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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原來她一直感覺到被跟蹤、被偷窺,都是他家養的狗惹的禍,
雖然她不能直接怪罪於他,但他畢竟得為他養的狗負責,所以她也不必對他客氣,
直接問出她心底的疑惑,「你為什麼這麼喜歡盯著我不放?」
而他只是言簡意賅的告訴她,「我對你有感覺。」
咦?是什麼樣的感覺?對她一見鍾情?煞到她?愛上她?她好好奇喔∼∼
可當她得知,他的「感覺」只是將她視為可以娶回家的對象而已,
不可否認的,她覺得好失落、好落寞,
她她她……是真的誤會他的「感覺」是跟她的「感覺」一樣的──
是因喜歡上她這個人,進而想對她好、想照顧她、想愛她,
是要直到最後,才告訴她說他想娶她!
這才是她要的啊!不然,他隨隨便便看到別的女人,突然產生想娶回家的念頭,
那是不是他也會對別的女人,就像對她一樣的好呢?
就是這一點讓她的心結愈結愈深,直到當她乍見他為她扮成「香蕉人」……
楔子
「我在等奇跡。」
微風送來的輕柔聲音令慢跑經過的男人停下腳步,深不可測的黑眸不自覺往前方陌生女子望去。
可笑,這年頭還會有人相信奇跡?
因為可笑,所以他分了點神在口出笑話的陌生女人身上。
「小姐,我沒聽錯吧?你每天早起溜完狗後站在這亭子裡乾等,就是為了等奇跡到來?」幾名早起練太極的阿公、阿媽為這個答案而嘰嘰喳喳起來。
「你們相信有奇跡嗎?」女人笑笑的道。
老人家們你看我、我看你,這個問題有點難回答,他們都是一腳踏進棺材的老傢伙,大半輩子見過的奇跡可能沒幾個,做人還是務實點比較實際。
「我相信有,而且只要我誠心祈禱,一定會等到我要的奇跡。」
一個純真的笑容令在場所有老人幾乎要這麼相信──奇跡真的會降臨。
此時,不知打哪的低沉嗤笑聲敲醒了沉醉在女子微笑裡的老人家,是誰?對這麼一個可愛小姑娘的希望露出恥笑。
老人家們互相瞪視,想找出兇手,當中一個阿婆上前摸了摸女子懷中白茸茸的小狗。「現在能早起來公園運動的年輕人愈來愈少,小姐,我看你站在這裡好久了,不如跟我們一起練練太極,別等什麼奇跡了。」
「謝謝,不過沒等到我要的奇跡,我是不會離開這裡的,我相信只要心存善念,老天爺一定能聽見聲音,就可以等到你希望的奇跡。」
她的話像一陣清風,輕輕柔柔的吹入後頭高大男人的耳底。
柔柔的嗓音帶了醉人的說服力,似乎真的被她說動,只要心存善念,這個世界上就真有奇跡的存在……猛地,他清醒過來,唇用力一抿,臉上露出鄙夷的神情。
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心態,什麼「老天疼好人,只要心存善念,奇跡就會降臨」,這根本就是騙小朋友的話。
「王子、公主每回遇到困難,終究會靠努力換得奇跡的力量,可以快快樂樂生活在一起,所以啦∼∼我相信這世上一定有奇跡,只要我誠心相信,這個奇跡就會到來。」
男人臉上的鄙夷神情逐漸消失,換上一副古怪的神情,他差點就讓那個女人給說動,喚起了孩童時期也曾傻過的信念,但畢竟人一長大,經歷現實磨練,誰還會去相信什麼王子、公主的童話故事?
撇了一下嘴,他吹了一聲口哨,讓跑遠的狗兒跟隨著他,長腿一跨,邁向未完的路程。
但那女人天真的言語卻一直在他的腦海中盤旋不去,也許是因為在這個年頭還能保有這種稀有思想的人已不多了,才會令他留下印象。
這印象卻也意外的深,令他隔日早晨經過同一處,不得不去注意那女子是否還在。
果然,她又出現了。
隔天,再隔天……日後他每日晨跑必定挑這條路,經過同一個休憩用的亭子,留意著那個信誓旦旦說有奇跡存在的呆蠢女人……那個他甚至不知道名字的女人。
半年過去,在他已經習慣了天天見到那抹身影的時候,某天清晨,她卻消失了!
她消失得非常徹底,他再也沒有在公園裡見到那抹身影,可詭異的是,那女人的容貌和聲音卻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裡。
第一章
是她,他終於再次見到她了!
真是不可思議,已經過了兩年,在他以為再也見不到她的時候,居然會在這個小鄉鎮裡見到她。
只稍一眼,他便輕易的認出她,畢竟自己偷偷觀察她長達半年之久,她的模樣他可是相當清楚。
一如兩年前,她那秀氣清靈的臉龐讓他想忘也忘不了。
是啦!打從她消失後,從原先的不以為意,到日日夜夜心裡都掛念著她時,他就知道再也騙不了自己。
他想見她,想要她!
雖然跟她幾乎還不算認識,但那種強烈想再見她一面的感覺卻是從沒發生過在其他人身上。
只是他該用什麼方式去接近她?好更進一步認識她……
有了!
欣賞著頭頂廣闊的藍天白雲,躺在一片翠綠的草地上,確實會讓人打從心底舒服起來,連帶著也可以忘卻久住大城市的喧囂,心情轉好。
這就是為什麼她最喜歡回到外婆住的鄉鎮小住一段時間,雖然外婆已經不在了,但房厝卻留著,只要她想回來,隨時都有地方待著。
不過她蹲坐在這片草原上,朝天空發呆已不知有過多少回了,卻從來沒嘗過讓一隻狗撲倒在草地上的感覺──
感覺……很重!
耳邊傳來愛犬艾咪護主的狂吠聲,簡小嬋先是挪了一下趴在她身上的重物,把那東西的屁股移到一邊,接著扭頭大喊,「艾咪,安靜,我不要緊。」
雪白長毛的狗兒乖乖的閉上嘴,卻仍是一臉戒備的望著在主人身上造次的闖入者。
那是一隻棕黃色的大狗,此刻正大搖大擺的將兩隻前腳壓在人墊簡小嬋的胸前。
扯了一下僵硬的嘴角,這只莫名其妙撲上她的狗兒還真會挑位子,簡小嬋坐正後,把那只卡了油的黃褐色狗兒推到一旁,開始大眼瞪小眼。
「狗先生,你是打哪來的呀?怎麼這麼不懂規矩!」他的主人該檢討,居然任由狗兒這樣「撲擊」他人。
被念的狗兒奮力晃著尾巴,絲毫不知道自己已侵犯淑女,一味的吐著舌頭,晃著腦貼近簡小嬋身前,舔了她的臉一下,想討好她。
「哇∼∼來這招是沒用的,你不會變成白馬王子出現,而我也不會變成絕麗佳狗的啦!」
一旁的艾咪不是滋味的擠開陌生的黃褐色大狗,護主似的擋在簡小嬋身前,側過頭來,舔了舔女主人的手臂。
「艾咪,我沒事,別緊張。」她的狗兒最守護她了,只要一丁點不對勁,就會自動自發擋在她身前保護她。
雖然是被吃了一點豆腐,可對象是狗,她可以不計較。
簡小嬋從草地上起身,拍落屁股上的草屑以及長髮間的塵土,突然間,一道犀利的注視令她整個人背脊發毛。
有人站在她身後!
才這麼想著,突襲自己的黃褐色大狗在下一瞬間,已快步朝她身後飛奔而去。
她回首,有名身形高昂的男人佇立在一棵遮陽的榕樹下,雙臂環胸,兩顆深沉的黑瞳筆直的望著她。
大狗在男人身邊跳來跳去,男人不過是看了他一眼,狗兒便乖乖地安分坐下,隨後,那人狗一大一小的眼珠子便不約而同的朝她這個方向看過來。
被人這麼盯著,一股壓力感襲來,簡小嬋不禁摸摸頭,撫撫那張圓潤潤的小臉,拍拍身上的衣服,再瞧瞧同樣困惑的艾咪,怪了!她們一點怪異之處都沒有,對面的一人一狗又是為什麼這樣大剌剌的瞅著她們瞧?
鋒利的視線好似要將她看穿了,她真想叫他別再這麼看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聲被聽見,男人突然扭頭離去,大狗也跟著搖搖尾巴離開。
真是沒禮貌的兩個傢伙!
簡小嬋與艾咪互看一眼,心中的想法是一樣的──
怪人一個!
怪狗一隻!
可連著三天,那怪狗和怪人卻相當準時的在她帶著艾咪出來閒晃的時候出現,然後不知死活的大黃狗仍愛偷偷摸摸的從後撲倒她,待她起身後,又將狗掌一而再、再而三地壓在相同的位置上,卻又在艾咪準備撲上嘶吼時,一溜煙的奔回樹下主人的腳邊,乖乖的坐下,隨著他的主人又開始用那種詭異的目光盯著她這邊。
簡小嬋再遲鈍也覺得不對勁了,那個人不是有問題,就是變態一個。
可是這個變態卻從未對她做過任何壞事,只是靜靜地和他的大狗在一旁觀看她,然後拍拍屁股走人。
剛開始的詭異轉變成一股好奇,於是在第五天,同一個地點,當她驚覺腳步聲起,立刻將臉轉了個位置,與才出現的男人互相瞪視。
哈!被她逮著了吧!這回換她打量起他。
他似乎很愛穿著深藍色的牛仔褲,結實修長的雙腿將他的身形修飾得更加挺拔,休閒衫敞開的領口露出結實的古銅色胸膛,襯上高大挺拔的出色身形,有股不容人忽視的氣勢,坦白說,這男人長得相當好看,霸氣的劍眉和俊挺的鼻樑秀出了桀驁不馴的氣宇。
老天怎麼這麼偏心,將一個男人的模樣生得這般俊酷挺拔,就像是童話故事中的王子,就不知道他的聲音是不是也那麼的完美迷人?就可惜他的五官如冰雕般,給人一種冷漠難以親近的感覺。
沒有被她主動的打量嚇到,兩人就這樣對視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那男人的嘴角似乎上揚了一些,等她想瞧個清楚時,對方卻扭了頭,吹了聲口哨,大黃狗立即趨上跟著離開。
這樣算不算是自己「瞪」贏了?
簡小嬋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話說回來,他不像是鎮上的鄉民,至少她從未見過他,那他就是從外地來的羅!
她對他最大的問題是,這男人每天只用眼睛「瞧」,卻不用嘴巴「說」,有什麼目的?
見面五天,好歹也跳離了陌生人階段,跟她打聲招呼說聲「嗨」並不為過吧!
一個禮拜後,簡小嬋終於還是忍不住,她想聽聽他的聲音,看看是不是如自己所想般的好聽。
又是一天清晨,當她等到他出現,立即主動的走到他身邊,先是對那只見了她就猛搖尾巴的大黃狗打了聲招呼,而後眼珠子移到那男人的臉上。「這是你的狗?」
對方僅是點了頭,接著便陷入沉默。
「你都這麼放任你家的狗見人就撲嗎?」
「抱歉。」
低沉又渾厚的嗓音果然好聽,就是帶了點冷漠的疏離感,她有點遺憾的攢起眉來。「這表示你一直都知道他撲向我而不阻止?」
還是沉默了一會兒,男人才道:「抱歉。」
看來這傢伙很遵從「惜字如金」的準則,多講一句話都不願意。
「先生,我想知道你每天準時來這裡『觀賞』我,究竟是為什麼?」
「抱……」
「別再用抱歉兩個字回我。」簡小嬋有些煩躁,對他只用兩個字來打發她感到不悅。
眼眸往下,他遮掩住情緒,頓了一會兒才道:「我很抱歉。」
簡小嬋眼一瞪,好個傢伙,要他不用兩個字,他就改用四個字,自討沒趣,她決定不再搭理這個陌生人,屁股一轉時,身後卻傳來一句──
「你的狗很漂亮。」
「這是當然!」提到艾咪,什麼不悅都飛了,她旋身走過來,「我家的艾咪不但漂亮,還相當聽話……咦?」疑似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腳,她朝冷面帥哥踉蹌的貼近了幾步。
下一秒,一種奇異的觸感從她的胸口前傳來。
簡小嬋的眼珠子緩緩下移,恰恰好落在她那不稱為傲人,卻也是小巧有型的胸前,那兒正出現了兩隻大掌!
真是不偏不倚,一掌貼著一邊!
「汪!汪!」腳底邊的黃褐色狗兒突然興奮的叫了起來,不知道是在高興還是在嘲笑她?
好樣的!
小的是這樣卡油,大的也是這樣!
沉默的男人連句道歉的話也沒說,果然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呀!
她重重的深吸一口氣,毫不客氣的探出火辣辣的一掌。
啪!
這一巴掌打得太快了!
她懊悔了,如果當時她能多停一下,就會曉得這是個因為種種不小心而產生的誤會。
如果不是男人的狗莫名衝出去,絆到她的小腿,她也不會突然倒向那個男人。
再想想,面對一個莫名朝自己倒來的物體,伸出手來阻擋可是理所當然,他似乎並沒做錯;唯一錯了的就是他那兩隻手掌恰恰好貼上不該碰觸的地方,當然,那男人的道歉反應也慢了一些──
以致他才啟口發了個音,便讓刷下來的巴掌給打斷!
結果,白白挨了一掌的男人依舊冷靜的將道歉兩字說完,或許是曉得他侵犯了什麼「部位」,他默默的轉身,沒有因為臉上多了個巴掌印而不悅,一如以往,以口哨聲喚來肇事黃狗的跟隨。
簡小嬋卻是深深的後悔了,盯著自己打人的手掌好一陣子,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衝動而不理智了?
「就因為人家的反應慢了一拍,我就把他當成大色狼?」還是因為氣他與自己所想不一,用這種手段偷吃女孩子豆腐,讓她的幻想破滅,所以才會氣憤的揮了掌?
再抬眼,男人的背影早已成為黑點一枚,逐漸消失。
想道歉的話只能吞下腹,她站立在原地好一會兒,不知道男人的名字,不知道男人住的地方,也只有等明天才能向他道歉了。
可是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生氣了,打從那天後,她再也沒在轉身處見到那個老愛默默望著她的冷面王子。
難道他離開了?
唉!她竟然有那麼一點點感到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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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們這些人到底是什麼意思?輕輕碰撞一下就要我賠償,別以為你們個頭大,就可以欺負我這個老頭,告訴你們,我不怕!」
「老頭子,你真的很不上道,好好跟你說你不聽,非得要我們用其他手段嗎?」少年甲陰惻惻的笑。
「什麼好好跟我說,你那明明就是詐騙,我又為什麼要給你錢?」不顧老伴在車內懼怕的表情,老先生自認一個理字,大聲的據理力爭。
黑色轎車的後座跳出兩名男子,站在少年甲身後,一個個齜牙咧嘴、摩拳擦掌,上演標準的古惑仔動作。
「操!講那麼多廢話,你這老頭就是不願意賠錢是吧?」黑壓壓的影子逐漸逼近老阿伯,打算好好給他一個教訓,看這老頭會不會乖乖聽話。「兄弟們,去把這老頭車上的東西都砸了!」
遠遠見到幾名少年恐嚇行徑的簡小嬋加快腳步衝了過來,就怕一向對自己好的蓮霧伯吃了虧,讓人欺負。「喂!等一等!你們要做什麼?」
小小的個兒衝進幾名少年中,手一張,擋在蓮霧伯身前,「你們說話就好好說,為什麼要用言語和行動恐嚇一個老先生?」
三名少年顯然對她……不!是對她身後那只露出白森森牙齒的大狗產生了懼意。
「什麼恐嚇?明明是這個老頭撞傷我朋友不肯付醫藥費,我替我朋友討公道有什麼不對?」
簡小嬋先是瞄瞄那群少年口中受傷的「朋友」,此刻正大剌剌的坐在轎車內摸著手肘,臉上絲毫沒有痛楚的模樣;她再轉頭回望一臉憤慨的蓮霧伯和他後頭躲在貨車上的蓮霧婆,心底大致明白了。
對方的傷恐怕是假,而蓮霧伯車上好幾箱蓮霧讓人扔到地上糟蹋才是真。
「請問,你朋友是怎麼被撞傷的?」小流氓專找老人下手的事情,她可是常常聽聞。
少年甲道:「還能怎麼撞傷?這裡就兩輛車,不就是那個老頭來撞我們的車,害我朋友在車內受到撞擊,搞不好手都撞斷了,你說這老頭能不負點責任嗎?」
「我沒有!是他們不看路口有沒有車,就這麼衝出來,我煞車來不及才會撞上的!」蓮霧伯不甘示弱的解釋,「而且明明只是擦撞,你朋友又怎麼可能被我撞傷?」
「我們這麼多只眼睛就是看見你撞傷他,識相點就賠給我們醫藥費,不然可別怪我們把事情鬧大!」
幾名流氓少年顯然就是吃定蓮霧伯撞傷人。
「你們不需要這樣欺負一個老人家吧?」簡小嬋對他們的口氣感到相當厭惡。
「小姐,什麼欺負?講這麼嚴重,我們只是在講道理,跟這老頭要點醫藥費看醫生而已。」
這條偏僻小路上,平日鮮少有車經過,更別說是有商家,四周除了稻田就是果園,偶爾有人或是自行車開過,不過絕對不是在日正當中的時候,想呼救都不見得有用。
驀地,簡小嬋的水眸瞠圓,像是從人牆細縫中見到了什麼──
小路拐彎處有輛轎車緩緩停下,令她吃驚的不是那輛車,而是從車內出現的人影。
熟悉的身影正逐漸朝他們靠近。
男人高昂的身軀在一群矮小的少年裡顯得特別突兀,不知道是不是男人一張冰凍冷顏讓人感到無比威嚴,幾名小混混自動讓出一條路來。
「出了什麼事情?」
關心的話語依然問得很冷淡,如果不是那張俊容蹙緊眉,簡小嬋還真以為他只是個喊聲借過的路人一枚。
「很簡單,這老頭撞傷我朋友卻不肯付醫藥費。」少年甲的臉色愈來愈難看,今天真衰,要個錢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人打斷,看來下次得換個更偏僻的村鎮騙錢。
「這裡發生事故了?」黑瞳先是瞄向簡小嬋,直到確認她毫髮無傷後,才將兩方的情況瞧了一下。
很好,至少她沒事。
「他們指稱蓮霧伯撞了他們的車,可是你看看這裡明明是直線道,如果不是他們從巷口衝出來,直行車又如何撞上他們的車子?再說,賠償醫藥錢還需要把人家辛辛苦苦採來的蓮霧一箱箱都扔下車嗎?」簡小嬋直盯著眼前男人,由衷的希望他能站在她這邊,「而且朋友受傷就該趕緊送醫院,而不是在這邊直討錢。」
「喂!小姐,你不要在這邊亂扯,如果不是這老頭惡意不給錢,還指著我們說是什麼詐騙,我們會不高興嗎?」少年們開始不滿,一股躁氣開始蠢蠢欲動。
這時,男人拿出一張燙金字的白色名片遞到幾名青年面前,「目前的情況我大致瞭解,如果你們認為有哪裡受到委屈,可以盡量投訴,索討醫藥費本來就是理所當然。」
「哇∼∼小哥,你很上道喔!」踩著三七步,少年得意起來。
簡小嬋當下啞口,這男人是在說什麼?才想阻止,卻見幾名少年突然各個白了臉。
「現場有人證,路口電線桿上還有監控器,要是怕說不清楚,也可以請附近派出所調出帶子來證明你朋友被撞傷的事實;若是你們覺得自己被人誣賴成詐騙分子,都儘管放心,只要證據確鑿,不怕拿不到你們朋友的醫藥費,還可以上法庭告對方誣陷;不過話說回來,倘若你們有絲毫作假,我也不會讓你們逃過法律的制裁!」這大概是第一次,男人在簡小嬋面前說了好長的話。
不知道那張名片上寫了什麼,三個少年的態度竟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呃,我想這也許是個誤會,其實我朋友也沒傷得那麼重。」少年甲改口。
「是呀、是呀!這次就當大家都有錯,以後開車小心一點就好了。」少年乙、丙跟著附和。
緊接著,三人如同身後有暴龍追趕,咻一聲全溜回黑色轎車,車子在下一瞬間已掉頭離去,只留下傻眼的簡小嬋和蓮霧伯一臉摸不著頭緒的模樣。
怎麼三兩下就讓那個男人解決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名片上斗大的金色字,好奇是什麼法寶讓那幾個青年乖乖封口,不敢造次?
酷!
這男人竟然是個律師!
男人幫忙簡小嬋替蓮霧伯把摔落地上的箱子一個個裝回貨車,送走蓮霧伯夫妻後,簡小嬋莫名其妙的坐上了那男人的轎車。
也不能說是莫名其妙,就是當所有人都離開,而那男人卻停留在他的車子邊,黑瞳一如以往的牢牢黏在她身上時,不做多想,她的腿就朝那男人邁進,任他替自己打開車門坐進車內。
好笑,又不知道他會把車開去哪裡,就這麼輕易上了別人的車,被人抓去賣都不知道。
可是她卻對這男人有種不知打哪來的信心,知道他絕不會對自己不利。
車內,他又開始沉默起來,方纔那個?鬼飌埶梬﹞F一大串話的男人咧?
「這幾天好像都沒見到你?」一個人悶得慌,她只好先開口。
男人依舊沒答話,只是點了個頭;她聳肩,算了,幾分鐘前講得頭頭是道的男人就當是她耳朵有問題,聽錯了。
「蓮霧伯的事情,我要謝謝你,呃,當然,我也要為那天打的一巴掌向你道歉。」
一個空檔,黑眸不解地朝她瞧來。
「那天我是衝動了一點,誤以為你是色狼,所以……嘿嘿,真對不起。」眼神往後座兩隻狗瞄去,肇事的大黃狗兒正對她吐著舌頭。「我事後一直想親口向你道歉,可惜都沒再見到你。」
「我回去處理一些公事。」
咦?她呆愣望著他,還以為自己要演完獨腳戲,這男人居然開口了!
「順便請了假。」
假?請假幹嘛?
「所以我會在鎮上住上三個月。」
咦?簡小嬋滿臉困惑,想不到他一開口就是好幾句話,還讓她聽得一頭霧水。「你說你回去辦公事,那麼這表示你並不是因為生我的氣而離開的?」
男人點了頭。
太好了!鬆口氣之餘,她不免也覺得奇怪,「你不是鎮上的人,那你之前怎麼會待在這裡?」
「我來這裡度假。」男人又一次替她解答。
「度假?我們這裡又不是什麼觀光勝地,你怎麼會來這裡度假?」
「我在這裡有房子。」
哦∼∼明白了,大概就是那種手頭有點錢的人,可以兩邊買房子,想取得寧靜的時候,就到小鎮住上幾天。
「你是休什麼假?居然一次休三個月?」
男人又道:「我的休假只有十天,上次用完了。」
十天?只是之前見到他的那幾天嗎?
「三個月是放假。」
「哇∼∼你會不會也放太多假了?」簡小嬋聽得瞠目結舌,現在的律師都不用工作的嗎?還是接幾個案子後就可以休息好一陣子?
男人瞄她一眼,似乎覺得她大驚小怪,「不會。」
「你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呀!三個月還叫不會,那連假都沒得放的小老百姓不嘔死了!」她皺皺鼻,開始自言自語起來,「不過也是,故事裡的王子好像也是成天無所事事,想放多少假就可以放多少,誰敢有異議咧!」
察覺他不解的目光,簡小嬋嘿嘿兩聲,「不好意思,我之前的工作是寫童書的,就是專門編製童話故事給小朋友,可能中毒太深,有時候講話也會這樣顛顛倒倒。」
男人沒多說什麼,倒是她又說了一大堆,「我的工作雖然沒那麼多假,倒也算輕鬆啦!每天腦子裡只要想著公主、王子怎麼在一起,或者是奇跡降臨在某個心地善良卻又遭遇挫折的小公主身上……」
她一頓,發出嗤鼻聲,「奇跡?真是好笑,我才不相信這世上有奇跡咧!可偏偏我的工作卻是要編製這些奇跡出來騙小孩,不過編故事就能賺錢,我怎麼會不要咧!」
黑眸閃了閃,卻不動聲色。
「上個月公司因為資金問題要裁員,所以我已經沒工作了,現在是天天在放假……對了,我們現在要去哪?」車都坐了這麼久,現在問好像慢了一點。
「送你回家。」
她覺得好笑,「可是我都還沒告訴你我家在哪,你怎麼會知道?」
如果她留意,就會注意到周邊的道路相當熟悉,是她回家必經之路。
「寶弟知道。」
「寶弟是誰?」
「我的狗。」
水眸盯上後座流著垂涎口水的大黃狗,難怪她先前常覺得有人跟在她後面,原來是這隻狗跟蹤她回家……視線回到了男人臉上。
她發現到,這傢伙似乎只會回答她的問題,卻不會主動開口。「我好像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丹峰。」
她也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我叫簡小嬋,我的狗叫艾咪,你不是鎮上的人,其實我也不是,只是因為找不到新工作,所以跑到這裡來休息,養足體力再出發。」這樣兩人應該不再算是陌生人了。
沒問句,男人也就沒開口。
簡小嬋覺得好笑,唇兒一彎,「你不喜歡說話?」
又沒聲音了,看來,他只挑想回答的問題回答。「你多大了?」
「三十二。」
「比我大七歲耶!」好像有點老。「你當律師有多久了?」
「八年。」
最後一個,「喂,丹峰,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喜歡盯著我不放?」
車子在她家門口停下,男人薄唇緩緩一揚,扔出一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我對你有感覺。」
她,終於問到重點了!
第二章
好不容易回到小鎮上,還搬進她隔壁的空房子,照道理講,和她的關係應該以更上一層樓,可是……怎麼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咧?
為什麼她避他如蛇蠍般,一見面就閃,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每天見得到她,卻沒辦法多跟她相處,他都快要抓狂了!
不行!他一定得好好想想,該用什麼樣的借口可以讓她主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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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嬋,太陽這麼大,快來六嬸婆的冰店吹吹冷氣。」
穿著短褲的女人笑容滿面的道謝,「謝謝六嬸婆,對了,聽說你女兒獲得英國劍橋大學的入學許可,恭喜了。」
「謝啦!」六嬸婆擠眉弄眼,「我們都聽說了,你前天替蓮霧郎解決了幾名小混混搗蛋的事情,不然後果可慘了。」那老頭就是這樣,一把年紀了,脾氣還是那麼硬,真不知道蓮霧女怎麼能忍受他這麼多年?
「沒那麼誇張,而又解決事情的不是我。」簡小嬋笑笑。
「有,我知道,有個男人幫了你們,就是那個買下張伯侄女空屋的人,那屋子就在你隔壁嘛!真可怕,開價那麼高還有人會買,我說那男人也奇怪,好好的大都市不待,跑來我們這種窮鄉僻壤買房子做什麼?」
「怎麼這麼說,我就很喜歡這個小鎮,每個人都好有熱情和活力,不然我也不會常常跑來這裡小住一段時間。」簡小嬋摸摸艾咪,道出心底的聲音。
「現在很少人這麼說啦!年輕人只喜歡在大城市裡生活,說那裡比鄉下方便……」六嬸婆很感慨,驀地,她抓來簡小嬋的手指頭一比,「小嬋、小嬋,就是前面男人是吧!」
前方有一個身穿體聞裝的挺拔身影正帶著一隻大黃狗散步而來。
「哇!這男人長得好酷喔!人又高、又帥,要是我年輕個二十來歲,鐵定倒追他,你說是不是?」察覺到身邊少了聲音,六嬸婆回眸一瞧。
身旁只剩空氣!
「小嬋?」咦?人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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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嬋,這些蓮霧是要謝謝你那天的幫忙。」
簡小嬋趕緊接過一袋沉重的蓮霧,「蓮霧姨,您太客氣了,這些都是你們辛苦栽種用來維生的水果,我怎麼好意思拿這麼多。」
「別這麼說,你知道我一直想謝謝你。」蓮霧婆似乎嫌一袋不夠,又從腳踏車後座的箱子裡取出好幾個,一併放入塑膠袋中。「人老了就要服氣,那老頭也不知道自己的身子骨早就差了,還妄想跟年輕人打架,那副正直的死脾氣真是到死都不會改過來。
「別以為蓮霧伯那天很神勇,敢那樣嗆三個少年,其實他回家後怕死了。」蓮霧婆笑了,說到心上人,臉還是會微紅,「一回到家就猛喊心臟都快跳出來,邊抓著我問有沒有哪裡受傷,邊後悔脾氣不該這麼火爆,直嚷嚷著要是沒有你和丹先生出現,他的老命就沒了,真是的,年紀一把,還愛要年輕小伙子的衝動。」
這對蓮霧夫妻在這裡住了三十多年,聽說蓮霧婆年輕時可是企業裡的金牌業務,就是被一股正直的蓮霧伯給煞中,甘願放棄金光閃開的錢途,嫁來這個簡單的小鎮。
簡小嬋打從心底喜歡這對可愛有趣的夫妻。「蓮霧姨,你今天生意這麼好,怎麼快就要收攤啦!」她比比腳踏車上的箱子。
「不,車上的蓮霧是要送給丹先生的。」
「送他?」不忍心蓮霧婆在這麼大的太陽下等人,「需要我幫你交給他嗎?」就在她家隔壁,可以放在他門口。
「沒關係,我現在就可以交給他。」
「現在?」她發愣。
「對呀!那位丹先生不就在你身後……咦?你跑什麼?等等,小嬋,你蓮霧還沒拿呀!」蓮霧婆摸不著頭緒,「怪了,小嬋家門都沒關,就這樣往外衝,是要到哪裡去?」
男人也覺得很好奇,這樣的戲碼上演了不下數日——總是他前腳一來,她後腳便走。
冷漠的臉孔終於出現裂縫,丹峰一雙黑瞳閃爍,幾簇火花跳躍。
FMX
夏季對流旺盛,容易有颱風形成,小鎮因地勢空曠,每當颱風來襲,強風暴雨不說,強勁的風勢甚至可以將樹吹倒,較為低窪的地方就容易淹水。
有過幾次經驗的簡小嬋,當發佈颱風登陸的消息時,便早早開始著手防台的準備。
將房屋頂端不牢靠的幾處用繩子綁緊,門窗也檢查有無裂縫或不牢,為了預防斷電、斷水,儲備好必需的糧食和水,一切事情她都得自己動手來,反正從小做到大,這類事情她已經很習慣。
送走挨家挨戶拜訪的鎮長,簡小嬋不經意地瞧了一眼隔壁,那幢幾天前還掛著出售的空屋,現在已成為丹峰的屋宅。
別怪她這幾日避不見面,甚至見了面就逃,那天他那句「我對你有感覺」的話語,著責把她嚇了一跳。
該說這男人說得直接,還是太過複雜?什麼叫有感覺?
裡面的含義可深、可淺,不過卻令她當日臉色頓時羞紅,抓起艾咪,匆匆跳下他的車。
連著幾日在公園遇到他,僅是朝他點了個頭當作打招呼,然後就咻一聲掉頭溜走。
總而言之,丹峰若有所思的凝視讓她渾身不對勁,然後一想起他的話,就會開始不知所措,臉紅兼心跳加快。
不敢跟他相處,就怕自己彆扭的模樣被發現。
鎮長敲了隔壁的房門,在丹峰出來的那一秒,她火速開入屋裡,偷偷從門縫外瞧。
面對鎮長口水橫飛的提醒,丹峰仍舊擺出冷臉,點了一下頭,隨後便入內。
那傢伙到底有沒有把鎮長的話聽入心裡……她總覺得有點不放心,颱風就要來了,那傢伙第一次待在鎮上,應該沒問題吧?
有沒有問題,答案很快就揭曉。
下午發佈颱風登陸警報,入夜後的風雨逐漸變大,隔著玻璃窗窺看隔壁亮著火的建築,簡小嬋始終放不下心。
月黑風高又加強風豪雨的恐怖夜晚,孤單的王子獨處在森林裡的小木屋裡,壞心的巫婆伺機而動,化身成美麗公主悄悄接近小木屋,打算趁王子鬆懈下來就一口吃掉他……」才說到這裡,對面燈光驟滅,她心一驚,提開窗戶探出頭,想瞧個仔細。
沒多久,一陣若有似無的碰撞聲傳來,外頭有風有兩,她不確定是否有聽錯,但是她卻相信自己耳底聽見的一陣狂吠的狗叫聲出現在隔壁。
出了什麼事?
簡小嬋健步如飛,一推開門,傘也沒撐就衝到隔壁去敲門。「哈羅!丹先生!丹先生!你還好嗎?」
沒回應,但裡頭持續傳來狗叫聲,一聲比一聲慌亂。
「丹先生!」
在她的奪命連環敲打下,門終於開了,漆黑不見五指的視線下,露出一張白森森的臉。
「丹……丹先生!」撫著心口,簡小嬋好半天才認出。
黑瞳在見到她的瞬間,裡頭點燃了小簇火苗,「你有什麼事?」
低醇的聲音底下,似乎帶了點不悅和……痛苦?
她一時間看不清楚他的樣子,等熟悉了黑暗,視線往下望著他拐著站的腳踝,藉由屋外的路燈讓她發現到,「你弄傷腳了,對不對?」
驚訝聲伴隨著一陣狂風,瘦小的簡小嬋被吹得往前一傾,不小心推到了某人胸膛;某人又因站不穩,一個不小心往後倒。
跟著是一聲尖叫女音,兩人雙雙跌坐地上。
濃眉緊緊一蹙,這下,他的腳更痛了。
「抱歉。」簡小嬋慌慌張張從他身上爬起來,先是把門開上,隔絕強風攻擊,再瞪著黑壓壓的一室。
「你的燈怎麼了?」為什麼不亮?
「燒壞了。」才想著爬起身,手臂頓時攀上一雙溫熱的小手,藉著對方的片持,他緩緩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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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子骨軟軟小小的,很香。
「怎麼不換一個?」簡小嬋眉頭一蹙。
「我是準備要換。」禍事連連,廚房水管有問題,他修到一半,燈泡莫名燒壞已經夠惱了,前腳才爬上梯子想換燈泡,寶弟後腳卻不知道吃錯什麼藥,突然撞倒梯子,讓他摔了下來。
不但扭了腳,也刮傷了,不過衰事裡也帶了好運——她竟然親自跑上門來!
「你到我家要做什麼?」他相當耿耿於懷這女人躲他的行為。
第一次,他主動問起她來,只是口氣顯得冰冷不悅。
簡小嬋好半天才回過神,抓抓自己的頭髮掩飾不好意思,「我是擔心你這個王子讓壞心巫婆和魔鬼給抓了去……」
「什麼?」
「一我是說,我聽見寶弟的狂叫聲,以為出了什麼事,所以過來看看。」不好意思說自己在偷窺,她露出一抹害羞的笑容,雖然他不見得看得到。「你說你正準備要換燈泡,那梯子在哪?燈泡又在哪?對了,有手電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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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幾乎就發生在短短一小時間。
等他從竹籐椅上回過神,燈泡已換好了,地板上因廚房漏水的水漬也已經擦乾淨,廚房的水管更是修好了,兩隻狗兒相偎在一起吃著乾糧,廚房還有一鍋煮好的泡麵。
他的眼前不知何時站了個手拎護理箱的女人,八成是方才回她家拿來的。
「你好厲害。」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主動開口,這次還是不吝惜的稱讚。
簡小嬋微微一怔,臉上有些靦腆。「不過是換個燈泡而已,沒什麼厲害的。」
「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像你這樣……又是親自扛梯子、換燈泡,還拿著螺絲扳修理水管。」至少他遇過或者認識的女人就都沒有當水電工的本錢。「甚至幾分鐘內搞定地板的髒亂,還煮好了晚餐。」
所以,一個結論。「你很厲害。」
簡小嬋的臉愈來愈紅潤,顯得手足無措,但眼神卻相當激動,「只是小事而已,我平常在家也是這麼做,真的……真的沒什麼特別的啦!」
只是一句再簡單不過的稱讚,卻令她如此在意,黑眸帶了點深意瞅著她,「我沒必要對你說謊。」
簡小嬋的臉仍舊火紅,「我真的……很厲害?」
「很厲害。」
她不好意思咳了一聲,「謝謝。」
謝什麼?
丹峰眉一揚,就為了謝他稱讚她?
簡小揮動作用落的替丹峰的腳踝做了簡單的處理,破皮的地方也上了碘酒,最後纏上紗布。「好了,明天記得去給巷底專治跌打損傷的阿伯瞧瞧,希望不是太嚴重才好。」
「謝謝。」
「對了,我從家裡帶來不少罐頭醬菜,小鎮每次一有強台,到了半夜準會停電,多儲備些糧食比較好,你餓了嗎?要不要我去廚房幫你端碗麵出來?」
丹峰沒有回答,只是用那種讓她頭皮會發麻的眼神瞅著她。
「你……」又來了,一見到他的注目,她的腦袋就快要思考不下去。
「我以為你很怕我,或者該說討厭我,卻沒想到你會為我做這麼多事情。」
「誰說我討厭你來著!」她大力搖頭,她這個人一向不記仇,能讓她討厭的A真的很少。
「你一直在躲著我。」這是最好的證明。
「那還不是因為……」她一頓,少了聲音。
「因為什麼?」
「因為……如果我突然跟你說,我對你很有感覺,然後老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盯著你看,卻又不解釋那句話的意思,你難道不會覺得很彆扭?會……很不好音思見到我?」
「不。」知道她不是因為討厭他所以躲開,他的心情頓時大好,唇揚起漂亮的弧度,「我反而會很高興聽見你這麼說。」
丹峰的模樣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簡小嬋卻因他展露的迷人笑容,一領心呯呯跳得好快。「你為什麼會覺得對我……很有感覺?」
「很簡單。」丹峰好整以暇的啾著早已滿臉紅透透的簡小嬋,「見到你的第一眼,那種感覺就出現了。」
這是什麼回答令簡小嬋翻眼了。「你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意思?」兩個字卻揪得她的心七上八下。
「就是感覺。」
有答等於沒答!簡小嬋撇嘴。
「你對我沒感覺嗎?」
突如其來的問句,令她一怔。「什麼感覺?」她根本不知道他口中的感覺究竟是什麼,哪來的什麼「感覺」?
如果說,那種胸口隱隱騷動著,每次一被他盯著瞧就會發窘的異樣感……算是感覺嗎?
眼珠子偷偷地往右一瞧,果然,帥哥王子又露出那種令她快窒息休克的目光,心頭小鹿亂撞,她得找個地方喘口氣,「我……我去盛面出來,你不餓,我餓了。」
一溜煙地,簡小嬋火速衝入廚房,逃避回答。
丹峰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黑眸望向牆邊正和艾咪玩耍寶弟,投以一抹讚許的眼神。
寶弟這一撞,似乎帶來了讓人滿意的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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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狂風大雨似乎完全不影響屋內吃麵的兩個人,和兩隻莫名其妙突然交政變好的大狗狗。
「好奇怪,以往幾次颱風來,小鎮一定會停電、停水,今晚倒挺反常的,明明幾棵大樹都被吹得東倒西歪,塑膠板塊還到處飛揚,可是卻一點事情也沒有。搞不好是假象,像壞心巫婆就愛躲在暗處等著王子的疏於防備,突然從背後攻擊……」
丹峰銳利的眸子在她身後總是轉柔,每當她說起那些童言童語,嘴角也配合抓的揚起。
「奇跡吧!」電線桿都歪了,沒斷電的確神奇。
她一臉古怪地回看他,「現在都什麼時代了,虧你還是個律師,居然會相信世上有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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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不相信?」
「當然不相信啦!」
答案令人困惑,眸光慢慢垂下,丹峰沒將自己的詫異表現出來,「你說你不住在這裡,那隔壁的房子……」
「那是我外婆的老屋子,自從外婆去世後就沒人再住,反正空著也是空著,路一有空就會溜到鎮上來住住。」
「只有你一個人來住?」一個女人,實在不安全。
「你那個表情很欠扁,好像這裡是多麼不安全的地方,告訴你,鎮上的老人家心地都很好,鎮長更是每晚都會巡邏一次,住在這裡很安全的啦!」
「你家人呢?都沒人過來看你或陪你?」
「丹律師,你這是在做身家調查嗎?」居然問得這麼仔細,連她的家人也不放過。
「面對自己有感覺的女人,想瞭解她的家人是很正常的反應。」
她差點嗆到,「你是在開玩笑嗎?」
「我適合說笑話嗎?」臉色益發黑沉。
「不適合。」簡小嬋搖搖頭,他冷峻的面孔實在很難跟說笑話畫上等號。
那他就是認真的羅!
搞不懂有人可以把對女人有興趣說得這麼理所當然,可偏偏她這個女主角就且覺得彆扭,眼神開始亂瞟,就是不願看向眼前的男人,「我家在台北,家裡有一個爸爸和一個媽媽。」簡簡單單,結束。
「就這麼簡單?」丹峰眉輕輕一挑,這還是頭一遭聽人自我介紹是如此的簡單。
「要問人家家世,自己卻不先介紹,不是很不公平嗎?」
話才落,一張名片已送到她的眼前,她半瞇起眼,瞪著眼前一句話也不吭。
好傢伙!懶得說話,就用一張名片打發。
「這太敷衍了吧!一張名片又沒有你的介紹。」翻過名片,後頭沒有另藏天機。
「上頭有我的名字、地址、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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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無聊呀!誰需要你家的地址……」
輕輕握住那張名片,心稍微擰了一下,她將碗裡的湯喝光後,擦擦嘴道:「真的沒什麼好介紹的,家裡一個爸爸、一個媽媽,本來還有一個姊姊,但是……」她的眸光黯淡下來,「兩年前,姊姊因為車禍去世了。」
幾秒過後,她又笑顏一開,「就這麼簡單。」
「抱歉。」
「又不是你的錯,不用跟我道歉啦!」她好笑道。
丹峰卻突然把寶弟喚來,大掌輕輕抓起他的尾巴,搔弄它的頭。
「你在做什……」話沒說完,簡小嬋便讓寶弟接下來的舉動給吸引住。
大黃狗開始追起自己的尾巴,原地轉圈圈轉得不亦樂乎,似乎沒發覺正在追活的是自己的尾巴,只是一個勁地猛追猛咬。
終於她笑出聲來。「虧你家寶弟長這麼大個兒,腦袋卻空得可以。」竟然追尾巴追到生氣,還咬牙切齒、嘶嘶低吼。
幸好她的艾咪沒有那麼呆!笑彎了的水眸隱約間瞧見男人滿意的神色,和一抹溫柔的笑容。
驀地,她不禁想著,這傢伙是在逗她開心嗎?看來冷面王子的心地還不錯耶!
一個颱風夜,讓兩個人更加認識了。
先入為主的觀念讓她以為丹峰的個性就如同他冷漠的神情一樣冰冷,經由這一晚,他表現出來的另一面卻讓她徹底改觀。
這個男人,搞不好是個外冷內熱的傢伙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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