快意。

  「幹嘛?怕我不讓你幹了?」

  董德有點頭,討好似的笑。像他這樣的老男人,根本不在意在年輕女人面前
把姿態放低。隻有熱血上頭的小鬼才會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在女人面前充大男人。

  沒聽過「百煉鋼成繞指柔」嗎?伏低做小又怎麽了?女人還就吃這一套!

  施夢萦咬咬嘴唇,惡狠狠地說:「放心!我說了讓你幹我,就不會後悔。你
喜歡用' 操' 字是吧?那行,今天我一定會讓你操的。你等會記得要使勁操我,
最好能一直操一直操,把我操死爲止!」她伸手握住董德有的肉棒,撸了兩下,
擠出一個笑臉,「是挺大的,等會別留情,看看你能不能把我的騷屄操爛!」

  董德有又激動起來,氣息也變得粗了。他突然抓住施夢萦的手臂,將她整個
掰轉過去,按著腰,使她趴到餐桌上。由于穿上了高跟鞋,施夢萦高高撅起的屁
股,更是顯得驚心動魄。他蹲下身,直接在肉穴口上吐了口唾沫,又用手揉了幾
下。

  施夢萦覺得董德有的手指肆意揉動著,簡直是要把口水塗滿自己的肉唇,她
既感到惡心又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沖動,肉體和心理的雙重刺激,迫使她尖叫起來:
「快操我!快操我!不行了,快操我!」

  董德有吼了聲:「好!你個騷貨!操死你!」

  話音未落,他腰部兇狠地一沈,整個肉棒就像鐵釺穿紙一樣,直插到底。

  施夢萦尖聲嘶叫,她隨著肉穴內一次次穿刺撞擊帶給她的感覺,隨心所欲地
亂叫著,完全沒有任何規律可循。

  施夢萦確實不會叫床,哪怕是讓她說一些帶有挑逗意味的話,其實她也是
「門外漢」。

  她用的詞都是從大學時的男人、徐芃、蘇晨那�生搬硬套學來的。但在那個
時刻說出來的話,表達的卻全都是她彼時彼處的真實心情。而她叫床聲也是純天
然的,沒有任何模仿的痕迹,沒有任何裝飾的印記,她就是在叫而已,想怎麽叫
就怎麽叫。乍聽好像覺得很業餘,怪怪的,但投入進去,卻會覺得這簡直是對男
人絕大的鼓勵。

  董德有操起屄來也沒什麽花巧。農村男人有小心機,也會玩點小花樣,但一
旦開始幹正經活,總還是免不了村�的實在本色。他直接把自己當成了一台人肉
打樁機,結結實實地在施夢萦的肉穴�搗著。

  他現在隻有一個感覺:一定要對得起施夢萦的肉穴!這是一個幾乎把他夾哭
了的肉穴,緊得簡直就像是來救贖他的。在董德有模糊的記憶�,三十多年前第
一次操自己老婆的時候,那個19歲農村大姑娘的處女穴好像也沒有這麽緊!

  他在一個樓鳳身上曾有過一口氣連操一刻鍾不歇的記錄。這是很了不起的!

  很多男人都喜歡吹自己一次一小時,一次80分鍾,那都是在扯。做一會就
換個姿勢,借機歇口氣,這樣搞,誰都能多持久一些時間。真要比持久度,就要
比隻用一個姿勢,連續不斷地操能操多久。

  作爲一個已經過了50歲的男人,在連續不斷地操弄下,保持一刻鍾的持久
度,在普通人�,算是相當有料了。

  但董德有預感到,如果自己繼續保持那麽實在的操屄方式,出入于施夢萦的
緊屄,恐怕很難保持住十五分鍾的記錄。

  按說,這時他應該緩緩地來,換個姿勢,變個角度,這樣肯定能多操一會。

  可他的腦子�有另一個聲音:「不行!就要不停操,這樣才對得起這個屄!

  就得靠真本事,把這騷貨操服!「

  所以,這個猥瑣老男人難得地保持了實在的本色,咬著牙直來直去地抽插著。

  施夢萦的意識已經模糊大半了,這也是她第一次遇到這樣操屄的男人。沈惜
就不必說了,他幾乎就沒怎麽和施夢萦正兒八經地做過。其他的,不管是大學時
那個男人還是徐芃,總是要玩各種花樣的,就算是長時間保持同樣的姿勢,也會
不斷調整肉棒插入的角度,時不時還要停歇一小會,這些小花招其實都是爲了緩
口氣,確保持久的戰鬥力。

  但在男人短暫停歇的片刻,女人其實有可能就在這一瞬間丟失掉尋求快感的
方向。

  對很多女人來講,性高潮就像是在千古萬載的荒野中尋找那細微的一縷光芒,
轉瞬即逝,妙到毫巅。一旦把握住,那就是極樂的巅峰;可一旦錯過,也許就是
永遠的失卻。

  所以,男人呵,你歇了那一口氣,也許女人此前所有尋求高潮的努力就全部
都白費了。

  而董德有的這種操法,卻把施夢萦弄出了瘋狂的高潮,從一開始,下體的快
感就一波波地湧來,她第一次感覺到什麽叫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短短幾分鍾後,施夢萦就攀上了一次頂峰。在那一瞬間,她左腳發軟,站不
穩高跟,腳下一滑,險些摔倒。幸虧董德有牢牢托著她的腰,穩穩地將她撐住。

  第一次高潮未平,猛烈的沖擊又到,兩相疊加,沒過幾分鍾,又一個更高的
巅峰憑空砸了過來。

  施夢萦沒注意到自己早已淚流滿面。這無關悲傷,完完全全是被董德有操哭
了。她失神地亂叫:「死了死了!操爛了操爛了!啊!不要了,我要死了!」

  就在這亂七八糟的鬼叫聲�,施夢萦到達了第三次高潮!在這次高潮餘韻未
平之際,肉穴�一陣滾熱,連續十幾股又燙又濃的精液在身體深處爆炸,其勢如
洪水般猛灌進來。

  施夢萦被燙得嗷嗷亂叫,聽起來甚至有點像豬嚎。幸虧她此刻完全沒有理智
可言,根本沒聽到自己如此不雅的嘶叫。

  董德有好不容易射光了自己全部的存貨,卻舍不得立刻從高潮後越發緊縮的
肉穴�拔出肉棒。他端著施夢萦的腰,繼續在肉穴中一點一點地往�搗,就像要
把精液送到施夢萦身體最深處一樣。

  足足過了五分鍾,董德有才戀戀不舍地拔出肉棒,在龜頭和肉穴分離的一刹
那,傳出一聲悶屁似的「啵」聲,濃白的濁液隨著堵住陰道口的肉棒的離去,呼
呼地向外流。

  董德有松開手,施夢萦像個口袋似的滾倒在地,任憑精液從自己陰道�湧出,
在腿間股下流成一灘。

  董德有找了把椅子,坐下,回味著剛剛結束的這場性愛。畢竟是年過半百的
人了,這麽激烈的運動過後,還是有些疲憊的。

  施夢萦隻剩下喘息的氣力,大腦一片空白。

  足足十分鍾,兩人都沈默無言。房間�隻有急促的呼吸聲。

  還是董德有先恢複了狀態,當然,隻是理智和活動能力的恢複,肉棒還是低
垂著,半點都沒有精神。

  高潮過後,農民的小心思和小花招又開始跳出來了。董德有這時開始後悔。

  他終于想起自己之前喊出的價錢是三千五百塊。是,施夢萦夠漂亮,屁股夠
大,陰道夠緊,自己今天晚上操得非常爽。可三千五百塊會不會太貴了?沒舔雞
巴,沒舔屁眼,沒喝精液,除了操屄什麽服務都沒有,難道所有兼職女都這樣賣
屄的?

  他覺得自己太冤了,剛才喊價未免太草率太慷慨了,也許說兩千五百塊的時
候,施夢萦已經動心了,那時如果多加個一兩百,她說不定也會出來。

  董德有蹲下身,嗫嚅著想再還還價。他覺得自己是有道理的,我喊價的時候
你可沒說除了操屄其他什麽服務都沒有。一分價錢一分貨,倒過來也是成立的,
你的貨色雖然好,可是花樣不夠多,要這麽多錢,是不是有點太黑了?

  當然這些話他不敢直接說,隻能旁敲側擊地點醒施夢萦。

  施夢萦冷笑。她隻說了一句話:「把你的褲子穿好,滾出去!」

  董德有發愣,一時沒明白是什麽意思,施夢萦突然翻了臉:「滾!滾出去!

  誰要收你的錢!快點滾出去!不要再來煩我!「

  董德有這才明白施夢萦原來不想收自己的錢,這可真是個平白砸下來的大餡
餅,敢情我一分錢都不用花,白操了這樣一個好屄?

  他突然很想找到沈惜,去感謝他,如果不是他租了自己的房子,他上哪兒去
找這麽好的騷屄?

  董德有占了便宜還是要賣賣乖,一邊碎碎念地表示兩千塊錢還是應該給的,
一邊向門邊走去。

  施夢萦根本不理他,隻是兇狠地盯著他,直到他走出屋子,掩上房門,聽到
門鎖「哒」的一聲扣上。

  施夢萦放聲痛哭。

  好了,自己終于變成了那種自己從前最蔑視的那種賤女人。隨便找個男人,
就和他苟合,還說了無數淫賤到極點的話。

  但是,那又怎麽樣呢?再怎麽樣,也不會是自己人生的谷底。

  在沈惜推開自己,走出這個屋子的瞬間,自己的人生就已經飛速墜落,直到
現在還沒有墜到底呢!

  還能有什麽事比這更糟糕嗎?

  施夢萦一邊痛哭,一邊狂笑。她躺倒在地,背脊上涼涼的,全是流開去的精
液。董德有的精液氣味特別濃烈,但施夢萦仿佛對這種往日格外厭惡的氣味全然
無感。

  是的,真正的那個施夢萦正在飛速地墜落著。這具肉身遇到的事情,算什麽
呢?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6-6-21 10:42:18

第十二章 真相

  望著麵館外的車水馬龍,酒綠燈紅,齊鴻軒枯坐在靠窗的桌邊,等著自己剛
點的麵條和小菜。已經晚上八點多了,客人很少,上菜的速度很快。

  今天是他30歲的生日。從半個月前開始,妻子就開始和他商量各種方案,
計劃著要怎樣為他慶生。然而現在,他卻坐在一家離家有半個小時車程的路邊小
面館裡。

  這種巨大的落差,令齊鴻軒這幾天積蓄起來的對自己老闆的不滿達到了巔峰。

  當然,就算不滿再翻幾倍,他最多也只敢腹誹。他那個所謂的「老闆」可不
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上司,這老頭兒既是自己讀博士時的導師,又是自己所在學
院的副院長,還是自己所屬的課題專案組組長,也就是說,無論從行政、學術、
經濟,甚至包括感情的任何一個角度出發,自己都只能對這姓穀的怪老頭兒恭恭
敬敬的。

  上周,穀老頭兒堅持要自己陪他去上海參加學術會議。這個會議定在週五閉
幕。這本是一個學者兼高校老師日常工作的一部分,齊鴻軒也沒覺得有什麼為難,
欣然隨其前往。

  沒想到,會議結束後,穀老頭兒的幾個上海舊友熱情地提出要招待他們在上
海周邊玩兩天。老頭子興致很高,滿口答應。回程一下子就被推遲了兩天,歸期
被推遲到了週一。

  齊鴻軒鬱悶了。他的生日就是週一。但他總不能說自己要回去和妻子一起過
生日,不讓穀老頭兒和舊友相聚,或者把老頭子一個人扔在上海,自己先飛回去。

  好吧。齊鴻軒安慰自己,好在週一就能回家,至少還能和妻子一起共進晚餐。

  齊鴻軒一心想訂上午八點的航班,早點趕回自己所在的城市才安心。可穀老
頭兒這兩天玩得有點累,還特意叮囑他不要訂上午的機票,免得要早起趕飛機。
齊鴻軒只能訂下午一點半的機票。他掰著指頭算了算,樂觀地想,只要一切順利,
晚飯前趕回家應該沒問題。

  可是,希望可以是美好的,而現實永遠是殘酷的。中國的航空事業實在太不
給力,他們的航班先是延誤了兩個小時,好不容易登機後,又在跑道上等了將近
一個小時。在飛機上枯坐了十幾分鐘後,齊鴻軒判斷自己應該不太可能在晚上八
點前趕回家了,不得不再次打開手機,給妻子發了條短信:「飛機誤點,到家肯
定會很晚。老婆你先吃飯,不用等我!」
    
     飛機起飛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

  飛回自己所在城市的機場,坐大巴沿機場高速回到城區,已經將近晚上八點。
齊鴻軒和老闆告別,推著旅行箱,在路邊隨便找了家麵館。

  為自己的晚餐拍了張照片,發到朋友圈。他也沒配什麼說明,但相信真正的
朋友們都會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

  而立之年的生日,白天的時間基本在無聊等待,晚飯居然不過是一碗炸醬麵
配一碟醬菜和二兩鹵牛肉,齊鴻軒既好笑又好氣。

  都是被穀老頭兒連累的!

  這老頭最近這兩年越來越不為別人考慮,越來越有我行我素的味道。

  他狠狠咀嚼著嘴裡混在一起的醬菜和鹵肉。

  看妻子剛給自己發的微信,齊鴻軒的嘴角突然又浮起一絲微笑。

  不管怎麼樣,總算還是回來了。

  回來就好。起碼過一會就能回家。妻子還在家等著自己。自己生日這一天還
剩下最後三個小時,至少還能吹蠟燭,許願,切蛋糕,呵呵。

  帶著最後的希冀,齊鴻軒趕回自家所在的社區。

  當他打開家門,卻傻了。

  客廳一片漆黑,悄無人聲,並沒有他想像中老婆撲上來給他一個擁抱或熱吻
的場面。

  往左右看,廚房、衛生間、臥室……都沒有燈光。

  所有的跡象都顯示家裡沒人。唯一能證明屋子的主人不久前還在的,是房間
裡的空調還開著,並且調到了一個很合適的溫度。

  剛才走在社區裡,就發現自家窗戶沒有透出亮光。齊鴻軒原本還以為是妻子
拉攏了窗簾。沒想到是家裡根本就沒有開燈。

  妻子出門了?齊鴻軒下意識地擡起手腕,隨即發現房間太黑,看不清手錶的
指針。但他也知道,現在肯定已經過了九點。

  這麼晚,妻子會去哪裡?之前兩人一直有聯繫,她知道自己馬上就要到家了。
她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門呢?

  心裡瞬間生出諸多疑問,齊鴻軒皺著眉頭,把旅行箱拎進家門,伸手在左手
邊的牆上摸索著尋找客廳頂燈的開關。就在手指觸到開關面板的一刻,他突然發
現,原來家中並不是一團漆黑,臥室裡有一縷弱光在微微閃動。大概是因為房門
半掩的緣故,那縷光芒從小小的門縫裡透出,有些難以辨認。

  齊鴻軒心裡緊張起來,面對這個略顯詭異的局面,他內心深處不可避免的產
生出一絲不安和警惕。

  他收回已經觸到開關的手指,沒有打開客廳頂燈,輕輕關上家門,將行李箱
放到一邊,躡手躡腳地走向臥室。經過茶幾時,他隨手操起一個玻璃花瓶。

  小心翼翼推開半掩的臥室門,齊鴻軒探進半個身子,打量了一下。

  裝修時,他和妻子選擇把主臥室安排得格外寬敞,一個房間就有四十來個平
方,其中不僅有一間附帶的衛生間,還特意隔出了一個衣帽間。房間正中擺放著
歐式大床和貴妃椅。繞著大床,鋪了一張駝色的地毯,足有五六平方寬、三四平
方長的面積。東向的大落地窗邊擺放著兩張懶人折疊躺椅和一張小藤桌。

  此時此刻,整個房間都顯得靜悄悄的,空無一人。

  七八支蠟燭被安放在房間各個角落,散發出暗黃的亮光,燭光搖曳,忽幽忽
明。

  齊鴻軒滿懷疑慮,不敢發出什麼聲音,在房間裡轉悠了一小圈,很快就把失
陷落在虛掩的衛生間門上。

  他抓緊手中的花瓶,小心地走向衛生間。

  就在這時,右手邊衣帽間的木門悄然打開。

  齊鴻軒嚇了一跳,手裡的花瓶險些落地。但隨即他的目光就再也無法移開。

  宋斯嘉手捧一個十吋的蛋糕,站在門裡。蛋糕上插著兩根分別為「3」和
「0」數字蠟燭。燭光閃躍跳逸,映亮她秀美的容顏。

  燭光也映照著她的身軀。此刻在她幾乎完美的軀體上,包覆著一身金邊白底
的分體式比基尼。胸衣堪堪包住她渾圓挺拔的雙乳,她手捧著的蛋糕一定程度上
遮擋住了誘人的雙峰,燭光在美妙的乳溝間跳躍,令男人望之唾幹。窄小的三角
褲艱難地包裹著它理應保護的部位,但總有許多雪白的皮肉無法被遮掩。

  除此之外,宋斯嘉還戴著一條多層珍珠鎖骨鏈,三排圓潤的小珠掛在項間,
半遮著玲瓏秀氣的鎖骨。她的脖頸、肩膀、乳房等部位都因為漂亮的鎖骨而顯得
曲線曼妙、層次分明。

  齊鴻軒記得,這套比基尼是前年兩人去塞班島旅遊前,他特意買給妻子的。
但宋斯嘉穿後發現布料過於透光,看上去好像該遮的地方都遮著,實際上只要稍
加留意就會發現嫩紅的乳頭隱約可見,下身的幽暗森林也若隱若現。宋斯嘉的性
格再明爽開朗,也不可能穿著這套泳裝去塞班沙灘。

  於是,這套比基尼被塞進抽屜,此後再沒機會親近女主人的肉體。

  沒想到今天宋斯嘉又把它翻了出來。

  之前夫妻倆商量怎麼慶生時,齊鴻軒有一句很想說的話,藏在心裡沒說出口:
「老婆,我的生日,我要和你做一個晚上!」
    
     在性方面,宋斯嘉是既開放又保守的。

  說她開放,是因為她在性生活中,並不扭捏也不抗拒。她會接受老公的大多
數要求,自己有需要時也會大大方方說出來。她叫床呻吟十分自然爽快,高潮來
臨時也能盡情釋放。尤其難得的是,她體能極好,在使用那些由女人主導的體位
時,能堅持得足夠奔放和持久。

  說她保守,則是因為宋斯嘉對性並不迷戀。和齊鴻軒同樣作為青年學者兼高
校教師,無論是寫論文還是做課題,忙起來常常是十天半月顧不上性生活,她不
會因此有什麼不適。她從不自慰,高潮時雖然痛快地叫喊,卻也從不刻意說什麼
淫詞浪語。

  對於她保守的那一面,最令齊鴻軒感到驚訝的,是之前宋斯嘉明明已經交過
兩個男友,但新婚之夜他卻驚喜地發現,她竟然還是處女!

  正式開始前,宋斯嘉沒有刻意強調自己是第一次,只是請齊鴻軒動作放輕一
些。過程中,他雖然覺得宋斯嘉的姿勢和態度都有些僵硬生疏,卻怎麼都沒有想
到28歲的宋斯嘉還是處女。直到完成了第一次,抽出肉棒,發現龜頭上的點點
血漬,他才醒悟過來。

  對這樣的便宜事,他當然要追問。宋斯嘉淡定地告訴他,她也不是刻意要把
初夜留到新婚之夜。之前她和前男友們曾有過像接吻、撫摸、口交之類的性接觸,
她並不以為性有什麼好保留或者顧忌的。只是她一直沒產生想要和他們突破最後
一步的欲望,如此而已。

  「可能是沒有愛到那個程度,總覺得應該再等等,結果一等就等到了分手。
所以我就可以對自己說,嗯,我選擇等等是對的。」
    
     這對齊鴻軒而言,自然是難得的不可思議的福利。

  他愛宋斯嘉的肉體,可惜,夫妻倆都是高校的年輕骨幹教師,肯定要承擔給
本科生上專業課的任務,每學期通常也逃不過要上一兩門全校公選課。而且,他
們還分屬兩個課題研究組,追隨各自的導師做國家級的課題專案。平日裡既忙且
累,兩個人經常湊不好時間。所以,別看他們都年輕,對性也都充滿了熱情,性
生活的頻率實際上並不高。

  所以齊鴻軒才會有那個看上去略顯卑微的生日願望:居然是希望能和原本就
不抗拒和他做愛的美麗妻子好好做上一夜。

  當然,一夜只是玩笑,但弄得好,兩三次還是很有希望的。

  可誰能想到穀老頭兒把一切都攪黃了。自己這個生日,連頓晚飯都沒能吃好,
回到家裡甚至都已經超過九點,什麼氣氛都沒有,什麼準備都沒有,還說什麼好
好做愛?

  沒想到,宋斯嘉卻已經把自己準備好了。

  畢竟是夫妻倆啊!這點默契也是很甜蜜的。

  宋斯嘉面帶一絲略帶羞澀的笑,來到齊鴻軒身前一米的位置,在原地緩緩轉
了一圈,將手裡的蛋糕稍稍捧高一些,問:「先吃它,還是先吃我?」
    
     她瞭解丈夫的心思。最近這段時間,他們的性生活確實有些少。就算從結婚
開始算起,在他們這個年齡而言,做愛的次數也不算多。她早就準備好今晚盡可
能讓丈夫「為所欲為」地盡興一次。

  宋斯嘉沒買過什麼情趣內衣,所以就把當年那套因為太過暴露所以壓了箱底
的比基尼找了出來。在看到丈夫在朋友圈裡發自己正在吃面的消息時,她就去洗
了澡,換上比基尼;預計丈夫快到家時,她點起臥室裡的蠟燭,關掉家中所有的
燈,在燭光中等待著;等了大概一刻鐘左右,當聽到丈夫開鎖推門的聲音時,她
點起蛋糕的蠟燭,小心地走進衣帽間,關上房門躲了起來。

  終於,宋斯嘉成功給了丈夫一個小小的驚喜。

  齊鴻軒喉嚨發幹,一言不發,把手中的花瓶隨便放到一邊,接過宋斯嘉手中
的蛋糕,一口把蠟燭吹滅,也不細看,擱在離他最近的桌子上。

  他走到宋斯嘉身邊,摟住了她的腰。身材修長的妻子僅比他矮三四釐米,他
幾乎無需低頭就堵住了她豐潤的香唇。一條小巧香甜的舌頭被他吸入口中,和自
己的舌頭糾纏在一起,彼此吮吸,互相攪拌。

  好不容易完成一個溫濕的長吻,齊鴻軒啞著嗓子說:「當然先吃你!」
    
     他放開宋斯嘉,飛快地脫光身上的衣服。

  宋斯嘉聳了聳鼻子,笑著說:「你還沒洗澡呢!有點臭哦……」
    
     齊鴻軒嘿嘿笑著,腆著臉摟住宋斯嘉,在她的豐臀上不住地揉捏:「顧不上
了,不洗了,先吃你!」
    
     宋斯嘉白了他一眼,將微微發熱發軟的身軀貼在丈夫身上,再次獻上香唇。

  齊鴻軒一邊盡情品嘗著宋斯嘉香甜的唇舌,一邊解開她所穿比基尼胸衣的系
帶,並將她的三角褲向下扯到大腿的部位,肆意地撫摸她赤裸的乳房和臀部。

  尖挺渾圓的竹筍型嫩乳,渾圓飽滿卻幾乎沒有下垂的跡象。飽滿而豐翹的裸
乳剛好超出齊鴻軒的手掌張開所能把握的範圍,嫩紅的乳暈恰如兩顆紅櫻桃,像
還在處女時代般令人沈醉,像含羞草的葉子一般不堪碰觸。每當齊鴻軒的掌心滑
過粉嫩的肉粒,宋斯嘉都會不由自主地顫抖一下。

  這種猶如處女般的敏感使齊鴻軒愈發興奮。

  豐翹的肉球在男人的指縫中變換著各種形狀,一會被揉成橢圓狀,一會被擠
出大片的軟肉夾在手指間,一會又被抖得暈出層層的乳浪。

  宋斯嘉小口微張,呵氣如蘭,媚眼如絲。

  齊鴻軒玩夠了乳球,摟著妻子的纖腰,又把手按到妻子的豐臀上。那是兩片
圓潤緊翹的肉丘,卻沒有一般大屁股女人常見的肥大。他的手指深入股縫,尋覓
著她股間最溫濕的角落。順便又把頭湊向宋斯嘉的前胸。

  宋斯嘉借著齊鴻軒摟著自己腰部的力,向後傾斜身體,便於丈夫能把整張臉
埋到自己胸前。他張口就吸住一個嫩得不像話的乳頭,狠狠地舔吮著,毫無顧忌
地將大量的口水沾染在妻子光潔的乳房上。

  隨著丈夫手指和舌頭的各種動作,宋斯嘉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粗重。乳頭
因為被玩弄而充血挺立,周圍一圈嫩肉變得嫣紅一片,香汗自幽深的溝壑中滑過。
她下身酥軟麻癢,不免產生了一種奇怪的錯覺,仿佛自己的陰唇正在劇烈顫抖,
淫水像水龍頭被打開似的汩汩噴湧。

  齊鴻軒盡情玩弄著妻子的屁股、肉唇、陰蒂,中指玩夠了換食指,直到自己
幾根手指都沾滿了滑膩溫熱的淫汁。

  摟著宋斯嘉滑膩豐潤的身軀,看著她愈發嬌豔動人的面色和迷醉於自己的親
吻愛撫而略顯呆滯的神情,齊鴻軒胸中充盈一股熊熊的烈火。

  身體的愉悅,使宋斯嘉愈發感到被丈夫扯到大腿上的窄小的三角褲勒在屁股
和大腿間,令自己十分不適。她翹起腿,將它脫了下來,順手又把之前已被丈夫
解開,起不到任何遮蔽作用,一直吊掛在肩膀上的胸衣扯下,將二者一起扔到床
上。

  齊鴻軒察覺到妻子的動作,停下手,擡起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按著宋斯
嘉的肩膀,把她往下壓。

  宋斯嘉服從地跪下,剛把頭湊到肉棒邊,突然又擡頭,皺了皺鼻子:「真的
很臭啊!」齊鴻軒也不說話,按著宋斯嘉的後腦,將她的臉按在自己的肉棒上。
宋斯嘉也不做作,張開嘴把肉棒吞了進去。她一邊快速地吞吐著,一邊嫵媚地擡
頭看著丈夫。

  齊鴻軒的肉棒,無論長度還是粗細都十分普通,但因為年輕健康,因此在勃
起時,肉棒的硬度還算得上出色,而且他的龜頭格外雄壯。宋斯嘉盡可能把整個
龜頭都包含在口腔中,舌頭努力地在龜頭上打轉。

  齊鴻軒一手按著妻子的後腦,一手盡可能地向下伸,捏住宋斯嘉的一個乳房,
繼續揉搓。

  在宋斯嘉的口腔中享受了幾分鐘,齊鴻軒迫不及待地抽出肉棒,摟著妻子上
床。

  「唔……」宋斯嘉皺著臉,感受著丈夫將肉棒送入自己體內時疼痛和爽快並
存的刺激感。因為齊鴻軒的龜頭格外壯碩,因此每次丈夫插入的瞬間,她總會有
片刻的不適,但伴隨著不停的抽插,下身又會變得極其舒暢。

  個把月沒和妻子做愛,齊鴻軒覺得宋斯嘉的陰道與剛破處時相比,全無二致。
峰巒疊嶂、曲折回環的肉穴異常緊湊且富有彈性。這種舒爽感迫使他放棄循序漸
進的預想,而是趴在妻子身上一味猛插起來。肉棒不斷地摩擦著嬌嫩的肉壁,感
受著腔道內細緻的蠕動帶來的強烈快感。

  伴隨著宋斯嘉一聲緊似一聲的呻吟,正在縱馬狂奔幻覺中的齊鴻軒猛地感到
龜頭有一陣劇烈的酸麻。他緊摟著妻子肩頭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勁,手指幾乎都掐
進她的肉中,在他低沈的吼聲中,積攢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滾燙濃醇的精液,澆灌
在妻子最柔軟的部位裡。

  宋斯嘉能感到自己的體內正有一股猛烈的爆炸在發生。她的頭難以克制地左
右搖擺著,身軀微顫,雙拳緊握。她緊緊地抱著丈夫,長而健美的雙腿死死地夾
住他,渾身緊縮著,仿佛在用這樣的方式促使自己的陰道能更緊地咬住丈夫的肉
棒,使他在射精的瞬間更加暢快。宋斯嘉恨不能將自己整個人都融入丈夫的身體。

  肉體交纏,久久沒有分開。

  過了會,齊鴻軒慢慢地離開妻子的身體。隨著肉棒抽出妻子的陰道,大量濁
液奔湧而出。宋斯嘉輕輕嬌呼一聲,翻滾到床側,從梳�檯上抽了幾張紙巾,塞
到自己下體,盛接擦抹著正在不斷湧出的精液。

  齊鴻軒滿足地看著剛剛經受了雨露滋潤的妻子手忙腳亂的樣子。

  好不容易將下體的汙濁擦乾淨,宋斯嘉斜靠在床頭看著丈夫,嘴角掛著一絲
若有若無的笑,明豔入骨,媚態撩人。

  看著自己妻子美豔的神態,儘管齊鴻軒剛射完精,無力再戰,心裡卻還是被
重擊了一下!

  他靈機一動,突然跳下床,在放到一旁的生日蛋糕上刮下一大團奶油,抹在
自己軟趴趴,髒兮兮的肉棒上,回到床邊。

  「老婆,請你吃奶油棒棒糖啊!」
    
     宋斯嘉「呸」了一聲,扭頭不理他。

  齊鴻軒鍥而不捨,又跑到妻子躺著的那一側,晃著肉棒在她眼前轉悠。「老
婆!你看,多好吃!」
    
     反復幾次,宋斯嘉拗不過他,翻身起來,翹起圓臀跪趴在床上,將抹了奶油
的肉棒含入口中。

  齊鴻軒輕輕地「嘶」了一聲,看著伏在自己胯前的妻子,撫摸著她光潔的背
脊,滿足地哼了起來:「對……老婆,把那個皮翻起來……舌頭再進去一點……
舔縫裡!把縫裡舔乾淨。」
    
     宋斯嘉聽從他的指揮,舌頭圍繞著肉棒一圈又一圈地吸吮舔弄,直到把整個
肉棒清理得乾乾淨淨,無論是汙垢、粘液還是奶油,把一切都咽到肚裡。

  齊鴻軒心滿意足地躺倒在妻子身邊,兩隻手仍沒離開她的身體,上上下下地
撫弄著。既然今晚妻子把她自己當作生日禮物,表現得那樣溫順,他可不甘心只
發射一次就偃旗息鼓,他一定要儘快地硬起來,再享受一次。

  還有什麼快樂是可以從妻子那裡獲得的呢?

  突如其來的一個念頭撞入他的腦海,然後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

  這是他一直以來都希望能夠做的,但直到今天,他連提出要求的勇氣都沒有。

  或許,今晚是一嘗夙願的機會!

  齊鴻軒摟著妻子,細語悄悄,碎碎地說著各種情話,又不時地刺激著她各處
敏感部位,使她始終保持著欲望,肉體上一直維持著迎接男人的狀態。

  眼看著妻子臉色緋紅,渾身扭動不停,雙腿緊緊絞扭在一起,齊鴻軒覺得時
機差不多了,他讓宋斯嘉背面朝天躺好,又去刮了一大團奶油,都抹在她的臀部
和大腿內側。他俯下頭,細細地將所有奶油都舔吃掉。宋斯嘉扭動著自己的臀部,
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聲微弱的呻吟。

  齊鴻軒撫摸著妻子挺翹的臀部,這個部位的皮膚是宋斯嘉身上最為柔滑細膩
的,手指微微用力下按,瞬間竟會有一種被她的皮膚彈開的感覺。

  但齊鴻軒這時的注意力,完全被兩片臀丘之間那朵嬌豔的菊花所吸引。菊花
附近沒有一絲雜毛,既乾淨又緊致。看著那一圈圈還透著淡淡的肉粉色的漂亮的
褶皺,可以想像入口處的那圈肌肉想必有著十足的韌性。

  齊鴻軒突然想到另一朵他也十分熟悉的菊花,勉強也能算得上漂亮,卻已經
隱隱變成了褐色。

  齊鴻軒一直懷疑那朵菊花被她的丈夫採擷過無數次,雖然菊花的主人一直否
認這一點,還始終拒絕讓他品嘗花的美味,但他內心的懷疑從沒有停止過。

  但是此刻,眼前的這朵,更加完美,而且,它還屬於自己的妻子。

  齊鴻軒忍不住在妻子屁眼周圍輕輕撫弄起來。那圈褶皺微微內陷,仿佛正在
不停地向他召喚,看起來是那樣的誘人。宋斯嘉沒有意識到丈夫此刻的主要目標
是自己的菊穴,還以為他只是在自己的大腿根部摩挲,遲早會深入到前面那個洞
穴中去,因此配合地扭著屁股。這又進一步加強了齊鴻軒的欲望。

  他第三次去取來一些奶油,那塊生日蛋糕差不多四分之一的奶油已經被他消
耗掉了。他將這些奶油全都抹在宋斯嘉的屁眼上,沒等妻子完全反應過來,他趴
下身,將整張臉都埋入她的股間。

  當他熱烘烘的舌頭開始舔弄屁眼時,宋斯嘉輕輕哼了一聲。她不自然地扭著
全身,但此刻跪趴在床上的她難以阻止丈夫的動作。

  齊鴻軒舔得津津有味,宋斯嘉的屁眼周圍很快就滿是唾液,在那些褶皺上布
滿了一個個極小的泡泡。

  感覺差不多已經到了可以下手的時候,齊鴻軒停下舔弄,慢慢將手伸到妻子
菊穴附近,將周圍殘留的奶油刮到一處,堆積在小屁眼的入口處。借助這些奶油
的滑膩,他緩緩將中指插向屁眼深處。入口處的肌肉果然十分有力,在他試圖插
入手指的瞬間,來自入口處充滿彈性的阻力是那樣明顯。

  宋斯嘉明顯不能接受這個動作。她雙手一撐床,利索地翻過身,擺脫了丈夫
進一步深入的企圖。

  「你要幹嘛?」她警惕地看著自己的丈夫。

  齊鴻軒決定今晚死皮賴臉到底,繼續腆著臉笑:「老婆,我們試試做後面嘛!」
    
     「不行!」宋斯嘉毫不遲疑,一口回絕。

  夫妻倆一直磨了差不多十分鐘,無論齊鴻軒裝得多可憐,說得多天花亂墜,
宋斯嘉的態度沒有半點軟化,自始至終只有兩個字的回應:「不行!」
    
     齊鴻軒無趣地躺倒,他知道自己的夢想,今晚肯定是沒有希望達成了。

  見他這幅可憐兮兮的模樣,宋斯嘉稍微有些心軟。想到今天是他的生日,自
己的本意也是盡遂其心,這樣堅持拒絕不免有些生硬。

  改變主意,嘗試肛交,當然是不可能的,但宋斯嘉想著總要做些什麼來補償
一下丈夫,於是她像只貓似的爬到丈夫身上,舔了舔他的嘴唇,然後順著下巴、
脖子、胸膛、小腹一路向下,舔舐著他每一寸皮膚,直到再次將肉棒吞入口中。

  看著妻子努力地為自己口交,倒吊的豐乳前後左右地搖晃,齊鴻軒心底雖然
還是有那麼幾分不甘和不滿,但肉棒還是極誠實得聳立起來。

  宋斯嘉咬著嘴唇,媚笑著說:「後面是不行的,但是前面老公你隨便用嘛!
我在上面好不好?」
    
     齊鴻軒呼吸粗重地點頭。

  宋斯嘉半蹲起身,用手扶著肉棒,對準自己的肉穴,緩緩坐了下來。在幾次
試探性的半蹲,確定肉棒出入十分順暢後,宋斯嘉開始不斷加快起伏的節奏。這
時,擁有一個運動達人的妻子的好處顯露無遺。宋斯嘉的腿部力量出類拔萃,她
的每一次起身坐下都像一次標準的深蹲,使齊鴻軒的肉棒每一次都可以順利無阻
地深入到她身體的最深處。

  這種享受不同於齊鴻軒的主動進攻,他欣賞著妻子雙頰潮紅,就像是在騎馬
似的,賣力地上下起伏的模樣,耳邊不斷迴響著豐臀砸在自己大腿上的一記記脆
亮的「啪啪啪」的響聲,心底的滿足感無以復加。

  宋斯嘉的體力極好,在採用完全靠她的快速動作來完成的女上位姿勢後,她
足足堅持了十分鐘左右,秀髮揮舞,乳浪翻飛,直至渾身上下大汗淋漓,她起伏
的頻率才明顯放緩。

  齊鴻軒扶著妻子腰的手突然發力,將她掀翻在床上,把她擺成跪趴的姿勢,
從後方再次狠狠捅進她泥濘不堪的肉穴。
    
     「你繼續動!別停!」
    
     宋斯嘉急速地喘著,她的體力消耗了大半,但不想掃丈夫的興,只能雙手撐
床,繼續不停地主動向後聳動身體,豐臀不斷地猛撞向齊鴻軒的小腹,在一次又
一次的臀肉變形中,將丈夫的肉棒送進陰道深處。

  齊鴻軒一動不動地享受著。妻子全力以赴地聳動身體的模樣簡直性感到了極
點,更令他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征服欲得到了最大的滿足。他深愛著宋斯嘉,卻也
因為這份愛承受著巨大的壓力。讓這個近乎完美的女人成為自己床上一條予取予
求的母狗,還有什麼能比這個狀況更令他徹底緩解心頭的壓力呢?

  而眼前宋斯嘉賣力的動作,正是他心底深處的夢想正在一步步走向現實的體
現。

  一旦想到這些,齊鴻軒突然從精神到肉體都昂揚起來,已經抽插了十幾分鐘
的肉棒無形中又硬了幾分。他把宋斯嘉的兩隻手扯到背後,緊握住她手肘的部位,
迫使她仰起上身。

  在這種姿勢下,宋斯嘉渾身上下除了膝蓋跪在床上能借力之外,唯有和丈夫
結合在一起的肉穴還能找到一絲支撐感。而那裡,正有一根硬梆梆的肉棒伴隨著
她雪白豐滿的臀部的搖動而快速出入著,碩大的龜頭努力地鑽入那條曲折的羊腸
小道,企圖碾平一切阻礙。

  大量的淫汁被肉棒從宋斯嘉的肉穴中擠出,濡濕了她齊整秀氣的陰毛,潤滑
著美穴附近的皮肉。

  突然,齊鴻軒鬆開妻子的右手,隨即把手伸到她的膝彎處,一把抄起了那條
豐腴的長腿,使其向右側方高高擡起。

  這姿勢恰似一條正在撒尿的狗。齊鴻軒心中十分明白這個姿勢包含的深意,
這種隱喻刺激得他小腹滾熱,龜頭發脹,眼看即將迎來第二次噴射。

  處於高潮邊緣的宋斯嘉並沒有完全意識到這種姿勢的含義,她只覺得肉棒反
複地搗入自己的身體。她正站在一片虛空中,試圖抓住暴風雨前劃過天空的那道
閃電。她期待用更加響亮的叫喊來呼喚高潮的到來,但一直還是徒勞無功。

  就差那麼一點點了!

  就在這時,齊鴻軒再次從喉嚨深處發出一陣輕微的吼叫,一股股濃精再次灌
進宋斯嘉的肉穴。

  宋斯嘉發出一聲滿足卻又略帶失望的尖叫。她顫抖著軟癱在床上。齊鴻軒最
後連續顫抖下的灌精,帶給她強烈的舒適感,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遊絲般的高
潮,最終還是沒能達到巔峰。

  但她最後發出的那聲尖叫令齊鴻軒誤以為妻子已經在自己的衝刺下達到了高
潮,這種征服感使他的滿足達到了最高峰。

  雨消雲散。

  宋斯嘉起身去清洗身體。齊鴻軒原本還有意和妻子去洗個鴛鴦浴,但兩次射
精後頗感幾分疲倦,就在床上多賴了會。在他去洗澡時,宋斯嘉清理了一下床上
鋪著的竹席。

  齊鴻軒洗完澡,兩人象徵性切了蛋糕,分別吃了一小塊,算是補上了生日的
儀式。然後,夫妻倆並排躺到床上閒聊。

  說起來,從齊鴻軒去上海開會到現在,夫妻倆也有快一周沒見面了。

  齊鴻軒簡單說了說在學術會議上的見聞;宋斯嘉則交待了上週末去兩人各自
老人家裡的情況。被老人們催問什麼時候生小孩是難免的,不過夫妻倆對這一點
早有共識。現在手頭的事太多,而且據說齊鴻軒明年有可能獲得一個前往德國交
流的機會,因此他們早就想好一兩年之後再認真考慮生孩子的問題。

  反正,這個年代,三十一二歲生孩子也完全不算晚。

  聊了一陣,宋斯嘉突然想起一件事,問:「明天我沒課,學校也沒事,我要
去踢場球,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去?」
    
     齊鴻軒側身躺著,揉摸妻子的乳房,不時地用食指撫弄著乳頭,色色地笑:
「踢球?有沒有這個球好玩?」
    
     宋斯嘉在他的龜頭上輕輕捏了一下,突如其來的酥麻感令他不自禁地全身抖
了一下,突然又反應過來:「去踢足球啊?和誰一起踢啊?」
    
     「我哥啊!」宋斯嘉隨口回答。

  齊鴻軒神色微變,沒等宋斯嘉注意到,又恢復了正常。

  他對宋斯嘉的愛,裹挾著巨大的壓力,「我哥」這兩個字,就是壓力的一部
分。

  齊鴻軒和宋斯嘉在讀幼稚園的年紀就認識了。兩人的母親曾經是同事,所以
他們勉強可以算作是「青梅竹馬」。但是直到讀高中時,他們才有機會做了兩年
的同班同學,此前甚至一直沒有同校念過書。高中時,齊鴻軒曾追過宋斯嘉,不
過當時被她無情地拒絕了。

  後來,他們考上兩所不同的大學,基本就沒了聯繫。直到他們攻讀碩士研究
生時,在兩人母親的撮合安排下,完成了一次相親。齊鴻軒再次點燃愛情的烈焰,
對宋斯嘉展開瘋狂的追求。宋斯嘉的反應並不那麼熱烈,齊鴻軒一直苦追了三個
多月,才在宋斯嘉母親的大力配合下,成功勸說心目中的女神同意和他開始戀愛。

  隨後,經過近四年的戀愛長跑,歷經兩次求婚失敗,眼看著宋斯嘉反復猶豫,
他終於在去年年中,成功勸說這個女子同意嫁給自己。七月,他們領了結婚證,
在國慶假期裡舉辦了婚禮。他們後來選了婚禮日當作兩人的結婚紀念日。

  再過半個月,夫妻倆就要慶祝兩人的結婚周年紀念了。

  說實話,直到結婚證到手,齊鴻軒才基本放下那顆始終懸著的心。

  壓力當然是巨大的。

  壓力,一半是直接來源於他的妻子,宋斯嘉。

  齊鴻軒的條件不差,985名校的博士,畢業後留校任教,是大有前途的青
年學者。父親是本校的資深教授,母親是專家級的兒科醫生,家庭條件也算不錯。

  但與宋斯嘉相比,這一切就顯得再尋常不過。她的父親也是教授,在她的母
校任教,她的母親也是專家級的兒科醫生,與齊鴻軒的母親曾是同事。宋斯嘉自
己也是985名校的博士,而且她的母校,從名氣上來講,比齊鴻軒的母校還要
略強一些——儘管宋斯嘉並沒有選擇留校,現在是與齊鴻軒同校任教。

  如果說這些背景條件,夫妻倆看起來勢均力敵,沒什麼差別的話,那麼他們
兩人本人直接做純粹的對比時,齊鴻軒的光芒就完全被妻子掩蓋了。

  宋斯嘉仿佛永遠都跑在齊鴻軒前面。

  高中時,說起學習成績,她的年級排名永遠比他高;論社會活動,在學生會
她是副主席,他只是學習部長;高考時,宋斯嘉的分數比他高,11分之差,導
致他最終沒有勇氣報讀宋斯嘉的母校;大學時,宋斯嘉比他更早拿到博士學位;
工作後,今年年初她評上了副教授,而齊鴻軒至今還只是一個講師。

  如果說,這些基本都歸屬於智商問題,輸給老婆也就罷了,誰叫他娶了個冰
雪聰明的女子呢?

  可令齊鴻軒無顏以對的是,在男人理應占絕對優勢的體育方面,妻子也將他
遠遠甩在身後。宋斯嘉能把排球、羽毛球甚至足球都玩得像模像樣,而他唯一一
項勉強算得上擅長的運動是斯諾克檯球。他偶爾會陪宋斯嘉打羽毛球,當然他完
全不是她的對手……如果他們一起跑步,齊鴻軒毫不懷疑,500米後,自己就
絕不可能再追得上自己的妻子。

  在這樣一個妻子面前,齊鴻軒有時會感到特別驕傲,這麼優秀的女人最終還
是嫁給了自己!可更多時候,他又會極其鬱悶,你這女人是要鬧哪樣啊!誰能知
道我壓力山大!

  這種壓力在宋斯嘉允婚到領取結婚證之間的那段時間,變得特別沈重。

  齊鴻軒經常擔心,宋斯嘉此前兩次拒絕他的求婚,是不是對自己不太滿意呢?
這次她雖然答應了,會不會又突然反悔呢?

  另一半壓力的來源,就是那個莫名其妙的「哥哥」沈惜。

  齊鴻軒和宋斯嘉確定戀人關係時,沈惜還在英國留學。因此他一直不清楚宋
斯嘉和這個男人間的關係。直到一年後,沈惜從英國歸來,他才突然發現,自己
的女友居然還有這樣一個「哥哥」。

  看到女朋友在自己面前直接給另一個男人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時,會是什麼
感覺?當女朋友和另一個男人交談,空氣中時時刻刻都流淌著「默契」兩個字,
而自己卻仿佛置身事外時,會是什麼感覺?當女朋友的父母對這男人也很熟悉熱
情,尤其是準岳父對他的態度似乎比對自己更好時,會是什麼感覺?

  這些感覺,在齊鴻軒認識沈惜後,就完全瞭解了。

  用個稍溫和些的字眼,就是「悲催」。如果換個激烈些的字眼,則是「怨憤」!

  這怎麼能讓一直無法令宋斯嘉鬆口允婚的齊鴻軒不胡思亂想呢?

  難道,不是因為她心裡還有另一個人嗎?

  如果真有這個人,那舍沈惜其誰呢?

  最讓齊鴻軒感到不舒服的,是宋斯嘉在他面前說起沈惜時,從沒叫過他的名
字,永遠都是自然親近到令人驚訝的兩個字:「我哥」。

  如果不是因為宋斯嘉坦誠相告,她和沈惜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係,齊鴻軒絕
對會相信他們之間真的是表兄妹關係。

  對這個男人的存在,齊鴻軒當然難以釋然。哪個男人在面對妻子和另一個男
人間有這種關係時,會淡然處之呢?

  不過,齊鴻軒一直沒有對此表示出任何不滿。一來是因為沈惜和宋斯嘉間的
關係實在太過於自然。而且,他們除了偶然會約了一起打球,或者偶爾到宋斯嘉
父母家做客,幾乎沒有其他私底下的單獨約會。

     宋斯嘉從沒單獨去過沈惜家裡,沈惜在宋斯嘉婚後也從沒拜訪過他們家。這
一點令齊鴻軒稍感安慰。

     沈惜的威脅性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減輕。畢竟他回國已有四年,他們始終
呆在同一座城市,他們有的是機會可以見面。而在自己正式迎娶宋斯嘉前,他有
足夠的時間破壞,宋斯嘉也有足夠的時間反悔,但這一切最終都沒有發生。這應
該已經算是最好的
證明。

  二來則是因為齊鴻軒能感覺到宋斯嘉對自己的感情,她確實認真地把自己當
作人生的伴侶。而且,以他對宋斯嘉的瞭解,這絕不會是一個會婚內出軌的女人。
按她的性格,如果她想和沈惜在一起,那麼打從一開始她就不會答應和自己結婚。
如果是在婚後,她才發現自己真實的想法,那她要麼會選擇壓抑自己的衝動,要
麼就索性直接和自己離婚,而不會去做那些擺不上檯面的醃臢事。

  畢竟,宋斯嘉最終還是嫁給了自己。

  齊鴻軒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那樣警惕一個學歷不如自己,職業不如自己,
將來的前景應該也不如自己的書店小老闆。

  他總是盡可能勸說自己,要豁達,要有風度。

  「你自己去吧,我明天還要和老闆他們開會。」齊鴻軒打了個呵欠。

  在路上奔波了一天,回家後就是連著兩場盤腸大戰。對於平時缺乏鍛煉的他
來說,兩次猛烈的射精,對他來講其實有些吃力。

  「你要悠著點,一塊踢足球的應該基本都是男的吧?你運動能力和體能再好,
畢竟還是女人。小心點,可別骨折了!」
    
     宋斯嘉高中時曾因打排球,導致左前臂骨折。當時,齊鴻軒就在場邊,對那
場景記憶猶新。

  宋斯嘉莞爾一笑,在床上坐起來,俯身在丈夫的肉棒上親了一口,跳下床,
穿上換比基尼時搭在梳妝椅上的真絲睡衣,對已顯疲態的丈夫說:「今天你肯定
累了,早點休息!我還有些東西要寫,差不多一個鐘頭以後再睡。」
    
     齊鴻軒懶洋洋地應了聲,舒服地躺倒在床上。聽著妻子走出房間的腳步聲漸
行漸遠,他的意識慢慢放空,很快就睡著了。

  等齊鴻軒醒來時,從窗簾縫隙裡透進來的光,顯示天光已經大亮。

  床頭櫃上的鐘顯示已經是上午十點半。他叫了幾聲妻子,無人回應。看來宋
斯嘉已經出門了。

  起身後,他在梳�檯上找到一張便條:「老公,球場有點遠,我先出門了。
晚上見!」
    
     齊鴻軒搖搖頭,揉揉眼,晃晃悠悠地走進衛生間。

  其實,他今天不需要去學校開會。穀老頭兒昨天答應放他一天假。他只是找
個藉口不想去球場看妻子踢球而已。

  如果是一個女孩子,去看心愛的男生踢球,那是天經地義再正常不過的事。
可自己作為一個男人在場邊搖旗呐喊,為在場上踢球的老婆加油,你讓場邊的人
怎麼看自己?

  無所謂了,宋斯嘉喜歡運動,那就讓她去揮灑汗水;自己也會找到娛樂。呵
呵。昨天他也已經約了「朋友」準備今天見面。

  齊鴻軒想到下午的節目,不由得精神一振。這時他略微有些後悔昨晚玩得過
了頭。其實,射上一發就夠了,要是耽誤了下午的娛樂,那還是有些不合算。

  城南一座運動文化主題公園的綠茵場邊,劉銘遠、老仙等人看著漸行漸近的
沈惜和宋斯嘉,不由得都有些發呆。

  沈惜說會帶個朋友過來一起踢球。沒想到,他所說的朋友竟是這樣一個美女。

  美女到場,一眾亟待上場,荷爾蒙爆棚的男人們當然群情洶湧。只是他們也
都有些驚訝。這美女穿著一身球衣,球襪、護腿板、球鞋、發帶,所有裝備一應
俱全,她真的是準備上場踢球嗎?男人們都有些難以想像。

  男人們歡迎宋斯嘉,不代表所有人都喜歡見到她。至少,裴語微看著她就很
有些敵意。

  小丫頭聽說今天他們要在這兒踢球,就纏著劉銘遠帶她過來。一路上,劉銘
遠都帶著一臉曖昧的笑,旁敲側擊地打聽她過來的目的。她完全沒搭理他。

  裴語微自己知道,過來就是想見沈惜。

  雖然,她也說不清見了面,又能怎麼樣。

  那天清晨,裴語微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醒來時,腦仁生疼,眼角發酸。

  她愣愣地在床上坐了一會,漸漸回想起前一晚的事:制服Party前被同
伴放了鴿子;遇到一個拽拽酷酷的男人不願搭理自己;沖進劉銘遠的包廂問罪;
出來後打電話約兩個認識的男孩過來當「寵物」救急;和一眾閨蜜熱舞拼酒……

  然後呢?哦,對,然後是劉銘遠說要送自己回……回哪兒?

  再然後……

  再然後,她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自己所處的房間明顯不是賓館。這裡是劉銘遠家?不像。自己被別的男人帶
回家了?她木木地檢查了自己,穿的還是昨晚那套護士服。她把手伸向幾個重要
的隱秘部位,摸索了幾把,她確定自己昨晚除了睡覺,應該沒發生其他任何事。

  房間的門是虛掩的,她發現門框邊放了一個小小的紙盒,隔住了門扇,確保
房門不會完全閉攏,卻又只留下很小的一條縫,基本保證從走廊無法看到房間內
的場景。

  裴語微拉開房門,卻立刻嚇了一大跳,險些叫出聲來。

  走廊上正對著房門的位置,擺了張椅子,一個男人半坐半躺在椅子上,低垂
著頭,睡得正香。

  裴語微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側著頭去看這男人的長相。

  好像就是昨晚那個不搭理自己的男人啊。

  這裡是他家?怎麼會是他把自己帶回家了呢?

  身後突然出現有人走動的聲音。裴語微驚而回頭,看到一個和自己年齡差不
多的女孩從二樓走下來。這女孩對她來講也不算陌生,在雅福會至少見到過兩三
次了。儘管以前見到她的時候,她基本上都是近乎赤裸的,但這不代表裴語微認
不出穿好了衣服的她。

  怎麼她也在這男人的家裡?裴語微搞不明白,這是個什麼狀況。男人帶女人
回家,她是能理解的,但既然這樣,男人為什麼會坐在自己睡的房間門口呢?如
果這男人是把自己帶回來照顧,那怎麼又會再帶個女人回來呢?

  一頭霧水。

  說不清出於什麼心理,一向大大咧咧的裴語微變得有些拘謹。滿腹疑問的她
沒有立刻出聲,而是刻意把那女孩拉到廚房,這才向她問起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女孩當然就是馬菲菲。昨晚她和沈惜一起回來,齊心協力把沈睡的裴語微
送進一樓的客房。隨後沈惜就讓她上樓去他的臥室睡覺,而他擔心醉酒的裴語微
半夜裡有什麼不適,會有什麼需要,就決定留在她身邊照料。問題是,他和裴語
微並不那麼熟,整夜呆在一個房間裡,似乎也不那麼合適。於是他就選擇守在走
廊上。

  馬菲菲曾建議讓她來照顧裴語微,沈惜以她本身也是客人為由,拒絕了。

  家裡來了兩個客人,哪有讓客人照顧客人,主人家自己去睡覺的道理?

  不過好在裴語微雖然醉得厲害,倒是一點都不鬧,老老實實一覺睡到了大天
亮。

  裴語微也說不清自己瞭解整個過程後到底是什麼心情。她只能先氣咻咻地表
達對劉銘遠的不滿。「怎麼能把我交到一個不認識的男人手上啊?」
    
     馬菲菲自然要幫劉、沈兩人說話:「劉總覺得沈先生是他最好的朋友,相信
裴小姐在他家裡肯定會被照顧好的。」隨即她又很聰明地補充道,「劉總還特地
讓我過來,看看會不會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讓我搭把手。好在什麼麻煩都沒有,
沈先生堅持一定要自己照顧裴小姐,讓我去休息。」
    
     她當然要這麼說。否則,難道要她承認自己出現在沈惜家,是因為劉銘遠讓
她來陪沈惜玩的?

  馬菲菲猜測,裴語微一旦知道劉銘遠昨晚先後做了這樣兩個安排,可能立馬
就要發作。

  裴語微這時候倒沒把念頭轉到馬菲菲身上。她從廚房的門向外看,恰好能看
到走廊上半個沈惜沈睡中的身影。

  「相信裴小姐在他家裡肯定會被照顧好的……」
    
     裴語微似乎能看到這樣一個場景:大半夜裡,沈惜將自己輕輕放置在床上,
脫下高跟鞋,蓋好薄被,把空調溫度調到恰到好處,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將房
門虛掩好,再搬來一把椅子,守在房間外。他時刻注意著房間內的動靜,直到平
靜良久之後,才無法抵擋睡意的侵襲,沈沈睡去。

  在那個清晨,裴語微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麼。

  但從那天沈惜醒來,然後開車送她回住處開始,裴語微就總是給他打電話,
找一切合理和不合理的理由,約沈惜吃飯、喝咖啡、泡吧、唱K ……

  儘管大部分邀約都被沈惜婉拒,但裴語微也不在意。只要他接起電話就行,
她總會纏著他在電話裡多聊一會。

  沈惜對這小丫頭突如其來的熱情有些吃不消。要不是劉銘遠那麼鄭重其事地
把她交到自己手上,他也不會對這小丫頭這麼盡心。沒想到,相識時對自己凶巴
巴的小丫頭,突然之間變得熱情加溫柔無比。自己一再拒絕她的邀請,她居然也
沒有發脾氣。

  那夜從施夢縈家中出來,還沒走到車子邊上,裴語微就給他打來電話,一口
氣聊了將近一個小時。最後她以感謝自己收留了她一夜為由,發出週末請吃飯的
邀請。沈惜這次終於不好意思再拒絕,欣然允諾。

  也就是在吃這頓飯時,沈惜隨口告訴裴語微,週二下午和劉銘遠約好了要踢
場球。他沒想到小丫頭會跑過來觀戰。

  裴語微沒告訴沈惜自己會到場,而是想著要給他一個驚喜。為此,她特意換
上了在美國參加大學籃球啦啦隊時的制服。以一種格外青春性感的形象出現在綠
茵場邊,頓時吸引了包括本隊和對手無數男人的目光。

  沒想到,沈惜到場時,身邊伴隨著一個絲毫不亞於自己的大美女。

  為了踢球,宋斯嘉紮起了馬尾辮,還用發帶將額前的劉海束起。她穿了身阿
森納隊的紅白球衣,青春洋溢,看上去比裴語微也大不了幾歲。看著她和沈惜之
間自然流露,毫不做作的親密,裴語微就覺得很扎眼。

  她對這個女人很不爽。小姑娘的直覺,總是極奇妙的。

  沈惜為大家互相做了介紹。

  宋斯嘉大大方方地和本隊的男人們打招呼。

  她沒想過一開始就能上場。雖然本隊隊友都表示很樂意滿足美女的任何願望。
但她清楚,這些人頂多算是沈惜的朋友,而不是自己的。其中甚至至少有一半連
沈惜的朋友都不是。這些男人難得抽時間湊在一起踢場球,可不是單單為了討哪
個女人的歡心,輸贏還是很重要的。自己並沒有隨心所欲選擇什麼時候上場比賽
的權利。

  因此宋斯嘉只是很乖巧地拜託:「如果下半場咱們這邊大比分領先,能讓我
上場踢個十幾二十分鐘的,我就開心死啦!」
    
     一群男人面面相覷。劉銘遠哈哈大笑:「小宋妹妹這麼說,我們就得玩命踢
了!一定讓你下半場能上場!」
    
     宋斯嘉看了眼沈惜,沈惜回以暖暖的微笑。不必交流,他就理解宋斯嘉作為
一個在身體條件上天然處於劣勢的女生,不想從一開場就在場上成為一個看上去
最明顯的「弱點」,哪怕事實上,她本身並不真的是一個弱點。

  有她在,一旦本隊輸球,極可能會影響上場踢球的眾人間的關係的心理。這
是難以避免的。她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使沈惜遇到任何麻煩。

  所以儘管宋斯嘉很想參與競爭,去感受真實比賽正確勝利的感受,但還是主
動提出等到本隊勝券在握時再上場。

  沈惜明白宋斯嘉的心思。他當然會全力以赴,確保她下半場能有安安穩穩的
上場機會。

  為了切實保證能做到這一點,沈惜主動要求踢前腰的位置。以前他從來不挑
剔場上位置,總是去踢那些隊友希望他踢或者別人都不太想踢的位置,後腰、中
衛、邊後衛,甚至守門員他都踢過。說實話,還真就是前鋒和攻擊型中場踢得最
少。因為大多數踢業餘比賽的,都喜歡踢這兩個位置。

  其實,要論技術和意識,最適合沈惜位置的就是前腰。

  隨著比賽的進程,老仙終於意識到劉銘遠所說「這是個高手」是什麼意思。

  業餘比賽的比賽時間往往是雙方約定的。今天大家說好半場踢40分鐘。而
就在前三十分鐘裡,沈惜就憑藉兩射兩傳,幾乎以一己之力,使本隊以四比一的
比分領先。

  老仙和劉銘遠都分別接到沈惜的傳球,舒舒服服地打進一球。

  面對如此巨大的優勢,劉銘遠很爽快地建議從下半場一開始就換上宋斯嘉。
但宋斯嘉還是很聰明地謝絕了。她依然在等,直到下半場又踢過了十分鐘,本隊
的優勢完全沒有任何動搖,她才披掛上陣。

  沈惜建議換下自己,換宋斯嘉上場,但隊友們都不幹,最終是一個年近四十
歲的中場大哥笑呵呵地退出了比賽。

  沈惜主動回撤到中場防守的位置,把前腰位置留給了老仙,把宋斯嘉頂在最
前面。宋斯嘉的運動能力再強,畢竟是個女人,在速度、力量上天然居於劣勢。
讓她去和一群男人拼搶,未免太過殘忍,所以沈惜讓她留在前場接應傳球,直接
面對球門。

  而沈惜則留在中場,像一個職業的防守型中場一樣,不惜體力,滿場飛奔,
全力彌補因為宋斯嘉在場上較少參與防守而給本隊帶來的麻煩。

  下半場,隨著雙方體力的下降,一直沒能再出現進球。直到終場前五分鐘,
沈惜攔截到對方的傳球,幾乎已經整整二十分鐘坐鎮後方,沒有參與進攻的他突
然前插。對手猝不及防,竟讓他一路帶球直插禁區。就在對方的中衛和後腰包圍
上來,試圖攔截時,沈惜送出一記精準的貼地直塞,宋斯嘉在人群中適時前插,
跑動中,用右腳外腳背輕輕將球調整到舒適的位置,隨即拔腳抽射,皮球應聲落
網!

  「漂亮!」劉銘遠握拳振臂,高聲歡呼。這樣的進球確實值得讚歎。在業餘
比賽中,精彩的,甚至是不亞於職業比賽的進球也是常有的,但絕大多數都是源
自出類拔萃的個人技術。像這樣完美的配合,是罕見的。這不僅是技術問題,更
需要兩人間心有靈犀的默契。

  宋斯嘉沖到沈惜身邊,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她不光上場踢了近三十分鐘,
還踢進一個球,這實在是大大超越了她的預期。

  看到這個擁抱,場邊裴語微的臉色更差。

  她不承認自己愛上了沈惜。什麼跟什麼嘛,不過就是喝醉酒,在他家住了一
晚,當時甚至連話都沒有說一句,這樣莫名其妙就愛上一個男人,裴大小姐的面
子往哪裡放?她最多承認自己對這個男人有那麼一絲好感。

  但是,這樣一來她就無法解釋對宋斯嘉如此明顯的惡感。

  比賽結束,宋斯嘉和隊友們一一擊掌,來到場邊。

  她從自己包裡拿出此前取下的婚戒,戴回到手指上。

  裴語微小小吃了一驚,她沒想到自己竟然為一個人妻吃了兩個小時的醋。

  但是,人妻也可能和沈惜之間有曖昧啊!

  小丫頭還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特別是,沈惜並沒有留下。在和這美女分別去沖洗更衣後,他沒有參與劉銘
遠等人安排的其他活動,而是陪著那美女一同告辭離去,這讓一心想和沈惜多說
幾句話的裴語微,心底多了幾分憂傷。

  「你接下來什麼安排?回家,還是……」沈惜駕車開出運動主題公園的正門,
對路況稍加思考,決定向左轉。他看了下表,指針剛走過下午兩點半的位置。

  宋斯嘉還保留著一些進球的喜悅。對喜愛足球的女生來說,看球的機會很多,
但親自上場並射門得分的機會卻很少。她偏著頭微笑思索,暫時沒有回答。

  「要不要去我的茶樓?晚上有個聚會,好多人你都認識的。」
    
     「都有誰啊?」宋斯嘉有興趣。

  沈惜掰著指頭為她一一說明:「老朱、十三妖、侯爺……哦,對,還有悅然
姐姐!」
    
     「悅然姐姐!」宋斯嘉一下顯得十分興奮,但隨即又冷靜下來,「算了吧,
我還是回家吧……我老公出差一個星期,昨天晚上才回來,我第二天就把他一個
人扔在家裡,不太好哦……」
    
     沈惜微笑感歎:「真是好老婆啊……」
    
     「那是!娶到我是福氣哦!」宋斯嘉一揚頭,皺了皺鼻子。在沈惜面前,她
從不吝於表現自己最活潑、最小女孩的那一面。這副樣子要讓她在學校裡的同事
或學生見到,眼鏡片難免會打碎一地。

  沈惜默默點頭。心底附和著:「對,是天大的福氣!」嘴上卻沒說什麼。

  說笑了幾句,宋斯嘉漸漸收斂起此前的歡欣活潑,略顯嚴肅。

  沈惜有些奇怪:「怎麼了?想什麼呢?」
    
     宋斯嘉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側著頭想了一會,才慢吞吞地說:「哥,這幾個
月我們也一直沒機會好好聊。我一直想問,你和小施姑娘為什麼分手啊?」
    
     「怎麼想起問這個?」
    
     宋斯嘉淡淡地笑:「可惜啊……我都還沒見過小施姑娘呢。我本來以為哥哥
你很快就會和她結婚。因為我感覺,哥哥你是很愛她的。」
    
     她在心底輕輕歎了一口氣,但面上的笑容絲毫不變。

  沈惜平靜地說:「對,開始的時候,我是挺愛她的。但時間久了,我們之間
的性格差異就顯得越來越嚴重。所以,真說起來,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最普
通的分手情節。四個字,『性格不合』。就這麼簡單啦。」
    
     「哦……」宋斯嘉的目光投向車窗外。沈惜看不到她的神情,也猜不到她正
在想什麼。

  從運動主題公園回到城北體育中心附近宋斯嘉家所在的社區,一路順利,大
概用了一個多小時。沈惜在社區門口放下了宋斯嘉,再驅車趕往自己的茶樓。

  下午四點左右,沈惜到了茶樓。他的茶樓,招牌叫「布衣人家」。

  晚飯,沈惜就是簡單吃了份外賣。六點後,朋友們陸續都到了,聚到平時經
常聚會的包廂,泡上幾壺清茶,擺上一桌小吃。

  今天聚到一起的人中,有不久前剛辭職創業的前平媒編輯,有平時空閒得不
得了,被朋友們評價為「不務正業」的區政府公務員,有知性的電臺女主播,有
酷愛搖滾樂的IT男……基本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平時讀讀書,寫寫東西,玩
玩音樂,共同話題也差不多。

  天南海北、逸興橫飛地閒聊一個多小時,沈惜起身上廁所。回到包廂門口時,
發現那個剛開始創業的侯爺正站在門口,靠在牆上,既沒有打電話,也沒有抽煙。

  「侯爺,您這是等我?」
    
     侯爺微笑:「對,有個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他簡單地介紹了自己目前正在
策劃中的創業計畫,他已經找到了一個合夥人和幾個有意向的投資商,但他還是
很期待能把沈惜拉入夥。他欣賞沈惜的眼光、能力和為人處世的態度。無論做內
容,還是做管理,他相信沈惜都能得心應手。

  只是,如果真要加盟他的創業計畫,在未來的幾年,就要把生活的重心轉移
到上海去。

  沈惜對侯爺的計畫很有興趣,但對搬去上海這一條,敬謝不敏。

  侯爺也不會勉強沈惜。創業這事,求的是欲望和癡迷,勉強來的合作是不能
持久的。

  晚上九點多,聚會結束,眾人分別。只有那位電臺女主播沒有離開,藉故晚
走了一會,在其他人走光後,她還留在包廂中。

  沈惜送走別人,回到包廂,招呼服務員過來簡單收拾一下,又送上兩壺新茶。

  留下的女主播叫喻輕藍,是市電臺的主持人,做主播時用的是「悅然」的名
字。嚴格說起來,沈惜「認識」她已經有將近十二年的時間——儘管剛開始的時
候,他熟悉的,只是她的聲音。

  高中時,即使像沈惜這樣學習成績相當出色的學生,做作業、複習功課也難
免會一直到深夜。在休息的間歇,沈惜有時會上上網,或者聽聽音樂來調劑一下
心情。偶爾,他會打開收音機,無聊地換著頻道,聽聽有沒有什麼有趣的節目。

  有一天,極巧合的,沈惜在調換頻道時,突然聽到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在
靜謐的深夜,那樣一個聲音傳入耳中,沈惜像在瞬間被擊中一般,怦然心動。

  這年輕女子就是悅然。她當時主持的是一檔深夜的情感類節目,叫「悅然心
語」。在節目裡,她會接聽傾訴者的電話,和他們探討一些和情感相關的話題。

  那夜,在悅然清柔悅耳的娓娓講述中,沈惜原本略顯浮躁的心情漸漸被撫平。

  沈惜眷戀她的聲音,就像自己過去十七年的人生中,一直在等待這樣一個聲
音似的……

  從此,每週一、三、五、六,「悅然心語」開播的日子裡,沈惜每晚都會在
十點準時打開收音機,收聽悅然的節目。

  甚至可以這樣說,悅然的聲音,陪著他度過了高中二、三年級無數個枯燥的
夜晚。她說話的方式、對感情的理解,都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沈惜。

  多年後,沈惜認識了宋斯嘉,他和她建立起來的第一個默契,就是悅然的廣
播節目。

  沈惜幫助人文學院準備創業大賽時,有一次休息間歇,他打開隨身聽,調到
悅然的頻道,收聽她後來主持的另一檔欄目。隨即他發現,宋斯嘉也在做同樣的
事。原來她對這個女主持人也抱持著同樣的感情。她高中時的很多夜晚,也曾在
悅然的聲音陪伴下度過。而且,因為和悅然同為女人的緣故,她受悅然的影響好
像更大。

  這是一個影響了他們兩人的女人。

  悅然的聲音一直陪伴了沈惜三年多,直到他大三前的那個暑假快結束時,
「悅然心語」停播。悅然被調去主持黃金時段的另一個欄目。

  大學的生活,夜晚和白天往往是同樣忙碌的,同時參與了很多活動的沈惜,
很難在黃金時間保持準點按時收聽廣播的習慣,而且這個新欄目的內容對他的吸
引力又極其有限,沈惜漸漸地遠離了悅然的聲音。但是,只要有機會,他還是會
打開廣告尋找悅然的聲音,哪怕那個節目的內容對他來說毫無吸引力,但只要能
聽到悅然的聲音,沈惜的內心就會覺得十分愉悅安寧。

  在英國留學時,當然聽不到悅然的聲音。回國後,他不知道悅然是不是還在
主持電臺節目,就特意把當年那個能收聽電臺節目的隨聲聽又翻了出來,調到悅
然所在的頻道,守了近兩個小時,才欣喜地在電波中再次聽到那個令他歡悅的聲
音。

  後來,沈惜以「青衫磊落」的筆名,在微信公眾號裡迅速收攏了一大批粉絲,
並在出版社朋友的幫助下,結集出了一本隨筆集,漸漸融入了幾個文化小圈子。

  在某個聚會中,沈惜遇到一個叫喻輕藍的女人,在她開口說第一句話時,他
就驚喜地發現,這個女人,就是悅然。

  喻輕藍本身也是「青衫磊落」的粉絲,聽他說起這些年裡對她聲音的感情,
也有一種淡淡的感動。和沈惜初見時,喻輕藍已經做了超過十一年的電臺主播,
當然也擁有一批忠實的聽眾。不止一個粉絲表示過十分喜歡她的聲音,也不止一
個人告訴過她,她在深夜節目中的溫柔曾給過他們特別的感動。

  沈惜並不是唯一的那個,但他是很特別的一個。

  因為他們投緣,無比投緣。

  他們很快發現,對彼此,他們有一種驚人的領悟力。他們似乎很快就進入了
對方的內心,在短短的時間裡,就成為了像已經交往一輩子的朋友般的知己。

  喻輕藍今年36歲。結過婚,十年前就離了。略帶諷刺的是,作為一個曾經
的情感節目主持人,因報紙、博客上的情感專欄而知名的她,卻不能擁有完美的
感情。

  她曾慎重地和男友談了三年戀愛,才決定結婚。這段婚姻卻在短短半年後就
分崩離析。喻輕藍憂傷地發現,無論婚前做了怎樣真誠的磨合,精心的準備,婚
後該不適合的,還是不適合。

  後來她又有過男友,卻一直再沒有下定決心結婚。31歲以後,她連戀愛都
沒有再談過。不是不想愛,而是在身邊的男人中,找不到能讓她愛上的人。

  沈惜與喻輕藍相識的那段時間,還沒有遇到施夢縈,他有大量的時間和喻輕
藍往來。有時,他甚至就在喻輕藍家過夜。兩人或坐或躺在床或沙發的兩端,聊
到黎明。在那段時間裡,沈惜把宋斯嘉帶到喻輕藍面前,讓她也見到了心目中的
「悅然姐姐」。

  和施夢縈在一起後,沈惜不可能繼續隨心所欲與喻輕藍往來。

  只是在家裡擺放一張和宋斯嘉的合影,就令施夢縈整整幾個月念茲在茲的心
存不悅,如果再去喻輕藍家相談到天明,會怎麼樣?

  兩人偶然相會,也只是小談片刻,匆匆而別。

  其實,細說起來,在過去兩年裡,沈惜和很多過去的老友,尤其是女性朋友
都疏遠了很多。

  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阻礙了。

  「老侯是不是想拉你去上海?」
    
     「嗯。」沈惜為喻輕藍斟茶。他為她點的是特級亳菊,清苦微甘的茶香伴隨
著嫋嫋浮升的煙氣散逸。

  喻輕藍接過茶杯,微微點頭以示感謝。「你拒絕了吧?」
    
     「嗯。」沈惜又為自己斟上茶。

  「其實我看老侯這次是很誠心的。合夥人和投資商他都有了,團隊也差不多
湊齊了。他堅持想找你,是真的很想和你合作。我覺得你也挺合適。不管是你的
思想,你的寫作和表達能力,還是你IT方面的能力,在那份工作裡肯定會比現
在更能得到發揮。我想,你去和老侯一起做事,應該會比經營一家書店和一座茶
樓,更有前景吧?」
    
     沈惜沈默了一小會,笑了。「可能吧。但是,如果我真的很期待職業上的大
發展,那我可能根本就不會回國。留在英國,我現在大概也已經是個創業板公司
的股東加管理人了。就算回國,我也可以直接去上海或者北京……」
    
     喻輕藍抿了一口茶。「我懂,你就是想呆在這座城市。這裡有你最親的人,
也有你最愛的人。是吧?」
    
     沈惜點頭,隨即笑著說:「還有,這裡有最懂我的悅然姐姐。」
    
     喻輕藍寵溺地搖頭苦笑。「少來,你決心回來的時候,我可不認識你!」
    
     沈惜吐吐舌頭。

  「你能告訴我,為什麼沒能和嘉嘉在一起嗎?」喻輕藍換了個坐姿,讓自己
在木椅上顯得更舒服些,「以前我也問過你,可你不說。見過嘉嘉,尤其是見過
你們在一起相處時的樣子以後,我就更加好奇。在見過施夢縈以後,我很奇怪,
你有勇氣和毅力和這樣一個女生堅持談了兩年的戀愛,為什麼一直都不去告訴嘉
嘉,你的真實想法呢?」
    
     沈惜眉頭皺攏。無論是沈惋姐姐,還是悅然姐姐,每次涉及這個話題,他總
會本能地想閃避開。「悅然姐姐,你怎麼又問這個?沒什麼意義啊……」
    
     喻輕藍溫和地笑:「就當滿足我這個寫情感專欄的老女人的好奇心唄。」
    
     不等沈惜再次開口,喻輕藍扭身從包裡取出一個小本和一支筆,放到桌上,
翻開小本,擺出一副很認真地準備記錄的模樣。

  沈惜有些發呆。喻輕藍見狀戲謔地一笑,放下筆,柔聲說:「沈惜,你給人
的印象總是積極的,大部分時候溫文爾雅,偶爾神采飛揚。我想,那或許是因為
你從骨子裡足夠自信,也足夠開朗。但是,總會有那麼一些瞬間,尤其是看到嘉
嘉或提到嘉嘉的時候,我能看出,你是落落寡歡的。那一瞬間的憂傷,我每次看
到都很難過。就算是不知道你愛嘉嘉的人,見到你們兩人相處時的樣子,都會忍
不住想,這樣兩個人為什麼沒在一起?少數知道的,更加無法理解,為什麼你們
不但沒有在一起,你甚至連一句『我愛你』都從來沒有對她說過。我想,你一定
有對你自己來說足夠充分的理由。可是,因為我總能看到你的那些瞬間,所以我
經常想,你會不會在某些時候對這些理由產生過一些懷疑呢?你會不會有時候也
後悔,如果在某個時刻,你說了,那有多好?嘉嘉現在結婚了,也許你再也沒有
機會對她說什麼了,但至少你可以把心裡藏著的一些話找個人說一說吧?可能,
也許,我是一個合適的物件……」
    
     沈惜摩挲著手中的茶杯,愣了一會,苦笑著說:「其實真的沒什麼特別擺得
上檯面的理由。就是老天開玩笑似的,留給我們的時間,永遠都對不上……」
    
     望著喻輕藍略帶疑惑的神情,沈惜徐徐地解釋:「我認識嘉嘉的時候,第一
時間就覺得和她很親近。可能是因為那個時候我還太年輕,對愛的理解和感受太
膚淺,我以為自己只是單純地對這個女孩有好感而已。恰好,她對我也是一樣。
我們兩個,在性格上,三觀上,愛好上都有很多相似之處,自然而然的就走得很
近。她很自然地叫我『哥』,我也很樂意認她這個妹妹。那個時候,我有女朋友,
而且感情很好。我根本沒想過因為認識了嘉嘉,就要和女朋友分手。後來,大三
的時候,我和女朋友分手了,嘉嘉卻交了個男朋友,是她在社團裡一起打排球的
隊友。我也沒多想,就是有點莫名其妙的不舒服,覺得他配不上我妹妹。很快,
我又有了一個新的女朋友。我認識到自己其實從一開始就很愛嘉嘉,是大四那年
的寒假。過年前,一天下午,我和她約了喝咖啡。我到得早了點,本來想打電話
告訴她我已經找好位子了,但是她手機關機。等了很久,過了我們約會的時間,
她都沒出現,也打不通電話。我很著急,到咖啡館門口等她。那天很冷,而且雨
下得很大,我不停地給她打電話,心中充滿了焦慮和不安。半個多小時後,她出
現了,一再向我道歉。她坐的計程車路上出了故障,不得不換車,可是因為下雨,
一直等不到空車。她手機正好又沒電了。她過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淋得很濕,但
她只顧著對我解釋和道歉。其實,我根本不在意她是不是遲到了,她只要出現,
我就滿心喜悅。那個時候我突然發現,自己是那麼愛這個女孩子,從一開始就是
這樣……」
    
     沈惜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這些話,包括對自己的姐姐沈惋。但是一旦開口,
卻顯得熟極而流。那些場景,那些情感,已經無數次在他自己的內心重現過。

  「但是那時候她還和男朋友在一起,我也沒和女友分手。我該怎麼做呢?和
女友分手,然後勸她也和她的男友分手,然後我們兩個人在一起?這會不會有一
點荒唐?而且,當時我已經決定了畢業之後要去英國留學,雅思我都考完了。而
嘉嘉保送了本校的碩博連讀。明知接下來三四年的時間裡,我們會身處亞歐大陸
的兩端,聚少離多,我還要堅持讓她和那個能陪著她的男友分手,和我在一起嗎?」
    
     喻輕藍抿著嘴唇,靜靜地傾聽。

  「我留學的第二年,聽嘉嘉說,她和男友分手了。說實話,那個時候我是有
一點點竊喜的。我甚至想過,是不是當時就把話挑明瞭。但是,我知道,異地戀
是很辛苦的,特別是對女孩子。那時我就想,不要把嘉嘉拉進這麼辛苦的感情來,
讓她和我一起挺著。順其自然吧,如果有緣分,我回國以後,她還單身,那我就
對她說明一切。可真的是註定的似的,就在我回來前幾個月,嘉嘉告訴我,她媽
媽給她安排了一次相親,找了個青梅竹馬的男朋友。」沈惜的語氣中滿是苦澀。

  「你就沒想過,把嘉嘉搶回來嗎?我覺得你很有機會成功的。」
    
     「想過啊。」沈惜自嘲地搖頭,「所以我回來以後,特意連續約了好幾次嘉
嘉出來,順便觀察她的男朋友。條件挺好的。看得出來,他很愛嘉嘉,而且嘉嘉
也愛他。嘉嘉的父母對他也很有好感,呵呵,其實這是廢話,因為就是嘉嘉的媽
媽安排的相親嘛,這等於就是她媽媽親自選的女婿啊。我知道,我的條件也不差,
我和嘉嘉就算沒有愛情的基礎,可我們總有感情的基礎,我們有那麼多相似的地
方,我們那麼默契,我確實是很有機會把嘉嘉搶過來的。可到最後,我也沒有去
搶。有一種關於愛情的觀點,是愛情一定要爭取。是真愛,就一定不要放棄!我
不認同這種觀點。一定要爭取,一定不放棄,為的是什麼?是一定要得到那個愛
的對象。愛一個人就一定要和那個人在一起嗎?愛一個人不是應該希望她過得快
樂嗎?凡是主張一定要爭取的,無非是打從心底以為,只有自己才能給愛的人最
大的快樂,別人都不行。這種想法,是愛自己的愛人呢?還是愛自己?我想,沒
有任何人,在生命和愛情走到盡頭之前,有資格肯定地說,自己一定能給予自己
的愛人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快樂。嘉嘉和她的男朋友在一起,已經很快樂。我非要
把她搶過來,對自己,也對她說,就因為我能給你更大的快樂?我真的那麼確定
嗎?我能確定的是,把她搶過來之後,我會很快樂!但我有什麼資格認定,她會
更快樂?如果嘉嘉反感她的男友,只是因為媽媽的意願才和他在一起,或者她心
懷愛意,但她的男友完全不把她放在心上,對她很不好,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
把嘉嘉追過來,哪怕要和她的媽媽做長期的鬥爭,哪怕會面對很多艱難,在這種
情況下,我絕不會放棄。可是,我面對的不是那樣的難題。我看到的,是嘉嘉很
快樂,她男朋友對她也確實很好。這時候,我非要去把嘉嘉追回來,是因為我愛
她呢?還是因為我愛我自己?悅然姐姐,我錯了嗎?」
    
     這段話,沈惜說得就有些混亂,完全不是平時他清晰簡潔的風格。喻輕藍甚
至略帶驚訝地發現,沈惜問出最後一句時,難以遏制地透出一絲哽咽。

  或許他已經等了很多年,一直想對一個人問出這句話。

  我錯了嗎?

  可是,喻輕藍能夠給出正確的答案嗎?

  愛情,原本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標準答案的難題。

  「你這個問題,真算是難倒我了。我很想說你錯了,因為也許只要你往前多
邁一步,嘉嘉就已經和你在一起了。但是,作為女人,我不得不承認,你有一句
話說對了。你把嘉嘉搶過來,唯一能確定的事,是你自己會很快樂,但你沒有資
格認定,嘉嘉一定會比和之前的男朋友在一起時更快樂……所以,讓我最終確定
一個答案的話,我只能說,你的選擇充滿了遺憾,但是很理智。從理性經濟人的
角度來講,是對的……」
    
     沒等沈惜開口,喻輕藍又輕歎一聲,接著說:「然而,愛情,其實最不需要
的就是理智……你評估了追與不追的成本收益比,很理智,可你破壞了一份原本
可能很美麗的愛情的全部魅力!你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
    
     沈惜盯著喻輕藍的雙眼,無奈地咬著嘴唇。

  「好啦,我其實就是覺得很遺憾。」喻輕藍不忍看到沈惜這幅失神的模樣,
「我不會說你錯了,真的。不管怎麼說,你的選擇很難。而且你不是一時衝動,
聖徒精神發作,而是堅持到了今天,還準備一直堅持下去,更難。」
    
     沈惜聳聳肩,沒說話。

  「我一直以來的一個疑問呢,算是解了。」喻輕藍捧起茶杯,呷了一口茶,
沈惜見她杯中茶水已不足四分之一,起身又給她續了一杯。

  「我今天想和你聊的,其實不是你和嘉嘉的事。這個只是突然想起來了而已。
我關心的,其實是上個星期電話裡,你表現出來的,怎麼說呢,迷茫?還是……
總之就是怪怪的。你怎麼了?」
    
     沈惜撓了撓太陽穴。擁有一個對你無比瞭解的女人,有時也是一件頭痛的事
情,何況他還有不止一個……

  好在這幾天一直沒和沈惋通電話,不然,自己的情緒波動恐怕也瞞不過這個
雙胞胎姐姐吧……

  上週三送施夢縈回家那天,她的表現刺激到了沈惜。

  沈惜在感情上從來都秉持審慎但決絕的態度。想瞭解宋斯嘉和她男友間的感
情,他會用上幾個月的時間反復觀察;下決心決定不打擾宋斯嘉的感情生活,他
能做到在她面前至今不露半點聲色;為嘗試和施夢縈繼續感情,他能花上大半年
的時間來磨合兩人間的問題;一旦決心分手,他又不會為施夢縈表現出的足以打
動許多人的堅持和痛苦而心軟複合。

  但是上週三,沈惜還是有了那麼一絲觸動。他堅定的心思受到了一波衝擊。
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產生了一絲從未有過的動搖。這種動搖對他是那樣的陌
生,在他的記憶裡,這幾乎就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他對一個自己深思熟慮做出的
決定而產生的動搖!

  與其說是施夢縈觸動了他,不如說是這種陌生感觸動了他。

  沈惜六歲喪母,十四歲喪父,作為小家庭裡唯一的男性,以弟弟的名義,卻
像哥哥一樣照顧著雙胞胎姐姐,把95%以上的遺產都留給了她,一路憑自己的
能力和個性穩穩走到今天。對於這樣的一個的男人而言,自信很重要。情緒上的
陌生反應,很容易帶來莫名的疑慮和不安。

  所有的負面情緒,往往是個套餐。在產生了疑慮和不安後,沈惜隱隱就有了
些對施夢縈的歉疚。這也是從未有過的。對於和施夢縈分手這件事,他偶爾會有
些遺憾,但從未有過歉疚。

  見鬼!

  「你是在為和施夢縈分手感到歉疚?」喻輕藍一副既好笑又好氣的模樣,
「這可不大像我認識的沈惜啊!」
    
     沈惜略感好奇:「姐姐,你認識的沈惜是什麼樣的?好人,還是壞人?」
    
     「你啊……外軟內硬,外熱內冷。看上去是個八面玲瓏的好脾氣,內心深處
卻是孤傲的。你大概就是那種最典型的無傲氣而有傲骨的人。在我看來,你蔑視
身邊絕大多數的人,包括我。你,蔑視他們——或者說,蔑視我們的原因,不是
因為身份和財富的差異。在你眼裡,身份、地位、財富算個屁!但你還是在骨子
裡蔑視我們大多數人,只是出於智力、格局和個性。你看上去溫文爾雅,但那只
是你為了掩飾自己孤傲的一層外衣。你盡可能對每個人都禮貌,但你的禮貌僅僅
只是出於修養,你要運用你全部的能力,才能做到這一點。事實上,沒有人能把
事情處理得那麼妥當的,沒有人能完全出自真心實意地對每個人都以禮相待。只
有這些禮貌,完全是出於理智而非情感,才能做到。你的心其實很冷,你會發自
內心地去關心那些你願意關心的人,你會盡可能出於修養去照顧一些出現在你生
命中的普通路人。但是,一旦你對某一個人完全失去耐心和意願,那麼你所有的
情感都會變冷,你依然能保持禮貌,但你的禮貌會以很冰冷的方式表現出來。禮
貌其實是很冷漠的,對吧?所幸,我恰好是你願意關心的人。所以,對我來說,
你很好。但是,公平點說,你不是一個好人,你是個真實而有原則的人。你會對
某些人極好,對大多數人盡可能禮貌的好,最後,對某些人極不好。而正因為你
內心深處很冰冷的那一面,你甚至都不會為你對那些人的不好而感到內疚。」
      
     沈惜聽著喻輕藍對自己的評價,微笑。

  在她這裡,沈惜永遠都能得到難得的寧靜、平安和溫馨。

  到現在為止,這個世界上有三個女人堪稱瞭解他。當然,她們所瞭解的沈惜
的側面是不同的。沈惋最瞭解自己弟弟的心性;宋斯嘉最能與他的思維合拍;而
喻輕藍最能深入到他情感的內核。

  沈惜看待自己的結論,和喻輕藍不謀而合。他不會說自己是個好人,他最多
只會說自己是個有原則的,有生存技巧的人。他對人的禮貌,對人的好,對人的
尊重,很大程度上,都只是出自修養。

  好人?真要說到心無雜念,熱心助人,王逸博和他的女朋友張沐霖才是真的
好人。

  沈惜不是純粹的好人。

  拿丁慕真的事來說,他其實並沒有幫到她什麼,只是給了幾句不痛不癢的建
議而已。當然,這是因為他相信憑著丁慕真的智慧和能力,她能處理好自己的事,
他不想過多干涉朋友的生活。但是,這種選擇追到思想的根部,還是能看到沈惜
內心深處的一絲冷。你可以說這是冷靜,也可以說這是冷漠。

     還好,他的這種方式恰好遇到了丁慕真,她能理解他的想法,更能接受,或
者說她自己也更需要這樣的對待。如果把丁慕真換成施夢縈,在那樣一番傾訴和
求助後,卻得到沈惜那樣一番回答,她會是什麼反應?但沈惜也不會因為對方換
成是施夢縈,而多做什麼,多半還是只說那樣一番話而已。

  前些日子,他給了馬菲菲兩個選擇——馬菲菲最終還是選擇回雅福會上班了
——其實不過是出於舉手之勞,給了一條普通的出路而已。這還是因為馬菲菲坐
上了他的車,和他發生了更近的接觸,終究不能再把她視作路人。如果劉銘遠沒
有提出讓馬菲菲陪他回家,沒有造成自己第二天勢必要面對下一步怎麼安排她的
問題,那麼,沈惜自問是不會主動去幫馬菲菲的。開玩笑,和她一起站在電梯口
的一共有六個女孩子,幫了她,另外幾個女孩幫不幫?馬菲菲有什麼特殊的?她
最特殊的,不過就是為自己引了路,自此多了那麼一絲關聯而已。

  那個造成自己和沈偉揚反目的女孩,沈惜甚至都不怎麼想得起她的長相了。
這件事發生時,他還在英國留學。只在假期回國是,見過那女孩兩面。如果不是
因為她是宋斯嘉的室友,如果宋斯嘉沒有開口請自己幫忙,自己會幫那個女孩嗎?
除了她,沈偉揚難道沒有欺負過其他女孩嗎?難道沈惜每知道一件類似的事,就
要正義感爆棚,殺上門去找沈偉揚的麻煩嗎?不會的。

  像王逸博、張沐霖這樣的好人可能會。但沈惜不會。

  沈惜也不會因為自己不是純粹的好人而自責。他沒想過要做一個純粹的好人。
他一直記得父親對自己的要求。不犯法,不害人,不違本心。能做到這些就不易。

  看著喻輕藍,這個在血緣上和自己沒有一絲關聯的女人,像擁有神之雙眼般
直透自己的內心,沈惜不禁感慨萬千。

  他們兩個曾經上過一次床。是在他們相識大概三個月的時候。

  在某個深夜,在喻輕藍家的客廳,兩人原本坐在沙發上喝著啤酒閒聊,記不
清當時的話題了,只是瞬間覺得彼此是那樣貼近對方的內心,喻輕藍吻了沈惜,
沈惜也回吻了她。兩人的氣息和肢體交纏在一起。喻輕藍久曠的成熟肉體綻放出
炫目的光彩,她脫去睡衣,將一副成熟的肉體展現在沈惜面前。

  她俯身跪到沈惜腳邊,為他口交。

  喻輕藍的口交技術極好,她能通過調整口腔和喉嚨的位置,把整根肉棒完全
吞入,把深入的龜頭容納在喉管裡。

  差不多二十分鐘的時間裡,她耐心地舔舐著,直到沈惜完全釋放在她口中,
更準確的說,是直接釋放在她的喉嚨裡。所有的精液都自然而然地直接流入胃部。

  那是沈惜迄今為止,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直接在女人口中爆炸。

  隨後,兩人在沙發上纏綿著,親吻、撫摸,沈惜也用舌頭幫她弄到淫水如泉
湧,才抱著渾身酥軟的喻輕藍進入臥室,在床上做了一次。

  兩人相擁而眠,直至天明。

  第二天,他們還是朋友。之後,也一直是朋友。

  他們沒有再上床。不是因為刻意地保持距離,只是因為再沒有遇到那一夜的
氛圍和感覺。

  喻輕藍對沈惜,就是很單純的女人對男人的欣賞和喜愛。在某個特定的時刻,
她會沈迷在這個男人的氣息中,釋放自己女人的那一面。但剩下的時間裡,他們
彼此間仍能磊落相處,惺惺相惜。這才是健康的成年男女關係。

  喻輕藍不會那麼傻,會以為自己愛上了沈惜,會期待和他在一起。

  那是不可能的。

  他們之間七歲的年齡差固然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則是,他們
對彼此的性情太過於瞭解了。

  彼此相對,如鏡照人,怎麼在一起?

  但假如是做一個明照肺腑的朋友,那就很好了。

  喻輕藍聽沈惜說了上週三見到施夢縈後的心理變化,沈惜甚至都沒有隱瞞施
夢縈在家裡對他的引誘,只是盡可能淡化了細節。

  「這幾天我總覺得,有那麼一些歉疚。我想不出自己有什麼錯,但就是沒辦
法像以前那樣心安理得……」
    
     喻輕藍嘴角浮起一絲淺笑:「你有沒有想過,你到底是在為什麼歉疚?為離
開她而歉疚?為她如此癡情而你無心複合歉疚?還是為她在離開你之後發生了那
麼巨大的變化而歉疚?無非就是這三個原因,你能分得清嗎?」
    
     沈惜愕然。他還沒有想得那麼細過。

  思考了片刻,他確定地說:「為她的變化而歉疚。如果不是因為和我分手,
而我又始終對她想複合的念頭不做任何回應,我想她不會像上週三那樣做。我能
感覺到,她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了。」
    
     「那麼,想要讓她不發生這些變化,除了和她複合外,你有沒有別的辦法?」
    
     「呃……」沈惜一時無言以對,「……沒有……」
    
     喻輕藍一攤手。

  「毫無意義的內疚,基本就等於偽善。你要麼因為自己的內疚去為她做點什
麼,要麼就擺脫這種莫名其妙的內疚。你沒有意識到嗎?在這段戀愛中,你一直
以來都很遷就施夢縈。你總覺得你應該多照顧她,為她負責。你就不想想,她已
經是一個二十六七歲的成年人了。她可以因為分手而傷心,但是她在分手之後有
了任何變化,和你到底有什麼關係?是你騙她變的,還是你逼她變的?一個二十
六七歲的成年女人,難道不應該自己為自己負責嗎?她想要做些改變,而且真的
做出了改變,關你什麼事?要你內疚什麼?你天生就是許給她的?你天生就該為
他保駕護航?」
    
     沈惜默然。

  「你和嘉嘉沒能走到一起,我會很想問,到底是為什麼。你和施夢縈分手,
我根本不需要問為什麼。你帶她和我一起吃過飯,她也參加過我們朋友間的聚會,
這兩年我見過她六七次。每次見到她,我都會想,得有什麼樣的經歷,才能把一
個女孩子磨練得像她那樣完全不會愛。」喻輕藍阻止沈惜繼續為她續茶,靠到椅
背上,輕輕撫摸著自己的指甲。

  「施夢縈缺乏愛的能力。她對你的愛,只是源於她知道你愛她。她離不開愛
她的人,而不是離不開你。她需要你關心她,照料她,陪伴她,全心全意地愛她。
可是,她卻根本不懂怎麼去回饋愛。我不知道是她天性如此,還是成長過程太缺
乏愛,或者有別的什麼原因。不管因為什麼,現在的施夢縈就是這個樣子。她對
愛的理解是有偏差的,她一直在無意識地索取,卻根本不願也不會有任何回報。
你覺得分手以後她在變,你為這個感到內疚。但作為一個女人,我卻相信,讓一
個女人流淚的,可能是失去了愛;但會讓這個女人變態的,則是她以為自己很愛,
其實她根本就不會愛。和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沈惜默默聽著。

  在這兩年裡,施夢縈從沒做過一頓飯。她會因為沈惜為她做晚餐而喜悅感動,
但她從沒有一次想到過要為沈惜做一頓飯。她會因為沈惜飯後洗碗、整理廚房而
表揚他體貼,但她從沒有一次提出由她來做這些事。

  施夢縈每天都會傾訴自己各方面的苦惱,抱怨工作業績無法提升,抱怨客戶
是那樣庸俗,抱怨同事是那樣市儈無聊。但她從不關心沈惜在生活或生意中有什
麼不順,每當她傾訴完,從沈惜那裡得到安慰或建議,也就差不多到了她準備睡
覺的時間。

  而且,她其實也並不把沈惜給她的那些如何與客戶和同事溝通的建議放在心
上。她寧願去看那些教授成功學或職場能力的書籍和視頻,也不怎麼願意理會沈
惜說的話。

  在施夢縈眼中,沈惜是聰明和禮貌的,但在職場上,沈惜並沒有資格指導她。
一個悠閒的書店和茶樓老闆,他或許在待人接物方面有一套,但他會有什麼職場
能力嗎?

  自己不嫌他明明學歷好,人也聰明,卻不求上進、安於現狀,就已經很好了。

  「你知道嗎?在這兩年裡,我看著你一天比一天黯淡。從前那個『青衫磊落』
白馬流星,意氣飛揚的勁兒,磨得都差不多了。生活沒有磋磨你,是施夢縈一直
在磋磨你。她一直索取,卻不回饋給你愛,而她又是個性格極其陰鬱的女孩,在
這兩年裡,她身上僅有的那些光芒,都是你分給她的。可是你自己呢?你的光芒
不斷地分給別人,你自己怎麼辦?你在不斷地被她的陰鬱影響,你得多麼辛苦才
能既讓自己永遠保持眼光樂觀,又能把一部分的積極分給她?你愛得那麼辛苦,
有一天終於累覺不愛了,有什麼好內疚的?」
    
     沈惜神色淡然地聽著。喻輕藍說的,他都明白。只是這一個多星期,他腦海
中常常會浮現出那夜穿著性感睡衣的施夢縈,會想到自己打開屋門的瞬間她暗淡
的雙眸,每到此時,總會有些負面情緒侵襲而來。

  或許,這就是喻輕藍的價值。她能在自己陷入混亂時,給自己最有價值的提
醒。

  「對我來說,你犯過兩個錯誤,對宋斯嘉少說了一個『愛』字,對施夢縈多
說了一個『愛』字。除此之外,別無他錯。」喻輕藍輕描淡寫地結束。

  沈惜報以微笑。好吧,他的困擾基本被解決了。施夢縈的事,不管是不是像
喻輕藍所說那樣是個錯誤,總之,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放到一邊,不必介懷。

  對沈惜來說,一切都已經過去。但對施夢縈來說,似乎一切都才剛剛開始。

  那晚趕走董德有後,施夢縈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癡了許久。

  但是,很神奇的,在施夢縈漸漸平靜下來後,她發現自己內心居然變得很淡
然,暴風驟雨之後,池面恢復平靜,竟連一絲漣漪都不再有。

  她默默地去洗了澡,把那套內褲已被撕爛的睡衣丟進垃圾桶,在手機備忘錄
裡留下第二天要買事後避孕藥的提醒記錄,隨便啃了個蘋果,就躺到床上發呆。

  她眼前不斷飄過各種場景,徐芃第一次見到她裸體時的激動,周曉榮與她舌
吻時的興奮,香格里拉那夜徐芃在她體內噴射後的滿足,董德有在她解開浴袍那
一瞬間眼中放射出的貪婪……對所有的這些,施夢縈並不會產生什麼喜悅之情卻
也不像從前那樣反感。

  當然,還有沈惜那張無比平靜的臉,微瀾不起,古井無波……

  一時間,施夢縈說不清對這張臉,自己是什麼樣的情緒。

  她就這樣一直躺著,覺得自己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有一點超脫的怪誕。

  隨後的生活裡,施夢縈清楚地察覺到自己身上的變化。她無法解釋發生這些
的原因,但她真實地看到了結果。

  徐芃看得和她一樣清楚。因為這些變化都成了他的福利。

  施夢縈現在已經無需要求,就會主動為他口交,甚至還會在口交時問他是不
是舒服。如果徐芃隨口答一句「還可以」,她會想盡辦法調整自己吸舔肉棒的方
式。她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把頭完全鑽入胯下,去舔陰囊後肛門前的那一片皮肉,
也學會了嘬住整個龜頭,像喝優酪乳似的使勁吸;在用女上位時,她會不停地問
自己這樣做好不好,速度是不是還要再加快,只要徐芃沒有給出正面肯定的回應,
她就會更賣力地扭動腰胯,更用勁地蹲坐以便讓徐芃的肉棒更深地進入她的身體。

  徐芃滿意地享受著她一點一滴的變化,並小心地觀察著,確保自己沒有失去
掌控施夢縈的節奏。

  他在施夢縈身上,還有一個有趣的計畫要完成。

  現在,一切正在妥妥的進展中。

  這個計畫,需要耐心,需要機會,也需要一切能夠借助的外部力量。蘇晨幫
他出過一分力;幾次和沈惜巧合般的相遇,也被他充分地利用了;還有很重要的
一個環節,是何毓新。

  而何毓新此時此刻正在面臨挑戰。

  這是他和施夢縈的又一次見面。這次的主要話題並不是性。何毓新雖然一直
把施夢縈歸入蠢女人的行列,但他也不會完全無視她的智商。他不能總把話題圍
繞在「性」這一個點上。

  這天的主要話題,是人際關係。何毓新十分小心地控制著話題的走向。他要
確保在不至於令施夢縈懷疑的前提下,話題能夠隨時和性這一點擦上邊。

  令他沒想到的,最後反而是施夢縈主動挑起這個話題。

  施夢縈對自己的抑鬱症當然是十分在意的,她也在網上查找了一些資料。這
兩天她剛看到一個令她有些震驚的說法,就想和何毓新討論一下。

  男人的精液有助於女人治療抑鬱症,這是不是真的?

  這個話題正中何毓新下懷。他原本就準備過這個話題,只是此前他沒準備要
在今天提起。既然施夢縈主動地挑起了話頭,那麼就算她打亂了自己原先計畫好
的節奏,也無所謂。趁此良機,趕緊把這個話題深入下去。

  「嗯,確實有這方面的說法。在美國有人做過相關的實驗,得出的結論是在
性生活中使用避孕套的女性,比不使用的女性患抑鬱症的概率更高。而這部分在
性生活中陰道不直接接觸精液的女性,和沒有性生活的女性在患抑鬱症的幾率上
卻基本相同。兩組對照,得出的結論,簡單點說,就是是否直接接觸精液,決定
了差異。」何毓新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這些所謂的實驗迄今沒有得到任何權威
醫學雜誌的認可,他也只是在網上一些所謂的健康網站裡看到過相關的說法。

  如果是在辦公室,面對自己的病人,他可絕不敢說這些話。

  但在咖啡館的包廂裡,他想怎麼說都行。我是在閒聊啊,又不是在給人看病。
面對施夢縈,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說這些話,何況現在機會送到面前。

  施夢縈可沒覺得他在胡說八道,醫生的見解在她看來是權威的。以上那些話
聽著有些拗口,但她聽得十分認真。

  「精液的成分很複雜,除了精子、糖分、水這些傳統我們理解的成分外,還
包含有性激素、內啡肽等等,其中像內啡肽、雌素酮等成分是有助於改善情緒的。
精液裡還有很多雌性激素,像雌激素、黃體酮,這些成分對抑制、治療抑鬱症有
幫助。女性的陰道組織有很強的吸收能力,精液直接進入陰道後,精液裡的這些
成分會很快被吸收,融入血液,從而發揮它們的作用。」
    
     施夢縈聚精會神地聽,生怕聽漏一個字會導致自己聽不懂整段話。隨即她若
有所思地問:「那就是說在性生活裡,不要使用避孕套是嗎?」
    
     何毓新很認真地解釋:「這些只是理論上的意見。現實狀況下,為了避免懷
孕或者其他性疾病,如果不使用安全套,就需要借助其它手段。像小施你現在的
情況,還沒有結婚,也沒有生育,在我們國家,女性通常是選擇服用口服避孕藥。
一般我們對服用口服避孕藥總是建議要慎重的。雖然不宜口服避孕藥的人群種類
中,不包括抑鬱症病人,但畢竟避孕藥會產生一些副作用。你怎麼選擇需要認真
考慮。不能因為精液對抑鬱症的作用,就完全不考慮其他問題。」
    
     也不知道施夢縈是不是聽明白了,只是無言地點頭。

  何毓新看似無意地又補充了一段話:「精液中的激素是經過透皮吸收來發揮
作用的,所以,其實另外一種方式更能發揮精液的作用。直腸壁比陰道壁更薄,
而且直腸末端血管更加豐富,所以直腸的吸收能力比陰道更強。因為肛門性交不
會導致懷孕,所以如果有固定健康的性伴侶,肛交這種方式,更能發揮精液對治
療抑鬱症的作用。」
    
     「啊?」施夢縈對這一點還是難以接受。「肛交」這兩個字在她的字典裡基
本是和「噁心」、「變態」、「痛苦」、「不可能」劃上等號的。

  「當然,這依然還是理論上的說法。我只是把這個事情告訴你。至於接受什
麼樣的性交方式,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選擇。沒有通用性的。」
    
     施夢縈又點頭。

  「另外,我要特別說明一下,精液進入胃部後,等不到它的成分發揮作用就
會被消化掉,如果希望發揮精液抗抑鬱的作用,就不要吞食精液。」
    
     施夢縈皺起了眉頭。「吞食」這個詞不會給她帶來任何好的回憶。一聽到這
兩個字,她首先想到的,就是一張曾無數次出現在她噩夢中的照片。

  何毓新從沒聽施夢縈說過她的初夜,因此他無法預料現在這個話題會給施夢
縈帶來什麼樣的負面情緒。他還是按自己的節奏說著:「當然,如果去除抗抑鬱
這一條,有醫學報告顯示,高學歷和高社會地位的女性更喜歡在性生活中為伴侶
口交並直接吞咽精液。在確保伴侶健康的前提下,肛交和吞咽精液都是拓展性交
方式的有益嘗試。」
    
     話題到此為止。何毓新特意選在這個時機起身,藉口去衛生間,走出了包廂。

  其實他是為了留下一點空間讓施夢縈消化剛才自己說的那些話。這段話是他
刻意說給施夢縈聽的,為的就是要在她的頭腦裡鐫刻下這些意識。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滔滔不絕的繼續糾纏這個話題很容易引起施夢縈的不適;
但加入這時再轉到其他話題,卻又很可能迅速轉移施夢縈的注意力和興趣點,大
大減弱這番話的實際效果。

  適當留白是交談中的必要技巧。

  心理醫生還是需要掌握一些交談技巧的。

  但這次何毓新無疑有些失算。他回到包廂後,還沒重新坐穩,就聽施夢縈說
了一句令他十分震驚的話。

  施夢縈問:「何老師,你想不想和我做愛啊?」
    
     她撩了下額前的頭髮,笑容十分嫵媚。

  何毓新眼中瞬間閃過一絲訝異。

  這是什麼意思?

  現在的施夢縈,有一種她自己也沒意識到的敏銳。和以前相比,她能接收到
更多東西,儘管她對接收到的東西的解讀未必正確,但平心而論,她確實比以前
要更警醒一些。

  就在剛才何毓新用「吞食」兩個字,使她產生反感之後,漸漸的,施夢縈突
然冒出一個過去從沒有過的念頭:「他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話?」
    
     這個問題很重要。

  施夢縈已經給予了何毓新很大的信任。某種程度上,比起沈惜,她更信任何
毓新。對沈惜,她的感覺是愛——或者說,她自以為是愛。分手之前,她信任沈
惜,但是更多的,是信任他的愛,信任他會對自己好,會站在自己身後,成為自
己的依靠。其實,她從來沒有真正信任過沈惜的能力和見識。

  而何毓新,作為一個學識淵博的醫生,獲得的是施夢縈在能力方面的信任。
她根本沒有發覺——或者發覺了也不覺得有什麼部隊——何毓新的話現在對她有
著十分巨大的影響。

  但是,她突然有了懷疑。莫名其妙的,這種懷疑就鑽到了她心裡。

  如果何毓新對她所說的所有有關「性」的問題,真的是出於想幫她治病的目
的,那還好說;如果他別有所圖呢?

  如果施夢縈發覺何毓新是為了能有機會和她上床而故意牽扯性的話題,那她
是絕不會原諒這個男人的。

  聽了施夢縈的話,何毓新並沒有任何喜悅的表示。他嚴肅地沈默了片刻,漸
漸換上一張和善的笑臉:「小施啊,你這個問題很考驗男人啊。如果我們就是單
純的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關係,我可能會說,好啊……但是,我們的關係畢竟不那
麼單純。就算我們是在咖啡館聊天,不是在醫院裡做正式的諮詢和治療,但畢竟
我是作為一個為你提供心理方面的諮詢意見的角色來和你接觸的。所以我不能,
而不是不想和你有肉體上的關係。」
    
     施夢縈略帶生硬地笑:「我懂……但這麼長時間何老師給了我很多幫助,我
一直很想和何老師做愛報答一下……」
    
     在她粗糙的設計裡,她也想到何毓新可能會做一番冠冕堂皇的推辭,但她相
信只要對方心存他念,那麼一定無法拒絕她的再三邀請。

  「小施你想多了。你是徐芃的朋友,我也是徐芃的朋友,只是和你聊聊,給
些建議,怎麼就說到報答上去了呢?再說,作為心理醫生,其實也不光是心理醫
生啦,所有的醫生,都不應該和自己的病人或者諮詢人有太親密的關係。這樣肯
定會影響到我們的判斷能力。所以……別胡思亂想了。」
    
     施夢縈也就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

  又聊了一小會,兩人結帳。

  和施夢縈道別,回到自己車上,何毓新立刻撥通徐芃的電話:「你有沒有發
現,最近施夢縈有變化?」
    
     「有啊,她越來越騷了,在我們的計畫中……」徐芃一開始沒有意識到何毓
新打這個電話的意圖,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

  「是嗎?騷不騷的我不太好判斷。但是,她好像變得稍微聰明一點了……她
今天還試探我對她灌輸那些東西是不是對她有企圖。你說會不會是有別人在背後
給她支招?」
    
     徐芃頓時認真起來,直起身:「啊?應該不會吧,她沒什麼朋友。這兩個星
期我跟她來往還是很密切的,下班時間很多時候也是跟我在一起。應該沒什麼人
會給她支招啊……她怎麼試探你?」
    
      何毓新輕蔑地笑,施夢縈的那點伎倆也不放在他的眼裡。

  「沒什麼技術含量,就是直接問我想不想和她做愛,被我閃過去了。我想,
她這次試探沒成,應該會更信任我。」
    
     「這樣啊……那我估計就是她自己不知道那根弦搭錯了,有了點察覺,然後
就直筒筒過來試探你了。」徐芃基本放心了,「她雖然有點蠢,但也不是完全的
白癡。如果她真那麼笨,我們花這心思設計她,還有什麼意思?」
    
     何毓新「呵呵」笑了兩聲:「話說,我一直沒問,你到底想搞她搞到什麼程
度?如果你只是想多操她幾次,現在基本已經搞定了。我想她現在應該不會抗拒
和你上床了吧?」
    
     「呵呵,光是上床有什麼意思?這賤貨操起來還可以,下次找機會讓你操她
一次。操過你就知道,還不錯,可也就那麼回事。操上幾次就無所謂了。我安排
這些,就是閑得無聊,想看看這個原來一本正經的蠢女人,到底能變得多淫賤。
你沒見過她以前的樣子,我這兒有個妞,管她叫『蓮花婊』,你可以想像一下她
以前是什麼樣的。我就想,能不能把這個『蓮花婊』調教成騷浪賤,能把她玩出
各種花樣,那多好玩。」徐芃越說越開心。

  「好吧,我懂了……不簡單,但應該也不太難。咱們慢慢來……」
    
     徐芃又靠回到沙發背上,「話說,你那套性高潮治抑鬱症的理論,真的還是
假的?」
    
     「當然是假的,在醫院我可不敢對病人這麼說。」何毓新現在心情不錯,也
有耐心解釋,「性高潮能讓女人體內多巴胺、內啡肽、催產素水準上升,從而在
高潮之後一段時間減輕她們的壓力,對因壓力、焦慮引起的失眠也有那麼點幫助。
真正的作用也就那麼點了。剩下的其實都是心理錯覺。絕大多數有抑鬱症的女人,
都是缺愛的,不善於溝通,性格偏執,缺乏自己尋求快樂的能力,性生活和性高
潮會使她們把快樂建立在給她們性高潮的男人身上,讓她們產生被人愛的錯覺。
不快樂的女人有快樂了,沒人愛的女人有人愛了,她當然會覺得心情愉悅。但這
種愉悅維持的時間很短,對抑鬱症也沒有根本性的作用。其實就相當於一針興奮
劑,短時間頂一下,讓她感覺不錯。藥效過去以後,實際上沒半點卵用。而且搞
得不好,會上癮,哈哈。」
    
     徐芃聽得很認真,他得完全聽懂這些東西,才能在接下來對施夢縈的引導中
作出正確判斷。

  聽何毓新講完,他不由得哈哈大笑:「也虧得是你,能把這種鬼話說得那麼
像真的。」
    
     「今天她自己作死,問我男人的精液對抑鬱症的好處。我已經把不妨試試玩
得更開放,包括做屁眼這些事兒都暗示給她了。你看看能不能找機會引導她去玩
得更開些吧,她很有可能會接受的。只要她對我的信任不變,那我給她的所有信
息,就算她一時不接受,但她也很難忘掉這些話。只要有人在旁邊適當引導,她
隨時可能會作出改變。」

    
     「懂了!」徐芃對接下來的幾天突然很有期待,「這事真麻煩你了!下次找
機會一定讓你好好玩她一次。」
    
     掛下電話,徐芃眯著眼,想了一會。

  其實,他對施夢縈有沒有得到別人的建議這件事,並不是完全沒懷疑的。前
幾天他去施夢縈家,不小心把手機掉在客廳。手機滑到了一個櫃子底下,他摸手
機的時候時,居然從櫃子底下摸出一片碎紗。

  這片碎紗看上去很像是從自己買給施夢縈的那套睡衣上撕下來的。

  但施夢縈明明告訴她,她不喜歡那套睡衣,已經把它丟掉了。

  這就很詭異。通常來說,就算她再不喜歡,也不太可能直接把一套嶄新的睡
衣給丟掉,更何況還是別人送的禮物。她得是多討厭這套睡衣,才會把它直接當
垃圾丟掉啊?

  這不符合常理。

  再加上這塊碎紗片的出現。

  這兩天徐芃的腦海裡一直有個問號:是誰撕了睡衣?是一個他不知道的男人
嗎?

  徐芃不關心施夢縈是不是和別的男人上床了。她又不是他的女朋友,無非是
個在調教中的炮友而已。她願意找越多男人操她越好,這意味著她墮落的速度可
能會加速。頂多是以後注意點,多戴套就好了。

  但是,徐芃不得不擔心,這個新出現的男人會不會影響他的計畫?施夢縈願
意多找男人操她是好事,可萬一有一天,她突然只想被其中一個男人操,那就很
悲催了。

  尤其是以徐芃對施夢縈交際圈子的瞭解,他很難想像,短短時間內,施夢縈
能找到誰?這個男人得是既讓施夢縈心甘情願和他上床,又會在各方面受到他影
響的。

  徐芃最擔心的,是這個男人,就是沈惜。

  如果真有這樣一個男人存在,沈惜就是最符合邏輯的那個,不是嗎?

  在吃不準施夢縈是否和沈惜舊情重燃的狀況下,徐芃決定暫時先隔離這兩人。
正好這幾天他要去外地為一家互聯網公司的中層幹部上課。因為客戶方受訓人數
眾多,那家公司將學員分成了兩撥。徐芃要把同一門課程連上兩遍。

  他要講的,是一個課時兩天的溝通課程。算上中間休息一天,再算上來回的
時間,他這一趟出門至少需要一個星期。

  於是,徐芃就要施夢縈做他的課程助理,陪他同去。

  客服經理客串課程助理這種事,在周曉榮的公司常常發生。當初招人時,課
程助理的崗位就存在人員短缺的狀況。周曉榮應對這個問題的辦法,就是讓客服
經理去填補。因此徐芃要求帶上施夢縈,本是很常見的處理方法。但由於最近公
司裡一直有人在傳施夢縈傍上了徐芃,倒是引起了八婆們一陣小小的興奮。

  施夢縈平時很少和同事們往來的習慣,在這時候反倒帶給她一個意想不到的
好處:她幾乎和所有的傳言絕緣。

  那些只是稍微有些往來的同事沒人會過來多嘴,而和她交情好的孔媛、蘇晨
兩個人,前者最近莫名其妙的低落,連業績都下降了許多;後者才不會讓自己攙
和到這種嚼舌根的事中來。

  所以,施夢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公司裡是個什麼形象。

  徐芃帶著施夢縈到了講課的城市,對方為他們安排好了賓館,照例安排的是
兩個單人房。抵達目的地的那天晚上,徐芃需要再看看備課資料,養養精神,所
以還算老實,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

  但上完第一天的課,對第二天的課程胸有成竹的徐芃,就想要找些樂子。他
溜溜達達穿過走廊,走到施夢縈的房間門口。也許是房間難訂的緣故,這次客戶
為他們安排的房間隔得很遠。

  沒敲幾下,施夢縈就開了門,但沒說半個字,一閃身又鑽進了衛生間。

  徐芃施施然走進房間,在門廊過道上駐足,看向衛生間裡。

  施夢縈穿著一件單薄的真絲睡衣,透過沒有系緊的前襟,可以確定她並沒有
穿胸罩。雙乳毫無束縛地挺立著,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微顯下垂,勾勒出一個
自然飽滿的曲線。她的頭髮微濕,隨意地盤著,用一個銀色的髮夾夾住。

  她已經去除了白日的妝容,素面朝天。她急於回衛生間的原因,就在於開門
前她剛撕開了一包膠原蛋白補水保濕面膜,正準備讓自己的臉喝些水。

  往下看,睡衣的下擺剛好能遮住施夢縈的臀部,因為屁股豐碩的關係,施夢
縈的腰有一種驚人的纖細感,實際上不過是既視對比後的錯覺。黑色的絲質內褲
緊緊地繃在身上,給人一種隨時可能被撐裂的感覺。

  「在敷面膜啊?」徐芃也走進衛生間,貼在施夢縈身後,一邊沒話找話,一
邊把手搭在施夢縈的肥臀上,不住地撫弄著。

  在三個月之前,施夢縈絕不會容忍這樣的動作。哪怕在熱戀時,沈惜這樣撫
摸她,也會令她不適。但現在,施夢縈仿佛已經完全習慣了,不動聲色地將面膜
覆在臉上,小心翼翼地把每個邊邊角角都捋平,順便把殘留在手上的面膜液抹在
手腕上。

  見施夢縈的雙手空了出來,徐芃就把身子貼得更緊,環抱住她的腰,捉住施
夢縈的右手,拉到自己下身,隔著褲子將她的手按在自己已經開始發脹的肉棒上。

  施夢縈在鏡子裡白了徐芃一眼:「出去出去!我馬上就出來,你擠在這裡礙
事!」
    
     她語氣中顯得很是不耐,但臉部卻很僵硬,不敢做什麼太誇張的表情,生怕
影響面膜的效果。不過反正她現在就像戴著一個白色的假面,別人也看不到她的
表情。

  徐芃不易察覺地笑。這是不久前在床上還像一條死魚,無比厭惡男人觸碰她
的施夢縈。

  何毓新說得沒錯,如果只是想要多搞她幾次,現在其實已經基本算大功告成
了。但這樣怎麼夠?周曉榮還沒幹過她,何毓新也沒有,還沒在她嘴裡射過,還
沒和她試過3P,還沒玩過她的屁眼,還沒讓她像狗一樣在地上爬過,還有那麼
多花樣沒玩過!施夢縈身上有無限可以挖掘的可能性啊。

  對於像徐芃和周曉榮這樣的男人來說,對女人的欲望,早就已經不在陰道上
了。

  周曉榮的興趣點完全在屁眼上,任何一個能肛交的女人對他來講都是寶。

  而徐芃的興趣則是玩弄和改變。有什麼比掌控一個女人的欲望,改變她的人
生更有趣呢?

  以前都只是零敲碎打,施夢縈是他完整計畫下的第一個作品。

  只是一切要按部就班,絕不能心急。

  還得繼續努力!

  徐芃笑嘻嘻地緊握施夢縈的手腕,不讓她將手抽回,繼續讓她在自己肉棒上
摩挲。順手撩起她睡衣的下擺,勾住施夢縈的內褲邊緣,用力一拉,半邊屁股就
暴露出來。

  施夢縈一把按住徐芃的手,不讓他繼續拉扯自己的內褲:「別弄!拉壞了!
我沒帶幾條替換的!你出去出去!我馬上出來,出來就讓你弄……」
    
     話沒說完,她的耳朵突然被徐芃吸住。他靈活的舌頭從她的耳垂滑過,沒有
觸碰她臉上的面膜,而是一路向下遊走到脖頸、肩膀……

  施夢縈閉上了嘴巴,半閉眼睛,癱在徐芃懷裡。她半邊身子發軟,呼吸也變
得粗重,面膜下的臉漸漸漲紅,一直蔓延到脖子、鎖骨,直至胸部似乎都變得緋
紅。無需徐芃繼續控制她的手,她自然而然開始隔著褲子揉搓起徐芃的肉棒。

  她的內褲已經被徐芃扯到了膝彎。從鏡子裡可以看到睡衣下擺冒出的那叢濃
密烏黑的陰毛。徐芃的手指早就順著光潔的股溝溜進緊致的肉縫中,不停地揉弄,
指尖漸漸濕滑柔膩起來。

  徐芃解開自己的褲子,把肉棒釋放出來。還不等他做下一步的動作,施夢縈
一把捏緊肉棒,使勁擼了幾下,包皮因為受到大力的拉伸而完全展開,露出了肉
紅色的龜頭,顯得十分猙獰。肉棒在施夢縈手中變得更加粗大,硬硬的向上翹起。
她加快擼動的速度,像在證明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個很有經驗的女人似的。

  「來,吃香腸吧!」徐芃拍了拍她的屁股。

  施夢縈早就明白「香腸」指的是什麼,她半睜開已經顯得迷離的雙眼,有氣
無力地哼出一句:「出去吧,到床上去……」
    
     徐芃也不回答,而是扳轉她的身體,按著她的肩膀往下壓。他能感受到身前
這個女人的抗拒,但在他持續用力下,她反抗的力量漸漸消弱,慢慢矮下身體,
直至曲膝跪倒在衛生間的地磚上。

  施夢縈的口交技術只能說很一般,但和過去相比要算進步很多。她臉上依舊
覆著面膜,肉棒出入口腔時,會不時地擦碰到冰涼的面膜,徐芃出乎意料地沒有
被白麵鬼似的施夢縈搞得失去欲望,反而愈發興致勃勃。這還是他第一次插入一
個正戴著面膜的女人的嘴。

  施夢縈努力在龜頭頂端舔舐著,像在吃一根香甜的棒棒糖似的。她的舌頭每
次經過龜頭最前方的縫隙,肉棒都會不由自主地跳動一下。

     徐芃在她後腦輕輕拍了一下,她會意地將肉棒含入口中,伴隨著一陣令人小
腹脹熱的「咕嘰咕嘰」的吸吮聲,施夢縈唇邊漸漸蓄起了從口腔裡被擠出的唾液。
她吐出肉棒,一條細長的水絲牽在她的嘴角和肉棒之間。肉棒上亮閃閃的全是她
的口水。

  到了這時,已經熟悉了彼此肉體的男女不再需要其他的花樣。

  施夢縈略顯失神但又極為熟練地站起身,扶著洗臉池檯面,俯身翹高了屁股,
徐芃扶著肉棒,在她股間頂了兩下,熟門熟路地找到入口盡根而入。

  今晚的第一次,他只想先射上一發解解悶。所以他也沒搞什麼花頭,結結實
實地插了十來分鐘,在施夢縈肉穴中噴出了第一發精液。

  除了射精,徐芃還是想著其它更重要的事。

  和施夢縈躺到床上,東拉西扯地閒聊。徐芃有意識地把話題往沈惜身上扯。

  令他放心的是,施夢縈對沈惜的情感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以往的眷戀和不
舍,一大半化為了失望與不憤。哪怕在屢次看到沈惜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時,她對
他也不曾有過這樣明顯的怨憎。

  如果存在一個和施夢縈有親密關係的男人,應該不是沈惜。

  是誰?徐芃現在不想馬上去探尋。遲早會知道的。只要不是沈惜,就好辦。

  施夢縈對沈惜有了強烈的怨憎?那更好!

  「想不想讓他感到後悔難過?」徐芃一本正經地問。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6-6-21 10:45:29

13
上午很早就想發了,發現有一位大神刷了三個小時的留言,足足刷出五六頁,
生怕一個不留神新帖就被淹了,這才等到現在。
    
     之前的時間,有一半時間,兄弟我謀生去了。吃飯問題還是要優先解決啊!
另外一半時間嘛,兄弟我承認對不起大家,沒有用心寫作……有位大哥很善意地
鼓勵我慢工出細活,太汗顏了……兄弟我在看歐洲杯,這一個星期活的是法國時
間,但總算還是湊出了一章,不至於讓大家過於失望。
    
     其實,我對六月無論多忙一定要攢出至少一章這一點是有一點執念的。因為
本文第一章開始的那一天,在兄弟我的大綱設定中,是2014年6月26日,
一切的故事從那一天開始。六月裡,當然要有一章,以做紀念。
    
     突然就從人生區到作者區了,也是一個鼓勵,作為成績很一般的一部作品,
是有一點點不好意思的。謝謝所有人的支持。
    
     WF82老大之前在留言裡,曾經說我的第八章,算是第一部分的結束。我
很喜歡這種劃分方法,照這樣來看,本文的第二部分再有兩章應該也要結束了。
在我最初的計畫中,最原始寫作衝動下,想寫的那些東西,已經過半了。但感覺
故事遠遠還沒有,尤其是增加了像孔媛和裴語微這樣原本大綱裡純粹是路人,但
現在已經十分重要的人物。希望得到更多地建議,以便故事能更好地發展下去。
    
     最後照慣例是制定一個目標。已經轉移到作者區了,似乎應該更有出息點,
這樣吧,這一次的目標就定在50個紅心吧,哈哈,真心感謝大家的支持。
    
     還是那句話,其實相比起紅心而言,更期待有價值的留言。一個有整體框架
的色文,需要更多細節上的創意來完善總體的品質!
    
     另,作者區好像已經有作品傳送門了,所以兄弟我就不弄前文連結了。
***********************************
 
              第十三章 照

  周曉榮最近很煩,各種不痛快都集中在短短幾天中一齊光臨他的生活。

  首先,是原本儲備豐富的女人資源一夜之間變得很緊張。

  程莎年近古稀的老公公前些日子摔斷腿,住了院。她的海員丈夫前些日子出
海了,現在也不知是在前往南美海域的路上,還是已經到了目的地。她丈夫的姐
姐遠嫁去了廣州。一個公公在醫院,一個兒子讀小學,一老一少的事如山般都壓
在她一個人身上。

  最近兩個星期,程莎已經請過三次事假,當然也就沒有多餘的時間能陪老闆。

  周曉榮也不會禽獸到在這種時候還要去纏著程莎。

  還有孔媛,這一個月突然陷入低潮。整天在公司悄無聲息,任何人稍不留意
就會完全忽略她的存在。每天一到下班時間就回家,不加班,不應酬,甚至連續
兩次在需要去外地跟課時特意和同事調班。程莎在忙家事之餘,還要應對這麼一
個對工作挑三揀四的下屬,自然十分不滿,在周曉榮面前也嘀咕過兩次。

  憑過去一年的工作業績,周曉榮不會把孔媛怎麼樣。誰還沒個厭倦低沈的時
候?何況他也看出來了,孔媛的糟糕狀態不光出現在工作上。這些日子裡,無論
他明示還是暗示,孔媛都不接他的茬,怎麼都不肯再上他的床。

  公司裡當然不止這兩個女人能玩,但能完全滿足周曉榮的癖好,上下前後三
個洞都能痛痛快快玩的,就這麼兩個,偏偏最近一個能碰不得!

  煩人的是,徐芃最近一次次向他描述每次操施夢縈的細節。

  真是同人不同命!

  當然,說實話,周曉榮倒也沒覺得能操施夢縈是件多爽的事。這個裝模作樣
的賤貨全身上下的皮肉他都已經看過摸過,雞巴也已經插過她的嘴。說真的,單
說施夢縈爛到家的口交技術,周曉榮對她就興趣寥寥。唯一還能勾起周曉榮一點
性致的,就是她平時那副賤兮兮的故作清高的模樣。

  越是這樣,周曉榮越想狠狠操她一回。

  但也就是這樣而已。

  說白了,周曉榮想操的不是施夢縈這個人,而是她給自己塑造出來的樣子。
操她一次,讓她知道她自己其實也就是個欠操的賤貨,周曉榮就滿足了。

  別的,他還真沒想從施夢縈身上獲得。

  照徐芃的說法,他調教施夢縈的計畫正在進行中。火候還差一些,但進展很
好,應該很快就能讓周曉榮痛快玩一次了。反正徐芃已經作出承諾,如果施夢縈
自始至終不肯被人「開後門」,那沒辦法;可只要她鬆口,那麼這個女人屁眼的
第一次,肯定留給周曉榮。

  周曉榮很期待那一刻,他甚至都想好了那一瞬間他要對施夢縈說什麼。

  所以,與其說他嫉妒徐芃能玩玩施夢縈,倒不如說他期待徐芃能再多玩玩這
女人。他玩得越熟,到時候自己玩得自然也就越爽。令他略微有些不滿的,只是
眼看著徐芃這些日子玩得不亦樂乎,自己的身邊好玩的女人卻莫名其妙地沒了。

  還好,周曉榮手頭還剩下一個高萌,他還能在這個主動送上門來的離婚少婦
的屁眼裡泄火。雖說,細論起來,高萌並不是周曉榮的菜。巴掌臉,尖下巴,細
彎眉,鳳眼,矮個,身軀瘦小,還是個平胸。

  論長相,周曉榮喜歡那種有些洋氣有些野性的;論身材,當然是喜歡豐滿型
的。從身材角度看,施夢縈的身材,是OK的,就是態度太成問題,基本就是個
性冷淡。這一點讓周曉榮倒了胃口。

  而回到高萌身上,她從長相到身材,對周曉榮來講,都恰恰卡在及格和不及
格之間。實在有點像雞肋,棄之可惜,但確實食之無味。

  但高萌偏偏有一個很多女人比不了的優點——恰恰是周曉榮最看重的——屁
眼可以隨便玩,而且她自己也樂此不疲。

  好吧,總算也是個屁眼,總能過過癮。

  周曉榮不免常常沮喪地想:這年頭,肯讓男人玩屁眼的女人怎麼就那麼少呢?

  缺女人,還在其次,更令人頭疼的問題,是老爹老娘開始催婚了!

  周曉榮今年二十八歲。二十五歲以前,父母從來沒和他提過「結婚」這兩個
字。最近兩三年,父母開始偶爾對他提及「結婚」這個話題,但也不怎麼急迫。
畢竟,作為一個大城市的男人來講,三十歲前不結婚也很正常。何況雖然二老不
完全清楚兒子的生活細節,但也清楚他並不缺女人。既然廣泛撒網,總有一天會
撈上來個啥吧?

  可從這一年的春節開始,父母開始不斷念叨這個話題了。最近一兩個月,這
個趨勢越來越嚴重,幾乎是見一面就嘮叨一場。

  周家二老的擔心是有道理的。周曉榮這輩子就是在大學時正兒八經地談過兩
個女朋友,此後就再也沒帶任何一個女生回家。周曉榮堂哥周旻的女兒都四歲了,
眼看著自家兒子直奔三十歲而去,卻連個固定女友都沒有,二老當然會心急。尤
其是周媽媽,恨不得兒子馬上就帶個媳婦回家。

  但是問題在於,周曉榮自己可是一點都不著急啊!

  我才二十八歲,急什麼?

  大好青年,事業小成,存款豐厚,房車兩全,身體健康,長得也不賴——雖
說胖點——這種條件的男人會找不到老婆?

  開玩笑!

  我不結婚,不是找不到結婚物件,只是因為,我,還,不,想,結,婚!

  周曉榮給自己定的目標是三十歲開始考慮結婚的問題。在那之前,自己還能
再玩上一兩年。

  雖說結婚以後也不是不能繼續在外頭搞花樣,畢竟沒有現在這樣自由了不是
嗎?周曉榮沒有婚後收手的覺悟,他只是單純從難易程度的技術性角度來思考這
個問題。

  但是,好死不死,這種話不能跟爸媽講啊!

  周媽媽哪還有耐心再等下去?你不結婚是吧?行,可你總得有個女朋友吧?
我們家這麼大家產,你自己現在生意做得也不錯,難道你準備突然找個女人回來
閃婚?那怎麼行?你總得好好談個戀愛,讓爸媽給你把把關吧?你現在還不找女
朋友,什麼時候找?過兩年再找?那還得算上相處的時間,你想什麼時候結婚?

  周媽媽認真一盤算,就認定自己再不干預,兒子結婚問題肯定就遙遙無期。
於是,她果斷出手了。周曉榮當然要垂死掙扎。母子博弈許久的最終結果,就是
周曉榮一敗塗地,周媽媽要親自為自己找兒媳婦了!

  周媽媽第一個看中的,是自己朋友的女兒。一個去年剛從紐西蘭留學回來的
公司白領。上週末,周媽媽拉著周曉榮隨她一道去相親。

  她很中意這個品貌兼優的女孩兒,對方媽媽也對周曉榮的條件很滿意。

  可是,悲催的是,周曉榮對著女孩全無興趣啊!

  細長條的個,乾癟癟的身材,戴著一副古板的眼鏡,除了長得勉強還算秀氣
外,周曉榮在她身上找不出半點吸引自己的地方。

  說她性格好,成績好,工作好?天了嚕的,這是我周曉榮找老婆的條件嗎?

  我又不需要學霸,我又不需要富婆,我又不需要淑女!

  這幾天周媽媽總催兒子再去約那女孩兒出來吃飯看電影什麼的。

  周曉榮一邊應付,一邊頭痛。

  如果說以上這些都只是風月家事,無傷大雅。那麼,接下來這個嚴重問題,
就不由得周曉榮不嚴肅面對,殫精竭慮了。

  最近幾個月來,他公司的業務正在緩緩地走向下坡路。

  大學畢業後,周曉榮一度曾在自己老爸的公司混了一年多,隨即下定決心要
自己立一攤買賣。

  周曉榮選擇的是培訓諮詢這一行。不能不說他的眼光有點毒,恰好趕上了舉
國上下鼓吹創業,推崇管理的風潮,再加上老爸的人脈和自己狐朋狗友們的捧場,
算是很快就把場子撐了起來。而從去年開始,徐芃也帶著一筆資金入夥,公司規
模瞬間擴張了一倍。

  轉眼,自己這家培訓諮詢公司即將迎接五周年慶,這幾年業務增長的速度十
分喜人,在業內也已經有了點小名氣。周曉榮在自己老爸面前也很能挺直腰杆。

  不管怎麼說,不算開公司的本錢,其他成就一大半是憑他自己的本事掙來的。

  但是,公司的基礎終究還是薄弱。

  最明顯的短板是師資。周曉榮自己沒有上講臺的能力,他和老爸的人脈裡,
要說拉個客戶,那輕而易舉,但要想找到好的培訓講師,卻讓人撓頭。除了自己
的發小徐芃,周曉榮手頭根本沒有現成資源。

  現在公司裡的這些講師,已經是周曉榮篳路藍縷,辛苦拼湊求來的了。

  目前,周曉榮手頭一共有十一個講師,其中算得上金牌講師的,只有四個。
平心而論,一家培訓公司,三分之一的師資力量堪稱「金牌」,已經很不錯了。
可就在這四個講師身上,還存在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他們幾個大多太年輕了。

  最年輕的徐芃,今年只有28歲;張昊翔剛剛30歲出頭;主講商務禮儀的
女講師方穎淑也才32歲。只有一個主講成本管理的講師邱洛年過不惑。

  不得不說,就管理領域培訓而言,這支講師隊伍太年輕了。徐芃、張昊翔、
方穎淑三人的能力和見識都絕對沒問題,可年齡無法說長就長。年齡,往往意味
著經驗和閱歷。在我們這個國度,在很多人眼中,這些幾乎和能力劃等號。

  要不怎麼會有「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說法呢?

  如果培訓對象主要是新員工,那倒還好。可倒楣催的,周曉榮公司的主要培
訓目標是公司中層以上管理層,只有寥寥幾門課是針對那些年輕的新員工的。

  徐芃、張昊翔、方穎淑三個人出去上課,坐在台下聽課的學員——只要是企
業中層以上——幾乎就沒有比臺上講師更年輕的。如果是國企客戶,這個問題還
會更明顯。

  你讓那些學員向臺上那個看上去根本沒幾年社會閱歷的小年輕學管理?

  如果是靠人脈斂來的客戶還好,畢竟有熟人的臉面在。那些通過正常市場途
徑拉來的客戶,第一次見到徐芃他們的時候,態度裡總有難以掩飾的懷疑。

  雖然大多數客戶聽完徐芃他們的課後,總是不吝褒揚,其中也不乏真心表示
讚賞的。可還是會有不少人,當面客氣地說聲「課講得不錯」,轉過身卻不再購
買周曉榮公司其他的課程。

  於是周曉榮不得不面對這樣一個問題:以程莎為首的市場拓展隊伍,拼死拼
活,費盡唇舌,甚至有時候還得付出點大家心照不宣的代價,辛辛苦苦拉來新客
戶,穩定性卻差,保有率不高,客服的後續跟進工作難度很大,尤其是能簽下長
期合作協定的不多。

  對培訓公司而言,穩定的客戶最要緊不過。

  四年前,程莎能一舉成為客服總監,就是因為她一舉為公司拿下了一個重要
的穩定客戶。

  那一次的對象是一家在各地擁有大量分公司的國企。一旦能打通總公司的通
道,就等於拿下了他所有的下級企業。偏偏這公司負責聯繫培訓事務的部門領導
油鹽不進,死活不肯把培訓業務交給周曉榮的公司。程莎判斷繼續和這個部門領
導糾纏是沒用的,靈機一動,通過關係找到了主管副書記。

     這五十多歲的糟老頭子倒也乾脆,直接問程莎能給什麼好處。程莎豁出去讓
這老頭兒操了三天,成功拿到一個長達三年的大單,覆蓋這個國企下屬十幾家分
公司,每年平均不少於1500個課時。

  當然,合同成立後,除了紙面上雙方各自的權利義務外,程莎每季度總要跑
去被這副書記幹個一兩天的。這真是個苦差,那老頭兒身子早就虛了,每次程莎
都得拿出全身騷勁,累出兩三身汗,才能換這老頭半硬不硬地插上三四分鐘。而
這老頭兒又花心不死,每次都想多幹幾次,要想讓他第二次硬起來,程莎想死的
心都有。偏偏這老頭兒對周曉榮公司其他女人不感興趣,只盯著程莎一個。

  去年,這個合同又續簽了兩年。直到現在,與這家國企的合作,依然是周曉
榮公司三個最穩定的收入來源,堪稱「現金牛」。在這點上,程莎居功至偉。

  穩定新客戶難度大,長期合作物件少,這個問題本來就一直讓周曉榮很擔憂。
本來想著隨著這幾年公司口碑的建立,徐芃、張昊翔他們年齡的增長,一切都會
向好的方向發展。

  沒想到,今年以來的景況,不能不令周曉榮感覺到危機感撲面而來。

  眼看就要到十月,馬上就是下一個年度的課程推廣季。可是先不去說程莎、
孔媛這兩大市場推廣主力現在各有各的問題,昨天接到的那兩個電話,就讓周曉
榮陷入「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恐懼。

  兩個老客戶特意打招呼,明年不會再和周曉榮公司續約。

  這兩家也都是國企,規模不算太大,但是因為都是走老爹的關係,所以勝在
穩定。但昨天他們在電話裡說得明白,他們不是在拿捏什麼,不是索要好處,單
純就是因為現在國企的日子也不好過。這幾年,從上到下卡得都死,國企被盯得
很緊,稍有些規模的國企,連以前再正常不過的「小金庫」都忙不叠地撤銷。以
前很多睜一眼閉一眼的支出,現在查得都嚴,動不動就要招投標。對很多企業來
說,實際上並不必要的幹部培訓,就成了務必要砍掉的支出項目。

  少了這兩個老客戶,倒不至於令周曉榮的公司傷筋動骨,但他敏銳意識到,
整個市場態勢都不太好,而自己的公司好像已經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公司現在面
對的就是發展瓶頸,闖過去了,整個公司也許都能往上跳一層;如果闖不過去,
說不定突然間這家公司就完了。

  所以這種時候,周曉榮十分謹慎,也十分緊張。他必須要準確判斷當前的整
個態勢,還要精準分析自己公司的優缺點,然後在當下現實的市場狀況下,為公
司找到接下去最合適的路。

  是開發新的課程,是招聘新的講師,是開闢新的培訓領域,還是索性脫手變
現進入另一個行業?

  在別人無法觸及的空間裡,周曉榮的大腦整天都在激烈地運轉著。

  別看周曉榮平時一副不太著調的樣子,也別看公司裡很多人都覺得徐芃比他
更像老總,事實上,周曉榮才是這家公司真正的主心骨。

  徐芃自己都承認,講管理,自己行,真的搞經營,他的能耐或許還不及周曉
榮的一半。所以別看徐芃占了公司幾乎一半股份,但他除了課程業務以外,很少
插手經營管理,頂多在招聘面試、團隊建設、客戶接待的時候發揮一下特長。

  公司的大方向,人力、財務等最關鍵的權力,自始至終都掌握在周曉榮手裡。

  有人說,不能和朋友一起做生意。

  徐芃和周曉榮都是管理專業出身,他們很清楚這個道理,但既然出於某些原
因,兩個人現在已經處在一個攤子裡了,就得盡自己的力量把一切問題都捋平。

  周曉榮很注意維繫徐芃在公司裡的地位,甚至從來沒有在員工面前說過一句
和徐芃的意見相反的話,即便徐芃根本沒有任何管理層的頭銜;而後來入股的徐
芃,主動提出不在管理層任職,僅僅側身于講師隊伍,極少插手周曉榮權力領域
的事務。

  在最簡單的女人領域裡,周曉榮為他組織接風後,徐芃再沒單獨找過程莎。
這不光是考慮到程莎是周曉榮的禁臠,更重要的一點在於,程莎也是周曉榮一手
提拔起來的心腹,管著對外聯絡最重要的客服團隊。

  徐芃也從沒把手伸到財務領域,甚至小心地避免了和公司管財務的女人上床。
許茜是周曉榮公司裡少有的,家境不錯,在職業領域對老闆根本無欲無求,但一
點都不介意陪老總上床的欲女。但是徐芃卻盡可能和她保持距離,頂多也就是在
一起出去玩的時候,偶爾開開玩笑揩揩油,最親近的一次,是上次在酒吧玩真心
話大冒險時,讓許茜在衛生間把自己的的精液吸了出來,這還是許茜點名到他頭
上的緣故。

  所以,關係到市場判斷,道路選擇這樣的大事,周曉榮不會不和徐芃通氣商
量,但真正的主意,最後肯定還是由他自己來做。

  這種事,聽上去好像不難,實際上做起來充滿未知的巨大壓力。

  所以,最近周曉榮的壓力極大。可就在他最需要排遣壓力的這段時間,能令
他得到最大發洩的女人屁眼卻一個個地消失。

  周曉榮很想念程莎和孔媛的屁眼,他現在十分需要一個美妙的屁眼。

  十分鐘前,孔媛剛從他的辦公室離開。周曉榮把她叫進來,試著問問週末她
能不能來自己家中玩一玩,卻被她再次拒絕了。

  平日裡,周曉榮看上去腦子裡除了性,好像也不剩什麼。但真要說起來,他
玩的女人都是自願爬到他床上的。周曉榮會引誘女人,但不強迫。孔媛既然擺明
了態度,他雖然鬱悶,卻也就此作罷。

  何況,只要稍微動動腦子,周曉榮就能回想起一個月前那個晚上,從「雅福
會」出來,孔媛在車上接到男朋友的電話後就匆匆回家。此後又請了長達十幾天
的假。

  一切的變化都是從那時開始的。以周曉榮的精明,當然能猜到孔媛肯定遇到
了麻煩,多半和男友有關。既然後院起了火,總要給她一點時間去收拾殘局。

  心裡會有不耐和不滿,這是難免的,但周曉榮還不至於精蟲上腦,強人所難。

  孔媛能察覺到老總的不耐和不滿。她進公司差不多快一年了,每個月總會陪
周曉榮上一兩次床。她很清楚周曉榮對肛交的迷戀,有時他甚至根本就不碰她的
陰道,就是反復玩她的屁眼。以至於很多時候孔媛藉口出差留在他家裡過夜時,
索性直接給自己塞上肛塞,保持屁眼的擴張度,隨取隨插,不必每次都要從頭搞
前戲擴肛那一套,方便周曉榮隨時可以很順利地插入她的肛門。這樣,孔媛自己
能少很多不適,周曉榮也痛快。

  漸漸的,孔媛看懂了周曉榮對肛交的癡迷,很大程度上在於把這種特殊的性
交方式當作發洩壓力的管道。這種發洩,他無法通過正常的性交,在女人的陰道
中完成。

  記得五月的某一天,周曉榮帶著自己陪大客戶吃飯,本意是希望能鞏固一下
雙方的關係。沒想到就在飯桌上,對方當面提出中止協議,取消了本來談好的接
下來的幾十個課時。

  飯桌上神色不變的周曉榮客客氣氣地送走客人,回到包廂卻變得十分沮喪,
坐在飯桌旁,遲遲不走。

  孔媛在旁邊低聲安慰他,周曉榮突然略顯粗暴地將手伸進她的裙子,剝下她
的內褲,用手指捅她的屁眼,直到中指兩段指節都深入到了菊穴深處。

  屁眼沒經過潤滑和擴張就被手指插入,是極其難受的,但孔媛還是忍下來了。

  周曉榮隨即在酒店開了間房,一進房間就把孔媛按倒在地上,爆操她的屁眼。
因為缺乏前戲的緣故,屁眼幾乎是在緊縮乾燥的狀態下被強行進入的孔媛疼痛難
當,可她的注意力卻被周曉榮當時的狀態吸引住了。

  平日裡嘻嘻哈哈,訴心所欲的周曉榮就像抱著存心破壞的念頭似的,狠狠地
在孔媛的屁眼中進出著,一邊兇狠地念叨:「爛屁眼賤貨!操死你!」孔媛覺得
他的指甲簡直已經摳進自己的臀肉裡,她當時真心相信自己的屁股已經被周曉榮
掐出血來。

  周曉榮罵罵咧咧地念叨了足足十分鐘,才大吼著射了精,然後又把孔媛屁眼
裡大部分精液都摳了出來,捧在手心裡,讓孔媛全都舔吃乾淨。這也是他唯一一
次要求孔媛做這種事。

  孔媛不知道老總現在具體是面臨著什麼壓力,但她隱隱能感到,他心底有一
種壓抑著的焦躁。在自己早就釋放出了那麼明確的這段時間不想和他上床的信號
後,他依然會把自己叫去辦公室,問自己週末能不能去陪他。

  孔媛似乎看到了那夜十分暴躁,心底卻明顯無助的周曉榮。

  但是,即便她感受到了這些,也不會做什麼。

  在孔媛剛意識到自己男友已經起了疑心時,她已經開始有意識地減少和徐芃、
周曉榮上床的次數。而在那夜一切都曝光之後,就更不可能再去做這些事。

  一來,吳昱輝現在盯她盯得很緊,除了正常上班外,幾乎不允許她在其他任
何時間離開他的視線;二來,孔媛本身也沒有非要去陪別的男人上床的欲望。以
前那樣做,是出於生活和職業的壓力。現在已經因此和男友鬧翻,誰還顧得上那
一點點壓力?誰會在還沒和男友恢復正常關係前,繼續用肉體去討好上司?

  只不過,孔媛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機會和吳昱輝恢復正常關係?

  一個多月來,吳昱輝對孔媛很冷漠。他立了很多新規矩,要求她不能去外地
出差,不能陪領導應酬,不能下班後在外面晃悠太久,不能和同事出去玩等等。
除此之外,他幾乎就不再對孔媛說任何話。

  他甚至也不在意孔媛回家後,待在哪個位置,正在做什麼。只要孔媛乖乖待
在家裡,就行。其他的,吳昱輝好像漠不關心。

  只有在突然有了性致的時候,吳昱輝才會想到孔媛。一旦興起,他不會在意
自己正在做什麼,也不理會孔媛正在做什麼,總之就是要立刻提槍上馬。

  很多次,他都一言不發走到孔媛背後,扒開內褲,直接把肉棒往肉穴裡塞。
即使自己的肉棒被乾燥的屄肉摩擦得澀疼,他也無所謂。無法解釋這樣做愛究竟
能有什麼快感,但吳昱輝就是想這樣做。

  有一次孔媛正和程莎通電話。程莎家裡最近雜事繁多,很多工作只能交待出
來,讓下屬們去做。有一家以前一直由她負責的客戶,又到了週期性溝通的節點,
她正向孔媛交待這家客戶的基本情況,以便她這幾天上門拜訪。吳昱輝突然就過
來把孔媛按倒在沙發上,連內褲帶睡褲一塊扒下,直接開幹。孔媛只能找個理由
先掛掉電話,等吳昱輝發洩過後,才再次把電話撥回去。

  還有一次,吳昱輝在衛生間大便,突然叫孔媛進去給他口交。孔媛希望能等
他擦乾淨屁股,離開衛生間後再幫他弄,可吳昱輝非要坐在抽水馬桶上,讓孔媛
跪在邊上給他舔。抱著彌補自己過錯的心思,孔媛屏住呼吸為他口交。但十幾分
鐘的時間裡,她不可能一直屏著氣,何況還要做口交這種很費氣力的事。幾乎整
張臉就停在馬桶正上方的孔媛被臭氣熏得都麻木了。

  只要能忍耐的,孔媛現在都盡可能忍下來。

  畢竟,確實是自己做錯了事。你可以說自己做那些事有怎樣怎樣的無奈,但
是,錯,終歸是錯。

  可孔媛沒有從忍耐中得到任何正面的回饋。

  以前做愛時總是找各種理由不戴套的吳昱輝,自那晚以後,再不需要任何提
醒,每次都會主動戴好安全套;那晚之後,他再也沒有給孔媛口交過一次,只要
他自己硬了,就是開始做愛的信號,他不怎麼關心孔媛是不是已經準備好了。

  這些都算了。最嚴重的問題在於,吳昱輝現在完全沒有任何與孔媛交流的興
趣。

  孔媛一度曾擔心吳昱輝會不會去公司找周曉榮,畢竟很多男人在知道自己女
友和別人上床後,很容易熱血上頭要去找對方麻煩。但過了幾天,她就發現吳昱
輝好像根本沒動過那種念頭;孔媛也想過吳昱輝會不會要求自己換工作,離開那
個和自己有肉體關係的老闆。她認真地考慮了,一旦吳昱輝真的提出這種要求,
自己是不是應該為挽回這段感情,真的離開周曉榮的公司。可吳昱輝也沒有這樣
做。

  現在,吳昱輝除了看著孔媛,還有就是要和孔媛上床外,沒有其他任何話想
對孔媛說。孔媛漸漸明白,自己對吳昱輝來講,所有的價值好像都歸結到最後兩
個點上:第一,他們兩個現在的生活都要依賴孔媛的收入;第二,自己的陰道,
也僅僅只是陰道,對他還有一點點用。

  在一段感情受到傷害後,只要不是抱著一拍兩散的心思,犯錯的一方當然應
該付出最大的耐心和誠意,去彌補自己對另一方的傷害,當然要給另一方彌合傷
口的時間,等待他最終的原諒。這些對孔媛來說,都沒有問題。

  但是,如果其中一方根本沒有任何交流欲望時,兩人間的裂縫究竟該怎麼彌
合呢?

  孔媛絕望地發現,自己好像比施夢縈更可憐。

  至少施夢縈分手後,每到心思鬱結,情感崩潰的時候,總可以找自己傾訴。

  可自己能找誰傾訴呢?

  整個的午飯和午休時間,孔媛都坐在辦公桌前靜靜發呆。以她的個性,當然
不像施夢縈那樣在公司裡幾乎就是個孤家寡人。她有很多朋友,可從中找不到一
個能交流這樣隱秘心事的。

  施夢縈和徐芃一起去外地上課了。而且,即使她沒有出差,孔媛也不會向施
夢縈傾訴什麼。

  一來,孔媛無法對施夢縈坦白自己和周曉榮還有徐芃的關係;二來,她心知
肚明,施夢縈絕不是一個好的傾訴物件。

  孔媛剛到這家公司時,施夢縈很早就對她釋放了善意——後來她才知道,是
因為沈惜在和她吃過一頓飯後,覺得她是一個可交的女孩,施夢縈這才刻意來與
她交往。

  施夢縈的學歷不錯,人長得漂亮,外在氣質也算優雅,性格簡單,沒有什麼
算計人的心思……孔媛很自然就和這樣一個女孩子成了朋友,她原本就是一個善
于交朋友的人。她在公司裡人緣不錯,可由於施夢縈在公司裡幾乎只有她這一個
好朋友,所以在很多人眼裡,她倆的友誼似乎顯得格外突出。

  時間一長,孔媛當然能看出施夢縈作為朋友的一些不足。

  施夢縈時不時會表現出一些天真、自我和不通人情,但總的來說,問題並不
嚴重。孔媛覺得,這就是一個單純而有人寵的城市女生而已。

  但自從施夢縈和沈惜分手,孔媛卻分明感到施夢縈身上的缺陷開始放大。

  她不是什麼壞人,她仍然性格簡單,沒有算計人的心思,但同樣的,施夢縈
也沒什麼關心別人的心思。在她的世界裡,好像只有她自己一個人。施夢縈沒有
耐心,沒有能力,沒有心意去體察別人的心情,站在別人立場上為別人著想。

  孔媛當然還把施夢縈當朋友,哪怕慢慢認識到她身上的那些缺點。只是,一
條看不到的線漸漸劃在兩人之間。

  最近施夢縈和蘇晨走得很近,好像也不是很在乎和孔媛漸行漸遠。

  在她來到這座城市後,孔媛第一次感到刺心的孤獨。

  她緩緩地滑動著手機屏,翻著通訊錄,試圖從中找出一個能讓她感到親切的
名字,但始終徒勞無功。

  突然,孔媛眼睛一亮。

  她看到了「沈惜」這兩個字。電話號碼是一個月前在體育館巧遇沈惜時拿到
的。

  孔媛還記得那天在夕陽下,沈惜淡淡卻溫暖的笑容。

  她有點出神,下意識般把手指按到了那個名字上。

  電話撥了出去。

  一秒鐘後,就在第一聲「嘟」響起的同時,孔媛手忙腳亂地按掉電話。

  我真是瘋了!怎麼會打電話給沈惜呢?打給他,我要說什麼呀?

  沈惜,只是我一個朋友的前男友而已!事實上,他對我來說,根本就是一個
陌生人啊!

  何況,孔媛也記得,那晚在「雅福會」,自己坐在周曉榮身邊,有一些不雅
的舉動,落在沈惜眼中。

  不知道為什麼,孔媛覺得那些場面被沈惜看到,特別難堪。

  那晚以後,她很怕再在什麼地方遇到沈惜,更不敢再主動與他說話。

  孔媛走到這一層樓的大落地窗邊,手扶圍欄,望向窗外。

  天地陰晦,大雨滂沱。

  這一天,上午九點前還有些陽光,突然間烏雲密佈,十一點左右就開始下起
瓢潑般的雨。

  在這種日子裡,書店的生意總是很差。上午十點前還有過五六個客人,隨著
雨越下越大,街上來往的行人都幾乎絕跡,更不會有什麼人會選這種時候來逛書
店——起初還進來過幾個一看就知道是避雨的客人。但隨著雨勢漸大,且完全不
見停止的意思,連避雨的人都沒了。

  把一些新進的書籍擺放好,閑著沒事的店員鄒贇和趙涵就坐在收銀台閒聊。
沒有客人,對他們來講某種程度上也是好事。

  沈惜也和他們一起聊了會,吃過中飯,就把自己關進了店長辦公室。

  書店一角隔出來的這間小辦公室雖然簡陋,基本的設施像辦公桌、筆記本電
腦之類的還是齊全的。

  沈惜上了會網,覺得無趣,合上筆記本,開始發呆。

  如果雨繼續這樣下的話,今天估計是不會有什麼客人了。

  自己是不是早點走呢?

  過幾天就是沈惋的生日,自己可還沒有準備好生日禮物!

  認真想想還有些好笑。

  沈惋的生日不就是自己的生日嗎?每年自己給姐姐準備禮物的同時,沈惋肯
定也在給自己挑禮物。

  沈惜不知道其他雙胞胎在過生日的時候,是不是彼此間也互贈禮物。

  記得十二歲那年,沈惋、沈惜曾略帶孩子氣地互相約定,今後每年過生日,
誰都不要為另一人準備禮物,就當彼此兩抵,省得麻煩。

  但這個約定只在兩人十三歲生日那年生效。

  自從兩人十四歲時父親去世後,他們又不約而同開始為對方準備生日禮物。
哪怕沈惜在英國的那幾年,都不例外。

  要是放在往年,眼看著三天后就是兩人的生日,沈惜的禮物早就準備好了。
今年確實有些怪。或許是因為和施夢縈分手後,整個生活節奏都沒調整好,直到
此時,沈惜居然連送什麼都還沒想好。

  前年,沈惜送了沈惋一套自己在英國留學時認識的瑞典年輕設計師設計的磨
砂玻璃花瓶。現在這套花瓶擺放在沈惋家的客廳、書房、臥室各個房間。

  去年,沈惜送的是一套自然主義設計風格的檯燈。現在這幾盞檯燈每晚點亮,
沈惋在燈光下讀書,諾諾在燈光下畫畫。

  今年的禮物,原本沈惜是有計劃的。他想親手做一本手工線裝書。反正自己
手頭有足夠姐弟倆的照片,他也能寫出足夠漂亮的文字,湊一本薄薄的書沒問題。
可諸事變化,沈惜一直沒能騰出精力和心思去做那本手工書。

  週六就到生日了,這時才開始動手明顯不趕趟了。

  那,改送什麼呢?沈惜沒概念了。

  沈惜正在傷腦筋,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只響了一聲,就掛斷了。

  在沈惜的經驗裡,這種電話基本上都是陌生外地號碼打來的騷擾電話,反正
他從來都不理會,因此聯手機都懶得去摸。

  他的心思還在禮物上。選禮物這種事其實十分需要創意。沈惜深知,這種時
候一味傻坐呆想是不會有什麼好答案的。所以,他的眼神不停地在辦公室的各個
角落搜尋:牆上掛的畫,牆角擺放的平安樹,天花板的節能燈,辦公桌上的筆筒
……

  他需要靈感的刺激。

  突然,手機又響,再次打斷他的思路。

  這次是短信。

  沈惜帶著「十有八九是系統短信」的想法,隨手點開,卻發現這條短信是施
夢縈發來的。

  「有沒有收到我的郵件?」
    
     沈惜有點莫名其妙。愣了幾秒鐘,回了句:「什麼郵件?」
    
     「我昨天晚上給你發的郵件!」
    
     「哦……哪個郵箱?」沈惜一共有五個郵箱,常用的不過兩個。問題是剛才
上網時,他分別登錄過這兩個郵箱,沒看到有新郵件。

  「你的QQ郵箱!」
    
     沈惜撓撓頭。QQ郵箱這個東西真的很雞肋。畢竟只要有一個QQ號,就能
自動在騰訊開通一個郵箱。沈惜幾乎從來沒有用過QQ郵箱。事實上,他也有好
些日子沒登過QQ了。

  「我知道了。我好久沒上QQ了。等一會我就看。」
    
     隔了大概一分鐘,施夢縈發來短信:「……你好好看吧……」
    
     把手機扔回到桌上,沈惜並沒急著打開筆記本上網。在他想來,可能是施夢
縈把一些想對他說的話,整理成了文字。施夢縈的文筆也算不錯,文風是那種憂
傷散文型的。她確實有把自己的心事訴諸筆端的可能。

  不過她想說些什麼,甚至整篇文章的大致輪廓,沈惜都能想像得到。不必著
急去看。沈惜還是想先搞定禮物的事,然後再去理會施夢縈的郵件。事情總要一
件件辦。反正自己離開書店前一定記得看一下她的郵件,就沒問題了。

  沈惜在腦海裡槍斃了兩個新的禮物創意,短信音再次響起。

  「看郵件了嗎?」
    
     沈惜注意了一下時間,好像只過了六七分鐘啊……他微微一挑眉,施夢縈竟
然這麼迫不及待?這是什麼郵件?

  他微微沈吟了幾秒鐘,先回了一條短信:「現在不太方便上網,一會就看。」
    
     先用這條短信安一安施夢縈的心吧。既然這封郵件可能不太簡單,那麼給自
己多爭取一些時間是很有必要的。閱讀郵件需要時間,閱讀之後可能還需要一定
的思考時間。

  隨即他掀開筆記本,登錄QQ,打開郵箱,點擊郵件。

  出乎沈惜的意料,施夢縈發來的郵件並不是大段的文字。相反,整封郵件簡
單到家,僅僅只是一句話而已。

  「看過這個,你是什麼感覺?」
    
     什麼跟什麼啊?讓我看什麼?

  沈惜皺了皺眉頭,隨即發現這封郵件有一個大概120M大小的壓縮包附件。

  他的手指在滑鼠上輕輕拂動。對這個附件的內容,他設想了幾種可能,沒覺
得會有什麼麻煩,於是點擊滑鼠,下載了壓縮包。

  壓縮包的檔案名是八個數位,稍加留神能看出就是年月日格式的前天日期。

  沈惜試著解壓縮,發現這還是個加密包。瞥了眼郵件,沒看到施夢縈給了他
什麼有關密碼的說明。稍加思索,他試著把檔案名那八個數位當作密碼輸入,果
然成功解壓。

  解壓後的資料夾裡,有100多張照片。

  無需切換成「超大圖示」,哪怕是在「中等圖示」的查看方式下,沈惜也大
致能看出這些照片是什麼內容。他的瞳孔瞬間放大,隨即漸漸收攏,眉頭皺緊。

  沈惜猶豫了幾秒鐘,用預覽方式打開第一張圖片。

  一副近乎赤裸的青春女體出現在眼前。周邊的環境顯示這女孩正坐在抽水馬
桶蓋上,照片的最上邊緣只到女孩的脖子,沒拍到她的臉,長髮披下,遮住她的
一邊鎖骨,裸乳豐盈,乳暈很淡,乳頭嫩紅。女孩勉強算穿著內褲,之所以說是
勉強,是因為她已經脫下了一邊。窄小的黑絲內褲掛在左腿上,半遮不遮的,兩
條腿緊緊絞在一起,膝蓋緊閉,小腿岔立,在大腿根部那個位置,隱隱顯露著茂
盛的黑毛。

  說實話,沈惜不能確認這具肉體是不是施夢縈的。

  看著像,他只能這麼說。

  想想很好笑,一個交往了兩年的女朋友,沈惜對她的肉體卻稱不上熟悉。

  在一群背影中,沈惜能認出施夢縈;在一堆聲音裡,沈惜也能認出施夢縈。
但你拿著張沒有臉的裸體照片給他看,沈惜最多只能說一句:「看著像。」
    
     即便是在眼下這種狀況下,想到這種滑稽的窘境,沈惜笑了。

  自己還真是個挺怪異的人。

  但是,應該不需要刻意確認吧?施夢縈總不會無聊到發一堆別的女人的裸體
照片給他……那是要鬧哪樣?

  點擊「下一張」,第二張照片幾乎是第一張的複製,只是稍稍換了個角度。

  第三張,還是沒有太大的變化。

  第四張,女孩站起來了。鏡頭集中在她的腰部以下。內褲完全脫下,濃黑的
陰毛在兩條豐腴潔白的大腿間顯得格外扎眼。

  沈惜可以確定照片中的女孩百分之百是施夢縈了。他對施夢縈陰毛的形狀還
是有印象的。

  施夢縈這是什麼意思?

  沈惜皺著眉頭思考。從照片顯示的拍攝角度來看,絕不可能是自拍,也不像
用了三腳架。看這些照片的格式和圖元,應該就是用手機拍的。那麼,是誰給她
拍的呢?拍了就拍了,發給我看是什麼意思?

  沈惜略帶無奈和譏諷地笑。他大致心裡有數了。

  還繼續往下看嗎?

  一百多張呢……沈惜興趣寥寥。他隨手把滑鼠移到右上角的紅叉上,關閉圖
片預覽。但這不能完全遮罩掉這些照片。以中等圖示顯示的圖片,大致還是能展
現出圖片的內容。一百多張照片滿布螢幕,肉光致致。

  沈惜「嘖」了一聲,略感煩躁。看裸照的興趣,他是沒有的。但要是只看頭
四張照片,就不往下看,萬一後面有什麼特殊內容,一會施夢縈打電話或發短信
問起來,自己就一問三不知了。

  沈惜很快就做好決定。

  他跳過很多照片,隨手點開第二排的第三張照片。

  施夢縈還是沒有露臉,但下巴已經出現在照片裡。照片中,施夢縈一絲不掛,
上身微傾,雙乳垂下,穿著高跟鞋蹲在地上,手扶膝蓋,兩條腿放肆地朝兩邊撇
著,將股間的肉穴盡可能地暴露在鏡頭前。

  第二排的最後一張照片:施夢縈站直了身,左手扶腰,右手自乳房以下橫於
胸前,手掌插入左腋下,上臂托起了兩個肥軟的乳房,在鏡頭正面,乳暈顏色雖
淡,卻面積顯得格外大。

  第三排第四張照片。拍照的人似乎躺到了地上,角度是從施夢縈雙腿之間,
從下往上拍攝。清晰可辨的肉縫微微張開,幾縷黑毛亂亂地在肉縫和屁眼之間冒
出來。兩個乳房以不那麼美的姿態出現在鏡頭中。再往上看,房間的頂燈射出刺
目的光,形成一大片不規則的光暈。

  第四排第二張照片:施夢縈跪趴在床上,卻不是用常見的那種撅起屁股的姿
勢,而是兩腿外翻,雙手前伸,乍看像一隻大蛤蟆似的。

  第四排最後一張照片,施夢縈的面孔終於清晰可辨了。她倚在床頭,半側著
臉,眉頭微蹙。兩腿曲在平躺的身體兩邊,大大地張開,兩手放在肉穴邊,扒住
陰唇,向兩邊扯開,將嫩紅色的肉穴深處展露出來。

  第五排第五張照片。這次拍攝的角度又變成從上到下。拍照片的人也終於出
現在鏡頭裡,儘管只有小半個身軀和一截被施夢縈吞入大半的肉棒。施夢縈跪在
拍攝者身前,努力地張開嘴,盡可能深地將肉棒吞下。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扭曲,
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鏡頭。

  第五排最後一張照片。依然是從上向下拍,施夢縈大張兩腿,肉棒已經進入
了她的身體。

  沈惜直接跳過接下來的許多照片,點開最後一排倒數第三張照片。

  還是施夢縈肉穴的特寫,肉唇明顯外翻,一股白濁的液體正從肉穴中流出。

  沈惜不記得自己一共看了幾張照片,總之是差不多把這一百多張照片的總體
內容都看完了吧?其他的無非也就是前前後後的一些姿勢、行為而已,應該不會
再有什麼新鮮的。他不由得有點茫然。

  照片上那女孩的面孔,對沈惜而言,當然是熟悉的。

  肯定是施夢縈。

  但沈惜所看到的每一張照片都讓他覺得女孩十分陌生。

  這是他認識的,曾經交往了兩年的那個施夢縈嗎?

  一瞬間,又有一絲難以遏制的不忍和歉疚油然而生。

  是我的錯嗎?

  隨即,喻輕藍一周前對他說的那番話,在他耳邊響起。

  他的神思瞬間清明。

  分手後,施夢縈身上發生的所有變化,都要由我來負責嗎?

  用最現實也最冷酷的方式說吧,施夢縈所發生的一切變化,和我有一毛錢的
關係嗎?她朝好的方向變化,我不會喜悅,也不會欣慰,更不會去求一句感激,
說是我讓你變得更為成熟堅強;同樣,如果她向不好的方向變化,我不會難過,
更不會痛苦,也不會非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說白了,就一句話,兩個人已經沒有關係了呀。

  感慨,當然會有一些。沈惜會遺憾,也會難過。但就像是在讀一個故事,我
們總會為故事中的人物和情節,產生一些情緒上的波動,但也僅此而已。

  看著施夢縈發來的這些照片,沈惜的第一個反應是茫然,第二個反應是感慨,
第三個反應,卻是一絲淡淡的不耐。

  他當然能看穿施夢縈發這些照片過來的目的。作為一個從不憚以最殘酷的眼
光看待世界,從不惜以最現實的心思揣測世人,從不懼以最堅硬的心腸來決定判
斷的人——若非如此,沈惜怎麼能做到眼看著宋斯嘉嫁人而始終閉口不言——他
當然第一時間就猜透了施夢縈心底最深處的那一點點小期待、小哀怨和小惡毒。

  好吧,小期待是抱著最後的一點點希望;小哀怨是無法掙脫分手的痛苦;小
惡毒是為了報復我堅定的態度……我都能理解。

  但沈惜有些不耐于施夢縈採用的手段。

  發照片給我……這是在期待從我這裡得到些什麼呢?

  沈惜不得不頭痛於自己應該給予什麼樣的回應。

  如果他表現出自己此時此刻渾不在意的真實心態,對施夢縈恐怕會是一個更
加巨大的刺激。如果真這樣做,那麼在這個由施夢縈發起攻擊的小小回合較量中,
沈惜當然堂而皇之地佔據上風。可這樣一來會令施夢縈受到更大的心理傷害;二
來也說不定會給自己帶來更多後患。

  以施夢縈那種輕易就執意而為,百勸不回的性格,如果她惱羞成怒,自暴自
棄,採取更進一步的激烈行為,並且把每一次的記錄都發給自己,又傷她自己,
沈惜也會不勝其擾。

  沈惜已經把分手後的施夢縈當作一個普通的認識的人了,但這不代表他涼薄
到願意眼睜睜看著她一步步走向深淵。如果可能,他還是希望大家能心平氣和地
各自過好各自的日子。

  尤為關鍵的是,在施夢縈走向深淵的同時,她可未必會覺得這是她自己造成
的。她只會加深一個認知,那就是此時此刻一切的遭遇,都與沈惜有關,都是因
沈惜而造成。

  有必要給自己拉仇恨嗎?就為了瀟灑地說一句「你玩吧,老子不在乎」?

  好吧,那就暫時順遂一下施夢縈的心意,向她表示一下自己看到這些照片後
的苦惱和難過?她會不會因此收穫一些報復後的滿足呢?

  沈惜不是做不到,也不是不願做。

  如果能省卻麻煩,沈惜不介意稍稍表演一番。哪怕會讓自己看上去不夠灑脫。

  問題是,在沈惜的判斷裡,哪怕這樣做了,麻煩還是不會少。

  施夢縈會在一次小小的滿足後收手嗎?

  如果讓她意識到只要這樣做就能讓自己難過和後悔,她會不會樂此不疲呢?

  如果施夢縈只想著更進一步地傷害她自己,發更多的照片甚至視頻來刺激自
己,那甚至還是小事。

  如果她誤以為沈惜表演出來的那些難過情緒,是餘情未斷的信號怎麼辦?

  沈惜相信,施夢縈絕對可能這樣解讀。

  那只會永無寧日。

  沈惜最討厭藕斷絲連,無窮無盡。

  所以,沈惜很不耐于施夢縈所採用的手段。其實,她發照片過來的意圖,在
沈惜看完第一張照片,心頭沒有並沒有哪怕一絲痛苦和嫉妒閃現的那個瞬間,就
已經徹底宣告失敗了。

  無論沈惜給出什麼樣的回應,對於他來說,不過是給平靜的生活增添一點點
小麻煩而已;對施夢縈而言,卻是隱形的巨大創傷。她無形中給自己張開了一張
大網,把自己包裹在愚蠢和放縱之間。

  張網容易,收網卻難。

  在付出這樣的代價後,她期待能得到沈惜什麼樣的回應呢?事實上,無論哪
種回應都無法滿足她,她只會覺得什麼都彌補不了她所受到的傷害,然後又開始
再一次傷害自己。這是施夢縈給自己開啟的一個閉環——其實,從她第一次和
徐芃去開房開始,她就開始慢慢走近這個迴圈。

  這個迴圈,其實已經和沈惜會給予她什麼回應完全無關了。

  除非,沈惜和施夢縈重新開始。

  當然,沈惜並不知道施夢縈即將開啟這樣一個迴圈。他只是正在以最真切深
刻的感受,體會著喻輕藍所說「對施夢縈多說了一個『愛』字」這句話,是多麼
正確。

  還沒等他決定究竟採用哪種態度來回應施夢縈,短信鈴聲再次響起。

  「看郵件了嗎?」
    
     沈惜歎了一口氣。自己還真是欠了她啊。

  好吧,分手是我提出的,這就算是我欠的吧。

  「剛看完。」在發出這條短信的瞬間,沈惜突然發笑。他覺得自己的措辭很
搞笑。面對一百多張照片,「看完」是什麼意思?這是在告訴施夢縈,自己認真
地看了每一張照片,仔細欣賞了她每一寸肌膚,每一絲毛髮,每一種姿勢?

  「看過是什麼感覺?」施夢縈提問,其實這就是那封郵件裡唯一的文字。

  沈惜把手機放到一邊,靠在椅背上。在心底,他再次把實話實說和稍作表演
這兩種選擇反復權衡了好幾遍。

  終於,他決定坦然相對,實話實說。

  無論對自己,還是對施夢縈,實話比謊言更有意義。

  微痛當然好過劇痛,但是,長痛終究不如短痛。

  沈惜不能代替施夢縈去活。

  作為一個已經離開大學,走入社會三年多的成年女人,施夢縈做任何決定,
選擇任何方式生活,把自己的人生導向任何方向,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也只應該
是她自己的事情。怎麼活,是她的權利;但選擇了怎麼活以後,承擔選擇的結果,
則是她的義務。

  沈惜不想把自己放在上帝的位置上,覺得自己有必要為別人的人生負責。

  他沈吟了很長時間,嘗試用不同措辭寫了三次短信,卻又全部刪去。他最終
發出的只是短短五個字:「沒什麼感覺。」
    
     「我想,就算……」又寫了四個字後,沈惜停下手指,想了想,還是把這條沒
寫完的短信刪掉。

  沒必要說多餘的話。

  明言了「沒什麼感覺」,就不要再拖泥帶水地給什麼建議,做什麼囑咐了,
多此一舉。

  施夢縈未必不知道自己要對她說的那些道理。

  她希望得到的,自己不能給。既然如此,何必廢話?

  然後,沈惜刪光了電腦上施夢縈發來的照片。略加思考,又把存放過這些照
片的硬碟中的檔都轉移到另一個硬碟,順手就格式化了這個剛清空的硬碟。沈
惜決定,明天要把自己精心收集的套裝軟體帶過來,用專門的防恢復軟體再處理一
下硬碟。

  畢竟這是一台老舊的筆記型電腦,整天就放在書店裡。萬一出個意外,導致
照片外泄呢?

  不懂行的人或許以為格式化硬碟後,檔已經被徹底清空。可沈惜自己就知
道好幾種辦法,在被格式化的硬碟裡恢復刪除的檔。他絕對相信,高手有的是,
誰知道會在什麼地方遇到?

  施夢縈對他已是路人。但至少,沈惜要確保她的私密照片不會從自己這裡泄
露出去。這總是最起碼的底線吧。

  做完這一切,沈惜靜坐,信手擺弄著手裡的手機。他甚至覺得,等待的時間
比預想的要長。施夢縈的耐心好像比以前好一點了。

  沈惜堅信施夢縈在收到自己那條短信後,一定會打電話過來。

  躲是躲不過的,這個電話還是得接。

  這時,沈惜才發現在「未接來電」中,居然有一個孔媛的來電。就是剛才那
個只響了一聲就掛斷的電話。

  「也許是打錯了吧?不然不會只響一聲,後來也沒再……」這個念頭還沒轉
完,鈴聲突兀地響起。螢幕上施夢縈的頭像開始閃動。

  沈惜還保留著這個號碼的顯示頭像。

  他重重吐出一口氣。他不太想接這個電話,因為那意味著他可能又得說無數
廢話。但該面對的,終究還是逃不過。

  苦笑一下,沈惜按下接聽鍵。

  施夢縈無法接受「沒什麼感覺」這個答案。

  她想像過沈惜看到那些照片後可能會有的各種反應。他可能會大吃一驚,他
可能會難以接受,他也許後悔,也許嫉妒,也許憤怒……都行,沈惜作出什麼樣
的反應,施夢縈覺得都好。哪怕他立刻撥電話過來,把自己罵得狗血噴頭都好。

  施夢縈自己都想把自己罵得狗血噴頭。

  可她無法接受「沒什麼感覺」這五個字。

  我的付出和犧牲,在你眼中就一文不值嗎?

  這讓施夢縈情何以堪?

  拍這些照片,是徐芃的建議。用他的說法,就是「沒有一個男人在看到自己
的女人——不管是現在的還是過去的——和別的男人親熱時,還能心情平靜,要
麼生氣要麼後悔,總之不會讓他好過!」
    
     把最私密最隱晦最放蕩的那一面暴露在鏡頭前,用照片的方式定格,再送到
別人——哪怕是自己曾經那樣深愛的前男友——面前被觀看被評論被鄙視被嘲
笑……這是施夢縈不敢想像的事。

  她本能地拒絕。

  但徐芃的聲音卻像有魔力般鑽進她的耳朵……

  「無非就是尺度比上次拍裸體寫真時更大一些,少一些美感而已……」
    
     「這一招對男人最靈,甭管他平時怎麼裝逼,一碰到這種事,保證百爪撓心!」
    
     「用你的手機拍,反正照片最後留在你自己手裡,又不會傳出去,怕什麼?」
    
     「就算給你男朋友看了,相信他總不會外傳的吧!」
    
     徐芃說得對。對於「不會外傳」這一點,施夢縈對沈惜有信心。

  上次在香格里拉酒店拍的那套寫真,施夢縈早就拿到最終的成品了。只是最
近一直陷在劇烈的情緒波動裡,寫真拿回來後,也沒有心情細細欣賞,只是隨意
扔在臥室的書桌上。

  鬼使神差般,在香格里拉那夜,蘇晨說的那句話在施夢縈腦海中迴響:「如
果真的讓我再碰到他,我一定要想辦法,讓他看到我和別的男人上床時候的樣子
……讓他看到我跟他在一起時,他沒見識過的性感……」
    
     還有徐芃的聲音:「男人這種動物,嘴上說得再好聽,下半身還是很能主導
思維的。他可以不要一個女人,但如果這個女人投入別的男人懷抱,還被別人當
成寶,他說不定又會糾結……有些賤男人,說不定會反過來想把自己甩掉的女人
再給追回去呢……」
    
     也許,他們說得對……

  是啊,無非就是在鏡頭前展露赤裸的肉體,拍寫真時不是已經裸過了嗎?還
是在完全不認識的男攝影師面前全裸的……

  徐芃說用我的手機拍,那照片最終還是留在自己手裡,不用擔心會被別人看
到……

  每個人都有嫉妒心,徐芃是男人,他應該很明白男人的心思吧……

  最終,施夢縈以一種十分彆扭的心情,同意拍幾張照片。

  只是,一旦開始拍攝,就不止幾張了,漸漸也超越單純拍攝裸體的界限。徐
芃設計了各種姿勢讓施夢縈來完成,最後甚至連口交和做愛時也要拍照。

  施夢縈一度強烈地反對,但徐芃向她解釋:「沒有男人的加入,萬一他以為
你只是找了個閨蜜給你拍照,只是想刺激他呢?就得讓他看到你真的和男人在一
起,才有效啊!」
    
     對此,施夢縈無語以對。

  她沒數徐芃一共拍了多少張照片,等到他再次射精,把手機伸到股間,對著
精液流出肉穴的場景拍了幾張特寫後,才算大功告成。

  時近午夜,徐芃把手機還給施夢縈,施施然回自己的房間。

  最近,他和施夢縈做過好幾次,但還沒和她睡在一起過夜。看施夢縈的樣子,
好像也不歡迎他留下。徐芃樂得一個人睡得自在。

  第二天還有課,不能玩得太過分。

  施夢縈滿腦子胡思亂想,卻又理不清半點頭緒,昏沈沈直到淩晨兩三點時才
睡著。

  第二天一大早,睡眠嚴重不足的施夢縈跟徐芃到上課地點,聯結投影儀,調
試話筒,請學員簽到,分發課件資料,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天。

  上完課回到賓館,徐芃拿著筆記本來到施夢縈的房間,把施夢縈手機裡頭天
晚上拍的所有照片都導入電腦,幫她選出一百多張品質不錯的照片,設密壓縮後,
讓施夢縈把壓縮包發到沈惜的郵箱。

  然後徐芃讓施夢縈親手把所有照片都刪掉,並且清空了回收站。

  至少最後這一步,令施夢縈感到些許安心。

  今天是徐芃在兩次講課之間休息的日子,作為課程助理也就沒什麼事要忙。
白天,徐芃很善解人意地沒有過來打擾她,施夢縈當然忍不住想要和沈惜聯繫。

  昨晚一發出郵件,她就想給沈惜打電話。

  但連施夢縈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不敢打這個電話。她生怕從沈惜的聲音裡
聽到一絲他對自己的輕視。

  所以她選擇了短信這種沈默的溝通方式。

  但是一定要聯繫,施夢縈還急著想知道沈惜會給她什麼樣的回應!

  什麼樣的回應都好,唯一令施夢縈絕對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的,就是「沒
什麼感覺」!

  施夢縈望著手機螢幕發呆許久,終於還是無法忍耐,撥通電話。

  無論施夢縈怎樣情緒激動地追問或質疑,電話裡的沈惜,平靜如常,惜字如
金。沈惜這種對萬事都淡然冷靜的態度,過去施夢縈還很是欣賞,沒想到此刻這
種態度用在自己身上,竟是那樣凍徹骨髓。

  這不是冷靜,這是冷漠甚至是冷酷!

  「我的感覺?我覺得,其實你更應該問問自己是什麼感覺。我是什麼感覺其
實一點都不重要的。」
    
     「我不知道你這樣做,自己是不是開心。如果你開心,那也挺好,我無話可
說。如果不開心,那何必呢?」
    
     「還是要對自己更好一點吧。別的話,我也想不出什麼要說的了。」
    
     二十幾分鐘的對話,在施夢縈看來有意義的,大概就是這三句。

  她當然沒有說完,她還有滿肚子的話要說,但沈惜還是堅決地要求掛電話。

  這算什麼?!

  他不關心我到底和哪個男人在一起嗎?他不想問問我為什麼同意讓男人給我
拍照嗎?他想不到我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嗎?他一點都沒有反省過自己對我的
傷害有多麼大嗎?

  施夢縈覺得自己簡直就要爆炸了!她恨不得馬上沖到沈惜面前,把自己肚子
裡所有的話都倒出來,然後質問他,讓他把一切都說清楚!。

  但是,她也只能想想而已,畢竟此刻她身處幾百公里外。徐芃還有兩天的課
要上。作為唯一的課程助理,施夢縈不可能被允許先行返回。

  就算要質問沈惜,也是幾天以後的事了。

  把臉蒙到枕頭裡,施夢縈放聲痛哭。

  在電話那頭,沈惜望著被自己隨手丟到辦公桌上的手機,呆了幾分鐘,默然
不動。

  從通話的第七、八分鐘開始,施夢縈就已經開始顯得歇斯底里了,說出來的
話完全失去條理,翻來覆去,顛三倒四。她甚至又開始問自己為什麼要分手?

  沈惜的耐心在又堅持了二十分鐘後,消耗殆盡。

  他自嘲地想,我的耐心終究還是越來越差了,這次居然只堅持了二十分鐘,
記得幾個月前,自己能整夜整夜地陪她說話,向她反復解釋。

  但真的只能這樣了。在分手五個月以後,還要自己回過頭再去解釋分手理由,
這也真的算是在考驗自己的耐性。

  隨即,沈惜關閉電腦,拿起手機和車鑰匙,起身走出房間。他不想再悶在這
個狹小的房間裡,他要出去透透氣。

  哪怕大雨依然傾盆。

  而且,他還有一份生日禮物要去挑選!他想去做一些充滿愛的事,讓自己的
生命,哪怕在暴雨之日也陽光燦爛。

  這幾天沈惜在為禮物頭疼的同時,宋斯嘉也一樣。

  而且她是疼上加疼再加疼!

  因為她要準備的,是三份禮物。

  一份是哥哥沈惜的生日禮物。十年來,她從沒疏忽過這個日子;一份是要給
好姐妹沈惋的。本來大家畢業那麼多年,各自也都成了家,記得送上祝福就好,
沒有禮物也不算過分。可誰讓她是沈惜的雙胞胎姐姐?送弟弟,不送姐姐,要是
不怕被她念叨死,就去做這樣的蠢事!

  最後一份是要送給齊鴻軒的。

  國慶日當天,就是宋斯嘉和齊鴻軒結婚周年的紀念日。

  夫妻倆早就說好要各自秘密準備禮物,當天給對方一個驚喜。

  第一個結婚紀念日,應該送老公什麼呢?宋斯嘉半開玩笑地自言自語:「真
糟糕,沒有經驗啊!」經過再三考慮,精心準備,她終於完成所有任務。

  好姐妹沈惋,對不起啦,實在不能費更多心思了,只給你準備了一瓶
Idylle  Eau Sublime。
    
     沈惜呢?這份禮物就要顯得有心得多。雖然幾乎沒花宋斯嘉一分錢,卻絕對
飽含著慢慢的心意。

  至於給齊鴻軒的那份……

  那是宋斯嘉想了很久之後,終於確定下來的大招啊!

  十月一日,星期三,國慶長假第一天。

  照齊鴻軒的本意,兩人應該從頭天晚上就開始醞釀情緒,然後一過零點就開
始慶祝。但好死不死的,也不知道是誰在國慶日前還安排了一個學術會議。週一、
週二宋斯嘉陪她「老闆」開了整整兩天會。

  幸虧這個會議就在本校召開,不至於再鬧出齊鴻軒生日那樣的烏龍。但作為
除了幾個研究生外,課題組中最年輕成員的宋斯嘉還是連軸轉般忙了兩天。週二
晚上她回到家中時,已經過了晚上十點,筋疲力盡,不得不請求早睡,把一切慶
祝留到第二天。

  心疼老婆的齊鴻軒當然也只能同意。

  「十一」當天,宋斯嘉一直睡到上午十點半才起床。洗漱完畢,在出去吃午
餐前,夫妻倆交換了各自準備的禮物。

  宋斯嘉準備的是一對波羅的海天然琥珀茶杯,夫妻倆人手一個。在琥珀的寓
意中,據說有一條就是「永葆青春,夫妻和睦」。因為這個寓意的彩頭,這對琥
珀茶杯算是選得很不錯。

  但是,相比之下,齊鴻軒好像還是費了更多的心思。為對應第一年「紙婚」,
齊鴻軒特意做了一本結婚紀念冊。其中貼滿了各種照片,記錄著從戀愛開始,兩
人一起去過的地方,看過的電影,聽過的歌,做過的事。當然沒忘在底頁寫下
「老婆我愛你」這樣的肉麻話。

  宋斯嘉回贈給他一個甜吻。

  隨後,夫妻倆出去吃了一頓屬於兩個人的慶祝午餐,下午像戀愛時一樣看了
場電影。晚上則會齊雙方老人以及一些來往緊密的親屬,大家一起吃了頓飯,為
這個小小的紀念日好好熱鬧了一下。

  八點多,夫妻倆回到家。

  照慣例是宋斯嘉先去洗澡。

  宋斯嘉洗完後,就連聲催促丈夫快進去洗。齊鴻軒當時正在手機上玩德州撲
克,原本還想玩好手裡這把牌再去洗澡,沒想到老婆撒著嬌,一定要他立刻馬上
去洗,不得耽擱。

  搞不懂宋斯嘉到底在想什麼,齊鴻軒決定還是聽老婆的話,至少省得麻煩。

  直到洗完澡,走出衛生間,齊鴻軒才意識到自己老婆唱的是哪一出!

  白天的那對琥珀茶杯,原來不過只是打了個前站,甚至,它就是一個幌子!

  宋斯嘉在他們的結婚周年紀念日,為他準備了一份大禮!

  在壁燈柔和的光芒映照下,宋斯嘉穿著一套半透明的情趣修女服坐在床上。

  纖秀的修女帽,額前那一抹雪白上繡著一個花式十字架。這可能是這套修女
服唯一正常的部分。

  她的頸間戴著一個黑色的皮質項圈,往下直到臀部全是近乎透明的黑色薄紗,
緊緊地繃在宋斯嘉光潔飽滿的肉體上。胸前有兩個鏤空的洞,恰好把那對豐盈的
乳房釋放出來。衣擺只到恥骨以下一點的部位,大半個屁股都暴露在外,小巧的
奶白色丁字褲的前半部分只能將將遮掩住陰毛,正中部位還繡著一個漂亮的十字。
過膝的透明黑絲,其下是一雙亮得晃眼的高跟鞋。

  這是一個齊鴻軒從未見過的宋斯嘉!

  宋斯嘉緩緩站起,笑意盈盈。齊鴻軒的視線從她微晃的雙乳遊弋到半遮半掩
的股間,又回到她秀美的臉上,不由自主吞下一口口水。

  「好看嗎?」宋斯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模樣,咬著下唇問。

  齊鴻軒啞著嗓子吐出兩個字,誰也沒聽清,他咳嗽兩聲,清了清喉嚨,這才
用比較正常的聲音說:「當然好看!哪來的?」
    
     宋斯嘉做了個好看的鬼臉:「廢話!當然是在網上買的!」
    
     這是她特意留給齊鴻軒的驚喜!

  結婚沒多久,十分眷戀她身體的齊鴻軒就念叨著要更進一步增加夫妻間的情
趣。對此既不熱衷也不反對的宋斯嘉就問他具體想怎麼做,當時齊鴻軒提出的建
議就是讓她買幾套情趣內衣。

  宋斯嘉對穿情趣內衣這招並不反感,相反還覺得可能會是很有趣的體驗。但
她上網看了幾套情趣內衣的樣子後,卻覺得大部分情趣內衣製作粗糙,只是為了
生硬地突出生殖器,滿足最底層的那種肉欲,毫無情趣可言。

  因為看不上,所以她也就一直沒買。

  這次既然想要給齊鴻軒一個大驚喜,看在他曾經念叨了很長時間想看老婆穿
情趣內衣的份上,就買一件讓他過過癮吧!

  現在這身修女服,還是宋斯嘉選了好久的呢。

  「什麼學生裝、護士裝什麼的,我覺得都好土氣啊,一點沒創意,所以就選
了這個,你覺得怎麼樣?」宋斯嘉說著,還頑皮地裝模作樣在胸口劃了個十字,
同時又很誇張地扭動了一下胯部,甩出一個迷人的弧線。

  「這個好!這個好!老婆你的眼光還用說嘛!」齊鴻軒還能說什麼呢?他現
在眼睛恨不得釘死在宋斯嘉身上。聯想到之前自己生日那晚,宋斯嘉也給自己準
備了一個類似的驚喜,齊鴻軒不由得感激莫名了。

  只有在這個時刻,他突然覺得沈惜的威脅半點都不存在。

  宋斯嘉,是我齊鴻軒的女人!

  她挖空心思在令我開心,她想盡一切辦法把自己的肉體進獻在我的面前。我
還需要嫉妒或者畏懼別的男人嗎?

  滿足的同時,在齊鴻軒誰都無法探查的內心深處,又浮起一絲淺淺的歉疚。

  家有好老婆,可他在外面卻有個割捨不掉的老情人。而且就在上個星期,他
的情人數量又增加了……

  齊鴻軒的老情人是他的同校師姐薛芸琳。

  薛芸琳比他大三屆,專業不同。她走的是本科畢業後留校當輔導員,滿兩年
後自動轉本校研究生的路子。

  齊鴻軒的母校,既然位列985名校,競爭自然激烈。能走「二加三」輔導
員自動轉研究生這條路子的女生,要麼後臺硬,要麼人緣好,要麼漂亮到沒天理。

  這些條件,薛芸琳占了兩條。她漂亮,在齊鴻軒眼中,單論長相,她恐怕比
宋斯嘉還漂亮;她背景也夠硬,雖說她本人只是單純的工人家庭出身,但架不住
人家嫁得好。薛芸琳本科一畢業就領了結婚證,找的老公據說家庭背景很了不得。

  齊鴻軒認識薛芸琳時,正讀大三,是本學院學生會副主席,在一次各學院學
生會幹部會議上認識了當時操持學生工作的輔導員薛芸琳。也不知道兩人間到底
是哪根奇妙的神經勾搭上了,乾柴烈火似般就走到了一起。

  直到滾過床單,齊鴻軒才知道這位前年剛畢業的學姐居然已經是人妻了。

  好在薛芸琳的老公當時在德國深造,她單獨住在學校宿舍,倒是一切都方便。

  齊鴻軒不是雛兒。當時他正在談戀愛,而且幾個星期前剛剛想盡辦法終於成
功脫下了女友的內褲,讓自己的肉棒第一次進入了一個奇妙的孔洞。

  但是,他那青澀的女友怎麼能和薛芸琳比呢?

  這個不過比他們大了三歲多一點的輔導員,已經可以算作是一個熟透了的女
人。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是一股難以抵擋的性的誘惑力。

  第一次做愛,她只是嬌嬌柔柔地跪下身,大眼睛眨呀眨地盯著他,手扶著他
的肉棒送入自己嘴中,嫩滑的舌頭在他龜頭上挑逗似的卷了一會,從鼻腔輕輕哼
出一兩聲軟媚,齊鴻軒就難以自持地射了她一嘴!

  薛芸琳把精液吐在自己掌心,難掩滿眼的笑意:「小弟弟,你不會還是處男
吧?」
    
     一句話就令齊鴻軒從心底升起一股欲火,恨不得馬上向她展示一下自己最
Man的那一面。

     這一刻也沒有等得太久,看著薛芸琳把手掌心裡那一大攤精液全塗抹在自己
兩個肥乳之上,又細心地用舌頭幫他清理了一下肉棒,沒過多久,血氣方剛的齊
鴻軒再次鬥志昂揚了!

  輕輕一碰就黏滑酸騷的肉穴,碩大挺翹的乳頭,勾人心魄的狐媚眼,薛芸琳
身上的這些,都令初嘗肉味不久的齊鴻軒難舍難離。

  沒過多久,齊鴻軒就與剛和他一起告別「處時代」沒多久的女友分手了。

  他們兩人的關係一直安安穩穩地保持著,即便在薛芸琳的老公兩年多以後學
成歸國,也沒斷。無非是做得更小心一些就是了。

  有時,齊鴻軒也會有這樣的疑問:薛芸琳和自己在一起圖的是什麼呢?

  如果說她老公遠在德國時,青春的肉體偶爾需要發洩一下欲望,在學弟中發
展一個情人,齊鴻軒百分百能理解。可老公已經回到身旁,以兩家之間門第的差
距,她在很多方面都需要依賴夫家的現實背景下,薛芸琳何苦冒風險要在外面和
一個普通大學教師偷情呢?

  齊鴻軒當然清楚,自己家的家庭條件,說起來當然算是不錯的,但無非就是
有一定社會地位,生活無憂而已。和薛芸琳的夫家之間是沒有可比性的。

  「難道她老公不行?或者是我太厲害,她離不開我了?」很年輕時的齊鴻軒
曾經得出過這樣一個結論。

  三十歲的齊鴻軒已經不會再這樣想,但是他也已經學會不去問為什麼了。

  沒必要。

  細數起來,齊鴻軒和薛芸琳間的「感情」已經快十年了,其實比他和宋斯嘉
之間的更「深厚」。

  但是,從第一次上床開始,薛芸琳和齊鴻軒就從沒誤會過兩人之間的關係是
愛情。用薛芸琳的話來說,她喜歡被齊鴻軒操,但她沒想被這個男人愛。

  薛芸琳不缺愛。

  齊鴻軒也是。如果非要矯情地去分辨「愛」這個說不清道不明的玩意兒,薛
芸琳不是他的菜。齊鴻軒愛的,是自己高中時的同學宋斯嘉那樣的女孩子。

  但他沈迷于薛芸琳的肉體,每多碰一次那具肉體,就多沈淪一分。

  幾年前兩家母親安排了相親後,齊鴻軒發現自己居然再次獲得了追求宋斯嘉
的機會!當時,他曾經一時衝動想要斷絕和薛芸琳之間的關係。但就在他剛下定
這個決心的時候偶,薛芸琳卻突然發來一條彩信,是一張她穿著丁字褲的下體照
片。

  這是他們彼此間的小情趣。第一次,薛芸琳發來這樣的照片,曾經還附過說
明:已癢,求操。

  後來,只需要照片,已經不需要說明了。

  齊鴻軒的肉棒立刻幫他做了最正確的決定。

  就算要分,也先去操上一次再說!

  等齊鴻軒一走進賓館房間,薛芸琳就把身上裹著的浴巾一把扯掉,張開大腿,
吃吃浪笑著說:「姐姐不行了,快來救我!」
    
     齊鴻軒還沒有碰到她的身體,就已經把「結束關係」這四個字拋到一個極其
偏僻的角落,直到現在也沒有能再次找回來。

  他捨不得這個女人。嚴格地說,是捨不得那個洞,捨不得那一身騷勁。

  如果說到感情,齊鴻軒當然是愛宋斯嘉的,深愛!他絕對相信自己在感情方
面是忠誠的。

  所以他時不時會為薛芸琳的存在而感到一絲小小的歉疚。

  於是,齊鴻軒會更加小心地與薛芸琳來往,生怕被宋斯嘉察覺到一絲半點。
在他心裡,如此加倍刻意的小心,並不是怕宋斯嘉知道真相後會鬧得不可收拾,
而是他不想讓宋斯嘉難過。

  如果不能做到肉體忠誠一輩子,那麼至少要做到騙一輩子。這也是一種責任
感!

  齊鴻軒忘了自己是在什麼地方看到這句話的,但是他覺得很有道理!

  反正,齊鴻軒肯定一點,他絕對可以理直氣壯地說一句話:「對薛芸琳,我
只有肉欲,沒有愛情!」
    
     說這句話,齊鴻軒一點也不虧心,因為薛芸琳對他也是一樣的態度。

  否則,就無法解釋,薛芸琳不僅自己和齊鴻軒勾搭不斷,居然還給他介紹新
的情人!

  就在他生日的第二天,宋斯嘉去踢球的那個下午,齊鴻軒和薛芸琳又約了一
次。雨收雲散後,薛芸琳側躺在他身旁,一邊用乳房蹭著他的手臂,一邊捏弄著
他軟塌塌皺巴巴的肉棒。

  「現在有個跟姐姐我似的良家少婦,想找一個可靠的性伴侶,你有沒有興趣?
保證漂亮,保證乾淨,保證極品!」
    
     「啊?」齊鴻軒每次射完精,反應都會變得比平時慢半拍。

  薛芸琳不是在開玩笑。她說的是自己的閨蜜,也是她小學和高中時的同學。

  這個叫吳靜雅的女人比薛芸琳還大了兩個月,再過幾個月就要滿34歲了,
已經結婚,還有個六歲的兒子。

  據說她丈夫的背景和薛芸琳老公差不多,比後者更狠的是,薛芸琳的丈夫無
論父祖如何顯赫,本人畢竟已經走了技術路子,現在是一家著名跨國企業的軟體
工程師;而吳靜雅的丈夫則子承父業,仍身處官場,現在好像還不是什麼大官,
但據說能量不小,而且眼看著就要有廣闊的上升空間。

  「怎麼樣?敢不敢?」薛芸琳把龜頭從皺皺的包皮中剝出來,用兩根手指撚
著,笑嘻嘻地看著吳昱輝。

  男人最聽不得的,是這個「敢」字。就算是真的不敢,也一定要找出各種看
上去不那麼慫的藉口,何況吳昱輝沒覺得有什麼讓他不敢的。自己和薛芸琳還不
是已經來往快十年了?無論是自己的妻子,還是她的丈夫,又有誰察覺了?

  無非就是要做得小心一點。

  吳昱輝聽自己一個朋友說過,偷情這種事,最容易露出破綻的,是在女人那
一邊。他也這樣認為。女人的心理素質有時候很靠不住,莫名其妙會心虛,莫名
其妙會心軟。最可怕的是,女人多出來搞幾次,一個弄不好就搞出感情來了,萬
一被偷情偷出情來的女人纏上,那真是天大的麻煩事。

  但像吳靜雅這樣的女人,應該不會有這樣的麻煩。首先,她是薛芸琳的閨蜜,
性格固然會有差異,但總的格局、氣質應該差不多;其次,憑她老公的身份背景,
她吃錯藥了會想著為偷情的物件而放棄婚姻?無非就是玩一玩而已。

  不過吳昱輝自認是一個很謹慎的人,不免要多問一句:「家庭美滿,生活幸
福,你閨蜜為什麼還要出來玩?」
    
     薛芸琳皺皺眉頭:「這她沒說,想出來玩唄……『為什麼』這種事對你很重
要嗎?你也沒問過我為什麼要找你啊,還不是玩了我十年?!」
    
     齊鴻軒聳聳肩,不說話了。

  沒過幾天,薛芸琳出面安排他們在一起吃了頓飯,介紹他們認識。

  出乎齊鴻軒的預料,吳靜雅人如其名,是個五官秀氣的文靜女人,個子嬌小,
穿著一身合體的連衣裙,巴掌臉,留著齊耳的短髮,渾身上下沒有半點「欲女」
的味道。她的談吐也十分斯文得體,一頓飯吃下來,齊鴻軒隱隱有和自己的同事,
而不是計畫中的偷情物件共進晚餐的感覺。

  三個人分開沒多久,薛芸琳打電話過來,表示吳靜雅對他也很有好感。如果
他願意的話,可以在週六下午一點半到四點間開好房間,吳靜雅到時候會過來,
看看兩個人有沒有可能直接進入下一階段。

  「能不能搞定,就看你自己的本事,姐姐我就不參與了!如果你訂好房間,
告訴我一聲,我幫你轉達。要是你們事成了,以後你們之間怎麼聯繫,小雅自己
會跟你商量,就不關我的事啦。」薛芸琳在電話裡偷笑。

  吳靜雅做事越謹慎,把時間控制得越嚴謹,齊鴻軒心裡越放心。這才是出來
偷情的節奏嘛!

  就在上個週六,齊鴻軒在一家四星酒店訂了房。

  下午一點四十分,吳靜雅如約而至。

  她好像對和一個隻吃過一頓飯的男人在賓館房間獨處這種事很不習慣,有些
坐立不寧的感覺。略顯枯燥的寒暄對白進行了十幾分鐘,兩個人陷入沈默。

  像是為了驅散彼此間的尷尬,齊鴻軒打開電視,隨意換了幾個頻道,停在某
個正在連續重播的綜藝節目上。電視機裡不時傳出笑鬧聲,使得整個房間不至於
顯得過分沈悶。

  吳靜雅看著電視節目,抿著嘴笑,還是不怎麼說話。

  齊鴻軒覺得這個下午被自己搞砸了。他相信眼前這女人再坐一會,可能就要
提出告辭了。畢竟薛芸琳說過,她把時間限死在下午一點半到四點之間,現在都
已經兩點多,再磨蹭一會,就算想做都剩不下多少時間了。

  正在胡思亂想,吳靜雅突然站起來。齊鴻軒嚇了一跳,以為她要走,連忙也
起身,正在想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表現一下自己的風度,卻聽她帶著一絲尷尬
地問:「你洗過了嗎?」
    
     「啊?」齊鴻軒愣了幾秒鐘,隨即反應過來,差點就想連扇自己幾個嘴巴,
「洗過了,洗過了!我來了以後就去洗了!」
    
     「那我也去洗一下,不好意思哦……」吳靜雅細聲細氣,笑得像個小姑娘。

  她坐到床邊,將身上穿的米白色針織小坎肩脫去,略一猶豫,又把黑色的包
臀半身裙也脫了下來,只留下上身的半袖雪紡衫和包在腿上的肉色玻璃絲襪,隨
即好像不敢看齊鴻軒似的,紅著臉走進衛生間。

  看著這女人羞澀的模樣,齊鴻軒胸口像點起了一團火。

  女人,未必非得是一副索求無度的淫賤樣,才能激起男人的欲望。

  像吳靜雅這樣,「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同樣能令男人心動不已。

  沒多久,吳靜雅裹著浴巾走出來,掀開靠牆那張床的被角,整個人鑽了進去,
用被子把自己絕大部分身體蓋得嚴嚴實實的,隨即在被窩裡「窸窸窣窣」地動了
一陣,像是把浴巾也解掉了。

  她也不說什麼話,就那樣靜靜靠在枕頭上,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

  齊鴻軒吃不準現在自己該怎麼做。呆了一陣,慢慢走到兩張床之間,坐到了
另一張床上,望著吳靜雅。看著她露在外面的裸肩,想像著被子裡的風光,從小
腹到胸口,好想有一團異樣的氣體在滾湧。

  躺在被子裡的吳靜雅能感受得到身邊灼熱的目光,她不時地將視線轉過來,
和齊鴻軒對望一眼,報以一個溫柔的淺笑,又將目光移回到電視機上。

  齊鴻軒大著膽子斜坐到吳靜雅躺著的那張床邊。他的身體擋住了吳靜雅的視
線,她也沒說什麼,只是垂下眼睛,不敢看齊鴻軒的臉。

  試探性地把手隔著被子按在吳靜雅的腿上,齊鴻軒感到她的身體明顯僵了一
下。但吳靜雅對他的動作沒有提出任何異議。受到鼓勵的齊鴻軒索性把手伸到她
暴露在外的肩膀上,輕輕撫摸。

  吳靜雅緊緊抿著嘴,視線低垂。

  輕撫了一會,齊鴻軒將原本蓋到吳靜雅鎖骨以上的被子向下稍微拉了拉,使
她更多的肌膚裸露出來,手自然也就進一步向下遊走。他伸出一根食指輕撚著吳
靜雅的一邊鎖骨。

  吳靜雅的臉變得緋紅,頭越來越低,氣息越來越粗。

  「我們做不做?」齊鴻軒俯下身,湊近她的臉,聲音低沈地問。

  吳靜雅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以她頭部低垂的程度,幾乎都無法判斷她那
動作是在點頭,還是自然的頭部晃動。但齊鴻軒當然不會對此有任何誤解,他站
起身,快速地將身上的衣褲脫去,只留下一條內褲,二話不說鑽進被窩。

  被子下吳靜雅的身體火一般燙,齊鴻軒一上床,她整個人就滑到他的懷裡,
綿軟得像一灘泥似的,緊緊地摟住他,臉就緊貼在他的胸前。

  齊鴻軒也是經歷過幾個女人的,但對他來說最熟悉的兩個女人,宋斯嘉明爽,
薛芸琳妖媚,都與吳靜雅全然不同。在全然不熟悉她的習慣的情況下,他不敢馬
上顯得過於放肆,只能一直抱著她的軀體,輕撫著她光滑的背脊。

  慢慢的,吳靜雅也開始有所動作,她把一隻手伸到齊鴻軒胯下,費勁地將他
的肉棒從內褲裡扒出,溫柔地揉搓著。

  齊鴻軒很快就有了最強烈的反應。

  「先進來好不好?別的等會再做……」吳靜雅聲若遊絲,近似耳語。

  齊鴻軒決定暫時一切都順著這個女人的意願,直到他徹底摸清她的套路為止。
他舔了一下她的耳垂,說:「好,等一下,我拿套子。」
    
     還沒等他有什麼動作,吳靜雅將他抱得更緊。

  「不用戴,我對乳膠過敏,基本不用套的……」
    
     齊鴻軒眼睛一亮。那還等什麼呢?他一翻身,就壓到了吳靜雅身上。

  這個女人用比他所以為的更熱烈的態度迎接著他。

  這個三十多歲,還生過孩子的女人的陰道,遠比他想像中的要緊得多。吳靜
雅的呻吟就像她進門之後所有的反應一樣,只是像小女孩感受到疼痛時那樣,從
鼻子裡擠出一點點哼鳴。

  但隨著齊鴻軒不斷加速抽插,吳靜雅的神情越來越有光彩,漸漸的,她也張
開了口,原本那一聲緊似一聲的「嗯嗯嗯」,終於變成聽著更加痛快的「啊啊啊」
的叫聲。

  又做了一小會,吳靜雅睜大雙眼,急促喘息著問:「我能在上面嗎?」齊鴻
軒樂得讓她來動。

  翻身做主的吳靜雅令齊鴻軒開了眼界,誰能想到只是換了一個姿勢而已,這
個斯文羞澀的女子卻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腰臀擺動越來越騷媚,叫床聲也越來越
放肆。她一隻手撐著齊鴻軒的肚子,另一隻手不停揉搓著自己的乳房,拇指和食
指使勁擠捏著乳頭,似乎半點都不覺得疼痛。

  「你現在射不射?」吳靜雅喘得越來越急,她的體力似乎已經到了極限邊緣,
但她的精神卻越來越興奮,突然連聲問道,「你想不想射?什麼時候射?」
    
     齊鴻軒有些吃不準她的意思,一邊配合著她的搖擺,將腰腹向上挺,聳動下
身,一邊氣喘籲籲地回答:「過一會吧,快了,應該快了……」
    
     一聽到這句回答,吳靜雅突然利索地跳起身,讓自己的肉穴徹底脫離齊鴻軒
的肉棒。她跪趴到齊鴻軒的兩腿間,毫不猶豫將肉棒吞入口中,小手死死箍住肉
棒底端,快速地擼動著,同時唇舌並用,又吸又舔。

  沒過兩分鐘,齊鴻軒就嗷嗷叫著,將一股濃精都射在吳靜雅嘴裡。在齊鴻軒
第一股精液噴射而出之時,她就停止了動作,把整個頭都埋在他胯間,緊閉雙唇,
牢牢地裹住整根肉棒,同時不停吞咽射到她口中的精液,那架勢像是捨不得一滴
精液從她唇邊流失。

  直到感覺口中的肉棒完成了最後一次抽搐,徹底變得萎靡不振,吳靜雅才吐
出這團小東西,擡頭看了眼齊鴻軒,紅暈滿臉,再次將舌頭湊到肉棒上,將溝縫
裡所有殘留的精液混著其他雜垢都捲入口中,全都吞咽了下去。

  齊鴻軒看著她滿足的神情,感受著肉棒被她溫軟的舌尖不停舔舐的酸麻,有
點呆傻。

  直到把整個肉棒舔得乾乾淨淨,吳靜雅才爬回到齊鴻軒身邊,再次將臉埋到
他胸前,像用盡了氣力似的一動不動。

  齊鴻軒伸手緊緊摟著她。

  過了好一會,吳靜雅才揚起臉,輕聲細語地說:「我特別喜歡精液的味道。
你的精液味道好濃……」話沒說完,就滿臉飛紅。

  齊鴻軒說不清這到底是個淑女,還是個蕩婦。

  但這種說不清,正是吳靜雅這類女人的味道,不是嗎?

  吳靜雅是很有自製力的。哪怕她躺在齊鴻軒懷裡的時候表現得多麼滿足愉悅,
一到下午三點就立刻起床,在衛生間裡仔仔細細地清洗了足足二十分鐘,又把頭
發吹幹,還特意刷了兩遍牙,這才把所有的衣服穿戴整齊,一臉歉意地微笑著向
齊鴻軒告辭。她離開房間時,時針正指向下午三點五十五分。

  走之前,吳靜雅和齊鴻軒互相交換了聯繫方式。

  她離開後不到五分鐘,齊鴻軒收到一條短信:「謝謝你下午請我喝東西!」
    
     齊鴻軒覺得自己在看到這條短信的同時,又硬了。

  當下的時刻,就是如此。原本是抱著對宋斯嘉的歉意,才想起自己在外面還
有兩個情人,可是一想到吳靜雅,尤其是她最後發給自己的那條短信,原本看到
身穿輕騎內衣的宋斯嘉時就已經硬了起來的肉棒,簡直快要爆炸了。

  齊鴻軒決定緩一緩。

  如果現在宋斯嘉現在過來「攻擊」他的肉棒,無論是手還是嘴,只要是觸碰
幾下,他可能馬上就會炸掉。齊鴻軒可不想今晚還沒開始就一敗塗地。

  靈機一動,齊鴻軒突然把宋斯嘉拉到懷裡,一隻手正好托住了一瓣飽滿的臀
丘,給了妻子一個熱烈的濕吻,唇舌交纏,無休無止,直到他需要空間換一口氣
為止。

  「老婆你這個樣子真漂亮!」齊鴻軒箍著宋斯嘉的腰,並不放手,為的就是
暫時控制一下節奏。同時他也剛想到一個新的創意,需要宋斯嘉的配合。

  「老婆,你這是第一次穿情趣內衣哦!要不,我們拍幾張照片紀念一下?」
    
     「神經病!」宋斯嘉在丈夫腰上輕輕扭了一把,「想什麼呢你!想搞『豔照
門』啊!?」
    
     齊鴻軒摟著宋斯嘉不放,側身坐到床邊。隨手把老婆坐到自己的一邊腿上。

  宋斯嘉一坐上來,齊鴻軒就覺得自己失算了,一條腿承接自己的老婆,有點
吃不消。

  要知道,宋斯嘉比他矮不了多少,又因為酷愛運動,身材既豐滿又勻稱,看
著毫不顯胖,實際的分量卻不輕。記得上次體檢完,她還念叨自己體重都超過
110斤了,非要減肥不可。

  110斤,作為一個女人來講,聽著有點可怕。但是,如果這一個身高超過
一米七的女人呢?好像比標準體重的上限還要低一些,好不好?

  天哪!齊鴻軒絕對相信,宋斯嘉的體脂率絕對要比自己的完美。

  他不由得咧了咧嘴,故作輕鬆地笑著說:「哪來的『豔照門』?咱們自己拍,
放在自家電腦裡,不行就找個從來不拿出去用的U盤,總之絕不讓老婆你美美的
照片跑出我們家不就行了嗎?老婆,你今天這麼漂亮,拍一張嘛!」
    
     宋斯嘉不是很想答應,但磨不過丈夫的反復要求。最後他連耍賴撒嬌的爛招
都使出來了,想想只要保證存放照片的設備絕不離開家門,也沒什麼大問題,無
非是夫妻間的小情趣而已,終於還是鬆口同意了。但宋斯嘉還是限定了條件,那
就是得用自己的手機拍,而且除了臥室裡的電腦外,不能把照片放在其他任何存
儲設備裡。

  齊鴻軒當然滿口答應。

  依宋斯嘉的性格,要麼就不答應,既然同意了,就沒什麼好扭扭捏捏的。除
了像扒開陰唇一類純粹表現肉欲的姿勢,她根本就想不到以外,對於在鏡頭前展
現性感這一點,宋斯嘉一點都不在意。

  或站或跳,或躺或跪,她一共換了六七個姿勢,到最後,齊鴻軒覺得自己的
妻子都有點拿出當年拍婚紗照的勁頭來了。

  「老婆,下次再買一套情趣婚紗吧,我給你再拍一套性感婚紗照!」
    
     宋斯嘉手扶膝蓋,半蹲下身,豐臀後翹,對著手機甜甜一笑,在齊鴻軒按下
拍攝鍵後,這才「呸」了一聲:「想得美你!」
    
     拍了將近二十張照片,宋斯嘉懶得折騰了,跳到床上,側躺著,看著正在回
看剛才所拍照片的齊鴻軒。

  每張照片都令齊鴻軒興奮不已。說實話,讓老婆身穿情趣內衣,再拍下這樣
的性感照片,這都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

  紀念日真是好東西,可以實現那些看似不可能的夢想啊!

  平心而論,齊鴻軒當然是愛宋斯嘉的。此時此刻,他已經把吳靜雅和薛芸琳
拋在腦後了。

  他滿腦子想的,是能不能借著紀念日的東風,再多實現幾個夢想呢?

  齊鴻軒興沖沖地跳上床。

  「老婆,能不能讓我插後面啊?」
    
     「又問這個?不行!你這人怎麼這麼噁心,總想插後面……啊,輕一點……
別咬……」
    
     「你的乳頭太香了,看著就想咬一口……老婆,試試看嘛,有些女人,肛門
高潮比陰道高潮還強烈呢……說不定你就是……」
    
     「是個頭!我不想做後面……都這麼硬了……你是不是不想做前面啊?那就
哪兒都沒得做嘍……」
    
     「好嘛好嘛……不做後面……老婆你再幫我舔幾下……」
    
     「唔……洗過就是不一樣,上次臭死了……你別頂,別急嘛……」
    
     「老婆,等會我射在哪兒?」
    
     「唔……啊?什麼?」
    
     「等會我射在哪兒?射在裡面嗎?」
    
     「今天隨便你……唔,別頂我的喉嚨嘛,我這不是在給你舔嘛!」
    
     「真的隨便我射在哪兒啊?」
    
     「唔……」
    
     「射你臉上好不好?」
    
     「變態!你怎麼那麼變態?」
    
     「哪裡變態啊?老公的精液射在老婆臉上,多正常啊!等會再給你拍張照片!」
    
     「神經病!你想都別想……啊……別咬大腿,舔就好了……」
    
     「我現在先讓你的水流在我臉上,等會讓我射在你臉上嘛,好不好老婆?」
    
     「等會再說……啊……」
    
     「不要再說了,就這麼說定了……好了,老婆,都濕透了,我要來嘍……老婆,
結婚紀念日快樂!」
    
     「啊……」
引言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加入會員

建議立即更新瀏覽器 Chrome 95, Safari 15, Firefox 93, Edge 94。為維護帳號安全,電腦作業系統建議規格使用Windows7(含)以上。
回頂部 下一篇文章 放大 正常倒序 快速回覆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