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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1 22:46:11

第80章 老闆的良苦用心


時間過得飛快,2004年開始倒計時,銀州市各級部門開始加班加點準備材料,總結一年的得與失,描繪下一年的宏偉藍圖及雄心壯志。

市委秘書一處此刻是最忙碌的,因為要匯總全市一年各行各業的總結報告,最終形成一份言簡意賅、內容深刻的市委書記年終總結,個中關鍵不言而喻。

方志誠坐在秘書一處處長辦公室內,翹著二郎腿看報紙,而王柯卻忙得焦頭爛額,他見方志誠如此逍遙,輕聲嘆道:“志誠,你沒有必要守著我。全市報告那麼多份,想要整理收集匯總,那可不是一時半會能成的,要不你先回辦公室,我保證第一時間把資料送給你。”

方志誠小心地疊好報紙,無奈地聳肩,嘆道:“王處,請諒解我的難處。宋書記發話,今天務必要將資料整理到位,我也是奉命行事。你忙你的,我不需要你招呼。”

王柯見方志誠死等的架勢,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又開始沉浸在紙片飛揚的文件海洋之中,他見方志誠一會喝茶,一會翻報紙,一會挑雜誌,一會瞇眼打盹,露出無語之狀,輕嘆道:“志誠,若是你沒事做的話,要不幫幫忙,政府那邊交來的報告十分凌亂,若是我一個人整理,起碼要三四個小時,你之前在秘書處待過,熟門熟路。”

方志誠微微抬起頭,嘴角露出笑意,“幫忙可以,不過事後,王處要請客吃飯。”

王柯指著方志誠沒好氣地瞄了一眼,苦笑道:“原來你在這兒等著我呢。”

因為方志誠的加入,資料整理起來的速度變得快了很多,方志誠對數據特別敏感,他找了一支鉛筆,在重要的經濟指標上作出明顯的標記,王柯在撰寫總結,謄寫數據時,也就更為方便。

大約一個多小時之後,政府的數據已經整理好,然後便是黨委、人大、政協的相關數據,這部分內容歸納起來,就沒有那麼複雜。

政府工作的相關信息最為重要,也是要求最為嚴苛的,每個數據必須要精確精準,若是錯了一個數字,那可就是政治事故,影響嚴重的話,王柯這個秘書一處主要負責人,也就別想繼續幹下去了。

大約花了半天時間,集市委辦秘書一處全體之力,終於完成市委書記個人述職樣稿一份,王柯將打印好的材料交到方志誠的手上,感嘆道:“若是宋書記,有什麼不滿意的,你要提前透露。”

方志誠微微一笑,低聲道:“個人述職報告,其實宋書記已經決定自己來寫,而這份材料只是作為參考罷了。”

王柯露出錯愕之色,畢竟他在市委辦秘書處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說市委書記自己來寫述職報告的。王柯恍然大悟,唏噓道:“難怪你這麼著急呢,若是我們初稿提供遲了,可要耽誤宋書記寫報告的進度了。”

“最近到年末,你工作很忙,等閒下來,記得之前答應的那頓晚飯。”方志誠拍了拍王柯的肩膀,笑瞇瞇地踏出秘書一處辦公室。

與王柯培養好​​關係,有助於方志誠在市委辦站穩腳跟,有秘書處一處的支持,自己初步有了與丁能仁較量的資本。

市委書記秘書對於市委秘書長而言,是一個極為關鍵的位置。市委書記秘書名義上隸屬於市委辦,由市委秘書長管轄,但市委書記秘書唯一的領導實際上只是市委書記,這便形成了一種尷尬的僵局。

與丁能仁的關係不可能彌合,所以方志誠徹底撕掉與丁能仁之間的遮羞布,平時見面方志誠或許會喊聲“秘書長好”,但背地裡,方志誠對丁能仁經常是陽奉陰違。

官場便是這樣,有時候要知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可有時候也要謹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道理。

若是你不夠強勢,便只能被別人欺壓。

方志誠作為市委第一大秘,站穩腳跟之後,已經有強勢的資本,而且他與丁能仁之間的角逐都在暗中進行,個中滋味只有丁能仁熟知,方志誠做到了“不聲張,也不卑怯”,讓丁能仁頗為無可奈何。

儘管兩人的博弈藏在烽煙盡處,但市委辦稍有眼力的人都知道,現在市委辦已然分為兩大派,丁能仁因為在市委辦工作多年,實力根深蒂固,但官場新人方志誠人氣躥升速度異常迅猛,經常可以見到方志誠在各個辦公室之間活躍,拉攏勢力。

方志誠將秘書一處整理的述職報告初稿交給宋文迪,宋文迪翻了翻,滿意地點頭道:“王柯不虧是銀州第一支筆,半天的功夫能寫出這麼一份材料,難度很大,實屬不易。”

方志誠便趁機幫王柯委婉的說了一句好話,輕聲笑道:“王處最近變化很大,妙筆生花之餘,管理能力也有所進步,現在秘書一處井井有條,比起其他處室明顯高了一個層次。”

宋文迪瞄了一眼方志誠,輕描淡寫道:“能仁同志擔任市委秘書長之後,工作量變大,儘管工作一直盡心盡力,但也有力所不及之時,我也曾想過找個人,幫他分擔分擔壓力,王柯還是很有潛力,近期我會通知組織部門去考察考察他。”

丁能仁是從市委辦公室主任的位置升上去的,這段時間以來,他擔任市委秘書長的同時,還兼任市委辦的管理工作。市委副秘書長、市委辦公室主任的位置一直空缺。宋文迪自然想在這個關鍵位置上,安插一個自己信得過的人,王柯倒是不錯的人選,但此前王柯剛剛由正科級升為副處級未多久,宋文迪不好再度提拔,於是便把位置留著,拖了半年左右的時間。等王柯身上的關注點逐漸消失,宋文迪再提出擢升王柯的提議,閒言碎語也就沒有那麼多。

按照年齡與資歷,王柯其實早已具備擔任市委辦公廳主任的素質,不過之前機遇不夠好,以至於他在苦逼的文職崗位上默默無聞多年,等到時來運轉,王柯的前途突然乍現光明,這就是所謂的人生無常,世事難料。

當然,王柯之所以能升職,關鍵在於方志誠。

在銀州官場,方志誠是宋文迪最信任的人,因為方志誠原本便是一張白紙,他在成為自己秘書之後,一直盡心盡力幫助宋文迪處理各種問題,​​度過了許多險之又險的難關。

方志誠的確起到了“福將”的作用,在銀州重機、玉湖生態區、打拐事件等工作中,方志誠用自己的智慧與力量,巧妙地幫宋文迪化解難題。

從某種角度上而言,宋文迪對方志誠的信任程度,甚至超過了對邱恆德的信任。

邱恆德之所以站在宋文迪的身後,固然有此前的黨校同窗情意作為鋪墊,但邱恆德有自己的政治訴求,有自己的政治野望,這也便導致宋文迪或許在表面上對邱恆德信任有加,但骨子裡對邱恆德仍有所防備。

而對方志誠則沒有必要忌憚,因為自己的仕途之路,直接影響著方志誠的未來之路,所以兩人的政治訴求與野望都是共同的,所以宋文迪信任方志誠,會聽取方志誠的意見。

而且,大半年時間的相處,宋文迪看到方志誠身上一些難能可貴的品質,彼此之前已經形成一種難以言喻的默契,類似師徒之間的心有靈犀。

方志誠對王柯很信任,所以宋文迪也就願意信任王柯,並將王柯作為自己的嫡系來培養,這便是宋文迪的邏輯。

方志誠見宋文迪埋頭開始自己寫述職報告,便給他泡了一大杯茶,茶葉裡放了些決明子,宋文迪喝了一口,覺得味兒不對,方志誠笑道:“小燕說你最近血壓有點高,所以我在茶葉裡放了降脂清火的決明子。”

宋文迪點點頭,繼續埋頭寫稿,等方志誠快出門,突然喊住他,輕聲道:“小方,雖說你工作能力不錯,但理論知識還要完善一番。明年市委黨校的青幹班,你要做好準備參加。”

方志誠撓了撓頭,笑道:“非參加不可嗎?”

宋文迪放下手中的鋼筆,似笑非笑地問道:“怎麼?還不樂意?”

青幹班是市委培養年輕儲備幹部的重要形式,能進入青幹班的人,未來前程無疑都是一片光明,不少人掙破頭皮想進去,但因為青幹班嚴格限制名額,若是沒有足夠的背景與實力,很難拿到名額。

見方志誠很不珍惜機會,所以宋文迪有些不悅,但他知道方志誠肯定有其他的想法,便想听聽方志誠的想法。

方志誠醞釀許久,輕聲道:“老闆,若是我去參加青幹班,勢必要影響正常工作,那可不好。”

宋文迪擺了擺手,淡淡笑道:“我與市委辦交代過了,明年會再給我安排一名秘書,到時候你的工作就會相對輕鬆一點。”

方志誠有些吃驚,覺得很難接受,在自己的辦公室,再多一個秘書,這不是多了一名競爭對手嗎?

宋文迪瞧出方志誠的心思,輕聲解釋:“小方,你是個人才,應該把視野放得更長遠一點。市委書記秘書看似令人眼紅,但畢竟是市委書記的影子。你終有一天要走出市委,成為獨當一面的人物。”

方志誠原本緊蹙的眉頭放緩,他意識到宋文迪的良苦用心,宋文迪是想重點陪養自己,給自己提供一個更大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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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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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葉家有女很叛逆


任何世界,都有圈子,每個核心圈子的人物不同,方志誠開始編織一個以自己為核心的圈子,圈子現有的成員有王柯、徐鵬、鐘揚、朱友明,雖然這些人剛剛開始起步,但方志誠能瞧出他們未來的潛力。

當水到渠成之時,巧妙動用這些人力,便能辦出一些驚天動地的事情,在此之前,那就得小心維護,慢慢經營。

從裡屋走出之後,方志誠給王柯發了一條暗示性的短信,王柯很快回了一條短信過來,從短信來看,王柯懂得自己的提醒,心情十分愉悅。

王柯沉寂多年,一年之內井噴式爆發,那種欣喜自是不言而喻。

下班之後,方志誠接到鐘揚的電話,問自己晚上有沒有空。方志誠笑問,什麼事,又張羅著吃飯?鐘揚得意地笑道,介紹個人給你認識。方志誠疑惑地問,女朋友?鐘揚嘿嘿笑笑,晚上老地方,不見不散!

鐘揚口中的那個老地方,是一家叫做“左岸右轉”的小餐廳。餐廳不是很大,只有十多個平米,但生意卻是異常火爆,因為小餐廳的營銷方式十分特別。在這裡吃飯的客人,每人可以點一樣菜,菜價都是一模一樣的,無論葷素都是五元。

按照常理,餐廳長遠發展下去,肯定要虧本,但餐廳的生意卻是越來越好,名氣越來越響,原因在於餐廳的服務台設有一個“人生轉彎箱”,雖然老闆沒有刻意提醒,但顧客們會在結賬之後,自覺地在箱內塞上一筆錢,補貼其中的差價。

餐廳剛開始營業時,資金也曾遇到周轉困難,差點關門結業,但有一個顧客見老闆有關門的打算,獨自往裡面塞了數千元,隨後其他人紛紛效仿,基本按照菜價向“人生轉彎箱”內繳款,餐廳終於堅持下來。而那個塞數千元的顧客便是鍾揚。

鐘揚身材高挑,坐在靠窗的位置,他身邊端端地坐著一個長髮女子,靦腆地低著頭,與鐘揚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依稀見得兩人關係曖昧。

方志誠徑直走過去,坐在椅子上,托著下巴仔細打量那女子一番,疑惑道:“老鐘,你這女朋友,我怎麼這麼眼熟?”

鐘揚嘿嘿笑出聲,伸出兩根手指,低聲道:“首先要聲明,她不是我妹妹,其次你的確與她見過面。”

方志誠皺眉思索許久,試探道:“文萃?”

文萃抬起頭,一張俏臉因為沒有濃妝豔抹而顯得清秀可人,她輕聲道:“方哥,你好!”

方志誠似笑非笑地盯著鐘揚,鐘揚乾咳一聲,轉移話題,招手喊服務員點菜。因為鐘揚是老顧客,所以這菜的分量異常足。

文萃吃飯之前,起身去衛生間。等文萃離開之後,方志誠輕聲嘆道:“老鐘,這次不是玩玩的吧?人家這姑娘,很值得同情,你可別做齷齪事。”

鐘揚擰起劍眉,輕哼一聲,道:“誠少,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我像是那種人嗎?”

方志誠聳肩,譏笑道:“銀州的警草,生活作風怎麼樣,那是人盡皆知!”

鐘揚微怒,白皙的臉色漲紅,怒道:“那些都是胡扯的,我還沒有正經的女朋友。”

方志誠點到即止,連忙將手掌在空中虛按兩下,輕嘆道:“好了,開玩笑而已,不要當真。不過,既然想與文萃相處,我建議你還是用點心。人家女孩家境不好,你若是玩弄別人,那可是罪逆深重。”

鐘揚湊到方志誠的耳邊,小聲道:“放心吧,我從來沒有這麼堅定過。文萃是一個純淨如水的女孩,我會好好珍惜她。不過,她還不知道我的想法,所以你嘴巴稍微收住一點。”

原來鐘揚還在追求文萃的過程中,不過看得出鐘揚的患得患失,畢竟以前都是女人主動倒貼他居多,讓他主動出擊,這到變成了難事兒。

文萃從角落裡散出,方志誠不再多言,與鐘揚聊起現在銀州的形勢。

鐘揚用牙籤掏著麻辣螺螄,沉聲道:“金鋒那邊最近不安寧,跟劉老五來往過密,很有可能有大事發生。”

方志誠挑了挑眉,他一直想關注金鋒的動態,所以讓鐘揚安排眼線,調查金鋒平常的行踪。金鋒的生活很規律,下班之後,去的地方很固定,所以要調查金鋒的行跡,並非太大的難事。

“劉老五?”方志誠喝了一半杯啤酒,疑惑道,“金鋒不是瞧不起那傢伙嗎?”

劉老五是鐘揚的死對頭,鐘揚冷冷道:“猜不透金鋒是怎麼想的,不過近期有人在ktv見到劉老五與金鋒玩過很多次。對於金鋒而言,劉老五還是有點利用價值。”

劉老五是市公安局治安管理支隊一大隊的副隊長,雖然鐘揚與之級別一樣,但是因為分管的領域不一樣,劉老五更有影響力,他認識很多三教九流的人物。

若是把金鋒比作過江龍,那麼劉老五便是地頭蛇。這過江龍與地頭蛇若是打成一片,對於方志誠這邊,無疑形式變得極為嚴峻。

方志誠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沉聲道:“看來不能坐以待斃,還是需要主動出擊才行。”

鐘揚手腕下意識地抖了一下,試探道:“你所說的那個行動,難度係數還是很大的,若是推不倒金鋒,可能遭受到反撲,後果不堪設想。”

方志誠眼中露出一絲果決之色,斬釘截鐵地說道:“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鐘揚目光中露出凝重之色,緩緩道:“既然如此,那我現在便去安排,希望能打金鋒一個措手不及。”

文萃聽不懂方志誠與鐘揚說什麼,只是埋頭在一邊細細地吃著菜。方志誠暗自觀察文萃,發現文萃應該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若是沒有故事,一個有內涵的女孩,怎麼會成為ktv公主呢?

鐘揚與方志誠兩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不知不覺已到九點。鐘揚意識到不早,便站起來準備結賬,方志誠的手機這時突然響了起來。

方志誠接通之後,卻聽陸婉瑜在電話那端焦急地說道:“哥,我在百樂門酒吧遇見麻煩了……”

方志誠覺得不對勁,問道:“這麼晚,你去酒吧做什麼?”

陸婉瑜那邊聲音嘈雜,只聽得斷斷續續,“葉輕柔把我騙過來的,現在我們被人圍住了……”

方志誠隱約猜出始末,安慰道:“你拖延十分鐘,我馬上就到。”

鐘揚見方志誠一臉謹慎之色,意識到出了點小差錯,連忙問道:“要不要幫忙?”

方志誠瞄了一眼文萃,苦笑道:“那就麻煩你了。至於文萃同學,晚點再送你回去,可否?”

銀州市的百樂門酒吧位於西城,是有名的娛樂場所,這裡三教九流匯聚,人群複雜,方志誠現如今在官場上行走,別人見他是市委書記秘書,或許給他三分薄面,但在充斥著暴力、金錢、美女的江湖世界,方志誠卻沒半點底氣。

在江湖上,兩類人吃得開,一種是背景深厚的紈絝少爺,還有一種則是地痞流氓的剋星——警察,南粵人士稱為“條子”。

有“條子”鐘揚在身邊陪著,方志誠感覺腰板自然硬起來,這也是為何方志誠刻意與鐘揚打好關係的原因之一。

百樂門酒吧的面積很大,足有城南舊事清吧的三至四倍。 dj正在調試著動感的音樂,隨處可見男男女女隨著節奏盡情搖擺;舞台中央,曼妙身材的女子正在跳著火辣勁爆的鋼管舞,下方則有人不停地吹著口哨。

陸婉瑜見葉輕柔跟身邊有個黃毛男不停地碰杯,輕輕地拉了拉她的胳膊,低聲道:“輕柔,時間不早了,咱們回家吧。”

葉輕柔轉身不屑地瞄了陸婉瑜一眼,譏諷道:“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又沒有人請你來。”

葉輕柔與平時相比,完全變了另外一副模樣,臉上誇張地抹著妖豔的濃妝,耳朵上掛著直徑十厘米的二環,與小太妹沒有任何區別,哪裡還有高門大戶千金的模樣,葉輕柔處於青春叛逆期,整個人身上充斥著暴虐不合作的情緒。

至於她身邊的那個黃毛男,則是剛剛過來搭訕的,葉輕柔故意逗了他幾句,那黃毛男立即給葉輕柔又點了兩杯雞尾酒。

陸婉瑜見葉輕柔又喝了一杯酒,身體開始​​搖搖晃晃,擔心道:“我是你的家庭教師,必須對你負責。”

“哈……”葉輕柔露出難以置信之色,“家庭教師?在我的眼裡,你跟我家裡的掃地阿姨,沒什麼區別,我是見你比較老實,不會跟我爸去告狀,所以才會允許你成為我的狗屁家庭教師,若是你惹我不高興,明天就給我滾蛋!”

陸婉瑜面色紅白一陣,猶豫半晌之後,從葉輕柔手中奪過酒杯,堅持道:“你不能再喝了,現在就跟我走。”

葉輕柔擰起眉頭,感嘆道:“倒是我小看你了,你脾氣還真夠倔的。”言畢,她與黃毛男低聲說了幾句。那黃毛男眼神一亮,點點頭,轉身進入人群之中,未過多久,三個看上去便不是什麼好貨的青年走了過來。

黃毛男笑嘻嘻道:“你的學生說,很寂寞無聊,所以我幫你找了伴兒。”

陸婉瑜輕蔑地看了一眼黃毛男,沉聲道:“我不認識你們,請你們離開!”

這時,其中一個脖子上帶著金鍊的男子,陰陽怪氣地笑道:“人嘛,都是聊著聊著才相互熟悉的,我保證只要十分鐘,你絕對會非常非常地了解我。”言畢,他還噁心地舔了舔嘴唇。

陸婉瑜覺得倒胃口,伸手抓住葉輕柔的胳膊,沒想到葉輕柔反手一甩,陸婉瑜重心一失,竟往旁邊的吧桌上倒去。

吧嗒……

一陣發蒙,陸婉瑜腰部被磕了一下,痛得頓時站不起身,淚水在眼角打轉。

葉輕柔輕蔑地看了一眼陸婉瑜,淡淡道:“假裝清高的女人,今天我讓你知道什麼是殘酷的現實!”

她從口袋裡掏出錢包,抽出一疊錢,壓在杯底,得意地與那三個壞貨交代道:“今天若是能把我的家教老師招待好了,這些錢全都歸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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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眼裡容不得沙子


葉輕柔今年十八歲,剛上高三,除了在父親葉明鏡眼中是一個乖巧伶俐的女兒之外,但凡與她接觸過的人,都知道這個女孩被寵壞了,如同帶刺的刺猬,遇見誰便會刺一記,於是,葉輕柔還有一個外號“小妖女”。

過去的兩年裡,葉輕柔的家教老師換了十幾個,多半是主動辭職,只要能堅持數月,都算得上毅力強大之輩。

在葉輕柔眼裡,陸婉瑜與其他家教老師並無甚麼區別,她認為陸婉瑜只是父親用錢買回來的貼身書僮而已,自己想讀書的時候,陸婉瑜自然得陪著,但自己不想讀書的時候,那麼陸婉瑜便得騰出身位,還得為自己娛樂提供方便,比如向自己的父親圓謊等等。

而陸婉瑜實在令人感到無趣,且沒有自知之明,頑固地要知道自己在哪裡,見面之後,又想讓自己回家,這讓葉輕柔感到憤怒,所以她掏出了一疊錢,想讓周圍的這幾個不良青年教訓一下陸婉瑜。

黃毛男見葉輕柔小小年紀卻很多金,與金鍊男使了一個眼色,金鍊男會意,從葉輕柔手上接過了鈔票,用手指滿意地捻了捻,然後揮手與服務員要了一瓶烈性的洋酒。

陸婉瑜緩緩地從地上爬起,金鍊男嘿嘿一笑,露出黃黑的牙齒,沉聲道:“美女,既然你學生發話了,咱們就不醉不歸吧,相信哥哥,一定會讓你**。 ”

陸婉瑜眸中流露出噁心之色,伸手擋開那杯酒,杯身晃動,酒水溢出,濺在金鍊男的手背上。金鍊男微怒,轉身瞄了一眼葉輕柔,只見她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金鍊男冷哼一聲,將杯子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威脅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陸婉瑜心中十分忐忑,畢竟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她現在最迫切的念頭,便是方志誠趕緊來到此處。若是方志誠在身前,她自己應該會有勇氣,大聲地與這幾個不良青年說“不!”

葉輕柔端起手中盃子,輕泯一口洋酒,感覺身體微微有些發熱,甚至感到興奮,讓陸婉瑜陷入窘境,能激發她的鬱悶情緒。黃毛男見葉輕柔嘴角的笑意在擴大,便有意靠近她一步,伸手搭在她裸露的肩膀上,輕輕地捏了一把,低聲笑道:“你準備怎麼玩她,我這幾個哥們可都是好手,保證讓她欲仙欲死。”

“把你的鬼爪子拿開!”葉輕柔不屑地瞄了一眼黃毛男的那隻手,見黃毛男識趣地縮回手,輕哼一聲,又與陸婉瑜道,“陸老師,如果你能把桌上那瓶洋酒喝完,那我便跟你回去吧。”

陸婉瑜情緒複雜地盯著那洋酒看了一眼,知道若是自己真喝了這瓶酒,肯定失去任何意識,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她處於弱勢,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猶豫半晌,陸婉瑜在眾人的目光下,伸手摸向了那瓶洋酒,而葉輕柔嘴角再度露出狡猾的弧度,這種折磨人的感覺實在太有意思了。

“啪……”陸婉瑜感覺手背一麻,手一鬆,酒瓶墜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她詫異地側目望去,臉上露出驚喜之色,方志誠在關鍵時刻趕到了!

“哥……”陸婉瑜熱淚盈眶,差點要哭出來。

方志誠將陸婉瑜一把拉到身後,冷冷地盯著那金鍊男,淡淡道:“哎呀,我妹手滑,失手打碎了酒瓶,要不,這酒還是別喝了吧?”

金鍊男十分憤怒,惡狠狠地盯著方志誠,怒道:“小子,你是想替他出頭嗎?提醒你先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不要自討苦吃。”

金鍊男下意識摸了摸腰部,方志誠面色一沉,意識到那裡應該有凶器。

“沒想到半路衝出一個護花使者,真是沒勁!”葉輕柔撇了撇嘴,伸手接過黃毛男遞過來的雞尾酒,又飲了一口。

今天的酒喝得比以往都要愉快,葉輕柔感覺自己毛孔舒張,靈魂懸浮在空中,身邊環繞著的那些人,變成了螻蟻,而她才是控制全場的女王。

方志誠皺了皺眉,低聲問,那個不良少女,就是葉輕柔?

陸婉瑜點了點頭,輕聲道,她喝太多酒,已經醉了。

葉輕柔搖搖晃晃,往身邊傾斜,黃毛男趁機扶住她的身體,一隻手探手到了她的腰間,捏著細軟的腰肢,摸了一把。

方志誠覺得有些不對勁,他伸手一掃,將金鍊男推到一邊。金鍊男還準備反擊,鐘揚卻是跟了上來。鐘揚練過擒拿格鬥術,近身之後,一個搗拳正好打中金鍊男的腹部,金鍊男還沒來得及叫出聲,鐘揚又是一個膝擊,將金鍊男直接頂得狂嘔。

其他兩人見鐘揚動手,伸手摸了傢伙,向鍾揚圍過來。鐘揚嘿嘿一笑,伸手撈到吧椅,迴旋一掃,一米九的身高,臂展也十分驚人,藉著身高臂長的優勢,吧椅被掄成旋風,那兩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腦門感覺一辣,被砸得眩暈過去。

方志誠對鐘揚很信任,市公安系統梳理的模範典型,又怎麼可能是花架子,鐘揚雖然長相清秀,甚至有點娘,但打鬥的風格卻是十分彪悍,曾經憑一己之力逮捕近十人的劫匪團伙,面對這幾個地痞流氓,自然是手到擒來,三兩下便掌控了場上的局面。隨後有人認出鐘揚,知道他的底細,便不敢再有所動作。

黃毛男見情勢不對,想要撤退。方志誠冷笑一聲,抓住黃毛男的衣領,狠狠地打了他一記耳光,旋即轉過身,對著葉輕柔粉嫩的面頰抽了一記!

方志誠一巴掌砸在葉輕柔的臉上,打得她從吧椅上跌坐下來,懸浮的靈魂從空中墜落。包括鐘揚與陸婉瑜在內,都很難理解方志誠的舉動。

對手不是那些不良青年嗎,方志誠為什麼要打葉輕柔?

葉輕柔感覺臉頰發麻,並未覺得很疼,她下意識地摸了摸嘴角,發現有一絲血絲,面露瘋狂道:“你竟然敢打我?”

方志誠點點頭,冷冷地說道:“你應該感謝我打醒你。”

葉輕柔難以置信,覺得眼前這個傢伙完全就是個瘋子,氣得渾身哆嗦,嘲諷道:“感謝?你是不是在做夢。你敢動手打我,知道後果是什麼嗎?”

方志誠搖搖頭,伸手拿起吧桌上的那杯酒,在手中晃了晃,沉聲道:“我只知道,如果不打醒你,你會追悔莫及。”言畢,他扯住黃毛男的衣領,質問道:“老實說吧,這裡面是不是加了東西。”

黃毛男臉上露出複雜之色,他的確在雞尾酒裡添加了作料,不過手法隱蔽,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當壞事被拆穿之後,他雖然感到緊張,但依舊搖頭否認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鐘揚走到方志誠的身邊,他盯著葉輕柔看了幾眼,暗嘆方志誠的觀察還真夠細緻,從葉輕柔的面部表情來看,她應該是被下了藥,藥物的成分很複雜,既有令人興奮的毒品,也可能含有令人發情的春藥。

作為一個見慣各種案件的老刑偵,能一眼瞧出個中門道,倒是能理解,而這方志誠如何一眼瞧出其中的破綻。

鐘揚快步走到黃毛男的手邊,在他身上摸了一陣,很快找到藥包,藥包內是藍色的粉末,鐘揚面色凝重,沉聲道:“這是緝毒處最近正在調查的違禁藥品……你們膽子不小,竟然敢私藏毒品,同時利用毒品害人!”

黃毛男見沒有轉圜餘地,一咬牙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鐘揚早有預料,五指併攏成刀,擊中他的手腕,匕首便摔落在地上。

鐘揚見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不知道其中還沒有沒有黃毛男的同夥,若是不小心被陰一招,那就不妙了,便高聲喝道:“我是警察,有保安在現場沒,趕緊報警!”

十分鐘之後,警車駛入百樂門酒吧,將現場給封堵住,並逮捕了那幾個鬧事的不良青年。鐘揚怕方志誠嫌麻煩,便亮出身份,與那些警員溝通了些許時間,其中一名警員認識鐘揚,了解到情況,便將那幫不良青年給帶走了。

此事非同小可,涉及到違禁藥品,這幾個不良青年得吃不了兜著走了。

鐘揚與那些警員溝通完畢後,走到方志誠身邊,疑惑道:“你剛才怎麼知道,葉輕柔被下藥了?”

方志誠笑笑,得意道:“這​​是秘密!”

鐘揚苦笑道:“咱倆這麼熟,有什麼不能說的?”

方志誠輕聲道:“其實也是猜的。剛才我們爭吵的厲害,葉輕柔總是在走神,又不像喝醉酒的模樣,所以我猜她,被下藥了。”

前段時間,秦玉茗被程斌下藥,一開始便是這個反應,方志誠心有忌憚,所以很快便聯想到葉輕柔可能被灌醉了。

“被你瞎貓撞著死老鼠了!”鐘揚恍然大悟,苦笑道:“下次若是再來百樂門,你提前說一聲,釘子在這裡有些股份,報他的名字,沒人敢欺負你。”

方志誠苦笑一聲,難怪剛才事情那麼大,警察卻沒有太過聲張呢。其實,娛樂場所開得這麼大,若是沒有個靠山撐腰,倒也不合邏輯了。

經過這麼一鬧,已經十點多。鐘揚與文萃同行,與方志誠等人分手。將陸婉瑜送回宿舍之後,方志誠又將葉輕柔送到南方之國高檔住在小區。

一路上,葉輕柔很沉默,方志誠對這小妖女沒什麼好感,若不是自己及時到場,陸婉瑜怕是要吃了大虧,所以也不願意搭理她。

下了出租車,葉輕柔已經從迷暈的狀態清醒,嘴角受傷腫痛,忍不住輕哼幾聲,她惡狠狠地盯了方志誠一眼,沉聲道:“你今天打我的這記耳光,改日我一定加倍奉還。”

方志誠輕哼一聲,露出無所謂的表情,道:“看來你還沒想明白,如果今天不是我救了你,你很有坑被那個黃毛男給**了。”

葉輕柔譏諷道:“**又如何?我可不用你管!”

方志誠見葉輕柔如此刁蠻,猛地伸出手朝著葉輕柔揮了揮,惡狠狠地說出了心裡話:“我這人就是眼裡容不得沙子,若是下次見你再如此墮落,我還是會狠狠地抽你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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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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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秘書得嘴上栓繩
   

     (此為第三更,為土豪火警加更,另祝大家中秋佳節快樂。)

方志誠之所以打葉輕柔那一記耳光,並非是想打醒她,而是覺得這麼漂亮的姑娘,卻過著如此糜爛的生活,還動壞心思害陸婉瑜,面對這種一點都不珍惜幸福的妖女,方志誠頓時覺得恨鐵不成鋼,只能揮出一耳光,以解心中的百怨千恨。

方志誠可沒想過要通過一巴掌拯救葉輕柔,只是簡單地覺得打她一記耳光,能讓自己心裡舒服一點而已。

陸婉瑜是自己的妹妹,他怎麼能容忍別人如此欺負她?

這一巴掌在葉輕柔心中也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因為從小到大,葉輕柔從來都沒有被如此打過,方志誠是第一個“打螃蟹”的人,所以便成了特別的人。以葉輕柔那驕傲的公主脾氣,開始琢磨著以後該如何報復方志誠。

方志誠目送葉輕柔踏入小區,旋即攔了一輛出租車離開。出租車剛離開之後,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來到小區門口。葉輕柔並未走多遠,她似乎知道那輛轎車緊跟自己,所以放緩腳步。轎車追了上來,葉輕柔坐在後排,沉聲問道:“今晚你怎麼沒有及時出現?”

駕駛座上坐著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他滿懷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小姐,今天你把我鎖在廁所裡,為了從廁所逃出來,我花了很多時間,追踪到酒吧,警察已經趕到現場。”

葉輕柔聽著中年男人的抱怨,挑眉不悅道:“你的意思是說,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咯?”

“不是!”中年男人自責道,“是我不夠小心,若是看破小姐的陷阱,我也就不會那麼被動了。”

葉輕柔滿意地笑笑,腦海中突然閃現出方志誠那討厭的樣子,蹙眉道:“元叔,請你幫我一個忙,調查一個人,如何?”

儘管葉輕柔精靈古怪,常常以整蠱為樂,但元叔從心底還是極為寵溺葉輕柔的,否則葉明鏡也不可能如此放心地將元叔一直放在葉輕柔的身邊。

元叔孑然一身,沒有家庭,對葉家忠心耿耿,把葉輕柔視作女兒一般看待,他微笑道:“小姐,請說。”

“陸老師的哥哥,好像姓方!”葉輕柔捏緊粉拳,咬牙切齒道,“我要知道這個傢伙的所有情況,然後……哼……”

元叔默默記下這個名字,輕聲笑道:“我可以幫你。不過,小姐你得答應我。此事過後,不能在那麼調皮了。”

葉輕柔點點頭,露出充滿迷惑的笑容,乖巧地說道:“知道了。元叔,我以後再也不逗你玩了。”

葉輕柔在元叔的面前偽裝的很好,她知道若是有什麼動靜,以元叔忠心耿耿的性格,肯定會傳到葉明鏡的耳朵裡。

而元叔一直對葉輕柔也很信任,認為葉輕柔之所以將他鎖在廁所裡,只是跟自己開了一個玩笑而已。

葉輕柔才十八歲而已,元叔根本想不到葉輕柔能在酒吧內,那般猖狂地為難陸婉瑜。葉輕柔是一個調皮的丫頭,她只是喜歡跟人開玩笑而已。

其實,方志誠打完葉輕柔很後悔,因為他原本把陸婉瑜安插進葉家,便是希望能藉助葉輕柔這條線,與葉家搭上關係。自己這一巴掌打下去,這個佈局完全便亂了,葉輕柔如今怕是將方志誠恨到骨子裡。

同時,方志誠也充分意識到葉輕柔的危險性,回到家之後,便給陸婉瑜打了個電話,勸說陸婉瑜放棄這份家教工作,然後自己在為她尋找更加簡單的工作。

但是,這個提議被陸婉瑜給否決了。陸婉瑜抱著手機,站在宿舍外的走廊上,堅強地微笑道:“哥,我知道你的好意。雖然葉輕柔很刁蠻,但我覺得她其實內心很純淨,只要好好與她相處,終有一天能得到她的認可。”

方志誠皺眉苦笑道:“你完全沒必要接受她的認可,既浪費時間,也浪費心力。”

陸婉瑜頓了頓,輕聲道:“哥,我欠你太多,所以想幫你。如果能得到葉家的好感,可以幫助你在仕途上更進一步,我願意付出一切。”

“傻丫頭。”方志誠聽得有點感動,又有些心酸,笑道,“既然你如此堅持,那就再試試吧,記住若是她再刁難你,你告訴哥,我一定再狠狠地抽她!”

掛斷陸婉瑜的電話之後,方志誠下意識摩挲了一下手掌,回味掌面與嫩臉接觸的溫柔滋味,他心中生出一個很怪異的感覺,抽富家千金的耳光,當真很爽。

據說國外有研究顯示,抽別人耳光,有助於治療抑鬱症等精神疾病,原本方志誠以為是胡扯,現在想來倒也有一定的道理。

……

銀州的旅遊業一直是重要的經濟增長點之一,宋文迪在主政銀州之後,並沒有放棄對旅遊領域的挖掘。

城市在發展經濟的過程中,勢必會對環境和資源有所影響,不過宋文迪在這方面要求很嚴格,在城市規劃中嚴格秉行可持續發展,將銀州打造成為一個花園型城市。

過去的一年裡,銀州的街道拓寬,綠化帶增多,新建築物錯落有致,設計風格與以前的城市風格基本與原城保持一致,但由另闢蹊徑,加入一些與時代接軌的元素。

按照下一步措施,銀州將推出“百星酒店”方案,即在全城引進或培養一百家星級酒店,其中五星級及超五星的比例要超過百分之三十。

若是如此規模的酒店成功引入銀州,那麼銀州便成為經濟特區雲海市的真正後花園。在雲海獲得成功的企業家們,可以在銀州休閒、娛樂、甚至二次投資,這便是宋文迪達到的目的。宋文迪腦海中的構想,都是圍繞“雲海後花園”而進行打造。

若是銀州成為名符其實的後花園,它的潛力將是無窮大,背靠經濟強身淮南,能創造多大的經濟財富,誰也未曾可知。

作為一名對城市規劃研究很透徹的人,市長夏翔也很佩服宋文迪的大局觀,插手玉湖生態區房地產項目的同時,宋文迪也逐步滲透到城建的其他領域之中,如今銀州的城建模式十分先進,銀州不可避免地開始融入宋文迪特有的烙印。

一個市委書記做得成功與否,一方面是要看經濟增長的速度,另一方面則要看城市風格的變化。

葉家那位老領導之所以成功,那便是因為銀州在他手上不僅發展迅猛,而且注入葉氏風格,以至於多年來,一直延續著葉氏的發展模式。

銀州真的要變天,葉氏的原有發展模式真要被取代嗎?

不少人心中存有疑問,從一開始的排斥,到現在的靜觀其變,宋文迪展現出其過人的手段與執政才華,引人深思,令眾人折服。

銀州前十年的發展模式,圍繞工業園區打造,截止至2002年,銀州整個大市共成立三個國家級工業園,近十個省級工業園,成為雲海工業與信息業的重要支撐力量。

如今宋文迪在強化這一訴求的同時,開始促進原有經濟模式的轉型,銀州重機改制是一個突破口,招股書中稱,銀州重機以傳統企業為基礎上市,成功募集資金後,主營業務將逐步轉變,圍繞現代服務業開展,比如直接涉獵重機銷售領域,搭建線上及線下全國乃至全球最大的重機類產品及配件的供應渠道。

現代服務業在西方國家佔比達到百分之七十以上,服務業佔比越高,說明地區的發達程度越高。

如何增加現代服務業的佔比,已成為銀州現在發展的重要方向。

下午三點半左右,市委常委、市婦聯主席曾茹來辦公室找宋文迪。方志誠偷偷打量著曾茹,發現最近這段時間曾茹變化很大,以前總是素顏見人,現在每次都似乎精心打扮一番,四十多歲的年紀,宛如三十出頭的少婦,今日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呢子大衣,裡面穿著一件黑色的低胸打底衫,雪白的脖頸下方露出大片雪肌,而玉腿上套著肉色的絲襪,惹人平生遐想。

曾茹與宋文迪的關係,一直是市委大院的話題。有人傳言,曾經在公園內遇見兩人親密交談,宛如熱戀中的情侶一般。

方志誠隱隱也有些懷疑,因為曾茹每次與宋文迪相處,都表現出一副小女兒的情態。一個原本強勢的女人,只有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才會表現得異常,比如嘴角時不時浮現微笑,舉止行為變得嫵媚。

方志誠細心聽著裡屋與外屋那道門的鎖,聽到“啪嗒”一聲,意識到有人在裡面反鎖,他便識趣地打消送茶進去的想法。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之後,門鎖又發出響聲,隨後宋文迪在裡屋喊了一聲“小方”。方志誠便順手泡好茶,然後端著茶杯,面帶微笑送進去。

曾茹端坐在軟皮沙發上,玉腿交疊,見方志誠將茶杯放在手邊,清咳一聲,頷首感謝。

方志誠雖然只是瞄了一眼曾茹,卻發現她換了一條絲襪,進屋之前,是一條肉色的絲襪,如今卻變成了一條黑色的絲襪,而手邊的皮包拉鍊沒有完全拉上,露出淺淺的口子,顯然是拉得匆忙,未能到位。

宋文迪將方志誠喊到身邊,神色平靜地吩咐道:“下週省婦聯工作組來我市調研,屆時我要請工作組吃飯,你在行程中加入此項。”

原來曾茹是邀請宋文迪來作援兵的,方志誠隨手從口袋裡掏出筆與便籤紙,認真地記下,然後轉身出了裡屋。

方志誠將行程變更發到綜合處,曾茹扭著豐腴的身子,出了辦公室,方志誠盯著她的背影看了許久,暗忖自己老闆的品味不錯,曾茹若是精心打扮一下,的確比普通女人更有韻味。

想入非非了一陣,方志誠連忙打消心中齷齪的念頭,暗自提醒定要嘴上栓根繩子。

秘書知道的秘密太多,要切記謹言慎行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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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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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那隻小狗口太渴
   

     (第四更,祝大家節日快樂哦!煙斗也放假了,得好好休息一下!)

吃過晚飯,方志誠在小區散步,寒風漸起,天空中竟然落了幾片雪花,落在臉上一片沁涼之意。這才十二月份,今年的雪來得有點早,方志誠微微覺得有些觸動,便給秦玉茗發了一條短信過去,“姐,銀州下雪了,你不是最愛雪的嗎,還不趕緊回來?”

方志誠突然想起自己母親去世之前,一個大雪紛飛曼舞的天氣,秦玉茗與方志誠在雪地裡為母親堆雪人的情形。

母親眼神中淡淡的暖意,秦玉茗眉角間興奮的韻味,那個場景時不時地會出現在夢境之中,但很少如此真實地浮現在腦海之中。

三五分鐘之後,手機微微震動,點開一看之後,竟然是一封彩信,秦玉茗發了一個近照過來,照片裡的女人剪短了長髮,亭亭玉立站在瀑布的下端,水花飛濺在她身體的兩側,清風掀起她的衣擺,媚眼如同皎月,笑容有若盛放的牡丹,與此前的鬱鬱寡歡相比,彷若變成了另外一人。

都說旅行是治療傷痛的良方,在外面行走了一陣,秦玉茗果然比之前看上去要放鬆許多,心境的變化可以改變人展現出來的氣質。秦玉茗此前雖稱不上行屍走肉,但精神狀態一直處於陰霾的情緒之中,現在一掃而空,如同逢​​春的葉芽,綻放著活力。

“志誠,每走過一個城市,我都會心情變得更加平靜。城市的風采不一樣,遇到的人不一樣,令我知道,原來此前過去的故事,只不過是大千世界之中,很小的片段而已。姐,也有點想家了,等到下一場雪來臨時,我們一起賞雪、玩雪!”

看到秦玉茗充滿詩意與哲理的短信,方志誠緩緩地輕吁一口氣,他掃了掃胳膊上的碎雪花,仰起臉面朝天空,冰涼的感覺砸在他的臉上,令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旋即他的嘴角露出微笑。

不遠處一道身影晃過,“噗通”一聲悶響之後又是“哎喲”的驚呼聲。方志誠琢磨著因為雪天地滑的緣故,定是有人摔在地上了。他連忙小跑過去,卻是程母捂著屁股,哼哼唧唧地坐在地上抹著淚。

“阿姨,你沒事吧?”方志誠連忙走過去,扶起程​​母。

程母嘴角含有淚花,哽咽道:“原來是小方啊。我的腿好疼,走不了路。”

方志誠趕緊幫程母脫掉鞋,只見他腳面都腫了,掏出手機,嘆息道:“我趕緊給程哥打電話!”

程母連忙阻止方志誠,傷心欲絕地說道:“千萬不要打……”

方志誠瞧出程母的神情有些異樣,好奇道:“阿姨,為什麼?”

程母便將家裡最近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與方志誠說了起來,秦玉茗與程斌離婚之後,程斌很快與耿虹結婚。結婚之前,耿虹對程母的態度不錯,但名真言順地成了程斌的媳婦,她卻變成了悍妻,首先收繳了程斌的銀行卡,其次便是將自己的弟弟耿凡接到了家中。

程家是二室二廳的居室,多了耿凡這麼一個大小伙,自然顯得比較擁擠,耿虹便暗示讓兩位老人住回鄉下。程父退休之前是國企的中層幹部,又一定的文化素養,覺得自己的新兒媳素質太差,早就回了鄉下,程母覺得要照顧耿虹的飲食起居,便硬著頭皮留下來,今日與耿虹討論家用,沒想到遭到耿虹的一頓冷嘲熱諷,於是程母頓時覺得再也過不下去,拿著行李便衝出了家門。因為程母心事重重,所以遇到濕滑的地段,一不小心便摔倒了。

畢竟是老鄰居,方志誠嘆了一口氣,將程母送到醫院,治療了一番,同時給程斌打電話,沒想到電話被耿虹接到了,與耿虹說了一陣,耿虹立馬斷口回絕,讓程母自生自滅。

幸好程母的腳傷只是扭了,於是方志誠便在醫院裡陪著她一宿,第二天清晨程父從鄉下趕來,方志誠才算鬆了一口氣。

程父拉著方志誠千恩萬謝,低聲道:“娶了這個不肖的媳婦,算是我們程家倒了八輩子的霉了!”

方志誠不知如何應答,訕訕地笑道:“以後或許會好。”

程父連忙擺了擺手,感嘆道:“現在回想起玉茗,那是多麼好的媳婦,可惜我那兒子和老婆,眼睛太淺,看不到人心。​​而我也太混賬,當時保持沉默,任由這一切事情發生。”

方志誠輕聲安慰道:“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凡事朝前看,一定有轉機的。”

程父唏噓一陣,輕聲問道:“你和玉茗的關係比較好,最近還有聯繫嗎?”

方志誠心臟一突,做賊心虛,以為程父發現什麼,訕訕地笑道:“玉茗嫂子最近好像在旅遊,我也有一段時間,沒見到她了。”

程父沉默一陣,低聲道:“你當時和程斌、玉茗走得很近,若是有機會,看能不能幫他們圓一圓,這夫妻還是原配的好啊。”

方志誠心裡有些不高興,這老兩口現在後悔懊恨了,當初秦玉茗在程家吃了那麼多虧,可沒見程父如此熱心過,嘴上應付道:“現在程哥剛與耿虹結婚,您便提起這事,有點不妥吧?”

程父面色一凜,沉聲道:“我心裡只有玉茗這一個兒媳婦。那耿虹,別以為我不知道她的心思,現在準備賣掉我們那間屋子呢。”

“賣房子?”方志誠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說道。

“嫌我家那間屋子太小,準備賣了再換一套大的。”程父唉聲嘆氣,“那房子的戶主是我,所以她變相地暗示我,要改戶主名,我哪裡不知道她的心思。”

方志誠暗忖這耿虹果然太狠了一點,與秦玉茗相比,完全就是天壤之別,程斌也是走了霉運,那麼好的媳婦不要,換了一個悍妻回家,以後這日子怕是得難過了。

至於秦玉茗是萬萬不會再與程斌復合的,程家兩位二老終究還是作繭自縛,養不教父之過,若不是兩人當初偏幫程斌,好好的一個家庭,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般境地。

又過了七八天,隔壁傳來動靜,程父程母終究還是沒有拗得過強悍的兒媳婦耿虹,先是把房子過戶給程斌,然後又被掛在房產中介,準備以合理的價格賣出去。

面對著那間被搬空的屋子,方志誠忍不住有種失落的感覺,半年不到,物是人非,變化之快令人感慨良多。

這段時間,方志誠除了忙於工作,還撿起了書本,準備來年報考研究生。對於仕途的長期規劃而言,學歷是一個硬性指標。若是學歷跟得上,再過兩三年後,往上晉升,也會順利許多,這是邱恆德多次暗示方志誠的。

下班之後,方志誠剛踏出政府大院,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越野車發出鳴笛聲,方志誠順著聲音尋過去,只見後排露出一段雪白的藕臂,朝著自己奮力揮手。

方志誠瞄過去,嘴角露出笑意,輕呼道:“樂樂,你怎麼來了?”

走近越野車,方志誠掃了一眼駕駛座上的人,臉色突然黑了下來。車窗玻璃只開了小半,依稀能瞧見杜兮的半張臉,她半邊臉被墨鏡給遮掩,嘴角帶著似有似無的笑容,比起海報上的模樣,更加俊俏動人。

副駕駛位置上坐著謝雨馨,她朝著方志誠揮揮手,笑道:“有人請你吃飯,趕緊上車!”

方志誠情緒複雜地瞄了一眼杜兮,無奈地苦笑坐上副駕駛,樂樂見方志誠一上車,便撲到方志誠的懷裡,在方志誠的懷裡蹭了起來。

自從那次打拐事件之後,樂樂對方志誠變得十分依戀,她不知通過什麼途徑知道方志誠的手機號碼,有好幾次偷偷地在幼兒園傳達室給方志誠打電話。而方志誠對樂樂也十分用心,若是有機會,時不時地會接樂樂放學。因此幼兒園的老師也認識方志誠,偶爾樂樂在幼兒園裡調皮,會給方志誠打電話,讓他來處理問題。

於是,謝芳便有意讓樂樂喊方志誠“乾爸”,方志誠與謝雨馨都未多言,表示默認。不過,現在坐在越野車內細想,覺得有些尷尬,杜兮是樂樂的乾媽,自己是樂樂的乾爸,這關係怎麼想,都有些複雜。

自己跟杜兮豈不是湊成一對了嗎?

樂樂在方志誠身上磨蹭了一陣,突然微微覺得有點不對勁,她扶著車座,小心翼翼地掃視杜兮與謝雨馨,清涼的眸子中透出狐疑之色。

方志誠摸著樂樂的羊角辮,疑惑道:“樂樂,怎麼了?”

樂樂指著方志誠的胸部,輕聲道:“媽媽和乾媽的奶還在,乾爸的奶沒有了。”

方志誠頓時覺得很尷尬,見前面兩個女人會意地對視一眼,便硬著頭皮問道:“那叔叔的奶去哪裡了?”

樂樂托著下巴,沉思許久,搖了搖頭。

前面的杜兮看了一眼後視鏡,隨意地說道:“乾爸的奶被他自己給喝了呢。”

樂樂微微一怔,便低頭往胸前一低,左右移動,作出要喝自己奶的姿勢,沮喪道:“乾媽,自己喝不到自己的奶呢!”

謝雨馨與杜兮都大笑,方志誠感覺頭皮一麻,滲出汗來。自己該怎麼回答呢,當著倆大美女的面,自己要給這小蘿莉解讀下,男女之間的差異嗎?

     樂樂這時若有所思道:“叔叔的奶可能被小狗喝去了。”

方志誠苦笑連連,清咳一聲,道:“是啊,那隻小狗太口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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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氣煞了國民女神
   

四人在必勝客吃了晚飯,因為杜兮把自己包裹得很好,所以這一頓飯,沒人發現國民女神杜兮就在身邊。方志誠與杜兮第二次在一個桌子上吃飯,加之先前鬧出緋聞,讓他陷入麻煩,所以杜兮已然從女神的神座跌落。

樂樂吃東西不太小心,油膩的披薩落在純白的棉襖上,印出了油斑,謝雨馨批評了幾句,拉著樂樂去洗手間,把她先清理一下衣服。

杜兮嘬吸著飲料,發出滋滋的聲音,方志誠下意識皺了皺眉,杜兮善於察言觀色,挑眉問道:“你對我很不滿?”

方志誠聳了聳肩,反問道:“若是你被別人利用,會不會很開心?”

“小氣的男人。”杜兮撇嘴道,“那次事件只是一個巧合,團隊臨時想出的創意而已,為此你的照片也登上各大報紙娛樂版的頭條,這不是一種榮耀嗎? ”

方志誠對杜兮的這種傲嬌邏輯很不滿意,輕哼一聲道:“我可不想進你們那個圈子。”

杜兮蹙眉道:“我們那個圈子怎麼了?”

方志誠也就把自己對娛樂圈的理解,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見杜兮白皙的臉被氣成豬肝色,得意地說道:“都說娛樂圈越火的明星,陪導演睡得越多,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當然,我只是道聽途說,若是有些唐突或者不實,杜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杜兮氣哼哼地說道:“沒想到你這個傢伙,如此目光短淺狹隘,真是令人無語。”言畢,杜兮不再搭理方志誠,埋頭喝飲料。

方志誠見杜兮沉默,倒有些不好意思,琢磨著自己是不是過分了一點,轉念一想,上次杜兮害得自己倒霉無比,如今打擊她一下也無妨。誰讓杜兮整天擺著一副我是大明星,我天下第一的態度?

其實,方志誠並不知道,自己如此刺激杜兮,心底也是存有想吸引杜兮關注的想法。

男人若是苦心孤詣地挖苦刁難一個漂亮的女人,多半內心存著想要讓女人多看自己幾眼的心思,這與孔雀開屏吸引異性關注,是異曲同工的道理。

謝雨馨回到位置上見杜兮面色難看,又見方志誠嘴角帶著得意的笑容,輕聲問杜兮,“怎麼了?杜大美女,似乎很不開心。”

杜兮指桑罵槐地諷刺道:“某些人看不起我們這些娛樂圈的人,我也不想多呆。要不,買單結賬吧?”

謝雨馨給方志誠使了個眼色,方志誠轉過臉與樂樂交頭接耳去,根本不搭杜兮的茬儿,這氣得杜兮差點吐血。

結賬之後,四人來到停車場,方志誠先將樂樂抱在車座的後排,然後轉到另一邊準備上車,方志誠從車尾繞行,剛準備去拉另一側車門,越野車突然發動,然後一騎絕塵。

方志誠意思到杜兮故意玩這一招陰自己,暗忖這大明星報復心挺強的,苦惱地笑了笑。

“媽媽,乾爸還沒上來呢。”樂樂臉上露出不悅之色,她輕聲提醒道。

杜兮解釋道:“你乾爸有事兒,不用跟咱們一起走。”

“騙人!”樂樂輕聲嘀咕,“我剛才邀請乾爸去我家玩一會兒,他還答應了呢!”

杜兮繼續編謊道:“他突然有事兒,不信你問你媽。”

謝雨馨臉上露出苦笑,沒好氣地乜了杜兮一眼,輕聲道:“樂樂,不要總纏著乾爸,他也有自己的事情呢。”

樂樂輕哼一聲,不悅地撕扯自己的衣擺,眼淚汪汪,顯得十分委屈。落在杜兮眼裡,氣得她更是牙癢癢的。

樂樂在杜兮的心中十分重要,宛如自己親生的女兒,如今在樂樂心中,方志誠比自己更加重要,這無疑惹起她心中的妒火。

晚上住在謝雨馨的家中,杜兮躺在謝雨馨的床上,見謝雨馨正在用手指輕挑乳液抹臉,她抱怨道:“雨馨,那方志誠太壞了,你可得防著他一手。”

謝雨馨笑道:“你對他有誤會,這人雖說狡猾,但平心而論,對樂樂真的沒壞心眼。”

杜兮從床上坐起身,揮著拳頭,嘆道:“我看他現在把你和樂樂都迷住了,旁觀者清,你們現在很危險。”

“哦?”謝雨馨轉過身,展顏笑問,“請問我們怎麼危險了?”

杜兮醞釀半天,支吾道:“你是不是想跟他結婚?”

謝雨馨微微一怔,苦笑道:“你胡說什麼呢?”

杜兮輕嘆道:“雨馨,你別騙我。今天方志誠和樂樂說悄悄話的時候,我瞧出你眼神不一樣,很溫馨幸福,但也很危險。那小子比你小好幾歲,熟悉之後,我發現他外表憨厚老實,其實包藏禍心,小心你們都被騙了。”

杜兮說的話雖然有些偏激,但謝雨馨知道她是真正關心自己,微笑道:“吃一塹長一智,已經在圍城裡走過一遭,怎麼可能還會犯同樣的錯誤。”

杜兮輕撫高聳的胸口,嫣然一笑,道:“那我就放心了。真心害怕你一失足成千古恨呢。”

謝雨馨暗忖這杜兮其實內心很單純,儘管娛樂圈如同方志誠所描述的那般,有著各種潛規則,不過杜兮運氣很好,僥倖讓自己活在淨水之中。

謝雨馨躺在床上,杜兮突然摟住謝雨馨的腰部,輕聲在她的耳邊,說道:“雨馨,這一輩子,你千萬不能離開我。”

謝雨馨胳膊與杜兮的肌膚碰了碰,感覺她身體發燙,顫聲道:“兮,咱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杜兮湊到謝雨馨的耳邊,低聲道:“雨馨,莫非你不喜歡我了嗎?”言畢,她的手如同靈蛇一般,遊走在謝雨馨的敏感部位,惹得謝雨馨忍不住輕喚出聲。

謝雨馨十分理智,她摁住杜兮,輕嘆道:“兮,咱們現在的關係很畸形,咱倆是閨蜜,不是情侶,所以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

杜兮搖頭,嘴角露出慧黠的笑容,誘惑道:“閨蜜不應該對彼此徹底敞開心扉嗎?能讓彼此愉快,有什麼不能做的?而且,我們試過好幾次,你喜歡那種滋味。”

謝雨馨無法否認,杜兮是個女人,她比男人更加熟悉女人身體的反應,能巧妙地利用這種心理敏感,幫自己達到無法言喻的境界。

謝雨馨阻止不了杜兮,她感覺自己身體散發香氣,那種特殊的味覺,讓她呼吸加重,變得急促。而杜兮也得到極大的滿足,她牽過謝雨馨的玉手,引導謝雨馨在自己身體多處遊走。

很快,房間內的溫度開始升高,床頭櫃上的鸚鵡鬧鐘原本滴滴答答的走秒聲,被那聲聲像徵粉色的旋律遮掩,只剩下令人心顫的宛轉悠揚。

……

金鋒坐在夏翔的書房內,眉頭深鎖,夏翔的妻子鄭悅端著一杯茶送進來,金鋒連忙起身接過,笑道:“師母,謝謝!”

鄭悅比夏翔小十歲,是他第二任妻子,三十出頭的年紀,加之保養得極好,所以宛如二十五六的女人。鄭悅擺了擺手,笑道:“老夏在洗澡,你稍微等上片刻。”

金鋒點點頭,鄭悅剛洗完澡,渾身散發著一陣香氣,皮膚滑若凝脂,依稀沒有穿內衣,薄薄的睡袍顯得通透,金鋒不敢多看,埋下頭,目光注視著懸浮的茶葉。鄭悅原本想與金鋒聊幾句,見他不願多言,便出了書房。

十來分鐘之後,夏翔穿著寬鬆的睡衣走入書房,見金鋒起身,手掌在虛空中按了按,笑道:“小金,坐!”

金鋒微笑著坐下,揣摩著夏翔今天邀請自己來書房的用意。夏翔戴著黑框眼鏡,批改了幾份文件堆在一邊,淡淡道:“小金,你跟我有幾年了吧?”

金鋒微微一怔,笑道:“我零一年從司法部轉入您麾下,細細一算,快四年了。”

夏翔點點頭,微笑道:“這也是我仕途生涯中,最為關鍵的三年,你居功至偉。”

金鋒連忙謙虛道:“我沒做什麼,倒是在老闆手下,學到了很多東西。”

夏翔擺了擺手,輕聲道:“我能升得這麼快,離不開金家的支持,這些我心知肚明。但是,現在銀州的情況,你看到了,已經不受我控制,如果你在銀州想繼續發展下去,難度較大,所以建議你稍微挪一挪。”

“挪一挪?”金鋒很意外,銀州是他成長的地方,若是挪了位置,豈不是要重頭再來,他自然不能輕易接受。

夏翔繼續說服金鋒,嘆道:“市委書記宋文迪十分強勢,已經架空了許多人,若是不出意外,很快我手中僅有的權力,也會被他控制住。若是一個市長,沒有實權,那麼市長秘書,又還有什麼發展的潛力呢?所以,我覺得,趁現在還有點能量,將你下放到縣區去,若是你不願意,也可以去司法部,平台高,視野更寬廣,前景也會更加美好。”

金鋒從夏翔的語氣中聽出蕭索之意,不服氣道:“老闆,咱們只是暫時虛以委蛇,等到找到宋文迪的破綻,到時候再給他致命一擊,一定能反敗為勝。”

夏翔苦笑著搖頭,道:“宋文迪通過半年的運作,如今根基已深,想把他拉下台,幾乎沒有可能。”

金鋒臉上露出陰狠之色,沉聲道:“老闆,雖說宋文迪為人謹慎,想要找到他的把柄很難,但若是他出了意外,因為身體的緣故,不能再堅持下去,那怎麼樣呢?”

夏翔動容地問道:“你的意思是?”

金鋒鎮定地說道:“我已經控制一個關鍵棋子,隨時可以製造一個意外事件。”

夏翔擔憂道:“風險太大,若是被查出來,那可就不好了。”

金鋒安慰道:“還請老闆放心,絕對隱秘,萬無一失。”

夏翔滿意地點點頭,不作評價。自己的政治生涯,也是金鋒的政治生涯,今日夏翔與金鋒私下談話,便是想讓金鋒意識到此點。

金鋒悟性極高,夏翔稍微點撥一下,便領悟到箇中深意。

宋文迪掌握當年玉湖生態區拆遷事件的隱秘,有這麼個把柄在宋文迪的手中,夏翔只能忍氣吞聲,要想重振雄風,必須將宋文迪在銀州消失。

若是陽謀不行的話,那只能用陰謀,若是陰謀也使不上勁,那就得用毒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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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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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清官難斷家務事
   

等金鋒離開書房之後,鄭悅慵懶地依靠在門沿邊,纖手打著哈氣,與夏翔抱怨道:“今晚又得通宵嗎?”

夏翔點點頭,微笑道:“你先休息吧,等忙完了這些,我就睡。”

鄭悅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進了臥室,躺在床上百般無聊,便撥通了金鋒的手機號碼,“小鋒,我想你了。”

金鋒嚇了一跳,沉聲道:“鄭悅,別胡鬧!”

鄭悅撇撇嘴,嘲諷道:“你膽子未免太小了一點吧,夏市長在書房內工作呢,咱倆的這通電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金鋒嘴角露出苦澀的笑意,低聲道:“我跟你交代過很多次了,千萬不能讓夏市長知道咱倆的關係,你我的默契保持了一年多,現在想破壞嗎?”

“我累了!”鄭悅輕撫瀏海的髮絲,幽怨道,“市長夫人看似光鮮亮麗,實際上索然無味。老夏已經有數月沒碰過我了,女人獨守空房的感覺,你知道箇中滋味嗎?”

金鋒知道鄭悅怨念許久,他沉聲勸道:“你還真是一個貪婪的女人。當初咱倆達成協議,你做市長夫人,我做你的最大支持,現在如願以償,卻是又貪圖其他的……鄭悅,我提醒你一句,不要觸碰我的底線。你比任何人都知道我金鋒是什麼人,若是你想要挾我,或者討價還價,那是找錯了人。”

鄭悅原本只是試探而已,見金鋒言語之中透露出凶狠之意,忍不住渾身打了一個寒顫,掩口笑道:“金大秘,我只是與你開個玩笑而已。這麼長時間一來,老夏的一舉一動,我不都告訴你了嗎?若是沒有我,你能這麼完美的控制老夏嗎?”

金鋒緩緩道:“既然你有自知之明,那麼咱們還有繼續合作下去的可能。”

鄭悅幽怨的嘆了一口氣,輕聲道:“其實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天,打發時間而已。畢竟咱倆曾經好過,你沒有必要如此絕情吧?”

金鋒臉色微變,沉聲道:“我跟你說過,那是大忌,永遠不能再提!”

鄭悅充滿得意地笑了笑,“要不,咱們再好一次吧?我也是人,需要解決生理問題,老夏畢竟年紀大了,可比不上你。”

金鋒輕哼一聲,熟練地掛斷電話,與鄭悅繼續交談下去,還不知道這個女人會發什麼瘋。

鄭悅是金鋒埋在夏翔身邊的一顆棋子,只要這顆棋子在,他等同於在夏翔身邊安插一枚最親近的眼線,隨時可以掌控夏翔的一舉一動。

金鋒是一個心細如髮之人,他知道夏翔表面上重用自己,並對自己的意見總是很贊同,只是忌憚自己身後的背景而已,夏翔想要跳出現有的環境,必須要藉助外力,而自己對他而言,只是那根逃出井口的繩索。

夏翔坐在長桌上,將筆記本旁邊的那個相框照挪到手邊,照片上是夏翔和一個青春靚麗的少女,他嘴角浮出溫柔一笑,只有看到女兒,他才能感受到短暫的溫暖與平靜。夏翔想了想,拿起座機撥通女兒的電話,女兒夏穎正在美利堅哈佛大學唸書,一直是夏翔的驕傲。

現在是晚上八點半,美利堅時間應該在早晨六七點左右。

夏穎正在晨跑,她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微微一笑道:“爸,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休息?”

夏翔態度溫和的笑道:“還有一點文件要看完,你最近還好嗎?”

夏穎點頭,安撫道:“放心吧,我的身體很好,媽的身體也不錯。”

夏翔沉默片刻,輕聲問道:“今年寒假能回來嗎?”

夏穎面露難色,帶著歉意道:“寒假恐怕不能回來了,學校有一個社團,我要參加。”

夏翔有點遺憾,諒解道:“嗯,那就算了,等有空我們視頻吧,許久不見,我很想念你。”

掛斷了夏穎的電話,夏翔抱著頭,陷入痛苦的情緒之中,有時候他會懷疑自己,為了仕途之路,自己真的放棄了許多東西。與親生女兒與結髮夫妻,遠隔千里之遙,無法享受人倫之樂,這種痛苦是常人很難接受的。

夏翔緩緩地抬起頭,眸光中透出堅毅之色,已然踏出第一步,他就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下去。

……

清晨,方志誠接到趙清雅的電話,讓他在下班之後,騰出所有時間,陪自己參加一個酒宴。方志誠自然無條件答應,趙清雅對自己的恩德,那是無以為報,即使她要求自己一生相許,那也是一咬牙,在所不辭的。

上班之後,宋文迪的情緒不對勁,批改文件的速度變得緩慢,而且史無前例的撕掉了兩份質量一般的材料,讓方志誠嚇得大氣不敢出一口。到下午的時候,通過旁敲側擊他家中的保姆小燕,方志誠才知道大概,原來昨晚他的妻子文鳳突然襲擊來到銀州,與宋文迪交流一番之後,鬧起矛盾,結果還驚動了省委領導。

面對文鳳如此幼稚的行為,宋文迪哪裡還能忍受,甚至動起了離婚的念頭。不過,文鳳和宋文迪都是官場中人,若是突然離婚,很有可能引來非議,包括省委領導不能認同,希望宋文迪要冷靜一番。

對於文鳳,方志誠沒有見過面,只是接聽過電話,從電話裡的語氣分析,這應該是一個性格要強,極為強勢的女人。

宋文迪是地市一把手,雖然脾氣很好,輕易不動怒,但若是文鳳性格太要強,自然會引起矛盾。

方志誠輕嘆一口氣,暗忖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儘管宋文迪在仕途之路上所向披靡,但遇到家長里短,也是蒙著眼睛一抹黑。

市委書記心情不好,於是整個銀州市的官場也受到影響,快下班的時候,宋文迪親自撥打電話,將近期市委常委會重點跟進項目的主要負責人,逐一訓斥了一通,於是,各級部門雞飛狗跳了一陣。

有不少人覺得宋文迪的情緒不對勁,便到方志誠這邊來打聽消息,被方志誠聰明地給轉移話題過去,畢竟宋文迪是因為私事從而影響工作,方志誠總不能把真實原因告訴他人,那豈不是給領導添亂嗎?

快下班的時候,方志誠敲門走進去,將一杯奶茶和蛋糕放到他手邊,輕聲道:“老闆,吃點下午茶嗎?”

宋文迪抬眼看了下掛鐘,淡淡道:“不是常說,為了身體健康,不能吃甜食嗎?”

方志誠搖搖頭,打開奶茶,並將勺子遞過去,笑道:“凡事都得辯證思考,分兩面性來看待,都說吃甜食有助於解壓,今天老闆你的心情不好,壓力太大,所以吃點甜食,更有利於身體健康。”

宋文迪莞爾一笑,接過勺子吃了幾口蛋糕。宋文迪其實挺喜歡吃甜食,不過最近幾年,因為工​​作壓力大,血壓指標有點高,所以他很少碰甜食。見宋文迪接受自己的建議,方志誠微微一笑,便轉身出了裡屋,過了十來分鐘之後,他走進去收拾了一下辦公桌,宋文迪滿意地點頭道:“蛋糕的味道不錯,甜而不膩,心情也暢快多了。”

“那就好,老闆愉快,我也高興。”方志誠厚顏無恥地討好道。

宋文迪突然嘆了一口氣,苦笑道:“志誠啊,你覺得婚姻重要,還是事業重要?”

“這個話題很難回答啊。”方志誠面露難色,“畢竟我還沒成家,對婚姻的理解,不夠透徹。”

宋文迪點點頭,鼓勵道:“你說說自己的看法,咱倆隨便聊聊而已。”

方志誠想起秦玉茗的婚姻,悲觀地說道:“很多人都說婚姻是一把枷鎖,愛情的墳墓,困人圍城。大家都這麼認為,我覺得肯定是有道理的。”

宋文迪指著方志誠笑罵道:“你說話倒是委婉,還跟我拐彎抹角的。”

方志誠撓撓頭,笑著補充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婚姻可以讓兩個血液不相關的人,成為這個世界上最為親密的人,所以我認為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保險栓。事業與婚姻偶爾難免會起衝突,但我認為並非不能共存,尤其是您和文市長,都屬於對事業很看重的人,這放在官場上,那可是最為堅固的聯盟。”

宋文迪思索許久,點點頭,“你小子挺會說話。”

方志誠自嘲地笑道:“我只有理論知識,老闆你見笑了。”

宋文迪摸了摸下巴,微笑道:“小方,你可以找朋友談談戀愛了。你是個年輕人,若是整日忙於工作,那可是浪費時間,當年我剛參加工作時的生活,可沒你這麼單調。。”

方志誠含蓄地點點頭,把辦公室的衛生打掃好,等宋文迪出門之後,他關好兩道門,騎著自行車,往趙清雅說好的那個飯店趕去。

來到飯店的包廂,他突然意識到這是一場公關宴會,宴會還沒有開始,人員陸續到來,牌桌上有幾人在打撲克,周圍則是幾人觀戰。方志誠覺得那些人有些眼熟,他的記憶力不錯,應該是住建局、規劃局的幾名官員。

趙清雅見方志誠到了,笑瞇瞇地挽著方志誠的胳膊,與幾名主要官員介紹,那幾人對方志誠頗有印象,連忙拉著方志誠寒暄起來。

趙清雅雖說手腕通天,有個常務副省長的哥哥,但這關係多在省城,對於這些市直管部門的官員而言,遠不及方志誠的市委書記秘書身份來得更為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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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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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送你寶馬和別墅
   

玉湖生態區融合房地產項目,受到國內外眾多房地產商的高度關注。首先是銀州這幾年招商引資與產業規劃發展一直開展得不錯,人口基數變大,而且人群的層次也較高,具備較強的購買力,購房需求穩定,其次雲海近幾年房地產項目出現飽和的趨勢,房地產商的拿地成本加大,逐步開始向周邊城市外延,而銀州無疑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土地價格十分核算,足以吸引房地產商的充分關注。

房地產投資一直是宏達集團的重點領域,銀州突然出現這麼一個具備潛力的商機,自然動用所有的關係,要拿下這塊蛋糕。不過,比想像中要艱難得多,銀州市商務局對本項目的宣傳很到位,不僅銀州本土的房地產商競爭十分激烈,甚至還引來了眾多具備雄厚資金實力的全國房產大鱷。

今天這個飯局,是宏達集團邀請的公關飯局,為的是能打通幾個關鍵部門。閻王好過,小鬼難纏,上面關鍵人物要好好打點,下面的關鍵樞紐也要暢通無阻,才能確保後期競標過程中更為順利。

宏達集團在銀州投資的項目有數家,其中包括一家四星級酒店,以及玉湖酒樓那也是集團旗下的產業。大企業也是從原始起步慢慢積累成長,比小企業更知道房地產投資的深潭,所以不惜安排趙清雅這等重量級的高管至銀州斡旋協商。

第一,趙清雅對銀州足夠熟悉,比其他人更加了解銀州的官員,協調起來更為駕輕就熟;第二,這是董事會對趙清雅的一次考驗,趙家老佛爺雖然醒了,但不能理事,若是要將大權放到趙清雅的手中,趙清雅必須要作出一番成績。

趙清雅邀請方志誠參加這個飯局,無疑最為合適不過,若是真邀請了一個能量大​​的官員坐鎮,在座諸位反而都不適應。住建局及規劃局的兩位領導都是副處級幹部,而方志誠雖然才是副科級,但市委書記秘書的位置關鍵,等到方志誠資歷足夠之後,那也是一個正科級,甚至高配副處的位置也有可能。

如今宋文迪已經掌控市委常委會,接連打掉泉安幫的幾隻大老虎,讓人再也不會質疑宋文迪的權威,而作為他的代表,方志誠自然也就水漲船高,成為不少人想要拉攏的對象。

不過,受人關注並非好事,方志誠坐在趙清雅的右手邊,自然成了眾矢之的。三輪過去,方志誠喝了差不多有半斤酒,感覺說話打結,不受控制,便起身往廁所去了一次。回到包廂之後,又與幾人廝殺一陣。

酒量一方面是天生,另一方面是後天練上來的,官場也是酒場,方志誠遇到過的酒局很多,不知不覺便練上來,因為在廁所裡得到暫時的修整,所以回到包廂內,大殺四方,竟然讓住建局的副局長高永德喝趴在桌子上,狂嘔起來。

酒桌上有一個約定俗成的現象,若是沒有人當場現形,那就得作死地往死裡整,一旦有人露了破綻,這酒宴便預示著到位了。

高永德被兩名屬下摻離現場,還強作鎮定,對方志誠比起大拇指,斷續打著酒嗝,誇獎道:“方秘書的酒量很好……不愧是宋書記身邊的貼身侍衛……強將手下無弱兵啊!”

至於規劃局的那名副局長王應龍倒是沒有露出醜態,雖然滿面赤紅,但步履甚是穩健,他今日在酒桌上有所保留。

等送走了所有的客人,趙清雅盯著方志誠的臉仔細盯了一陣,疑惑道:“你沒事嗎?”

方志誠理智清醒,不過腹中卻是翻江倒海,他剛準備說話,一口辛辣的酸水噴了出來,連忙走到一棵樹下,嘔吐起來。

趙清雅用手小心地摩挲著他的後背,語氣心疼,感嘆道:“為什麼要喝這麼多?”

方志誠含糊不清道:“總不能給雅姐丟份兒。”

趙清雅沒上幫自己,如今要自己撐場面,自然全部豁出去,所以在酒桌上基本上是來者不拒,令在座諸位客人都以為方志誠是海量。其實方志誠的酒量十分一般,平常最多只是半斤的酒量,今天超常發揮,飲了大約足有一斤三四兩。

原本是由小腹中的一口氣強撐著,如今客人都離開,意志力便消退,於是酒勁便勢不可擋地上湧。琢磨著方志誠回到家也是孤身一人,沒有人照顧,趙清雅便將方志誠送到自己所在的公寓,先用清水幫方志誠簡單清洗了一番,旋即又煮了一份紅糖水,放在他的身邊。

一晚上,趙清雅幾乎沒睡著,過一兩個小時,便到房間瞄一眼方志誠,防止他醉酒有什麼不適。方志誠凌晨兩三點被酒精給燒醒,睜眼發現自己不在家中,而在趙清雅的小公寓,頓時猜到始末,見身邊擺著紅糖水,覺得溫馨無比。

房間裡開著一盞微弱的床頭燈,高檔地板上凌亂,到處充斥著難聞的氣味,方志誠暗忖自己這算是大鬧天宮了吧。頭還有點疼,他艱難地翻了一個身位,發現房門被打開,卻是趙清雅摸了進來,她走到床邊,將脫落的棉被往方志誠身上拉了拉,旋即又掩門離開。

方志誠親眼見到趙清雅如此貼心的照顧自己,差點掉下眼淚,自從母親去世之後,從來沒有遇到如此的關愛。

早晨五點左右,方志誠便去菜市場買了點食材,做了一碗青椒肉絲炒麵及三鮮素湯。趙清雅吃得贊不絕口,笑道:“你這手藝怕是比得上頂尖的大廚了。”

方志誠見趙清雅吃得開心,輕聲道:“雅姐這麼喜歡,以後有機會便給你做。”

趙清雅掃了一眼方志誠,覺得方志誠語氣奇怪,疑惑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方志誠搖搖頭,知道剛才自己流露了真情,連忙掩飾道:“總是雅姐你來照顧我,偶爾我也得補償你一番嘛。”

趙清雅笑笑,因為剛起床,臉上未施粉黛,俏臉宛如新月,純美動人。她埋下頭對付那盤炒麵,突然抬起頭,提醒道:“昨晚你的手機不停地在響,所以我接聽了一下……”

方志誠見趙清雅瞄向自己的眼神,玩味中帶著一絲不悅,有點心虛地回房間找到自己的手機,打開一看,發現是陸婉​​瑜打來的電話。

方志誠與趙清雅解釋道:“我表妹,可能出了點小問題吧。”

言畢,他站到陽台給陸婉瑜回了電話。

陸婉瑜正在上課,見是方志誠打來的電話,不敢不接,便偷偷地溜出教室。

“昨晚打我的電話,有什麼事?我喝多了。”方志誠好奇道,若是往常自己不接陸婉瑜的電話,她不會再打第二次。

陸婉瑜也是滿腹疑團,昨晚她聽到一個女人接到方志誠的電話,下意識便想著那是方志誠的女朋友,心裡十分失落。不過,她強壓著疑問,說起正事,“葉輕柔想邀請你今晚去她家做客,要感謝上次在酒吧內,你對她出手相助。”

“哦?”方志誠挑起劍眉,嘀咕道,“這姑娘怎麼轉性了,終於知道知恩圖報,難得難得!”

“哥……你去還是不去呢?”陸婉瑜追問道。

方志誠笑笑,輕聲問:“你想我去,還是不想我去?”

陸婉瑜清蹙柳眉,弱聲道:“那姑娘性格古怪,我總覺得她沒安好心。”

方志誠點點頭,道:“不入虎穴不焉得虎子?放心吧,我晚上會去赴這場鴻門宴。”

陸婉瑜嗯了一聲,卻遲遲未掛電話,方志誠瞧出不對勁,好奇道:“還有事兒?”

陸婉瑜鼓足勇氣問道:“昨晚那個女人……”

方志誠微微一怔,瞄了一眼不遠處客廳內的趙清雅,解釋道:“一個對我不錯的姐姐,有空介紹給你認識。”

“是你女朋友嗎?”陸婉瑜柔聲問道。

方志誠苦笑道:“不是!我配不上她。”

方志誠說的是心裡話,以趙清雅的條件,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得自慚形穢。

人長得漂亮,家裡又有錢,還有副省長老哥,更重要還會武功,標準的一女神。

得知那不是方志誠的女朋友,陸婉瑜聽了心情一鬆,內心喊了一聲“yes”,喜滋滋地說道:“原來如此,不多聊了。哥,我得去上課,晚上見吧。”

回到餐廳,趙清雅已經將餐桌給清理好,來到廚房,方志誠見趙清雅在水池邊洗碗,她彎著腰,輕輕地扭動手臂,說不出的優雅動人,忍不住心神恍惚。

趙清雅把餐具整齊地放好,笑道:“你去客廳等著,我等會有事與你說。”

方志誠坐在沙發上看早間新聞,五分鐘之後,趙清雅坐到他身邊,將兩串鑰匙放在他身側。

“這是?”方志誠覺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趙清雅微微一笑,解釋道:“一把是別墅的鑰匙,還有一把是那輛寶馬車的鑰匙。暫時幫我保管著,我可以信任你嗎?”

方志誠知道趙清雅是想送自己這套別墅和寶馬車,雖說只是借用,不是白送,但總覺得太過貴重,苦笑道:“雅姐,這手筆也太大了,若是有個閃失,那該如何是好?”

趙清雅將鑰匙塞入方志誠的口袋內,湊到他的耳邊,輕聲道:“若是出了狀況,你就用自己來陪我。”

方志誠瞅著趙清雅脈脈的眸光,咕嚕咕嚕地嚥口水,暗忖她這是真要包養自己的節奏啊!

(今天是中秋節,祝大家節日快樂,另外呢,今天對菸斗而言,也非常重要,因為是我的生日啦,晚上要去辦件大事,請大家祝我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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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最難消受美人恩


趙清雅說完之後,便回到臥室,不久之後,她婷婷裊裊地走出來,見兩串鑰匙依舊放在茶几上,方志誠還在摸著下巴沉思。趙清雅失聲笑道:“我出的題目很難嗎?”

方志誠點點頭,一臉沉重地嘆道:“俗語云,最難消受美人恩,我在思考,雅姐你對我這麼好,我該如何報答你才是?”

趙清雅將長髮盤起來,用蝴蝶夾扣上,白色的呢絨外套胸口別著方志誠送的胸針,雪白的脖頸下方一覽無餘,冰清玉潔的肌膚堆砌而成的事業線,匍匐綿遠,她用手撐在沙發上,微微往後撅,整個身體曲線柔美,凹凸有致。

“要不以身相許吧?”趙清雅旁敲側擊地提示。

方志誠搖搖頭,鄭重其事地答道:“做人要有骨氣,做男人更得有傲氣。”

趙清雅見方志誠較真的模樣,噗嗤笑出聲,“若是你堅決不從的話,那我就收回吧,原本只是覺得這兩樣東西空著也是浪費,借給你使用,也是利用你幫我照看著,沒想到讓你陷入糾結之中,那就大可不必了。”

方志誠覺得有些不捨,連忙揮了揮手,尷尬地笑道:“要不,讓我再考慮考慮?”

趙清雅擰起秀眉,輕哼一聲道:“那多麻煩啊?”

方志誠拉下臉皮,嘿嘿笑道:“其實我在想,若是開著寶馬車進出市委大院,是不是有點太招搖了?而且,那車可是油老虎,燒得我肉疼。”

趙清雅微微一怔,暗忖方志誠原來是在考慮這些細節,苦笑連連:“要不,我給你找一輛低調點的車?”

方志誠連連點頭,笑瞇瞇道:“最好是捷達,這車是公路之王,跑起來省油,而且很低調。”

趙清雅一陣無語,低聲道:“我這是上輩子虧欠你的了。”言畢,她用手機給宏達集團銀州分公司負責人打了個電話,安排他送一輛捷達過來。

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

方志誠雖然有時候很迂腐,在一些底線與操守問題上,錙銖必較,但面對利益的時候,他其實很圓滑。比如鐘揚送自己三萬塊作為賠禮道歉的下馬石,他就未曾回絕。

趙清雅一直幫著自己,送自己一輛車使用,對於她而言只是舉手之勞。她也不可能以此來要挾自己幫他辦個什麼事兒,只是寶馬車太拉風,若是有人深究的話,會對自己產生不利的輿論,所以方志誠才猶豫不決。

推脫了一陣,方志誠才將真實想法與趙清雅和盤托出,趙清雅也是精明人物,哪裡不知道方志誠狡詐的心思,只是對方志誠投入真情實意,不與他作計較而已。

半個小時之後,一輛九成新的捷達停在別墅門口,趙清雅將車鑰匙丟給方志誠,他這次沒有再拒絕,輕聲笑道:“謝謝雅姐。”

趙清雅湊到他的耳邊,輕聲道:“車借給你了,每次加油,你注意留下油票,月初的時候會有人幫你報銷。”

方志誠暗忖連油費都幫自己承擔了,這趙清雅未免也太夠意思了,興奮之下,他竟然忍不住探頭,在趙清雅的左頰上狠狠地吧唧了一口。趙清雅沒想到方志誠出其不意地來這麼一手,吃了一驚,怔怔地看著方志誠。

方志誠摸了摸嘴巴上的口水,回味著方才夢幻的滋味,嘿嘿笑道:“雅姐,不要多想,剛才只是表達感謝的一種方式而已。”

趙清雅回過神來,滿面桃花,她朝著方志誠的小腿肚,冷不丁地踢了一腳,方志誠吃痛地跌坐在院前的草坪上。趙清雅酷酷地說道:“只准我佔你的便宜,以後別跟我耍這些小花招。”

方志誠叫苦不迭,暗忖自己又被趙清雅漂亮的外表給欺騙了,趙清雅可不是花瓶少女,自己想採花,那可就輕鬆採的。

“雅姐,你信任我嗎?”方志誠跟在趙清雅的身後,大聲問道。

趙清雅轉過身,一縷陽光照在她臉上,鍍上一層奇特的光輝。她反問道:“若是你不信任一個人,會送他轎車和別墅嗎?”

方志誠微微點頭,輕嘆道:“若是你信任我,那就請答應我一件事。”

趙清雅疑惑道:“什麼事?”

“把你前男友的照片全部丟了吧,以後換我來守護你。”方志誠一本正經地說道。

趙清雅下意識地捏緊粉拳,許久才道:“臭小子,一些破照片而已,這別墅交給你打理,你想丟,那就徹底丟了吧。”

只有丟棄了過去,才能逐漸把握未來。趙清雅曾經想過,把那些照片全部丟棄,但還是心有不捨,因為若是丟棄了過去,那豈不是否定了自己的回憶,如今方志誠幫自己作出決定,她反而覺得豁然開朗,若是方志誠幫自己處理掉過去,那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方志誠昂首挺胸走進別墅,從倉庫裡找出一個大紙箱,然後搜羅那些與趙清雅前男友相關的物品。

方志誠有時候很大方,但有時候心眼比針孔還細,既然自己成了別墅的半個主人,哪裡還容得下其他男人的影子,即使那個男人已經是死人。

趙清雅見方志誠將大紙箱挪進捷達的後備箱,嘴角露出了苦笑,暗忖這方志誠還真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玉湖生態區房地產項目進展到緊張地招標環節,從招標、投標、競標、定標,大約需要花費一個月的時間,所以趙清雅這段時間大部分時候會在銀州。

因為昨晚的那場飯局,方志誠並不知道,他在這個項目上起到了​​一個關鍵作用。原本住建局已經計劃將項目百分之七十的份額定給市內房地產公司,其中殷雄與史東註冊的那家房地產投資公司無疑佔大頭,如今方志誠出面陪同宏達集團的執行總裁趙清雅宴請住建局重要領導,這代表著一種風向,市委書記可能想暗中關照宏達集團,所以原本看似穩定的局面,再次被打亂了。

宋文迪原本就是省派幹部,他的關係人脈都在省裡,與宏達集團關係融洽,也是說得過去的。

方志誠隱約知道自己出席那場飯局,會導致的變化,但是自己首先是被蒙在鼓裡,其次趙清雅對自己照顧有加,即使知道趙清雅故意利用自己的身份,他也會出面全力相助。

而且,只是一頓飯而已,在飯桌上方志誠很注意言行,沒有作任何表態,所有的想法,都是其他人心中揣摩出來的。

上班之後,宋文迪趁著方志誠泡茶之際,突然問道:“你與宏達集團有何關係?”

方志誠內心一突,暗忖昨晚發生的事情,清早便傳到宋文迪的耳朵裡,這消息傳播的速度也太快了一點。主要因為玉湖生態區房地產項目近期是眾人重點關注的焦點,有個風吹草動,立馬便掀起各方的警惕。

住建局、規劃局那幾名主管領導的一舉一動都被暗中觀察著,而方志誠的身份關鍵,​​他與其中幾人會面,無疑影響舉足輕重。

從宋文迪的態度來看,他也安排人盯著住建局和規劃局,方志誠琢磨著還是得盡量如實相告。

方志誠便將自己與趙清雅的關係簡單說了一遍,自然省去曖昧的細節,主要圍繞是如何在練車的時候相識,然後又受到趙清雅的照顧,而昨晚那場飯局,他也是被蒙在鼓裡,等到了現場才知道是宏達集團的公關飯局。

宋文迪聽明白來龍去脈,輕描淡寫道:“宏達集團是全省排得上號的民營企業,具有強大的資金實力與承辦大型工程的經驗資質,若是由它來加入玉湖生態區房地產項目,還是值得信賴的。”

方志誠見宋文迪這麼一說,心中一喜,暗忖宋文迪應該是默許宏達集團參與此次項目招標。其實從宋文迪的態度來看,他對夏翔在玉湖生態區房地產方面控制欲太強,還是心生不滿的,既然從省裡空降奇兵,他也就樂於順水推舟,給夏翔一點壓力。

宏達集團在省裡的後台很硬,而且體制完善,若是夏翔暗箱操作玉湖生態區房地產的招標項目,無疑給宋文迪留下口實。

宋文迪也曾想過,引入信得過的商業集團參與競爭,但同時又怕動作太過明顯,給人留下話柄,而宏達集團的加入,則是機會從天而降,因為若是深挖背景,宏達集團隸屬於省長派系,與自己完全不屬於一個陣營,自己也就能避嫌。

見宋文迪並沒有批評自己的莽撞行為,反而隱隱暗示自己要推波助瀾,方志誠心頭一寬,回到辦公桌上便給昨晚一起吃飯的高永德和王應龍分別打了電話,以聊天維繫感情為主,並隱晦地提及宏達集團參與銀州市政項目的重要性。

高永德和王應龍自然心中有數,很快將消息往上面反應,原先的計劃被推倒,因為宏達集團的強勢進入,銀州地方房地產投資商陷入困境。

這自然遭到以金鋒為首利益集團的抵觸與反對,一場驚天的攻防對位、陰謀詭計,就此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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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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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小妖女作繭自縛
   

張國鑫與葉明鏡說完近期銀州官場的動向之後,葉明鏡摸著下巴沉思許久,輕聲判斷道:“夏翔怕是再也忍不住,要對宋文迪出手了。玉湖生態區是夏翔的命門,也是他讓步的底線,若是宋文迪強勢插手,勢必要受到夏翔的反擊。”

張國鑫點點頭,輕聲道:“咱們是不是要攪渾這趟水?”

葉明鏡擺了擺手,搖頭道:“夏翔和宋文迪的背景如今都不弱於咱們,還是低調行事比較好。若是能偏幫的話,可以盡量幫著一點夏翔。畢竟夏翔是咱們泉安幫的老人,胳膊肘往裡拐,這是人之常情。當然,若是夏翔成了落水狗,咱們也不要婦人之仁,痛打落水狗,也是一件令人很興奮的事情。”

張國鑫覺得葉明鏡的比喻耐人尋味,從他的語氣中看得出,夏翔失敗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莫非葉明鏡得到什麼消息?

張國鑫提起銀州重機一事,嘆道:“銀州重機改制上市,如今就是一團亂麻,想要梳理清楚非常難,若是想收購他,恐怕要費一番精力。”

葉明鏡雙眼透出一抹精光,沉聲道:“宋文迪不虧是省裡重點培養的人才,手腕滔天,咱們只是落後一步,銀州重機便被他重新洗牌,不過,咱們現在不要操之過急,慢慢滲透,相信很快會峰迴路轉。”

夏翔與宋文迪之間的競爭,無疑是葉明鏡重奪銀州重機的機會。

葉系很多人不理解,葉家為何要將銀州重機重新控制在手中,這只有老葉家的人知道,因為銀州重機是葉家的發家之路,是葉家的靈魂與精神所在。沒有了銀州重機,泉安幫勢必要分崩離析,而葉家在銀州的根基被摧毀,只能成為無家可歸的浪子。

家族由小變大,會遇到各種挫折,但關鍵在於“根基”不能被毀掉。

葉家以泉安幫為基礎,如今在全國開枝散葉,雖然比不上那些頂尖的家族集團,但也成為不可小覷的力量,任由他人在太歲頭上動土,這是萬不會接受的。

掛斷了張國鑫的電話,書房的門直接被推開,家中只有葉輕柔敢如此膽大,不敲門便能進入自己的書房。

葉明鏡淡淡笑問:“怎麼了?我的乖女?”

葉輕柔嘻嘻笑道:“想跟老爸協商一件事!”

“哦?”葉明鏡皺起眉頭,疑惑道,“說吧,只要不是摘星星和月亮,我應該都能答應你。”

“晚上我要招待客人,所以希望老爸給我一個安靜的環境。”葉輕柔走到葉明鏡的身後,玉手搭在他的脖子上,輕聲說道。

葉明鏡樂不可支地笑道:“原來是想將老爸掃地出門啊?也好,既然乖女要請客,我自然要配合你呢。”

葉輕柔在葉明鏡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笑嘻嘻地出了門,然後轉身到廚房,吩咐阿姨晚上做幾樣拿手的小菜。

在葉明鏡的面前,葉輕柔是這個世界上最聽話的女孩,這也是他此生最為欣慰的事情。梳理了下行程,葉明鏡給秘書打電話,讓他安排約請收購銀州重機的幾名關鍵人物,相約晚上在鞠興樓吃頓便飯。

大約五點半左右,方志誠開著捷達將陸婉瑜從學校接往南方之國小區。保安認識陸婉瑜,見陸婉瑜探出漂亮的臉蛋,臉色微微有些失落,將方志誠放了進去。

方志誠便玩笑道,剛才那個保安是不是喜歡你?

陸婉瑜漲紅臉搖頭道,哥,你別胡說,只是說過幾句話而已。

方志誠佯作失望輕嘆道,妹子,你這麼漂亮,別人喜歡你也是正常。

陸婉瑜輕哼一聲,扭過臉,生氣似的不搭理方志誠,許久之後,她悠悠道,他喜歡我,我又沒辦法控制,反正我不喜歡他。

葉輕柔早已在門口等待許久,見方志誠將車停好,面帶笑意牽起陸婉瑜的手,笑嘻嘻地與方志誠說道:“方大哥,好久不見。”

看上去與方志誠很熟悉,方志誠點點頭,覺得葉輕柔的態度有些怪異,總覺得這女孩的心思很難摸準,便不以為意地笑道:“輕柔小妹,你好!”

進了屋,餐桌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菜餚,方志誠微微掃了一眼,暗忖即使是五星級酒店怕是也沒法準備出如此精美的晚餐。

食物好壞,在於能否引起觸動五官,每一道菜都色澤誘人,刀工登峰造極,香氣撲鼻,令人垂涎欲滴。

葉輕柔擺了擺手,坐下指著幾道菜,輕聲道:“因為不知道你們的口味,所以我讓阿姨準備幾道我喜歡的菜,不知道合不合你們的口味。”

言畢,葉輕柔拾起銀筷,每個都嘗試了一遍,同時催促方志誠與陸婉瑜趁熱吃。

見葉輕柔如此熱心,方志誠便放下戒心,吃了起來,不得不說這是一次味蕾的盛宴,每一道菜都令方志誠感到沉醉。葉輕柔見兩人吃得暢快,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晚飯還算融洽,葉輕柔講了幾個班上的幾段奇葩趣事,惹得方志誠逐漸放下戒心,暗忖這小女孩估摸著還真是回心轉意,準備與方志誠握手言和,其實兩人並沒有任何衝突,自己扇了她一個耳光,但也將她從魔掌中拯救出來了。

“前天我們班上體育課,立定跳遠的時候,一丫頭上去一蹦,你知道怎麼了,因為校服太寬鬆,竟然​​垮掉了,結果露出了內褲,hellokitty的哦!”葉輕柔講得繪聲繪色,儘管故事講得幼稚,不過倒也不枯燥。

方志誠與陸婉瑜都很配合地笑了笑。

吃完晚餐之後,葉輕柔拉著兩人喝咖啡,“上次的事情,我很後悔,因為我太幼稚了,所以才導致自己處於危險之中。所以希望陸老師和方大哥,不要放在心上,在這裡我為你們奉上兩杯咖啡,請原諒我之前不對的地方。”

咖啡機很快飄出誘人的香味,用的是巴西咖啡豆,有種獨特的酸香。方志誠雖然不懂咖啡,但也被這股香氣所吸引,突然有點期待。

十來分鐘之後,三小杯咖啡煮好,葉輕柔低頭取了兩杯,遞到方志誠與陸婉瑜的手邊,微笑道:“請喝吧。”

盛情難約,陸婉瑜便喝了一口,點點頭,笑道:“味道很不錯,比咖啡屋裡賣的,味道更加醇和。”

葉輕柔見方志誠還在猶豫,催促道:“方大哥,你不嘗試一下嗎?不會是信不過我的手藝吧?”

方志誠笑了笑,指著不遠處的咖啡機道:“是不是要加點水了?”

咖啡機種類很多,這部咖啡機是比利時皇家咖啡壺,外觀精美,工作原理奇特,金屬壺水量若是太少,會使得酒精燈蓋反彈熄火。

葉輕柔微微一怔,轉過身去給金屬壺蓄水,這時方志誠趁機調換了自己與葉輕柔的杯子,陸婉瑜看得眸光一閃,露出疑惑之色。方志誠用手指放在嘴邊,輕噓了一聲,當葉輕柔轉過身,他已經完成了所有動作。

葉輕柔端著咖啡杯,小心地品嚐了一口。

葉輕柔見方志誠喝了咖啡,心花怒放,自己喝了一杯,又為兩人分別蓄了一杯。

陸婉瑜慢慢覺得有點不對勁,一陣眩暈感從大腦深處傳來,她微微地張開小嘴,突然一陣空白,旋即搖搖欲墜,方志誠扶著陸婉瑜柔軟的腰部,才使她不至於摔倒。

葉輕柔放下咖啡杯,倒退一步,臉上露出狡猾的笑容,“終於起反應了。”

方志誠看著陸婉瑜,沉聲道:“你在她咖啡裡下了藥?”

葉輕柔滿意地點點頭,評價道:“你很聰明,我不只是給她下藥,還給你下藥了。”

方志誠輕哼一聲,質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葉輕柔輕蔑地看了一眼方志誠,譏諷道:“你忘記我說過的話了嗎,我要還給你一巴掌。當然,還要百般的折磨你們。等會我扒光你們,然後給你們拍幾張艷照如何。你是政府公務員,她是銀州大學生,若是不雅的照片流出,以後的日子肯定很難過吧。不要求饒,因為沒有用。我會讓你們身敗名裂,身不如死。”

如今的葉輕柔哪裡還有方才乖巧的模樣,完全是一個歹毒的小妖女。

葉輕柔已經託人將方志誠的底細調查清楚,最終使出了一招誘敵深入計策,迷暈兩人,然後再給他們拍些不雅的照片,這樣才更加有報復的快感。

方志誠冷笑了一聲,他從踏入別墅之後,便在警惕葉輕柔動用什麼花招,所以吃飯的時候,他也是等待葉輕柔先動筷子,然後才跟著吃飯。不過,葉輕柔很狡猾,飯菜裡面並沒有下藥,而是等兩人餐後喝咖啡,再真正動手。陸婉瑜性子急,未等方志誠提醒,便喝了咖啡,而方志誠覺得葉輕柔不對勁,不斷地催促自己喝咖啡,所以才忌憚起來。

方志誠與葉輕柔調換了茶杯,他現在也很忐忑,不知道葉輕柔究竟是在咖啡中下藥,還是裝咖啡的瓷杯裡下藥。在瓷杯下藥可能性更大一點,因為葉輕柔也喝了咖啡,一般的迷藥,是沒有解藥的,在瓷杯下藥最為簡單。

若是葉輕柔是將藥下在茶杯裡,最終被迷倒的不是自己,而是葉輕柔。

方志誠也在賭博,賭倒下的不是自己,而是對方。

“咦?”葉輕柔踉蹌地後退,幾欲跌倒,她搖了搖頭,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方志誠提醒道:“是不是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在旋轉,恭喜你,少女!你作繭自縛,我覺得有些不對勁,所以調換過茶杯了。”

葉輕柔張大嘴巴,感覺身上疲軟無力,說不出話來。

別墅內的阿姨及保安都被葉輕柔用藉口暫時給支出去,畢竟小妖女想要做壞事,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她在家裡人面前很會偽裝。

所以偌大的別墅只剩下葉輕柔、方志誠、陸婉瑜三人而已,現在倒下的是葉輕柔,方志誠會怎麼對付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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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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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小妖女屬狗的啊


迷藥的效果慢慢出來,葉輕柔扶著桌子倒下去,漸漸失去知覺。方志誠盯著陸婉瑜與葉輕柔兩位風格迥異的女子看了一眼,複雜地嘆了一口氣,先將陸婉瑜摟著往臥室行去。

現在帶著葉輕柔離開別墅,顯然不是太好的選擇,若是被保安瞧出陸婉瑜不對勁,然後再發現葉輕柔也被迷暈,自己那是百口莫辯。最穩妥的方法是,等待葉輕柔醒來,自己趁機在葉家掃尾巡視一番。

他早已在暗中觀察好,別墅內現在沒有其他人,應該是被葉輕柔給支走了。

因為葉輕柔的臥室在二層,所以方志誠花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將陸婉瑜抱入臥室,同時身體難免與陸婉瑜接觸。

陸婉瑜的身體十分柔軟,惹得方志誠心如鹿撞了一陣。好不容易將陸婉瑜丟在床上,只見她櫻口微微開合,面頰有若桃花,差點失了心神。陸婉瑜是校花級的美女,青春動人,呼吸之間透著一股屬於少女的獨特氣息,對於男人的誘惑力是最大的。

不過,與陸婉瑜相處這麼久,方志誠始終以哥哥的身份與她相處,儘管心理偶爾會躥出一些不好的想法,但都被壓制下來。

隨後,方志誠又將葉輕柔抱進臥室,葉輕柔身體很輕,怕是只有八十多斤,身體還未完全張開,那幾處最為神秘的位置,還處於含苞待放的狀態,不過,單看那張俏臉,便已然是一種享受。

葉輕柔的皮膚比陸婉瑜的還要好,臉蛋吹彈可破,泛著柔和的光澤,惹人忍不住想俯身親上一口。

不過方志誠一點都沒有憐香惜玉,將葉輕柔狠狠地拋在床上,眼中射出一絲厭惡。

葉輕柔二十歲還不到,心腸便如此歹毒,睚眥必報,方志誠對她沒有任何好感。將房門反鎖上,方志誠在房間裡搜羅一陣,找到幾條絲巾,讓她趴睡在床上,然後將她捆成了一個大粽子。

琢磨著還是有些不保險,方志誠將葉輕柔腿的褲襪給褪了下來,然後團成球狀,塞在了葉輕柔的嘴巴裡。

葉輕柔今日穿了一條學生裙,裙底是藍白相間的褲襪,褪掉褲襪便露出了如同嫩藕般的玉腿。

想起葉輕柔方才威脅自己,方志誠惡念閃現,冷笑一聲,然後掏出手機,擺弄著葉輕柔的身體,讓她作出幾個撩人的姿勢。

原本只是想點到即止,但給美女拍照很上癮,方志誠不知不覺陷入魔障,撩起葉輕柔的短裙,對著少女最為隱秘的部位,狂拍了一通。

不得不說,若是單看外表,葉輕柔有極大的誘惑力,如今安靜地躺在床上,宛如從天堂墜入人間的天使,肌膚晶瑩如雪,神態酣甜可掬。

方志誠搖了搖頭,輕哼一聲,用手將她上身襯衣的衣領,往下放又拉了拉,露出裡面的小可愛,然後對著若隱若現的溝痕,瀟灑地點動著手機的開關。

無須後期人工修飾,手機上便顯現出一具極度吸引眼球的動人畫面,葉輕柔緊閉著雙眼,雙手雙腿被束縛,面容平和,宛如邪惡動漫中慘遭蹂躪的蘿莉少女。

給葉輕柔拍了好多張特寫之後,方志誠意猶未盡,側臉往她身邊的陸婉瑜望去,頓時玩心大起,琢磨著是不是在手機裡,留下幾張有關陸婉瑜的經典畫面?

陸婉瑜亭亭玉立,比起葉輕柔要顯得成熟少許,若是拍起來,立體感更強。

見陸婉瑜與葉輕柔呼吸聲清淺,估摸著兩人還有很長時間才能清醒,方志誠便摸到了陸婉瑜的身邊,擺弄著陸婉瑜的身體,作出各種撩人的姿勢。

陸婉瑜看似穿得很多,外面披著呢絨大衣,其實裡面穿得很少,只有一件薄薄的打底衫,領口很低,依稀能瞅見大片雪白的玉肌。

方志誠忍住想撫摸一把的衝動,小心翼翼地拍照,沒過幾張,便覺得一股熱流從鼻腔躥出,他下意識地摸了摸,發現竟然流鼻血了。

拍照拍得流鼻血,自己也算是奇葩。

方志誠從床頭找到抽紙,擦了擦鼻子,然後將滿是血跡的紙巾丟在地上,又繼續拍​​了起來。

這一次,他將一大一小兩位美女放在一起構圖,一個是妙齡少女,一個是可愛蘿莉,倒是別具一番風味。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葉輕柔首先悠悠醒來,發現方志誠拿著手機對著自己不斷狂拍,憤怒地嗚嗚了兩聲。

方志誠笑笑,將手機放進口袋裡,輕聲道:“大小姐,你終於醒來了啊?”

葉輕柔嘴裡塞著臭襪子,沒法說話,只能奮力地搖著頭,表示抗議。

方志誠聳聳肩,無奈地說道:“不要覺得委屈,我只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而已。等婉瑜醒了之後,我會放掉你的。”

葉輕柔瞪著眼睛,眼眶內淚珠在打轉,因為她發現地上出現了一張帶著嫣紅血跡的紙巾,那​​是什麼?她剛醒,感覺不到身體的知覺,下意識覺得渾身上下很麻……

莫非方志誠對自己……

葉輕柔難以想像,儘管她性格精靈古怪,十分喜歡整蠱,但畢竟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女。女人最寶貴的東西,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沒了,​​那該是何等打擊?

方志誠見葉輕柔哽咽起來,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眉頭微微一皺,暗忖這小妖女肯定是在裝可憐,妄圖獲得自己的同情心,便不搭理葉輕柔,自顧自地又掏出手機對著葉輕柔拍起照片。

葉輕柔見自己哭泣的窘相也被方志誠拍下,頓時噙住淚花,竭力扭動著身體想要撲向方志誠,可惜,方志誠捆得很緊,她無法動彈,只能如同水蛇般緩緩挪移,許久之後,發現根本無濟於事,只能徹底放棄。

方志誠伸出兩根手指,淡淡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現在已經手中握有你的把柄,所以建議你現在乖乖聽我的話。首先,等我拿掉你口中的襪子後,你不許大聲叫喚;其次,我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部忘掉。如果你能答應我這兩個要求,我願意手下留情,不然的話,我會把今天拍的一些照片,全部公佈出去。”

猶豫許久,葉輕柔點了點頭,方志誠湊過去,將葉輕柔口中的襪子給拿掉。葉輕柔果然如同方志誠要求的,沒有大肆聲張,顯得冷靜而無助。

方志誠嘆了一口氣,輕聲道:“我們握手言和,如何?”

葉輕柔面色複雜地看了一眼方志誠,微怒道:“怎麼\'和\'?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麼!”

方志誠不知葉輕柔誤以為方才自己侵犯了她,以為葉輕柔還在慍怒方才自己趁著她昏迷偷拍一事,輕聲安慰道:“放心吧,只要你乖乖聽話,我會保密的。”

“只是保密而已嗎?”葉輕柔恨恨地問道。

方志誠見葉輕柔表情奇怪,疑惑地反問道:“不然呢,你還想怎麼辦?”

葉輕柔陷入沉默,許久後抬起俏臉,輕聲道:“雖然你不是很帥,一看就是個窮鬼,但畢竟你是我第一個男人,若是你以後聽我的話,我可以考慮接受你。”

方志誠見葉輕柔胡言亂語,腦袋有點抽筋,沒有轉過彎,苦笑道:“什麼時候,我變成你第一個男人了。”

葉輕柔見方志誠不認賬,頓時惱羞成怒,氣呼呼地說道:“男人要敢作敢當,方才你做了什麼,心知肚明。”

方志誠撓了撓頭,往地上望去,瞧見沾滿鼻血的紙巾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他恍然大悟,原來葉輕柔以為自己方才奪去了她的初次。

方志誠苦笑出聲,蹲下身拾起紙巾,在她眼前晃了晃,指著鼻子裡塞的紙團,嘆道:“你誤會了,這是我的血,不是你的。我剛才只是給你拍照而已,”

葉輕柔這才注意到方志誠鼻子裡塞了紙團,意識到自己誤會,心神一寬,輕吁了一口氣,道:“好吧,既然你沒有那麼人面獸心,現在放掉我的話,我就原諒你吧。”

方志誠知道葉輕柔很擅長騙人,並沒有直接放掉她,而是耐心地跟她講道理,說服她以後不要再如此頑劣,很容易聰明反被聰明誤,吃了大虧。

葉輕柔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奇怪的男人,綁了自己之後,跟自己說教,她一開始左耳進右耳出,最終還是耐不住方志誠的嘮叨,與方志誠較真地有一句沒一句的答問起來。

“你長得這麼漂亮,總是做一些討厭的事情,會讓人覺得很心痛!”

“你心痛你的,關我屁事!”

“小姑娘說話要溫柔,否則會丟分!”

“零分也不用你管,喜歡我的男生,還不是排成排!”

“你知道嗎,有時候太過個性,會變成無性。現在你還年輕,有父母幫你遮風擋雨,還不知道這深刻的道理,等父母走了,你會發現,男人不喜歡你,女人也不喜歡你,你只能孤苦伶仃到老,無性無愛……”

“別跟我說這些虛的,我聽不懂,也不想听……”

青春期的女孩比起男孩更加固執,方志誠很耐性地跟葉輕柔上起了心理課,終於葉輕柔崩潰了,她翻著白眼,感嘆道:“方和尚,我被你打敗了,求你不要再我念經了,我發誓以後不再找你和陸婉瑜的麻煩,離你遠點,如何?”

“真的?”方志誠笑嘻嘻地問道。

“比珍珠還真!”葉輕柔點點頭。

方志誠琢磨著時間不早,若是不與葉輕柔達成和解,被她家中人撞見怕是不妙,便給葉輕柔解開絲巾。見她手臂上被勒出了鮮紅的血痕,方志誠略有些歉意,轉念一想,若不是自己事先做好準備,倒霉的那可就是自己與陸婉瑜,又理直氣壯起來。

終於重獲自由,葉輕柔突然伸出手臂,勾住方志誠的脖子,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你這個小妖女屬狗的啊?”方志誠痛呼出聲,重重地推了一把葉輕柔,見推不開,便在葉輕柔微翹的臀部上,狠狠地拍了一把。葉輕柔咬得越狠,他就拍得越重。

終於葉輕柔吃痛鬆口,方志誠摸了一把傷處,齒痕深印,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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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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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市委書記失聯了


陸婉瑜悠悠醒轉,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見方志誠與葉輕柔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臉上露出疑惑之色,“我這是怎麼了?”

方志誠清咳一聲,笑道:“沒什麼,你剛才突然暈了,所以便將你放在臥室裡休息一下。”

陸婉瑜可沒那麼好騙,露出不信之色。

葉輕柔淡淡道:“既然陸老師醒了,那你們可以走了。”

方才丟臉的事情,葉輕柔也不願讓其他人知道,見方志誠有意隱瞞,自己便默契地配合了一下。葉輕柔並不知道自己對方志誠的態度,已經開始有所轉變。

葉輕柔從小到大還沒吃過這麼大的虧,先是被方志誠扇了一耳光,今日乾脆被她捆在了床上。她一向傲氣十足,被方志誠屢次三番地欺負,一方面不服氣,另一方面潛意識裡有些畏懼。

尤其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告訴她,暫時不要再挑釁方志誠,否則還不知道他會動用什麼更為激烈的手段,來反擊自己。

見葉輕柔開口送客,陸婉瑜從床上爬起,輕聲道:“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方志誠與陸婉瑜一起上了車,陸婉瑜後知後覺,發現他鼻子裡多了紙團,驚訝道:“哥,你鼻子怎麼了?”

方志誠總不能實話實說,自己是給她拍艷照時,太過激動使然,揮了揮手,笑道:“秋天火氣旺,剛才見你昏倒,急火攻心,所以流鼻血了。”

陸婉瑜微微點頭,又輕聲問道:“你覺得葉輕柔今天是不是不對勁?”

方志誠嘆了一口氣,道:“明天起,你就不要來給她補課了!”

“為什麼?”陸婉瑜蹙起秀眉,她覺得與葉輕柔的關係剛剛有所好轉,這時候後退,無疑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方志誠手指敲打著方向盤,低聲道:“那個小妖女,太厲害了,你不是她的對手。”

陸婉瑜輕哼一聲,不悅道:“你小看我?”

方志誠失聲笑道:“不是小看你,而是覺得你太單純了。那小妖女滿肚子壞水,我怕你吃虧。”

陸婉瑜笑笑,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筆記本,輕聲道:“上次您給我安排的事情,我注意了一下。最近這段時間,來拜訪葉明鏡的人,我都記錄了。”

方志誠滿意地點頭,暗忖陸婉瑜今天差點就中招,嘆道:“聽我的話,明天起,你就別上班了。”

回到家中,方志誠發現肩膀很疼,葉輕柔的齒痕很深,不禁暗自詛咒幾句葉輕柔,願她一輩子胸部都如飛機場,隨後打開陸婉瑜交給自己的筆記本,發現陸婉瑜記錄的非常詳細,客人甚麼時候到,什麼時候離開,在公共場合說了那些話,手裡帶著那些禮物,都一清二楚。

陸婉瑜還打聽出了一個關鍵所在,那些送來的禮物,都被阿姨收進了別墅後花園,若是沒猜錯的話,那裡極有可能是個突破口。

想了想,方志誠精簡資料將名單與重要信息發給了徐鵬。幾分鐘之後,徐鵬回了電話過來,驚訝道:“方少,你從哪得到的信息?”

方志誠輕聲道:“來源你就不用管了,現在銀州重機上市辦出現這麼多內奸,你要小心一點,不要讓銀州重機上市成為某些勢力吞併公有資產的機會。”

徐鵬心中早已憋著一股勁,想憑藉銀州重機上市,實現鯉魚跳龍門,他皺眉道:“最近的內部工作會議,名單上的這幾人的確有意想藉雲海集團之力上市,為葉明鏡說了不少好話。雲海集團的董事長葉明鏡有幾家投資公司,熟悉上市的流程,若是\'銀重\'能藉助他之力,上市將少走許多彎路。現在看來,這幾人實際與葉明鏡暗通曲款,想要將資產賤價轉讓給雲海集團。”

方志誠沉聲提醒道:“雲海集團之所以能快速發展,便是通過國有企業轉型時,低價收購公有資產迅速積累了大量財富。現在葉明鏡將手再度伸到銀州重機,這是一個不好的信號。”

徐鵬咬咬牙,憤然道:“我絕對不會讓此事發生的。”

徐鵬是一個有志向的人,他將全部激情都投入到銀州重機的改制上市之中,如今遇到吸血鬼,自然充滿反抗的情緒。

方志誠覺得這件事還是交給徐鵬來辦理比較好,畢竟銀州重機的問題與自己的崗位相差甚遠,若是給宋文迪反應了,反而令老闆覺得,自己在狗拿耗子多管閒事。而通過銀州重機內部反映問題,則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徐鵬若是藉機立功,反而能使自己更上一層樓。

方志誠給徐鵬丟下一根往上攀爬的繩索,若是他再次抓牢,對他的未來無疑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遇。

當然,這對於徐鵬而言,也是有一定風險的,畢竟那幾人在銀重的地位,比自己要根深蒂固,若是遭到他們的排擠,自己日後工作將非常艱難。

但是徐鵬很清楚,富貴向來險中求,若不是當初他頂著壓力扳倒馬向南,又豈能擁有今日?

徐鵬站在陽台上,外面凌厲的寒風,吹起樹枝狂舞,發出沙沙的響聲,他主意已定,然後給工會的死黨逐一打電話,調查那幾人違規的線索。

……

晚上十一點多,金鋒撥通了電話,再次確認,“明天的事情,你能辦妥嗎?”

電話那段傳來一聲嘆息,“放心吧,我會按照你的要求辦的。”

金鋒沉聲道:“若是你反悔,應該知道後果。”

“既然踩進你的陷阱,我也沒想著重見天日,只希望你能遵守承諾。”電話裡的聲音糾結而痛苦,無奈又無助。

金鋒輕聲承諾:“事情若是順利,你就是大功臣,我答應你的一切,自然會履行。”

第二天九點左右,陰謀露出端倪,市長夏翔有急事要找宋文迪本人,發現無法接通,於是打給方志誠。方志誠其實一早便給宋文迪打過電話,發現電話未接後,甚至去家中找過宋文迪。

從小燕的口中得知,宋文迪清早如同往常一樣出門。

宋文迪消匿了踪跡,這令方志誠感到疑惑,他只能堅守崗位,以宋書記臨時去市委處理私事為由進行解釋。

不過,到了下午三點左右,謠言瘋傳起來,言稱“宋文迪遭省紀委工作小組暗中調查,於半夜時分被帶離住處。”

當王柯把這個消息偷偷告訴方志誠之後,方志誠心中狂跳不已,意識到定是有人在暗地裡設計了陰謀。

宋文迪並非被省紀委帶走,而是被人綁架,暫時失去了踪影。藉著宋文迪不在的機會,以夏翔為首的勢力,定然對宋文迪加以各種抹黑,繼而令宋係人馬惶惶不可終日。

方志誠有一個很好的習慣,當事情越是緊急的時候,他越是鎮定。他給老闆的司機劉師傅打了個電話,結果也是無法接通,心中一突,知道劉師傅與宋文迪一起失踪,定是與紀委無關,旋即立即給省委書記秘書周康。

李思源正在參加省稅務系統的一個工作會議,周康立馬給李思源匯報了情況。李思源得知之後,立即離開會議現場,與方志誠直接通話,要求方志誠暫時保密,不要讓消息擴散,同時安排人員調查宋文迪的行踪。

四點半左右,謠言逐漸升級,“宋文迪與情婦一起潛逃國外,貪污受賄近十億元。”消息不僅在人口中傳播,甚至在互聯網上如病毒式滋生。

方志誠坐在辦公室內,一個接著一個電話,起初的謊言已​​經遮不住事實,於是方志誠乾脆又將謊言進行升級,稱宋文迪正與省委書記李思源在瓊金商討要事,因為事關緊要,所以他的私人電話全部關閉,如果什麼消息,可以與自己溝通。

與此同時,方志誠與鍾揚聯繫,讓他調查宋文迪的去向。

鐘揚顯然也聽到消息,沉聲問道:“宋書記真的潛逃了嗎?”

方志誠謹慎地答道:“不要亂猜。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懷疑老闆被人綁架了。”

“綁架?”鐘揚倒抽了一口涼氣,唏噓道,“誰的膽子這麼大,竟然敢朝一方大員下手!”

方志誠輕聲道:“仕途之路原本就凶險,老闆來銀州未多久,得罪了那麼多人,自然會遇到陷害。咱們和老闆早已在一條船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我希望你一定要在四十八小時之內找到老闆。”

四十八小時是生死時刻,一方面謠言會越傳越厲害,另一方面,若是引來省紀委的真正介入,那可就不妙了。

方志誠懷疑,設計毒計之人,早已採集杜撰了大量有關宋文迪的違紀違法資料,只要紀委介入,便會將資料遞交上去,引導省紀委往市委書記攜款叛國的方向上去調查。

一旦紀委接受材料,即使後期宋文迪再度出現,那也不可避免地陷入困境,被推入懸崖的邊緣。

這個計謀是連環計,毒辣之極,先是綁架宋文迪,隨後便是引導紀委視野,詆毀宋文迪攜款叛國……

現在唯一破局的方法,是在紀委介入之前,將宋文迪找到。

而時間只有四十八小時,若是超過這個時間段,怕是李思源也會受到謠言的影響,無法承受省委常委會帶來的壓力,有所動搖。

鐘揚目露精光,沉聲道:“放心吧,我會盡快找到宋書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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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生死四十八小時
   

到了晚上八點左右,依舊沒有宋文迪的消息,省委特地召開了緊急會。會議主要由省委書記李思源、省長卜一仁、黨委副書記王國用、省紀委書記趙新強、常務副省長趙國義等五人參加。

宋文迪失踪一事,不可能捂著,即使以李思源的能量,也得小心為之,因為很有可能這是一場針對他的陰謀。

宋文迪曾是李思源的秘書,與他來往過密,這是淮南官場眾所周知之事,李思源不得不防備,是否有人趁機要給自己落井下石。

王國用抽著煙,在煙霧繚繞之中盯著滿臉凝重的李思源,與李思源共事這麼久,很少見到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李思源是一個看上去不太嚴苛,但骨子裡十分霸道的一把手,讓他陷入如此沉重的心情,想必是事情發生到難以預計的變化。

想來也是能理解,銀州市委書記宋文迪是李思源重點培養的心腹幹將,在銀州培養兩三年之後,再調入省內,有望成為省長的候選者,如今宋文迪竟然失去聯繫,無疑會讓李思源感到震怒。

王國用知道李思源正在火頭上,他不願意在這個時刻,點燃李思源心頭的那把火,所以風輕雲淡地抽著煙,等待事態發展。

李思源雖然不常露出獠牙,但王國用對他深深忌憚,李思源是淮南省的王者,若是此刻去摸老虎的屁股,只會遭到無情的打擊。

李思源清咳一聲,嘆道:“召開這個會議的目的十分簡單,大家想必都已經聽到消息,銀州市委書記宋文迪突然失踪,疑似被綁架,大家商量一下,如何最大程度減輕此事件帶來的負面影響。”

省長趙新強輕聲道:“現在消息還不確定,有說法是被綁架,也有說法是畏罪潛逃……”

王國用下意識地抽動嘴角,暗忖這趙新強還真不知風向,怕是要激怒李思源了。

李思源凝眉道:“你也相信潛逃這個消息?雖說這世界天大地大,但若是他真想潛逃,怎麼會事先一點動靜也沒有,況且,宋文​​迪的為人,我十分熟悉,絕對不會有經濟問題,所以更大的可能是被綁架了。”

趙新強被李思源委婉地訓斥了一頓,知道一把手正在火頭上,不再多言,保持沉默。

王國用佯作被煙刺激,咳嗽一聲,淡淡道:“現在關鍵是處理社會影響,即使宋文迪是被綁架,若是消息被傳開,對於社會也是一個極為轟動的大事件,試想市委書記都能遇害,何況那些平民百姓,因此我建議宣傳部門趁早插手,把控好輿論。”

趙國義卻是擺了擺手,否定道:“輿論如同洪水,越是堵得厲害,越是氾濫成災。我認為,現在若是封閉輿論,反而會使銀州官場更加混亂。”

王國用見趙國義反駁自己,挑起眉頭,輕哼一聲,道:“那你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

趙國義鎮定地說道:“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宋文迪的踪跡。”

李思源擺了擺手,語氣嚴肅道:“大家說的都有道理,不如分開兩步走,一方面要注意輿論引導,以社會穩定為前提,保證銀州治安的穩定,這由國用同志牽頭負責;另一方面省公安廳要安排足夠的精英,調動一切資源,查找宋文迪的去向,這由國義同志牽頭負責。同時,我會與中宣部與國安部溝通,調用一切力量支援你們。 ”

在座其他人都十分震驚,因為都沒想到李思源如此不惜代價挽救宋文迪失聯後帶來的負面影響。

不過,即使調用一切可能的力量,留給李思源的時間依然很短,四十八小時之後,若是宋文迪還是沒有被找到,那麼省委絕對會啟動第二方案——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銀州的掌權者怕是要易位了。

李思源對於宋文迪寄語厚望,若是丟掉了這枚重要的棋子,全省的佈局無疑會混亂,他必須要力挽狂瀾。

……

宋文迪從眩暈中醒過來,他感覺到腦後一陣劇痛,記憶浮現,轎車在行進過程中,突然被一輛貨車給攔阻。司機劉師傅下車去協商的過程中,從貨車內衝出兩三個蒙面大漢,將宋文迪直接給捆綁了。宋文迪想要掙扎,不過後腦受到一記重擊,旋即眩暈過去。

“喝水吧。”大漢見宋文迪清醒,遞過來一瓶礦泉水。

宋文迪坐在椅子上,掃視了一眼腳下,發現腳踝被胳膊粗的鐵鍊給拴住,沒法自由行動。宋文迪沒有接水,冷聲道:“你們是什麼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大漢眼角有一個刀疤,怵目驚心,咧嘴一笑,道:“亡命之徒,只要能賺錢的活,我們都願意做。”

宋文迪意識到自己被綁架了,他耐心地勸說道:“若是你們現在放了我,我可以既往不咎,至於錢的話,也不會少你們的,如何?”

“哈哈!”大漢仰天大笑兩聲,“這位老闆,你沒聽說過,盜亦有道嘛?咱們吃這行飯,關鍵是要講義氣與誠信。即使你給我們再多的錢,我們也不可能轉換陣營。所以別用官場上的那一套,來跟我討價還價。”

“你知道我的身份?”宋文迪挑眉,疑惑地問道。

“若是不知道你的身份,又如何能成功把你綁到這裡。”大漢自信地點頭笑笑,“你放心,我們只要困住你七天。只要你乖乖合作,我們絕對會把你安全地送回去。”

“七天?”宋文迪內心一沉,時間過去那麼久,等到自己重見天日之後,怕是銀州官場早已是另一番天地​​了。

宋文迪意識到這是一個蓄謀已久的陰謀,他變得冷靜,目光變得深邃而凌厲,大漢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宋文迪沉聲問道:“劉雄斌在哪裡,讓他來見我!”

大漢眉頭微微一皺,詫異道:“劉雄斌是誰?”

“我的司機,你們的同夥!”宋文迪冷冷道。

大漢撓了撓頭,苦笑道:“你為何認為,你的司機是我們的同夥,那傢伙見我們要綁架你,被我們打成重傷,現在還只剩下一口氣。”

宋文迪搖頭,臉上露出嘲諷之色,淡淡道:“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我之所以這麼多年一直將他留在身邊,看重的便是他的身手。即使鬥不過你們,他想要逃跑那是易如反掌,又怎麼可能被你們幾個烏合之眾被打倒。”

宋文迪在困境之下,沒有露出卑微的姿態,因為他知道若是自己氣弱,只會令這些歹徒更加肆無忌憚。所以宋文迪要保持風度與尊嚴,這樣才能威懾住歹徒。

大漢面色有些尷尬,但宋文迪的判斷,讓他感到佩服,暗忖不虧是市委書記,這身上的官威令人感到不寒而栗,他輕哼一聲,掩飾怯意,不悅道:“你這話讓我聽得很不爽!”

宋文迪冷笑一聲,道:“讓劉雄斌來見我,我有話要與他說。”

大漢嘆了一口氣,轉身出了密室。未過多久,劉雄斌緩緩地進入,看了一眼面色憔悴、眼神已然犀利的宋文迪,臉上露出慚愧之色,他低聲道:“老闆,我對不起你。”

宋文迪沉默片刻,方才緩緩道:“老劉,你跟我這麼多年,你捫心自問,我對你如何?”

劉雄斌露出動容之色,嘆道:“老闆,若不是你,我現在只是一個小區保安……你對我恩同再造。”

“那你為什麼要背叛我?”宋文迪激憤地說道,“你和外人共同設下這個局,將車開到那條早已埋伏好的道路上,然後將我綁架到這裡。老劉,我一直把你當做家人一般信任,當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麼對待我的!”

“噗通……”

一米八身高的劉雄斌竟然跪在宋文迪的身前,悲慟地說道,“我有難言之隱……老闆,是我對不起你。他們答應我,只要你配合,保證七天之後,便將你放出去。”

宋文迪無奈地搖頭,苦笑道:“你知道這七天時間,外面的世界會發生什麼變化嗎?我知道你肯定是被對方威脅了,但你認為,即使按照他們的要求,你做了一切,他們會放過你嗎?”

劉雄斌茫然失色,崩潰地說道:“我別無選擇。”

宋文迪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苦笑道:“你可以選擇,只是被恐懼遮蔽了眼睛。”

劉雄斌情緒複雜地盯著宋文迪看了一眼,旋即拖著步子離開密室。

宋文迪暗忖劉雄斌實在太愚蠢,對方如此膽大妄為,等事成之後,絕對會殺人滅口。或許礙於身份與地位,不會過多為難自己,但劉雄斌不過是棋子而已,最終只會成為轉嫁注意力的墊背。

宋文迪提醒自己的一切,劉雄斌心中有數,但他現在沒有其他選擇,家人被控制,隨時會有生命危險,他只能低頭,成為一個背叛者。

見劉雄斌從密室走出刀疤大漢拍了拍他的肩膀,卻被劉雄斌反身一擰躲過,刀疤大漢微微一怔,笑道:“哥們,你身手不錯,以後就加入我們如何,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

劉雄斌抬起頭,沉聲道:“我們不是一路人,此事之後,我們再無瓜葛。”

刀疤大漢笑了笑,走到一側,暗忖這傢伙脾氣還真夠倔,等事成之後,還是得除掉他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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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破釜沉舟的一擊
   

市委書記家中客廳的電視機正在播放著一部很火的電視連續劇,音量很低,只是為寂靜的氛圍增加些許安慰,在座的眾人沒有心思看電視,都捏著各自的電話,等待著消息。

時間已到凌晨三點,他們沒有人合眼,也沒有人願意放棄希望。

“文市長,要不您去休息一下吧,這個時間點應該不會有消息傳來,若是有電話,我一定在第一時間給您匯報。”方志誠抬頭瞄了一眼宋文迪的夫人文鳳,儘管兩人吵架未過多久,但得知宋文迪失聯的消息之後,她第一時間趕到銀州,等待宋文迪的消息。

畢竟是結髮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若是宋文迪摔倒了,勢必也會對文鳳的仕途也會產生影響,這兩人是骨頭斷了還連著筋,絕不僅僅是傳統夫妻的意義。

文鳳四十多歲的年紀,保養得極好,齊耳的短髮,身上穿著一套職​​業媳婦,上身裡面是一件白色的襯衣,使得整個人流露出乾練的氣質。

文鳳的聲音充滿磁性並具有穿透力,她搖搖手,嘆道:“若是你們累了,先去休息吧,我沒事!”

方志誠知道在這個關鍵時刻,文鳳心頭焦慮,若是想睡,怕是也無法安然入眠。

方志誠見小燕在打盹,頭如同小雞啄米一般,不斷點動,便進了臥室給她找了一條毛毯披上,然後又給文鳳泡了一杯濃茶。

喝完濃茶之後,文鳳的氣色好了些許,她便與方志誠簡單地聊了起來,便旁敲側擊問曾茹的事情。方志誠自然緘口,絕不能在這個關鍵時刻,還洩露什麼,導致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凌晨五點左右,方志誠的手機終於響了起來,鐘揚顯然也是一宿未休息,聲音嘶啞,帶著些許驚喜,道:“找到宋書記的那輛公車了,被推進了東郊的玉湖,現場沒有找到宋書記的屍體,他應該還活著。”

得知這個消息,方志誠暗自鬆了一口氣,因為這樣便可以證明宋文迪並非畏罪潛逃,而並非謠言中所說是畏罪潛逃。

方志誠琢磨了一陣,問道:“轎車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在哪裡,勢必有人做了手腳,車子有沒有留下線索?”

鐘揚輕聲道:“從車頭的痕跡來看,應該是被其他車輛給撞擊的,我們正在等天亮,看能否在當地找到目擊證人。”

方志誠擰起眉頭,嘆道:“不要等天亮了,現在便安排人敲門調查吧。現在必須爭分奪秒,等白天之後,事態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變化。”

鐘揚點點頭,露出凝重之色,道:“你說得沒錯,我們現在便去調查。”

見鐘揚準備掛斷電話,方志誠追問道:“劉雄斌那條線索,你有沒有細查?”

鐘揚微微一怔,輕聲道:“他的行踪的確有問題,據鄰居說,近期下班之後,經常出門。”

方志誠輕聲道:“調查一下他近期手機通話記錄吧。”

鐘揚疑惑道:“你認為此事與劉雄斌有關聯?”

方志誠點點頭,沉聲道:“老闆出事,身邊人下手的可能機會最大。儘管他對老闆一向衷心耿耿,但人總會變化的。”

“那就兩條腿走路,等到有消息,我會與你聯繫。”言畢,鐘揚掛斷電話,協調繼續追查宋文迪的下落。

“你為什麼懷疑劉雄斌?”文鳳盯著方志誠,若有所思的問道。

方志誠輕聲道:“我問了小燕,以前劉師傅接送老闆,總是會與她​​說幾句話,但近一周,劉師傅從來都是在門口等著,未進入過家門。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我覺得其中一定有蹊蹺。”

文鳳點點頭,輕聲道:“你心倒是很細。或許,劉雄斌的確是一個很好的線索。”

話音剛落,她拾起手機,然後走到陽台,從隻言片語聽出,文鳳正在調用自己的資源,開始蒐集線索,目標正是劉雄斌。

銀州公安儘管很努力,但分身查詢兩條線索,力有不逮。如今時間緊迫,文鳳引入支援,有利於分擔壓力。

天亮之後,夏翔、張國鑫兩人果然開始動作,他們趁著宋文迪不在,召集常委會議,商討宋文迪失踪後的緊急備案,不斷給省委通報,看似要求增援,其實是在給省委書記李思源增加壓力。

到了下午三點左右,李思源不得不作出批示,由市長夏翔暫時代替宋文迪負責銀州的相關事務。

夏翔上任之後,作出三個安排,其一撤掉公安局常務副局長丁豐的相關職權,其二命令市紀委調查宋文迪失踪,是否與貪污受賄有關,其三對與玉湖生態區房地產項目相關的主要人員作了調整。

經過這番變化,宋系人馬無疑更是人心惶惶,包括省委組織部部長邱恆德也是內心忐忑不已,給方志誠打了四五個電話,詢問宋文迪的消息。

宋系的人馬已經亂了,但方志誠束手無策,只能期望鐘揚及專案組盡快能找到宋文迪的下落。

下午五點,宋文迪依然沒有消息,銀州重機出現群體性事件,因為改制上市的緣故,不少員工聚眾鬧事。夏翔緊急召集人員應對,同時向省裡匯報情況,指出銀州重機改制上市為宋文迪強勢推動,並非老百姓的意願。

紛爭不斷,亂象頻發,主帥失踪,宋系在這一場變局中潰敗了!

文鳳終於等不下去,她嘆了一口氣,站起身,道:“小方,我還有工作,晚點便要離開銀州,若是老宋有消息,請在第一時間通知我。”老實巴交地坐等已經沒有任何作用,文鳳決定趕往瓊金,倘若宋文迪真遭遇不測,那麼自己也要咬牙堅持住,頂住壓力。

方志誠點點頭,將文鳳送走,回到屋內,腦中靈光一閃,與小燕道:“書房鎖了沒有,我能不能去看看?”

小燕將方志誠當作自己人,從抽屜裡翻出鑰匙,然後帶著方志誠來到書房。宋文迪的書房十分整潔,方志誠四處尋找了一陣,終於在書櫥內的一個文件夾內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

方志誠暗嘆一聲,現在只有爭取時間了。

這是由方志誠近期搜羅整理出來的材料,關於當年玉湖生態區拆遷案的詳細始末,宋文迪一直捏在手中,作為威懾夏翔的手段,不到危急時刻,不會拋出來的核武器。如今已然到關鍵時刻,方志誠顧不了那麼多了。

夏翔坐在辦公室內,邀請張國鑫喝茶。

張國鑫飲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稱讚道:“謝謝夏市長的幫忙,銀州重機經過這麼一鬧,後期葉三少想要接手,也就更為理所應當了。”

夏翔擺了擺手,淡淡笑道:“若不是得到葉三少的幫助,在宋文迪失踪之後,銀州又如何能這麼輕鬆便穩定下來?”

張國鑫與夏翔相視一笑,儘管夏翔是泉安幫的背叛者,但他們同出一源,共同的敵人都是宋文迪,所以在宋文迪失踪之後,兩人迅速開始聯手,對銀州官場進行清剿,不到兩日,宋係人馬已然被控制住。

夏翔知道若沒有張國鑫的幫助,自己不可能做得如此順手,畢竟紀委、組織部等關鍵部門都被宋系佔領,若是沒有葉家支持,自己啃不下那麼多骨頭。

亂局被控制住,兩人開始分割利益。

葉家要的不多,對銀州重機勢在必得,而夏翔對銀州重機沒有興趣,便很爽快地答應了葉家的代言人張國鑫的要求。

“若是宋文迪被找到了,那該怎麼辦?”張國鑫突然笑問。

夏翔風輕雲淡地說道:“若是那麼容易被找到,我還有閒情逸致與國鑫同志,在此處喝茶聊天嗎?”

張國鑫會心一笑,暗忖這夏翔果然如同傳說中一般,膽大無比,以後與他交鋒,還得防著他這一手。

夏翔並不知道,宋系並沒有停止反擊,一場聲討正在另一個戰場開始。

晚上十點左右,互聯網上出現了一篇帖子《驚天陰謀:市委書記失踪的原因》。這篇帖子措辭十分講究,沒有任何指名道姓的地方,以春秋筆法,講述銀州官場的亂象,隱晦地表示銀州市委書記已經失踪,而背後的黑手則是市長夏翔,起因便是市委書記宋文迪手中​​掌握了夏翔違規的線索與材料,夏翔不惜借用黑手,綁架了宋文迪。

帖子發出之後,遭到各大網站的轉載,如同病毒般傳播開來。儘管省委宣傳部門早已做好控制輿論的準備,但是仍無法阻止網民的瘋狂,輿論呈現一邊倒,紛紛轉變風向態度,對夏翔進行攻擊。不少人還挖出了當年玉湖生態區拆遷過程中的細節。

晚上十一點左右,周康摁響省委書記李思源家中的門鈴。保姆打開門,李思源接見了周康,以及從銀州趕來的方志誠。

李思源將厚厚的材料翻完之後,面色凝重道:“這麼重要的資料,為何現在才交上來?”

方志誠早已想好說辭,鎮定地解釋道:“文迪書記此前考慮銀州要穩定,所以暫時想緩緩,以至於給了別人可趁之機。”

李思源手指輕輕地點了點材料,好奇道:“互聯網上的匿名帖是你發的?”

方志誠微微一怔,知道李思源一直關注著銀州,旋即重重地點頭,沉聲道:“沒錯!”

李思源沉聲質問:“你知道這會為政府帶來多少負面影響嗎?”

方志誠再次點頭,輕聲道:“但我也知道,若是不破釜沉舟,文迪書記極有可能連一線生機也沒有了。當務之急,希望李書記安排省紀委對夏翔進行雙規,同時對他的秘書金鋒突擊審問,多一點時間,方能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才能救文迪書記。”

李思源手中的那份材料很沉,足以將夏翔雙規,但李思源沒有立刻作出批示,因為牽一髮而動全身,若是突擊審問,那會帶來許多不良的負面影響,他必須要慎重考慮。

夏翔的背後那是金家,若是紛爭到了更高的層面,影響面就不只是淮南,而是各大派系在全國的佈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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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柳暗花明現轉機
   

     (謝謝​​書友gdsdkyd的打賞!謝謝諸多讀者的支持,本書即將寫到第一卷的重要高潮,宋文迪和夏翔究竟鹿死誰手,方志誠會不會憑藉此次危機,巧施妙手,乘風直上呢?)

若非如此緊急的關頭,方志誠是不可能這麼輕易便能見到省委書記李思源,面對李思源的質疑,方志誠竭力保持著沉穩,現在想要力挽狂瀾,必須要藉助李思源的力量。若是省紀委以投訴材料,對夏翔雙規,進而追問出宋文迪的下落,才能解決當下的困境。

此事的前提是,方志誠必須要令李思源的確信,事件幕後的黑手是夏翔,材料中有多處被紅筆標記,重點劃出多年來夏翔利用恐怖手段,打擊報復政敵的罪證。甚至還有一名副廳級官員,因為反對夏翔,被以精神病為由,關進療養院的先例。

當然,李思源不可能輕易做出這麼重要的決定,因為夏翔是正廳級幹部,暫時銀州的局面需要他來穩定,若是夏翔再失踪,那麼銀州官場可真要亂了。

少了一個宋文迪並不可怕,若是一二把手都少了,那銀州可要大亂了。

方志誠看似平靜,其實手心全是汗,他在賭博,拿自己的未來前程在賭博。

李思源悠悠地嘆了一口氣,沉聲道:“小方,我佩服你的勇氣,但是雙規夏翔,我沒有這個權限,必須要通過省委常委會來討論。”

方志誠見李思源終究還是沒有接納自己的建議,眼中露出失望之色,遺憾道:“李書記,若是經過省委常委會討論,很有可能走漏風聲,到時候只會令宋書記更加危險。”

李思源擺了擺手,解釋道:“我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但組織是有紀律規定的,這麼大的事情,我不能一言堂,作出決定。”

李思源作為一名手握重權的封疆大吏,之所以能屹立不倒,便是憑藉這種沉穩凝重的性格。若是一件事有千分之一的危險,他都不會輕易冒險,因為不可預知的因素,往往是牢不可破的建築物轟然倒塌的重要因素。

“那您就這麼對宋書記見死不救了嗎?”方志誠還在堅持,他高聲道,“據我所知,宋書記他家可對您有恩!”

“方志誠!”周康站在旁邊見他心神激動,忍不住提醒道,“小方你太激動了,還請注意你的言辭!”

李思源目光炯炯地盯著方志誠看了數秒,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擺擺手輕聲道:“雖然暫時不能雙規夏翔,但可以對夏翔的秘書採取特殊手段控制……材料中不是言明了嗎?夏翔的眾多犯罪事實,他的秘書金鋒是最重要的幫手。”

方志誠眼中露出驚喜之色,暗忖自己竟然錯怪了李思源,輕聲道歉:“對不起,李書記,剛才我的語氣太火,對您的不敬,還請諒解。”

李思源笑笑,擺了擺手道:“我知道你是救主心切,文迪有你這麼忠心的秘書,是一件幸事。事情等會由小周轉達下去,你找個地方休息吧,下面的事情全部交給我來處理,只有一絲希望,我都會救宋文迪,正如你所言,這是我報恩的機會。”

周康送走方志誠之後,來到書房,將李思源交代的幾件事小心翼翼地記錄在筆記本上。

李思源說完一切,輕聲道:“小方,這小子不錯!若不是他這麼晚趕來見我,或許我還真決定放棄文迪了。”

周康點點頭,嘆道:“若是換作另外一人,怕早已坐以待斃,哪裡還能想出這麼多的對策?”

李思源站起身,背著手來到窗口,用手拉開百褶窗片,朝著床下那輛捷達瞄了一眼,淡然道:“這是一個好苗子,若是文迪無妨,以後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

周康笑著說道:“李書記這麼賞識他,單憑這點,他以後的前途便一片光明!”

李思源點點頭,等捷達車駛離,坐回辦公桌前,輕聲道:“絕不能辜負年輕人的勇氣。即使金家施加再大的壓力,我們也要扛住!”

周康嘴角露出苦笑,暗自佩服方志誠,能令李思源下定決心,這是常人很難做到的事情。

而方志誠是用行動說服了李思源,先是發帖引起輿論的廣泛關注,其次奔行數百公里,從銀州趕到瓊金,輾轉波折後才見到李思源。憑心而論,換做他周康,也不可能當機立斷作出這麼多事情。

儘管方志誠還很年輕,但面對危機,他展現出來的強大執行力,令人感到刮目相看。

凌晨三點,從省委書記家中的書房內發出指令,遠在銀州的專案組衝入南方之國小區內,逮捕了正處於熟睡中的金鋒。

金鋒只隨意穿了一件衣服,便被塞入黑色的轎車內。坐在轎車內,金鋒並不慌張,他面色凝重地保持著緘默。

等天色微亮,轎車才停在一家看似很普通的酒店門口。

專案組組長孔維方是省紀委最擅長逼訊的專家,遇到過很多狡猾的罪犯,只見金鋒面色平和,意識到想要從金鋒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並非那麼容易。

酒店的一個房間內,早已擺好了桌椅,金鋒順從地坐在椅子上,輕聲道:“領導,如果有問題儘管問,我會積極配合你的工作。”

孔維方點點頭,吩咐副手將自己的手機傳過去。手機上的照片是由省委傳過來的彩信,雖然畫面並不是很清晰,但依稀能瞧出些許明堂​​。

金鋒掃視了一眼,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輕聲道:“領導,我不知道這些照片是什麼意思!”

孔維方眉頭緊鎖,沉聲道:“有人舉報你,充當夏翔的爪牙,擔任市長秘書一職以來,做盡各種壞事,包括綁架市委書記宋文迪。若是你現在老實交代文迪同志的行踪,組織會酌情考慮你的罪行。”

金鋒搖頭,沉聲道:“不要含血噴人,我沒有做過的事情,沒法交代。”

孔維方見金鋒很固執,嘆了一口氣,低聲道:“既然你還沒想明白,那麼先讓你冷靜一下吧。”

金鋒坐在小房間內,臉上充滿悲憤,因為他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這種情況。

自己這是被雙規了嗎?

金鋒為人小心謹慎,凡事都很低調的進行,不過方才那幾張照片,卻是暴露了一部分他的犯罪事實。

金鋒努力讓自己冷靜,給自己強調,若是自己不開口的話,對方勢必也沒有太多辦法。

夏翔會幫助自己的,還有家族也會!

金鋒知道這是一場消耗戰,他要保證充足的精力,對抗各種精神折磨與刁鑽審訊。

隨後的一個小時內,每隔五分鐘,孔維方都會進入房間,然後對金鋒問同樣的問題。

見金鋒毫不鬆口,孔維方便會立即退出房間。

這種重複而單調的問題,很容易消磨意志。短短的數次之後,金鋒的面色變得憔悴,語氣變得焦躁起來。

當對象露出浮躁的情緒,那便是露出破綻的時候,孔維方控制著節奏,還是重複著方才的問題,不過語言的速度開始變得急促。

金鋒憤憤地拍著桌子,怒道:“不要再問我這個問題了。我是被冤枉的,什麼都不知道。”

孔維方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遞給了金鋒,然後轉身離開房間。

金鋒臉上露出詫異之色,孔維方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猶豫一番,將手機放到耳邊。

“哥?”金鋒語氣充滿詫異,沒想到電話那邊,竟然傳出金鋒的大哥——金德的聲音。

他心中充滿疑慮,因為與金德一直是競爭關係,調查組把相關信息傳到金德的手中,金德會不會在家中長輩面前詆毀自己呢?

“金鋒,不要幼稚,趕緊如實交代問題吧。”金德的聲音渾厚而感傷,“現在交代還來得及,否則等消息傳開之後,影響的不只是你一人的前途​​,甚至會影響到家族在全國的佈局。”

金鋒咬咬牙,沉聲道:“那些事都是別人陷害我的。你是我的大哥,應該幫助我,怎麼能聽信謠言?”

金德嘆了一口氣,低聲道:“你這幾年在銀州的所為,其實我有所耳聞,包括長輩們也知道那些事,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幫你扛下來了。但這次的事情不一般,你膽子太大,竟然對市委書記下手……”

“這是誹謗!我沒有!”金鋒暴怒地打斷金德。

等金鋒情緒平和下來,金德緩緩道:“金鋒,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請你放下成見,成熟地處理這個問題。若非情況屬實,淮南省紀委是不可能雙規你的。”

金鋒揮了揮拳頭,面色複雜地低下頭,“我不服!”

金德繼續勸道:“向組織主動積極報告錯誤吧,我保證等風聲過了之後,會助你東山再起。只要你願意妥協,我可以付出一切代價,包括趙凝!”

“金德!”見金德提起“趙凝”,金鋒宛如受傷的老虎咆哮起來。

金德嘆了一口氣,低聲道:“趙凝去銀州找過你很多次,你與她的事情,我都知曉。礙於家族之間的合作,所以我一直保持緘默,雖說她名義上是你的嫂子,但我知道她心中沒有我,只有你。若是你願意回頭,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幫助你倆說服長輩們。”

“不要再說了!”金鋒知道自己的心理防線被擊垮,他眼角流出淚水,分不清是悔恨還是憂傷,“我會坦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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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嘴角幸福的酒窩
   

早晨七點半,距離市委書記宋文迪失聯後的第四十七個小時,金鋒終於與孔維方坦白真相,說出宋文迪的下落。

與大哥金德之間的溝通,讓金鋒意識到自己一敗塗地,對於他而言,家族內部的競爭,不容他有一點失誤,現在被金德找到了可趁之機,若是不暫時低頭,只會讓自己後期在家族無法立足。

金鋒一直想要超過金德,但沒想到卻摔在了銀州。

趙凝,會不會是金德給自己設下的美人計呢?金鋒不敢想像,家族內鬥的凶險之處,讓他又不得不多想。

省委派出的專案組在銀州市公安局的配合下,早已縮小了搜索的範圍,於是,有了更為精確的線索,二十分鐘之後,瓊金軍分區特種大隊最有名的獵豹突擊小隊趕赴囚禁宋文迪的現場,經過縝密部署,謹慎行動,三分鐘之內擊斃兩名歹徒,活捉五人,成功將宋文迪解救出來。

宋文迪第一時間被送往醫院,同時相關部門對歹徒團伙的嫌疑犯進行了審訊。歹徒團伙對事情供認不諱,將矛頭直接指向殷雄與史東兩人。

下午兩點半,省紀委、公安廳等聯合專案小組在市政府帶走了市長夏翔。隨後的數天內,銀州官場不少人惶惶不安,因為夏翔在銀州官場的影響力太大了,幾乎大半的人與他都有一定的關聯。

玉湖生態區幾年前拆遷血案被重新拉入視野,夏翔當初為了加快拆遷速度,不惜縱容血腥拆遷,導致三戶十口血案。單憑這一點,夏翔的政治壽命走入終點,至於市長秘書金鋒被轉移到京城,暫時被家族隱藏起來。畢竟影響太過惡劣,金家面對壓力,只能暫時雪藏金鋒。

但熟悉官場之人都知道,金鋒經過這番風波,想要東山再起,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銀州官場沒有預見想像中震盪,傳聞宋文迪與省委請求,保證銀州的穩定,所以盡量縮小牽連面。

但,令眾人感到疑惑的是,銀州重機上市辦幾名重要負責人,卻被市紀委帶走調查。這無疑是宋文迪給張國鑫背後的葉家放出信號,警告葉家不要妄圖插手銀州重機的改制上市。

令葉明鏡感到疑惑的是,其中有一二人與自己關係並不明顯,卻被宋文迪盯上,讓他不得不懷疑,身邊被安插了宋文迪的眼線。

其實,二人正是陸婉瑜做家教是記錄下來,轉交給方志誠的。宋文迪重新回到市委,要坐穩第一把交椅,需要趁機立威,有了方志誠提供的資料,自然順水推舟,打掉張國鑫在幕後謀劃的暗局。

當然,所有的消息都被控制下來,只有極少數人隱約能猜出一二把手之間這場驚天動地的交鋒過程。

政治鬥爭,一般以追求利益平衡為最終目的,很少涉及到這種超越底線的層次,主要是因為夏翔太過縱容金鋒的緣故。金鋒無疑是一把鋒利的寶劍,但劍為雙刃,若是使用不當,反而會誤傷自己。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夏翔既然成了階下囚,宋文迪自然一呼百應。方志誠的感受自然最為深刻,一向對方志誠敵視的市委秘書長丁能仁對自己的態度也謙和了許多。

這幾日宋文迪以調養為由,一直在家中辦公,方志誠將材料整理好後送過來,進門之後,只見邱恆德坐在客廳中,正與宋文迪喝茶聊天。他與兩人打完招呼,然後將材料直接送到書房內,邱恆德盯著宋文迪的背影,嘆道:“這次若不是小方處理得當,咱們當下怕是還沒有閒情逸致在這裡聊天喝茶! ”

“我也沒想到,最終竟然是他幫我力挽狂瀾……”宋文迪盯紫砂小杯點點頭,黯然嘆道,“相比於劉雄斌,小方實在令人驚訝。”

對於劉雄斌的背叛,宋文迪難免有些遺​​憾,畢竟他跟在自己鞍前馬後近十年,兩人早已培養起感情,雖說劉雄斌是被金鋒等人要挾,但臨陣倒戈,這是官場大忌,宋文迪雖然沒有嚴厲處置劉雄斌,但也將他從自己身邊調走了。

劉雄斌知道宋文迪很多隱秘,宋文迪先將他的家人解救,然後又將他全家安排出國,也算是對有個交代。

邱恆德今日過來是與宋文迪商討正事,夏翔下台之後,雖然宋文迪不願意大換血,但一些關鍵崗位上的人手還是要動一動。邱恆德掃了一眼放在宋文迪手邊的名單,見他沒有興趣提及,便與宋文迪隨性閒聊。

等方志誠從書房出來,宋文迪將方志誠喊到客廳,指了指手邊的名單,吩咐道:“這份名單也拿到書房去,等會我會批閱。”

邱恆德見宋文迪不願與自己詳談,猜出宋文迪經過此前一事,心中有陰影,如今怕是除了方志誠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願親信,暗嘆了一口氣。

邱恆德有些慚愧,畢竟宋文迪失聯期間,自己為了明哲保身,並未在常委會上與夏翔鋒芒必爭,這令宋文迪非常失望。

又坐了片刻,邱恆德便起身告辭離開。

宋文迪將方志誠喊到書房,一邊批改文件,一邊問這兩日市委大院的各方動靜。

方志誠自然如實相告,“常務副市長鄧博宇這兩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而政法委書記柳港生近期乾脆沒上班,住進了醫院。國鑫書記的辦公室倒是有不少人做客……”

常務副市長與政法委書記原本都是夏翔的人,如今閉門謝客,一方面不願原班人馬找到他們,橫生枝節,另一方面也是表態,向宋文迪投降表。

宋文迪,臉上露出凝重之色,夏翔這棵大樹倒了,一部分人向自己投誠,但另一部分人也將目光都瞄向張國鑫。張國鑫背後有葉家支持,泉安幫一脈相承,轉換陣營,倒也方便。

宋文迪輕聲道:“明天正式開始上班,下午召開常委會,你與市委辦交代一下。”

方志誠掏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子,“沙沙”記錄下來。

宋文迪雖然沒有當面對方志誠表示感謝,但從宋文迪最近對他的態度而言,已然將他當做心腹使用。做秘書的,能讓領導推心置腹,這便是最高的境界。

忙活了一天,方志誠回到家洗完澡之後,躺在床上便累的不想動彈。趙清雅發來短信,說玉湖生態區房地產項目的事情已然敲定,明天下午便要離開,晚上是否聚一聚?

夏翔落馬之後,金鋒、殷雄、史東三人搞起來的投資公司被查處,宏達集團投標工作也就順理得多,原本以為要一個月才能確定的項目,如今不到二十天便初步商量好合作細節,並擬好方案草稿。

市委市政府對宏達集團十分重視,宏達的背景倒在其次,主要是因為它的資質夠硬。銀州最近大事那麼多,官員頭上都豎著一把利劍,誰也不願意出什麼亂子,凡事按照既定的流程來辦。

方志誠換了一身衣服,便開著捷達車與趙清雅在城南舊事清吧見面,沒想到剛進門便瞄見鐘揚和文萃躲在角落裡卿卿我我。他便偷偷地摸過去在鐘揚的身後拍了他一把,嚇了鐘揚一跳。

兩人寒暄幾句,方志誠指了指樓上笑道,我先去見一個朋友。

鐘揚點頭笑道,等會上來找你。

方志誠走到二樓陽台,只見不遠處,趙清雅坐在角落裡,優雅地晃動著琥珀色的玻璃酒杯,宛如天上墜入凡間的仙女似的,他走過去笑道:“仙女姐姐,在想什麼呢?”

趙清雅指著天上一顆星星,嘆道:“我在想,人死了,會不會有靈魂。”

方志誠苦笑搖頭,嘆道:“大半夜的別嚇唬人,行不行?這麼晚把我招過來,就是為了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嗎?”

趙清雅瞇起漂亮的眸子,喝了一口洋酒,笑道:“瞧你膽子小的……對了,鑰匙都給你了,這幾日怎麼沒見你去住?”

方志誠訕訕笑笑,撓頭道:“一方面原因是工作太忙,另一方面原因是雅姐還在。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一大小伙兒不怕閒言碎語,壞了雅姐你的清譽,那可就糟糕了。”

趙清雅挑眉斜視方志誠一眼,啐道:“嘴巴倒是會胡謅。不過,銀州最近的事情我倒也聽到了,雖然出了些許波折,但宋書記除掉了心頭大患,對你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方志誠與趙清雅很少了解工作上的事情,從她簡單的一句話,能聽出趙清雅對銀州的時局很清楚。

華夏向來是“商不離官”,能發家致富的企業家,大都是吃政策飯。趙清雅對政府的動向瞭如指掌,並不奇怪。

方志誠不置可否地嘆了一口氣,突然問道:“雅姐,你說咱倆究竟是什麼關係?朋友,姐弟,情侶?這三種關係都似乎不太像。”

趙清雅都搖了搖頭,微微笑道:“若是真要下個定義,我與你是主僕的關係。我包養了你,而你是我的僕人。”

方志誠噗嗤笑出聲,嘆道:“這麼尷尬的身份,也只有你才能輕鬆地說出口。可惜,我能力有限,幫不了你什麼,我這個做僕人的,還真不盡職,要不,今晚由我伺候你一宿?”

女人包養男人,這是為世俗不容的,若是非要將方志誠比作趙清雅的小白臉,倒不算牽強。趙清雅送給方志誠一套別墅,一輛轎車,儘管名義上是“借”,但實際是變相的贈予。

“想得美!”趙清雅托著下巴,露出白玉般的脖頸,仰望繁星,柔聲道:“其實,你幫我很多,至少讓我從虛擬的回憶中走入現實,活著的感覺很好。”

方志誠心中感慨,他心神一動,大著膽子捉住趙清雅放在桌面上的玉手。

趙清雅彷若不知,嘴角浮現出幸福的酒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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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宛如情侶的姐弟
   

相對沉默了數分鐘,趙清雅拍掉方志誠的鬼爪子,笑罵道:“你膽子越來越大了,敢對我毛手毛腳。”方志誠清澈如水的目光,令趙清雅的雙眸低垂,竟然不敢與其對視。

方志誠摸了摸疼癢的手背,齜牙笑道:“雅姐,你害羞了嗎?”

趙清雅瞪了方志誠一眼,轉移話題道:“這次回瓊金,怕是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回來了。”

方志誠見趙清雅清秀的眉頭中隱藏著疑慮,疑惑道:“宏達內部的問題很嚴重嗎?”

趙清雅微微停頓,也不隱瞞方志誠,苦笑道:“老佛爺病情時好時壞,下面的那些人蠢蠢欲動,儘管我拿下了玉湖生態房地產項目,不過回到瓊金之後,怕是又有一番惡戰。”

方志誠點點頭,知道趙清雅身上背負的壓力,玉湖生態房地產項目對於趙清雅只是試卷之中的一個考題而已,若是想交出一副完美的答卷,還需要破關斬將,他為趙清雅深深擔憂,嘆道:“雅姐,要不放棄得了?”

趙清雅沒好氣地指了指方志誠,苦笑道:“讓你放棄現在的市委書記秘書職務,你還捨不得呢,那麼大的家業,是能輕易說放下,就放下的嗎?況且,現在不是我能決定的,身後站著那麼多人……”

趙清雅若是放棄宏達集團的繼承權,會影響趙氏家族的生存與延續,家族的壓力便是如此,當你成為核心領袖,在享受光鮮亮麗的生活同時,也要背負起他們的期望。趙清雅現在只能進不能退,若是她退縮了,​​整個趙氏的根基會被動搖,長輩的厚望,後輩的傳承,會從她手上斷鍊,她會成為家族的罪人。

方志誠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輕聲道:“趙家也是,為何把壓力全部給女人來承擔。”

趙家長子進入淮南省政壇,他那一脈的人,自然不能從事與商業有關的事情,於是所有的重擔如今全部交給了趙清雅。

趙清雅輕笑出聲,眸光流轉自信之色,嘆道:“放心吧,我可不是那麼容易被打倒的,畢竟在銀州,我已經起了個好頭,這次回瓊金,也有底氣,作出一些改革。”

宏達集團旗下有許多分公司,主要涉及三大領域,其一,商業地產項目,集團不僅在淮南省幾個發達城市開發了大項目,還將觸角伸到東南、華南、華東等近十個省份;其二,經貿公司,擁有十多個著名品牌的省級以上代理權,包括服飾、化妝品、箱包、鞋類等;其三,星級酒店,從2000年起宏達集團在全國收購了近三十家三星級以上的酒店。

以上三大領域,都已經成熟,趙清雅想要參與其中,必然會遇到其他人的阻擾,所以她必須要另闢蹊徑,從集團改革方面入手,重新奪回趙家對宏達集團的掌控權。

方志誠手指在桌面上伴著節奏敲擊數下,突然笑問:“雅姐,你有沒有聽過電子商務?”

趙清雅點點頭,疑惑道:“偶爾聽說過,是國外融資大熱的商業模式,不過,如今雖然炒得十分火熱,但只是概念比較新而已,還能看到實際收益!”

見趙清雅聽過電子商務,方志誠便無需為她解釋太多概念性的東西,只是講一些自己的看法。他微笑道:“在未來十年,電子商務將會成為推動經濟發展​​的重要動力。原因有兩點,其一互聯網發展迅速,以後每個人都會成為網民,龐大的網民基數將形成互動頻繁的信息流,利用好這群人,便能產生很大的收益;其二,互聯網的虛擬世界將成為生活的一部分,比起其他媒體更加容易影響消費者,只要打通線上與線下的技術樞紐,那麼電子商務將會成為最為佔領商業終端最關鍵的領域。”

趙清雅見方志誠侃侃而談,笑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在宏達集團的業務中加入電子商務?”

方志誠點點頭,微笑道:“不過,電子商務一直是公認燒錢的領域,就看雅姐你有沒有這個膽量了?”

趙清雅知道方志誠在為自己的改革出謀劃策,她沒有直接回絕打消方志誠的好意,頷首笑道:“回去之後,我會吩咐人好好研究一下,若是真有潛力可挖掘,以電子商務開闢集團新的業務,也是不錯的選擇。”

方志誠又與趙清雅聊了一些其他業務領域,雖然方志誠沒有談得很深,但令趙清雅倒是刮目相看,因為方志誠看待商業的視角很獨特,令她收穫頗多。

趙清雅微笑道:“沒想到你還挺有經商的天賦……”

方志誠嘿嘿一笑,“只是紙上談兵而已,真要實施起來,怕是沒那麼輕鬆。”

上大學時,方志誠最大的願望便是賺錢,所以對如何經商賺錢,研究得很深入,只是大學畢業之後,母親重病,方志誠保守起見,回到銀州決定抱起鐵飯碗,才成為一名公務員。平時方志誠腦海裡的那些彎彎道道始終藏在心裡,今日如同竹筒倒豆子和盤說出,竟然有種難以言喻的暢快感。

半個小時之後,鐘揚與文萃攜手而來,方志誠給趙清雅介紹了下兩人,鐘揚知道趙清雅的背景,言談舉止變得謹慎許多,方志誠建議玩牌,於是四人便打起了撲克。

外面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惹得文靜的文萃驚呼出聲,四人便歇戰,起身賞雪。

方志誠將羽絨服脫下披在趙清雅的身上,趙清雅乜了方志誠一眼,並沒有拒絕。

鐘揚在旁邊瞧得暗暗驚心,當初之所以用三萬塊擺平方志誠與釘子之間的矛盾,便是看在趙清雅的份上,如今看來當初那一步棋是走對了。趙清雅與方志誠兩人的關係完全如同情侶一般,哪裡像方才介紹的姐弟?

雪下了近一個小時,終於有變小的趨勢,方志誠將捷達留在城南舊事門口,然​​後開著趙清雅的寶馬車將她送回家中。儘管可以在別墅暫住一宿,但方志誠還是決定離開,出門喊了一輛出租車,回到城南舊事,準備將那輛捷達開回小區。

鐘揚早已等在車旁,將車給攔了下來,方志誠無奈地下車,搖頭苦笑道:“女朋友送回學校了?”

鐘揚點點頭,嘿嘿笑道:“剛才有女人在,沒喝得過癮,要不再來一點?”

方志誠揮了揮手,道:“兩個人喝,沒什麼意思。”

鐘揚打了一個響指,提議道:“人還不好找?要不,我現在便喊人?”

方志誠做了個停止的收拾,嘆道:“你喊的那些人,我都玩不來,還是省點心吧。”

鐘揚也不惱,苦笑道:“他們都是一幫大老粗,若是喝多,不鬧點事那是不可能的。要不,你來喊?”

方志誠想了想,給徐鵬打了個電話。未過多久,徐鵬冒著風雪趕過來,見面之後,便跟方志誠抱怨,好不容易才將家中的母老虎給哄好,這次誠少必須要補償才是。

方志誠朝著鐘揚努嘴,笑道,鐘揚做東,你跟他要酒。

鐘揚笑著招手喊來了服務員,要了幾瓶高度洋酒。三人喝了數個小時,雪越來越大,三人酒量都不算好,最後乾脆醉在了城南舊事酒吧,董姑看了幽嘆了一口氣,安排服務員將三人送進酒吧的一間員工宿舍。

方志誠第一個從宿醉中醒來,發現自己與鐘揚、徐鵬兩個大男人失態的睡在一起,忍不住自嘲地一笑。因為昨晚完全喝到失去理智,所以方志誠首先掏出手機,查看有沒有人聯繫自己,發現謝雨馨在凌晨打來了電話,便回撥過去。

謝雨馨語氣顯得很焦急,滿是憂慮地說道:“半夜,我姐突然得了盲腸炎,現在住進醫院了。”

方志誠趕緊出門,嘆道:“我馬上過來。”

先回家換了一身衣服,潦草洗了個澡,來到醫院,邱恆德和謝雨馨都站在病房外,邱恆德與方志誠點點頭,輕聲道:“手術很成功,脫離危險時期了。”

方志誠翻著手腕看了一下時間,提醒道:“邱部長,要不我送你回去休息下?”

謝雨馨也勸道:“姐夫,我守在這裡,你放心吧。”

邱恆德折騰一宿,下午還得去省城參加一個重要的會議,伸手在方志誠的肩頭按了一下,吩咐道:“等會安排司機送我便好,你在這裡與雨馨一起陪著謝芳吧。”

方志誠感覺肩頭一沉,連忙點了點頭。

送走邱恆德之後,方志誠給宋文迪打電話說明情況。宋文迪知道方志誠與邱家的關係,便讓方志誠好好守著,等到醫院那邊沒問題,再來上班也無妨。

十點多左右,謝芳清醒過來,見方志誠與謝雨馨都守在一邊,苦笑道:“讓你們擔心了……”

方志誠見謝雨馨激動得淚花在眼眶打轉,便開口安慰謝芳,道:“芳姐,你沒事,我們就放心了。”

“樂樂……”謝芳剛做完手術,想起妹妹的女兒,不由得擔憂起來。

謝雨馨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輕聲道:“把她關在家裡了,一天不去幼兒園,應該沒事。”

謝芳皺起眉頭,無力地揮了揮手,緊張道:“讓她……一個人在家……那怎麼能行?”

方志誠與謝雨馨輕聲說道:“要不,我回去照顧樂樂吧,你守著芳姐?”

謝雨馨覺得這個想法倒也不錯,從包裡掏出鑰匙串,遞給了方志誠,謙聲道:“那就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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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造型奇特的臘梅


樂樂坐在客廳裡看DVD裡播放的動畫片,等方志誠開門之後,小跑著撲進方志誠的懷中。方志誠安慰樂樂幾句,知道她還沒吃飯,憐惜地嘆了一聲,然後進廚房給她下了一碗雞蛋麵。

雖然不是第一次進謝雨馨的小公寓,但還沒有仔細看過。

或許因為謝雨馨平常總忙工作的緣故,公寓的衛生談不上整潔。方志誠見謝雨馨的衣服隨處亂扔,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然後幫著收拾起來。抱著一大堆衣服走進衛生間,打開洗衣機,裡面早已塞滿衣物,看上去放了好多天。

洗衣服要分門別類,方志誠挑出那些有異味的衣物,竟發現裡面竟然有好幾條帶著斑痕的內褲與球成一團的絲襪,方志誠忍不住凝眉撿起一條,厭惡地看了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丟進了塑料盆裡。

方志誠忍不住暗忖,這女主播也就是表面活得精彩而已,竟然起碼的衛生也不注意,內衣內褲等貼身衣物,要與普通襪子分開來洗,這樣才能保證減少細菌滋生,這是最起碼不過的常識。

其實,謝雨馨沒有方志誠想像得那麼粗糙,只是最近工作檔期排得比較滿,所以對生活也就稍微敷衍了一點。

花了兩個小時,方志誠把公寓徹底打掃了一遍,見樂樂拿著掃帚跟在自己屁股後面,裝模作樣地轉悠,笑道:“樂樂,今天真棒!幫叔叔做了好多事情。”

樂樂咧嘴笑道:“叔叔也很棒,幫樂樂和媽媽洗了好多衣服。”

方志誠解開腰間的圍裙,笑道:“等會我們一起去醫院看媽媽和姨娘吧?”

樂樂點點頭,彷若瓷器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方志誠隨後下樓在小區內買了排骨和蔬菜,做了排骨湯,炒青菜,然後用保溫盒裝好,帶著樂樂,趕到醫院。

謝芳見到方志誠牽著樂樂到來,痛苦的臉上豁然開朗。樂樂走到謝芳的身邊,瞪著大眼睛,掃視著吊瓶,柔聲道:“姨娘,還疼嗎?”

謝芳搖了搖頭,欣慰地說道:“見到樂樂,就不疼了。”

謝雨馨從方志誠手中接過保溫盒,然後分好米飯,招呼樂樂過來吃飯。謝芳剛做完手術,躺在床上見三人湊在一起,嘴角帶著微笑,心中默默地琢磨著,這三人怎麼看都像一家人,於是打定主意要撮合方志誠與謝雨馨。

謝雨馨吃著飯,見樂樂笑嘻嘻地盯著方志誠,問道:“樂樂,今天上午做什麼了啊?”

樂樂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得意道:“洗衣服、掃地!”

謝雨馨露出奇怪之色,疑惑道:“樂樂,你什麼時候會做這些了?”

樂樂翻了翻眼珠,對著手指尖,輕聲道:“其實,是叔叔做的,我在旁邊也幫了很多忙,不信你,你問叔叔!”

方志誠愛憐地摸了摸樂樂的羊角辮,誇獎道:“嗯,今天樂樂幫了叔叔大忙……”

謝雨馨覺得有些不對勁,低聲問方志誠:“你幫我洗衣服了?”

方志誠聳了聳肩,嘆道:“是啊,太亂了,實在看不下去,我就順手整理了一下你的公寓,請不要太感動哦。”

謝雨馨想起洗衣機內那幾條內褲,面色漲紅,低聲道:“衣服都洗了?”

方志誠嘴角劃出狡猾的弧度,似乎想起了什麼,點點頭,嘿嘿笑道:“是啊,該洗的,不該洗的,全部都洗乾淨了。你回去可以檢查一下,保證無垢無塵無菌,符合任何國家最嚴格的質量檢測標準。”

要死!

謝雨馨慌張地低下頭,不敢看方志誠,彷彿最隱私的東西被人給觸碰了一般,潔白如玉的皓齒咬著豐潤香豔的紅唇,露出猶如雨打芭蕉後惹人憐惜的模樣。

方志誠見謝雨馨如此模樣,暗忖自己開玩笑似乎有點過火,又不知用什麼方式安慰謝雨馨,便轉移視線,與樂樂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

謝雨馨將餐桌上的碗筷收拾好,心神不定地去了洗手間。樂樂走到謝芳的身邊,握著謝芳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謝芳溺愛地看著樂樂,嘆了一口氣,與方志誠道:“小方,你有沒有願意做家政的朋友?”

方志誠正在削蘋果,疑惑道:“芳姐,你這是?”

謝芳無奈地笑了笑,輕聲道:“我身體想要徹底恢復,怕是要有一段時間,雨馨要上班,家裡沒個人,樂樂和老邱這一小一老,可怎麼辦?所以我想請你幫我找一個家政保姆,暫時幫我照顧他們。”

方志誠覺得謝芳的想法很有必要,點頭道:“我這幾日便去幫你物色一下,不過好點兒的短工比較難找。”

謝芳笑道:“若是能找到一個合格的長期家政也不錯。老邱總是吃我做的飯菜,都有些膩味了。”

方志誠想起陸婉瑜的媽媽徐瀅病癒之後還沒能找到工作,而家政工作不是特別累,琢磨著讓徐瀅的媽媽試試或許可以。

等謝雨馨進了病房,方志誠到茶水間一邊抽煙,一邊給陸婉瑜撥了電話。陸婉瑜聽說方志誠給她媽介紹了一份家政工作,連聲道謝,對於一個陷於困境中的家庭而言,能有一份工作實屬不易。

方志誠又問起家教的事情,陸婉瑜言語支支吾吾,似乎有事隱瞞。

方志誠嘆了一口氣,輕聲問道:“葉家的家教費給你結算了沒有?”

陸婉瑜幽幽道:“葉輕柔要求我給她再補一個月,薪酬可以翻倍。”

方志誠不容置疑地命令道:“那小丫頭陰謀詭計太多,給你十倍的薪酬,也不要答應。”

陸婉瑜遲疑道:“若是我不答應她,之前的薪酬就沒有了。”

方志誠微微一怔,心中嘀咕這小妖女竟然還不學乖,看來還得讓她吃個大虧才行,沉聲道:“薪酬我幫你討,從今天起,你不要再去她家了,同時我會盡快幫你找一份兼職。”

陸婉瑜沒再堅持,她對方志誠信任無比,雖然有些遺憾,但還是答應了方志誠的要求。五分鐘之後,陸婉瑜回電話過來,表示她媽願意接受這份家政工作,方志誠便將消息轉告謝芳。

謝芳聽說是方志誠的熟人,當即讓謝雨馨給邱恆德打了電話。家中之事都有謝芳做主,邱恆德自然沒有二話,讓徐瀅明天便可以上崗。

見事情安排得差不多妥當,方志誠便與謝芳、謝雨馨二人告辭,往市委去一趟,畢竟一天不出現,若是宋文迪有個急事,身邊沒人那可不行。

臨近市委大院,方志誠見路邊有人賣花,冬天能見到色澤鮮亮的花,還是令人感到心情愉悅。賣花的是一位看似有七十歲的老花農,方志誠下車與他討價還價,老花農見方志誠價格壓得很低,氣得跺腳,梗著脖子說不賣了!

方志誠估摸著到價格底線,這才笑嘻嘻地掏出錢,挑了幾盆花,放在後備箱。

進了市委大院,方志誠隨手抓了一個壯丁,幫自己將花全部搬到辦公室,宋文迪聽見外面有動靜,從裡屋走出來,見方志誠擺弄著一盆花,花色奇怪,湊到一邊看了一陣,摸了摸枝葉,淡淡問道:“花色與花瓶倒是相當益彰,這是什麼花?”

方志誠嘴角浮出一絲笑意,輕聲道:“臘梅……”

宋文迪搖搖頭,笑道:“你可別騙我,臘梅我還是認識的。”

方志誠解釋道:“我一開始也不信,賣花的老花農說這種臘梅是他培育多年的品種,世界上只有他能種出來,所以咱們沒見過。”

艷麗的花色與淡青色瓷盆相得益彰,室內無風,花瓣卻如同蟬翼微微顫抖,屬於臘梅的獨特香氣漫溢開來,讓人神清氣爽。

宋文迪對這盆花十分喜愛,方志誠見他愛不釋手,笑道:“我買了兩盆,一盆放您辦公室,一盆送您家中?”

宋文迪指著方志誠鼻子,笑笑道:“你小子越來越會鑽營拍馬了。”

方志誠見到這臘梅的一瞬間,便想著宋文迪會喜歡,所以動起了心思,見宋文迪果然中意,自然有種陰謀得逞的愉悅感。

將臘梅放在宋文迪辦公桌的左上角,宋文迪喊住方志誠,遞過來一份材料,輕聲道:“綜合處那邊送過來的臨時秘書候選人,你先看一眼。”

方志誠隨意翻了翻,發現這些候選人都有一個特性,年齡都比較大,有三年以上的政府工作經驗。方志誠撓著後腦勺,謙虛道:“我看了一眼,條件都不錯,既然是老闆你的秘書,還是你中意最重要。”

宋文迪卻是擺了擺手,笑道:“之所以要在辦公室配一名臨時秘書,那是為了更好地協助你,幫助我開展工作。你的資歷尚且短淺,一般資歷深的市委書記秘書都得兼任市委辦副主任,所以你現在就要開始注意培養自己的人馬。”

宋文迪這話說得淺白,也說明他對方志誠的信任,暗示方志誠要把目光放長遠一點。方志誠指著第二頁的簡歷,輕聲道:“要不,就選她吧?”

宋文迪對著簡歷看了一陣,笑道:“為什麼?”

方志誠微笑道:“其他幾人都不太順眼啊……”簡歷當中就這麼一名女性,自然最順眼了。

宋文迪見方志誠的理由淺薄,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琢磨一陣,終究用手指點了點簡歷,道:“暫定她吧。”

這名女性是曾茹推薦過來的,宋文迪自然要給曾茹三分薄面。其實,方志誠也考慮到這點,看到工作經歷那一欄,立即便確定了這個人,因為以曾茹與宋文迪關係的親密程度,起碼她推薦過來的人,是對手安排的眼線可能性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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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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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葉家暫時的妥協
   

葉明鏡坐在書房的桌前,周圍窗戶拉得很死,檯燈朦朧的亮著,苗工筆劃花鳥圖的燈罩將橙色的光束束成一圈,在紅色的桌面上落下一個空明的圓影。銀州重機收購的問題遇到極大的阻礙,原本以為能藉宋夏之亂,能渾水摸魚,沒想到宋文迪不但沒被夏翔擊垮,還收復了銀州的半壁江山。

銀州重機上市辦經過大清洗,原本自己精心拉攏的幾個人全部被調離核心崗位,這不禁讓葉明鏡皺起眉頭,因為有幾個人被藏得很隱蔽,宋文迪是如何知曉這幾人的底細,讓葉明鏡苦思不得其解。

等了十來分鐘,書房被敲開,張國鑫面色凝重地走了進來,葉明鏡親自給他泡了茶,張國鑫用舌尖挑開懸浮在上面的茶葉,泯了一口,輕聲道:“葉三爺,銀州重機已經完全被宋文迪控制在手中,他親自聯繫了一家港資公司,通過港資公司收購銀州重機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然後由港資公司包裝,在美利堅進行上市。而且銀州重機已經準備改名為秦淮重機,等資產重組徹底完成之後,開始投入生產。”

2004年國外一些先進的金融理念已經滲透進華夏,宋文迪原本是研究經濟領域的高級人才,對於金融市場的了解,遠勝於其他人。因為足夠了解經濟,所以宋文迪作為市委書記才會一步步染指政府工作,如此才引來夏翔的忌憚。

銀州政府的經濟工作被宋文迪牢牢控制在手中,已是勢在必然,葉明鏡皺起眉頭,手指在桌面上重重地敲了兩下,低聲道:“現在你可是銀州的代市長……”

夏翔落馬之後,張國鑫作為三把手,往上升了一級,成為代市長,這其中也有葉家在背後推波助瀾的緣故。

張國鑫唏噓一陣,如實交代道:“我現在只是傀儡而已,重要部門已經被宋文迪的人全部佔領。原來泉安幫的人,也因為夏翔違規,而遭到牽連,大部分被擠到了二線。我現在有心無力,還需要再等一段時間方可有還手之力。而銀州重機改制已迫在眉睫,如今想要阻止宋文迪,根本沒有可能。”

葉明鏡目光中透出複雜之色,輕聲嘆了一口氣,沉聲道:“既然對抗不成,只能​​退而求其次。”

張國鑫微微一怔,疑惑道:“妥協?”

葉明鏡換了一個詞語,“平衡!”

平衡是暫時保住葉家勢力的方法,若是葉家承諾泉安幫積極配合宋文迪的各種活動,這樣或許能使地頭蛇和過江龍暫時保持井水不犯河水。

銀州剛剛經歷過那麼大的一次震盪,相信宋文迪也不希望轄區內再生波瀾,絕對會認可葉家的降表,這樣也能讓葉家保留火種,以期東山再起。

張國鑫現在雖然是代市長,若是轉正的話,省裡必然要參考宋文迪的意見,所以張國鑫也不想在轉正之前徒生波瀾。他微微頷首,輕聲道:“我會盡快與宋文迪表態的。”

葉明鏡送走張國鑫之後,又給瓊金的二哥葉明遠打了個電話,葉明遠也認同葉明鏡的想法,畢竟如今宋文迪佔據上風,若是他借勢而為,葉家即使能與他爭鋒得勝,勢必也要大傷元氣。

政治鬥爭向來講求平衡,若非涉及到根本性利益,沒有必要刺頭見紅,拼個你死我活,導致兩敗俱傷,反而白白便宜了坐收漁利之人。

葉明鏡翻了翻腕上的手錶,站在別墅門口的大院內靜靜地站立片刻,未過多久,一輛黑色的商務轎車緩緩停靠在不遠處,從後排走出一個漂亮可愛的少女,她拉著門,隨後又走出一名年紀二十出頭的女子。

少女拉著女子的柔夷,笑瞇瞇地來到葉明鏡的身前,嘟著嘴得意道:“老爸,我將美姿姐順利安全無誤的接過來了,你覺得該怎麼獎勵我?”

葉明鏡伸手撫摸著葉輕柔黑亮的頭髮,瞇著眸子誇獎道:“做什麼事都要獎勵,老爸總有一天滿足不了你這個機靈鬼。”

葉美姿乖巧地走到葉明鏡的身前,頷首笑著打招呼道:“三叔好,不好意思,要打擾你一陣子了。”

葉明鏡擺了擺手,笑道:“談不上打擾,這兒本來就是你的家。這幾日讓輕柔陪你好好玩玩,銀州的變化很大,與幾年前相比,大變樣了。”

葉明遠在八年前從銀州調入瓊金,所以葉美姿已經有數年沒有回到銀州。銀州對於她而言是一個充滿回憶的地方,同時也是當下最適合療傷的聖地。

與林壑的婚事告吹,讓這個純淨的女人陷入痛苦之中。葉明遠是何等精明的人物,知道林壑那小子是爛泥扶不上牆的渣滓,又如何能安心將一塵不染的女兒交給他?所以葉明遠強力反對兩人的婚事,當葉美姿飛國外航班的時候,與林家取消了婚事。

葉美姿回到國內之後,才知道這件事情,受到如此打擊,自然難以接受。不過葉美姿是一個極有教養與分寸的人,既然父親不同意這門婚事,她也只能暫時將痛苦藏在心底。葉明遠知道葉美姿若是留在瓊金,說不定會受到林壑的騷擾,便想了一個方法,將葉美姿送到了銀州,讓自己的三弟葉明遠代為看管。

保姆早已準備好午飯,儘管只有三人吃飯,但長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美食。葉美姿心情不佳,淺藏輒止,葉輕柔故意說一些學校裡的笑話,勉強令葉美姿暫時轉移注意力。

葉明鏡喝著果汁,瞅著兩位樣貌近似的姐妹,心中升起一股暖流之餘,又有淡淡的隱憂。葉家第二代三人,均事業有成,但都婚姻不幸,而且都生了一名女兒。葉家龐大的家業,竟然沒有一名男性來繼承,這是一種何等諷刺。

所以二哥葉明遠才會對甄選女婿十分嚴格,當得知葉美姿的未婚夫林壑人品道德敗壞之後,毫不猶豫地悔婚了。

葉明鏡柔和的目光在姐妹倆絕美的面容上逡巡,最終還是停留在自己女兒的臉上,暗自嘆了一口氣,自己以後的女婿該是什麼樣的呢?絕對不要是自己這種,因為他談不上一名好丈夫和好父親。

葉明鏡放下筷子,突然問道:“輕柔,聽說陸老師不來了?”

葉輕柔點點頭,早已想好了如何應付,笑道:“陸老師最近新交了個男朋友,光顧著談戀愛,哪裡有時間教我?”

“哦?”葉明鏡眉頭微微一皺,暗忖那陸婉瑜很漂亮,有男朋友也是理所應當,心裡有些失落,話題一轉,笑道,“你美姿姐,那可是瓊金大學的高材生,正好由她給你輔導功課,省得我再為你找家教老師了。”

葉美姿連忙搖手,謙虛道:“我畢業快一年了,書本上的​​知識怕是早忘光了!”

葉輕柔親暱地拉著葉美姿的手,將頭埋在她高聳的胸口如同貓咪般蹭了蹭,撒嬌道:“美姿姐,你就不要再拒絕了。若是你不教我,還不知老爸會找什麼人來折磨我!”

葉美姿用中指點了點葉輕柔的腦門,笑道:“若是讓我當家教老師,說不定會比其他老師更為嚴格呢。”

葉輕柔嘻嘻笑著,挺了挺含苞未放,稍顯青澀的胸脯,雀躍道:“美姿姐,你這麼溫柔的人,嚴肅起來,也讓人如沐春風呢。”

葉明鏡見姐妹倆關係融洽,灑然笑了起來,將工作的煩心事,暫時拋諸一邊。

吃完飯後,葉輕柔帶著葉美姿參觀為她精心準備好的閨房,葉美姿知道三叔家條件很好,見到宛如公主待遇的房間之後,難免還是暗自心驚。葉輕柔拿著一張兩人的合照,笑道:“姐,這是五年前咱們拍的照片,我把她做成了相框,你喜歡嗎?”

葉美姿點點頭,與葉輕柔笑道:“謝謝你,我很喜歡。”

葉輕柔將葉美姿的手捏在手中,輕聲安慰道:“林壑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比比皆是?若是你覺得無聊,我可以在銀州給你介紹男朋友,絕對比他帥一千倍一萬倍,如何?”

見葉輕柔挑到了心中的刺,葉美姿難免神傷,但瞧出葉輕柔是好意,她嘆了一口氣,笑道:“輕柔,你還太小,不知道感情是什麼。有時候深入這個漩渦,明知他是個壞蛋,也會為他所困擾。”

葉輕柔不知為何腦海裡閃現出方志誠的身影,連忙打消那個念頭,背脊出現一陣冷汗,因為自從那晚在床上被方志誠逆襲後,她總是會時不時地想起方志誠的聲音與樣貌。

葉輕柔忍不住暗自心驚,莫非那就是所謂的感情嗎,儘管對自己凶神惡煞,但還是止不住地想起他的舉止神態。

葉輕柔撇了撇嘴,不屑地與葉美姿輕聲嘀咕道:“誰說我不知道什麼是感情,也就是見到他時會臉紅心跳,見不到時又如擺爪撓心!”

葉美姿盯著葉輕柔看了一陣,打趣道:“咦,莫非我家的輕柔有心上人了?”

葉輕柔輕哼一聲,得意道:“我的心上人可多了,比如美姿姐,你就是其中之一。”言畢,她探出小手,伸入葉美姿的腋下軟肉,摸了一陣,隨後葉美姿也給予反擊,這對年輕的姐妹花在床上滾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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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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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茗姐要開舞蹈班
   

加班回到小區,已然沒有幾間屋子亮著燈,方志誠所住的地方位於城南,規劃相對比較落後,所以夜生活並不是很豐富,人們喜歡早早休息,樹蔭間的路燈散發著橘黃色的燈光,方志誠將車開至樓下,悠悠地嘆了一口氣,每當此刻,他都會下意識地先望向隔壁那間屋子,可惜人去房空,程斌一家搬離之後,新房東還沒有入住,惹得方志誠也沒有回家的興趣。

最近這段時間,方志誠經常住到趙清雅的那間別墅,老屋隔三差五地會回來。別墅空間大,住起來舒服,對比之下,方志誠自然更樂於住在那裡,不過老屋充滿了自己的回憶,令他難以割捨。

樓宇的外表層略顯斑駁,枯黃的藤蔓纏繞,熟悉的走廊逼仄,方志誠摸到了家門口,微微有些詫異,因為從門內透出微弱的燈光,這時候誰會在自己的家中?

莫非……

方志誠推門走進大廳,只見秦玉茗蜷著嬌軀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她穿著淺紫色的羊絨衫,下擺很長包裹住臀部,使得曼妙的身材曲線修長而優雅。

秦玉茗手托著下巴,側躺著,領口被撐得很開,與那張精緻無邪的嬌媚俏臉,形成鮮明的對比,風韻與柔媚混合出一種獨特的味道。

她只是這麼一躺,外面料峭的寒意,恍若成為另一個世界,屋內春色盈然。

方志誠沒說話,找到遙控器,打開空調,隨後進了廚房煮了兩杯熱茶出來。望著沙發上秦玉茗慵懶的神態,聞著茶壺飄逸而出的濃郁茶香,雖然沒有與秦玉茗交流一句,但一種熟悉感逐漸將陌生的氣息驅離。

方志誠做到沙發的最右側,秦玉茗下意識地抬起頭,將俏臉平放在方志誠的大腿上,頭髮上不知名的香味,比起茶香更加誘人濃郁。

秦玉茗親啟香唇,細語軟言:“回家的感覺真好。”

方志誠俯身盯著秦玉茗白皙若玉的左頰,恨不得親吻一口,壓抑住心中的騷動,柔聲道:“那你為何不早點回來?”

秦玉茗將胳膊撐在方志誠的胸口,凝脂般的白嫩肌膚泛著迷人的色澤,嫣然笑道:“家雖然好,但卻是束縛自由的地方,既然出去,自然得享受夠了,才能回來。”

方志誠小心翼翼地挪了挪屁股,換了個姿勢,讓秦玉茗躺得更舒服一些,低聲湊到她的耳邊,問道:“有沒有遇到艷遇?”

秦玉茗沒好氣地剮了方志誠一眼,扶著身子坐直,故意刺激方志誠道:“艷遇當然遇到不少,在雲滇的時候,遇到一個粵港仔,求著要我嫁給他哩。”

方志誠果然上鉤,被氣得臉色刷白,哼了兩聲,道:“那你還回來做什麼?去粵港當富太太豈不是更好?”

秦玉茗見方志誠果真生氣了,立馬轉換語氣,用玉指點了點方志誠高挺的鼻樑,噗嗤笑道:“若是真當了富太太,豈不是要少了一個乖巧可愛的弟弟?”

方志誠這才笑了起來,準備走過去擁抱秦玉茗,秦玉茗一個閃身躲開,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輕啐道:“趕緊去洗吧,時間不早了。”言畢,她伸手打哈欠,往自己房間行去。

方志誠盯著秦玉茗婀娜的背影,看得神魂顛倒,等房門被關上,反鎖啪嗒響起,他才頹然搖頭,然後進衛生間洗漱一番。洗了一個熱水澡,體表的溫度陡然升高,他踱步到客房扣了兩聲門,輕聲問道:“姐,睡覺沒?”

秦玉茗嗯了一聲,不再搭理方志誠,方志誠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問道:“咱們這麼久沒見面了,好歹多說幾句話吧?”

“我累了,有話明天再說吧。”秦玉茗嬌柔的聲音,穿過房門傳來,越發撩人。

方志誠不依不饒地求饒道:“姐,有些話等到了明天再說,那就變味了。冰箱雖然有保鮮功能,但一進一出,味道總有幾分區別。”

秦玉茗被方志誠磨得哭笑不得,只能從床上爬起,趿鞋來到門邊,只拉出一個門縫,青絲遮住半張俏臉,淡淡道:“說吧。”

方志誠見好機會,推了一把,秦玉茗失神之下,一個踉蹌往後退了好幾步,愣愣地瞪著方志誠。方志誠原本還想其他動作,見秦玉茗這番姿態,頓時又沒了勇氣,只能尷尬地站著門邊,訕訕地撓頭。

秦玉茗指著方志誠,抱怨道:“志誠,幾日不見,敢對姐動手了?”

方志誠委屈道:“隔著門縫說話多怪,還是面對面的交談,溝通更加順暢。”

秦玉茗扭過俏臉,撇嘴道:“趕緊說吧,我得睡覺。”言畢,右手又掩住那紅豔的潤唇,哈欠了一聲。

方志誠麻起膽子,坐在秦玉茗的身邊,輕聲道:“姐,聽說你辭職了?”

“徐嬌跟你說的?”秦玉茗皺眉道。

方志誠點點頭,嘆道:“所以我想知道你以後的打算。”

秦玉茗臉色陰沉下來,無奈地搖頭道:“離婚之後,程斌的老婆來學校大鬧了一場,即使學校不開除我,我也沒臉繼續留下去了。”

秦玉茗請假去旅遊,其實根本原因在這裡,若非耿虹太過分,她又為何要放鬆心情,躲避世人的眼光。

方志誠恨恨道:“姐,耿虹那婆娘,我總有一天會收拾他的。”

秦玉茗撫了撫瀏海,大度地說道:“其實我應該感謝她,若不是她,我又如何徹底地告別舊生活,迎來一個全新自由的世界呢。”

方志誠連忙點頭,補充道:“若沒她,姐你也沒法跟我好。”

“誰跟你好了。”秦玉茗怒目瞪了方志誠一眼,“雖然辭職了,但是我有謀生的能力。計劃開一個舞蹈培訓學校,以前存了一些私房錢,到時候再跟朋友借一點,便可以啟動了。”

方志誠嘖嘖讚道:“姐,那以後豈不是得稱你秦總?”

秦玉茗笑笑,挑眉道:“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入股?”

方志誠估算了一下自己的金庫,猶豫道:“以前大手大腳慣了,所以荷包乾癟,不過我可以幫你募集資金。”

秦玉茗揮了揮手,笑道:“讓你入股,只是玩笑而已。有些原則我還是知道的,公務員不允許經商,否則有違組織紀律,我可不想把你拖下水。”

方志誠暗忖秦玉茗想得太多,其實一般的公務員幾乎都有其他生財之道,若是光顧著捧鐵飯碗,肯定會被餓死,只是聰明的人,不會露出馬腳,資產會相對隱蔽一些,利用自己的親戚家人作為偽裝而已。

見秦玉茗有計劃下海從商,方志誠倒是振奮精神,給秦玉茗出謀劃策起來。秦玉茗原本是銀州大學音樂學院的舞蹈老師,師資力量還是很雄厚,只要名氣打出來,生源不斷,想要賺錢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現在銀州的家長很注重孩子的興趣培養,舞蹈培訓學校這個領域還是很吃香的。若是等基數有了,在延伸其他領域,諸如樂器、聲樂,有很大的潛力可以挖掘。

秦玉茗原本也只是一個想法,方志誠聊得興起,繪聲繪色地把未來的藍圖勾勒得美好無比,她不禁笑道:“志誠,你就這麼看好我的創業計劃?”

方志誠一本正經地點頭,嘆道:“姐,我支持你,無條件支持你!”

秦玉茗嘆了一口氣,其實這個計劃藏在心中很多年,當初跟程斌講的時候,卻是被他很不屑地給否決了。

人和人相比,怎麼有這麼大差距?

秦玉茗盯著方志誠看了一眼,只見他乾淨的臉上,流出真誠與自信,毫無雜質的眼神,令人覺得心安。年輕的時候,秦玉茗其實很叛逆,身邊有很多男孩子追求她,她最終卻是選擇了一個帶著些許痞氣的程斌。

現在想來,秦玉茗感到幼稚,壞男人雖然有吸引力,但經不起流年的考驗,方志誠這種踏實可靠的男人,才是女人夢寐以求的對象。

可惜,方志誠太年輕了一點。

秦玉茗眸光一黯,低聲道:“志誠,我今天真的很累,想休息了,要不,你也去睡吧?”

方志誠微微一怔,終究還是壓制著心底的火氣,回了自己的房間。半夜時分,朦朦朧朧之間,方志誠感覺到懷裡多了暖意,然後一翻身,將那具柔軟的身體壓到身下……

第二天一上班,方志誠便給鐘揚打電話,讓他物色一下,看全市有沒有地方適合開舞蹈培訓班的地方。鐘揚人脈比較廣,對銀州非常熟悉,給關係不錯的幾個街道派出所打了電話,很快便得到消息。城南的霞光街道有一處閒置的辦公樓招租,辦公樓附近有幾個不錯的老小區,若是在那裡開班的話,生源應該不愁問題,而且業主脾氣不錯,租金也不貴。

下午下班之後,方志誠便開著車接到秦玉茗,然後與鐘揚在辦公樓會合。鐘揚見到秦玉茗之後,驚為天人,低聲與方志誠問道:“你小子桃花不錯,剛送走一位極品御姐,又來一位絕美少婦……”

方志誠拉著鐘揚來到一邊,遞了一根煙,含糊其辭地敷衍道:“沒你想得那麼齷齪,場地還是很不錯的,有沒有辦法把租金給砍一半?”

鐘揚皺眉,苦笑道:“跟房東砍價,這怕是有點難度,若是缺錢,我倒是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方志誠嘿嘿笑了一聲,暗忖這鐘揚倒是一點就破,遞了一根煙過去,道:“裝修款和租金加起來二十萬,你幫我解決,算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鐘揚抽了一口煙,苦笑道:“我怎麼覺得被你拉下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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