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書名】：文賊

【作者概要】：木子心，男，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都市 ＞ 都市生活

【其他作品】：《奇妙重生》、《重生2003》、《網遊之鷹爪王》、《重生者》、《大射雕》、《劍與財》

【內容簡介】：

　　《圓月彎刀》、《笑傲江湖》、《天龍八部》、《風雲》、《尋秦記》、《大唐雙龍傳》一部部經典作品，被他改得面目全非、角色亂入！

　　還有那些經典電影和歌曲，也都一一遭到他的毒手！

　　他是趙硯！他是文壇之賊！

　　他在2044年的大明，正在盜竊我們的經典作品，誰能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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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很特別的故事！期待你我同行！

　　PS：本書是《重生2003》姊妹篇！風格差異很大，請多些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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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站鄭重提醒：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切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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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001章 《圓月彎刀》的由來

　　大明的歷史在建文帝這裡出現了拐點，燕王朱棣沒能奪走建文帝的江山，大明朝由此走向另一個方向，滿清沒能入關，也沒有出現民國、共和國。而今，大明已經走到第676個年頭，公元2044年，國祚之長，僅次於周朝。本故事就發生在這個神奇的時空。

　　大明歷676年4月7日凌晨4點零幾分。

　　趙硯忽然從睡夢中驚醒，霍然在床上坐起，神情怔怔地出神了好一會兒，突然伸手打開閣樓的燈，匆匆套上長褲、披著外套來到書桌邊坐下來，第一時間啟動了書桌上半舊的老式電腦。

　　這個時間點，萬籟俱寂。

　　這是一間二十幾平米的閣樓，閣樓顯得很低矮，房間裡一張短腿木床、書桌、木椅、書架，以及一些年輕人玩的東西。

　　閣樓裡燈光昏黃，趙硯的神情有些急切。

　　電腦啟動成功後，趙硯立即新建了一個文檔，雙手開始快速在鍵盤上敲擊，空白的文檔上方也隨之出現一些文字……

　　書名：圓月彎刀

　　類型：武俠

　　作者：好帥的硯哥

　　簡介：丁鵬憑「天外流星」劍揚名江湖，怎知被初戀情人秦可情出賣，敗於柳若鬆手下，丁鵬被打下山崖，漂流到「忘憂島」，獲島主傳授彎刀刀法，並贏得島主女兒青青的芳心，後丁鵬與青青回中原報仇，大敗柳若松。丁鵬驚訝自己的彎刀刀法如此厲害，決定問鼎武林。丁鵬獲悉彎刀乃魔教武功，遷怒於青青，青青因深愛丁鵬，情願消失江湖以成全丁鵬成為武林盟主。及後丁鵬發現自己是「魔教之子」，為不欲失去眼前一切，唯有以亦正亦邪身份出現，但內心卻受盡正邪相沖的煎熬，他能否戰勝心魔呢？與青青又會否重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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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靜的夜，寂靜的閣樓裡，只有趙硯敲擊鍵盤的聲音在響，連綿不絕，一直到天光破曉，趙硯依然沉浸在《圓月彎刀》的故事裡，這個時候，他已經寫到三千多字，他還在繼續。

　　如果有認識他的人看見他此時的認真神情，一定會覺得難以置信，這混小子也有這樣認真的一面？

　　直到樓下傳來老媽的聲音：「阿硯！起床了！快起來吃早飯！快點！再磨蹭你今天上學又要遲到了！」

　　聽到老媽喊起床吃飯，趙硯才停了手，將寫好的稿子保存好，快速拷貝一份到自己的手機裡，趙硯便關了電腦，然後噔噔噔地下了閣樓，神情中帶著幾分得意。

　　閣樓下面是父母、姐姐、妹妹的臥室，趙硯腳步不停，一直來到一樓大廳，此時一樓大廳裡已經坐了七八個吃早點的客人。

　　是的！

　　趙硯家一樓是個早點鋪，老爸、老媽、大姐正在店裡忙著，小妹正蹲在路邊馬路牙子上刷牙，嘴裡全是牙膏的泡沫，聽見趙硯下樓的聲音，小妹回頭望了一眼，翻了個白眼給趙硯。

　　小妹的白眼沒有影響到趙硯的好心情，跟大姐喊了一聲：「姐！先給我拿一籠小籠包冷著！我馬上來吃！」

　　說著，就快步到壁櫥上拿牙刷、擠牙膏準備刷牙洗臉，嘴裡還愉快地哼著小曲兒。

　　「天天吃小籠包？老子這店早晚要被你小子給吃倒了！」正在給客人下麵條的老爸聽見趙硯剛才的話，沒好氣地罵了一聲。

　　正在收拾桌子的老媽聽見老爸的罵聲，像往常一樣罵了一聲：「你個死鬼說什麼呢？你自己兒子吃你一籠包子你都捨不得？摳門摳到家了！」

　　大姐脾氣很好，聽著爸媽的鬥嘴，她還是笑吟吟的，像往常一樣給趙硯拿了一籠小籠包放到一張沒有客人坐的桌子上。

　　對於老爸的罵聲，趙硯習以為常，一點也沒有影響到他愉快的心情，哼著小曲就來到小妹旁邊快速刷牙，蹲下來的時候，還用屁股擠了一下小妹，差點把小妹擠摔倒地上，氣得小妹狠狠瞪了他一眼。

　　趙硯牙刷到一半的時候，一個胖胖的少年騎著一輛單車，單車前面的籃子裡放著一只藍色書包，單車速度很快，突然衝到趙硯面前，才猛然剎住車。

　　「阿硯！你牙還沒刷好？早點起床能死啊？懶死你了！」

　　胖胖的少年一邊鄙視趙硯，一邊從車上跳下來。

　　別看這傢伙胖胖的，個子卻是不低，至少一米七五，如果不是嘴邊那一圈絨毛，看上去就是一個成年人了。

　　說到個子，順便提一句，趙硯的個子也不矮，比這胖胖的少年還要高一點，身高腿長，身體倍兒棒。

　　「阿龍來了？今天吃什麼？」

　　看見胖胖的少年，趙硯老媽露出笑臉，和聲問道。

　　阿龍，全名范龍，17歲，趙硯的發小、同班鄰桌，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就住在附近的小區，天天來趙硯家早點鋪吃早點，然後和趙硯一起去學校上課。

　　「阿姨早上好！叔叔好！大姐好！小妹也在刷牙啊？」范龍先是笑呵呵地挨個給趙硯家人打完招呼，才跟趙硯老媽說：「阿姨！給我來五個大肉包子就行了！嗯，還要一杯豆漿！」

　　「好嘞！阿龍你先進來坐！阿硯馬上就好了！」

　　趙硯老媽一邊去給范龍拿包子、豆漿，一邊招呼范龍，趙硯卻是三下五除二，胡亂把牙刷好了，漱了口才開口：「阿龍！你先坐！等下有好東西給你看！」

　　范龍聞言眼睛一亮，答應一聲走進店裡。

　　趙硯大姐趙茹聽見趙硯的話，一邊包包子，一邊笑吟吟地問：「阿硯！有什麼好東西給阿龍看呀？能不能給姐也看一下？」

　　趙硯目光一掃，發現不僅大姐面帶好奇，小妹、老媽臉上也有好奇之色，就連正在下麵條的老爸也多看了一眼。

　　不同的是，大姐和老媽純屬好奇，老爸和小妹好奇之中還夾雜一些不屑。

　　「嘿嘿！大姐！以後再告訴你啊！」

　　趙硯嘿嘿笑著，就著門口的水龍頭快速抄了幾捧水抹了抹臉，再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水珠，就算把臉洗好了。

　　也不顧老媽的笑罵，就風風火火地進了店裡，和范龍相對而坐，抓起桌上的小籠包就往嘴裡塞，順手還把范龍剛剛插`進吸管的豆漿搶到手裡，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

　　「喂！那是我的！」

　　范龍不滿地瞪著他。

　　趙硯無所謂地笑著努努嘴，道：「喏！那邊還有！自己去拿！」

　　「天天這樣！有意思嘛！」范龍斜了他一眼，嘀咕一句，沒辦法，還是起身重新去拿了一杯豆漿過來。

　　「哎！你剛才說有好東西給我看，是什麼啊？快拿出來！」

　　重新拿了一杯豆漿過來喝的范龍忽然壓低了聲音，悄悄問趙硯。

　　趙硯吃小籠包、喝豆漿的動作絲毫不停，嘿嘿笑著說：「急什麼？等到學校再給你看！」

　　范龍眼珠一轉，繼續壓著聲音試探：「你昨天說晚上回家要寫一本小說出來，你不會真的寫出來了吧？」

　　「嗯哼！」

　　趙硯揚了揚下巴，眉開眼笑。

　　「你真寫出來了？是什麼小說？快跟我說說！」

　　范龍一見趙硯承認了，立即好奇心大起。但趙硯卻很享受他這幅好奇的樣子，不管范龍怎麼求他，他就是不說，堅持要等到了學校再給他看。

　　兩個年輕人吃早餐速度都很快，沒幾分鐘就吃飽喝足了，趙硯跑上閣樓拿了書包、手機就噔噔地下樓，騎了自己的單車跟范龍一起加快速度走了。

　　「叔叔、阿姨、大姐、小妹再見！」

　　臨走，范龍還打了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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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學校車棚，停車的時候，手欠的趙硯趁附近沒人注意，又拔了一根別人的氣門芯，然後才和同樣又拔了一根氣門芯的范龍笑呵呵地往教學樓走去。

　　至於這裡為什麼用了兩個「又」？嗯哼，大家自行體會！

　　兩人走進高三3班教室的時候，班上大部分同學都已經到了，兩人走到教室倒數第二排相鄰的兩個座位上坐下後，范龍立即低聲跟趙硯說：「阿硯！你寫的小說呢？快拿出來給我看看！」

　　這次趙硯沒有再拒絕，隨手拿出自己的手機，調出自己早上保存到手機裡的《圓月彎刀》開頭，就遞到范龍手裡，很得意地說：「讓你開開眼！哥們天天看小說，不能成為龍隱第二？哼哼！」

　　昨天，就在昨天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上，悄悄看小說的趙硯被班主任當場逮到了，小說被沒收了不算，還被當著全班同學的面狠批了一頓。

　　最讓趙硯耿耿於懷的是班主任那句：「趙硯！這已經是第幾次了？你不好好學習，就算把所有的小說都看完了，你這輩子也不可能成為龍隱第二！」

　　龍隱，是武俠小說界的第一大師。

　　趙硯班主任的這番話，如果換在21世紀，跟說某人「你一輩子也不可能成為金庸第二」差不多的意思。

　　趙硯今年17歲，正是叛逆性格最嚴重的時期，學習成績不怎麼樣，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看小說，最大的理想，便是成為一名作家！

　　班主任昨天那番話刺激到他了！

　　放學的時候，便忿忿地跟范龍放言晚上回家就寫一本小說出來，結果，從晚飯過後，他坐在書桌前，一直坐到深夜十一點多，寫寫畫畫，愣是沒寫出一個像樣的故事來。最後睏了，只好鬱悶地上床睡覺。

　　沒想到睡到半夜，趙硯忽然做了一個很逼真的夢，夢裡他走進一家租書屋，租了一本名叫《圓月彎刀》的書，然後帶到教室裡看。

　　在夢裡，趙硯看得很入神，只可惜，下課的鈴聲將他這個奇怪的夢驚醒了，醒來之前，他好像聽見夢裡的同桌喊他「陸揚」……

　　這便是他今晨4點零幾分，突然驚醒後，出神了好一會兒的原因所在。

　　實在是那個夢太逼真了！而且，他又一次在夢裡聽見有人喊他「陸揚」。

第002章 趙硯的厚臉皮

　　早在5年前，趙硯就做過一個同樣逼真的夢，夢裡他是一個青年，在一個小房間裡枯燥地練拳，明明沒人告訴他那個拳法叫什麼名，但他就是知道那是八極拳。

　　那個夢做完後，他不僅記住了每一招每一式的動作，還知道每一招每一式的名字，那個夢境的結尾，是他接到一個電話，電話那頭一個女人喊他陸揚。

　　5年前，那個夢醒來之後，趙硯沒有在意電話裡那個女人為什麼叫他陸揚，而是好奇地去嘗試練那套拳法。

　　結果，練著練著就成了習慣，5年下來，他早已將那套拳法練得熟透，這5年來，再跟人幹架的時候，他和范龍輸得次數已經越來越少，到最近兩年的時候，更是再也沒有輸過，去年他和范龍跟社會上六個小混混幹過一架，結果他一個人放倒五個。

　　在夢裡學會一套這麼厲害的拳法，趙硯有時候自己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他以前只聽說過隋唐時期的混世魔王程咬金那三板斧是在夢裡學會的。

　　沒想到他趙硯也有這樣的機緣。

　　也正是因為5年前做過一個那樣的夢，所以今天凌晨從夢裡驚醒後，想到夢裡看了一些的那本《圓月彎刀》，他就迫不及待地趕緊起床、打開電腦將那本書的開頭寫了下來。

　　明明是第一次寫小說，他卻非常順利地寫了出來。

　　寫的時候，趙硯發現自己記得書中自己看過的每一段文字，和5年前的那個夢一樣，醒來後，他記得夢中的一切，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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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啊！阿硯！沒想到你還真的寫的像模像樣！呵呵！今天繼續寫吧！寫完了再給我看！呵呵！」

　　幾分鐘後，鄰桌的范龍便看完了趙硯今天凌晨寫了幾個小時的內容，把手機遞回給趙硯的時候，范龍面帶笑容略感意外地打量了趙硯兩眼，誇了兩句。

　　但也僅僅只是誇了兩句而已。

　　沒有驚為天人。

　　只是不錯？只是寫的像模像樣？

　　范龍看過後的評價，讓趙硯有些失望，同時也有點不甘心，當下便跟范龍說：「等著！等你看了後面的情節，你就知道硯哥我的才華了！」

　　是的！

　　趙硯把夢中的經歷，當成了自己的天賦，以為夢中看到的那本書，是自己腦子裡產生的靈感。

　　「呵呵！我等著！不過，說真的，阿硯！你這個開頭確實寫得很像那麼回事！有點武俠的味道！最讚的是那個一出場就是光溜溜的女主角！」

　　范龍笑著又說了幾句。

　　如果是在21世紀，有古龍的書迷聽見范龍這麼評價古龍老大的《圓月彎刀》，絕對會噴他一臉。

　　這本被譽為古龍晚期突破之作的作品，尤其是前面十章，那可是古龍親筆寫的！在范龍口中卻只是有點武俠的味道。

　　「哎！阿硯！阿龍！你們倆在說什麼呢？什麼女主角一出場就是光溜溜的？」

　　范龍的話被趙硯後桌的季弋淳聽見，「光溜溜的女主角」這句話立時引起他的注意，雙眼一亮，很有興趣地湊到趙硯耳邊問。

　　范龍眼珠一轉，嘴角的笑意怎麼也掩飾不住，擠眉弄眼地對季弋淳說：「昨天老班不是說阿硯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龍隱第二嘛？阿硯昨晚回去寫了一本小說，第一章出現的女主角的就是赤著身子的！」

　　「真的？」

　　「在哪兒呢？阿硯！快拿來給我們看看！」

　　這次，不僅季弋淳來了興趣，季弋淳的鄰桌樓文昊也被吸引過來，後面那句話就是他對趙硯說的。

　　趙硯、范龍、季弋淳、樓文昊，這四人學習成績都不怎麼樣，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四人平時關係就最是要好，有什麼行動一般都在一起。

　　趙硯因為頭腦最靈活、鬼主意最多，再加上超級能打，是四人的主心骨，趙硯想成為一名作家的理想，范龍、季弋淳、樓文昊他們都是知道的，現在聽說趙硯真的寫了一本小說，而且第一章出現的女主角就是赤著身子的，季弋淳和樓文昊頓時都來了興趣。

　　趙硯剛剛17歲，正是愛現的年齡，見兩個死黨都這麼想看自己寫的小說，自然不會藏著掖著，當下就體貼地幫兩人把保存在手裡的《圓月彎刀》調出來，信手就把手機遞到兩人面前。

　　季弋淳和樓文昊立即伸手去搶，還是季弋淳手快，一把把趙硯的手機搶到手裡，迫不及待地看了起來。

　　嗯，這裡順便提一句，大明的人口總數並不太多，總人口只有4億多，教育資源並不緊缺，趙硯他們都是一人一張單人書桌。

　　樓文昊是這四人當中長相最斯文的，不僅皮膚白皙，人也長得清清瘦瘦，還戴著一副精緻的銀框眼鏡。沒有搶贏季弋淳，他雖然有點失望，但也沒有繼續搶，只低聲罵了句：「日！你快點啊！快點看完給我看！」

　　坐在趙硯前桌的是一個女生——霍琴琴。

　　趙硯他們幾個因為個子很高，都坐在教室最後兩排，霍琴琴一個女生能坐在倒數第三排，她的個頭自然也是很高的。

　　同樣17歲的年齡，已經有一米七的身高。

　　她不是班上最漂亮的女生，卻是女生中身材最棒的，胸部雖然只堪一握，那一雙長腿和美臀，卻都是極品中的極品，這兩個優點完全掩蓋了她胸部不夠豐滿的遺憾，當然，她身材最棒，只有成年男人才能欣賞出來，像趙硯、范龍他們這些小年輕是不懂的。

　　也是因此，霍琴琴雖然有著最棒的身材，她在男生眼中卻是沒什麼存在感。

　　略顯大眾化的鵝蛋臉、不夠烏黑發亮的長髮、不夠豐滿的胸部，以及略顯沉默的性子，讓她泯然一眾女生之中。

　　身後四個男生剛才興致勃勃的那些話，都被霍琴琴聽在耳中，她對趙硯的印象不錯，平時偶爾也會主動跟趙硯說幾句話，此時就好奇地回頭看了趙硯一眼。

　　趙硯正處於心情愉快的時候，看見霍琴琴眼帶好奇地回頭，就口花花地調戲她：「小琴琴！想看我就正大光明地看唄！放心！硯哥不跟你收費！」

　　霍琴琴臉蛋微紅地斜了他一眼，略顯羞澀略帶好奇地問：「趙硯！你真的寫出小說了？等下能不能給我看看？」

　　趙硯聽著霍琴琴這要求，心裡有點小爽，不過他眼睛眨了眨，摸了摸空蕩蕩的上衣口袋，嬉皮笑臉地跟霍琴琴說：「行啊！我的小琴琴開口了，那不是一句話嘛！不過，小琴琴啊！能不能借我10塊錢？硯哥手頭有點緊啊！」

　　聽到趙硯又跟自己借錢，霍琴琴又微微斜了他一眼，提醒道：「趙硯！你上星期跟我借的5塊錢還沒還呢！」

　　「哦？是嘛？」

　　趙硯摸了摸頭，好像才想起來，想了想，轉過頭跟右手邊的范龍說：「阿龍！有沒有5塊錢？借我5塊！快點！」

　　這個年紀，大部分男生身上都沒有什麼錢，范龍也不例外，雖然他和趙硯關係很好，但還是趕緊搖頭，拒絕道：「不行！我身上就5塊錢了！不能借給你！」

　　「少廢話！趕緊拿來！」

　　聽說范龍身上正好有5塊，趙硯立即擠過去從范龍身上到處搜，一邊搜一邊哄范龍：「快點快點！馬上就還你！別這麼小氣！看你這小氣樣！」

　　「真馬上還我？」

　　范龍根本擋不住趙硯的強盜行徑，錢被趙硯搶到手了，只好希望趙硯說話算話。

　　「嗯！馬上就還你！」

　　趙硯拿到錢趕緊回到自己座位上，對好笑地看著他的霍琴琴露出一個笑臉，一邊把從范龍那裡搶來的5塊錢捋平，一邊遞給霍琴琴，說：「小琴琴！喏！還你的錢！」

　　范龍在一旁翻了個白眼，注意到這一幕的樓文昊無語地用手扶額。

　　霍琴琴抿嘴一笑，遲疑著把錢接到手裡，回頭剛把這5塊錢放到書包裡，就感覺到趙硯在拍她肩膀，並聽見他不要臉地說：「小琴琴！你看！上次借你的錢我已經還了，現在能借10塊錢給我了嗎？」

　　「噗……」

　　坐在霍琴琴左手邊座位上的女生正好在喝水，趙硯他們剛才的話和借錢還錢的事她都在看在眼裡，此時聽見趙硯這無恥的話，頓時一口水全噴在過道裡，頓時引起前後左右好幾個同學的目光，這些目光也在霍琴琴和趙硯的臉上狐疑地看了幾眼。

　　因為那女生笑噴後的目光就落在這兩人臉上。

　　霍琴琴是個低調的女生，這麼多目光落在她臉上，她臉上的紅暈立時就出現了，她臉上此刻的表情也很奇怪，實在是趙硯這行為太奇葩了、臉皮也太厚了。

　　坐趙硯右邊的范龍已經看呆了。

　　正常情況下，換其他任何一個女生都肯定會拒絕趙硯這個無恥的請求，但奇怪的是，霍琴琴猶豫了一下，居然真的拿出10塊錢回頭遞給趙硯。

　　「我靠！」

　　范龍看見這一幕，終於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霍琴琴白皙的臉皮更紅了一層，趙硯被好個同學目光注視，卻是面不改色，依然笑吟吟地伸手接過那10塊錢，並笑容可掬地道了謝：「小琴琴你真是太可愛了！愛死你了！」

第003章 早自習繼續寫稿

　　霍琴琴面皮比較薄，趙硯隨口一句調`戲，就讓她臉頰更紅，羞澀地微微笑了一下，趕緊轉回頭去。

　　趙硯得意地像看傻了的范龍彈了彈手裡的10塊錢，揚了揚眉，范龍是真的服了，無聲地向他豎了根大拇指。

　　趙硯又回頭去看斜後座的樓文昊，嘴角的得意笑意一點也不掩飾，真真是顧盼自雄。

　　樓文昊也服了，學著范龍也給趙硯豎了根大拇指。

　　四兄弟只有季弋淳沒有看見剛才那一幕，趙硯看向他的時候，季弋淳正低頭看趙硯手機上那《圓月彎刀》的開頭，似乎看到了精彩處，季弋淳的嘴角帶著一抹雞賊似的笑容。趙硯有點意外季弋淳居然沒有看見剛才的好戲，不過，見季弋淳看他的《圓月彎刀》看得這麼投入，嘴角還不自覺地露出這樣的笑容，趙硯心裡還是很滿意，比范龍和樓文昊給他豎他的大拇指還滿意。

　　前文說過，趙硯最大的理想就是成為一名寫小說的作家，《圓月彎刀》是他的第一本作品，季弋淳看得這麼投入這麼開心，他心裡的成就感非常濃郁，這種成就感，他過去17年的生命裡，從未有過。

　　即便是去年他和范龍與校外的小混混幹架，他一個人一挑五，事後自身毫髮無損的自得，也遠遠不如這一刻他發現季弋淳喜歡看他寫的小說的這種成就感。

　　「沒了？就這麼點啊？」

　　季弋淳失望地抬起頭來問趙硯。

　　樓文昊、范龍的目光都望了過來，坐在趙硯前桌的霍琴琴雖然沒回頭，但耳朵也在悄悄聽著後面的對話。

　　趙硯沒有立即回答季弋淳的問題，而是有些期待地問他：「阿淳！怎樣？好看嗎？」

　　季弋淳也沒有立即回答趙硯的問題，繼續追問：「就這麼點啊？還有沒有？有的話趕快拿出來！別藏著掖著啊！」

　　「好看？你覺得好看？」

　　季弋淳的反應讓趙硯眼睛發亮。

　　范龍笑著打趣道：「阿淳肯定是想看後面那個女主角還裸不裸`體！」

　　樓文昊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突然上身往季弋淳這邊一斜，伸手就奪走季弋淳手裡的手機，道：「你看完了該給我看了！阿硯的第一本小說，我一定要看看！」

　　季弋淳看過之後的反應，已經完全激起了樓文昊的好奇心。趙硯從四年級開始就喜歡看小說的事他知道，趙硯成為小說作家的理想他也知道，他更知道趙硯這些年看過的小說不計其數，對於趙硯寫的第一本小說，他心裡的好奇和范龍、季弋淳之前的好奇是一樣一樣的。

　　季弋淳給了范龍一道鄙視的目光，然後像第一次認識趙硯似的上下審視趙硯幾眼，點點頭道：「阿硯！行啊！看來這些年你那麼多小說沒有白看！這個《圓月彎刀》寫得太好了！『天外流星』……丁鵬……一出道就挑戰江湖上各大高手……好！非常好！可惜，就是太少了點！哎！對了！阿硯！反正你上課也不怎麼聽，趁著現在有時間，你趕緊寫啊！寫好了趕緊給我看！我還想看丁鵬挑戰柳若松有沒有成功呢！哎！對了阿硯！那個丁鵬挑戰柳若松成功了嗎？你先告訴我吧！我現在等不及了！你先告訴我好不好阿硯？」

　　「嘿嘿！還是阿淳有眼光！懂得欣賞！好！看在阿淳你這麼有眼光的份上，我今天上午就再給你寫點出來看！不過，嘿嘿，想要我劇透？不行！我不可能給你劇透的！嘿嘿！」

　　季弋淳的高度評價給了趙硯極大的成就感，大大地滿足了他的虛榮心，但對於季弋淳想要提前知道丁鵬挑戰柳若松的結果，他卻是堅決不劇透。

　　「小氣！咱倆還是不是兄弟啊？」

　　好奇心沒有得到滿足的季弋淳有點不高興。

　　「是兄弟也不告訴你！」

　　趙硯笑容滿面地說。

　　季弋淳無語地看了他一會兒，只好無奈地催促：「好吧好吧！那你趕緊寫吧！我幫你看著，如果老師來了，我會提醒你的！你放心大膽的寫！我保證不會讓老班發現的！」

　　「老班」，是他們私下裡對班主任的稱呼，現在是早自習時間，班主任還沒有來。

　　趙硯看了一眼已經在低頭看他小說的樓文昊，微笑著點點頭：「好！我這就寫！」

　　他也沒有讓樓文昊把手機還給他，回身就從書包裡翻出一本筆記本，拿出一支鋼筆，將筆記本背面當作正面，準備在這本筆記本背面開始寫《圓月彎刀》的故事。

　　今天凌晨的夢裡，《圓月彎刀》的故事他看到了第十四章——決鬥。夢醒後，他從凌晨4點多開始寫，也只寫了一章半，此刻翻開筆記本、拔下鋼筆筆套，趙硯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開始回憶今天凌晨那個夢裡看到的故事情節。

　　坐在趙硯右手邊的范龍見到趙硯這副認真的神情，嘴巴微張，有點發愣，他和趙硯從小一起長大，還從來沒見過趙硯也有這樣認真的一面，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向來沒有正形的趙硯嗎？

　　坐在趙硯前座的霍琴琴無聲回頭悄悄瞥了一眼趙硯，看見他這副神情，也有點意外，嫻靜的雙眼中閃過一絲異彩。

　　坐在趙硯身後的季弋淳看不見趙硯的神情，但他也注意到趙硯忽然安靜下來，這樣的趙硯也給了他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至於已經被《圓月彎刀》的故事吸引住的樓文昊則是沒有注意到趙硯的異常。

　　范龍、霍琴琴、季弋淳的異樣目光，已經進入回憶狀態的趙硯沒有感覺到，他的雙眼已經微微瞇起，回憶著昨晚看到的那些情節，想了想之前已經寫好的部分，略一沉吟，他便開始動筆在筆記本上書寫起來。

　　趙硯的字體不漂亮，還很潦草，但他沒有在意，已經進入狀態的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剛剛回憶起的那些情節都寫出來。

　　一直注意著他的范龍和季弋淳看見的便是趙硯手中的筆尖落到紙上後，便沙沙地快速書寫起來，速度非常快，似乎根本就沒有間斷的架勢。

　　幾次眨眼的工夫，他們就看見趙硯已經寫下半頁紙了，兩人都有點愣，相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驚詫。

　　都有點不敢相信趙硯寫小說的速度居然能有這麼快。

　　霍琴琴左邊的那位女生也沒心思晨讀了，不時用異樣的目光回頭瞥一眼正在快速書寫的趙硯，這樣的趙硯好陌生。

　　而霍琴琴聽著身後沙沙的寫字聲，也是幾次悄悄回頭瞥一眼。

　　這幾人都下意識地保持著安靜，好似怕影響了趙硯的狀態。

　　「太短了！阿硯……」

　　幾分鐘後，樓文昊忽然抬起頭來，和季弋淳之前一樣的反應，他剛喊了一聲阿硯，就迎來季弋淳和范龍的制止，季弋淳瞪了他一眼，豎起一根食指在嘴前，另一隻手同時指了指正在奮筆疾書的趙硯，示意樓文昊噤聲。

　　樓文昊看見范龍也在對他微微搖頭，樓文昊茫然地眨巴著眼，范龍和季弋淳的異樣神情讓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趙硯正在低頭奮筆疾書的樣子，也讓他感覺哪兒不對勁。

　　這三個傢伙都怎麼了？

　　都吃錯藥了？

第004章 流言

　　沙沙的鋼筆寫字聲一直在持續，筆記本上一頁頁紙先後被寫滿文字，在范龍、季弋淳、樓文昊等人的悄悄注意下，趙硯不時翻過一頁，繼續往下寫。

　　這樣的趙硯，他們第一次見。

　　幾人既驚訝於趙硯的認真，也好奇這樣認真態度下的趙硯寫出來的小說精不精彩，因此都下意識地保持著安靜，季弋淳這裡還幫趙硯注意著班主任老師的蹤影，如果忽然看見班主任走進教室，他要第一時間提醒全神貫注的趙硯。

　　好在這節早自習課上，班主任一直沒有出現。

　　趙硯寫到三頁多紙，快有兩千字的時候，下課鈴聲響了，如果是往常，下課鈴聲一響，以趙硯的性格，一定會大鬆一口氣，不是馬上站起身出去玩，就是大大地伸一個懶腰，但這次聽見持續的下課鈴聲，趙硯卻是皺了眉頭，有點被干擾的厭煩感覺。

　　即使下課的鈴聲，趙硯依然在寫稿，下課的鈴聲、教室裡開始變得嘈雜喧鬧的聲音，都沒有讓他停下手中的筆。

　　趙硯還在埋頭寫稿，他的手機已經從樓文昊手裡轉到霍琴琴手中，霍琴琴帶著好奇開始看趙硯今天凌晨寫的《圓月彎刀》開頭一章半。

　　乍一看，霍琴琴眉頭就微微皺了一下，因為趙硯的行文格式非常的非主流，基本上全是一句話就是一個段落的。

　　這自然是古龍的行文風格，古龍惜字如金是出了名的，特別是他後期的作品，很多作品十幾二十萬字就全書完結了。

　　如此短的篇幅，出版社拿去後，發現根本就不夠出一本書的，怎麼辦？

　　不得不說，出版社也是有人才的！他們將古龍的作品每一個段落都拆開，一句話就是一段，雖然這種做法，會讓很多讀者在閱讀的過程中不大適應，但古龍的名氣和作品的質量在那裡，即便出版社做得再過份，只要故事是古龍寫的，依然有大把的書迷買賬。

　　趙硯在夢中看到的《圓月彎刀》便是這樣的行文格式，夢醒後，他寫出來的也是這樣的。《圓月彎刀》全文只有三十二章，如果不這樣行文，這個故事就會顯得特別短。

　　霍琴琴耐著性子繼續往下看，看到書中第一個女性角色赤`裸出場的時候，她臉皮有點發燒，看到男主角丁鵬為了幫那個女人，而踏中陷阱，被吊在樹上直到天黑的時候，她眉頭持續皺著。

　　一直將趙硯手機中那一章半的內容全部看完，霍琴琴還有些怔忡，怔忡地眨著眼，心裡的感覺很奇怪。

　　從這一章半的行文風格和遣詞用字上，她覺得趙硯寫的一般。

　　環境描寫、人物外貌、言語等方面的描寫都很粗放，感覺行文中寫的任何東西都是一筆帶過，人物對話的時候，除了主角丁鵬有一點心理描寫，那個疑似女主角的女人完全就沒有心理方面的交代，霍琴琴很想知道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她是不是真的被壞人抓去又逃出來的，但文中交代的很含糊。

　　只是奇怪的是，霍琴琴明明覺得趙硯寫得不怎麼樣，但卻又非常想看後面的故事，很想知道丁鵬和那個女人能不能走到一起，也很想知道丁鵬挑戰柳若松能不能成功。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她不知道的是，古龍的作品就是這麼妖孽！古龍的作品單獨看某一個章節某一個段落，都不顯得出彩，但如果全文看下去，你卻又會覺得這個故事這樣寫是最好的！

　　回過神來，霍琴琴不禁回頭又看了趙硯一眼。

　　趙硯還在埋頭寫著，這樣的趙硯給霍琴琴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嘴角不由出現一抹淺淺的笑意，輕輕將趙硯的手機放回趙硯的書桌上。

　　……

　　趙硯今天的反常，隨著早自習下課，也被更多的同學看見，但大部分人略感意外之後，便不再關注。

　　像趙硯這樣學習成績全班倒數的人，很多人都是懶得多看幾眼的。

　　坐在霍琴琴左手邊的女生名叫孟瑤，下課後就跟另一個要好的女同學手拉著手，一起有說有笑地去上廁所了。

　　去廁所的路上，她把趙硯今天的事當作一個話題隨口跟那位女生說了。

　　「哎！小兔！你知道嗎？趙硯今天寫了一個小說，范龍、季弋淳他們看了都說不錯呢！」

　　小兔，是王婷的外號，也是她的網名，聞言有些好奇：「是嘛？是什麼小說呀？你看了沒？」

　　孟瑤：「沒呢！不過我聽說那個小說名字叫《圓月彎刀》，女主角出場的時候是赤`裸著身子的！」

　　王婷：「呀？是黃`色小說呀？趙硯那傢伙真不要臉！寫黃`色小說還好意思拿到班上給別人看！如果被老班知道，他肯定又要倒霉了！」

　　孟瑤：「嘻嘻！誰說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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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女生上廁所回來後，王婷隨口就把孟瑤跟她說的話跟另兩個女生說了。

　　王婷：「哎！你們看見趙硯在低頭寫東西了嗎？你們知道他在寫什麼嗎？嘿嘿！你們肯定不知道！」

　　女生甲：「剛才就看見了，不過管他寫什麼呢！難道是在給1班的肖夢月寫情書？」

　　女生乙：「嗤！趙硯那傢伙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就憑他也敢喜歡1班的肖夢月！」

　　王婷：「嘿嘿！你們猜錯了！趙硯正在寫黃`色小說呢！」

　　女生乙：「不會吧？在班上寫黃`色小說？那麼無恥？不會是在看著我們幻想女人沒穿衣服的樣子吧？」

　　女生甲神色異樣地回頭看了一眼教室後排的趙硯，見趙硯低著頭，拍了拍旺仔小饅頭似的胸`部，鬆了口氣：「還好！那傢伙一直低著頭，應該是在幻想肖夢月……」

　　「下流！」

　　「真噁心！」

　　……

　　還在埋頭寫稿的趙硯完全不知道教室裡，已經有越來越多的同學知道他正在寫黃`色小說，女主角一出場就是赤身裸`體的，不是黃`色小說還能是什麼？

　　第一節課的上課鈴聲很快便響起，關於趙硯正在寫黃`色小說的流言算是暫時停止了繼續擴散。

　　第一節課是物理課。

　　老師在上面講課，趙硯繼續在下面寫。

　　一直寫到快下課的時候，第三章終於寫好。第三章寫完的時候，趙硯放下手裡的鋼筆，發現握筆的中指那裡凹進去了一塊，手有點酸了，不過看著筆記本上墨跡未乾的文字，心裡油然生出的成就感，卻是那樣的美妙。

　　活動著酸軟的手指，趙硯嘴角剛剛露出笑容，坐在他身後的季弋淳就趁著講台上的老師轉身在黑板上寫字，而突然起身把他面前的筆記本奪走。

　　「快讓我先看看！」

　　季弋淳壓低了的聲音裡透著一股激動。

　　「草！」

　　「媽蛋！」

　　右邊的范龍和左後方的樓文昊幾乎同時發出鬱悶的低罵，趙硯聽了，嘴角的笑意更濃。

　　自己寫的小說這麼受歡迎，這種感覺還真是不錯！

第005章 我想吃橘子了

　　趙硯在休息放鬆，季弋淳低著頭在看趙硯寫在筆記本上的一章半，范龍和樓文昊目光一直注意著季弋淳看的進度和臉上的表情。

　　小說的魅力，和影視作品、歌曲一樣，都能左右人的情緒。

　　范龍和樓文昊注意到季弋淳面上的表情，隨著閱讀趙硯的手稿，一會兒變一次一會兒又變一次，一會兒微笑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又無意識地舔舔嘴唇，面上隱隱透出期待之色，腰桿都下意識地坐直了。

　　季弋淳面部表情的不斷變化，更讓范龍和樓文昊心裡癢癢，都很想知道趙硯在筆記本上寫的是什麼劇情。

　　倒是霍琴琴因為暫時還不知道趙硯已經暫停手中筆，而沒什麼期待的模樣，她還在專心聽課。

　　「叮鈴鈴……」

　　第一節課下課的鈴聲終於響起。

　　老師剛走出教室，范龍和樓文昊就一起迫不及待地擠到季弋淳兩邊。

　　范龍：「阿淳！你看完了吧？快給我看！」

　　樓文昊：「阿淳！你快看啊！這麼慢！」

　　恰好此時，季弋淳又一次翻頁，發現後面已經沒有內容了，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隨手把筆記本推到范龍面前，而他自己則一副很失落的樣子歪著頭靠在座位上，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范龍欣喜地拿著筆記本回到他自己座位上看去了，樓文昊愣了一下，一巴掌拍在季弋淳肩膀上，鬱悶道：「怎麼不先給我？阿淳！你不夠意思啊！」

　　聽到後面的動靜，趙硯、霍琴琴、孟瑤都回頭看來，霍琴琴看了一眼季弋淳和樓文昊，又看了一眼范龍面前的趙硯筆記本，終於知道趙硯又寫好一段故事情節了。

　　孟瑤心裡好奇，伸著頭喊趙硯：「趙硯！你手機呢？你手機裡的小說能不能給我也看一下？」

　　「不行！」

　　趙硯對自我感覺良好的孟瑤向來沒什麼好感，聞言想也沒想就一口拒絕了，根本不去看孟瑤瞬間難看起來的臉色，趙硯滿面笑容期待地問已經看完的季弋淳。

　　「阿淳！怎樣？好看嗎？」

　　樓文昊、霍琴琴以及臉色難看的孟瑤聞言，都下意識地望向季弋淳，等季弋淳說他的觀後感。

　　季弋淳神色複雜地望著神情期待的趙硯，搖著頭說：「阿硯！我真想一把掐死你！」

　　「怎麼了？」

　　樓文昊很好奇。

　　霍琴琴和孟瑤也是一樣的好奇，不明白季弋淳為什麼這麼說，難道趙硯剛寫好的劇情不好看？

　　趙硯有點意外，但想到自己第三章寫的內容，便有點明白了，這傢伙明白之後反而呵呵地笑了。

　　季弋淳：「天外流星……天外流星那麼牛`逼，你居然讓它敗了！而且還是那麼齷齪的敗了！那個柳若松也太無恥了吧？」

　　一邊說還一邊鬱悶地搖頭。

　　原來，在第三章中，丁鵬和柳若松的決鬥終於開始了，前面兩章中那麼牛叉的天外流星，居然被柳若松輕鬆擊敗，丁鵬敗了。

　　如果是堂堂正正的擊敗，季弋淳不會是現在這副表情和心情，讓他心裡憋屈的是大俠柳若松是個偽君子，十足的小人，前文中出現的女主角李可笑——丁鵬愛上的那個女人，竟是柳若松的正室夫人，柳若松為了贏得這次決鬥，提前派出自己美貌如花的夫人去勾引丁鵬，不僅讓丁鵬愛上她，還和丁鵬上了床，以此把天外流星的劍譜騙到手。

　　拿到劍譜的柳若松先是破解了丁鵬的絕招——天外流星，然後才與丁鵬正式決鬥。

　　天外流星的破綻，柳若松已經瞭如指掌。

　　在這種前提下，丁鵬怎能不敗？

　　丁鵬不僅敗了，還被污蔑為偷學柳若松劍法的武林敗類，真正是身敗名裂，丁鵬刻苦練劍十幾年、想要出人頭地的夢想完全破碎了。

　　如果季弋淳不是看到第三章快結尾的時候，出現了一個神秘的狐族少女青青救了丁鵬，此時他恐怕真要跟趙硯動手了。

　　第三章末尾處出現的青青，又給了他期待。

　　樓文昊：「什麼？天外流星敗了？柳若松無恥？柳若松怎麼無恥的？」

　　趙硯：「阿淳！別說！」

　　季弋淳笑著瞥了好奇的樓文昊一眼，點點頭說：「嗯！放心吧！我肯定不說！」

　　樓文昊：「……」

　　一陣無語之後，樓文昊忍不住罵了一句：「罵了隔壁的！兩個人渣！」

　　趙硯和季弋淳卻是都笑得很開心，霍琴琴和孟瑤的好奇心沒有得到滿足，心裡也都有想罵人的衝動。

　　霍琴琴好奇的是天外流星是怎麼敗的？柳若松是怎麼個無恥法？難道在跟丁鵬的決鬥中，他用了什麼無恥的招數？

　　孟瑤的好奇中夾雜著一些不屑，趙硯一口拒絕、不給她看，讓她在好奇之餘，又在心裡不屑地想：什麼狗屁天外流星？柳若松？一個破黃`色小說而已！

　　范龍看書的速度比較快，沒幾分鐘就把趙硯寫了一個多小時的內容全部看完，看完後，他直接衝過來掐著趙硯的脖子，發洩道：「我掐死你！天外流星竟然敗得這麼狗血！李可笑真名居然是秦可情！你賠我受傷的心！心碎了一地啊！我感覺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女人都是騙子！」

　　樓文昊看了一眼「狂躁」的范龍，又看了一眼范龍書桌上的筆記本，心裡的好奇再也壓制不住，趕緊從季弋淳身後繞過去把范龍書桌上的筆記本拿到手裡，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座位上低頭看了起來。

　　霍琴琴又一次回頭，范龍抓狂的反應，讓她心裡更加好奇，只是她嫻靜的性子讓她暫時壓抑著這股好奇，耐心等著樓文昊那邊看完。

　　孟瑤那邊則從范龍反應上，得到又一個佐證——趙硯寫的那個小說很垃圾！只有垃圾的小說才會讓人看了這麼抓狂。

　　季弋淳忽然伸手拍了拍范龍的胳膊，遞過來一本嶄新的練習本到趙硯面前，催道：「阿龍！別鬧了！阿硯！快點繼續寫！用我這個本子！」

　　范龍一聽眼睛一亮，趕緊放開趙硯的脖子，笑著附和：「對對對！阿硯快寫！我和阿淳都等著看呢！趕緊的！別浪費了時間！」

　　趙硯有點意外，嘴角的笑容更甚了一分，問兩人：「你們在求我？」

　　「草！」

　　范龍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季弋淳卻點頭說：「嗯！求你了硯哥！趕緊寫吧！別說廢話了！」

　　趙硯含笑的眼睛卻是斜著范龍：「你不求我？」

　　范龍嘴巴微張，很想一拳打在他臉上，趙硯這副表情太欠揍了，但心裡對接下來的故事的期待讓他止住了這股衝動，咬著牙說：「沒有！我、我也求你！」

　　范龍以為他說了這句話，趙硯就會開始寫了，誰知他還是低估了趙硯的無恥程度。

　　趙硯笑瞇瞇地跟他說：「我想吃橘子了！」

　　如果是以前，范龍聽到趙硯這麼說，肯定會順口就道：「你想吃橘子啊？行！你可以想！隨便想！」

　　但今天他卻不敢這麼說了，忍著想罵娘的衝動，范龍右手伸到趙硯面前，擠出笑容道：「錢拿來！我去給你買！你趕緊寫吧！」

　　趙硯：「你身上有錢！」

　　范龍：「我……我身上就五塊！而且，是你想吃又不是我想吃！」

　　趙硯還是那副欠揍的笑臉，也還是那句話：「你身上有錢！」

　　後桌的季弋淳實在是忍不住了，從自己身上掏出十塊錢不耐煩地塞到范龍手裡，皺眉催促：「阿龍！別廢話了！趕緊去買！別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范龍：「……」

　　一陣無語，范龍又一次忍住了想要罵人的衝動，用手指指了指趙硯，忿忿地去買橘子去了。

第006章 樂極生悲

　　范龍去買橘子了，坐教室最後三排的男生又過來兩個，都是出於好奇想要看趙硯小說的，心情不錯的趙硯沒有拒絕，隨手就把手機裡的小說調出來遞給第一個開口的，至於晚一步開口的那位同學，只有讓他等先開口的那位男生看完了。

　　「趕緊寫吧！別浪費時間了！你要吃橘子，我都拿錢給阿龍去買了！」季弋淳在後面不滿地催促。

　　趙硯笑著答應，翻開季弋淳剛遞給他的練習本，重新拿起鋼筆回憶了一下第四章的內容，便開始寫起來。

　　從第四章開始，趙硯寫的速度明顯慢了一些，不是他偷懶，而是之前寫了幾千字，手已經發軟了，今天之前，他可從來沒有一次寫過這麼多文字。

　　剛寫了半頁紙，第二節課的上課鈴聲就響了，趙硯聽見後桌的季弋淳笑道：「阿龍還沒回來，嘿嘿，等下有好戲看了！」

　　聞言，趙硯莞爾，笑著搖搖頭，繼續寫他的稿子。

　　果然，英語老師都已經走上講台了，范龍還沒有趕回來，老師已經講課三四分鐘了，跑出一腦門汗的范龍才抱著一塑料袋橘子喘著粗氣出現在教室門口。

　　「May I come in？（我可以進來嗎？）」

　　范龍喘著粗氣跟英語老師請示。

　　趙硯他們英語老師是個知性美女，姓程，艷而不媚的素顏、高挑婀娜的身姿，搭配上一身職業套裙、一副金邊眼鏡，她的身影出現在哪裡，都是一道美麗的風景。

　　剛上課幾分鐘就被人打斷，程老師眉頭自然皺了起來，清冷的目光望向教室門口的范龍，此時，教室裡人人側目，一些同學已經笑出聲來，因為范龍懷裡抱的塑料袋是白色透明的，誰都能看見塑料袋裡面的那些半青半黃的橘子。

　　程老師清冷的目光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繼續在黑板上寫板書，冷淡地說了句：「Come in！」

　　范龍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趕緊低著頭狼狽地跑向教室後排的座位，落座的時候，面對趙硯和季弋淳等人看笑話的眼神，狠狠地瞪了趙硯一眼，雖然心裡不高興，但還是趁著程老師不注意，把橘子全部塞到趙硯懷裡。

　　「阿硯！給我兩個！」

　　「阿硯！阿硯！我也要！」

　　季弋淳、樓文昊偷笑著先後低聲找趙硯要橘子，趙硯也不吃獨食，憋著笑趕緊抓了七八個橘子放進自己抽屜裡，剩下的連塑料袋一起全部放到季弋淳書桌上。

　　「你們自己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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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說季弋淳和樓文昊在怎麼分，趙硯看見霍琴琴眼裡帶笑地回頭，眼珠一轉，馬上拿出兩顆橘子遞到霍琴琴香肩那裡，低聲道：「小琴琴！硯哥請你吃橘子！」

　　霍琴琴：「謝謝，不用了！你自己留著吃吧！」

　　趙硯卻不收回去，抓著橘子的手更進一步，伸到霍琴琴香肩前面，低聲道：「你不要我就一直伸在這裡，老師發現了反正我是不怕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趙硯學習成績不怎麼樣，除了班主任，那是哪位老師都不怕，而且程老師為人雖然清冷，卻不嚴厲，趙硯就更不怕她了。

　　霍琴琴無奈，只好悄悄接過趙硯遞給她的橘子，嘴角卻是多了一絲喜悅的笑容。

　　「咕嚕……」

　　霍琴琴左邊座位上的孟瑤嚥了口口水，不是她嘴巴太饞，實在是這種半青半黃的橘子任誰看了，嘴裡都會生出津液，就像我們看見辣椒或者酸梅一樣，無關乎嘴巴饞不饞，只要看見了，嘴裡都會生出津液來。

　　這是一種條件反射，屬於本能反應。

　　霍琴琴和趙硯都聽見了，兩人目光望過去，孟瑤臉皮唰一下紅了，趕緊低下頭去，趙硯對她沒什麼好感，撇了撇嘴便沒再理會，霍琴琴猶豫了下，卻是悄悄遞過去一個橘子。

　　孟瑤見了趕緊擺手拒絕，一張臉已經羞得紅透了。

　　心裡面已經把趙硯給恨透了。

　　因為這一塑料袋橘子，教室後面幾排很快就飄散開一陣橘子的酸香味，坐在教室中間位置的班長雷躍偉聞到橘子香氣，狐疑地回頭望了一眼，一眼就看見教室後面幾排的男生大部分嘴巴都在動，他還正好看見趙硯一邊在低頭寫著什麼，一邊悠然地往嘴裡放著橘瓣，那個明目張膽，簡直令人髮指。

　　聞到橘子酸香味的，自然不止班長雷躍偉一個人，前面幾排還好，坐在中間靠後位置的同學幾乎都聞到了，一個個詫異地回頭看來，神色各異。

　　各種羨慕嫉妒恨，肯定是少不了的。

　　教室裡那麼多同學都看見了，站在講台上的程老師居高臨下，自然也把教室後面幾排的情形都看在眼裡。

　　不過，她只是微微皺了皺眉，彷彿沒有看見，繼續講她的課。

　　這其中的原因，首先自然是她性格方面的原因，她向來是這樣清冷的性子，對於不喜歡聽課的學生，一向不去理會。

　　另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則是因為英語在大明只是一門副課。

　　大明的高考，除了國學是主課，其它課程都是副課，高考志願填寫是在高考之前，然後再根據每個人所填寫的高考志願，來選擇參加國學之外的副課考試。

　　比如，某學生第一志願填寫了京師大學堂的數學專業，第二志願填了蘇州大學的物理專業，第三志願填的是廣州大學漢語言教育專業。

　　那麼，這位學生在必考的國學之外，便只需要再考一門數學、一門物理就ok了！至於第三志願的漢語言教育專業，則不需要參加任何一門副課的考試。

　　大明的這種高考制度，為的就是學生高考時候考的每一門課程，都是以後大學所學專業能用得上的，不至於讓一些偏科嚴重的人才與大學無緣。

　　大家學生時代應該都有那麼幾個偏科厲害的同學，這些學生可能數學特別厲害，也可能物理、化學特別厲害，而其它一門甚至兩三門課程成績則很爛，從人才選拔的角度來看，他們如果能去讀大學，則可能會成為很不錯的數學家、物理家或者化學家，但如果高考時候非要他們所有課程都是必考，則他們高考落榜的可能性就會極大！

　　從知識面的掌握來說，學生多學點東西，肯定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的，但問題是：多考的那幾門課程，對他們所報考的專業來講，是完全無用的。

　　最重要一點，從專業人才培養來講，每個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如果我們所有人一輩子都只鑽研一門課程、一個專業、一樣手藝，最終，我們大部分人都能成為某行業的精英！學得太多，分散了精力，反而最終什麼都稀稀鬆鬆，沒有一樣能拿得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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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以上兩個原因，程老師雖然看見了教室後排那些男生在課堂上吃橘子，但她卻像沒有看見一樣繼續講她的課。

　　只是，程老師沒管，教室窗外卻來了會管、想管、並且一定會管的人。

　　今天上午一直沒有出現的班主任唐峰背著雙手放輕腳步，神情平靜地出現在教室窗外，對於教室前排的學生，他很放心，他知道上課不認真聽講的學生肯定是教室後排的那些。

　　所以，他的目光第一時間就看向教室最後面幾排。

　　入目所見的情形，立時便讓他沉下了臉。

第007章 肖夢月

　　「你！你！你！還有你們幾個！都給我來辦公室一趟！」

　　英語課剛下課，清冷美艷的程老師剛剛離開教室，班主任唐峰就沉著臉走進教室走到教室後排，剛剛放鬆下來的全班學生都感覺到什麼，盡皆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目光匯聚在唐峰身上。

　　唐峰沉著臉，用手點了教室後排七八個男生，喝令這些傢伙去辦公室。

　　被點到的人當中，包括范龍、季弋淳、樓文昊，以及趙硯。

　　唐峰轉身走了，被點到的七八個傢伙卻是沒人敢不去，一個個臉色難看地起身。

　　「媽蛋！要倒霉了！」

　　「都怪阿龍！橘子是阿龍買來的！」

　　「怕個鳥？再過兩個月，咱們就要畢業了！反正咱們又考不上大學，混完這兩個月就行了！還怕老班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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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點名的幾個傢伙一邊磨磨蹭蹭地起身出去，一邊低聲嘀咕著，有人怵著班主任唐峰三年積累下來的餘威，有人卻是渾不在意。

　　6月中旬就要高考了，而現在已經是4月初，眼瞅著馬上就要畢業，這幾個傢伙基本上都沒有考上大學的希望，自然有人不再害怕唐峰。

　　這就是所謂的老油條！

　　每個學校的畢業班，成績不好的學生中都有不少老油條，比如小學的五年級、初中的三年級、高中的三年級，以及大學的最後一年。

　　因為眼看著就要畢業，就要脫離老師的管控，一些學習不行的學生就會變得肆無忌憚、無所顧忌。

　　像趙硯他們幾個英語課上吃橘子，便是完完全全的老油條行為。

　　雖說大明的高考制度，只需要每位學生考一兩門，最多三四門課而已，大家都可以把精力集中在某一兩門或者三四門課上，按理說，人人都可以把那幾門課學得很好，人人都能考上大學。

　　但事實並非如此。

　　當所有人的精力都只需集中在三四門甚至一兩門課上的時候，每門課的考試難度也會成倍的增加，每門課的深度也遠遠超過另一個時空、共和國的課程深度。

　　比如大明高考的唯一主課——國學，高考時候國學總分300分，試題量和試題難度都超乎一般人想像。

　　300分的試卷，足以拉開大部分學生之間的差距。

　　學霸們輕易就可以與普通學生拉開一兩百分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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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硯！都怪你！就是你說想要吃橘子！現在好了吧？這麼多人被你坑了！」

　　范龍一臉的鬱悶。

　　「不知道老班要怎麼罰我們了……」

　　樓文昊有些忐忑。

　　「怕個鳥！再過兩個月咱就畢業了，老班要是敢過份，等老子畢業了，就去初中部打他兒子！」

　　這是季弋淳這個渾人說的。

　　說起來，趙硯他們四兄弟當中，就數季弋淳最渾了，以他的性格，他說畢業後去初中部打班主任唐峰的兒子，還真的很有可能。

　　霍琴琴回過頭來擔心地跟趙硯說：「趙硯！等下你老實一點！別跟唐老師頂嘴！」

　　趙硯聳聳肩，臉上帶著無所謂的笑容大咧咧地率先走出座位，搖搖晃晃地走出教室，依然是那副混不吝的模樣。

　　同班那些同學望著他那副無所謂的痞樣，眼神各異。

　　擔心他的人極少，大部分人看他的目光，不是嘲諷之色、就是冷眼，也或是暗笑。

　　趙硯在班上就是一個典型的差生，學習吊兒郎當，做人沒有禮貌，如果有人在他面前炫耀什麼、吹噓什麼，他最喜歡做的就是當場拆台，揭人家老底。

　　這樣的性格，怎麼可能會有好人緣？

　　而且，趙硯的叛逆思想非常嚴重。

　　別說班上所有的班幹部他一個不鳥，就算是所有的老師，除了班主任唐峰，也都管不住他。

　　同學三年來，大家經常聽說他和范龍他們又和誰打架了。

　　雖然趙硯他們沒有欺負過本班的同學，但趙硯和范龍他們還是不受班上大部分同學的歡迎。

　　唐峰的辦公室在樓梯口左邊，趙硯他們很快都走進這間辦公室。

　　唐峰已經沉著臉坐在辦公桌後面，這間辦公室裡還有四五個老師，看見趙硯他們進來，本來正在說話開玩笑的幾個老師都停了聲，異樣的目光都在他們七八個倒霉蛋身上打量了幾眼。

　　趙硯他們的英語老師程老師也在這間辦公室，見他們幾個進來，程老師沒什麼表示，微皺著眉頭看了趙硯他們兩眼，就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東西出去了。

　　「橘子誰買的？」

　　唐峰冷眼盯著趙硯他們幾個好一會兒，才突然開口，聲音很冷。

　　趙硯沒動、季弋淳也沒動，但樓文昊他們幾個卻都望向站在趙硯身旁的范龍，范龍左右看了看這幾個人匯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心裡罵娘，只好無奈地舉手。

　　「啪！」

　　脾氣不好的唐峰抓起桌上的教案就砸在范龍臉上，一下子就把范龍鼻血砸了出來，三七分的髮型也亂成滑稽的形狀，一縷頭髮彎彎地掛在額頭，形成一個不完美的空氣劉海。

　　而他卻一動也不敢動，既不敢去整理髮型，也不敢去抹鼻血。

　　這正是大家都畏懼唐峰這個班主任的主要原因，唐峰脾氣上來後會打人。

　　「橘子好吃嗎？」

　　唐峰冷冷的目光從范龍的臉上移開，又在幾個倒霉蛋臉上掃來掃去。

　　趙硯：「……」

　　范龍：「……」

　　季弋淳：「……」

　　樓文昊：「……」

　　七八個倒霉蛋沒一個人敢接腔。

　　辦公室裡，其他幾位老師目光又被吸引過來，有老師失笑搖頭、有老師面無表情，還有老師饒有趣味地繼續看戲。

　　「怎麼？都啞巴了？」

　　唐峰目光落在樓文昊臉上：「樓文昊！你說！橘子好吃嗎？」

　　樓文昊：「不、不好吃！」

　　「啪！」

　　一本書砸在樓文昊臉上，把樓文昊鼻樑上的眼鏡砸斜了。

　　「不好吃你上課還吃？」

　　唐峰的理由讓樓文昊低下了頭，乖得跟個小學生似的。

　　「季弋淳！橘子好吃嗎？」

　　唐峰繼續問。

　　季弋淳：「好吃！」

　　有樓文昊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季弋淳回答得很利索，顯得一副光棍樣。

　　「啪！」

　　又一本書砸在季弋淳臉上。

　　「好吃？好吃你下課不能吃嗎？」

　　唐峰依然有打人的理由。

　　季弋淳額頭被書砸紅了。

　　唐峰冷冷的目光轉移到趙硯臉上。

　　「趙硯！橘子好吃嗎？」

　　趙硯：「……」

　　樓文昊和季弋淳的例子就在眼前，說不好吃，會挨打，說好吃也會挨打，所以這個時候趙硯很無語。

　　其他幾個倒霉蛋以及這間辦公室裡的所有老師目光都在看著趙硯，想看看他怎麼回答。

　　恰在此時，一道美麗的倩影捧著一疊作業本走進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包括趙硯。

　　這女孩給人的感覺很難形容！

　　給人的第一感覺是美！第二感覺還是美！第三個感覺，依然是美！

　　似乎除了「美」這個字眼，再也找不到一個恰當的詞語來形容她。

　　細膩的肌膚欺霜賽雪、纖細的身姿若微風中搖曳的柳枝、眉目如畫、精緻無雙，雙目清澈，卻讓人覺得含情脈脈。

　　她就是1班的肖夢月！說她是溪城三中的校花都不為過。

　　是趙硯暗戀了三年的女生。

　　肖夢月是1班的學習委員兼英語課代表，這個時候她居然來這裡送作業本。

　　趙硯看見了她，她也看見了趙硯。

　　如果是其它時間，趙硯會開心，但此時此刻，趙硯感覺非常蛋`疼。

　　好死不死的，班主任唐峰的聲音再次響起：「趙硯！橘子好吃嗎？回答我！」

第008章 暗戀

　　第三節課上課鈴聲已經響了好一會兒，校園裡、教室外面的走廊裡那些放風的學生都已經進入教室了，辦公室裡的老師也一一拿著課本、教案去上課了，唐峰才放趙硯他們離開。

　　從老師辦公室裡出來後，這七八個倒霉蛋有兩三個無所謂，比如季弋淳，但大部分都像霜打過的茄子，神情鬱悶，灰頭土臉的感覺，比如樓文昊、范龍等人。

　　所有人臉上都有被打的痕跡，范龍鼻子下面的血跡還沒有擦乾淨、樓文昊眼鏡架斜了，還沒有調整好，兩個鏡片左高右低，有點滑稽、季弋淳額頭還有一塊紅印……

　　趙硯嘴唇有點微腫，唐峰沒有扇他耳光，是拿書砸的，正巧砸在他嘴上。

　　這樣的傷勢，對趙硯來說是小cass，過一會兒自然就好了，但，從班主任唐峰的辦公室出來的時候，趙硯神情比誰都鬱悶。

　　唐峰砸它一下，他無所謂，但當著肖夢月的面被砸，趙硯的臉就沒地方放了。

　　年輕人尤其要臉！

　　估計，不管是哪個小年輕當著自己心儀女孩的面被人打，都會來火、丟臉。如果換一個人當著肖夢月的面砸他，趙硯肯定立馬就反擊回去，當場就教他怎麼做人，奈何剛才砸他的人是班主任。

　　身手再好，趙硯也沒膽子當眾打班主任。

　　想到肖夢月剛才看著他被打時候異樣的眼神，趙硯就覺得鬱悶得不行。

　　他喜歡肖夢月，這件事范龍他們都知道，有一次范龍拿這件事調侃他的時候，被霍琴琴鄰桌的孟瑤聽見，之後在孟瑤大嘴巴的宣傳下，趙硯他們班很多人都知道了，也就是說，他喜歡肖夢月的事，在他們班並不是什麼秘密。

　　這也是趙硯討厭孟瑤的一個很重要原因。

　　不過，他們班應該沒人把這件事跟肖夢月說，畢竟，肖夢月是他們學校的校花，喜歡她的人那麼多，趙硯也喜歡她，並不奇怪。

　　范龍他們不知道的是，趙硯和肖夢月其實是認識的。

　　三年前就認識了！

　　三年前，趙硯和范龍他們剛剛進入這所學校讀高一，剛開學不久，男生們私下裡最喜歡交流的，便是哪個班的哪個女生漂亮，有臉皮厚的，更是一個班一個班地去觀察，然後總結評比整個高一年級哪個女生最漂亮。

　　當時的趙硯對這個話題也很感興趣，聽說1班的肖夢月最漂亮，好奇心驅使下，便跟范龍一起去1班的教室窗外偷看。

　　高一之前，趙硯現實中見過的最漂亮的女生，是他初中的一個同班女同學，那天和范龍一起去偷看肖夢月之前，趙硯以為肖夢月再漂亮，最多也就比他那個初中女同學漂亮一點點而已。

　　誰知，看見肖夢月的第一眼，就刷新了他的認知。

　　起初第一眼，他看見的只是肖夢月的側面，精緻的小臉、光潔的額頭、全部梳向腦後的柔順長髮、纖細潔白的頸項、單薄柔弱的肩膀……

　　竟是無一處不美。

　　當時趙硯就看呆了，拿心中那個最漂亮的女同學一比，忽然覺得以前認為非常漂亮的那個女同學相貌平平了。

　　從那天起，趙硯就喜歡上了她。

　　每每總在心間浮現肖夢月的倩影，肖夢月的身影、一顰一笑，總在他心裡縈繞不去。每次在校園裡偶然看見她的身影，哪怕只是一個遠遠的背影，趙硯都覺得心喜，每次看見她的身影，趙硯都會下意識地走過去、接近一點，但又不敢直接出現在她面前。

　　從來都是無所畏懼的趙硯，膽子好像忽然變小了。他怕嚇著她，也怕她因為他攔在她面前而皺眉，甚至怕他的出現，讓她臉上的甜美笑容消失。

　　那幾個月，趙硯課堂上、閣樓裡……幻想過很多去認識肖夢月的方案，想過給她寫情書；想過去她們班先認識一個她的朋友，然後再通過她的朋友認識她；還想過安排范龍在她放學的路上搶劫她，然後他以英雄救美的方式幫她收拾范龍，然後與她相識……

　　很多很多種設想出來的方案，想的時候，總覺得很可行，卻總是沒敢去實行。

　　一向吊兒郎當、大大咧咧的趙硯，甚至不敢讓范龍他們知道他喜歡肖夢月，從來沒有寫日記習慣的他，也漸漸養成了記日記的習慣。

　　每一次在校園裡或者校園外看見了肖夢月的身影，當天晚上，他必定會在日記裡寫下自己當時的心情。

　　這個秘密被他藏了幾個月，才被范龍一次去他閣樓裡玩的時候，無意間翻開他的日記本給發現了。

　　……

　　肖夢月太漂亮了！

　　作為當時整個年級最漂亮的女生，學校裡喜歡她的男生不計其數，不僅有很多本年級的，高二、高三都有不少男生喜歡她。

　　而且，不是每個喜歡她的男生都像趙硯那樣不敢上去表白、不敢去死纏爛打。

　　趙硯很快就發現有人趁著早上上學，在校門口攔住肖夢月表白，當時他心裡先是一沉，很怕肖夢月就那樣答應了那人的追求。

　　好在讓他欣喜的是，肖夢月沒有接那個男生遞出的情書，避開一點打算繼續進學校，可那男生卻伸手去拉肖夢月的胳膊。

　　當時趙硯火氣噌地就竄了上來，二話沒說，衝過去一腳就將那個男生踹倒在地。

　　那時候練八極拳已經兩年多的趙硯打架本領是很強的，但那天在肖夢月面前一腳踹倒那個男生後，他卻像傻了一樣，沒有繼續瓦解那男生的戰鬥力，而是對肖夢月露出一個自以為很帥的笑容，說：「肖夢月！你別怕！我保護你！」

　　話音未落，他就看見肖夢月神情一變，驚呼一聲，隨即一顆拳頭就砸在他臉上，原來是剛才被他踹倒的男生爬起來了。

　　沒有防備的趙硯挨了一拳，反應過來後，三兩下就把那小子再次揍趴下。

　　就是在那天趙硯與肖夢月認識了，肖夢月問了他的名字，問了他有沒有事？

　　後來，高中三年，趙硯明裡暗裡幫肖夢月打走了至少十幾個追求者，和肖夢月也算是認識很久了，偶爾，兩人也能一起有說有笑地聊上幾句。

　　只是，三年來，趙硯一直沒敢跟她表白，他很珍惜和她做朋友的日子，害怕一旦表白，如果被拒絕了，以後彼此連朋友都沒的做。

　　三年來，他一直以護花使者的身份出現在她面前。

　　而今天，他當著她的面被班主任拿書砸了，那種窘迫、無地自容讓他顏面盡失。

第009章 飛鳥與魚

　　七八個倒霉蛋已經回到教室，各歸各位。

　　這節課是歷史課，歷史老師是個耳朵有點背的小老頭，剛剛趙硯他們回來，范龍開口喊報告，接連喊了三四遍，歷史老師才聽見，才開口讓他們進來。

　　剛才那一幕，教室裡大部分同學可是都在偷笑，范龍、季弋淳等人臉色很黑，心裡很不爽，如果是往常，趙硯也會來火。

　　但這次趙硯什麼反應也沒有，神情寡淡，冷眼看著教室裡那些幸災樂禍的「小人」偷笑而無動於衷。

　　對趙硯來說，在肖夢月面前丟臉很傷自尊，至於班上那些傢伙怎麼看他，無所謂。

　　此時，趙硯微微偏著頭望著窗外的校園出神，很安靜。

　　「阿硯！發什麼呆呢？快寫你的小說啊！我們還等著看呢！」

　　後面的季弋淳忽然推了推趙硯肩膀，催促提醒他，范龍和樓文昊等人的目光也都望著趙硯，現在喜歡上《圓月彎刀》的，已經不僅僅范龍、樓文昊、季弋淳和霍琴琴，還有另外兩個同樣看了《圓月彎刀》開頭的男生。

　　「別煩我！」

　　趙硯頭也不回淡淡地回了一句。

　　「什麼叫煩你啊？快寫快寫！別浪費時間！」

　　坐在趙硯後桌的季弋淳看不見趙硯的臉色，還在催，趙硯皺起眉頭回頭冷眼望著他，也沒說話，就那麼冷眼望著季弋淳。

　　季弋淳一愣，催促的神情平靜下來，無奈地笑笑，輕聲說：「行行行！你是老大！不寫就不寫吧！算你狠還不行嘛？」

　　趙硯沒有回話，冷眼又在樓文昊和范龍等人臉上掃過，等他轉回頭重新瞇著眼望著窗外出神的時候，已經沒人敢催他趕緊寫小說了。

　　就像季弋淳剛才說的，趙硯是他們一群人裡的老大，從來只有他勉強他們幾個，他們幾個想勉強他，那是沒門。

　　趙硯雖然在望著窗外出神，耳朵卻還能聽見一些歷史老師講課的內容。

　　眼看就要高考了，歷史老師正在給大家回顧整個華夏的歷史主線，從原始人一直講到如今的大明。

　　因為大明未亡，也因為大明有六百多年的歷史，所以在說到大明的時候，歷史老師興致很足，不僅一一提到大明的歷代皇帝，還重點提到大明朝幾大特別牛叉的重臣。

　　比如輔佐朱元璋打天下的劉伯溫、徐達，比如建文帝時期，替建文帝剿滅朱棣叛亂的神武大將軍——王傳紅。

　　講到王傳紅的時候，歷史老師明顯興奮起來，舔了舔嘴唇說：「王傳紅大將軍大家都清楚吧？他是歷史上，除楚霸王項羽之外，唯一一位力能扛鼎的大將！當年燕王朱棣起兵，勢如破竹，無人能擋，神武大將軍王傳紅臨危受命，先後七戰七次擊敗朱棣反賊，摘下反賊朱棣的首級！為本朝力挽狂瀾！扶大廈於將傾……」

　　神武大將軍王傳紅的故事，趙硯他們從小聽到大，早就聽得耳朵起繭了，此時聽著歷史老師在講台上吐沫橫飛地講著，趙硯只覺心裡更加煩躁，猶如有一群蒼蠅在耳邊嗡嗡。

　　……

　　下課鈴聲終於響了，該回家吃飯了。

　　趙硯鬆了口氣，老師還沒走，他就起身將外套搭在胳膊上，搖搖晃晃地從後門走出教室。季弋淳、樓文昊、范龍三人相視一眼，趕緊跟上。

　　霍琴琴聽見身後的動靜，回頭看見趙硯悶悶不樂的樣子，眼裡有些擔心。想了想，也起身跟在後面。

　　「阿硯！你怎麼了？不開心啊？」

　　范龍追上趙硯第一個開口詢問。

　　趙硯無趣地斜了他一眼：「我應該開心嗎？」

　　樓文昊：「是不是因為老班砸你的時候，正好被肖夢月看見了？」

　　樓文昊的心比較細。

　　季弋淳咬了咬牙：「等老子畢業了，一定要去初中部打他兒子！太過份了！」

　　趙硯撇了撇嘴，什麼也沒說。

　　四兄弟走在一起，范龍最胖、季弋淳最壯、樓文昊最高最瘦，趙硯身高僅次於樓文昊，沒有季弋淳那麼壯，但給人的感覺卻最不好惹。

　　不僅因為這小子嘴角總是掛著的那一抹淡淡的邪意，還因為他身形最勻稱，胳膊上露出來的肌肉最結實。

　　這四人走在一起，一路上幾乎所有的學生都主動避讓。

　　四人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身高最矮的范龍都有一米七五的樣子。

　　一路上，不時有其它班級的差生跟趙硯他們笑著打招呼，而事實上，這些差生差不多都被趙硯他們收拾過。

　　會八極拳的，不止趙硯一個，這幾年下來，范龍、季弋淳、樓文昊都跟趙硯學過這套拳法，四人的戰鬥力能幹翻十幾個小混混，早就在這所學校稱霸了。

　　一路上，很多人都發現了今天趙硯情緒不對，雖然趙硯行走之間搖搖晃晃，上身襯衣穿得鬆鬆垮垮，但那身高腿長、倒三角形的猿背蜂腰，以及淡漠的冷眼，都讓人心裡發毛。

　　四兄弟騎著單車從學校大門出來的時候，趙硯一眼就看見肖夢月像往常一樣坐進那輛黑豹幻影。

　　黑豹幻影，是大明自主研發的頂級豪車，龍驤將軍家族企業的代表性產品，售價最低三千萬，在全球也能排得上名次的豪車。

　　趙硯兩腳拄地，停下單車怔怔地望著肖夢月上車，范龍等人也跟著停下單車，目光循著趙硯的視線望過去。

　　三人也都沉默下來。

　　他們都知道趙硯喜歡肖夢月，但肖夢月的家境卻遠在趙硯之上。

　　范龍輕嘆一聲，拍了拍趙硯的肩膀，安慰道：「阿硯！別想那麼多了！以你的本事，以後大把的女人會願意跟你！肖夢月……就算了吧！」

　　樓文昊也輕聲說：「是啊！阿硯！咱們跟肖夢月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家境好、是校花，學習成績也那麼好！以後她肯定能上頂級大學的，放棄吧！」

　　季弋淳沒有說話，但神情變幻不定，不知道在想什麼。

　　「走吧！」

　　趙硯沒有回應范龍和樓文昊，神情平靜地說了聲，就當先騎動單車箭一樣離開了。

第010章 做人要認命

　　趙記早點鋪，既是趙硯家的店面，也是他一家生活的地方。

　　中午時間，早點鋪自然是不營業的。

　　趙硯隨手將單車靠在路邊的路燈柱上，就搖搖晃晃地低著頭進屋，鬆鬆垮垮的襯衣、悶悶不樂的神情，看上去就像一個殘兵敗將。

　　「阿硯回來了！爸、媽、姨！可以開飯了！」

　　趙硯剛進屋就聽見大姐趙茹欣喜的聲音，姨？趙硯抬頭一看，可不是嘛！大姨正坐在三張早點桌圍成的餐桌邊，手裡捧著一杯茶，微笑望著他。

　　「大姨好！」

　　趙硯愣了一下，喊了一聲。

　　趙硯的大姨，自然是他老媽的姐姐，和他老媽一樣讀書不多，但她嫁的好，雖然是妾，但她丈夫是省城林業局的副局長，衣食無憂是肯定的。

　　（如今雖然是21世紀了，但大明朝依然是一夫多妻制，有權有勢或者有錢的人，納上幾個妾是很正常的。）

　　女人嘛！自古都是幹得好不如嫁的好，趙硯大姨雖然是妾，但婦憑夫貴，過去的大半輩子一直過著清閒富貴的日子，算是趙硯家所有親戚裡日子最好過的。

　　也是因為是妾，她丈夫陪她的時間不多，所以她每年都有大把的空閒時間到各個親戚家遊玩，每到一家都帶上一些禮物，給小孩子們包上一些紅包，如此，她每到一家，都會受到熱烈的歡迎，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臨走還送上一些土特產。

　　話題扯遠了，言歸正傳！

　　趙硯打了招呼，大姨吳儀梅微笑著說：「阿硯又長高了啊！這快有一米八了吧？比你爸媽都高那麼多，我一直納悶著阿硯這孩子到底是隨誰呀？東榮！你家祖上有阿硯這麼高的嗎？」

　　趙東榮，就是趙硯老爸的名字。

　　趙硯大姨吳儀梅習慣叫他東榮。

　　趙硯老爸正陪坐旁邊，聞言拿眼角掃了自己兒子一眼，撇撇嘴：「誰知道這小混蛋怎麼長的！這幾年噌噌的往上長！他媽一年要給他換兩次衣服，每次剛給他買的衣服一個季還沒過去，衣服又小了！」

　　吳儀萍，趙硯的老媽，正在和趙硯大姐、小妹一起端飯菜上桌，聞言沒好氣地白了丈夫一眼：「怎麼說話呢？像你呀？像你個三寸丁？阿硯長高點不好？」

　　……

　　家裡的氣氛一如尋常那般，老爸老媽總是鬥嘴，大姐在一邊微笑著吃飯、給大姨、小妹還有趙硯夾菜。

　　趙硯老爸趙東榮是一貫的看趙硯不順眼，趙硯老媽偏偏受不了他挑趙硯的毛病，每次趙東榮只要說趙硯哪一點不好，趙硯老媽就會向他開火，根本就不需要趙硯去反抗。

　　吳儀萍對趙硯的溺愛毫不掩飾。

　　午飯剛吃了幾口，趙硯大姨就轉身從包裡翻出幾張紙遞到趙硯面前：「哎，對了！阿硯！這幾張招生簡章你好好看看！上次你媽給我打電話，說你就要高考了，以你的成績，大學肯定是沒希望的！你媽媽就在電話裡跟姨說，幫你留意留意，有沒有適合你讀的技校，這不！大姨這次回來主要就是給你送這個的！這幾張招生簡章，都是省城最好的幾所技校！等你讀完了出來，一個月兩三千塊還是能掙到的！」

　　趙硯剛剛接過幾張招生簡章，聽見大姨的介紹，一下就壞了心情。

　　讀技校？

　　畢業後一個月兩三千塊？

　　趙硯想到剛剛放學在學校門口看見肖夢月上的那輛黑豹幻影，想到那一輛車就價值最少三千萬，再看手裡的這幾張招生簡章，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高考是人生的分水嶺！

　　這句話，以前他常聽班主任他們在班上說，以前趙硯對這句話很不以為然，從來沒有聽到心裡去，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真切地體會到這句話的真意。

　　分水嶺？這就要分水了嗎？

　　肖夢月可以去最頂級的大學，他趙硯只能去讀技校？學開車？美容理髮？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

　　「阿硯！你看看唄！」

　　老媽吳儀萍有些擔心地望著趙硯，小心地勸說。事實上，此時桌上所有人都注意到趙硯神情的異常。

　　知子莫若母！

　　吳儀萍最清楚自己這個寶貝兒子心氣有多高，除了讀書成績不怎麼樣，其它一切都從不認輸。

　　就連女孩子，在她看來很漂亮的女孩，每次她問趙硯某個女孩好不好看的時候，趙硯也總是不屑一顧，他只對最漂亮的女孩子感興趣。

　　「阿硯！看看吧！」

　　趙硯大姐趙茹也開始輕聲勸說。

　　小妹趙玉香撇了撇小嘴，對這個愛欺負她的哥哥，她的立場和她老爸向來是一樣的，不過此時她也不敢開口刺激趙硯，心情不好時候的趙硯她可不敢惹。

　　趙東榮抿了口小酒，習慣性地搞了趙硯一句：「後悔了？早讓你好好讀書，你不讀！就知道看小說練什麼拳，人家去學校唸書是真唸書，你就知道跟人打架！現在後悔了吧？晚了！要不去讀技校！要不就跟老子的朋友去學廚師！你自己看著辦吧！渾球！」

　　吳儀萍：「你少說兩句！酒都堵不住你那張破嘴！」

　　趙硯大姨吳儀梅瞥了一眼趙硯老爸，轉而跟趙硯說：「阿硯啊！心氣別那麼高！人呢！都要認命！你爸媽條件就這樣，你自己又不是讀書的料！不認命是不行的！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三條路！一條就是聽大姨的，去讀技校！一條呢！是聽你爸的，去學廚師！最後一條路，我聽說你打架很厲害，倒是可以去當兵！不過這年頭也不打戰，你去當兵一輩子也混不上去！你好好想想吧！最好還是去讀技校，起碼以後能養活自己，你說呢？」

　　趙硯越聽心裡越堵的慌，不是因為他覺得老爸、大姨他們說的不對，就是因為他覺得他們說的對，他心裡才更加煩悶。

　　「我吃飽了！大姨、媽！你們吃吧！」

　　心情煩悶得厲害的趙硯推開才吃了幾口的飯碗，突然起身往樓上大步走去，那幾張招生簡章也被他隨手撂在餐桌上。

　　剩下一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唉！」

　　吳儀萍神情黯然地嘆了口氣，趙硯大姐趙茹也沒了吃飯的胃口，趙硯大姨吳儀梅則撇撇嘴、搖頭說：「阿硯這孩子還是太小了！以後他就會知道什麼是命！心氣再高，命不行，有什麼用？」

　　這次趙硯老爸倒是沒有再貶低自己兒子，神情也有些煩悶地端起酒杯一口悶進嘴裡，眉頭皺巴著。

第011章 少年的煩惱

　　大步登上自己一個人住的閣樓，趙硯腳步忽然慢了下來，低垂著眼簾、抿著嘴一步一步走到床邊，雙手捂臉坐在自己那張低矮的木床上。

　　好一會兒，他才將雙手從臉上拿開，往後一仰，趙硯無力地橫倒在床上。

　　在過去的17年生命裡，他從未像今天這樣迷茫。

　　對未來的迷茫，讓他覺得無力。

　　他的心氣確實很高，渴望萬眾矚目、渴望富有四海、更渴望這一生能與肖夢月在一起，如果能和肖夢月在一起，他便會覺得此生再無遺憾。

　　但……

　　趙硯迷茫的雙眼怔怔地望著閣樓的木頂，心裡五味雜陳，大姨剛才飯桌上所說的話，彷彿還在他耳邊迴盪，他除了去技校、當兵，或者去廚師，還能做什麼呢？

　　憑他的八極拳去給人做保安？保鏢？

　　趙硯自問自己做不到像人點頭哈腰、也做不到對誰唯命是從。

　　……

　　迷茫中，趙硯又憶起三年前的一件往事，與肖夢月有關、也與他的夢想有關的那件往事。

　　那是冬日的一個午後，趙硯午飯後，興沖沖地踩著單車，帶著一本已經看完的小說來到學校附近的租書店——星星書屋。

　　「老闆！還書！」

　　趙硯心情愉快地把已經看完的那本武俠書放到店主的收銀台上，趙硯還記得那本書是龍隱的《長空門徒》。

　　當時店主像往常一樣問他一句：「還租嗎？」

　　趙硯脫口就說：「租！當然租啦！」

　　回頭正要往擺《長空門徒》的書架那邊去，一扭頭正巧看見肖夢月微笑的臉，肖夢月正笑吟吟地望著他，她在英語資料書架旁邊。

　　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會看見她的趙硯略顯尷尬地撓了撓頭，跟肖夢月點了點頭，招呼道：「你、你也在啊！」

　　那時候，他們已經認識了。

　　「嗯，你來租書？」

　　肖夢月笑吟吟地回應，趙硯卻更加尷尬，因為他看的出來，肖夢月是在選購英語輔導書，而他來這裡卻是為了租武俠小說。

　　「那你租吧！等你租好了，我請你喝咖啡！當是感謝你對我的幫助！」

　　肖夢月依然微笑著，她說的對她的幫助，自然是陸揚在那天之前，已經幫她趕走兩個死纏爛打的追求者。

　　趙硯想拒絕，男孩子的自尊讓他下意識地不願被肖夢月請客，但他身上又沒有足夠的錢可以請她。

　　只是，他又捨不得這次近距離與肖夢月接觸的機會。

　　年少的他，第一次有心儀的女孩，自然無比珍惜每一次可以和對方接近的機會。

　　所以那天趙硯雖然臉皮微微發燒，但拿了另一本《長空門徒》之後，還是跟肖夢月去了旁邊的咖啡屋。

　　風鈴咖啡，趙硯一直記得那家咖啡屋的名字，每次從那裡經過，心裡都暖洋洋的。

　　那天，肖夢月自己點了一杯卡布奇諾，微笑著問他要卡布奇諾還是拿鐵？

　　當時還不到15歲的趙硯哪裡喝過咖啡啊？他家雖然有個小早點鋪，但家裡姐姐、妹妹加他一起三個小孩，日子並不算好過。

　　完全不懂咖啡的趙硯在心儀的肖夢月面前，當然不願暴露這一點，心想：拿鐵這個名字比較硬氣，應該適合男人喝的，便說了拿鐵。

　　等咖啡端上來，喝了第一口，趙硯差點就吐了出來，原來拿鐵那麼苦。

　　以上，都不是重點！

　　第一次與肖夢月約會的趙硯很窘迫，儘管他在努力裝作老練的樣子。

　　那次約會上，肖夢月含笑的目光看了趙硯手邊的《長空門徒》一眼，像朋友聊天似的問了他一個問題。

　　趙硯至今仍記得她那句話的每一個字、當時的語氣，以及她當時微笑的模樣。

　　肖夢月當時是這麼問的：「趙硯！你對以後有什麼打算？你以後想做什麼呢？」

　　趙硯當時在肖夢月的眼裡，看到的只有一些好奇。

　　肖夢月的眼睛太清澈了，清澈到她眼裡的任何一絲感情都能清晰無遺地顯現出來，很久之後，趙硯在一本仙俠書中看到一段對於那本書女主角眼睛的描寫，才知道肖夢月的眼睛是那種彷彿會說話的眼睛。

　　「以後？想做什麼？」

　　趙硯當時就有點懵。

　　在那以前，有很多人問過他相似的問題，比如小學時候老師問他們所有人有什麼理想？長大後想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也比如他媽媽曾經笑問過他以後想做科學家還是將軍？

　　趙硯跟小學老師說過他長大了要做科學家，跟媽媽放過豪言——以後要做大將軍！

　　可是，他自己心裡知道那些都是他隨口胡說的。

　　面對肖夢月那雙清澈的眼睛，一向滿嘴跑火車的趙硯忽然發現那些應該隨口就能說出來的謊言，他沒辦法說出口了。

　　他不想也不願跟肖夢月說謊話。

　　可是，他又真的沒有理想。

　　怎麼辦？

　　趙硯的目光無意中在手邊的《長空門徒》上掃過，忽然眼睛一亮，欣喜地跟肖夢月說他以後要做作家，像龍隱一樣寫小說。

　　肖夢月似乎信了，也似乎沒信，她的笑容依然甜美，還鼓勵了趙硯幾句，讓他永遠不要忘記最初的夢想，要持之以恆。

　　……

　　此時，趙硯一個人躺在閣樓裡的矮床上，憶起那年冬日的往事，憶起肖夢月那天的微笑，以及自己和她說的理想，趙硯忽然覺得心裡酸酸的，有種想哭的感覺。

　　他的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就算你成了作家又怎樣？就算你實現了那個理想又怎樣？你永遠也買不起一輛黑豹幻影！你永遠也沒辦法配得上肖夢月！」

　　佛經上說：人生有六苦。其中之一，就是「求不得」。

　　趙硯忽然認識到自己永遠也沒辦法和肖夢月走到一起，正是佛經上說的「求不得」。這讓他心裡很難過。

　　「阿硯！你飯量那麼大，午飯只吃那麼幾口肯定不行的！你再吃點吧！」

　　趙硯的悲傷忽然被大姐的聲音打斷，轉臉一看，原來是大姐端著一大碗飯菜來到他的閣樓上。

　　「姐！我不餓！」

　　趙硯下意識地說。

　　趙茹輕嘆一聲，端著飯菜來到趙硯旁邊，在趙硯的床沿上坐了下來，憐惜地摸了摸趙硯短短的頭髮，安慰道：「阿硯！別胡思亂想了！男子漢大丈夫，什麼都不要怕！不管你想做什麼，姐都支持你！來！聽話！把這碗飯都吃了！姐看著你吃。」

第012章 夢中的榜樣

　　趙硯望著大姐，默然好一會兒才說：「姐！謝謝你！」

　　從小到大，這是趙硯第一次認真的跟趙茹說謝謝，他好像忽然懂事了。趙茹有點意外，也有些欣慰，拍拍趙硯肩膀微笑道：「好了！跟姐說什麼謝謝，快起來吃飯吧！有什麼事，吃飽了再想！」

　　「嗯。」

　　趙硯露出個笑臉，腰桿一挺便坐了起來，接過大姐端來的飯菜就大口大口吃了起來，飯菜有些涼了，但他胃口很好，飯量也大，滿滿一大碗飯菜沒兩分鐘就全部吃完了。

　　「好了！你沒事就睡個午覺吧！想不明白的事不要急著做決定，時間會告訴你答案的！姐下去了！」

　　趙茹接過趙硯手裡的空碗又安慰了趙硯兩句，便微笑著摸了摸趙硯的腦袋走了。

　　閣樓裡又只剩下趙硯一個人了。

　　趙硯臉上的笑容慢慢斂去，眉頭又皺了起來，以後到底走什麼路，他還是一片茫然，與肖夢月他也看不到在一起的希望。

　　到底該怎麼辦？

　　趙硯越想心裡越煩，乾脆起身推開閣樓的小木門，走到閣樓外面的天台上。

　　趙硯住的這間閣樓只佔據天台的一半面積，剩下一大半天台上有焊接的鋼管架子，上面晾著他一家人的換洗衣服，角落裡擺著二十來個大大小小的花盆，那是姐姐趙茹平時空閒的時候種的。

　　嗯，閣樓外面有大約一米寬伸出來的屋簷，有三根圓柱形的水泥柱撐著，每一根水泥柱的直徑都有三十厘米的樣子。

　　中間那根水泥柱上，綁著一張破舊的棉被，那是趙硯平時練拳用的。

　　天台上還有兩張被風吹日曬摧殘得面目全非的破木椅，那是趙硯平時練腰力用的，還有兩個看上去很奇怪的東西，兩隻圓圓的石凳四周各自綁著五根竹片，每根竹片上端都超出石凳二十厘米的樣子，每根竹片的最上方也都綁著一根尼龍繩，尼龍繩的末端都栓著一隻小小的鐵環。

　　這兩個奇怪的東西，是趙硯平時練指力用的。

　　幾年前他想練指力的時候，不知道怎麼，他腦海裡忽然冒出這樣的東西來，然後他就去附近的公園偷偷搬了兩隻石凳回來做了這玩意。

　　前文說過，大明的人口不多，只有4億多。再加上趙硯家所在地方只是一座小城，所以趙硯站在二樓的天台上，視線所及，視野很開闊，只能看見遠處寥寥幾座高樓。

　　其中一座高樓最頂上，有一座大鐘，每一次那座大鐘報時的時候，半座小城都能聽見。

　　趙硯走上天台的時候，正好聽見12點的正點報時，距離下午上課還有兩個小時。

　　趙硯環目四顧，看著這些東西，很沉默。

　　大明承平太久了，如今只考文化，不考武力，幾百年前大明就取消了武舉，如果現在還有武舉，他倒是有信心去拿一個好名次，可惜沒有！

　　心煩又無聊中的趙硯走到那兩個石凳前，沉默著將雙手十指一一套進那十隻鐵環裡，一隻石凳上五隻鐵環，正好夠一隻手的五根手指。

　　趙硯十指收緊，石凳上的十根竹片便咯吱咯吱地往內收縮，十指緩緩放開，十根竹片又慢慢恢復原狀。

　　趙硯沉默著一次又一次地練習著。

　　他的十指粗壯有力，做這樣的練習很輕鬆。

　　無聊！

　　練了幾分鐘，趙硯就失去了興趣，回身走到石柱那裡，開始悶著頭對著石柱上的棉被拳打腳踢，強勁有力的拳腳擊打在石柱上，發出一聲聲悶悶的聲響。

　　還在一樓大廳喝酒聊天的趙東榮、吳儀梅等人都聽見了樓上的砰砰聲，趙東榮他們是習以為常了，趙硯大姨吳儀梅卻是疑惑：「樓上什麼在響？」

　　趙硯老爸趙東榮端起酒杯又咪了一口，齜著牙吸了口氣，道：「還能是什麼響？肯定是那兔崽子又在練那什麼拳了！天台上那根柱子早晚要被他給打斷了！天天打！沒出息的東西！」

　　「聲音這麼大？」

　　吳儀梅有點被驚到。

　　趙硯老媽吳儀萍此時心情也不大好，聞言點了點頭，悶悶地說：「阿硯就是太好強了！從小就喜歡打架，興趣根本就不在讀書上！要不然現在應該也能考上大學的。」

　　……

　　天台上，趙硯悶著頭全力打了十幾分鐘，出了一身汗，終於停了下來。

　　從晾衣架上拿了條毛巾在天台的水龍頭上接了點水，沉默著洗了洗臉，想了想，又乾脆把自己脫得只剩一條平角內褲，把渾身上下都擦了一遍。

　　剛才一陣發洩，趙硯心裡的煩悶總算去了一些。

　　把毛巾洗乾淨重新掛上晾衣架，趙硯回到自己的閣樓裡，倒在床上閉上眼睛，既然一時想不好未來的出路，他乾脆選擇午睡。

　　他知道自己的夢境很特別，此時趙硯特別希望夢裡那個叫陸揚的傢伙能告訴他該怎麼做。

　　也許是趙硯剛才一番發洩，讓自己累了，也許是他的希望被夢中的那傢伙聽見了，總之，大約十幾分鐘後，他真的睡著了，也真的來到了夢中。

　　這次的夢境很複雜，和他前兩次做的夢完全不同。

　　五年前，他第一次進入的那個特別逼真的夢境，那個叫陸揚的傢伙一直在一個小房間裡練拳。

　　今天凌晨，他做的那個夢，夢中那個叫陸揚的傢伙走進租書店，租了一本《圓月彎刀》後帶到教室去看，從頭到尾也就那麼一件事。

　　但趙硯這天中午做的第三個夢卻像一個夢境串燒，前一刻，那個叫陸揚的傢伙還在一間空蕩無人的教室裡用手寫小說，下一刻，他就出現在一間宿舍裡，一個青年敲門進來遞給他一封厚厚的掛號信。

　　再下一刻，趙硯夢裡的那個陸揚已經渾身上下大變樣，身上的衣著檔次明顯高了一大截，最讓趙硯眼熱的是這傢伙身邊多了一個非常漂亮的白衣女子，兩人說說笑笑，彼此之間顯得很親密。

　　跟著，趙硯的夢境又變了。

　　夢裡的那傢伙衣著檔次又提升了許多，以一副新郎官的模樣出現在一家非常豪華的高檔酒店宴會大廳裡，台下數百位衣冠楚楚的男女賓客，美妙的音樂聲中，另一位美得不像話的大美女一身潔白的婚紗在一個中年男人的陪伴下，緩緩向他走來。

　　這是娶到了白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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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境一次次變化，看到後來趙硯已經麻木了，夢裡的那傢伙太變態了，一開始比他還窮，越到後面越牛叉，那傢伙沒有變成富二代，但他很成功地成了富二代他爹，身邊的漂亮女人一個賽一個地漂亮。

　　「阿硯！阿硯！」

　　夢中的趙硯被范龍的呼喚叫醒，睜開雙眼，趙硯眨巴著眼睛，有點懵懵的樣子，夢裡那個叫陸揚的傢伙只靠一支筆、一雙手，年紀輕輕就坐擁數億身家，姿色不在肖夢月之下的美女，睡了一個又一個。

　　最讓趙硯無語的是，那傢伙每次睡完一個大美女，完事後好像還不大開心。

　　太拉仇恨了！

第013章 向著夢想前進

　　范龍見趙硯好像還沒睡醒的樣子，忍不住伸手在趙硯眼前揮了幾下，喚道：「阿硯！阿硯！醒了沒有？該去上學了！時間不早了！」

　　范龍的呼喚總算讓趙硯的思緒回到現實，目光下意識地在自己這間黑乎乎的閣樓裡掃了一圈，心裡的感觸良多。

　　夢裡的那個陸揚，開始的時候家庭條件比他還差，夢境中後期的時候，那傢伙已經真正混成了人上人。

　　那傢伙就是寫小說起家的！我趙硯也會寫小說啊！龍隱和灌鷹他們不也都是寫小說起家的嗎？現在哪個不是社會名人？一代大師？

　　（灌鷹，是龍隱同輩中人，龍隱是光明流武俠小說大師，灌鷹則是黑暗流武俠大師，龍隱書中的主角從來都是正面角色，但灌鷹則不同，灌鷹書中的正面人物，基本都沒什麼好結局，笑到最後的，永遠都是不擇手段的黑暗主角。論筆力，其實灌鷹的筆力在龍隱之上，就是因為他只寫黑暗流主角，所以，官方名氣上，灌鷹不如龍隱。）

　　「走！去學校！」

　　心裡有了目標的趙硯嘴角一翹，又露出他那招牌式的邪意笑容，很乾脆地從床上起來，整個人如同遊戲裡滿血復活的角色一樣，又充滿了活力，眼神比以前還要亮，只看他眼中的精光，就能看出他是那種外向型、攻擊性的男人。

　　見趙硯恢復了活力，范龍心情也跟著輕鬆起來，一摟趙硯的肩膀就笑道：「對嘛！這才是我認識的阿硯嘛！以後沒事可別再給咱們玩什麼深沉了！」

　　范龍以為趙硯又恢復了原樣，但趙硯真的還和以前一樣嗎？

　　趙硯笑笑，沒有說自己心理上的變化，像往常一樣高高興興地和范龍一起去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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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姐！我去學校了！」

　　經過一樓大廳的時候，趙硯只看到老媽和大姐在那裡準備明天早上賣的餡料，像平時一樣輕鬆地打了聲招呼，出門的腳步也像平日一樣輕快。

　　「阿姨！大姐！我們走了！拜！」

　　范龍依然像往日一樣禮貌。

　　待兩個大小伙子踩著單車比賽遠去後，趙硯老媽吳儀萍有點疑惑地眨了眨眼，隨即又笑了，跟趙茹說：「呵呵！這小子！老娘還以為他要悶兩天呢！這麼快就變回原樣了！」

　　看見弟弟恢復活力，趙茹也露出笑容：「媽！阿硯是你生的，你還不瞭解嗎？再難過的事情，他從來都是只難過一會兒！沒什麼能讓他難過很久的！」

　　……

　　到了學校教室，樓文昊已經在座位上了，季弋淳那傢伙還沒來，趙硯前桌的霍琴琴也已經到了，正在座位上安靜地看書。

　　「小琴琴！想我了沒有啊？」

　　還沒落座，趙硯已經習慣性地笑著調戲了霍琴琴一句。

　　霍琴琴臉頰微紅，白了他一眼，低聲反駁一句：「別臭美了！」

　　看見霍琴琴臉紅，趙硯自動過濾了她低聲反駁的話，神清氣爽地在座位上坐下來，

　　樓文昊本來一個人坐在那裡是有點無聊的，看見趙硯和范龍都來了，眼睛頓時一亮，尤其是看見趙硯又恢復以往神情的時候，趙硯剛坐下，他就喊了一聲：「阿硯！中午寫《圓月彎刀》了沒有？要是寫了，趕緊拿來給我看啊！」

　　「對啊阿硯！你中午有沒有寫？」

　　鄰座的范龍也想起這一茬。

　　趙硯眼裡帶笑看了一眼樓文昊，又看了一眼范龍，霍琴琴聞言也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趙硯：「別急！硯哥現在就給你們寫！那麼急幹嘛？做人要淡定！比如硯哥我！」

　　范龍：「嗤！」

　　樓文昊：「阿硯！你不自戀會死啊？」

　　霍琴琴也好笑地白了趙硯一眼。

　　趙硯卻是不在意他們的反應，不過卻真的馬上拿出季弋淳上午貢獻的那本練習本和鋼筆，收斂了臉上輕浮的笑容，翻到最後寫到的地方，望著紙上最後的文字，微微瞇眼開始回憶在夢中看過的《圓月彎刀》後面的情節。

　　見趙硯真要馬上寫，樓文昊和范龍相視一眼，默契地安靜下來，都不再找趙硯說話干擾他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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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硯動筆的速度，遠比范龍和樓文昊想像的要快，在他們以為趙硯最少要考慮十幾分鐘的時候，趙硯瞇著眼睛只想了不到一分鐘，手中的鋼筆便開始在紙上沙沙地書寫了，書寫的速度還挺快。

　　且不提范龍和樓文昊心裡的驚訝，趙硯這一動筆，思緒確實完全沉浸在《圓月彎刀》的故事裡了，筆下的文字一行一行地出現，神情比上午寫的時候認真了許多。

　　幾分鐘後，趙硯還在不間斷地寫著，季弋淳到了，從教室後門進來的，看見趙硯他們都到了，張口就要打招呼，眼尖的樓文昊趕緊一根手指豎在嘴邊，制止了他，在季弋淳神情疑惑，樓文昊指了指正在寫稿的趙硯，季弋淳一下就明白了，當即就露出笑容連連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下意識保持安靜的，不止范龍、樓文昊和季弋淳，還有上午同樣看過《圓月彎刀》前三章的另外兩位男同學，這幾個傢伙都坐在教室後排，在幾人都有意保持安靜的情況下，教室裡很快就有其他同學察覺到今天下午教室後面的詭異氣氛。

　　往常這個時候，上課鈴聲響起之前，教室後排早就熱鬧轟天了，今天下午教室後面那一塊竟然比哪裡都安靜？

　　什麼情況？

　　教室前排、中排的好幾個同學都側目不已，納悶地頻頻回頭。

　　只見范龍側著臉望著趙硯、季弋淳一隻手托著腮望著趙硯、樓文昊靠在椅背上望著趙硯、坐在牆邊的李智半邊身子靠在牆壁上望著趙硯、坐在趙硯左手邊的胡沖像軟骨動物一樣趴在桌子上望著趙硯。

　　而趙硯呢？

　　那傢伙居然在寫東西？

　　看見這一幕的同學先是一愣，隨即就有人想到趙硯今天上午在課堂上寫黃`色小說的傳聞，這是又在接著寫了？

　　自以為明白了的同學，有人不屑地撇了撇嘴；有人失笑一聲；也有人心裡癢癢的，也很想看看趙硯寫的黃`色小說。

第014章 趙硯的書迷

　　上課鈴聲很快就響了，地理課的任課老師在鈴聲停歇大約兩分鐘後也走進了教室，趙硯也就在班長喊起立的時候，站起來了一下，起立的時候他手上的筆也沒有停。

　　等坐下後，地理老師開始講課，他更是頭都沒抬，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眼看著再過兩個月就要高考了，對學習成績好的同學來說，這最後的兩個月是最後衝刺的關鍵時期。對趙硯他們這些差生來說，就是放羊的時間了。

　　也許還有個別成績不咋樣的同學想要在最後兩個月最後掙扎一下，但趙硯絕沒有這樣的念頭。

　　已經有了清晰目標，有了努力方向的趙硯，只想抓住所有可以努力的時間，讓自己的成功來得早一點。

　　於高考，他現在再怎麼努力都已經晚了，但於寫作一途，他現在開始，絕對早於九成以上的同齡人。

　　自古，性格外向的人都有兩種，一種是玩物喪志，所有的精力和好奇都投在玩樂上，另一種，就是像趙硯這樣的，只要有了清晰的目標，就會立即執行，努力向前。

　　沙沙的寫字聲一直在持續，中途趙硯給鋼筆加了一次墨水，墨水加好，又立即繼續在那本練習本上書寫。

　　今天中午的夢境，夢裡的那個陸揚，不僅讓他看到了寫作可以功成名就，也讓他從陸揚身上看到了什麼叫努力，什麼叫堅持。

　　夢裡那傢伙落魄的時候，日復一日地堅持著枯燥的寫作，功成名就之後，也依然筆耕不輟。

　　趙硯覺得那傢伙這一點值得學習！

　　只是，手寫的速度真的有點慢，一節地理課過去了，趙硯第四章都還沒有寫完，下課鈴聲響了，教室裡很多同學都出去活動了，范龍、季弋淳他們見趙硯還沒有寫完，猶豫了一下，也先後出去了，剩下趙硯一個人依然埋著頭繼續寫。

　　哦不！坐在他前面的霍琴琴還在，下課的時候，霍琴琴無聲地回頭看了趙硯一眼，見他還在埋頭寫著，默默地看了一會兒，霍琴琴就收回目光，也沒有出去，拿了一本言情小說出來看。

　　她的學習成績也不是太好，也喜歡看課外書。

　　課間休息的時間總是短暫的，第二節課的上課鈴聲又響了。

　　這節課是數學課，趙硯依然沒有抬頭，依然只在班長喊起立的時候，站起了一下，完了他依然埋頭寫他的小說。

　　這節課上到一大半的時候，趙硯終於將第四章寫好。

　　手又寫酸了，輕吁了口氣，趙硯剛放下鋼筆一個笑容還沒有完全露出來，面前的手稿就被後桌的季弋淳突然伸手過來搶走了。

　　「靠！」

　　趙硯右邊的范龍瞪大了眼睛，吃驚於季弋淳的手快，他才剛看見趙硯停手，季弋淳都把稿子搶到手了。

　　季弋淳得意地瞥了一眼鬱悶的范龍，馬上低下頭去看趙硯剛剛寫好的手稿。

　　坐在季弋淳斜後方的樓文昊嘴巴微張，愣愣地看著季弋淳，無語地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低聲跟季弋淳說：「手這麼快？你天天打`飛機練出來的手速吧？」

　　季弋淳聽見了，但只哼哼了一聲，頭都沒抬，樓文昊的羨慕嫉妒恨只讓他心裡更加得意，反正稿子他已經先搶到手了，先睹為快！

　　范龍和樓文昊的聲音雖然是壓低著的，但還是被左右鄰近的幾個同學聽見了，霍琴琴又回頭看了一眼趙硯，迎上的是趙硯心情愉快的笑臉，這傢伙見霍琴琴回頭看他，他還調戲似的對霍琴琴挑了挑眉。

　　附近另外兩個同樣看過《圓月彎刀》開頭的男生也開始眼巴巴地看著季弋淳面前的手稿，已經等得心癢癢了。

　　這兩傢伙一個是李智，一個是胡沖。

　　他倆跟趙硯的關係沒有范龍他們跟趙硯關係好，但關係也還可以，今天下午趙硯剛開始動筆的時候，他們也像范龍他們一樣眼巴巴地看著趙硯，心裡都想著趙硯一寫好，就盡快看到稿子的內容，誰知道季弋淳的手那麼快，而且，他們距離趙硯也稍微有點遠，沒有季弋淳那麼好的位置優勢。

　　沒辦法，等吧！

　　除了這兩傢伙，上午跟趙硯他們幾個一起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一起倒霉的兩位男生，此時的注意力也都轉移到這邊來。

　　說起來，上午他們倒霉雖然有部分原因是因為嘴饞，但如果范龍上午沒有去買來橘子的話，他們嘴再饞，沒東西吃也不可能被叫到班主任辦公室挨打。

　　而范龍之所以上午去買來橘子的原因，他們現在也清楚了，就是為了討好趙硯，讓趙硯趕緊寫那本據說是黃`色小說的後面內容。

　　倒霉的事，他倆跟趙硯他們一起挨了，現在原因也知道了，如果說他們心裡對趙硯寫的那本小說不好奇，那肯定是假的。

　　所以，坐在范龍旁邊那名男生好奇之下，忽然伸手輕輕碰了一下范龍。

　　趙硯剛寫好的手稿被季弋淳搶了先，范龍心情正鬱悶著，感覺到旁邊那傢伙碰了自己一下，范龍眉頭一皺轉過頭沒好氣地問：「幹嘛？」

　　見范龍轉過頭來問自己，那男生馬上露出討好的笑容，低聲說：「阿龍！你能不能跟趙硯說一聲，讓他把他那個小說前面的給我也看一下？嘿嘿。」

　　范龍嘴一張，下意識就想拒絕，不過，話到嘴邊，他又改變了主意，這總是等著趙硯現寫的感覺不大好受，他忽然覺得多一個和自己一樣等待的人也不錯。

　　於是，他就微笑著低聲問：「你在求我？」

　　那笑容，怎麼看怎麼賤。

　　那男生和范龍鄰桌，對范龍的賤，自然是習以為常了，此時他心裡雖然鬱悶，但還是順著范龍的話說：「嗯，阿龍！我求你了！行了吧？幫我跟趙硯說說唄！」

　　「這還差不多！」

　　心滿意足的范龍這才笑著點點頭，回頭從趙硯那裡低聲要來《圓月彎刀》前面的手稿——手機裡的和筆記本後面的。

　　轉手就遞給了剛才開口的那傢伙。

　　而這個時候，季弋淳也將趙硯寫了一節半課的稿子看完了，抬起頭的時候，他的嘴角多了一抹心滿意足的笑容。

　　等范龍注意到的時候，季弋淳面前的手稿已經樓文昊拿走了。

　　范龍：「我日！」

　　范龍鬱悶得想吐血，早知道就不讓那傢伙求自己了。

第015章 認真地努力

　　這天下午及至第三節課下課的時候，趙硯的「書迷」已經增加到8人，范龍、季弋淳、樓文昊、霍琴琴、李智、胡沖，以及上午和趙硯他們一起倒霉的另兩個男生。

　　而趙硯的手稿，第三節課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第五章也快寫完了。

　　大明的學生學業並不重，第三節課上完，趙硯他們也就放學了。

　　講台上任課老師剛走，季弋淳和范龍、樓文昊三人就腆著臉圍到趙硯周圍。

　　季弋淳：「阿硯！你第五章快寫好了吧？給我帶回去看唄？」

　　范龍：「給我！阿硯！咱倆可是多年的交情！我上午還給你買橘子了！」

　　季弋淳：「買橘子的錢是我拿的！」

　　范龍：「我買的！」

　　樓文昊：「阿硯！我相信你會給我的！你不會辜負我對你的信任對吧？嘿嘿。」

　　季弋淳：「草！文昊你太無恥了！阿硯！這麼無恥的人你別理他！」

　　范龍：「阿硯！上次咱們一起打架，我可是幫你挨過一棒子的！你看著辦！」

　　季弋淳：「那是你慫！被人打了還好意思說？」

　　樓文昊：「阿硯！你說吧！你明天想吃什麼？橘子還是什麼？我給你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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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你爭我搶的，一邊七嘴八舌地鬥著嘴，一邊伸手去搶趙硯面前的手稿，引來班上很多人的側目，有幾個女生噁心地掃了范龍他們一眼，輕啐一聲，心裡很鄙視這三人為一本黃`色小說這樣光明正大的爭搶。

　　趙硯的學習成績她們都是知道的，在她們主觀判斷中，趙硯這樣的差生即便寫小說，也就只能寫寫下三濫的黃`色小說了。

　　霍琴琴等人也看過來，包括李智、胡沖他們四個，他們其實也想看趙硯第三節課上新寫的稿子，但他們與趙硯的關係，不必范龍、季弋淳他們，所以雖然心裡很想，但這個時候也只能站在一邊羨慕地看著了。

　　趙硯臉上的笑容很開心，自己的小說這麼受歡迎，沒理由不開心，不過……

　　「都別搶了！我晚上回去還要接著寫，明天再給你們看！」

　　說著，趙硯隨手拂開范龍他們仨的手，把墨跡未乾的手稿合上塞進書包裡。

　　范龍：「別啊！阿硯！咱們還是不是好兄弟了？」

　　季弋淳：「擦！阿硯！不帶你這樣的！」

　　樓文昊：「暈！阿硯！硯哥！你不能這樣啊！我晚上會失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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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龍他們仨還在表達不滿，趙硯笑瞇瞇的根本不理會，三兩下收拾好書包，就將書包反背在肩膀上，搖搖晃晃地往外走。

　　范龍他們見沒希望了，一個個失望之餘，只好趕緊去收拾自己的書包去追趙硯。

　　正在不緊不慢收拾書包的霍琴琴望著趙硯搖搖晃晃的背影，嘴邊逸出一絲笑意，感覺這樣的趙硯比以前更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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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晚上，趙硯吃過晚飯後，早早就上了閣樓，他的反常讓他爸媽、大姐、小妹他們都不大適應。

　　今晚會在趙硯家住的趙硯大姨吳儀梅有些意外，端著飯碗疑惑地問妹妹吳儀萍：「儀萍！阿硯天天都這麼早上樓嗎？他又不看書，這麼早上去做什麼呀？不會是打電腦遊戲吧？」

　　趙東榮：「那臭小子遊戲倒是不怎麼打！肯定是又看什麼小說看上癮了！沒出息的東西！」

　　吳儀萍瞪了他一眼：「你現在才想起來管？馬上就要高考了，阿硯就算現在開始看書，還有用嗎？他喜歡看小說就讓他看唄！多管閒事！吃你的飯！」

　　趙硯小妹這時候小大人似的插了一句：「姨！我哥是爛泥，扶不上牆的！您就別替他操心了！」

　　吳儀梅失笑，還沒有說話，趙硯老媽吳儀萍已經一巴掌輕拍在趙硯小妹腦門上，斥道：「說什麼呢死丫頭！有你這麼編排你哥的嗎？給我老實的吃你的飯！大人說話你小孩子插什麼嘴？」

　　小妹：「又打我！偏心！」

　　吳儀梅：「好了儀萍！別沒事老打孩子！都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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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上了閣樓的趙硯自然是不知道樓下小妹他們在怎麼說自己，他也沒心思去關注別的，剛上閣樓就坐到電腦前面，拿出今天在學校寫的所有手稿，調出今天凌晨保存在電腦裡的文檔，將筆記本、練習本上的手稿一點一點輸入電腦中。

　　趙硯已經想好了，這本書全部寫好了，也像夢裡的那個陸揚一樣，往出版社投稿，先混一筆稿費，打出一點名氣再說。

　　而如今的出版社情況是，最快的投稿方式就是走電子郵箱，也是因此，趙硯需要將所有的手稿都輸入電腦中，變成電子文稿。

　　一天的手稿，趙硯坐在電腦前面一直輸到深夜十一點多，才總算全部輸入完畢。

　　中途，他只去樓下上了一次廁所，這是他有生以來，除了練拳，他第一次如此認真的去做一件事。

　　輸完手稿，趙硯去天台水龍頭上抄了幾捧清水洗了洗臉，又回到閣樓裡，稍微休息了幾分鐘就開始接著稿子後面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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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樓，趙東榮和吳儀萍的臥室裡，趙東榮又一次翻身，這已經是他今晚第十幾次用力翻身，往常這個時間他早就開始打呼了，這輾轉反側的，弄得吳儀萍也睡不著。

　　「啪！」

　　惱火的吳儀萍一巴掌拍在趙東榮臂膀上，怒道：「你還行不行了？這麼晚還不睡，翻來翻去的，還讓不讓老娘睡覺了？明天早上不做生意了是吧？」

　　趙東榮無語地摸了摸被打的地方，鬱悶地說：「你以為我想失眠啊？還不是你那寶貝兒子嘛！天天晚上在上面打拳，今天晚上那臭小子也不知道吃錯什麼藥了，突然這麼安靜，老子還真不大習慣！」

　　趙東榮這麼一說，吳儀萍也覺得奇怪了。

　　「對啊！阿硯今晚怎麼沒打拳了？這孩子不會還在想上技校還是學廚師的事吧？不行！我要上去看看！」

　　說著，吳儀萍就翻身坐了起來，隨手抓起床邊的外套披在身上就開門出去了。

　　趙東榮：「……」

第016章 被人打了小報告

　　燈光昏暗的閣樓裡，趙硯寫完第七章的時候，發現已經凌晨三點多了，整顆腦袋都感覺木木的。今天，不！應該說是昨天了，昨天凌晨四點多就起來寫《圓月彎刀》的開頭，今天又寫到凌晨三點多，他體質再好也會感到精力不濟。

　　人雖然累，但看著電腦文檔中多出的那許多文字，趙硯咧著嘴無聲地笑了。有目標的感覺真好！

　　雙掌覆在臉上用力搓了搓，讓自己清醒了點，趙硯從書包裡拿出自己的手機，把全部書稿都拷貝到手機裡，打算今天到了學校給范龍他們看，目前范龍他們幾個可是他僅有的書迷啊！不能讓他們失望。

　　弄好拷貝、關閉文檔、關閉電腦，趙硯才迷濛著眼睛爬上床。

　　也許是太累了，這一晚他沒有再做夢。

　　一夜好睡，次日清晨被老媽叫醒。

　　「阿硯！阿硯！」

　　趙硯迷迷糊糊地睜開一隻眼，看見老媽一隻手還在搖晃他身子，圍著圍裙的老媽臉上滿是擔心之色。

　　「媽！再讓我睡會兒！好睏！」趙硯迷迷糊糊地說。

　　「阿硯你怎麼了？你上學快遲到了！怎麼今天到現在還這麼睏呢？你昨晚寫東西寫到幾點睡的？」

　　昨晚察覺到趙硯反常地沒有打拳，吳儀萍擔心地披著外套上樓來看過一眼，見趙硯在對著電腦寫東西，才放心下樓睡了。

　　「快遲到了？」

　　趙硯扭頭往窗外望去，才發現外面已經天光大亮了，有那麼一瞬間，趙硯不想去學校上課了，反正就算上到高考，他也沒什麼希望能考上大學。

　　但，想到學校裡還有范龍、季弋淳、樓文昊他們，還有肖夢月……趙硯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就最後兩個月了，還是去吧！再多看她幾眼，順便混個畢業證，在高中念了三年，別到最後連張畢業證都混不上。

　　「阿硯！你聽見媽剛說的話了沒有？」

　　吳儀萍見趙硯沒有回話，著急地又問了一句，樓下早點鋪還等著她去忙呢！

　　趙硯對老媽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道：「媽！我這就起來！您去忙吧！我馬上就下來！」

　　說著，趙硯當即就掀開薄薄的被子從床上起來。

　　「你沒事就好！趕緊的吧！阿龍應該快來了！」

　　吳儀萍見兒子沒事起床了，擔心的眉頭才舒展開，催了兩句就下樓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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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趙硯從樓上下來的時候，范龍已經據著一張桌子在那裡吃早餐了，看見趙硯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漫不經心地下樓，先給了一個鄙視的眼神，又豎起一根中指。

　　范龍：「懶蟲大魔王啊！」

　　趙硯無所謂地笑，回以一根中指，走到壁櫥那裡擠了牙膏出去刷牙洗臉。

　　今天他起來的確實比較遲了，小妹已經洗漱完畢，搬著個小馬扎坐在路邊，一隻小手拿著把梳子，一隻小手舉著一塊小小的鏡子，一個人在那裡愁眉苦臉地梳頭。

　　這丫頭頭髮微黃，很細，基本每天早上起來頭髮都很難梳通，每次梳頭髮都半梳半拽的，一不小心就會拽痛髮根。

　　看見趙硯出來刷牙，小妹習慣性地賞了他一個白眼，趙硯不以為意。

　　經過昨天，趙硯已經成熟很多，儘管他表面上看去依然變化不大，但以後肯定不會再以欺負小妹為樂了。

　　等趙硯洗漱完走到范龍那裡，拿起大姐給他留的小籠包往嘴裡塞的時候，范龍嘿嘿低笑兩聲，腦袋湊近趙硯這邊低聲說：「阿硯！昨晚寫到第幾章了？稿子在哪兒？先把稿子給我吧！要不然等到了學校，阿淳他們肯定會跟我搶！來吧來吧！快給我！嘿嘿！」

　　趙硯懶洋洋地斜視著他，嘴角一勾：「剛才你好像跟我豎中指了是吧？那根中指豎的很性`感啊！硯哥還想再看一次，你能不能滿足硯哥啊？」

　　范龍：「啊？有嗎？有嗎？沒有吧！阿硯！嘿嘿！阿硯別這麼小氣嘛！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跟你豎中指了！稿子在哪裡？快把稿子給我吧！」

　　趙硯懶洋洋地輕笑一聲，眼睛往桌面上一掃，發現桌面上唯一的一杯豆漿已經被范龍喝了一半，便撇撇嘴說：「小籠包應該配豆漿啊！沒豆漿……唉！」

　　范龍：「我給你去拿！阿硯！我給你去拿！」

　　范龍狗腿子似的說著趕緊去給趙硯拿來豆漿，還很貼心地幫趙硯把吸管插好了遞到趙硯手邊。

　　趙硯滿意地喝了一口，又拈起一只香氣四溢的小籠包放進嘴裡，這才隨意地笑了笑，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放到范龍面前。

　　其實，范龍剛才在趙硯刷牙的時候就看見趙硯口袋裡的手機了，否則，如果手機不在趙硯身上，那就肯定在閣樓上，以他跟趙硯的關係，根本就不用求趙硯，他自己就能跑上閣樓去搜去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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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趙硯今天起來的晚了，等兩人踩著單車趕到學校，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已經遲到十幾分鐘，昨天早自習沒有來教室的唐峰此時已經背著雙手在教室裡緩緩巡視。

　　看見班主任已經在他們先來了，剛剛走到教室門口的趙硯和范龍都是臉色一變。他們昨天才被唐峰叫到辦公室去收拾了一頓，今天早上又雙雙遲到，在這眼看就要到高考的關鍵時期，不用想也知道唐峰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趙硯和范龍看見唐峰的時候，唐峰正好面對著門口這邊，趙硯和范龍正好對上唐峰的冷眼。

　　本來還在緩緩踱步巡視的唐峰停住腳步，就那麼背著雙手微微仰著臉冷眼望著門口的趙硯和范龍。

　　教室裡原本是一片朗朗的讀書聲，隨著趙硯和范龍出現在教室門口，還有班主任唐峰的異常，教室裡的讀書聲很快就一點點小了下去，漸至消失。

　　附近其它班級都有讀書聲，高三3班卻陷入詭異的寂靜之中，幾十雙眼睛神色各異地瞧著門口的兩個倒霉蛋。

　　如果唐峰沒有第一時間看見他們，趙硯和范龍還能悄悄逃走，逃得一時是一時，但現在卻無處可逃。

　　「趙硯！范龍！」

　　還沒等趙硯和范龍想好怎麼跟唐峰解釋遲到的原因，唐峰冷冷的聲音已經先傳了過來。

　　「趙硯！我前天沒收了你在課堂上看的小說，說你永遠不可能成為龍隱第二，你是不是很不服氣？我聽說你昨天就寫了一本黃`色小說帶到了班上給范龍他們看了！你那本黃`色小說呢？拿過來給我看看！」

　　班主任唐峰這話一出，教室裡已經響起幾聲嗤笑，教室後排季弋淳、樓文昊等看過趙硯那本《圓月彎刀》的，不是面有怒色，就是默默地低下了頭，不敢面對班上那些望過來的各種目光。

　　范龍嘴巴微張，被驚到了，他完全沒料到今天一早過來就會遇到這種事。

　　趙硯臉色也是一變，本來懶懶散散的身體一下就挺直了，原本因為熬夜而沒什麼精神的雙眼也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雙眼微瞇，不善的目光在班上幾個可疑對象的臉上一一掃過。

第017章 蒙冤

　　孟瑤、班長雷躍偉、學習委員張夜白、最愛打小報告的小胖子孫霖，以及趙硯掃過面子的易方。

　　趙硯不善的目光在這幾個可疑目標臉上一一掃過。

　　被趙硯冷意目光掃過的幾人，反應各不相同，孟瑤嘴角帶著一絲笑意、雷躍偉冷眼相對、張夜白嘴角微翹，眼神頗為玩味，小胖子孫霖被趙硯的眼神嚇得臉色微微發白，不敢與趙硯對視，易方臉上的笑容最明顯，趙硯目光落在他臉上的時候，易方調整了一下坐姿，上身微微後仰，雙臂環抱在胸前。

　　從這幾人的反應上來看，每個人都有嫌疑。

　　「趙硯！我讓你把你寫的那本黃`色小說交上來，你聽見了沒有！」

　　班主任唐峰見趙硯沒有立即聽他的話，反而還用不善的目光在班上找懷疑對象，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喝斥的聲音也比剛才大了許多。

　　整個教室裡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趙硯沒有被唐峰嚇倒，站在趙硯身邊的范龍卻是渾身肥肉一抖，下意識望向趙硯，等著趙硯拿主意。

　　趙硯的目光回到唐峰臉上，膽大包天地與唐峰的怒眼對視了片刻，神情微微變化了幾次，終於微微低下了頭，左手伸到范龍面前：「手機給我！」

　　「哦、哦！」

　　范龍趕緊把之前從趙硯那裡拿去的手機掏出來遞到趙硯手裡，趙硯拿著手機，冷冷的目光再次掃了一眼班上那幾個可疑目標，大步走到唐峰面前，把手機遞到唐峰面前，漠然說：「小說在手機裡！」

　　「哼！」

　　唐峰冷哼一聲，伸手從趙硯手裡奪走手機，把手機拿到眼前，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又把手機遞到趙硯面前，喝道：「自己把小說給我翻出來！」

　　原來他剛才沒有在趙硯的手機裡找到那本「黃`色小說」。

　　全班幾十眼睛都望著這邊。

　　趙硯神情漠然地接過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就又把手機遞回唐峰面前。

　　班上很多人都在看笑話，教室門口范龍緊張得額頭都出汗了，一張圓圓的胖臉窘迫得有些漲紅，教室後排季弋淳牙齒咬得格格響，憤怒的目光也在班上那幾個可疑目標身上轉來轉去，樓文昊微微低著頭，一隻手扶額，神情無奈，霍琴琴薄薄的櫻`唇緊張地抿在一起，望著趙硯的目光隱現憂色。

　　「啪！」

　　眾目睽睽之下，接過手機的唐峰突然一巴掌重重抽在趙硯臉上，趙硯左邊臉頰上頓時現出清晰的五個手指印，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

　　大明的教育，和21世紀的共和國不同，這裡的教育依然奉行嚴師出高徒，每個老師上任的第一天，都會領到一把校方發下來的戒尺，代表著可以以師長的名義教育每一位學生。

　　尤其是每個班的班主任，只要有正當理由，都可以體罰班上的學生。

　　「馬上就要高考了！你還敢在班上寫黃`色小說？還敢把你寫的那些垃圾糟粕給其他同學看禍害他們？趙硯！你自己不想好，不要帶壞班上其他同學！給我站到教室外面去！今天我不說你站好了，就一直給我站到中午下課！下午來上課給我接著站！明天上午給我交一份一千字的檢討給我！現在！給我出去站著！」

　　一巴掌打過之後，唐峰的訓斥緊跟著就來了，聲色俱厲。

　　從被打耳光開始，趙硯就一直垂著眼簾微低著頭，唐峰突然抽他耳光的時候，班上響起了幾聲女生的失聲驚呼，唐峰言辭訓斥的時候，教室裡又變得鴉雀無聲，從始至終，趙硯都沒有抬頭，也沒有說一句話。

　　待唐峰喝令他出去站著，趙硯二話沒說，轉身就大步走到教室門外，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

　　「范龍！下午放學之前你也給我交一份一千字的檢討上來！還有昨天看過趙硯那本黃`色小說的！今天下午放學之前，全部給我上交一份一千字的檢討！誰敢不交，明天就給我叫家長過來！」

　　唐峰威風八面地喝出一連串的懲罰之後，才餘怒未消地背著雙手，不緊不慢地邁步離開教室，往辦公室走去。

　　唐峰走了，教室裡一下子變得喧鬧起來，幾乎所有人都在議論剛才的事。

　　教室前、中排的同學大部分都覺得趙硯他們活該，眼看就要高考了，不僅在班上繼續看小說，小說被班主任沒收了，還敢寫黃`色小說，並到處傳播，就因為班主任前天沒收趙硯小說的時候，說過一句你永遠不可能成為龍隱第二？

　　教室後排的霍琴琴、季弋淳、樓文昊等人，則都感到憤怒而又憋屈，他們都看過趙硯寫的那本《圓月彎刀》，趙硯寫的好不好，他們心裡都很清楚，雖說那個秦可情剛出場的時候，確實是赤`身`裸`體的，但趙硯的描寫並不淫`邪，只是一筆帶過，說明這個女人第一次出現在丁鵬面前的時候，渾身上下不著片褸。

　　就憑這，也能算是黃`色小說？

　　季弋淳等人憤怒班主任唐峰根本沒去看那本小說，聽信打小報告的同學片面之詞，就斷定趙硯寫的是黃`色小說，更憤怒那個應該根本就沒有看過趙硯那本《圓月彎刀》的同學背後打小報告。

　　因為憤怒，因為打小報告的人的無恥，還有班主任唐峰的不辯是非真假，季弋淳等人憤怒之餘，更多的是憋屈。

　　范龍已經回到座位上，季弋淳攥著雙拳突然恨恨地砸在書桌上，怒道：「別讓我查到是哪個小人打的小報告！一旦被老子查到，老子一定把他打出屎來！」

　　神情沮喪的范龍斜眼望來：「你知道是誰？」

　　樓文昊：「一定要查出來！太氣人了！」

　　霍琴琴左手邊的孟瑤沒忍住，忽然發出一聲輕笑，頓時引來幾人的怒目。

　　……

　　教室門外，趙硯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走廊裡，背牆而立，雙手插在褲兜裡，雙眼微瞇著，腦袋微微斜著望著遠方，神情一如既往的桀驁不馴。

　　對於班主任唐峰沒收了他的手機，他並沒有那麼憤怒，他寫的小說在家裡那台舊電腦裡都有存稿，那只破手機也是個二手貨，不值錢，他想收拾的人是那個打小報告的。

　　至於寫小說的目標，他心裡根本就沒有動搖過。

第018章 黃毅清的好奇

　　唐峰帶著趙硯的舊手機走進辦公室的時候，辦公室裡已經到了三個老師，一個是教趙硯他們英語的程老師，她正在埋頭寫教案。

　　一個是教5班和6班國學的黃毅清老師，黃毅清三十來歲，國字臉，有幾分儒雅的氣質，梳著很有逼格的大背髮型，此時他左手把著一隻紫砂茶壺，右手執一支狼毫毛筆，正在面前的宣紙上練著書法。

　　大明的國學老師都是真正的知識份子，不僅要精通教育部印製的語文教材，還要精修四書五經。琴棋書畫，必定要選修一門。

　　國學被定為大明教育之本，國學老師是公認的所有學科老師中文化底蘊最深厚的。

　　大部分國學老師在外人眼裡都是老古板，但黃毅清是個例外，他生性隨和，給人留下的最大印象便是他嘴角那一抹永遠都不會消失的笑意。

　　辦公室裡第三位老師是今年新來的李欣欣，教1班、2班和3班音樂的，只有二十來歲，因為是新來的，也因為她教的是最不受學校重視的音樂課，並且她的容貌也不甚出眾，所以她在教師隊伍中的地位算是墊底。

　　李欣欣對自己的情況很瞭解，為了能順利通過試用期，以及和其他老師打好關係，每天她都會早早地來到辦公室，主動包攬了辦公室的衛生問題，掃地、抹桌子，都被她包了，不僅如此，她還逢人就露笑臉，逢人就打招呼。

　　比如唐峰進來的時候……

　　「啊！唐老師回來了？哎！唐老師！我剛給您泡了杯茶，現在應該可以喝了！」

　　李欣欣剛剛放下手裡的抹布，看見唐峰進門，就立即熱情地跟唐峰說話。

　　唐峰沉著臉嗯了一聲，並沒有把今年才來的李欣欣當回事。

　　唐峰是典型的傳統派老師，為人嚴肅嚴厲。

　　李欣欣不是第一天認識唐峰，對唐峰的冷淡回應不以為意，還想沒話找話跟唐峰聊兩句，正好此時她靈動的雙眼忽然注意到唐峰手裡那只舊手機，她記得剛才唐峰出去的時候，手上是空著的。

　　於是便笑問：「呀？唐老師您手裡那只手機是剛剛在班上沒收來的嗎？現在學校不是不管學生用手機的嗎？您拿學生用手機幹嘛了？」

　　李欣欣的話，引得英語老師程輕晨和黃毅清往這邊瞥了一眼，都看見了那只舊手機。

　　唐峰隨手把趙硯的舊手機扔在辦公桌上，沉聲道：「現在的有些學生真正是沒救了！你知道這手機裡有什麼嗎？」

　　李欣欣好奇地接問：「有什麼呀？」

　　「黃`色小說！那個混賬東西自己寫的黃`色小說！居然還帶到班上來給其他同學看！你說這眼看著就要高考了，那混賬東西居然還敢這麼搞！就因為我前天沒收他一本武俠小說的時候，說過他一句他永遠不可能成為龍隱第二！他就給我去寫來一本黃`色小說，真是豈有此理！」

　　李欣欣一手掩嘴，很驚訝：「不會吧？你學生自己寫黃`色小說？這膽子也太大了吧？還敢帶到班上來？」

　　程輕晨和黃毅清聽到這裡都面有訝色，黃毅清手裡的毛筆也停了下來，愣了一下，忽爾輕笑一聲：「有意思！唐老師！你學生竟然想用寫黃`色小說來向你證明他有可能成為龍隱第二！有意思！呵呵！真是好有意思！」

　　性子清冷的程輕晨雖然也有驚訝和好奇，但她依然保持著緘默。

　　黃毅清忽然放下手裡的毛筆笑著跟唐峰開口：「哎！唐老師！能把你那學生寫的小說給我看看嗎？我有點好奇他能寫出一個什麼樣的故事！呵呵！正好距離今天第一節課還有點時間，打發時間打發時間也好！」

　　黃毅清這話一出，辦公室唐峰等人都用異樣的眼神望向他。

　　他們知道黃毅清與大部分國學老師不同，但沒想到他居然能在辦公室裡公然開口要看學生寫的黃`色小說。

　　程輕晨眼裡閃過一絲厭惡，李欣欣乾巴巴地笑了兩聲，不知道該怎麼評價。

　　唐峰沒有立即把手機遞給黃毅清，黃毅清又輕笑一聲，道：「怎麼？唐老師怕我被你的學生給帶壞了？」

　　「給你！」

　　唐峰默然片刻，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想了想還是把趙硯那隻手機放到黃毅清辦公桌上。

　　「謝了！」

　　黃毅清一點也不在意幾人的異樣眼神，一手把著紫砂小壺，一手拿著趙硯那隻手機，趙硯的手機沒有設密碼鎖，這一點從昨天范龍他們看他手機裡的小說不需要解鎖就能知道。黃毅清悠然坐在那裡，饒有興趣地開始看趙硯手機那本名叫《圓月彎刀》的小說。

　　剛才唐峰在教室裡已經讓趙硯把小說調了出來，黃毅清一點亮手機屏幕就正好這篇小說。

　　……

　　高三3班的教室門外，已經兩天沒有睡好的趙硯並沒有老老實實地在那裡罰站，這傢伙此時已經閉著眼睛靠在牆上打盹了。

　　還別說，清晨涼習習的微風吹拂在臉上，站在這裡靠在牆上打盹還挺舒服的。

　　教室裡傳出的說話聲、朗讀聲，愣是給趙硯聽出了催眠曲的效果。

　　早自習下課的鈴聲，也只是讓他微微皺了皺眉頭，眼皮依然沒有睜開。

　　下課鈴聲一響，所有班級的早自習都結束了，走廊裡很快就變得熱鬧起來，相鄰兩個班的學生一出門就看見趙硯站在教室門外，都有些驚訝。

　　趙硯可是整個年級都知名的人物，就連高一、高二，也有不少學生聽過他的大名。

　　趙硯高中三年打架次數雖然不少，但真正被老師罰站到教室門外的次數卻屈指可數，主要原因便是趙硯雖然打架，但從來不找學習成績好的麻煩，成績差的，被他和范龍他們教訓了，一般也不敢報告給老師知道。

　　於是，相鄰兩個班出來的許多學生經過趙硯面前的時候，都不由好奇又畏懼地多打量了兩眼，趙硯閉著眼，正好給了他們看戲的膽子。

　　高三3班也有不少學生出來看趙硯罰站的「英姿」，本來一切都很和諧，趙硯這樣的學生被罰站，在大部分學生眼裡，絕對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喜事。

　　但，所有人都沒有料到趙硯的死黨季弋淳會渾到那種程度。

　　這剛下課，來看熱鬧的人還不多，高三3班的教室裡就傳出季弋淳粗`暴的喝聲：「說！是不是你個王八蛋打的小報告？啊？是不是你？你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扇死你？」

第019章 怒火沖頭

　　「不是我不是我！淳哥淳哥真的不是我……」

　　「啪！啪啪！！」

　　教室裡傳出小胖子孫霖的求饒聲，但跟著還是傳出了被打的啪啪聲，高三3班教室外面的走廊裡，本來在看趙硯熱鬧的那些學生聽到動靜，都第一時間擁擠到門口和窗口那裡往裡面看張望，趙硯這裡反而一下子沒什麼人關注了。

　　趙硯也聽見了裡面的亂聲，閉著的雙眼睜開一點，卻是沒有去看教室裡面的情形，只是悠遠地望著校園深處，嘴角倒是多了一絲嘲諷的笑意。

　　心想：這些不知好歹的東西，是該好好收拾一下了！

　　高中三年，剛開始一年多，趙硯他們班好幾個男生和女生都被校內校外的差生、混混欺負過，後來趙硯他們在校內校外都打出了名氣，才漸漸沒人敢再欺負他們3班的人。即便有人欺負到他們頭上，一般只要他們報出趙硯是他們同班同學，校內外那些混事的小年輕一般都會放過他們。

　　可以說，3班大部分同學都直接或間接地沾過趙硯他們幾兄弟的光，趙硯他們在外面威風，卻從來不欺負自己班上的人。

　　沒想到這些同學一點都不記他們的好，別的班學生恨他們哥幾個也就算了，趙硯也理解，但3班這些同學卻是越來越不像話。

　　平日裡用不屑的眼神看他們幾個也就不說了，現在都敢胡亂打小報告陷害他們了，趙硯本就不是吃素的，剛才班主任唐峰一巴掌扇在他臉上，他忍了，是因為他不想臨畢業了，還背上一個打老師的惡名，讓爸媽、大姐、肖夢月他們失望。

　　但班上打小報告的那個人一定要揪出來！就算季弋淳現在不做，等他罰站結束，他也會親自動手。

　　老虎的屁股也敢摸？膽邊長毛了嗎？

　　趙硯瞇著眼睛轉了一些念頭，又平靜地閉上雙眼繼續靠在牆上打盹，任由季弋淳他們在教室裡鬧。

　　趙硯雖然沒有回頭去看教室裡的情形，但事實卻不出他所料，動手的確實不止季弋淳一個人了。

　　教室裡，季弋淳已經放開了嚇得瑟瑟發抖的小胖子孫霖，此時正一把揪著易方的衣領，橫眉怒目地逼問，范龍和樓文昊正一左一右包夾著易方，兩人也都神色不善。

　　如果是以前，他們未必敢在班上這麼搞，但眼看就要畢業了，他們見了季弋淳不管不顧的蠻橫行為，心裡一股熱血往腦門上一衝，也都跟著衝動起來。

　　「說！是不是你小子打的小報告？如果是你幹的，我們現在揍你一頓也就算了，如果是你幹的，但你現在不承認，等我們查清楚了，一定把你打出屎來！！」

　　「季弋淳！季弋淳你搞什麼？范龍！樓文昊！你們兩個也不想好了嗎？你們都給我住手！要不然我馬上就去報告班主任！！！」

　　「季弋淳！你快放手！」

　　「不是我！我都說了不是我！你們找錯人了……」

　　……

　　教室裡亂成一片，不僅有季弋淳的喝問聲，還有班長雷躍偉、學習委員張夜白等人的喝止，易方那小子也在自辯，更多的是教室內外看熱鬧的喧鬧聲和議論聲。

　　趙硯站在門外無動於衷。

　　很快，班長雷躍偉就想起了他，怒沖沖地跑過來擠開教室大門口的圍觀人群，對閉目的趙硯喝道：「趙硯！你聾了嗎？季弋淳他們在裡面亂搞，你還不進去制止他們？你信不信我馬上就去報告班主任？」

　　趙硯左邊嘴角往上翹了翹，那是淡淡的冷笑，眼睛卻是依然沒有睜開。

　　「趙硯！！我在跟你說話你聽見了沒有？啊？你裝什麼聾？」

　　雷躍偉見趙硯這副憊懶模樣，頓時怒髮衝冠，上前一步就伸手去抓趙硯的手臂，要強行把趙硯拖進教室去制止季弋淳他們。

　　手臂被抓，趙硯臉色立變，霍然睜開雙眼，右膝猛然往上一提，驟然撞在雷躍偉小肚子上，雷躍偉哎呦一聲痛呼，頓時往後跌倒，擠在門口圍觀的那些人轟然一聲散開，雷躍偉結結實實地跌倒在走廊裡。

　　整張臉都痛得扭曲了。

　　趙硯眼睛終於睜開了，但眼裡毫無笑意，逼人的目光盯著地上抱著肚子縮成一團的雷躍偉，瞇著眼微微仰起下巴，冷聲道：「班長！我給你面子叫你一聲班長！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敢拉我？你有這個資格嗎？」

　　隨著趙硯的臉色冷下來，說出這麼一番霸氣十足的話，周圍擁擠著圍觀的人群頓時都下意識地往四周退了一圈。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很多人心裡突然意識到趙硯這個刺頭就是刺頭！真正來了火氣，誰的面子都不會給。

　　「你、你趙硯……你等著！」

　　雷躍偉漲紅著臉，終於有些畏懼趙硯了，留下一句色厲內荏的話，爬起來轉身就往班主任辦公室那邊跑去。

　　望著他撒腿跑走的背影，趙硯冷著眼看了一會，終於轉身走進教室，站在門口，對已經在逼問孟瑤的季弋淳等人喊了一聲。

　　「阿淳！阿龍！耗子！好了！」

　　原本亂哄哄的教室，隨著趙硯進門開口，一下安靜下來，季弋淳等人也停了手一起望過來。

　　季弋淳：「阿硯！再給我點兒時間，我一定把那個小人揪出來！」

　　趙硯冷著臉：「雷躍偉已經去打小報告了！咱們趕緊走吧！等著班主任再來收拾咱們嗎？」

　　「雷躍偉？」

　　季弋淳、范龍、樓文昊臉色都變了色。

　　「還不走？打算連班主任也打嗎？」

　　趙硯喝了一聲，季弋淳他們這才趕緊大步來到趙硯身邊。

　　此時，教室內外無人敢再說話，這些人都感覺到趙硯他們這次真的被激怒了。

　　「阿硯！」

　　范龍見趙硯沒有立即帶他們離開，有些疑惑地喚了一聲，趙硯沒有理他，冷冷的目光在班上所有人臉上掃了一圈，丟下一句話：「打小報告的人，三天之內，自己來找我們坦白！否則……後果自負！」

　　說完，趙硯才霍然轉身當先大步離去，從教室走廊另一頭離去，季弋淳等人也冷目掃了一眼班上那些同學，這才轉身大步跟上趙硯，季弋淳臨走的時候，還冷哼了一聲。

　　等唐峰陰沉著臉匆匆趕到班上的時候，班上的氣氛已經變得很壓抑，有些座位都歪歪斜斜的，彷彿被壞人洗劫過。

　　剛才被季弋淳他們逼問的孟瑤更是趴在座位上哭哭啼啼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