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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2-8 05:37:47


 
第三卷 熱血年代

第四十四章 花裳少女小觀音

  
  我不曉得自己在害怕什麼,就好像當初在巫山後備培訓學校,自己被關進了禁閉室裡面的時候,那一種對未來無可預知的恐懼。
  
  不過想到了禁閉,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蕭大炮,那一個豪爽的老大哥,不問緣由,就是讓人覺得親近。
  
  然後我想起了當初在靜室裡面修行的魔功。
  
  我這幾年來,一直都很努力地修行,然而卻很少有靜下心來,認真地體會這一種四下無人,一片黑暗的混沌狀態。不知不覺,我便盤起了腿來,吸氣,呼氣,讓自己與周邊的炁場相連,讓自己變成一個空空蕩蕩的容器,與周圍相接處。
  
  洗精伐髓之後的我,已經跨入了修行的行當裡,然而當初楊二醜曾說《種魔經注解》能夠讓我變得讓他都恐懼的預言,卻一直都沒有實現。
  
  他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一定是藏著一手,讓我明白不了其中的關鍵訣竅。
  
  或許我真的應該找一個師父,一個真心實意的師父,為我答疑解惑。
  
  想到師父,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青衣老道,想起了五姑娘山上面打雜的美好時光,想起了小白狐兒,想起了老鬼,想起了好多往事,當年倘若李道子收我為徒,豈不是省去了許多麻煩?
  
  只可惜,我錯過了,沒有福分。
  
  思想一直在遊弋,突然間我感覺到頭頂上面有一些動靜,讓人心中發麻,下意識地抬頭看去,但見有一大群飛舞的小東西在頭頂上旋繞,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楚什麼,突然間,那些東西陡然而下,朝著我這邊衝刺而來。
  
  黑暗中的東西最是可怕,我抓緊小寶劍,抬手刺去,抖落一大蓬劍光,然而那些東西卻是分外的靈活,一下子就從我的身邊越了過去,朝著外面飛走。
  
  離得近了,我才發現這些小東西都是些拳頭大的蝙蝠,模樣可怖,毛茸茸的。
  
  這些東西都是靠超聲波來判斷方位的,無論我揮舞得再快,也定然是刺不中它們一根寒毛的,不過讓我奇怪的事情是,這些蝙蝠不是夜間才會出來活動麼,平日裡也不會攻擊人啊,剛才是怎麼回事?
  
  我疑惑不解,然而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到溶洞深處傳來了一陣重物跑動的雜音。
  
  我駭然地扭過頭來,朝著里間看去,只見我們剛才探索過一點兒的溶洞深處,一陣急切的腳步聲,不是人,反而有點像是大型牲口。
  
  在我的老家麻栗山附近,其實也有類似的溶洞,打小就聽老人家聊起,說起了很多溶洞裡面的事情,有說鬼的,有說裡面住著捉星拿月的妖怪,也有說裡面住著傳說中的龍,無論哪一種,都不是我所能夠對付的。
  
  我強忍著身上的疼痛,緩慢地爬了起來,然而還沒有等我站穩,視線盡頭突然沖出一個巨大的黑色身影,四腳著地,拔腿就朝著我這兒沖來。
  
  溶洞很大,中間甚至還有一條一米多寬的小溪,而我正好站在那小溪最窄的地方,那東西來得兇猛,一下子就朝著我的身上撞來。
  
  說時遲那時快,我只是下意識地朝著上方一跳,避開這一撞,而當我落下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竟然落在了這東西的背上。
  
  我手上抓著一大撮毛,才發現胯下的這東西跟牛犢子一般大小,不過更胖,毛也根根都硬,口中發出了“嗷嗷”的叫聲。我整個人附在這東西的身上,將其牢牢拖住,它跑不動了,就地一滾,我被它朝著旁邊狠狠甩去。
  
  在地上滾了兩圈,我還沒有爬起來,便發現這東西似乎遷怒於我,腦袋一低,朝著我這兒拱了過來。
  
  我這時才發現,這黑乎乎的大傢夥不是別的,而是我們麻栗山家家戶戶經常見到一種畜生----豬。不過這豬可不是我們圈裡面那傻乎乎的夯貨,而是山林裡面生長的野豬,這玩意雖然沒有東北老林子裡面的那般一身松脂,但是就剛才的那凶相,也實在是讓人驚悸。
  
  兩根獠牙,尖銳得像那匕首。
  
  這般近距離交鋒,我還真的有些怕被這貨給傷到了,來不及去想這溶洞深處怎麼會跑出這麼一頭野豬來,連忙往旁邊閃開,跟其拉開距離。
  
  這頭野豬剛開始本來是在往外面逃開的,卻沒想到跟我一遭遇,卻不管不顧地朝著我攻來,讓人詫異。
  
  我背上有傷,一動就疼得直咧嘴,然而卻不得不和這東西周旋,要知道這野豬跟人不一樣,它是講不通道理的,比安南人更加難纏。野豬拱前,一對獠牙簡直不像它的同類,反而跟這附近的特產大象有幾分相似,我左避右閃,抽空朝著這畜生揮出一劍,正中腦袋。
  
  然而讓我詫異的事情是,這削鐵如泥的小寶劍並沒有能夠劈開這野豬的頭顱,反而好像是斬在了岩石上面一般,還有火花濺了起來。
  
  我的心中咯噔一下,心想壞了,這哪裡是野豬,分明就是岩石做的豬玀啊?
  
  這一劍斬得讓我心慌,看到這野豬不受影響地轉身過來,鼻子裡面噴著白氣,朝著我發足狂沖,我下意識地朝著旁邊一閃,這貨正好撞上了一根凸起的石筍,結果讓我震驚的事情發生了,這根人腰一般粗細的石筍竟然被那野豬給撞得碎成好幾塊。
  
  天啊,這簡直就是坦克啊!
  
  我感覺自己的思維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對這個世界簡直又是重新地認識了一番,不過這會兒也沒有容我感慨的時間,我曉得跟這貨硬拼,基本上是沒有什麼好結果了,不過看樣子它好像方向感不強,於是我便跟它繞圈子。
  
  繞了兩圈,這貨便懵了,氣喘籲籲,突然暴起,朝著我剛剛閃進去的一面岩壁,猛然撞了上去。
  
  砰!
  
  我感覺腳下都在抖了好幾下,接著這貨從岩壁上面滑落下來,我從旁邊沖過來,瞧見那岩壁居然被它撞得出現了一個蜘蛛網狀的巨大裂縫。
  
  這尼瑪得有好幾十噸的力氣吧?
  
  瞧見那野豬滑落下來,還在氣喘呼呼地擺頭,掙紮著想要再爬起來,我心中膽寒,手上卻沒有半分客氣,一步跨前,小寶劍一個橫抹,將它那猙獰豬頭的眼珠子給劃破。
  
  接著劍鋒一轉,插在了它的喉管那兒,死死抵住。
  
  腦袋堅硬如鐵,但是脖子下面卻還算是柔軟一些,小寶劍充分發揮了鋒利無比的屬性,將這堅韌的豬皮給切割開來,頓時就有一大泡的鮮血飆射而出。
  
  三連擊重創,使得這頭古怪的野豬終於死去了掙紮的力氣,躺倒在破碎的岩壁之下,呼呼地喘著粗氣,而這些氣息因為喉部氣管被割開,根本就傳遞不到心臟部分去,不斷地冒著血泡,四肢伸直,終於停歇了下來。
  
  我帶傷殺豬,那叫一個辛苦,要不是當初一字劍黃晨曲教會了我幾手殺豬的活計,說不定就被這頭蠢豬給拱了。
  
  此豬一喪失威脅,我便直接躺倒在了它的身上,呼吸著這血腥的氣味,莫名感覺到一股興奮。
  
  然而當我準備將小寶劍給收起來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件詭異的事情。
  
  這豬身上流出來的血,居然是藍色的。
  
  是的,一開始我還以為是暗紅色的,但是仔細一瞧,隱隱之間竟然有一點兒藍,吃過巨型鯰魚眼珠子的我有夜視能力,不過卻也不敢確認,連忙打開手電筒一照,差一點就嚇趴了。
  
  天啊,這頭野豬不但流著藍色的血,而且還長著兩對眼睛,我剛才僅僅只是劃破了一對,另外兩隻,正狠厲地死死盯著我呢。
  
  我的腦子一懵,不曉得這是怎麼回事,然而這時,從野豬出現的洞穴深處,又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我閉上眼睛,心中哀歎:“我靠,這是要組團麼?”
  
  我捏了捏拳頭,感覺倘若再來一頭,我絕對扛不住了,心中悲涼,想著就這樣靠著,多休息一會兒,儲存能量。沒想到過了一會兒,竟然有一雙瑩白而小巧的赤足出現我的眼前,接著目光上移,我瞧見了一個穿著碎花衣裳的少女。
  
  這女孩兒十一二歲,跟小妮差不多大,但是個子要高一些,瓜子臉,大眼睛,白淨俏麗,一臉驚奇地看著躺在野豬身上的我,小聲地問了一句,我聽不懂這話,搖了搖頭,她又換了兩種話,說第四種的時候,我終於聽清楚了:“嘿,你沒事吧?”
  
  我眼睛瞪得大大,激動地站了起來,大聲喊道:“你會漢語?你是中國人麼?”
  
  少女笑了,伸手來拉我道:“兵哥哥,我會漢語,不過我不是中國人。”她的手像春芽一般柔軟,我有些心慌,而這時,突然聽到她一臉緊張地說道:“這黑亥是我在追的,剛才都已經被我傷到了,雖然被你放倒了,不過你可不能吞獨食啊?”
  
  我被她患得患失的表情逗樂了,笑著擺手說道:“這東西,我不要,你有用就拿著吧。”
  
  我沒事帶一頭豬,自然沒用,所以表示不要,沒想到這女孩兒一下子就笑了,快活地拉著我的手,自我介紹道:“兵哥哥,你真的是個好人。我叫小觀音,你呢?”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名字只是名字,不代表我對觀音菩薩有任何不敬啊?
  南無觀世音菩薩,請保佑我一定能夠去參加年會啊。
  嗯,今天星期五,有爸爸去哪兒,有中國好聲音,所以就不加更了哈。
  呃,感覺這理由好弱啊,哈哈。
  發了980個紅包,祝大家今天,發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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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2-8 05:37:59



第三卷 熱血年代

第四十五章 厲害呆萌鄰家女

  
  小妮子快活地拉著我的手,自我介紹,而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名字是那麼的不好聽。
  
  陳二蛋?
  
  這名字……老爹啊,你當初到底是咋想的,怎麼就順著我娘的意思了呢?
  
  身處敵國,瞧見這少女天真無邪的模樣,我不由得想起了早上遇到的那兩個同樣年紀很小的女孩兒,心腸不由變得冷了一些,睜眼瞎話道:“我啊,我姓陳,陳皮的陳,我在家中排行老二,所以就叫陸老二。” ~
  
  小觀音不疑有假,認真地複述了兩回,然後笑嘻嘻地叫我道:“陳老二啊,你比我大,那我就叫你陳二哥好了。”
  
  從我表達了對這頭野豬沒有任何想法的時候,這小女孩表現得十分熱情,我也不好太過於冷淡,不過為了安全,我開始不動聲色地盤問起她的底細來:“小觀音,你的名字還真的好聽呢?對了,你是哪兒的人呢?”
  
  “我啊?”小觀音下意識地摸了摸頭,一副懵懂無知的表情,努力地想了好一會兒,結果卻告訴我:“我也不知道唉?”
  
  這少女的樣子好可愛,表現得也不作偽,讓我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忍不住笑了:“這世界上,哪有人不知道自己是哪兒的人呢?”
  
  小觀音鼓著腮幫子,瞪眼說道:“我就是不知道啊,我從小就被我師父收養,懂事起就只曉得在山裡面,後來師父帶著我們到處走,一會兒安南,一會兒泰國,一會兒柬埔寨,一會兒緬甸和馬來西亞,我哪裡知道自己是哪兒的人?”
  
  她一臉無辜,而我想起她剛才說的,將這麼兇猛的一頭四眼野豬趕得飛奔,又提到了自己的師父,想來應該是東南亞這邊的高人之徒,於是小心地試探道:“你師父?你師父叫什麼名字啊,說來聽聽?”
  
  小觀音瞧見我一副好奇的樣子,頓時就來勁兒了,指著我腰杆上面別著的劍,得意洋洋地說道:“這黑亥雖然受了傷,但是能夠把它殺了,說明你也是修行中人,告訴你也無妨,我師父就是大名鼎鼎的‘山中老人’--怎麼樣,嚇著了吧?”
  
  她講到自己師父的名字是,語調拖得長長,一副驕傲無比的模樣,然而我卻腦袋一片空白--啊,山中老人?
  
  我之所以驚訝,倒不是我不曉得這山中老人,當初巫山學校培訓的時候曾經聽老師當做趣聞談及過,此人本名哈桑-本-薩巴赫,是波斯籍的突厥人,開創了伊斯蘭教中著名的阿薩辛派,三十歲之後足不出戶,卻掌控著震驚伊斯蘭教世界的恐怖殺手組織,學究天人,修為蓋世,是一個絕對恐怖的傢夥,最後喪命於橫行中世紀的蒙古大軍之手。
  
  不過那可是一千多年前的傢夥,這東南亞一帶,什麼時候又出現了一個山中老人?
  
  我一片茫然,不過卻曉得倘若說不知道,這天就沒法聊了,於是好是一番敬仰,將這少女給哄高興了,這才問道:“小觀音,你可是跟你師父一起來的?”
  
  能夠調教出這樣的女徒弟,那師父可也不是一般人物,此刻敵友未分,我也不敢貿然露底,小心試探,而那少女卻沒有什麼想要隱瞞的,揮揮手,說道:“不是,我這次是跟我師兄偷偷跑出來的。那個傢夥啊,最可惡了,帶著小胖,說要去北邊找什麼,結果就把我給扔在這兒了,我自己無聊,就在山裡玩,卻給我找到這黑亥的行蹤,好是一通追,沒想到竟然被你給弄死了--你剛才可說了啊,不跟我搶的?”
  
  話兒說到一半,她又記起這麼一回事,小心翼翼地問我,再次得到了我肯定地回答之後,她又有些不好意思了,撓撓頭,說:“這樣也不好啊,師父說占小便宜吃大虧,這黑亥到底還是你弄死的,不分你,我心中有愧,以後會妨礙我修行的。”
  
  她難以取捨,一臉猶豫,我想起一事,問她道:“這東西叫黑亥?你認識啊,那能告訴我,它的血,怎麼是藍色的麼?”
  
  小觀音習以為常地說道:“對啊,黑亥的血就是藍的啊,這有什麼問題麼?”
  
  她理直氣壯得讓我無語,當時也不曉得怎麼接茬了,感覺這個女孩子簡直就跟我不是一個時代的人,沒想到她眼珠子一轉,接著說道:“我想到一個好辦法了,我們把這黑亥給一起吃了,問題就解決了。”
  
  少女歡天喜地,開始忙碌起來,而我則因為身體不便,被她催促到了旁邊的岩石上歇下,我不知道這小女孩要怎麼處理這麼一頭大肥豬,也不曉得這岩洞裡哪裡能夠找來生火的工具,心中一直擔心一個問題,那就是要不要告訴她,我現在的處境。
  
  我瞧見她一副毫不介意的樣子,不曉得將此刻我們還正在被安南軍方追捕的事情告訴她,會不會有所變故。
  
  她是會舉報我們,還是當做江湖事,伸出援手,又或者別的什麼……
  
  我腦子亂糟糟的,不知道如何開口,然而這個時候,我眼前一亮,突然一片光明綻放。
  
  我嚇得陡然站了起來,眯眼瞧去,難以置信地發現在小溪的不遠處,竟然生出了一個很大的火堆來,而那個少女將這幾百斤重的肥豬給扔到了溪水裡面去,輕鬆無比,然後摸出了一把剔骨刀,熟練地給這豬拆骨剝皮,忙得不亦樂乎。
  
  我咬著牙,三步兩步走到跟前來,瞧見這火堆真實存在,上面已經架好了烤豬的鐵架子,旁邊一堆陶瓷罐兒,我揭開蓋兒,瞧見了鹽巴和好多種香料。
  
  我嘗試著問這少女,所有的東西都是哪兒來的,然而她卻哼著歡快的民謠小調,自顧自地幹著活,沒一會兒就把這頭豬給弄好了,除了主要的骨架和好肉,零零碎碎往旁邊一扔,黑暗中浮現出一對發亮的眼睛,接著開始咀嚼這些內臟。
  
  小觀音將那豬給架到了篝火上面放好,瞧見我一臉驚恐地看著黑暗之中,於是好心地告訴我道:“那是小熊,它脾氣很好的,你別害怕……”
  
  隨著她的話語,黑暗中浮現出一張百獸之王的臉孔來,此物通體發白,毛髮蓬鬆,腦袋上面有一些黑斑紋,額頭之上,隱約有一個象形的“王”字,一張嘴,獠牙畢露,威嚴無比。
  
  我整個臉都黑了--你妹啊,這分明就是一頭白色老虎,雖然看著還沒有成年,但是你也不能指鹿為馬,指著一頭白老虎,說是小熊啊?
  
  小觀音不理我的情緒,繼續說道:“小熊它比較害羞,不喜歡跟陌生人玩,我就不叫它過來了……”
  
  在經過了最初的震驚之後,我終於算是緩了過來,也不敢再問她這些奇異之事,而是跟她隨便地聊起了天來,沒想到對於別的事情緘默其口,但是說起自己生活中的趣事來,她倒是個小話嘮,一邊給這頭野豬身上刷油,轉著角度,一邊喋喋不休地跟我講起她在師父身邊,跟自家師兄一起的趣事兒。
  
  所謂的趣事,不過就是捉貓鬥狗的小事兒,小女孩子的生活其實也無趣,大部分都在修行和吃喝拉撒中度過,不過她提到最多的兩個人,一個就是她的師父山中老人,還有一個,就是將她扔在這裡,自己北上的師兄彌勒。
  
  好吧,當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當時真的有一種想把她師父給臭駡一頓的想法。
  
  太糟蹋佛陀名字了,張良馗、張良旭這兩兄弟要是聽到,估計都要暴跳如雷了。
  
  接著小觀音還做出了一件讓我驚詫莫名的事情。
  
  她從隨身的袋子裡抽出了兩張繪著古怪符紋的黃符紙,口中持咒,一本正經,接著就丟進了篝火裡邊去,沒一會兒,那篝火的火焰開始變得十分烈,洶湧而出,小觀音忙著去掌控火候,就沒時間聊天了。
  
  天啊,她居然奢侈到拿火符來做燒烤?
  
  這誰家孩子啊?
  
  不到一個小時,偌大的一頭肥豬就烤炙得差不多了,小觀音在上面刷了香油、蜂蜜和辣椒孜然粉,香氣四溢,讓人忍不住吞咽起了口水來。
  
  此時的我已經完全麻木了,沒有再追問任何我感覺神奇的事情,就等著開夥吃飯了。
  
  然而許是這烤豬的香氣實在是太過於濃烈,這時溶洞靠出口的方向,也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我站了起來,一開始還以為是采藥返回而來的努爾,心中歡喜,然而過了幾秒鐘之後,我的臉立刻變得無比的嚴肅。
  
  這是一群人的腳步聲。
  
  我的全身都繃得緊緊,左右瞧了一下,想要朝著溶洞深處躲去,小觀音有些奇怪,拉著我的胳膊問道:“你幹嘛,馬上就可以吃了。”
  
  我一臉嚴肅地說道:“不好,那些人是過來找我的,如果我被他們發現,必死無疑。”
  
  她一臉茫然:“啊,為什麼呢?”
  
  我來不及多做解釋,緊緊抓著她的手說道:“小觀音,來不及說這麼多了,我要往裡面躲開,若是有人過來問你,你就說這兒只有你,好不好?”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孩子,哥是活是死,可就都靠你了,千萬要拉扯哥一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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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2-8 05:39:01


  
  

第三卷 熱血年代

第四十六章 恐怖吃貨逞威風
  

  小觀音一雙眼睛瞪得大大,還是有茫然地問道:“到底為什麼呢?”
  
  腳步聲漸近,外面的人似乎聞到了烤肉的味道,以及篝火的光亮,越發地急迫了,我不再與她解釋,而是撿起剛才落在一旁的長短槍,轉身朝著溶洞深處跑開,當我路過白虎小熊身邊的時候,這頭比肥貓大不了多少的小老虎朝著我警戒性地咆哮一聲,作勢欲撲。
  
  小觀音制止了它,揚聲說道:“陳二哥,那你別走遠了,烤肉馬上就好了呢……”
  
  人和人之間的聯繫和信任,說起來還真的難以捉摸,聽到小觀音說出了這話兒來,我心中還是莫名地生出了幾分信任來,腳步停歇,從白虎小熊身旁緩步走過,然後走到了深處石坎之後,蹲著,靜靜等待。
  
  我剛剛藏好身形,立刻有七八人沖入我的視線中,這些人有的一身短打,有的身披猩紅長袍,還有一個嘴唇烏紫的女人,各持兵器,而為首的,則是一個額頭上面鑲著一個鐵箍的精瘦男子。
  
  像小人書裡面的孫行者。
  
  這些人一沖出來,立刻將小觀音給團團圍住,然而那小妮子卻渾然不覺,給那烤豬身上均勻地撒著孜然粉。
  
  篝火明旺,肉香四溢,充斥著整個溶洞大廳。
  
  鐵箍男沖著小觀音哇啦哇啦地說了好幾句話,小觀音並不理會他,而是自顧自地做著自己的事情,而就在那傢夥準備上前動手動腳的時候,小觀音腳步卻微微一晃,眾人眼前一花,竟然出現在了篝火的另外一邊。
  
  好快的速度!
  
  諸人皆詫異,而小觀音這才慢條斯理地抬起頭來,氣呼呼地說道:“這頭豬是我自己弄好的,我是不會分給你們任何一個人的!”
  
  小觀音說出這話來的時候,我起初還沒有覺得,然而回味過來,整個身子都變得僵直起來。
  
  她說的是漢語——在安南之地,她說漢語,這不是茅坑裡點燈,找死麼?
  
  然而這一幫人卻並沒有如同我所想像的一樣暴起而出,為首的那個鐵箍男反而是走上前來,沈聲詢問道:“小妹妹,我們是北方協調部隊的,你到底是誰?”
  
  實力是獲得一切尊重的保證,小觀音默然不語的時候,他們甚至敢上前動手,然而當這個小女孩展現出了鬼魅一般的身法之後,即便是她說的是漢語,為首者也保持了必要的尊重。
  
  我突然明白小觀音說漢語的意思,想來是想要我聽懂吧?
  
  面對著鐵箍男的盤問,小觀音恍然大悟,說道:“哦,原來是請我師兄過來的北方協調部隊啊?我是誰不重要,你們認識我師兄彌勒麼?”
  
  彌勒?
  
  這兩個字仿佛是有魔咒一般,聽到這名字,眾人肅然起敬,身子都挺直了幾分,旁邊那個嘴唇烏紫的女人用結結巴巴的滇南漢語,巴結地笑道:“哦,你是彌勒大師的師妹小觀音吧,我聽留守行營的同事說你不見了,正急著不知如何是好呢,沒想到你竟然跑到這兒來了?”
  
  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冰消瓦解,然而面對著眾人的討好,小觀音卻顯得十分淡然,老母雞護蛋一般地緊張說道:“我飯量很大的啊,這豬我一個人吃不夠,可分不了你們的。”
  
  鐵箍男乾笑道:“咳咳,貴客說笑了,我們這些下人,餐風飲露慣了,吃不得油膩。不過阮梁靜說得對,能早些回留守營地,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小觀音不理會他,氣鼓鼓地說道:“我在山裡,有我師父管我;出來了,彌勒也管我,現在彌勒拋下我獨自北上,你們還要管我麼?”
  
  鐵箍男左右一看,低聲商量道:“貴客,小的們自然管不了你,不過最近不太平,我們現在不是在和北邊打仗麼,剛才營地接到舉報,說有兩個北凶潛到了我們河宣西昆嶺,這兩個人簡直就是惡魔,將我們的巡邏隊員用殘忍的手段殺害,從當時現場的痕跡來開,他們應該是北凶那邊的修行者部隊,所以我們這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不是?”
  
  小觀音滿不在乎地說道:“這個破地方,能夠拿得住小姐姐我的人可不多,你還是關心自己好一些。”
  
  她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讓一眾北方調查部隊的成員無從下手,於是悻悻離開,臨走之前,鐵箍男再次警告道:“貴客,如果你在西昆嶺碰到兩個身穿北凶綠色軍裝的男人,一個骨架很大、英姿勃勃,一個模樣俊朗、兩眼生光,千萬不要靠近——他們極度兇殘!”
  
  一番警告之後,這八人撤走,小觀音繼續轉動烤豬,認真得讓人詫異。
  
  過了一刻鐘,大功告成,她這才拍了拍手,朝著我這兒大聲喊道:“陳二哥,黑亥烤好了,快點過來吃啊。”
  
  我朝著溶洞出口那兒看去,不確定那夥人是否走了,小觀音卻笑了,切下了一塊肋肉,丟給白虎小熊,嘻嘻取笑道:“虧他們說你是個兇殘的惡魔呢,我看你就是個沒膽鬼。”
  
  大人還好說,這小孩子的激將法,卻讓我忍不住,從黑暗中走出來,來到篝火盤,一臉坦然地說道:“我們真的沒有做什麼壞事,昨天是不小心用了一個符籙,就到了這兒,沒想到卻被追得這麼狼狽。”
  
  我坐下來,小觀音給我端來一個盤子,上面有切得齊整的肉片,連著蜜色的外皮,外焦裡嫩,油脂肥美,想得讓人連口水都流了下來,我忍不住了,也不怕熱,拈著便吃。
  
  香,太香了!
  
  雖然沒有多少鹽味,但是那食材本身的新鮮和濃郁芬芳,卻強烈衝擊著我的味蕾。
  
  這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美味的豬肉,比大肉餃子都好吃十倍。
  
  小觀音瞧見我整張臉都舒展開來,於是便笑了,擺擺手,無所謂地說道:“你不用跟我解釋了,我師父說過,江湖恩怨江湖了嘛,沒什麼必要,不要牽扯官府的。你們打架,打你們的,跟我可沒什麼關係啦……”
  
  兩人達成共識,便放下了防備,開始朝著面前的美食發起攻擊。
  
  讓我再次震撼的事情發生了,這少女個頭並不算大,然而她一邊翻動烤豬,掌握火候,一邊用那把剔骨刀不斷削片,焦脆的烤豬肉不斷地飛揚而起,最後落入了她那粉嫩的櫻桃小嘴裡面去。
  
  所有的一切行雲流水,一心二用,也一點兒都不耽誤,那削肉的刀法快得不見影,使得這就食仿佛一場藝術表演。
  
  相比於小觀音,我吃得倒是很慢,不過說真的,這豬肉真的很特別,除了烤炙的肉香,還有一種很難說出來的藥香味,仔細一嚼,唇齒流向,吞咽入腹,感覺渾身暖洋洋的,連我身上的傷都感覺消解了幾分。
  
  兩人不斷地進食,根本就不曉得何為飽腹感,根本就停不下來。
吃了好一會兒,小觀音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瞧向了溶洞出口處,眼睛眯了起來,像是被打攪了進食的小貓咪一樣,有一種壓抑不住的憤怒感。
  
  我聽到了腳步聲,很謹慎,一步一步地挪動。
  
  一個身影從黑暗中逐漸地走了出來,小觀音沒有說話,而是用手隱秘地做了一個手勢,接著我瞧見一道白光,暗處的白虎小熊“嗷”的一聲叫,然後朝著那人撲去。
  
  棍影驟起,白虎小熊並沒有占到便宜,反而是被橫空而出的棍子一黏,接著摔到了一邊兒去。
  
  那畜生的平衡感十分好,幾乎未落地,又躍了起來。
  
  我跳起來攔在了小觀音的面前,大聲喊道:“小觀音,快叫小熊停手,來的是我的兄弟。”
  
  小觀音瞥了我一眼,然後吹了一聲口哨,那白虎小熊這才不情不願地縮回了去,剩下一臉驚魂的努爾看著我,打著手勢問我道:“怎麼回事?”
  
  我將情況給努爾解釋清楚,然後給小觀音介紹,小觀音看都沒有看努爾一樣,不停地吃。
  
  努爾這人性格本來就有些偏冷,自然不會熱臉貼冷屁股,而是將他剛才在外面碰到修行者搜索小隊的情況講完,說他很擔心我,於是就匆匆趕了回來,結果還是沒有找到足夠的草藥。
  
  我告訴努爾,說現在已經好了許多,應該是用不著了,不過努爾為了小心起見,還是將采回來的草藥嚼碎,敷在了我的傷口上面。
  
  整個過程,小觀音都沒有理會我們,也沒有招呼努爾過來吃烤肉。
  
  小妮子就像一隻小貓咪,小心地守護著自己的食物。
  
  一切完畢,我們不想在此久留,決定離開,這時小觀音才扔了兩套衣服出來,對我說道:“你們的衣服太紮眼了,走到哪兒都醒目,換上這個,至少不會見面就抓你們。”
  
  我和努爾換上,然後與小觀音道別。
  
  這小妮子擺了擺手,十分豪氣地說道:“青山不減綠水長流,我們有緣再見。”
  
  我離開的時候,發現三百多斤烤肉,都已經被她吃去一小半了。
真恐怖!
  
  我們兩人離開這溶洞,匆匆出來,然後朝著北邊繼續走去。
  
  然而沒走多遠,在一片林子中,草叢處傳來一陣動靜,我們下意識地撲到了角落去,剛一落地,就聽到有人用安南語喊道:“你們兩個,出來!”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是誰出賣了二蛋?
  今天有加更。
  心情有點低落,我終究還是一個害怕寂寞的人,還是喜歡熱鬧,今天22:00加完更之後,我們來敦寨苗蠱(官方正版群)XXXXXXX裡面聊幾塊錢的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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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2-8 05:39:22


  

第三卷 熱血年代

第四十七章 一場戰爭的開啟


  雖然說的話兒不同,但是我一下子就聽出來是先前在溶洞裡面,跟小觀音對話的那個鐵箍男。
  
  我本以為他早就已經離去,沒想到居然就在這朝北的必經之路上伏擊我們呢。
  
  我下意識地將肩上的自動步槍給取了下來,打開保險,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瞄了過去,心中那個恨啊,沒想到這短短的一天裡面,竟然被三個女孩子騙了。
  
  不過我又有些疑惑,小觀音倘若真的是跟這些人站在一塊兒,又怎麼會在溶洞裡面掩護我呢?
  
  林中可以隱蔽的地方不多,我和努爾在地上蠕動,終於找到了一塊滿是青苔的巨大石頭,縮身藏在其後,探出頭來,便瞧見那個鐵箍男從前方的林中一下跳了出來,不遮不擋地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中,朝著我們這邊看來,大聲喊道:“兩位既然有膽孤軍深入,為何又不敢顯露於人前呢?”
  
  他這一副自信滿滿、掌握全域的樣子,讓人看著心中憤怒。
  
  我左右一看,發現林子四周都有人在不斷地走動,變換方位,營造出了一種插翅難飛的氣氛來,心思一轉,將步槍取下,給努爾一個眼色,然後從石頭後面一躍而出,冷聲說道:“我怎麼會怕你?”
  
  瞧見我居然堅決地站了出來,鐵箍男聳了聳肩膀,眯著眼睛說道:“哇哦,中國人,我很佩服你的勇氣,居然敢在這樣敏感的時刻,跑到我們的國境裡面來,真的當我們是擺設麼?”
  
  站出來了,我反而覺得無比的輕鬆,活動了一下腿腳,微微笑道:“你們不是也有人跑到我們那兒去麼?禮尚往來而已。”
  
  鐵箍男眉頭一掀,疑問道:“你是指黑魔砂大師、禦鼠王、阮將軍和彌勒大師的北方之行麼?”
  
  這人倒也坦誠,我不想跟他在此事上面糾結,免得暴露了我們曾經擁有小白龍一事,於是便岔開了一句話:“你的漢語很不錯,哪兒學得?”
  
  鐵箍男回答我:“1973年夏天,我曾經去過滇南的紅河培訓基地進修過兩年,我當時的老師,是鼎鼎有名的烈火岩豹張金福。”
  
  聽到這個名字,我心中一陣刺痛,幾乎是咬著牙說道:“你的老師,現在死了。”
  
  鐵箍男眉頭一掀,下意識地驚歎了一聲,接著追問道:“怎麼死的?”
  
  我一字一句地說道:“被你們的黑魔砂給殺死的,鐵線蟲毒掌,被發現的時候,整個肚子都變成了蟲巢,到處都是翻滾的黑色鐵線蟲……”
  
  我本以為這個傢夥會因為當年的師徒情誼而感傷一下,然而鐵箍男沒有,而是認同地點了點頭:“滇南這邊,能夠拿得出手的人不多,張老師算是一個,死了也好,我們的人也會多幾分安全保障。”
  
  這句話說得我整個心都涼了,看來此人的心智已經被戰爭磨礪得成熟狠厲了,一切皆以實用主義出發。
  
  跳過此事,我繼續問道:“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這話兒問得鐵箍男灑然一笑,指著我們的回路說道:“你們真的以為那彌勒大師的小師妹來打一下掩護,就可以瞞過我們?其實阮梁靜早就已經發現了你,只不過是給那小女孩一個面子,不當面揭穿罷了,你真的當我們北方協調部隊是吃乾飯的麼?”
  
  這話說著,那個嘴唇烏紫的女人出現在他的身旁,用古裡古怪地腔調說道:“我從小就能夠分辨一百多種氣味,你們身上的血腥味實在是太好聞了,想要找到你們並不複雜。不管你們是什麼人,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免得浪費大家彼此的時間……”
  
  得知了我們為何會被發現的緣由,我釋然地點了點頭,接著還沒等這女人把話說完,便朝著後面一滾,然後大聲喊道:“啞巴!”
  
  我叫著努爾的外號,而一直在旁潛伏的努爾則直接沖出來,朝著面前不遠處的這兩個人就是一梭子。
  
  噠噠噠、噠噠噠……
  
  巫門棍郎不但耍棍子不錯,使弄這燒火棍兒也是一把好手,射擊精準無比,然而當我從草叢裡面爬起來的時候,卻並沒有瞧見鐵箍男和阮梁靜躺倒在原地,而是失去了蹤影。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前面的努爾一把將我拽到了那塊巨石的後面去,力氣大得嚇人。
  
  接著我們剛才站立的地方便被一陣風暴似的的彈雨給淹沒。
  
  在巨大的槍火聲中,努爾一臉苦笑:“對方是高手,剛才並不是本人,而是紙偶替身,結果我們不但暴露了行蹤,還浪費了彈藥……”
  
  正說著話,突然右邊冒出了一個人影來,朝著我們這邊掃射,我和努爾連忙趴下,然後朝著那兒開火。
  
  那人被我和努爾交錯的子彈給擊中,一聲慘叫倒下,然而與此同時,那人身後又冒出了更猛烈的火力來,將我們兩人壓制得頭都太不起來。
  
  可以感覺到,對方來的絕對不僅僅只有八個人,聽這節奏,至少還找了一個排的遊擊隊。
  
  槍聲驟停又歇,接著我聽到那鐵箍男再次喊話道:“兩位,放下武器投降吧,我保證你們會得到公正的審判的。”
  
  兩軍交戰,除非是投敵叛變,哪裡有可能受到公正的審判?再說了,既然是要審判,那麼今天早上與我們交火死掉的人又怎麼算呢?我想也不想就大聲痛駡起來,讓自己像電影上面的烈士一般,然而對方在陷入了一陣沈默之後,接著飛來了幾個鐵疙瘩。
  
  手榴彈。
  
  對方確實不準備留活口了,落點準確得很,眼看著就要飛到跟前,努爾往懷裡一摸,右手暗扣幾顆圓滑的石子,朝著這幾顆手榴彈射去。
  
  石子飛出,彈無虛發。
  
  手榴彈相繼爆炸的一瞬間,整個叢林中都是一片震動,白霧橫生,而趁著這時機,努爾拉了我一把,然後縱身朝著左邊的方向開始快速跑開,而我也是心有靈犀地緊隨其後,奪命狂奔。
  
  爆炸之後的那一瞬間,成為了我們逃出包圍圈的契機,然而右邊有火力壓制,左邊怎麼可能沒有人呢?
  
  當我們沖到近前,草叢中突然爆起了一大團刀光,朝著努爾當頭罩了下來。
  
  對手刀法嫺熟,一看就是見過血、殺過人的角色。
  
  不過一寸長,一寸強,努爾隨手弄來的木棍在這一刻發揮了巨大的作用,陡然而出,掃開了一大片的區域,而那刀光也被棍影給攪和得一片淩亂。
  
  所幸這左邊雖然有好幾人埋伏,但是卻皆非強手,於是我們兩人也就強沖了出去,我將肩上的步槍取下,一邊跟著努爾往前沖,一邊回身射擊,將這些人壓制得不敢貿然追逐上來。
  
  彈夾很快就打完了,我將這變成燒火棍子的步槍往旁邊一扔,而努爾則回身繼續射擊,保持壓制。
  
  這一前一後,給我們爭取了寶貴的時間,當努爾將彈夾也打完了之後,我們已經跑出了兩百米開外,跟對方已然拉開了距離。
  
  接下來,就是腳板底的比拼過程了。
  
  在這一點上面而言,兩個來自麻栗山的年輕人,有著不輸於任何人的決心和勇氣,我們發足狂奔,進一步將這優勢給擴大。
  
  雙方一追一逃,開始了漫長的追逐過程。
  
  然而我們雖然在山林之中跑得飛快,但雙方到底還是距離太近,根本就甩不開對方,而且因為不熟悉地形,好幾次,都被對方給堵上,情況簡直就是驚險萬分。
  
  太陽西沈,天色越發地變得昏暗。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但是這番長時間的奔行,對我和努爾兩個人來說,都是一種絕對的煎熬,此時此刻的我們已經將身上的子彈全部打空了,奔行的路上還幹掉了三個普通士兵。
  
  我渾身氣血翻湧,然而卻意外地發現背上先前中了彈片的傷口卻已然癒合了,不知不覺。
  
  這是我自當初在利蒼墓浸泡液體之後就一直表現出來的能力。
  
  終於,努爾堅持不住了,奔跑中絆倒了樹根,整個人飛了起來,然後重重地摔倒在了鋪滿腐質樹葉的林子裡,用手撐了一下,卻沒有再爬起來。
  
  我沖到他跟前,想要扶他起來,然而努爾卻一把抓著我的手,喘著粗氣說道:“那個女人不死,我們永遠都逃不出去。”
  
  這是實話,一個人的鼻子能夠分辨出一百多種氣味來,無論我們走到哪兒,她都能夠循著味兒,找到我們。
  
  我同樣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想了好一會兒,這才問道:“那你覺得該怎麼辦?”
  
  努爾冰冷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了一抹狠厲來:“我們不跑了,在這兒設伏,然後跟他們遊擊,盡可能地將敵人的有生力量給消滅掉--殺光了,就不會有人來追我們了。”
  
  他的話讓我一陣震撼,很難想像這麼堅決狠厲的話語,是會從這麼一個沈默寡語的年輕人“口中”說出。
  
  接著我的腦海裡浮現出無數的悲催的場景,有內部電影的,有我瞧見的。
  
  也對,憑什麼黑魔砂、阮將軍能夠潛進我們的國土為非作歹,而我們卻要被這些安南猴子追得像狗一樣奔逃呢?
  
  爺們今天也硬一回,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我艸,我二蛋在不雄起,你們真的當我胯下沒卵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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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2-8 05:40:02


  
  
第三卷 熱血年代

第四十八章 麻栗山少年之反擊

  
  努爾因為不能說話的緣故,向來沈默,即便是學會了腹語,但大部分時間還是不太會表達自己,然而這並不代表他會很軟弱。,
  
  恰恰相反,我第一次認識他的時候,這個巫門棍郎可是位捉鬼拿邪的大拿,冷酷得緊呢,自然不會是什麼老實孩子,這幾年他又跟著王朋在西南局,據說也處理和經歷了很多事情,心思縝密,遠遠要比當時的我厲害許多。
  
  所以努爾的提議我並沒有反對,與其在這林中疾奔疲勞而死,好不如多宰幾個人來得痛快。
  
  只有將那些人打痛了,他們才會懂得什麼叫做收斂。
  
  如此一商定,我們兩人便開始匆忙地因地制宜,佈置起各式陷阱來,竹簽陣、絆馬繩、堵門網;林中陷阱這事兒,努爾是一把好手,只可惜敵人跟得太緊,留給我們的時間並不算多,所以做不到太精緻。
  
  我和努爾分頭行動,一個在東,一個在西。
  
  還沒有忙碌十分鐘,身後便傳來了腳步聲,我立刻收斂身形,不再忙碌,而是靜靜地等待著敵人的到來。
  
  因為追逐的緣故,所以接近四十多人的追兵被拉成了許多不同的小組,有的三人,有的四人,有前有後,以一種大範圍的規模包圍而來,這就給了我們步步為營,逐一攻破的機會。
  
  不過時間也極為珍貴。
  
  第一波步入我視線的,是一個四人小組,為首的就是先前遭遇的時候,在右邊埋伏的那個快刀手,而與他一起的,則是三個一臉精悍的安南士兵。
  
  經過一頓漫長的追逐,這些人的體能也被榨到了極限狀態,除了那個快刀手,其餘的人,走路的腳步都有些飄忽。
  
  我的目光越過這些人,瞧向遠方,兩百米之內,並沒有瞧見再有人跟了上來。
  
  也就是說,就目前為止,我所需要面對的敵人,就是這四個顯得有些精疲力竭的傢夥。如此想想,倒也不是很複雜。
  
  當這些人快速接近的時候,我不敢再瞧過去,生怕眼神之中流露出來的些許敵意,都被這些在戰場上面摸爬滾打過的老兵油子所察覺,提前做了防範。
  
  不過我低下頭,卻並不代表我沒有關注對方,反而是用餘光,牢牢鎖定四人。
  
  快刀手腳程最快,在三個搖搖欲墜的同伴之中,他身形矯健,一直都處於領頭羊的位置。
  
  眼見著那人即將沖到了我的跟前,我不動聲色地吸了一口氣,接著將隱藏在地面下的藤條猛然繃直,而這藤條其實是一處“Z”型的結構,我一拉,猝不及防之下,那快刀手的身子便在空中騰飛而起。
  
  就著這個沖勢,我從陰影處一躍而起,朝著這人的胸口刺去。
  
  到底是修行中人,遇事之後並不驚慌,而是憑著自然的反應,揮刀而來。那一刀斬得快如閃電劃過,又狠又直,唯獨有一點,那就是他預判錯了方向。
  
  斬歪了。
  
  小寶劍死死插在了快刀手的心臟處,暗勁勃發,立刻將他所有的生機給摧毀。
  
  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一點兒重來的機會都不講,任此人刀法精湛得讓人震撼,但是當他揮錯了刀的那一刻起,便已經決定了自己的命運。。
  
  就在我將快刀手的心臟絞碎的那一刹那,在我的左邊方向,也傳來了一陣槍響,那是努爾在動手了,我不知道這位兄弟是死是活,只曉得倘若不能將面前三人速殺,我就是活不成了。
  
  於是在雙腳落地的一瞬間,我整個身子繃得像彈簧一般,朝著對方疾奔而走,狠狠地撞入了人群之中。
  
  連環步,肩臂撩掛,甩膀抖腕,我一連三個讓人目不暇接的動作,將其中一個舉起手槍的傢夥肩膀卸下,然後一個彈腿,踹入此人的心窩裡。
  
  短暫的距離爆發出了巨大的力量,那人胸腔一陣骨裂,騰飛而起,重重地砸落在了五米之外的樹幹之上,接著就是爆豆一般的骨頭響聲。
  
  五馬奔槽!
  
  我一腳得手,再次上前,將另外一個人的雙手掌控住,讓他不得開槍,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卻還是有另外一個人對我舉起了槍口。
  
  這人離我不到三米,只要扣動扳機,子彈在瞬間就能掀開我的頭蓋骨,送我上西天。
  
  沒辦法,時間短暫。
  
  然而他最終還是沒有能夠開槍。
  
  一襲白衫浮現在了他的面前,這個一臉精悍的安南士兵臉上立刻變得一陣迷茫,接著他將槍口朝天而舉,一梭子打光之後,扔到了地上,雙手捏著一朵指花,腳步活躍,輕舞飄飄。
  
  消化完小白龍內丹過後的白合終於在關鍵時刻出現,救了我一命。
  
  贈人玫瑰,手有餘香,白合在最短的時間裡讓我明白了這個道理,而就趁著這麼一個當口,我將控制住的這個人重傷,接著又朝著這個翩翩起舞的士兵揮出了幾刀。
  
  依舊是重傷,兩人倒地,開始放聲嘶嚎起來。
  
  這並非是我心軟,不敢殺人,而是因為死人就是一堆屍體,而重傷的活人則需要有人分心,留下來照顧。
  
  這些戰士就像韭菜,整個安南北部幾十萬,一抓一大把,根本殺不過來,所以我和努爾商定,只要不是修行者,我們便將人重傷,好最大程度的降低敵人的可持續戰鬥力。
  
  既然決定留下來拼命,那麼我們就應該選擇最合適自己的戰術,反正手腳筋被挑斷的人,以後也上不了戰場。
  
  白合用幻境救了我,得意洋洋,然而還沒有等她邀功,我便一個招呼,朝著我與努爾約好的集合地點跑去。
  
  當我到達的時候,努爾還沒有來,而我將耳朵伏在地上,卻能夠聽得到大量的隊伍正朝著我們交手的地方迅速趕到,煎熬了幾分鐘,努爾終於出現了,胳膊上面多了一道傷口,不過被他包紮過,一刻也不停留,而是朝我悶哼道:“走,下一個伏擊點。”
  
  第二個伏擊點我們選在了一處視線並不開闊的山道附近,前方曲折橫轉,前後互不相見。
  
  追兵循著我們逃離的方向急速追來,這時已經是幾個小隊合流了,我瞧見了黑暗中有十來個人冒了出來。
  
  人多並不重要,這些從地方上面找來的遊擊戰士,雖然也經受過戰火淬煉,有著不錯的槍法和強大心理,但是對於修行者來說,終究還是羊與狼的關係,只要拉近了距離,我們有一百種方法與其對敵。
  
  能夠真正威脅到修行者的,終究還是修行者。
  
  當這十幾人完全沖出了黑暗的時候,我並沒有瞧見鐵箍男,也沒有瞧見嘴唇烏紫的那個阮梁靜。
  
  談不上失望或者希望,我和不遠處的努爾對望一樣,彼此都瞧見對方眼中熊熊燃燒的火。
  
  既然如此,那麼就全部吃掉。
  
  努爾藏在了岩石之後,而我則爬到了樹上去,他在前,我在後。
  
  追兵匆匆而至,長期的追逐讓他們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種極度的期盼和亢奮之中,就想著將我們這兩個短命鬼兒抓到或者殺死,接著他們就可以回營地裡面去,洗個澡,吃個飯,再美美地睡上一覺。
  
  看看,多舒坦?
  
  不過一切的一切,前提就是得要將人給逮住,不然一切就是浮雲,是不實際的空想。
  
  所以他們就像狼一般,急得嗷嗷叫。
  
  是狼是羊,這個在我和努爾幾乎同時地躍出之後,便有了定論。安南的修行者很好認,那就是與眾不同,不著軍裝,所以當對方靠近的時候,我很快就確認出了三個人,一個長袍光頭,一個短打壯漢,還有一個臉上刺滿青色紋身的高大女人。
  
  這三人,分佈在隊伍的前後和和中間,掌控著這整支隊伍。
  
  在追兵從我身下經過的時候,我選取了隊伍最後的那個長袍光頭,一躍而下,小寶劍泛起了一抹凜冽的寒光,朝著那光溜溜的大光頭刺去。
  
  然而這一次的突襲,卻遠遠沒有先前那麼奏效。
  
  同伴的死亡,已經讓這些人有所防備。
  
  我這一劍刺了個空,沒想到大光頭竟然是一個瑜伽高手,他能夠活動全身一百多塊骨骼和肌肉,就在劍光臨體的那一霎那,他優雅而平緩地避開了這麼一擊。
  
  接著我的餘光瞧見努爾的這一棍也落在了空,那個短打壯漢竟然將身邊的安南戰士往前推,擋住了這暴烈一擊。
  
  骨骼脆響,但卻不是修行者的。
  
  雙雙失手,我和努爾陷入了巨大的危機之中,雖然我用一種最決絕的氣勢與那長袍光頭進行纏鬥,兩人僵持,旁邊的戰士也不能上前來相幫,更不敢貿然開槍,但是被一眾人給圍住,怎麼說,都有點兒像是自投羅網。
  
  戰鬥在一瞬間爆發,而抓著長棍的努爾以一己之力,牽扯住了兩個修行者,巫門棍郎逞兇威,一根長木棍,不停地將那些戰士手中的武器挑飛。
  
  棍影幾乎幻化成了一條線,努爾此刻也已經是拼盡全力,卻因為人數的壓制,始終打不開局面。
  
  我在搶攻無果之後,開始轉變了方向,很快,那些只會一些普通格鬥常識的士兵紛紛喪命于我手,在幾分鐘之後,場中只剩下了浴血奮戰的五個人。
  
  鮮血滴落,眾人對視。
  
  這是一場只關乎于修行者的戰爭。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這一章,寫得酣暢淋漓。

  所謂少年,心懷夢想,所謂少年,胸有熱血,所謂少年,毫無羈絆。

  少年一怒則殺人,殺殺殺,殺光你個狗日的。

  進擊的努爾,萬歲,大棒子少年,我是你的腦殘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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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2-8 05:40:27


  

第三卷 熱血年代

第四十九章 峰迴路轉死亡穀

  
  我和努爾在偷襲無果之後,施展了田忌賽馬的戰略,將那些防護能力很差,但是拿上武器之後又很具威脅的普通士兵給全數滅殺。
  
  倚強淩弱,這並不是一個修行者所應該做的事情,然而戰爭便是這樣,不問過程,只求結果。
  
  這一個過程說起來其實也十分艱難,因為敵人之中,還有三個實力十分強悍的修行者坐鎮,在他們的纏鬥之下殺人,實在是一次讓我們絞盡腦汁都難以為繼的戰鬥,不過我們最終還是完成了戰略目標。
  
  原因無他,敵存我亡。
  
  為了活命,那一刻我們兩人都爆發出了巨大的潛能來,完成了連自己都難以想像的任務。
  
  然而當一切停歇下來的時候,這三個人卻並沒有對我們的這種行為,表現出太大的情緒來,而是眯著眼睛,看著因為著急殺人而受了好幾處傷害的我們,冷笑連連。
  
  這些臨時找來的戰士對於他們來說,命如草芥,對於這些自視甚高的北方協調部隊成員來說,我們剛才的做法,實在是有些本末倒置,緣木求魚了。
  
  呼吸,呼吸,場中的每一個人都在喘著粗氣,我和努爾背靠著背,整個世界,只能依靠彼此。
  
  長袍光頭沖著我們嘰裡呱啦一大堆,說得我們似懂非懂,而刺青女人則上前來沖我們喊道:“不想死,就投降。”
  
  她的漢語也並不算好,然而一開口,卻將我和努爾都給震驚到了,倒不是這話兒,而是因為她說話的聲音,粗聲粗氣,隱約間還有一點兒男人的味道,這時我才注意到了他的脖子處,竟然有一個若隱若現的喉結在。
  
  雌雄莫辯,非男非女,此人看來就是五行之外的陰陽人了。
  
  通常來說,陰陽人和同屬東南亞一帶的泰國人妖,有著本質的不同,後者為人工炮製,美則美矣,然而卻腑髒受損,活不過四十,然而前者生來便能夠分辨陰陽,通曉神鬼,絕佳的修行根骨,只要法門得當,成為一方大拿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這就是天賦,尋常人羨慕都羨慕不過來。當然,陰陽人這種詭異的存在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不能生育。
  
  當明白敵人到底有多強了之後,我和努爾都曉得時間拖得越久,就會越危險,於是沒有一點兒停頓,兩人交互而出,朝著最具威脅性的紋身陰陽人襲殺而去。
  
  膽敢讓我們放手屠殺一眾小雜魚,來人自然有著足夠的自信,那陰陽人一聲獰笑,微微一搖晃,竟然抖落出了另外一個人影來。
  
  一個和她衣著一模一樣,只不過顯露出來男性特徵的人影。
  
  左邊這個,豐乳肥臀,美目曼妙;右邊那個,肌肉壯碩,硬氣陽剛。
  
  兩人一聲獰笑,分別朝著我和努爾沖來,與我交手的正好是那個剛剛出現的男人,我一開始留了幾分力,只以為是一個虛影,然而兩個拳頭頂在一起來的時候,我卻感覺自己好像撞上了一堵牆。
  
  交手不到兩個回合,我便落入下風,回頭看努爾,瞧見他剛剛新找到的棍子也被那女人一個鞭腿,給從中間劈斷。
  
  這鞭腿就像刀鋒一般銳利。
  
  碰到硬茬子了,眼看著後面那個煉瑜伽的光頭和一身泰拳手段的短打漢子快步圍了上來,努爾突然朝著我大聲喊道:“二蛋,你走,我攔住他們。”
  
  他這一句話將我的眼淚都喊了下來,然而我哪裡會讓這麼一位兄弟為我犧牲性命?
  
  值此緊急時刻,我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立刻有鮮血流出,被我和緩地吞咽入腹,接著一股血色從眼中升騰而起。
  
  臨仙遣策!
  
  直線與點,世間仿佛變成了另外一種形式的存在,我一步跨前,拉著努爾喊道:“跟著我走,不要猶豫。”
  
  我不顧身後之人的攻擊,朝著陰陽人扼守的區域快步前沖,眼看著這鐵拳即將落在了我的胸口,我的腳卻古怪地往旁邊微微一移動,避開了這帶著尖嘯的拳勁。
  
  無論是陰陽人的本體,還是她分離幻化而出的異體,攻擊都落在了空處。
  
  再厲害的防守,總是會有空隙,而臨仙遣策藏身的神秘符文,則將這唯一的生機,給我用最簡潔的方式做出了指引來。
  
  死亡擦著我們的肩膀而過,我和努爾沖過了陰陽人的防線,而對方卻因為收手不住,與後面的長袍光頭、短打漢子撞到了一起來。趁著這功夫,我和努爾都不用任何交流,直接朝著東邊的方向跑了過去。
  
  這個伏擊點是我們預定的集合點,而下一步,我們卻還是沒有方向,唯有奔跑。
  
  一跑一追,又陷入了一個無解的迴圈。
  
  不過夜幕卻已經降臨了下來。
  
  夜幕是一切醜惡最好的掩飾物,也是逃亡的好時機,然而在修行者眼裡,卻還有一個事情,那便是陰魂亡者最喜歡的時間。
  
  我這邊雖然有白合,然而她卻絕對比不上東南亞一眾巫毒邪術練就而成的恐怖之物。
  
  所以接下來的時間裡,更加讓人頭疼。
  
  但是我們卻並沒有放棄遊擊殺人的戰略,在二十分鐘之後,我和努爾合作,兩人再次伏擊,將那名短打漢子給制住,我負責吸引敵人的注意力,而努爾則一棒子敲破了對方的腦殼。
  
  棍尖處勁氣吐發,血光與白色的腦花四濺,代表著敵人的力量又一次的減弱。
  
  然而此時我們則已經陷入了體能極限的嚴重問題之中。
  
  剩下來的,似乎變成了意志的比拼。
  
  隨後的幾次伏擊,我們又殺掉了十來個普通的戰士,以及一名北方協調部隊的成員,然而我的腰部被那人飛踹了一腳,疼得厲害。
  
  身後一直都有追兵,時不時就有流彈飛來,努爾連拉帶拖,將我給朝著前方的林子中帶,但是因為那個叫做阮梁靜的女人存在,我們始終都不能夠找一個地方躲著,停歇下來。
  
  有過幾次伏擊之後,她開始意識到我們針對的目標便是她,於是總是將自己藏在了大部隊的中間,讓我們狗咬刺蝟,無從下手。
  
  到了淩晨的時候,我和努爾終於再也跑不動了,在一片有著參天巨樹的山谷之中停歇下來。
  
  夜裡的亂風呼呼地吹,將陷入脫水狀態的我和努爾吹得一陣淒涼。
  
  “還能跑麼?兄弟?”努爾喘著粗氣問我,我一臉苦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雖說我們這一路上已經宰了不少的安南佬,算是不虧本了,但是真的即將面對死亡的時候,沒有人能夠坦然笑對。
  
  我們畢竟都還是年輕人,暫時也堪不破生死。
  
  既然跑不動了,又不想躺在這兒任人宰割,那麼就找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占著,我們兩個四處一望,卻意外地在山谷的左邊山壁前找到了一條石縫,此處野草茂密,荊棘叢生,兩山交疊而成縫,僅僅只能容一人進出,看不見地,但是有“嗖嗖”涼風從裡面吹來,讓人渾身寒毛直豎。
  
  安南地處熱帶、亞熱帶,氣候潮濕悶熱,在這樣的天氣裡,即便是晚上都酷熱難耐,然而這兒卻幽冷得很,讓人望而卻步。
  
  尋常人是望而卻步,但我們確實走投無路,唯有朝著那兒走去,剛剛走到石縫前,便聽到後面的追兵已至,於是腳步便更是加快了幾分。
  
  石縫中幽冷濕潤,腳下的岩石頗滑,我和努爾走得急,連著摔了好幾跤,雙手亂抓,才發現這石縫並不荒涼,周邊都是黑綠色的苔蘚和藤蔓,從上方垂落而下,在星光之下,張亞舞爪,十分嚇人。
  
  我們朝著裡面踉踉蹌蹌而行,而追兵則在石縫口這兒停住,朝著裡面放了好幾槍。
  
  他們似乎有些猶豫,不知道是否要進來。
  
  我和努爾雖然不清楚這是為什麼,但是也能夠曉得我們所走的這條石縫必然是有古怪的,要不然他們是不會停下腳步的,然而眼前只有一線生機,怕雖怕,但也只能硬著頭皮走。
  
  在停頓了一會兒後,似乎大隊人馬匯合了,商議一陣之後,追兵也跟進了石縫中來。
  
  石縫忽而窄,忽而寬,狹長幽深,不過越往裡面走,就會感覺風力越大。
  
  突然,在前面一直領路的努爾停下了腳步來,回頭抓著我的手,一臉凝重地說道:“二蛋,不好,我曉得他們之前為什麼不敢進來了。”
  
  我問為何,努爾指著前方說道:“這石縫的對面,並非山洞,而是另外一個封閉式的峽谷,我聞到了大量的瘴氣,是桃花瘴,倘若吸入鼻中,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便得死在這裡,這兒是一個死亡之穀!”
  
  我心中凜然,問他該怎麼辦?
  
  努爾從懷中拿出了一粒蠟封的藥丸來,說道:“我這有一粒師父傳的解瘴丸,我兩個分吃了,應該能夠扛一個時辰,趁著時間,我們再另找出路!”
  
  接過努爾分來的半粒藥丸,我吞服入腹,感覺腥氣沖鼻,難受得緊,當下腳步更加快了,很快便穿過了石縫,居然真的來到了一處山谷。
  
  一走進來,石縫的出口這兒便躺倒著一大堆白花花的骸骨。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峰迴路轉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嗯,昨天情緒有些低落,鬼節嘛,小佛也有大姨媽的,沒事,今天依舊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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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2-8 05:40:38


  

第三卷 熱血年代

第五十章 甌雒城寨幽冥浮


  這山谷不知道有多大,月光下一片靜謐,安靜地能夠聽到我們自己的心跳。
  
  然而放眼望去,果真的如同努爾剛才所說的一般,林子之間有那濃濃的白霧縈繞,或濃或淡,雖然行走在石縫之中還有些冷風,但是走進這山谷裡面來,卻感覺十分沈悶,心中壓抑萬分。
  
  所謂瘴氣,此乃原始森林裡動植物腐爛後生成的毒氣;而桃花瘴,則是這山谷裡千百樹野生桃花因雨多潮濕,落花片片而蒸騰成的瘴氣。
  
  這些氣體呼吸入肺,即便是僥倖不死,也會大病一場,然而依照此時此刻的情況,估計當場身亡,也有可能。
  
  努爾此人說話,從來不含水分,說是一個鐘,就是一個鐘,當下我們兩人也來不及多做猶豫,便越過穀口這一堆森森白骨,朝著穀中疾行而走。然而沒有走兩步,前面的努爾身形陡然一矮,竟然朝下陷落而去,好在他反應倒也及時,將新找來的一根長棍前探,撐住了一塊堅實之地,接著猛一用勁,身子從陷落之處騰飛而起,方才腳踏實地,脫離危險。
  
  有努爾這前車之鑒,我倒也能夠避開這塌陷之處,躍了過來,這才回頭看去,瞧見努爾用長棍前探,接著告訴我道:“這裡是個死水潭,不過卻給落葉給擋住了。”
  
  死水潭中不知道積累了多少年的花泥,一旦陷入其中而無人搭救的話,性命立失,想到其中危險,我便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想到這用勁呼吸,便感覺喉嚨一陣酥麻,舌頭處麻麻的,有一種頭暈目眩的無力感。
  
  努爾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低聲說道:“千萬別大口吸,我師父的解瘴丸雖然有效,但你我終究只服用了半顆,還是抵受不住這強力的刺激的。”
  
  兩人小心翼翼地朝著林子深處前進,這時追兵一眾人等也抵達了石縫末端,因為今夜月光皎潔,我倒也能夠瞧見所來的人並不算多,但是鐵箍男、陰陽人和長袍光頭都在,此三人皆是一時豪雄之輩,單打獨鬥,我和努爾倒也還有些勝算,倘若是湊在一起,我們還不能與之交鋒。
  
  這幾人到達石縫口,瞧著穀口處的一堆白色骸骨,臉色有些微微變化,不過那鐵箍男卻還是高聲勸道:“你們兩位,年紀小小,何必如此負隅頑抗呢?咱們雖然身處敵對,但是能夠擊殺我方這麼多的戰士和隊員,必然都是在自己國家有著一定地位的人物,漫漫人生足夠長,何必折戟於此呢?這甌雒桃花穀百年以來,無人能進,入者必死,沒有一個人能夠活著出來——且出來吧!我們到現在都不曉得你們什麼身份呢,能不能好好地談一談呢?”
  
  鐵箍男說得誠懇,然而我們卻曉得血債既已成現實,實在是沒有必要將希望寄託于對手的仁慈之上。
  
  再說了,兩國交戰,此乃國仇,除非雙方和談成功,要不然絕對沒有放過我們的道理。
  
  我可不想作為一個俘虜的身份回國,於是繼續往林中潛行,然而沒走幾步,努爾卻又攔住了我,我上前一看,卻瞧見前方的林子中,竟然有一大團一大團的濃霧,左右漂浮,像氣球一般,而且更加讓人詫異,這些霧團竟然五彩斑斕,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自然界有一個規律,那就是外表長得越美,內中其實反而越毒,比如蘑菇、比如蝴蝶,比如毒蛇,也比如此間的迷霧。
  
  如此詭異的迷霧,不用去試,就能夠想像得到其間蘊含的危險,也讓我們明白這山谷之所以靜寂無聲,並非是夜間靜謐,而是因為這迷瘴將大部分的動物都給殺死,所以才會如此的安寧。“桃花瘴!”努爾告訴我,然後小心翼翼地沿著這些霧團的間隙而走,朝著深處走去。然而我們越往裡面走,那霧氣更加濃郁了,根本就沒有縫隙可走,努爾這時也沒有了法子,唯有將手中的木棍往那霧團之中伸去,想要瞧一瞧這五彩斑斕的桃花瘴,到底有多厲害。
  
  然而那棍尖剛剛一接觸這桃花瘴,上面竟然冒出了滾滾的黑煙,接著那還沒有剝去樹皮的木棍居然被腐蝕了好大一片。
  
  我和努爾面面相覷,沒想到這桃花瘴竟然堪比硫酸一般,有著極強的腐蝕性。
  
  兩人沈默了好一會,突然聽到後方傳來一陣水花聲,轉頭瞧去,只見追兵居然真的有一隊人沖進了山谷中來,這些人的頭上帶著橡膠做的防毒面具,如此倒是能夠防住呼吸中的毒素,但是視線受阻,所以便有人落入了被陳腐樹葉掩蓋的水坑裡面去。雖說那些人一陣手忙腳亂地搶救,拖延了時間,但是我和努爾還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倘若要是被這些人發現我們的行蹤,根本不用修行者靠近,集中火力一同掃射,再加上步兵手榴彈,剩下了的事情就只有收拾屍體了。
  
  然而前方霧濃,桃花瘴宛如硫酸,根本就無法前進,這可如何是好?
  
  我正發著愁,努爾突然猛地拉了我一把,朝著緊挨著山壁的那個方向低聲說道:“二蛋,走那兒,我感覺生路在那裡。”
  
  努爾剛才似乎作了什麼秘法,臉色蒼白,我頓時就想起了自己眼中的神秘符文,當下也是一咬牙,通過血氣將其喚出,果然瞧見一條亮光,從山壁那兒延伸出來,當下也是大喜過望,緊隨著努爾,亦步亦趨地走過去。到達山壁的時候,瞧見這兒果然霧氣淡薄許多,朝前看去,那桃花瘴一點兒都沒有見。我當下也是有些欣喜,朝著努爾低聲說道:“到了這兒,那個狗鼻子女人可就沒有用武之地了。我們只要找到出口,便能夠逃脫生天。”
  
  嗅覺靈敏,也代表著最容易受到瘴氣的傷害,所以作為追兵隊伍中的王牌,阮梁靜應該是不會進來赴死的。
  
  說白了,他們其實並不瞭解我和努爾到底是誰,只不過當初接到消息,過來查看,結果又被我們陸陸續續殺死、殺傷這麼多人,心中窩著一團火,為了面子,方才會這般不依不舍而已,犯不著將自己的老本都給賠進來。
  
  安南人最懂得算計,自然不會作因小失大、買櫝還珠的蠢事兒。
  
  我和努爾此刻雖然精疲力竭,但是因為這希望,憑空又生出了幾分力氣來,沿著山壁繼續朝前走,磕磕絆絆,足足走了二十多分鐘,峰迴路轉,突然前方霧氣一散,我們瞧見前方的山谷之中,居然多出了一大片的古式建築來,層層疊疊,差不多有一個大城寨、上千人口的規模。
  
  月光如水,山丘下一彎銀亮的河水,宛若世外桃源一般,讓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了許多的感慨來。
  
  我們兩個駐足於前,呆若木雞地看了好一會兒,努爾這才仿佛記起了什麼來,捅了捅我的胳膊說道:“二蛋,對了,剛才那個腦門別著鐵箍的傢夥,說這個山谷叫什麼名字來著?”
  
  我仔細回憶了好一會兒,這才不確定地回答道:“好像是叫做……‘我羅’桃花穀吧?”
  
  努爾恍然大悟,搖頭說道:“應該是甌雒,這是安南古代的一個王朝,其實也就是秦國滅亡古蜀國後,開明王朝王子開明泮逃到越南北部時創建的。那是一個繼承神秘古巫的國度,他們憑藉著傳承上古的巫鹹神術收服土著西甌,統治十區,射生為活,吞噬昆蟲,建立了一個囊括安南的神秘國度,後期他們甚至擴張到了我國的廣南、滇南一帶,而且還與古耶朗王朝有所衝突,我師父曾經跟我提起過它,說後來因為它的王做了一件極惡之事,遭受天譴,隨後被南越武帝趙佗所滅。”
  
  努爾出身苗疆古巫一脈,通曉許多秘辛之事,卻不料連這南疆幾千年前的事情,也都曉得,我心中驚訝,待他說完之後,我疑問道:“你的意思,也就是說此處乃甌雒遺民後裔的居住地咯?”
  
  要是遺跡,幾千年滄海桑田,早已昨是今非了,唯有後裔在這一個與世隔絕之地繁衍,方才會有這麼一座城寨出來。
  
  理清楚了關係,我們下意識地往來路望了一眼,然後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座城寨。
  
  這兒沒有前面桃花穀的寂靜無聲,多了幾分蟲鳴鳥叫的生機,不過整個城寨都掩映在一片黑暗之中,沒有燈火,沒有人聲,仿佛死去了一般。我們心懷敬畏地走到了跟前來,發現這兒果真是沒有人煙,城寨的門樓都破舊不堪,行於里間,四處一片死寂,灰塵撲撲,應是遺棄許久。瞧見這幅模樣,努爾與我商量,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就在此處設伏,將這些一直跟在身後的蒼蠅給拍死幾隻?
  
  所做就做,我們兩人開始熟悉地形起來,然而在這巨大的城寨中沒走一截,突然間,努爾猛然抬起頭來,長棍上揚道:“什麼人,出來!”
  
  我扭頭瞧去,看見前面的牌樓上面,居然浮現出十來對火紅色的眼睛。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隨著情節的逐漸發展,終於到了我想要述說的東西了,有木有感覺到很驚喜?

  對了,這個甌雒政權,當初可真的是很牛逼哦,比耶郎王朝還要早一些呢,可惜因為太過於邪門,最終還是被南越人消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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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2-8 05:40:48


第三卷 熱血年代

第五十一章 邪靈入夢險惡生

  
  空寂而寧靜的古舊城寨之中,陡然瞧見這麼十幾雙紅芒閃爍,將我給嚇得腳底發麻,下意識地從旁邊抓起一根木塊,朝著那牌樓甩了過去。
  
  木棍帶著我的驚恐飛去,正中那牌樓之上。
  
  這建築說是牌樓,其實也只是按照我當時的經驗來形容的,它大概就是一個竹樓拱門形狀,高約五米,樣式古怪,看著挺結實的,然而我這一根木塊甩過去,也沒有怎麼用勁,那牌樓便一下子就倒塌了下來,掀起許多粉塵,連帶著周邊的建築都搖搖欲墜。
  
  那十幾雙紅色光芒四散,接著我瞧見這些並不是我所想像中的恐怖之物,而是十來頭扁毛畜生,也就是被人們視為不詳的黑色烏鴉,在我們頭頂上面盤旋一圈,接著朝著狹窄的天空飛去。
  
  努爾的視線隨著烏鴉的蹤跡而走,望天,好一會兒,這才凝重地說道:“二蛋,此處有佈置,很古老的陣……”
  
  說道陣法,我和努爾都是門外漢,不過感覺此間十分古怪,外面桃花瘴封山,這兒的天空又顯得分外的狹小,自然是有所佈置,然而這些都與我們沒太多的關係,只不過這烏鴉的眼睛本為漆黑,此番卻閃動紅芒,讓人由不得生出了許多寒意。我記得在江寧二科的時候,老孔有一次告訴我,說小魯吃那鯰魚精的眼睛,還不如生吞烏鴉的眼睛有效,這方子,可是本草綱目上面有所記載的。
  
  我將此事講給努爾聽,他微笑,說這東西也不是隨意生吞就行的,有講究,就跟牛眼淚一樣,不得法門者,永遠難捉摸。
  
  當然,人鬼殊途,能夠見到鬼,也不是什麼好事情。
  
  外面追兵隨時會來,我和努爾也沒有來得及細想,大致地將整個城寨都轉了一遍,然後找到一處結實的四層高樓落下腳,兩人輪流休息和警戒,等待著那些傢夥的到來。然而我足足守了一個多小時,卻並沒有發現有任何人從前方的桃樹林中走進來,這時努爾休息結束,起來與我交班,一詢問,跟我分析道:“看來那些人是不知道我們到底是什麼來路,所以也不想冒這個險。聽戴鐵箍的那傢夥說起此穀,估計他們就守在石縫那兒,等著我們受不住自投羅網呢。”
  
  我有些詫異,不解地問道:“難道那些人不知道這山谷的桃花林後面,還有這麼一個地方存在?”
  
  努爾想了一會兒,也無解地搖了搖頭,表示不瞭解,許是那些傢夥並不瞭解沿著這山壁而行,卻還是別有洞天呢?
  
  一切都是未知的,在那些人眼中,或許這山谷口桃花樹林的瘴氣就足以讓人窒息而亡,便不再前行,又或者他們是想趁著我們放鬆警惕,再行前來追殺,不過努爾卻沒有再讓我猜度,而是叫我先將隨身的補給吃點,然後眯困一下,他去前方,做幾個警戒佈置,也免得我們一會兒被摸了窩。
  
  狂奔一天,我算得上是精疲力竭,將水壺裡面的水喝去一半,然後隨意嚼裹了一點兒壓縮餅乾,便靠在角落,昏昏沈沈睡去。
  
  本來我還與努爾商量,說兩人夜裡輪流守夜,然而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也眼睛一閉,就困得不行了,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香甜無比,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被人拍醒了來,睜開眼睛,瞧見一雙宛如迷夢的白眼仁兒,緊接著視線收斂,卻是一個臉容嚴肅刻板的少年,藍色對褂,燈籠褲,渾身濕漉漉的,好像是剛從水裡面撈起來的一般,朝著我沈聲問道:“年輕人,你是誰,怎麼睡在這兒了?”
  
  我瞧見努爾並沒有在我的身邊,反而是莫名出現了這麼一位少年,悄無聲息,老氣橫秋,頓時一骨碌就爬了起來,背部緊緊靠著牆,一邊小心防禦,一邊反問道:“你是誰?”
  
  那少年瞧見我不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還這麼問,臉色不由變得很難看,磨著牙說道:“你來到我家,反而說這話,簡直就是不可理喻。告訴你,不管你是怎麼來的,都給我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們。”我一聽,雖然心中詫異,卻還是有點兒過意不去,小聲說道:“對不起啊,小哥,我們也是被人追逐才會誤入此處,不是存心有意打擾的,你能夠告訴我這山谷的出口在哪兒麼,我們會自行離開的……”
  
  “你們?”這白眼仁兒少年眉頭一皺,訝異地說道:“除了你,還有別人麼?”
  
  他這麼問,我突然想起了努爾來。
  
  對啊,努爾到哪兒去了,他不是說去佈置幾個預警機關,就回來守夜的麼,怎麼不但沒有叫醒我,反而人都不見了?
  
  我正想詢問努爾的下落,這時突然木樓梯“蹬、蹬、蹬”地一陣響,下面傳來了一個悶聲悶氣的叫聲:“食狗鯰,你在上面幹什麼,奶奶叫我們四處看看,說有人闖進來了,讓我們將那些小東西給揪出來呢?”
  
  聽到這聲音,白眼仁少年有些慌亂,一邊將我藏在旁邊的凹口處,用幾個竹編籮筐給擋住,一邊朝著下面喊道:“鱷雀鱔,我曉得了,所以才上來看一看的。”
  
  “有什麼發現沒有?”那聲音越發的近了,白眼仁少年開始往樓梯口處擠去,不耐煩地說道:“我看了好一會兒,什麼都沒有,你確定奶奶不是在說別的事情麼?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有人來呢?”
  
  那上樓的聲音停住了,咕噥了一聲,接著離開了。
  
  這時白眼仁少年則等了好一會兒,才走到了我的面前來,低聲催促道:“你趕緊走,要不然就沒有命了……”
  
  他連拉帶扯,將我給趕下樓,出了門,這時我突然發現原本漆黑一片的古老城寨在此刻居然燈火通明起來,好多人在街道上走來走去,就好像是夜市一樣。白眼仁少年瞧見人多,便拉著我朝著後面跑去,然而剛剛一推開門,便有一個巨大的腦袋印入我的眼簾中。
  
  這腦袋上面的五官跟人類幾乎沒有什麼區別,但是比例卻十分奇怪,比如嘴巴,簡直能咧到了耳朵上去,而那一雙眼睛,就好像兩個大燈泡—— 這種扭曲的不和諧,形成了極具衝擊力的畫面。
  
  我朝著後面退開,而那人則一步一步地緊逼上前,朝著我桀桀怪笑道:“既然來了,你以為你能夠走得脫麼?”
  
  我不知道為何,對這個大頭人感覺到十二分的害怕,連反抗的意志都沒有,一步一步地後退。
  
  然而退了好幾步之後,我突然感覺身後一陣晃悠,猛然扭過頭來看,卻發現消失不見了的努爾竟然被吊在了房間正中,臉色鐵青,舌頭長長,身下滴落一大灘鮮血,顯然已經是死了很久。
  
  努爾的死嚇了我一大跳,下意識地扭過頭來,還沒有平息這劇烈浮動的情緒,接著我突然感覺胸口一陣劇痛,低頭一看,卻見那個大頭怪人已經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一隻手倏然而出,掏進了我的心臟處。
  
  我耳邊響起了那人的輕喃:“既然來了,你就不要想活著出去,把命永遠留在這裡吧……”
  
  把命留在這裡吧……
  
  留在這裡……
  
  劇烈的疼痛和失去摯友的悲傷心情,讓我陷入了巨大的眩暈之中,口中大聲喊叫著“努爾”的名字,伸出雙手,想要與這個罪魁禍首同歸於盡,然而我越是發了狠,整個人的精神則陷入了另外一種癲狂之中。
  
  “二蛋,二蛋?醒醒,你快醒醒!”
  
  就在我即將陷入死亡之中時,我感覺到憑空生出一場巨大的力量來,推動我的身子,我的眼皮變得無比沈重,然而額頭卻好像被人不斷地拍打,聲音是那般的熟悉……
  
  不對,這是夢!
  
  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猛然醒轉過來,使勁兒地睜開了眼睛,當黑暗全部散去的時候,我瞧見了努爾一張充滿擔憂的臉孔。
  
  “你沒事啊!”
  
  我滿心歡喜,感覺整個人高興地幾乎都要炸開了,顧不上什麼,沖上去抱住他,又笑又跳。
  
  努爾一臉嚴肅地抓著我,詢問我剛才到底怎麼了,我不敢隱瞞,一一道來,他沈吟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二蛋,這個地方,應該有一個邪惡的意志在,而你剛才入夢,則被它侵入了,不讓你醒來——如果不是你意志力強,說不定就精神假死,變成植物人了。”
  
  這時我方才發現原來黑夜並沒有結束,一問,才得知我睡了不到一個時辰,此刻也就是淩晨三點多的樣子。
  
  我感覺自己仿佛睡了一個世紀。
  
  想起剛才夢中的情形,我有點不自在,左右看了一下,瞧見整個城寨都是一片空寂,問努爾,說這可如何是好,我們要不要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
  
  努爾搖了搖頭,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你隨我來,我剛才在這城寨的祭堂那邊,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東西。”
  
  努爾帶著我下了高樓,兩人來到了一處占地廣闊的建築面前。
  
  由外往裡望,但見無數的靈牌,與宛如點點繁星的冷焰。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一個久無人顧的巨大城寨,自然不可能是簡簡單單的了,不過到底是什麼呢,一切也將會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努爾將獲得一件足以讓他使用一生的東西,根據此間環境,你們猜是什麼?

  好吧,我知道這個難不倒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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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2-8 05:41:53



第三卷 熱血年代

第五十二章 王權象徵趕神棍

  
  在此之前,我和努爾出於在這城寨之中伏擊追兵的需要,曾經大概地逛過一遍,然而我並沒有在這兒瞧見過這片占地廣闊的建築,它有點兒像是宗族祠堂,最中間豎起一根高高的桅杆,下方有無數用於供奉的神龕,上面擺著許多靈牌。
  
  而充斥在這里間的,則是無數的油燈,冷冷的青色火焰浮起,平白生出許多幽幽鬼氣。
  
  我望向努爾,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平白無故,怎麼突然就出現了這麼一處祭堂了呢?努爾告訴我,說他剛才回來的時候,經過這裡,總感覺跟他師父當初跟他說的一種情況“吃鼓藏”很相似,於是下意識地結了一個手印。
  
  努爾的這個手印叫做“格蚩爺老印”,是為了表達對三苗九黎的祖先蚩尤的一種崇高敬意,也是一種祈福之法,然而卻沒想到此印一出,前方景色變換,才顯現出這祭堂來。
  
  當年北越的甌雒國雖然曾經與耶朗大聯盟互為敵手,但其實都為九黎後裔,一脈相承,故而被努爾誤打誤撞,給解了開來。
  
  我與努爾緩步走進祭堂之中,里間廣闊,比籃球場還要寬一些,正中有三位神像居中為一樣貌雄奇之君主,兩旁為持劍大將,威風凜凜,而之下則皆是靈牌與燈火,我湊前一看,卻見這上面的文字歪歪扭扭,根本無法認出,而那青色火焰,卻是沒有一點兒溫度散發出來。
  
  什麼樣的火焰,可以燃燒足以上千年,又或者說正是努爾剛才的那一“格蚩爺老印”,將其喚醒?
  
  無人得知,我和努爾兩人檢查一番之後,並無所得,於是一路直行而走,來到了正中的神像之前,我還待仔細瞧看這高的神像到底是石質,還是泥塑,卻見努爾鄭重其事地將手高高舉在頭上,接著身子呈九十度直角而拜。
  
  他的表情是那般的虔誠,好像自己就是甌雒國的遺民子孫一般。
  
  我在旁邊看著,不言不語,待努爾三拜九叩之後,方才問道:“努爾,你為何拜它?”
  
  努爾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正中君主像,好一會兒,這才凝重地說道:“二蛋,我有一種很強烈的想法,想要得到那東西,不過我也能夠預感到如果我拿下來,必然會出現很不好的事情,所以才拜一拜,希望它手下留情——可能會很麻煩,你會支持我麼?”
  
  我順著努爾的目光瞧去,但見那君王雙手放在丹田位置,拄著一根雞卵粗的黃色舊木棍兒,這棍身之上凹凸不平,一開始只以為是疙瘩,然而當我凝目望去,上面卻是許多古怪的浮雕,有仙翁,有童子,有靈獸,也有長蛇。
  
  這些浮雕在周遭的冷光照耀下,竟然投射到了我們頭頂的天花之上,栩栩如生,光怪陸離。
  
  很古怪的一根棍子,很古怪的一派場面。
  
  我看向了努爾,發現這個平日裡淡薄如水的朋友,眼中似乎藏著一團火。
  
  但是我卻能夠瞧得出來,他此時此刻,無比清醒。
  
  少年有夢,就去裝逼,就去飛。
  
  反正我們已經退無可退,生死不過兩面,當下我也是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而努爾則早已忍耐不住,臉上的肌肉一陣抽動,腳尖一點,人就朝著高臺之上飛躍而去,落在了居中神像的下方,雙手緊緊握在了那根黃木棍上面。
  
  他一臉嚴肅,然而事情卻簡單得讓人詫異,但見他微微一扭,那長約四尺的木棍便被他給輕鬆取了下來。
  
  這木棍對於高大的神像來說,也就一小拐杖,然而努爾拿在手裡,卻是愛不釋手,我叫他下來,給我看看,他一躍而下,遞到了我的手上。
  
  我伸手一摸,發現這棍兒應該是用桃木做的,然而摸上去的時候卻溫潤如玉,指甲輕輕一彈,竟然還有金屬之音。
  
  查看完材質,我有琢磨這棍子上面的雕紋,感覺雖然並不精美,但是粗獷之中,卻有一種難以言喻地美感,隨後我在中間的紋飾中發現了四個古怪的字元。
  
  努爾得到我的提示,接了過來,對著燈光仔細一看,然後告訴我道:“這是古苗文,我正好認識——趕神殺威!好大的口氣,居然膽敢驅使神靈?不過看這上面的紋飾,應該是當年甌雒國的王權信物,就跟我們古時候的尚方寶劍一樣……”
  
  說著話,努爾愛不釋手地揮舞了一下,擺出幾個棍勢來,微微一抖,竟然無端生出幾許妖風,呼呼拂面,我心中羨慕,眼睛一轉,打量起了旁邊兩神將手中的長劍去。
  
  努爾這趕神棍是一件寶器,旁邊這兩個神像手中的劍,說不定也是什麼好東西,我的心思蠢蠢欲動,然而剛要往前走,突然間,平白無故就卷起了一道旋風,朝著堂中吹來。
  
  呼——
  
  這風吹得人渾身僵冷,好似掉入了那冰窟窿裡面去了一般,周圍的冷焰呼呼跳躍,我和努爾心中凜然,曉得這棍兒卻不是那般好拿的,於是左右一看,卻沒有發現有任何動靜。
  
  然而剛一扭頭,我便感覺身後無端生出一陣陰風,朝著我的腦袋招呼而來,我當下也是朝著旁邊一滾,避開這一下,扭頭看去,卻見一個青色而扭曲的身影出現在我剛才站立的地方,雙手如刀,狠狠地斬在了空處。
  
  “青焰惡靈!”
  
  努爾一聲喊叫,卻是認定了此物的來歷一般,手中的趕神棍一抖,朝著那身影橫掃而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努爾將這趕神棍拿在手裡,就仿佛如虎添翼,速度都陡然快了好幾分,這青色身影根本就來不及閃避,便被那棍子給一下砸成了粉碎,化作寥寥微光消逝。
  
  與此同時,旁邊靈牌前的一盞青芒熄滅,餘煙嫋嫋。
  
  好厲害的棍子!
  
  我詫異地盯著那熄滅的青色冷芒,心中想著倘若那青焰惡靈是這玩意所化,那麼這靈堂之中,可得有成百上千的火光,難道會幻化出無數的惡靈出來?
  
  還沒有等我想明白,旁邊的一盞燈光開始劇烈地跳動,接著從那火光之中,開始浮現出了一張扭曲的人臉來,雙目空洞,不過臉上卻浮現出了極為怨毒的表情,而下一刻,大半個身子就已經從火焰中,一點一點地爬了出來。
  
  “走!”
  
  努爾一把拽著我,朝著祭祀祠堂的門口走去,然而我們還沒有邁出幾步,前面便攔住了十來條飄忽如影的青焰惡靈,皆是鬼氣森森,一臉怨恨。
  
  “啊!”努爾一聲大吼,整個人便像是那猛虎出籠,一馬當先地撞入其中,手中的趕神棍揮舞出漫天的影子,重重前砸。
  
  趕神棍,既然號稱“趕神”,對付這火焰而生的惡靈,自然也不是什麼難事。
  
  但見那棍身之上的浮雕宛如活物一般的蠕動,此乃炁,順著努爾的棍影而動,然後棍影之中,便多了幾分黑色氣息,就像重錘,狠狠地擊打在了這一群惡靈身上,就宛如熱刃破牛油,棍風過處,幾無抵禦之法。
  
  這趕神棍就仿佛天生就是為努爾準備的一般,靠著這個寶器,他硬生生地沖入了一片青色身影之中,打出了一片天來。、
  
  我在他的身後查遺補缺,小寶劍不斷挑動,橫挑豎抹,竟然也割破許多惡靈。
  
  情形似乎並沒有我們所想像的那般惡劣,這些青焰惡靈雖然看起來十分恐怖,而且密密麻麻,但是對於我們兩個來說,卻如土雞瓦狗,根本不值一哂。
  
  然而努爾的表情卻越加嚴肅了,以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奮力向前撲騰。
  
  只差一步,我們就即將沖到了大門口。
  
  外面是空空蕩蕩的古老城寨。
  
  然而就差一步,不知道哪兒憑空生出一股妖風,將這兩扇門給吹起,接著吱呀一聲,這門便關閉了上來。
  
  這扇門的關閉,仿佛將整個世界都做了隔斷,空氣中的溫度陡然冷了幾分,氣息也變得凝重。
  
  努爾一棍前沖,想要將這門給轟開。
  
  然而他卻仿佛撞到了城牆之上,那兩扇薄薄的木門紋絲不動,反而是努爾向後騰空飛了起來。此間便是如此詭異,偌大的一個牌樓,我一根木塊就直接轟倒,而這不值一踢的兩扇門,卻生生承受住了努爾傾盡全力的一擊。
  
  我將半空中的努爾一把抱住,往旁邊滾開,瞧見剛才還被我們舞動得不敢靠前的青焰惡靈,此刻身形變得凝固許多,無形之間,變得多出了好幾分狠厲。
  
  努爾在我的幫助下站定身形,一臉悔意:“不好,我大意了,這靈堂已成法陣!”
  
  法陣初成,這些青焰惡靈就變得無比的窮凶極惡,努爾依舊是揮動趕神棍,然而卻再也沒有能夠一揮而就,大部分都變得敏捷十足,而即便是打了個結實,沒有兩三棍,也是消散不得的。
  
  開門關門,形勢天翻地覆。
  
  面對著僅僅只是上百來頭的青焰惡靈,我和努爾便有些難以招架,然而就在此時,我的身後突然浮現了一個巨大的身影,一道劍風,貼著發梢吹來。
  
  我的餘光處,瞧見臺上的那兩尊神將,已然不見身影。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趕神棍”,全名“趕神殺威棍”,這就是努爾的武器,也將預示著他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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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熱血年代

第五十三章 朝天一棍翼蛇生


  雖然努爾說過會很麻煩,然而我卻萬萬沒想到會這般麻煩。
  
  不過想想也對,這趕神棍是人家代表王權的信物,並不是說身死魂消,便沒有手段抑制的,當年的利蒼不過是長沙國的一個丞相,利蒼墓中便有這麼多機關限制,而此處更是一國遺民之地,怎麼可能沒有防備?
  
  然而決定既然已下,後悔卻是最蠢的事情,當下之計,唯有努力地活下來,方才能夠談及更多,我一個“鐵板橋”,避開這兇猛一劍。
  
  我“看到”了一道近乎實質的透明劍鋒,幾乎是擦著我的頭皮略過,斬在了身後不遠的幾米處,那青石鋪就的地板上面,立刻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劍痕,長達一米。
  
  好恐怖的劍,好恐怖的手段!
  
  人家的倘若是飛機大炮,我的小寶劍,充其量也就是一小米加步槍啊!
  
  我的心臟劇烈跳動,幾乎都沒有思考,便將還沒有癒合多久的嘴唇給再次咬開了來,當鮮血流入喉嚨之間時,右眼的上方處,又浮現出了神秘入眼的旋轉符文。
  
  臨仙遣策。
  
  世間再次從我的眼中分離出來,陰陽兩立,線條分明,透過神秘符文,我瞧見這兩米神將居然是一大團蠕動流轉的紫色氣團,有的地方特別亮,有的地方則是晦暗一片,而讓人刺眼的,則是那一把我剛才垂涎不已的巨劍。
  
  這劍跟他的身高一般長度,揮舞起來,簡直就是一片風,然而此刻卻被努爾用趕仙棍給擋住了。
  
  雙方對撞,發出了撞鐘一般的巨大響聲。
  
  咚!
  
  努爾雙膝一軟,然而最終卻還是屹然而立,但是他腳下的青磚條石卻悉數裂開,化作了蜘蛛網一般的碎塊,範圍足足有一張方圓。
  
  無形之中的炁場化作了勁風,朝著四周吹飛而起,那些實力強勁了好幾倍的青焰惡靈,都給吹得飛了起來。
  
  敵手是如此的強悍,我們兩個小鬼頭還真的有些難以應付。
  
  這代表著甌雒國王權的趕神棍倘若真的有那麼好拿,肯定不會留到今時今日,讓我們兩個從北國而來的小子給貿然闖入,並且拿走。
  
  巨劍神將退後了一步,而努爾則一口鮮血噴在了這棍子裡。
  
  血順著棍子浮雕的紋路往下流淌。
  
  而此刻的我已經在沒有精力關心那一邊的情況了,因為另外一個神將找到了我身上來。從陰影之中崛起的大個兒,劍鋒淩厲,有著一種讓人震撼的效果。
  
  所謂強勢,不過平推。
  
  對上我的這名神將有著一臉的大鬍子,顯得更加兇悍,倘若是先前,我只怕就要被它這逼人的氣勢給嚇住了,然而在《臨仙遣策》的效用之下,我步步後移,閃躲得十分輕鬆。
  
  每當那大劍揮舞而來之時,我總是能夠提前一步避開,這種感覺,有一種掌握戰場的高度自信。
  
  然而倘若是單打獨鬥,我還能夠僵持許久,但是此刻除了兩名陡然而生的神將,還有那些受到法陣加持的一眾青焰惡靈。、
  
  它們如同跗骨之蛆,不停地圍著我打轉,稍微有可趁之機,便擠上前來,一口咬下。
  
  短暫的時間裡,我便被三頭青焰惡靈給咬到背部。
  
  所謂鬼靈,其實說起來還算尋常,大部分的陰靈都不會影響到人間之物,肩不能提,手不能扛,更別說利刃殺人了,所以它們倘若要害人,通常都會以最驚悚的方式來嚇人,或者使人陷入幻覺之中,自己將自己給殺死。然而還是有一些例外,比如此刻。
  
  通過法陣的集束,它們便能夠凝結成型,從而影響到現實世界之中的人和物。
  
  儘管我很快使用辟邪小寶劍,將這些附著在我身後的傢夥給直接斬殺,然而那一道又一道的陰勁入體,卻讓我的身子變得有些沈重起來。
  
  情形十分不利,仿佛我們兩人隨時都有可能要被對方所斬殺于此,成為又幾個誤入穀中而死的亡者,或許我們的魂魄得不到救贖,說不定就入不得輪回,永遠就被束縛在這裡,供人驅使。
  
  如同這些青焰惡靈一般。
  
  想到這兒,我便曉得再這般下去,只怕我真的就如同預料之中一樣了,當下思慮一番,想來左右也沒有辦法,只有用青衣老道留給我的符籙了。
  
  青衣老道留給六張符籙,只剩下了兩張,分別為鬥母玄靈秘符和雷符,這玩意用一張,少一張,然而卻一直都是救命之物。
  
  我將小寶劍交於左手,然後已經將右手摸入了懷中。
  
  符袋暗扣之機,我瞧見努爾搖搖欲墜,以一根幹神棍力撐全場,抵住了絕大部分的攻擊,心中越發著急,口中高念道:“玄靈節榮,永保長生;太玄三一,守其真形;五臟神君,各保安寧,護翼我身——赦!”
  
  符咒的每一顆字都有著其真義,語調、念文皆有講究,是需要用類似于古漢語的口音來念喝,當我說出口的那一刹那,我感覺憑空之間,有無數的力量湧入我指間的符籙之上。
  
  這種力量裡面,有我所熟悉的真義,一如當年五姑娘山上,那一個孤傲獨立的青衣老道。
  
  轟!
  
  紙符燃燒,在一片青芒之間,輕輕浮現了一抹黃色。
  
  這抹黃色像夕陽,淡淡的,不過卻真實存在。
  
  鬥母玄靈秘符跟我之前所用的四張符籙完全不一樣,它燃燒起來的時候,一點兒氣勢都沒有,雲淡風輕,就好像天邊的雲彩,慵懶無力。
  
  然而即便是夕陽,它也是太陽。
  
  黃色的光芒一開始只能籠罩一小團火苗,然而幾秒鐘之後,它便將方寸之間充滿,有誤入其間的青焰惡靈被這麼一照耀,就像晴日裡的雪,冰消溶解,連一點兒火星都沒有剩下。
  
  絕對淨化。
  
  短瞬之間,我周圍的十多條青焰惡靈身形扭曲,發出尖銳的叫聲化於無形。
  
  這些陰靈一直都無聲,然而此刻卻讓人聽得雞皮疙瘩直冒。
  
  黃色的火光還在一直擴散,那些青焰惡靈終於感到了本能的畏懼,朝著四面散開,而我則沖到了努爾的身前,一把將其扶住,大聲地喊道:“努爾,你怎麼樣了?”
  
  鬥母玄靈秘符浮空而起,將努爾身週一眾陰靈給全數淨化,無數的哀嚎聲中,努爾抬起了頭來。
  
  我瞧見他的一雙眼睛裡面紅芒翻騰,一抹唇間鮮血,釋然說道:“無妨,所有的痛苦,都不過是一場考驗而已,我想要拿起這趕神殺威棍,想要變得更加強大,便需要承受得住更多的痛苦——它們剛才不是想要殺死我,而是想要教會我,這世間,若想強,必須要有一顆挑戰一切的勇氣!”
  
  這是我聽到努爾能夠用腹語表達以來,他講過最長的一句話。
  
  語氣裡面充滿了領悟與決絕。
  
  接著我瞧見他再次舉起了手中的趕神棍,朝天一棍,面容肅然,就像先前虔誠拜見一般的儀式感油然而生。
  
  而就在這時,那兩名神將雖然怯于鬥母玄靈秘符的神光而不敢靠近,卻緊緊地扼守在了大門處。
  
  他們宛如兩尊門神,協同上百來頭青焰惡靈堵在了這兒,顯然是要誓死守住此處,靜待我手中神符燃燒殆盡之後,再將我們給一一消除。
  
  努爾輕輕念道:“納摩,阿利呀,及泥呀納,薩阿葛啦……”
  
  這一陣念誦足足持續了一分多鐘,而我們頭頂上面飄蕩的神符卻是已經逐漸燒滅,就在那溫暖的昏黃光芒逐漸陷入黑暗之中的時候,努爾一躍而起,口中大喝道:“薩姆呀個薩姆布台,破呀!”
  
  他就像當年的胖妞一般,一躍而起,手中的那趕神棍積聚了巨大的力量,由後而前,緩慢而堅決地向前一揮。
  
  使勁一揮!
  
  這棍勢凝聚在上指蒼穹之時,已經攀升至巔峰之期,而當它落下來的時候,竟有宛如天雷轟擊,山嶽倒塌一般的氣勢,而從棍尖之上,竟然陡然湧出了一大團黑色罡氣。
  
  這罡氣在一瞬間化形,成為了一條長著翅膀的巨蛇,十幾米長,張開大嘴,朝著前面撲去。
  
  瞧見這蛇,那兩名神將的臉上突然浮現出決絕之意,一左一右,揮劍來擋。
  
  在我們面前宛如山神一般強大的陰靈神將,在這一刻竟然如同薄紙一般脆弱,黑色罡氣化身的帶翅巨蛇橫跨十幾米,將那兩尊神將給擺開其外,結合猛然一撞,看似宛如城牆一般的靈堂大門,化作了碎片紛飛。
  
  這一擊,似乎將籠罩在靈堂上空中的法陣給強行破解了一般,又或者說使出了這帶翅巨蛇,使得此處已經承認了努爾有資格帶走趕神棍,靈堂中的青芒驟然停歇,一切陰靈之物,化作烏有。
  
  不是誰都能夠拿起這根棍子,然而這個來自麻栗山的啞巴少年,卻直接使出了精髓來。
  
  一切回歸寧靜,努爾手腕一抖,將那黑色罡氣給收回,然後走到門口來,朝著居中的那尊神像再次鞠躬。
  
  他認真無比,隱約之間,臺上的兩尊神像又重新出現,回復泥身。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們的身後卻陡然生出了一個陰寒的聲音:“沒想到這桃花瘴之後,居然真的如傳說中的一樣,是甌雒遺民之地啊!”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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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2-8 05:42:08

  
  

第三卷 熱血年代

第五十四章 城寨伏擊與求生

  
  剛剛從甌雒靈堂的法陣籠罩中走將出來,還沒有等我和努爾將這一口氣給喘勻了,便聽到又出現了這麼一個還算是熟悉的聲音,我渾身一僵,循聲望去,瞧見在不遠處,倒塌的牌樓廢墟之上,赫然站立著一個長手長腳的英偉男子。
  
  此人頭戴青銅緊箍,眉毛狹長,一雙眼睛像野狼一般銳利,卻是一直追殺我們的鐵箍男。
  
  此人乃安南北方協調部隊的高級官員,接到群眾舉報之後,就一直跟著我們,本來只以為是一次很尋常的任務,然而卻沒想到在追逐過程中,竟然有那麼多的手下相繼死去。
  
  這種鈍刀子割肉的痛苦讓這個意氣風發的驕傲男子胸口,有著一股濃郁不化的怒意。
  
  有國仇,有私恨,就沒有什麼可以阻擋鐵箍男將我們給揪出來的決心,當在谷口石縫處等待良久,還無消息之後,他終究還是摸進了穀中來。
  
  此時的我和努爾,兩人經歷過奪棍考驗,早已是精疲力竭,傷痕累累,自然不願意再繼續交戰,於是我一步跨前,與之周旋道:“如你所見,這是一處巨大的甌雒城寨,千百年而不朽,必然是有許多秘密的,與這樣的寶藏比起來,我們實在不算什麼,你若是不想拼個你死我活,那麼不如放過我倆。今日起,你禮送我們折轉北方,而這偌大的甌雒城寨,則落入你們之手,千年秘密,盡由你們擁有……”
  
  我口舌生花,鐵箍男卻突然獰笑起來:“好能說的小子,不過我只想問一句——關我屁事?”
  
  我滔滔不絕地輸送著我的想法,然而卻被這人粗魯的打斷了,一時間有些愣住,下意識地回答道:“啊?”
  
  鐵箍男見我不明白,一步踏前說道:“這城寨裡面縱然有千般秘密,與我何干?我的責任,是維護這一方的安危,捉拿所有威脅到人民和群眾安全的敵特分子,如果抓不住你們,我劉彥悅的臉往哪兒擱?整個北方協調部隊,河宣省縱隊的臉面,又往哪裡擱?”
  
  一言表達立場,鐵箍男不再給我們喘息的時間,而是身子一扭,快速衝殺了上來,雙手一抖,竟然是兩把鋒利之極的雪亮苗刀。
  
  與此同時,從左右兩邊還撲來了兩條鬼魅一般的身影,我瞧見是那個滿臉紋著青色符文的高挑陰陽女,還有另外一個,則是精修瑜伽的長袍光頭,一臉苦相,赤腳如飛。
  
  三人不知道來到這兒多久,伏擊於此,一旦發動,立刻展現出了巨大的威脅。
  
  面對著這樣的壓力,我和努爾對視一眼,不進反退,折身返回了我們剛才拼命想要逃出的靈堂去。
  
  凡事皆為此一時、彼一時也,當初我們掙脫靈堂,是因為裡面有那千般青焰惡靈附體,另有神將斬殺,絕非幻境,而是具象現實,而此刻面對著這三名安南北方協調部隊的高手伏擊,歷經大戰的我們卻也只能憑藉著地利而為。
  
  返身折回靈堂,我們兩人頗有默契地分散而走,朝著靈堂深處快步跑開。
  
  鐵箍男帶著兩名最精銳的手下急衝衝而來,然而靈堂驟然變得一片漆黑,雖然能夠憑藉著聽力、炁場和一點兒微光分辨方位,但終究還是有些勉強,於是速度驟然下降。
  
  我和努爾先前曾經計較過在這偌大的城寨中遊擊,利用複雜的地形將敵人給分割開來,通過快速的機動性來最大程度的殺傷敵人的有生力量……不過所有的計畫,前提在於我們得保持著一種局部的優勢。
  
  此刻大戰力竭,我們兩人唯有先逃脫升天了再說。
  
  如此一想,目的便十分明確,兩人很快從靈堂另一面的窗戶間逃脫,一個鯉魚躍身,然後從後面的小巷子裡奪命狂奔。
  
  幾分鐘之後,我們擺脫了鐵箍男等人的追擊,摸著黑返回了四層高樓處。
  
  兩人回來,精疲力竭地躺倒在地,任由胸口劇烈起伏。
  
  太累了,實在是太累了,我們兩人都有一種躺下去就不願意醒來的衝動。
  
  不過敵人卻是跗骨之蛆,隨時都有可能跟過來,所以當下我們也不敢直接癱倒在地,而是將放在這裡的補給全數打開,將那最後一點兒壓縮餅乾給分吃乾淨,並且飲水而飽。
  
  在這一刻,才能夠真正領會到“時間是生命”的這一真諦,我和努爾一句話都沒有說,便對面盤坐,用每一秒鐘,來回復自己的勁力,並且行得周天之法,使所有受傷的經脈和肌肉得以最大程度的恢復。
  
  我們還有一場惡戰要打,所以唯有戰前修行,方能有勝算而出。
  
  還好阮梁靜沒有進得穀中來。
  
  兩人無語,對面而坐,如此足足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在此期間,樓外不斷傳來了飛速的腳步聲,顯然是那三人正在滿城寨地找尋著我們。、
  
  我體質特殊,先是有楊二醜的伐經洗髓,而後又在利蒼墓中經受過兩次千年積液浸體,恢復能力天生就比常人要厲害許多倍,所以總算是將這一口氣給喘勻了些,然而努爾的眉頭卻是越來越皺。
  
  然而就在此時,我們聽到了下面傳來了“蹬蹬蹬”的一陣腳步聲。
  
  有人上樓了。
  
  幾乎不用招呼,我和努爾便直接緩慢站起,然後朝著這房間裡面的犄角旮旯裡面藏了過去,隱住身形。
  
  剛剛藏身入了陰影,便有一人一躍而出,我們因為角度的問題,沒有瞧見那人是誰,不過憑空之中,卻陡然生出幾許檀香來,不用想,便知道是那個修習瑜伽的長袍光頭。
  
  看來他應該是個和尚。
  
  王朋能以道士的身份入局,這人是和尚倒也沒有什麼可以爭議的,雖說東南亞是一個性格平和的佛教區域,大部分僧職人員都能夠謹守戒律,但是人性就是這樣,越壓抑,就越變態,黑巫僧也是數不勝數,邪法更是紛呈叠出。
  
  長袍光頭停在了樓梯口,一動也沒動,這情形著實有些古怪,我連氣都不敢喘,硬憋著,生怕被著人給發現。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到肩膀一沈,半邊身子都有些發涼。
  
  我下意識地扭頭過去,陡然間,瞧見一個腦袋碩大的孩子正趴在我的肩上,一雙發白魚眼睛正怨毒地盯著我瞧。
  
  它的臉上,無數的鱗片堆疊,接著就是臉皮之下,有宛如遊蛇一般的血管在湧動,此消彼長,此長彼消,給人以一種詭異的節奏在流動,我們兩者目光一相對,那東西突然之間,張開了嘴巴,朝著我的脖子咬來。
  
  這是我所見過最恐怖的嘴巴,米粒大的牙齒密密麻麻地分佈其間,尖端就像刀鋒一般銳利,彼此之間,還有無數熏臭的黏液,如膠水,絲絲縷縷地粘連在一起。
  
  “啊!”
  
  我和努爾幾乎是一同的呐喊起來,我的叫聲嘹亮高亢,而努爾則幾乎就是悶哼,整個胸腔都在共鳴,顯然也是被這一下驚悸到了極點。
  
  極致的驚恐帶來的是不留餘地的攻擊,我下意識地將陽火積聚在左手之上,使勁一記轟出。
  
  此為初級入門的掌心雷,隱隱之間卻有風雷之音,然而這一擊卻落了空,那恐怖的鬼娃娃微微一動,卻是倏然不見。
  
  鬼娃娃不見,但是我們卻暴露了行藏。
  
  就在我叫聲一起的那一瞬間,我感覺到一股陰柔的拳風朝著我的這邊奔襲而來,我當時還沈浸在鬼娃娃消失的低沈情緒中,也沒有與其爭鋒的鬥志,下意識地朝一旁滾落而去。
  
  啪!
  
  我剛才藏身的木板處被重力轟破,碎木飛濺而起,木刺劃傷肌膚,火辣辣的疼痛,不過我卻閃落在了另外一邊。
  
  努爾堵在了樓梯口,幹神棍豎起,臉色陰晴不定。
  
  我們兩人,一前一後,將這個長袍光頭給圍主。
  
  這人倒也不急,一個古怪的翻身,站在當場,那兩頭出現在我們肩膀上面的鬼娃娃護翼左右,我看得好奇,沈聲問道:“這玩意,到底是啥?”
  
  長袍光頭用生硬的漢語回答:“古曼童,沒有這玩意傍身,我們都不好意思出門。”
  
  原來如此,古曼童乃東南亞的一種特產,又名“金童子”和“佛童子”,本來是佛教招引那些純淨善良的童子靈魂而成,卻不料被許多黑巫僧進行改造,化身為了一種惡毒的攻擊手段。我和努爾不再繼續,一人持劍,一人持棍,兩人像餓狼一般,橫撲而來。
  
  此戰一啟,當的是兇猛異常,那長袍僧人所使瑜伽極為恐怖,能夠活動全身一般以上的骨骼,往往能夠在最關鍵的時刻避開刀鋒,又能夠以出人意料的角度,予以還擊。
  
  然而他終究失算了,沒想到兩個窮途末路的小子竟然在這一刻爆發出了這麼恐怖的力量來。
  
  交手之後的半分鐘後,援兵還沒有來,長袍光頭卻想要跑了。
  
  可是我和努爾卻死死將其纏住,讓其不得掙脫。
  
  而就在此時,那長袍光頭猛然一跺地板。
  
  這堅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高樓似乎被他跺到了節點,陡然間整個樓層都開始抖動,接著轟隆一聲,直接垮落下來。
  
  那人想要憑此逃脫,我卻滿腦子殺人的心思,混亂中飛身過去,一劍插入了他的心窩。
  
  啊!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呃,對了,糾正一下大家的看法,就是古曼童和古曼麗,其實是佛家為了憐憫無家可歸的幼兒亡魂,才會通過秘法將其吸納的,不過因為人的私心和利益,才會變得如你們所知的那般恐怖和詭異,如果人心向善,無利而為,是不會有危害的。
  嗯,就這一點。

  另外,大家還記得“撫琴的人”麼?對,我的好基友終於過來陪我了,《不良之誰與爭鋒》,又一代少年的傳奇,去裝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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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2-8 05:42:22



第三卷 熱血年代

第五十五章 傾天銅鏡覆岩頂

  
  高樓倒塌的那一瞬間,我飛身而過,將小寶劍刺入了長袍光頭的胸口。
  
  因為主要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如何逃生和防備努爾之上,他並沒有能夠避開我的這一劍,當眾人都朝著下方跌落的時候,我感覺刺中了這個難纏的對手,然而當我們一起跌下第三層的時候,收手回來,卻沒有看到鮮血。
  
  這人竟然在一瞬之間,竟然將自己心口的肌肉倏然收縮,讓我刺了一個空?
  
  我驚詫萬分,然而上方的樓層終於一起往下垮塌,發出了巨大的轟隆聲,這時我感覺到一陣巨力從旁邊沖來,伸手一抓,卻是努爾的棍子,用勁將我給黏住,然後朝著旁邊甩去。
  
  帶我飛。
  
  在空中的我儘量蜷縮好身子,感覺自己破壁而出,撞破壁板無數,最後“咚”的一聲,後背狠狠抵到了一處牆壁,滑落下來時,瞧見幾米外的高樓轟然胯下,木屑飛揚,轟隆隆地化作了一片廢墟,掀起塵埃無數。
  
  一扇窗戶擦著我鼻尖,砸落在了我的面前來。
  
  我摔得七葷八素,卻心系努爾,舉目望去,瞧見一個灰色的身影落在了另外一邊,揮棍朝上,將無數砸落下來的殘骸給挑飛到了另外一邊去。
  
  然而就在我心剛落定的時候,前方隱約一現,突然浮出了兩個面目猙獰的鬼娃娃,一嘴利齒地朝我啃來。
  
  我砸落此處,渾身一陣僵直,想要站起來抵抗,卻不曾想就在這一刻,全身一頓,竟然用不上力氣來。
  
  這只是下意識地一次停頓,並無大礙,然而這些鬼娃娃卻是已經沖到了我的跟前來,眼看著就要咬到我的皮肉,突然一襲白影出現,雙手一揮,將這兩個小東西給擋了下來。
  
  是白合,這小妮子道行不高,並不能出現于世間長久,不過此時此刻,她卻也救了我一命。
  
  不過她到底不如這長袍光頭精心煉製的古曼童那麼富有攻擊性,雙方一交手,白合就有些吃不住勁,朝著我大聲喊道:“你好了沒有?姑娘我可擋不住這些小鬼頭。”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勁氣行於全身,感覺好了許多,一邊爬了起來,一邊朝著她喊道:“你把你手上拉著的那個,給我丟過來。”
  
  白合雖然不擅殺戮,但是迷惑之術卻頗有心得,眉目流轉間,卻是將其中一頭給拿住,並無辦法,聽到我的喊聲,便直接朝我扔了過來,我當下也是憋著一肚子的氣,一步搶前,掌心暗含雷意,騰空一擊,重重地拍在了那鬼娃娃的頭頂處。
  
  但聽憑空一聲炸響,那鬼娃娃一聲厲嘯,嗚咽著灰飛煙滅。
  
  就在我心中一片通達之時,突然間瞧見一道身影從廢墟之中豁然而出,朝著我這邊疾走奔行而來,這氣勢洶洶,白合不能抵擋,下意識地朝著旁邊飄開,我抬頭一看,卻正是將高樓整踏了的長袍光頭。
  
  這人一身血淋淋的,臉上盡是傷痕,以及滿滿的恨意,沖到我跟前,猛然拍出一掌。
  
  這一掌詭異得很,似緩實疾,而且右手陡然間還長了一寸。
  
  他來的太快,就是想要打一個措手不及,我當時也是來了火氣,當下也拍出了一掌;而當我拍出去的時候,才發現他的手掌之上,綠油油的,就好像發黴了一般。
  
  看到這個,我突然想起了黑魔砂的鐵線蟲毒掌。
  
  長袍光頭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冷笑。
  
  這是一種擁有絕對自信的笑容,他仿佛覺得自己的這一掌能夠吃定了我一般,然而很快他的笑容就變得扭曲了。
  
  我一掌揮出,隱約有那風雷之聲。
  
  掌心雷,根本就不需要與其接觸,而是憑空打出,便能夠產生出富含雷雲的氣爆,可滅陰靈,也可以擊打於實物之上,我想起了這些日子一來的艱難和氣憤,於是在陡然之間,罄盡了全力。
  
  雙掌沒有接觸,而長袍光頭則像破布口袋一般,朝著後方跌飛而去。
  
  中了掌心雷的人,全身的毛髮直豎,還好他是一個大光頭,要不然真的就有得好看了。不過這一下,並沒有讓他致命,我還待再上前去,這時努爾從對面飛躍而來。
  
  鐺!
  
  趕神棍雖為桃木材質,然而卻硬若金石,硬生生地砸在了他的腦殼上面,這一回,倒是沒有再用瑜伽之術。
  
  全力而下,腦袋宛如雞卵破碎,而這時我們瞧見有兩條身影已經倏然出現,卻正是聞訊而來的鐵箍男和陰陽人,瞧見這兩人,努爾一點兒也不停留,拉著我就往外面跑,大聲喊道:“走!”
  
  努爾一拉,我便將白合招呼入了劍中,掙紮著與他一同飛速撤離,然而鐵箍男與陰陽人反應也快,飛步走來,瞧見廢墟之上腦袋稀巴爛的長袍光頭,氣憤地怒喊道:“北凶,我要是不將你們給剝了皮,我就不姓劉!”
  
  他們瞧見長袍光頭的慘狀,顧不得再多停留,而是朝著我和努爾快速追來,這一會兒被盯得死死,我們也沒有地方可以再繞,於是只有朝著城寨外面疾跑。
  
  甌雒古跡的外面是一條小河,很快我們便出了城寨,來到了河邊,沿著這寬闊的河流,我們朝著下遊跑去,而那兩人緊緊追隨,一路疾奔,很快我們就來到了這河流的終點,一處深入山腹的河道口,努爾毫不猶豫地喊道:“跳吧。”
  
  努爾先前曾經趁我休息之時去外面查看過,想來是已經有了主意,面對著這顯得湍流的河水,努爾一點兒猶豫都沒有,領先朝著河水中一跳。
  
  我瞧見努爾整個人直接潛入黑黝黝的河水中去,扭過頭來,瞧見鐵箍男和陰陽人已經快速沖了過來,當時也沒有再猶豫,跟著下了水。
  
  我陳二蛋號稱龍家嶺第一密子王,水性自然是極好的,不過黑乎乎的一片,根本沒辦法遊,然而這時前方伸出了一根棍子,卻是努爾的趕神棍,在前引導著我。
  
  我們這一前一後,沒有一分鐘,終於遊了進去,我隨著努爾浮出水面,但見四下一片漆黑,隱隱之間,這河道兩畔是結實滑膩的岩石。
  
  努爾帶著我,朝著河邊遊去。
  
  兩人上了岸,還沒有來得及歇一口氣,努爾便急匆匆地拉著我往旁邊的一處洞口鑽去。
  
  如此直走了一百多米,前面出現了一個倒扣碗狀的巨大溶洞,裡面的石筍和鐘乳石無數,上下交錯,似乎還有一些微光從蕩漾的窪地裡面冒了出來。
  
  這情形讓我一陣詫異,連忙拉出了努爾,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是怎麼曉得這兒的?
  
  然而我這一拉,努爾竟然受不住力,直挺挺地栽倒在了地下去。、
  
  這事情把我嚇了一大跳,連忙將他給扶起,瞧見努爾一臉蒼白,額頭上面虛汗連連,眼瞼下的晶狀體安寧,再一探鼻息,緩慢而穩健,這才曉得他是虛脫過去了。
  
  努爾既然已經如此,自然不是帶我來到這兒的人,那麼……
  
  難道是他手中的趕神棍,將我們帶到了這裡?
  
  我心中疑惑,朝著他的右手看了過去,只見那根古舊的雕棍被緊緊握著,仿佛粘連在一塊了般,而棍子裡面,似乎有隱隱的黃色光芒生了出來。
  
  浮雕蠕動,宛如活物一般。
  
  我心中震撼,然而就在這時,從我們身後的那個甬道處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顯然是鐵箍男等人追了過來。
  
  此刻的我已經是被這幾天的大戰弄得精疲力竭,實在是不堪一戰,而且努爾此刻也是昏迷了過去,那趕神殺威棍也變得如此古怪,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然是絕境了,我也沒有再拼搏的心思,而是背起努爾,就朝著這大溶洞的深處跑去。
  
  我跑了一陣子,突然感到一陣乏力,腳下被什麼東西牽絆到,結果整個人就直接摔到了下來,兩個人像軲轆一般,一陣翻滾,最後落在了一處巨大的石筍處。
  
  當我停歇下來的時候,竟然再也生不出爬起來的心思,心裡面就想著:“我艸,就這樣吧,死就死了!”
  
  是的,我真的就是這麼想的,緊接著我抬起了頭,絕望地仰視頭頂的岩壁。
  
  我的眼睛變得碩大——我終於知道這溶洞裡面為什麼會出現亮光了。
  
  因為在我們的頭頂上面,竟然有一個巨大的銅鏡,這東西足足覆蓋了這堪比足球場還要寬闊的巨大溶洞的中間位置,表面呈現出無數的浮雕,風格與趕神棍一般,似乎在講述著一個什麼故事,或者是別的什麼,不過這洞中水汽十足,千年風霜,使得鏡面之上,染上了許多青色的銅銹。
  
  天啊,這麼一面銅鏡子,那得多少斤重啊?
  
  倘若這兒真的跟那甌雒古國有關係的話,我似乎能夠預測得到當年它為何會滅亡——在那個冶金技術相當不發達的時代,盡全國之力來鑄就這麼一面銅鏡,哪兒還有餘力,給士兵鑄就刀槍?
  
  沒有刀槍,怎麼打仗?
  
  得,活該被滅。
  
  我心中無數吐槽,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臉容俊俏、遍佈藍色紋身的男人,意味深長地盯著我一眼,然後朝著身後喊道:“劉隊長,他們在這裡,快點過來!”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今天不加更,另外講一個事情,我8月17日上午10:30-11:30在上海書展簽售會,附近的朋友過來玩啊。具體的形成見我的微博,而我16日到19日,估計都在上海,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所以只能儘量保證八點檔,請大家知悉和諒解。

  寫書不是全部,有的時候,應該多出去走走呢,到時候看看有沒有好基友一起快樂的玩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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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2-8 05:42:32



第三卷 熱血年代

第五十六章 無端落木鮮花生

  
  這人是陰陽人的分身,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人是鬼,不過躺在這地上,卻感覺渾身乏力,於是只有不斷地調整呼吸,想著最後的時間裡,看看能不能再沾點兒便宜。
  
  這一路上,我不知道宰了多少安南猴子,若是按照數學上面一減一的演算法,我基本上算是夠數了,而且還大大的賺。
  
  然而世界上的事情說起來很操蛋,那就是別人的命,終究不如自己的值錢,臨到了死,我還是感覺到一些害怕,抿了抿嘴唇,這兒已經被我來回咬了好幾次,疼得很——我發現包含著臨仙遣策的那神秘符文,雖然能夠讓我用鮮血驅動,但是僅僅只能維持十幾分鐘,一會兒就消失了。
  
  這人一喊,那邊就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緊接著鐵箍男和陰陽人便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那個發現我的男人模樣開始變得模糊,微微一抖,竟然直接就鑽進了後面到來的那個陰陽人身上去了。
  
  這速度很慢,一點一點地融入,所以看著特別的詭異,讓人寒毛直豎。
  
  鐵箍男站在了我的面前,居高臨下望著我,臉色陰鬱,凝神說道:“啊哈,你們終於不跑了,對吧?”
  
  我苦笑,琢磨著怎麼才能夠占住最後一點兒便宜,於是不說話,兩人似乎也曉得我正在這兒憋著壞呢,也不忙著靠近,仔細一觀察,才發現努爾已然昏迷過去,而我也是遍體鱗傷,有一種難以為繼的痛苦。
  
  什麼是束手就擒,這就是束手就擒!
  
  鐵箍男頓時就變得十二分的得意起來,面目猙獰地說道:“不跑了,那就好,接下來我陪你們好好玩玩,免得北邊的同志們說我招待不周——對了,咱們折騰這麼久,好不知道名字呢,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劉彥悅,代號黑狼,是河宣省縱隊的負責人,她叫美女蛇,而剛才被你殺死的那光頭和尚,則是契努卡的阿巴桑。你們呢?”
  
  他說到後面,臉容變得有些玩味起來,我也是想要拖時間,便也無所畏懼地說道:“我叫陳二蛋,這是我的兄弟啞巴,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應該是誤觸了某種符陣,結果就出現在了這裡,並不是有意前來挑釁。”
  
  “某種符籙?”
  
  鐵箍男桀桀冷笑道:“並不是有意前來挑釁啊?你們足足殺死了我們二十來個兄弟,特別是我負責的縱隊,這麼多兄弟都死在你的手裡,就連阿巴桑這樣的高手……”
  
  他說著,心情一陣激動,臉色都潮紅起來,這是仇恨,濃郁得化解不開的仇恨,我卻顯得十分淡然:“好像要殺人的,是你們,我們不過是反擊而已。”
  
  雙方說到這個地步,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鐵箍男朝著旁邊吩咐道:“美女蛇,將他們兩個給捆起來吧!”
  
  那陰陽人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一步上前,俯身想要過來繳我手中的武器,我憋足了勁,瞧見那人貼身上來,便將小寶劍虛晃一招,朝著他的胸口紮去。
  
  然而這美女蛇當真不愧於她的稱號,雙手柔軟如麵條,朝著我的胳膊纏來,還沒等我瞧仔細,她微微一用勁,我便被控制住了。
  
  一招被制,並非對手有多強,而我有多弱,只不過是因為我太累了。
  
  我真的太累了,這幾天連續的奔勞和高強度的戰鬥,已經差不多透支了我的體力,所有的一切都在努爾昏死過去的那一瞬間,將我給壓垮。
  
  美女蛇將我一下給撂倒,自己都有些驚訝,不過她卻是一個隻做不說的人,雙手上下翻飛,將我的小寶劍奪下,接著毫不猶豫地用一根粗繩子將我給捆將起來,待我被紮成了粽子,他又俯身朝著已經陷入昏迷的努爾給抓去。
  
  我被捆之後,鐵箍男一把將我給拽過來,啪啪就給了我兩耳光,口中罵道:“小逼崽子,殺了老子這麼多的手下,這一次不把你的皮給剝了,我誓不為人!”
  
  我被鐵箍男給扇得頭昏眼花,牙齦出血,然而目光卻死死地盯著努爾那兒。
  
  美女蛇將努爾依樣捆住,然後想要將那根趕神殺威棍給取下來,然而不管他用什麼辦法,那根棍子就仿佛生長在了努爾的右手上面一般。
  
  生根了。
  
  美女蛇雙手握住趕神殺威棍,使勁兒拽,將努爾在地上拖來拖去,瞧得我心中滴血,忍不住大聲罵道:“你欺負一個昏死過去的傢夥幹嘛?有本事,你他媽的過來動我啊?”
  
  然而口舌之快,終究不能解決問題,鐵箍男擋在了我的前面,左右開弓,啪啪啪,給我直接上了十來個大耳刮子,扇得我兩耳嗡嗡響,整個人都暈了。
  
  然而就在鐵箍男還準備再一直扇到我昏迷的時候,突然間,我們都聽到了一聲淒厲的叫聲:“啊……”
  
  這聲音是美女蛇發出來的,拖長了音調,聽起來格外滲人。
  
  鐵箍男終於停住了手中的動作,扭頭回去,我也透過他身體的間隙,朝著聲音的來源望去,然而我們兩人都給驚呆了。
  
  原本被捆得結結實實的努爾,和戲謔一般玩弄著努爾的美女蛇,在這一刻都不見了蹤影。
  
  仿佛他們就沒有存在過一般。
  
  事情是如此的詭異莫測,鐵箍男大為驚訝,將我給猛然推開,然後縱身朝著石筍後面跳了過去,接著很快又出現了,左右地打量,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他幾乎沒有片刻停留,而是快速在附近各種石筍之間飛快走動,搜尋著自己同伴和美女蛇的蹤跡。
  
  過了好一會兒,他喘著粗氣返回了我的面前來,一把揪住我的衣領,惡狠狠地問道:“是不是你那同夥搗的鬼,人呢?”
  
  鐵箍男問我這個問題,而我也著實不瞭解,臉都被抽腫了,一臉茫然,默然不語,他瞧見我這副模樣,也曉得什麼都問不出來,於是將我狠狠地往地上推下去,憤恨地仰頭呐喊道:“到底是誰,你他媽的給我滾出來啊?”
  
  鐵箍男喊了好幾聲,接著又換了安南語講,整個溶洞空間裡,不斷地回蕩著他憤恨不平的話語。
  
  回聲,不斷地充斥在整個空間,來來回回……
  
  就在他陷入極度癲狂的時候,我瞧見黑暗中突然垂落下來一根柔順的枝條,在他身後的不遠處晃蕩。
  
  是枝條,就如同秦淮河畔的楊柳,那種隨風搖曳、不斷揮舞的枝條,不過它顯得更加長,更加柔順,晃晃蕩蕩,宛如藤條,或者麻繩一般朝著鐵箍男遊弋而來。
  
  它就像幽冥之中的殺手,眼看著鐵箍男即將就要被靠近,我想要提醒他,不過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這東西邪門得很,估計我們誰撞上了都得死,不過我反正都是死,死在這玩意手上,比死在鐵箍男的手上要安逸許多。
  
  至少還有兩個傢夥陪著我們,這麼想一想,真不虧。
  
  我臉上浮現出了暢意的笑容,正好被鐵箍男給看到,滿腔的憤怒終於找到了發洩口,於是指著我大聲怒駡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搞的鬼?你以事到如今,你還能耍出什麼花樣麼,信不信我現在就弄死你?我艸……”
  
  鐵箍男正在憤怒狂罵,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根紙條陡然間朝著他的下身猛地一紮。
  
  噗!
  
  鐵箍男的一雙眼睛瞪得滾圓,兩把雪亮的尖刀跳到了他的手上,揮手就是一割。
  
  紙條入菊門,那是一件痛苦到極致的事情,而鐵箍男滿懷信心的一刀卻終究還是落了空,鋒利無比的刀刃碰到這堅韌的枝條,根本斬不透徹,而就在這時,黑暗之中陡然又鑽出了十多根相同的樹枝藤蔓,宛如遊蛇。
  
  這些樹枝藤蔓在空中遊動好一會兒,終於在一個時間節點驟然爆發,飛速而上,三下兩下,就將鐵箍男給捆得緊緊。
  
  然後“刷”的一下,朝著空中拉扯而去。
  
  我幾乎是目送著鐵箍男飛上了天去,一路滑行,來到了溶洞最中間的一根貫通上下的巨大石筍之上,我在那兒還看到好幾個黑影子,不用想,就是剛才消失不見了的努爾和美女蛇。
  
  到底是什麼東西?
  
  容不得我多想,作為旁觀看客的我也終於不能再置身事外,這一回是我,但見那些藤條無端飛來,因為我也被捆得結實,所以倒是只有三兩根,淩空飛渡,接著我也被綁在石筍上面。
  
  咚!
  
  背部重重地砸落在了巨大的石筍上面,這才發現我的腳下是鐵箍男,努爾在我左邊的不遠處,至於美女蛇,則在我的頭頂上。
  
  努爾依舊昏迷不醒,但是美女蛇和鐵箍男作為此戰贏家,形勢陡轉直變,還有些轉換不過來,繼續朝著莫須有的空處破口大駡,似乎想要將這溶洞之中潛藏的黑手給罵出來一般。
  
  不過罵人這一招果真有效,幾分鐘之後,我瞧見頭頂處的那面銅鏡開始生出光華,接著彙聚在了一個點上面。
  
  那是一株巨大的樹幹,樹枝上面盛開這一朵大如蓮座的鮮花。
  
  鮮花綻放,有一個蒼老的老婆婆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鮮花綻放,有木有感覺這一幕是多麼的熟悉?

  可惜的出來的不是萌妹子。

  依舊在努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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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熱血年代

第五十七章 人臉蟲子鏌鋣樹

  
  這是怎樣的一個老婆婆啊?
  
  枯木皮般滿是皺紋的臉孔,一雙渾濁的眼睛裡面泛著綠光,不知道承載了多少歲月的風霜,那銀白色的頭髮就像散亂的玉米穗末,穿著一身不知道什麼材質的破衣爛衫,看著就有一種風燭殘年,仿佛即將老死一般的感覺。
  
  然而一個真正昏昏沈沈的老人,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呢?
  
  老婆婆出現之後,抬頭瞟了我們一眼,並沒有說什麼話,嚅動了一下嘴唇,似乎在呼喊,又似乎在嘟囔,接著那銅鏡彙聚的光亮消失了,轉移到了我們這兒來。
  
  光亮透過我的身子,照在下方,讓人有一種涼悠悠的古怪觸覺,好像是在皮膚上面,塗上了清涼油一般。
  
  不過這玩意僅僅只是從我的身上一掃而過,接著就定格在了我頭頂的美女蛇身上。
  
  這兩人的罵聲從那花婆婆出現的那一刻,就停止住了,接著我聽到了兩人牙齒一頓咯咯噠的響聲,當她消失於黑暗之中的時候,美女蛇突然哭了,鹹鹹的眼淚水從上面滑落下來,正好掉落進了我的嘴裡。
  
  就是這麼寸。
  
  哭泣中的美女蛇帶著哭腔喊道:“老劉,這玩意,是不是佛經裡面的那個東西?”
  
  原本肆無忌憚怒駡的鐵箍男聲音也變得有些顫抖了:“天啊,好像是呢。不過怎麼可能,世間怎麼可能會出現這麼恐怖的食人樹?而且還化了形?這東西,不是早在佛陀時代,就已經滅絕了麼?”
  
  美女蛇有些崩潰了,大聲喊道:“對啊,傳說中的鏌鋣食人樹,早就已經在燃燈古佛的時代,就已經被度化了啊?”
  
  說到這兒,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沈聲說道:“難道,當初的甌雒安陽王就是因為這東西,才集盡全族之力,弄出來的這麼一個古怪地方?他就是為了這個麼,為什麼?”
  
  兩人渾身發抖,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而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了黑暗之中,傳來了一種“嗡、嗡、嗡”的聲音。
  
  這聲音我最近聽得比較多,就好像是蚊子在你耳邊不斷的飛。
  
  不過聽著似乎更加有力,更加雄渾。
  
  美女蛇像是被戳到了要害,當時就不受控制地顫抖,身子反復地挪動,結果那藤條將她給捆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她的口中又念著咒文,似乎想要通過秘法,將自己從這束縛之中分離出來。
  
  然而原本很輕鬆的男女分離之法,到了此刻,卻根本施行不得,美女蛇表現得十分痛苦,我仰頭看,只見她身上的那些青色紋身也仿佛活過來了一般,每每欲掙脫出來,然而卻被那藤條上面的綠意給直接逼了回去。
  
  難道這藤條能夠將我們的修為給封印住?
  
  想到這裡,雖然丹田之中的勁力幾乎枯竭,但我仍然擠出了一些來,往外一放,卻發現如石沈大海,毫無反應。
  
  顯然,我們就像是那案板上面的肉,一點兒反抗能力都沒有了。
  
  我算是已經認命了,然而美女蛇和鐵箍男作為大優勢的一方,被這麼陡然翻盤,心中終究有些不爽。就在這個時候,那些嗡嗡嗡的聲音終於近了,我抬頭一看,卻見來的竟然是一堆拳頭大的蚊子。
  
  事實上,說是蚊子,到底還是有些不對,這些東西長得的確有些像蚊子,一對薄翼,長而尖銳的口器,不過讓人感到詭異的是,這些蚊子的頭部,居然跟人頭有著七分的相似。
  
  一大群飛行的大頭怪嬰麼?
  
  這足以嚇得人渾身顫抖的神秘蟲子從黑暗中飛出來後,成百上千地在我們面前盤旋不定,接著開始朝著光線照耀的美女蛇那兒積聚而去。
  
  蟲群宛若烏雲,忽然而來,一下子就全部撲在了美女蛇的身上,就在我向上抬起的那一刻,只能瞧見一大團的黑色蠕動的東西。
  
  有的還落到了我的頭上,節肢在我的皮膚上面滑過,鋒利得很,然而它們似乎就聽從一個命令,拼命地朝著美女蛇的身上擠去,反而對於我們另外三個人,幾乎沒有什麼興趣。、
  
  啊——
  
  我聽到了這一輩子所能夠碰到的、最淒厲的叫聲,原本還是人生贏家的美女蛇在這一刻發出了對生命的哀鳴,很難想像被這拳頭大、成百上千的蟲子包圍吞噬的感覺,到底有多麼恐怖,但是我卻也嚇得不能自已,想著很快就輪到我了。
  
  那個時候,我是不是可以做得比美女蛇還要勇敢一點?
  
  我能不能不叫?若是叫,可不可以輕一點?
  
  我想死得有尊嚴!
  
  我滿腦子都是這樣的想法,然而頭頂上面傳來那讓人頭皮發麻的咀嚼聲,接著因為我就在美女蛇下方的緣故,大量的鮮血噴濺下來,以及內臟和腸子,這些都林林落落地灑在了我的身上。
  
  這一點一滴,落在頭頂上面,都仿佛在我的心裡面敲下巨鼓,撲通、撲通……
  
  美女蛇繼續叫道:“啊,啊,啊……”
  
  一聲比一聲小,一更比一聲弱,接著若有若無,幾近無聲。
  
  我當時嚇尿了麼?好像有,好像又沒有,我寧願時間變得無比漫長,又期待著它很快就要過去,然而時間卻是一點一點,讓人覺得煎熬無比。
  
  終於,美女蛇被吃光了,當那些黑乎乎的神秘蟲子一哄而散的時候,我瞧見頭頂上面,只剩下了一副被啃得稀巴爛的骨架子。
  
  光線下移,照到了我的身上。
  
  我揚起了頭,無數的神秘蟲子,鋪天蓋地地附著到了我的身上來。
  
  我閉上了眼睛,感覺到無數的東西拍打在了我的身上,密密麻麻,附著於身,有的柔軟,有的堅硬,更多的是一種充斥於身的惡臭,那種讓人幾乎陷入絕望的死一般的味道。
  
  然而卻沒有任何一隻蟲子咬我一口。
  
  真奇怪,我感覺自己跌入了蟲堆裡面,感受到無數的絨毛在我的全身上下蠕動,似乎在嗅著我身上的味道。
  
  它們就是沒有咬我。
  
  我忍住了,從開始到最後,連一聲都沒有叫喚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仿佛是一瞬間,仿佛是一萬年,那些人臉的神秘蟲子紛紛從我的身上飛開,接著轉移到了努爾的身體上面,而讓我奇怪的事情又發生了,沈睡中了努爾緊閉雙眼,而他手中的那根趕神棍卻一直灼灼生光。
  
  那光華將努爾給籠罩其間,結果那些蟲子畏懼地飛來飛去,最終還是沒有一隻落下。
  
  它們似乎也在恐懼。
  
  這又是一個無比漫長的過程,最後,我瞧見銅鏡彙聚的光亮挪到了鐵箍男身上,終於松了一口氣。
  
  我感覺自己的性命,似乎能夠留了來了。
  
  鐵箍男一直都在關注著場中發生的一切,當瞧見美女蛇給活生生地啃成了白骨架,他的確是整個人都拔涼拔涼的,然而瞧見我和努爾都被放過的時候,心中又生出了一些希望。
  
  沒有人願意死,有了範例,就無比地期待著自己能夠活下去。
  
  然而很快,鐵箍男發現這個世界當真不是公平的,當那神秘蟲子咬下第一口的時候,他破口大駡:“為什麼,為什麼吃我不吃他們兩個?”
  
  沒有人回答他,我驚魂未定,努爾昏迷不醒。
  
  當鐵箍男周身都被神秘蟲子覆滿,並且開始噬咬起他來的時候,他終於感受到了恐懼,求不得別人,只有向我求饒了:“二蛋同志,二蛋哥,你剛才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段,讓它們不咬你的,教教我,快點教教我啊,我保證逃過此劫,就不再追究你們的責任,將你們禮送出境……”
  
  我沒有說話,耳邊只有蟲子瘋狂噬咬的聲音,鐵箍男的聲音都已經變形了:“二蛋同志,求你了,幫幫我吧……”
  
  忽然之間,我突然想起了鐵箍男所代表的那個國家,當他們跟美帝鬥的時候,求我們跟求孫子一樣,而趕走美帝了,就把自己當成了大爺,居然跟我們說起了領土要求來。
  
  這種白眼狼,現在承諾的話,能信?
  
  再說了,我也一頭霧水呢。
  
  很快,鐵箍男也和美女蛇一般,被啃成了一堆骨架,接著那些神秘蟲子圍繞著我和努爾飛了兩圈,然後消失不見。
  
  溶洞在一會兒之後,恢復了平靜和黑暗,連努爾手上的棍子,都變得黯淡無光。
  
  我們兩個,就像被遺忘的時光,給扔在了一旁。
  
  時間久久,一開始我還心懷忐忑,以為一會兒又會鬧什麼麽蛾子,然而一隻過了好久好久,都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世界仿佛靜止了一般,我堅持了好一會兒,感覺到疲倦如潮水,湧上了我的心頭。
  
  眼皮如鐵,好沈,好沈。
  
  我睡了過去。
  
  不知道多久時間,朦朦朧朧間,我耳邊聽到有人在輕聲說道:“食狗鯰,你好生看著這兩個人,奶奶說了,他們都是上好的爐鼎,說不定以後要在他們身上栽上種子,當成傀儡,以後我們就能夠出去了……”
  
  另外一個聲音悶聲悶氣地回答道:“曉得了,囉嗦……”
  
  我當時就清醒了過來,頓時響起來了,這兩個聲音,可不就是我夢中的那兩個傢夥麼?
  
  食狗鯰和鱷雀鱔!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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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2-8 05:42:57


第三卷 熱血年代

第五十八章 我是一條渾噩魚


  在那一霎那間,我的渾身發麻,整個人卻清醒了過來。
  
  我眯著眼睛瞧了下去,只見腳下的不遠處有一個水窪子,有兩個趴著的黑影子在那兒,不過他們並非我之前所瞧見的那個面容嚴肅的少年郎,和大頭怪人,而是兩頭黑乎乎的、佝僂著身子的古怪東西。
  
  我說不上來是什麼,總之就不是人。
  
  而就在我低下頭去的那一刻,其中有一個傢夥抬起了頭來,我瞧見這傢夥居然擁有著一個如同魚一般的頭顱,凸起的碩大眼球和魚唇,讓我嚇得魂飛魄散。
  
  我本以為這個傢夥會注意到我,沒想到它根本就不理,而是跟另外一個黑影子低聲咕噥兩句,接著對方朝著水窪之中一躍而下。
  
  那東西的身子入了水,我瞧見了一條巨大的魚尾巴,在水面上撲騰,緊接著就消失不見了。
  
  那個有著魚腦袋的傢夥卻站了起來,我這時才瞧見它居然有著人一般的四肢和身體,別的地方也不瞧,徑直地朝著我的這兒走來。
  
  我不確定自己到底是在做噩夢,還是真正的清醒,不過瞧見這麼一個東西朝著自己走來,心臟到底還是撲通地一陣亂跳,生怕這怪人過來,將我給殺掉,然而當它走到我身前的時候,仰起頭,一雙魚眼睛死死地盯了我好久,突然出聲道:“當初催你離開,你就是不聽,現在看看,後悔了啊?”
  
  這話說得我驚詫萬分,這時才反應過來,這人正是那個被叫做食狗鯰的木臉少年。
  
  想通了這一點,又回想起他一直以來的言行,似乎是在對我警告,但終究也是為了我好,於是我嚅動了一下嘴唇,終於顫抖著出聲道:“這裡,到底是哪兒?”
  
  我這聲音帶著哭腔,實在是有些怯弱,不過就在這說話的功夫,魚頭怪人微微一抖,那一張醜惡的臉孔居然扭曲了,當我說完的時候,它居然又凝成了我那天所見到的那個僵臉少年來,拍了拍僵硬不化的臉,它抬頭說道:“這裡是樹奶奶的領域,你們闖入其中,還不第一時間離開,那就只有死!”
  
  它似乎是在警告,又好像是在歎息,總之有一種很異樣的情緒在裡面,我很敏感地察覺出來了,猶豫地問道:“難道沒辦法了麼?”
  
  它說:“沒有辦法了,樹奶奶十年不醒,前天卻醒了過來,指定要留你們當做種巢。沒機會了,你只能怪自己的命太差……”
  
  我又問:“種巢是什麼?”
  
  食狗鯰回答道:“你見過花盆沒有?種巢就是栽種培育種子的地方,而這種子,有可能是我或者鱷雀鱔這樣被她度化了的傢夥,也有可能是奶奶她自己的分身。有了你們這些種巢,奶奶她就可以走出這個禁閉的山谷,去外面的世界了。”
  
  我問:“你又是什麼?”
  
  食狗鯰回答道:“我啊,我本來就是一條魚,一條水裡面渾渾噩噩的魚,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奶奶點化了,就給她當一條看門的狗。”
  
  我問:“那為什麼又要救我呢?”
  
  一問一答,本來十分默契,然而此刻食狗鯰卻陷入了沈默,過了好一會兒,當我以為他要翻臉的時候,它突然揚起了頭來,平淡地說道:“有一次,有一個姑娘誤入了這裡,然後遇上了我,我們相處了兩天,後來她被奶奶的腐蛆蠅給吃了,而我現在回憶起來,發現自己,愛上了她……”
  
  短短的話語裡面,似乎蘊含著某個讓人心醉的愛情故事,突然間我感覺自己喜歡上了這個傢夥,儘管他之前的面容,是那麼的醜陋。
  
  我不太擅長安慰別人,也不曉得它是否需要安慰,於是雙方都陷入了沈默。
  
  我想讓它幫助我離開,然而卻無法開口。
  
  痛苦的食狗鯰連自己曾經愛過的人都無法幫助,更何況是違背它點化者的意志,將我給救出去呢?
  
  食狗鯰似乎明白我的意思,轉身,扭過臉去,一邊朝著黑暗處走,一邊揚聲說道:“我去給你們弄點吃的,讓你們能夠熬到被栽種的那一天,也希望能夠減少一點你們的痛苦……”
  
  他離開了,過了半個多小時之後返回了來,我被綁在離地四米的石筍上面,而它則身輕如燕,腳踩藤條上了來,摸給了我一個桃子,還有幾條處理過後的生魚。
  
  我毫不客氣,來者不拒,再將那腥鹹的生魚肉給嚼裹乾淨之後,我瞧見它再給努爾喂水,於是又搭訕道:“喂,你滿意自己現在的生活麼?”
  
  努爾還處於昏迷狀態,食狗鯰喂得有些吃力,粗魯地將努爾的頭托起,然後撬開他的牙關喂水,聽到我問起,沈默了好一會兒,扭過頭來,反問我道:“你覺得呢?”
  
  我感覺到了他情緒裡濃濃的惆悵之意,心中不覺有些悲哀,又問道:“倘若你能夠出去,想過自己會做什麼嗎?”
  
  食狗鯰無言,喂完了努爾之後,滑落了下去,然後朝著水窪那兒鑽去,在頭頂沒入水面的那一刻,有一句話兒悠悠地傳了過來:“如果能夠出去,我想去當一個道士,聽說道士都會有一個道號,我都想好了,叫做布魚……”
  
  這怪人雖然脾氣古怪,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莫名的好,我看著那漣漪不斷的水窪,想著那兒說不定是聯通外面的水道吧?
  
  食狗鯰、鱷雀鱔,聽這名字就知道是水中的凶魚,有這樣兩頭被點化了的凶獸守在洞口,當真是不錯啊。
  
  吃飽喝足,又睡了個大飽,等到食狗鯰離去之後,我眼珠子一轉,開始籌謀著如何離開。
  
  食狗鯰已經給我解釋過了什麼叫做種巢,想到自己的肚子裡面會生根發芽,長出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我就渾身發寒,這種痛苦是緩慢而長久的,真正說起來,還不如美人蛇和鐵箍男死得痛快。
  
  如果我不想這麼死,就必須逃走。
  
  然而我們被捆得死死,如何逃呢?我思前想後,突然想起了白合這妞兒來。她吞服了小白龍尚未成型的內丹,擁有了修行的資質,而且實力也有了突飛猛進的增長,此刻也就只有她能夠救我了。
  
  不過白合呢?她到哪兒去了?
  
  我滿腦子疑問,回憶起來,這才想起我的小寶劍已經被美女蛇給奪了去,接著不知道甩到了哪兒,現如今美女蛇都死了,而那小寶劍的去處,也成了謎題。
  
  更何況白合也不曉得靠不靠得住,她倘若是怕了,自個兒溜走,我也找不到她的麻煩。
  
  指望不住別人,我便開始折騰起自己來,不斷的扭動身子,然後嘗試著能不能夠得著那些藤條,並且解開。
  
  然而被這個藤條樹枝給束縛住,連修為都提不上來,哪裡還有任何作為呢?
  
  忙碌大半天,我都沒有任何進展,回過神來看努爾,發現他居然還是昏迷不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根趕神殺威棍的原因。
  
  我無法了,感覺頹喪不已,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在我左側的方向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然後我瞧見了一個讓我歡喜得快要炸開來的人物。
  
  小觀音。
  
  這個宛若精靈一般的少女從黑暗中緩緩走出來,赤著腳,東張西望,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樣,而她的旁邊,則是被我認為已經逃開了的白合,飄啊飄,正一臉諂媚地跟小觀音說著什麼呢。
  
  兩人悄無聲息地走到了石筍前面來,小觀音瞧見我這一副狼狽模樣,輕聲笑道:“陳二哥,幾天不見,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啊?”
  
  我一臉激動,壓低著嗓門問道:“小觀音,你是從哪兒過來的?”
  
  小觀音指著溶洞深處說道:“這兒跟我們上次見面的地方,是相通的啊,我這幾天一直在地下行走,剛剛不曉得怎麼的,正好碰到白合姐姐,她就把我給拉來了。”
  
  我雖然興奮,還是有些擔憂小觀音的安危,壓低聲音說道:“小觀音,這裡很危險,你看到那邊的那棵大樹了沒有?它十分恐怖,裡面孕育了一個千年老太太,還點化了一幫妖靈手下,以及無處不在的藤條……”
  
  我緊張地說著那天的見聞,然而聽到這些恐怖之事,小觀音卻並沒有表現出害怕的表情,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瞧見中間的水窪處又有動靜,連忙讓她倆躲起來。
  
  小觀音和白合閃身躲入黑暗中,而這時食狗鯰又爬了出來,它與我不鹹不淡地聊了兩句,然後問我,說你餓不餓?
  
  我本來想搖頭,想到它又會去找食物,於是猛地點頭說餓。
  
  食狗鯰倒也沒有多說什麼,起身準備離開,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洞口傳來了鱷雀鱔的叫聲:“食狗鯰,快過來,有闖入者!”
  
  聽到這話兒,食狗鯰不再理會我,而是匆匆朝著聲音的來源走去,瞧見食狗鯰龐大的背影,心中急跳,一臉擔憂:“難道小觀音和白合被發現了麼?”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小觀音卻從旁邊的黑暗中走了出來,望著食狗鯰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說道:“你說的妖靈,就是這個啊?”
  
  我看見小觀音,心中疑惑萬分——她既然在這裡,那麼洞口的闖入者,又會是誰呢?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可不可以不想你,我需要振作一下

  789月的天氣,像我和你需要下一場雨

  需要你,我是一隻魚

  水裡的空氣,是你小心眼和壞脾氣

  沒有你,像離開水的魚

  快要活不下去,不能在一起遊來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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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2-8 05:43:10


  

第三卷 熱血年代

第五十九章 似狼似虎似仇怨

  
  我心中充滿了好奇,然而卻知道這個時候再去計較那些細枝末節,只會耽擱逃命的時間,既然食狗鯰和鱷雀鱔都不見了,時機正好,我連忙叫小觀音想辦法將我給放下來。
  
  小觀音心不在焉,聽到了我的呼喚,這才將精力集中在了我的身上來,仰著頭,似乎在思考如何將我身上的藤條給弄下。
  
  然而就在此刻黑暗中突然跑出了兩個黑色的身影來,粗手大腳,身強體壯,正在朝著洞口處奔跑,路過這裡的時候,瞧見小觀音正赤著腳站在這石筍之下,頓時就停住了腳步,當前的那個傢夥粗聲粗氣地吼道:“你這個小姑娘,怎麼進來的?”
  
  他走到前來,頓時就是一大股魚腥撲面而來,再看模樣,禿頭光臉,一雙眼睛碩大,而臉頰處則各自出現了一道巨大的魚鰓,一開口,吐出一串泡泡來,實在是嚇人得緊。
  
  而另外一個,光個子都有三米多,瘦竹竿一般,整個腦袋都黑漆漆的,頭尖如鼠。
  
  果然還是兩頭被樹奶奶點化了的妖物!
  
  這兩頭傢夥模樣恐怖,然而小觀音卻並沒有表現出一點兒害怕的感覺,而是天真爛漫地問道:“我叫小觀音,你們是誰?”
  
  這兩個傢夥模樣雖醜,但是卻也誠實,小觀音一問,先前說話的那個人便拍著胸脯說道:“咱叫暹羅巨鯉,它叫巨古蛇魚,我們都是樹奶奶門下的守護神靈……”
  
  這傢夥十分驕傲地宣告著自己的身份,卻不想就在它自我介紹的那時間裡,小觀音卻是從懷裡甩出了兩張符籙來,朝著它們面前飛去。
  
  這少女冷聲哼道:“果然,還是兩頭水底裡的畜牲,一點兒腦子都沒有。”
  
  隨著她的嘲諷,那兩張符籙無火自燃,陡然間散發出了巨大的熱量來,將這兩個傢夥給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跳開了去,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白光從黑暗中躥了出來,直接將那個巨古蛇魚給撲倒在地,一條粗糙的舌頭便朝著此物的頭上舔去。
  
  虎舌有倒刺,隨便一舔,便是一大塊皮剝落下了來。
  
  這突然殺出來的白光,正是小觀音家裡面養的白虎小熊,這頭有著與自己身份不符名字的猛獸個兒並不大,全長加起來也不過半米,一身肥碩直晃蕩,而被它撲倒的那傢夥雖為人型,卻是三米多高,乍一看,十分不對稱。
  
  然而體型終究還是決定不了戰局,被這頭白虎撲倒在地,巨古蛇魚卻最終還是使不出什麼可以抵擋的手段,兩者一陣翻滾,伴隨著哀嚎聲翻騰不休。
  
  天生壓制。
  
  巨古蛇魚出師不利,而暹羅巨鯉這邊卻沒有什麼好進展的,小觀音別看這人小,然而敢在這漆黑的地下溶洞群中走來走去,卻並非只有白虎小熊榜身就可以的,但見她雙手一揮,那暹羅巨鯉便好像喝醉酒了一般,根本就站不住腳。
  
  七搖八拐,暹羅巨鯉就直接跌倒了地上來,而小觀音則雙手則開始指揮起了剛才的那兩張火符,倏然貼近,直接拍在了這渾身腥臭的傢夥腦袋上。
  
  轟——
  
  一道火焰驟然而生,青白色的火焰將暹羅巨鯉給吞沒,接著在一瞬間燃遍全身,一團火焰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這個兇悍的傢夥直接就滾落在地,翻滾了兩下之後,竟然變成了一條巨大的鯉魚。
  
  這魚兒長約三米,頭和尾巴不停地擺動著,使勁兒跳,然而那青白色火焰一點一點地蠶食著它的生命力,沒有過多久,它終於停止了動靜,直挺挺地躺在了那兒。
  
  我隱約之間,似乎有聞到烤熟了的魚肉香味,然而再想起剛才說話的暹羅巨鯉,一種止不住的噁心感就油然而生。
  
  不管怎麼樣,我都無法接受智慧生物被做成一盤菜。
  
  然而小觀音卻不一樣,她踮著腳走到了這條被燒得黑漆漆的巨大鯉魚之前,低下頭來,撕了一塊肉往嘴裡面塞,結果咀嚼了兩下,又吐了出來,一邊呸,一邊罵道:“這肉好臭啊——果然一旦被點化開啟了靈識,肉就臭了……”
  
  聽著這個漂漂亮亮的小女孩叨咕這麼一件事情,我滿頭是汗,而此時她又轉頭看向了正在和巨古蛇魚廝打成一團的小白虎說道:“小熊,你好遜啊,再不快點,就要打你屁屁了哦?”
  
  小白虎似乎感受到了危機,悶吼一聲,直接將那妖靈給撲入了黑暗的角落去。
  
  一切解決完畢,小觀音拍了拍手,仰頭來看我,嘻嘻笑道:“陳二哥,容你久等了,我這就來救你。”
  
  她說完這些,然後走到石筍前面來,旁邊的白合雖然沒有辦法,但是也緊緊跟隨著。馬上就能逃脫生天了,我心中激動,不過卻還是出言提醒她,別被那藤條給弄住了,要不然麻煩可大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烏鴉嘴,我這裡剛剛一說出口,黑暗中立刻伸出了幾根同樣的藤條,在空中遊弋一圈,然後甩向了小觀音這兒來。
  
  小觀音正在努力地攀登這石筍,準備上來解開我們的束縛,結果這麼一揮而來,她展現出了驚人的瑜伽功夫和柔術,那身段竟然能夠直直折斷過去,全身上下仿佛沒有一處是硬的,隨意扭曲,每每一下,都能夠避開這藤條的突襲。
  
  天啊,小觀音這功夫厲害得讓人詫異,她這麼小的年紀,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竟然比先前的那個阿巴桑還要厲害十倍?
  
  一陣精妙到了極點的閃避之後,小觀音終於爬了上來,她倒也大大咧咧,晶瑩如玉的一雙赤腳直接踩在了我的腦袋上面,有些發愁,跟我商量道:“陳二哥啊,這事兒難辦呢,這東西不知道是什麼的樹根,雖然沒有什麼意志,不過自我防衛的機制卻一直都在開啟,根本就無從下手呢,拉也拉不斷……”
  
  她說這話,那藤條像觸手一般地襲來,眼看著就要鑽進了她的身體裡,小姑娘又一個翻身避開,結果這藤條尖端直接鑽進了那堅硬如鐵的石筍裡面去,灑一堆粉末出來,落在我的頭上。
  
  小觀音躲閃兩回,從我頭頂一躍而下,又落在了地面上,白合倒是趁著這功夫,將鐵箍男黑狼捆在我身上的普通繩索給全數割開。
  
  不過綁在我身上的那幾根藤條卻是韌勁十足,她沒有辦法,碰都不能碰。
  
  倘若食人樹是一片火海,而她僅僅只是一團小火苗,實在比不了。
  
  當小觀音落地的時候,黑暗中已經生出了二十幾根不斷搖晃的樹枝藤蔓,張牙舞爪,就像是惡魔在遊弋,小觀音雖然每每都能夠避過,卻也沒有什麼法子,能夠將其給制服。
  
  看著小觀音這樣厲害的少女都難以將我救出,我突然心灰意冷,朝著她大喊道:“小觀音,你快跑吧,別把自己給折在這裡了。”
  
  小觀音聽到了我的話,很奇怪的看了我一樣,突然轉身,目光越過一眾石筍和鐘乳石,朝著岩洞的口子那兒看去。
  
  在那個方向,出現了兩個人,一個肩上面扛著一條巨大魚兒的高大胖子,還有一個,則是身穿灰色僧袍的光頭青年,劍眉朗目,眸若寒星,嘴唇微微抿著,有一種獨特的男性魅力。小觀音瞧見了那個光頭青年,像被踩了尾巴的小貓,“啊”的一聲叫,就想要朝著黑暗處跑開去。
  
  光頭青年瞧見了小觀音,不由得笑了,揚聲喊道:“小觀音,你別躲了,剛才你家小熊一吼,我在外面都聽到了……”
  
  小觀音沒有再藏了,一邊避開那忽倏而來的藤蔓,一邊嬌聲說道:“師兄,你好慢啊,在外面這麼久?”
  
  光頭青年一步跨前,竟然跨越幾十米的距離,直接走到了跟前來,不好意思地聳了聳肩膀,說道:“外面有兩個很凶的妖靈在呢,它們在水裡比在地面上要厲害十倍,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
  
  小觀音仰著頭問:“那結果呢?”
  
  光頭青年的笑容有著讓人親近的魅力,平淡地說道:“呃,殺了一個,還有一個見機逃了;不談這個,你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指著這漫天的藤蔓和被綁在石筍上面的我,小觀音三言兩語,就將她和我的關係講了清楚,光頭青年點了點頭,然後仰頭看向了我,親切地打著招呼道:“陳二蛋兄弟是吧,我叫彌勒,是小觀音的師兄。”
  
  他講的是漢語,有很濃重的口音,我仔細一琢磨,好像有我們家鄉的味道,似乎是鎮寧、凱裡一帶的話兒,於是跟他打招呼:“你好,我叫陳二蛋。”
  
  這時小觀音倒是奇了,睜大雙眼看我,驚訝地問道:“陳二哥,你不是叫陳老二麼?”
  
  她這麼一問,我陡然想起啦,小觀音剛才給光頭青年彌勒介紹的時候,只是說“陳老二”,而彌勒是怎麼知道我真名叫做“陳二蛋”的呢?
  
  這時我突然從石筍的間隙瞧見了和彌勒一起過來的那個胖子,一雙眼睛立刻瞪得碩大——阮將軍?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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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互轉告,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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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2-8 05:43:24



第三卷 熱血年代

第六十章 小觀音和帥彌勒

  
  僅僅只是一眨眼,我整個人就像冰澆過了一般,整個人都透著一陣涼。
  
  原本以為小觀音過來了,能夠將我給救出來,去沒想到這剛出了狼窩,又進了虎穴,真的是有完沒完了——我的命,難道就這麼苦?
  
  而就在我心中哀歎的時候,石筍下方的光頭青年彌勒和小觀音則已經沒有時間再聊天了,而是與這些密密麻麻的藤蔓開始交起了手來。
  
  這些怪舞亂手一般的藤蔓靈活極了,而且又極為堅韌,在空中亂舞之時,我瞧見這師兄妹兩人當真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那身段柔軟得真沒話說,讓人大開眼界。
  
  兩人好是一段閃避,那瞬間就能夠將我、美女蛇和鐵箍男給捆住的藤條對他們卻沒有什麼辦法,一時間形成僵持,而遠處的阮將軍也沒有走過來,這胖子將見上面那條巨大的魚狠狠地摔在地上,一屁股坐下,開著拿著一把尖刀,剮起肉來。
  
  我瞧見那一條黑乎乎的大魚,心中有些悲傷,又期冀著這是那個惡狠狠的鱷雀鱔,而不是有著一顆真摯之心的食狗鯰。
  
  雖然非我族類,但是食狗鯰給我的感覺,卻比大部分的人類善良,它唯一的錯誤,就是沒有投好胎而已。
  
  戰鬥一直都在持續,彌勒和小觀音在這一場說不上對手的對拼之中,顯得是那麼的閒庭信步,讓人感覺當真是出自於名門之後,絕對比我們這些野路子出家的傢夥要厲害許多。
  
  山中老人,當真是一個頂尖的人物啊。
  
  彌勒和小觀音這師兄妹兩人離開了捆住我們的石筍這兒,一步一步地朝著遠處那棵生長在岩洞之中的巨大神樹走去,腳步堅定,而白合則清楚這裡面的蹊蹺,圍在我身邊,小心翼翼地看著遠處那個一直都坐在地上生吃魚肉的大胖子。
  
  小觀音說過,但凡被點化過的生靈,肉裡面都有一股腥味,很難吃,但是這胖子卻吃得津津有味,滿嘴流血,瞧他那一副架勢,好像自己眼中的整個世界,就只有面前的這一大條魚屍一般。
  
  白合試了無數辦法,她甚至還找來了我的那把小寶劍,想要幫我給割開,結果惹到了這東西,上面綠意一揚,沾到了白合的身上,這小妞痛苦萬分,嗚咽一聲逃回了小寶劍上。
  
  辟邪小劍沒了支持,徑直掉落了下去。
  
  白合這種焦急的模樣讓我由不得一陣心疼,想起剛才還懷疑她私自跑路了,心中就不由得一陣內疚,當下也是想著如果有未來,我一定將她當做了最親的朋友來對待。
  
  只有朋友,才會這般捨生忘死地幫助於你,她或許並沒有太多的力量,但是這份心意,卻已經是滿滿的了。
  
  就在彌勒和小觀音即將接近那棵巨大的食人神樹之時,昏迷了不知道多少天的努爾卻醒了過來,他喊了我幾聲,一開始我心緒不寧,沒有察覺,後來聽到了,扭過頭去,瞧見努爾左右掙紮著,喊我道:“二蛋,這到底什麼個情況?”
  
  我當時也來不及多講,只是簡單地講了兩句,努爾嘴上不能說話,心裡卻特別的清楚,緊緊抿著嘴唇,胸口卻在動:“那東西,應該是《太平御覽》中所說的鏌鋣食人樹,相傳是洪荒之種,如果真是,我們都活不出去了。”
  
  努爾說得悲觀,我心中一跳,望著小觀音和彌勒的背影,瞧見這兄妹倆在亂藤之中漫步雲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輕聲說道:“不能吧?”
  
  努爾眼中透露著一股絕望,動了動手上的那根趕神棍,告訴我:“這棍子上面,真的有一股神威,我一開始還以為是山谷前面那一片桃林之中生出來的桃元,然而現在才明白,原來是來自於這食人樹。二蛋,有的事情,說了你不信,這樹或許年歲沒這麼久,但是它第一次出現,是在佛經裡面,跟燃燈古佛一同出現的,它根莖之下有一種十分恐怖的東西,後來被度化了,早已滅絕,卻不想竟然還有一株殘留……”
  
  努爾說的,我還是有些不信,人嘛,不管怎麼樣,求生的意志總是最強的,能不死,最好還是能不死。
  
  而且也正如我所希望的一般,那個叫做彌勒的光頭青年當真是強得厲害,竟然穿越了無數垂落下來的樹枝,然後走到了樹根之前,這讓眾人恐懼的食人神樹軀幹龐大,佔據了洞中的好大一片出來,它的藤蔓枝條遍佈岩洞之中,然而到了近前,卻少得可憐。
  
  彌勒和小觀音也不是沒有辦法對付這些藤蔓,後者火符,沒完沒了,而前者更是憑藉著一雙肉掌,但凡有靠近的,抬手就是一削。
  
  鐵箍男那兩把快刀都難以削斷的枝條,卻被他那凜冽勁氣一觸碰,立刻就斷成了兩截,綠色汁液蔓延。
  
  這得有多麼厲害,自不必言,連悲觀絕望的努爾都睜圓了雙眼。
  
  彌勒和小觀音沖到了食人神樹的近前來,一切的枝條似乎都變得緩慢,望著則看不到盡頭、尖端已經沒入了岩石之中的大樹,小觀音驚奇地喊道:“天啊,好大的樹啊,這樹兒要砍下來當柴火燒,我們山谷小院得有多少年不用打柴啊?”
  
  她說得幼稚,旁邊的光頭青年忍不住擦了一把汗,汗顏說道:“小師妹,這柴火你來劈?”
  
  小觀音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是你了!”
  
  兩人臨危不懼,一連閒聊,一邊觀察著洞中巨樹,突然間,黑暗中又出現了一種古怪的嗡嗡響聲,我想起了被咬成骨架子的鐵箍男和美女蛇,不由得朝前警告:“小觀音,小心,那些人面腐蛆蠅很厲害的……”
  
  這話音還沒有落,從樹冠之上就飛落下一大片的黑雲來,這黑雲便是由那些長著人臉、拳頭大的巨大蚊蟲組成,振動翅膀,朝下而落。
  
  瞧見這密密麻麻、層層堆疊的神秘蟲子,普通人會叫喊,而即便是修行高手,也說不得要被嚇得雙腿發麻,然而那光頭青年仰頭而瞧,俊朗陽光的臉上卻浮現出一抹邪魅的微笑,嘴唇微翹,淡淡地說道:“在我面前,玩弄這些蟲蠱,當真是欺負我師父的名聲啊……”
  
  他雙手畫了一個圓,簡簡單單,而裡面竟然有紅色的霧氣浮現,接著蒸騰而上,將自己和小觀音給包裹住。
  
  那些附著而下的神秘蟲子但凡碰到一點兒這紅色霧氣,便直接失去知覺,渾身抽搐而死。
  
  烏雲一般的神秘蟲群剛剛出現的時候,簡直就讓人毛骨悚然,然而彌勒這一番手段施展而出,立刻如雨落而下,根本就沒有沒有靠近的機會,便全部堆疊在了兩人的腳下。
  
  這一個俊朗邪魅的光頭男子,一個嬌俏可愛的赤足少女,站在神秘而巨大的樹下,仰首望天,一起來看蟲子雨。
  
  而就在此時,小觀音的那頭小白虎終於吞完了對手,出現場中,仰起頭來,朝著天空沈聲一吼:“嗷嗚……”這呼嘯聲聽著莫名威嚴,就仿佛我們在廟裡面拜見菩薩一般,有一種想要直接跪下的衝動。
  
  這種威勢之下,那些神秘蟲子不再相逼,而是倉惶地向上盤旋,然後消失於黑暗之中。
  
  在空中亂舞的藤蔓枝條也終於不再動彈,一根一根地垂落下來。
  
  我旁邊的努爾已經激動得不能自抑了,腹語都說得結結巴巴:“白、白虎?這真的是傳說中的白虎?”
  
  所謂白虎,有很多種說法,有患了白化病的孟加拉虎,也有女子無毛的俗語穢言,而所謂“傳說中”的,那便只有道教歷史上鼎鼎有名的四聖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這種白虎是最受推崇,乃百獸之長也,能執摶挫銳,噬食鬼魅,歲中凶神,事殺伐,乃軍中崇拜之物。
  
  要是這玩意,那頭還沒有半米長、一臉萌態的小老虎可就牛逼大發了!
  
  就在我們震撼莫名之時,銅鏡聚焦在了一朵大如蓮座的鮮花之上,花兒綻放,中間走出了一個綠臉木紋的老太太來,眯著眼睛,居高臨下地看了下來,空間中傳來了一個滄桑的聲音:“你是誰?為何要打擾我?”
  
  彌勒仰頭,微笑著說道:“老奶奶你好啊,我只是路過,沒想到這也穀中竟然還有這般洞天,當真是巧啊……”
  
  他說著話,而那樹奶奶則莫名憤怒了,手上突然多了一根木杖,使勁往下面一頓,大聲喝罵道:“滾出去,統統給我滾出去!”
  
  樹奶奶一發怒,整個溶洞都變得一陣搖晃,那些原本安靜下來的藤條也是群魔亂舞,直接將我們的視線給遮蔽住,什麼也看不到了,而勒在我們身上的那藤條也越發用勁,有一種準備將我們給勒死的架勢。
  
  這時我聽到彌勒喊了一句:“阮將軍,快過來幫忙!”
  
  一直坐著吃魚的大胖子應了一聲,宛如一頭大象般地朝著前方沖了過去,而就在此時,我的頭頂上面突然一重,接著我瞧見一個黃乎乎的大松鼠,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來。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今天依然有加更,萬眾期待的角色即將登場,

  嗯,前往參加書展之前的瘋狂,如果到時候有延遲,請大家多多包含,想一想咱們這幾天的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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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2-8 05:43:36


  
第三卷 熱血年代

第六十一章 當面朋友背後刀

  
  這小畜生也不能說是松鼠,它賊眉鼠眼的,尾巴碩大,渾身金燦燦的,一看就很洋氣,一雙眼睛黑乎乎的,透著光,一看就感覺鬼頭鬼腦的,滑稽得很。
  
  這小畜生沖著我“唧唧”地叫了兩聲,眼神中似乎透著一股善意,我當時真的有些懵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它就爬到我的身上,幫著啃起捆著我的那藤蔓的時候,我才曉得,這肥乎乎的小東西竟然是過來救我的。
  
  不過儘管如此,我還是沒有抱著太多的希望,畢竟先前小觀音已經試過,這玩意實在是太難解開了。
  
  然而原本被繃得幾乎快要死去的我,在那一刻,突然鬆開了一點兒。
  
  我低下頭,瞧見捆在我胸口的那根藤蔓居然被咬斷了,而這頭肥碩的小畜生正磨著牙,朝著我“唧唧”直叫喚呢,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愣是從這小傢夥的眼神裡面,讀出了“洋洋得意”幾個字來。
  
  好吧,這幾天我當真是遇到了太多神秘詭異的事情,此刻也終於算是有些麻木了。
  
  有著這一隻突然出現的肥碩小松鼠,以啃松果兒一般的速度,將我身上的藤蔓和繩索給咬斷,我滑落下來,剛剛俯身將地下的小寶劍給拾起來,努爾也滑落了下來,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上方的那頭肥老鼠,而這小東西眼睛眨了眨,接著朝著前方交手的區域拔腿跑去。
  
  它的腿短,然而跑動的速度卻出奇的塊,不一會兒就沒了蹤影。
  
  我看得出神,而這時努爾卻一把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面,附在我的耳邊輕聲說道:“二蛋,我們走吧,離開這裡,逃出去。”
  
  努爾的建議十分具有誘惑力,然而我卻猶豫了一下,看著前方。
  
  在那兒,小觀音正在和她的師兄彌勒、阮將軍一起與那恐怖的食人神樹在交手,他們之所以出現在這兒,彌勒和阮將軍且不算,小觀音卻是為了救我而來的。
  
  不行,我不能做這種連自己都瞧不起的膽小鬼,就算是死,也不能將她給拋棄了。
  
  我沒有往回走,而是朝著前方沖了過去。
  
  努爾瞧見我毅然決然的表情,苦笑著咧了一下嘴唇,也沒有多說,跟了上來。
  
  萬千枝條垂落下來,我們根本就看不清楚前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埋著頭往前沖,卻被這些藤蔓給追得十分狼狽,而就在這個時候,前方突然沖過來一個倩影,瞧見了奮力前沖的我和努爾,又氣又好笑,拉著我的手就往會跑:“兵哥哥,你們幹嘛往前走啊,快點跑啊……”
  
  這人正是小觀音,瞧見她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我便曉得事情也許沒有我想像的那麼糟糕,於是問她道:“情況怎麼樣,你沒事吧?”
  
  小觀音一邊帶著我們往外面跑,一邊指著後面說道:“放心,有我師兄在,什麼都沒有問題。”
  
  這話兒說得信心滿滿,讓我感覺到她對自己的師兄,有著十二分的信任,當下也就不再前進,而是跟著小觀音往回跑,而沒有等我們跑開多久,突然聽到身後一聲巨響,我忍不住地回頭過去,沒瞧見後面竟然化作了一片火海,而小觀音的師兄彌勒跟著那個阮將軍,也正在朝著這邊奮力飛奔而來呢。
  
  天啊,彌勒到底使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能夠將這麼一棵傳奇大樹給直接燒毀了?
  
  因為藤蔓枝條遮蔽的緣故,所以我們根本無從知曉什麼,小觀音拉著我的手往前跑,她的小手兒柔軟得像新春剛發的嫩芽,我當時也顧不得許多使勁兒跑,一門心思想要逃出這兒去。
  
  火光滔天,而整個岩洞都在抖動,那食人神樹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深植在地下不知道多少年你的樹根也從堅硬的地下拔了出來,我們身邊的岩石不斷抖動,不時就有一道樹根飛起,從我們的臉龐劃過。
  
  當我們一路跑到了出外水道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努爾不見了蹤影,扭頭過去找,視線幾乎被一大片的火光給淹沒,心中惶然,而就在此刻,那個大胖子一身鮮血地沖到我跟前來,一把將我的脖子給掐住,然後縱身一跳,帶著我沈入了水裡。
  
  那胖子抓我的姿勢就像拿小雞一般,弄得我心中一陣氣憤,然而在水中的我使勁兒掙紮,卻根本逃不脫此人的束縛,最終還是給他從水中一路拖拽著,來到了外面的山谷中。
  
  此刻已是白天,大太陽,我被一路拖著上了河岸,那胖子也累得夠嗆,直接躺倒在了我的旁邊,雖然還是伸著手將我控制住,但是躺倒的他就像一坨肉山,呼嚕呼嚕,氣喘籲籲。
  
  我故意表現得虛弱無力的樣子,也不再反抗了,阮將軍方才鬆開了手,瞧見彌勒和小觀音也從水下浮出,再接著又過了一會兒,白虎小熊馱著那肥嘟嘟的小松鼠從水中冒出。彌勒不理會我和阮將軍的爭鬥,而是沖著那個小松鼠喊道:“龍象,東西拿到了沒有?”
  
  那小畜生跳上了岸,使勁兒地抖動著身上的皮毛,那一身金光色的毛在陽光之下,有些刺眼。
  
  它不理會彌勒的提問,而旁邊的小觀音則趴在草地上抗議:“它叫小胖,不叫龍象!”
  
  彌勒不理會自己這沒腦子的小師妹,而是一把揪起了那小松鼠頸後肥肉,使勁兒地抖,焦急地催促道:“小東西,快點告訴我,再虛張聲勢,我直接將你給燉了,信不信?”
  
  這威脅有些嚇人,那小東西顯然是信了,跳上彌勒的手臂,一對小爪子捧著胸口,一陣幹嘔,結果吐出了一個鴿子蛋一般大小的蟲卵來。
  
  這蟲卵看著十分柔弱,跟以前我們養的蠶蛋一般,不過呈現出來的是金黃色,而且上面竟然還有許多細密到極點的符文,這種符文跟現在我所見到的完全不一樣,我雖然讀不懂,但是隱隱之間,感覺好像有一種佛家的禪意。
  
  那種符文,就算是隔著十幾米,都能夠感受到它傳遞而來的威壓,讓所有人都心頭沈重。
  
  瞧見這東西,一向表現得十分淡然的彌勒臉上也有著抑制不住的狂喜,手掌一翻,將其收了起來,不經意地瞥了旁邊的我和阮將軍一樣,然後關心地問道:“阮將軍,你還好吧?”
  
  蠢肥如豬的阮將軍倒也是個識趣的妙人,當下也沒有問那蟲卵的事情,而是勉強站起來說道:“那老東西當真難對付,我挨了那一下,這小身板可有些虛。”
  
  彌勒微微笑,像一個無害的陽光青年,滿懷感激地對小觀音說道:“剛才要不是阮將軍擋住了那老妖婆的青木乙罡之法,說不定這把火就根本點不燃,而我們所有人,都得葬身火海了……”
  
  他說道這裡,我心中黯然,有心再潛回去查探一下努爾的生死,然而卻也知道此刻的我,身不由己。
  
  果然,兩人聊了幾句,注意力終於集中在了我的身上來,阮將軍一臉獰笑地看著地上的我,冷聲說道:“姓羅的那個老傢夥當時從黑魔砂眼皮底下,將小白龍偷走了之後,據說是交到了你的手上----小子,別跟我們打啞謎了,把東西交出來吧?”
  
  這話兒一說出口,彌勒和小觀音都看向了我,面對著眾人的虎視眈眈,我苦笑,攤開雙手說道:“我要是說那東西沒有了,你們信麼?”
  
  阮將軍的那一張肥臉上面肌肉扭曲,惡狠狠地說道:“在把你抽筋扒皮之前,我是不信的。”
  
  彌勒也聳了聳肩,微微笑道:“我也不信。”
  
  不管他們再不信,不過他們千辛萬苦,越境而入所要追尋的東西,確實是已經死掉了,而且為了治療阮將軍和黑魔砂給努爾留下的傷害,我已經將屍體都拿出來分食了,全部都吞入腹中,一泡屎給拉沒了,哪裡還能交得出來?
  
  見我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模樣,阮將軍終於忍耐不住了,手往腰後一抹,弄出了一把尖銳的刀子來。
  
  他的絕學是冷若冰霜的鐵手,然而用來嚇人,還是這麼一把雪亮的刀子管用,當他抵到我脖子上面,然後翻動我懷裡的東西之時,我閉上了雙眼,心中哀歎:“唉,我終究還是躲不過啊……”
  
  一陣翻弄,阮將軍將我一堆零碎弄出,扔在地上,並沒有瞧見小白龍的影子,憤然喊道:“你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那我就把你殺了,拷問你的神魂看看!”
  
  他手上正準備用力,這時小觀音給我求起情來,讓他刀下留人,千萬別殺了我。
  
  小觀音到底心思純良,也沒有什麼國界之分,阮將軍雖然不怎麼在乎這一點兒不管事的小妮子,卻還是有些看重彌勒的感受,揚眉看了那光頭青年一樣,結果對方笑眯眯地抬手,一副請你自便的模樣。
  
  阮將軍心中稍定了,感覺這小子倒也識趣,沒有再理會小觀音的請求,而是緊緊握住刀子,朝著我的脖子這兒猛地捅來。
  
  然而這刀子還在半途,阮將軍一對死魚眼中,卻突然冒出了難以置信的恐懼。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不管你們怎麼看,反正我挺喜歡彌勒的。

  哈哈,有人知道彌勒的來歷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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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2-8 05:43:49



第三卷 熱血年代

第六十二章 最好他鄉遇故知

  
  就在刀尖即將紮到我的脖子上面時,一隻手握住了阮將軍胖得驚人的手腕。
  
  胖子的這只手比尋常人的兩個還要肥一圈,力量驚人,這個我很早就已經有過領略,然而那只手卻穩穩地拿住了他,定在那裡,讓阮將軍沒有辦法再進一步,那怕僅僅只是一寸而已。
  
  接著我瞧見阮將軍的胸口處多出了一把刀來,是刀尖,從後背直入前胸,尖端處還有血往外面流,嘩啦啦……
  
  阮將軍難以置信地扭過頭來,瞧向了那個握住他手的男人,正是旁邊那個歲月靜好,人畜無害的光頭青年彌勒,此刻的他也是一臉的無辜,仿佛捅刀子的,根本就是另外一個人。
  
  另外還有人麼?
  
  連小觀音都在旁邊一臉的驚訝,不曉得為什麼自己的師兄會下此辣手。
  
  “為什麼?”
  
  喘了兩口粗氣,阮將軍顧不得口中不斷溢出來的鮮血,雙手緊緊抓著彌勒的手臂問道,而彌勒則看向了我,平靜地說道:“為什麼啊?你相信麼,我跟這孩子是老鄉,我是黔州晉平青山界的,他是麻栗山那塊兒,我們兩個的家鄉,相隔不過百里——親不親,家鄉人嘛。”
  
  噗通!
  
  阮將軍這麼厲害的漢子,在彌勒的偷襲之下,卻根本沒有一點兒反抗之力,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臨死之前,不服氣地說道:“彌勒,你殺了我,我山谷外面你的那些手下,是不會放過你的。”
  
  面對著阮將軍臨死之前的威脅,彌勒毫不在意地說道:“你死了,理由還不是由著我編麼?趕緊走吧,你前面那幾個手下說不定還在等著你呢,莫耽誤了時辰。”
  
  輕描淡寫,渾不在意,這是彌勒表現出來的狀態,這讓阮將軍感覺到無比的冤屈,憤恨一起,湧上心頭,立刻一口血沒咽滿,直接栽倒在地。
  
  這樣一個猛人,位居安南北方協調部隊的將軍,能夠以一人之力,將我們當時全隊精英給橫掃,要不是旱煙羅鍋攔著,說不定我們的性命早就沒了,然而此刻的他,就像一頭死狗一般倒在地上,而兇手臉上卻掛著風輕雲淡的笑容,場面讓人感歎。
  
  逝者已矣,生者還要過著自己的生活,彌勒拍了拍手,與我正式一握:“我叫彌勒,祖籍黔州省晉平,很高興見到你。”
  
  我慌忙與他握手,將自己的來歷跟他說起,彌勒微微一笑,說這些我其實早就聽阮胖子他們說過了,之所以會幫你,也是看在這份上的。我很小就出了國,一直在師父門下學藝,不過那個時候的記憶已經有了,所以對家鄉人感到十分親切,你能講老家話麼?我聽著就喜歡。
  
  他這般和善,我倒也不擔心再有什麼危險,趕忙用麻栗山的方言跟他隨便聊了幾句,感覺這光頭青年不但人長得帥,而且言談舉止之間,讓人十分舒服,如沐春風。
  
  小觀音也加入了我們的談話,她對自家師兄小時候的事情十分感興趣,不過沒聊多久,我擔憂起了還留在洞裡的努爾,不曉得他到底是個什麼狀況,於是跟彌勒提出來,說再潛回去一下,不說救人,至少也要知道一個死活,對不對?
  
  彌勒聳了聳肩膀,指著河面說道:“不用了,他沒事的,你叫他出來吧。”
  
  我不明白彌勒的意思,然而彌勒話音剛落,只見那河水起了漣漪,接著浮現出了一個人頭來,我眯眼看去,卻正是努爾。
  
  瞧見努爾拖著趕神殺威棍從水中爬到岸上,我便曉得他之所以失蹤不見,倒也不是因為那一場足以將食人神樹吞噬的大火,而是留了一個心眼,就知道阮將軍會秋後算帳,所以才會隱匿起來。
  
  我也想起來了,當時努爾似乎拉了我一下,不過我心思卻沈浸在小觀音那柔軟的小手上面,都差不多忘記了自己的立場。
  
  唉,當時還是太年輕。
  
  努爾出來之後,彌勒的注意力放在了他的那根棍子上面來,我也瞧過去,只見原來古舊的顏色此刻更是破敗,仿佛也被火燒過了一般,透著一股塵灰,不過給我的感覺,似乎裡面掩藏著更深的澎湃力量。
  
  彌勒抿了抿嘴唇,上前與努爾握手:“看來你似乎有了不錯的收穫。”
  
  努爾微笑:“託福,託福。”
  
  彌勒對努爾的腹語並不驚奇,稍微聊了幾句話,然後問我們道:“我們在老山附近挖出來的那根小蛟,真的不見了?”
  
  我拍了拍肚子,說對,當時我翻出來的時候,當時就已經死了,後來我直接把它給吃了。
  
  “吃了?”
  
  彌勒顯得很驚訝,似笑非笑,而這時那只小松鼠卻在阮將軍搜查我身之後扔在地上的東西一陣翻,將那根蛟角給叼了出來,躍上了彌勒的手臂上,丟在其手掌,然後得意洋洋地沖著我樂。
  
  瞧見這蛟角,彌勒終於信了,不過他似乎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失落,而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提醒我和努爾道:“蛟未成形,肉質實有劇毒,不過你們兩個人體質特殊,倒也不會立即生效,日後回國,可以找齊甘草、貝母、瓜蔞、半夏、白蘞、石脂和犀角煨藥服用,將其寒毒消解,方才能夠事半功倍。”
  
  彌勒說了一個藥方,讓我們記下,接著拋了拋手中那根玉質蛟角,看了一眼小觀音。
  
  小觀音搖頭,這時彌勒才交還給我,說道:“凡事不可圓滿,過盈則缺。此番前來,我也是有了一番天大的機緣,所以此物雖然貴重,我卻不再貪圖,你且收著,回去之後也最好自己留著,別傻乎乎地交公了。”
  
  他說出這話兒來,倒也不像是背後陰人的作派,我和努爾當下也是放了心,詢問起前幾日之事來,彌勒倒也不諱言,說在老山密林之中的時候,他其實也是在的,不過他去,只是因為他的這只龍象黃金鼠能夠識別寶物,最擅探索,至於交手之類的,他雖然長期在國外生活,倒也是不會和自己國家為敵的。
  
  這話兒說得冠冕堂皇,不過他到底有沒有動手殺人,這個我們也無從追究,接著又攀談了一些話語,扯了些老鄉關係,這時整個山谷都開始晃動起來,地面上也不斷地搖晃,彌勒便提議我們不要再駐留,得趕緊離開這裡。
  
  這岩洞之中的鏌鋣食人樹根基已經被彌勒用秘法摧毀,一會兒即將死去,到時候一定會讓整個山谷都給它陪葬的。
  
  此處充滿了秘密,特別是甌雒文明,讓人心醉不已,然而我們也不敢再做停留,匆匆而走。
  
  越過了倒塌大半的甌雒城寨,我們沿著山壁往外走,快要走出桃花林的時候,我有些猶豫了,問彌勒道:“外面有安南的大部隊守著,我們出去,會不會有麻煩?”
  
  彌勒笑了,露出了一口白牙,指著小尾巴一般跟著他的小觀音道:“沒事,這事兒你們就讓她來犯愁吧,到時候出去,只管往外走就好,不會有人攔住你們的。”
  
  小觀音也笑,說對,只管走。
  
  他們信心滿滿,我倒也不敢表現出太多的怯弱之意,生怕被人瞧不起,於是硬著頭皮往外走。
  
  事情當真是出乎意料的順利,那石縫之外果然守著一眾安南士兵,我除了先前我們碰見的那些人之外,阮將軍又帶了一票人來,既有北方協調部隊的修行者,也有精銳的正規部隊,他們對山谷裡發生的一切惶恐不已,而當彌勒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紛紛圍了上去。
  
  然而這些人對於小觀音以及我、努爾,卻是熟視無睹,就連先前攆我們像攆狗一般的阮梁靜,此刻的注意力也集中在了彌勒的身上。
  
  我們就像透明人一般,在小觀音的帶領下,有驚無險地走出了人群聚集的地區。
  
  一直過了兩個山頭,我們的腳步方才會放緩一些,驚魂未定的我問小觀音,說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他們被集體催眠了,還是我們施展了隱身之法?
  
  小觀音只是笑,卻並不說話,待吊足了胃口,也只是說一聲“師兄安排,無可奉告”,便算是完了事。
  
  走出了好遠,小觀音停下了腳步來,她自己也有事情,並不能“送佛送到西”,不過她卻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地圖來,遞給了我們。
  
  這是一份中方和安南交界的詳細地圖,並且標注了最近幾日安南軍方的兵力部署,這對於任何一方來說,都是一份絕密的情報,是彌勒吩咐小觀音給我們的,讓我們繞開安南軍方的據點,趕緊返回自己的祖國去,免得到時候又被人給盯上。
  
  對方做到這一點,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臨走前小觀音還給了我一個皮包袱,裡面有那烤炙的野豬肉。
  
  雙方揮手離別,瞧見小觀音折回那邊山頭,去找自家師兄,我心中感慨,對努爾說道:“多好的小姑娘,我們這回算是遇到貴人了。”
  
  努爾捏了捏自己的棍子,若有所指地說道:“這小姑娘,是好人;不過她師兄嘛,我看未必。”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親不親,家鄉人啊,出門在外,聽到鄉音,有沒有感覺渾身就很激動啊?

  嗯,反正我一聽到錦屏話,就感覺沒來由的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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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7-12-8 05:44:01


  

第三卷 熱血年代

第六十三章 離國境只有一步

  
  努爾的話語讓我感到一陣驚訝,要知道小觀音的師兄彌勒可就在剛才,從阮將軍的刀下將我給救了起來,而且為了留我性命,甚至將實力遠超于我們的阮將軍給下手殺害,這般的情誼,說實話已經是夠意思了。
  
  所謂的好與壞,這個其實是要看立場的,從安南的角度來說,阮將軍是為國盡忠,而從我們的角度來說,只不過是拼死求存而已。
  
  努爾看我的模樣,笑了,說難道你不覺得彌勒殺阮將軍,是另有所圖麼?
  
  他這般說,我倒想起了當時的猜測來。
  
  當時彌勒殺阮將軍,所為有二,其一的確是如他所說,是聽從了自己師妹的請求,以及顧及老鄉情誼,所以才不得不拔刀殺人;其二就很簡單了,四個字,殺人滅口。
  
  雖然僅僅只是片刻,但是我當時卻能夠瞧見彌勒從龍象黃金鼠口中得到了那枚佛威加持的神秘蟲卵之後,究竟有多興奮。
  
  連奔波萬里的小白龍蛟角都可以舍之不用,連努爾這根富有傳奇色彩的趕神殺威棍都看不上眼,便可以推斷出他納入囊中的蟲卵到底有多珍貴了,然而這事情不但被我瞧見了,被他師妹小觀音瞧見了,卻也被實力不遜他多少的阮將軍瞧見。
  
  當時的阮將軍提都沒有提起此事,但是並不代表他出了山谷之後,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後就不會再提。
  
  財帛動人心,而對於修行者來說,還有什麼比這些稀奇古怪的珍寶,更加讓人心動?
  
  這個世間為十塊、五塊而殺人的事情都存在,更何況這個?
  
  不過即便如此,彌勒放過了我們,終究還是顧及了一些情分,我和努爾兩人商量一番,決定不再停留,匆匆北上。路上的時候,努爾告訴了我一件事情,那就是甌雒山谷中的鏌鋣食人神樹雖然已毀,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手中的趕神殺威棍卻得了好處,在水裡的那段時間裡,並非他有意潛伏,而是趕神棍被一股龐大的意志牽扯住——他有一種感覺,覺得這趕神殺威棍似乎進駐了某一種意志。
  
  又或者說,說不定那鏌鋣食人樹的樹婆婆,還留得有後手,在了他的棍子裡。
  
  對於努爾的這個猜測,我大為驚訝,借過那棍子過來看了好一會兒,結果終究沒有瞧出這黑漆漆的桃木棍上面,有什麼變化。
  
  當然,此棍是努爾的,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旁人倒也察覺不得。
  
  我們不知道自己在岩洞中綁了幾天,不過也正是這幾天的休養,使得我和努爾得到了充足的休息,此刻趕路倒也精神奕奕,先前連場大戰的疲憊也不再影響,而後更是按照著地圖,一路翻山越嶺,晝伏夜出,足足走了兩天的路,終於來到了兩國交界的一處原始森林邊緣。這裡的蘇仙嶺山形挺拔險峻,江流湍急,是天然的屏障,也是兩國的交界之處,雙方部署的兵力很少,是越境而過最好的途徑。
  
  唯一的壞處,那就是雙方在這幾天的交戰期間,為了防備敵人奇兵突出,所以在這片方圓上百里的土地上,埋下了數以十萬、幾十萬的地雷。
  
  作為一種低廉而簡易的國防手段,地雷獲得了交戰國雙方的青睞,在這幾年時間裡,無數的地雷成為了兩國交流的屏障,充斥在山林、河灘以及任何一處兵力所不能及的區域,不過相對於硬闖重兵把手的關隘來說,還是從此處行走,希望要來得大一些,畢竟只要入了夜裡,我們還有另外的一種手段,那就是一直寄居在我小寶劍中的陰魂白合。
  
  是的,之所以敢走這條路,就是因為有白合這個底牌在,她雖為陰魂之體,但是卻能夠比我們更多一些視野,也能夠從茫茫林原之中,給我們指出一條出路來。
  
  在山林中潛行兩天,我們儘量地避開人群聚集的地方,餐風飲露,在第三天傍晚的時候,我和努爾分別從一棵大樹上面滑落下來,然後我拍了拍小寶劍,將白合使喚了出來。
  
  白合吞食小蛟未成形的內丹,凝住身形,努爾也能瞧見,而在此之前,我就曾經就此事與她做過確認,有了同生共死的幾次經歷,我和白合之間倒也能夠說得上是默契,調笑了兩句之後,我們就開始往著林子深處進發。
  
  東南亞的熱帶雨林之中,濕氣很重,而且夜間的蚊蟲烏央烏央的,俗話說“三個蚊子一盤菜”,兇猛得很,雖然沒有那人面腐蛆蠅恐怖,但是尋常人也絕對受不了,不過這些日子以來我和努爾卻沒有怎麼為此煩惱過,我們兩人猜測,可能是因為前些日子吃過的蛟肉緣故。
  
  但凡靈獸,不說像小觀音的那頭小白虎,就算是這一條沒有成型的小蛟,天生也有一種威壓,這種東西對人沒有什麼感覺,但是那些蟲子啊什麼的,最是敏感不過。
  
  就比如貓狗、螞蟻能夠提前預感地震一般,經過這成百上千萬年的演化,趨利避害的生物本能早已根植在它們的基因之中。
  
  正因為如此,我們的行程倒也還算是順利,除了因為下雨之後的林中之路有些潮濕難行,倒也沒有太多的麻煩。我們一路行,大概走到了月上中天,努爾觀星定位,然後對比彌勒提供的軍用地圖,判斷如果我們再直行往前,應該能夠在天亮前的兩個小時內,趕回國境線內。等回了國,一切都變得簡單了,我們只要找到最近的部隊或者基層政府,便能夠回歸,跟宗教局的大部隊匯合了。
  
  想到這裡,我和努爾心中不由得一陣激動,然後又開始對起了這幾日的事情來,關於小白龍,以及甌雒山谷發生的情況來。
  
  要知道,那個時候的政審可是相當嚴格的,倘若出點兒什麼差池,到時候可是會很麻煩的。
  
  然而事情終究還是沒有我們想像的那般簡單,前方排查探路的白合突然折轉回來,告訴了我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那就是她在前方雷區探路的時候,發現了一個老朋友。這老朋友不是人,而是一頭肥碩如貓一般的大老鼠,黑夜裡,一雙眼睛直泛紅光。
  
  這個消息讓我和努爾渾身發寒,大老鼠的出現,代表著安南一方名震東南亞的禦鼠王有可能就在附近。
  
  他為何會在這裡呢?要知道這一片區域是交戰兩國共同確認的雷區,一般人是不會出現在這裡的,就連黑魔砂、禦鼠王、阮將軍一行人越境而過,走的也都是另外一條關隘,而不是這裡,就是因為如果在這兒行動,實在是太容易出事了,真的踩到地雷,那可不管你是不是修行者,一樣炸得血肉模糊。
  
  黑暗中,努爾扭過頭來,看著我,低聲問道:“是不是彌勒出賣了我們?”
  
  我搖了搖頭,否定道:“彌勒只是提供了軍用地圖,他也不知道我們具體會走哪一條路線。不可能是他,說不定禦鼠王前來此處,是因為別的事情。”
  
  不管是因為什麼事情,禦鼠王的麾下的一眾肥鼠出現,就意味著我們此行的風險陡然上揚無數倍,想在他那幾百號肥鼠的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地越境而過,這事情對於我和努爾兩個剛剛出道的生瓜蛋子來說,實在是一件難如登天的任務,要知道那些老鼠可不如彌勒的龍象黃金鼠可愛,大部分身上皆種得有冤魂,戰爭年代,人命賤如草,提供了禦鼠王足夠的材料,十分難纏。
  
  出於安全考慮,我和努爾商議了一番,決定不得急躁,既然禦鼠王出現此處,那麼我們還是規避一下,先折轉回去,等過了這個風頭,我們再另外想辦法。
  
  我和努爾兩人並不是實力卓著之輩,也犯不著與禦鼠王這麼一個成名已久的江湖大拿死磕,於是兩人轉身便走。
  
  我們當時正在一處山梁之上,上山容易下山難,又不敢使用任何照明手段,行走得頗有些艱難,好在當時的月光還算是足夠,而我和努爾的夜視能力也強,所以倒也無大礙。然而一路往下,走到一片矮樹林之中的時候,依舊在前方探路的白合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過來說道:“不好,前面也有。”
  
  我和努爾聽到她的提醒,走前一看,只見月光下的樹林中,有兩個黑乎乎的身影,正在前面的林間小道中蠕動,一聳一聳的,黑暗中有紅芒閃爍。
  
  當我們看過去的時候,那兩對紅色的眼睛也正好越過林間,看了過來。
  
  這老鼠的嗅覺,可不比鐵箍男手下的阮梁靜差。
  
  目光相對,我立刻曉得我們被發現了,當下也顧不得隱藏身形,拉著努爾起身就往旁邊跑開去,然而就在我們兩人從草叢中躥出的時候,這兩頭老鼠吱吱一叫,音不大,卻清脆得能夠穿越山林,而我們還沒有跑出百米,便感覺四面八方的黑暗中都有細小的腳步聲跑動,不知道有多少的老鼠,出現在了我們的周圍。
  
  終於,還是被發現了。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今天依然有加更,明天早上就要出發去魔都了,希望天氣不錯,而且飛機也安全,求大家祝福加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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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2-8 05:44:13


  

第三卷 熱血年代

第六十四章 禦鼠王及其弟子

  
  奮力急奔,我和努爾有一種要跑斷腳的感覺。
  
  然而即便如此,在這植株密佈的叢林之中,人總是會受到各種各樣的束縛,終究不如那些獸類來得自由,沒有逃出多遠,突然間我的頭上一陣異動,抬起腦袋,便瞧見一頭肥碩的老鼠從樹枝上面飛躍而下,尖銳的利齒在夜裡面閃爍著寒光,朝著我的身上攀附而來。
  
  單個零散的老鼠並不會讓我產生多少恐懼的感覺,它們對於尋常人來說或許是噩夢,然而在歷經無數艱辛苦楚的我來說,還不值一哂,當下小寶劍一揮,一道寒光閃過,此物立刻身首分離,鮮血揮灑滿地。
  
  我腳步微動,避開了這些發酸的鮮血,但見血落地下,立刻傳來一陣硝石的腥臭味,而後還有黑色霧氣,卻是被白合一把拍散。
  
  初戰告捷,乾淨俐落,然而我卻並沒有多少暢意,更是加快了腳步,然而沒有等我和努爾再跑出多遠,又相繼有四五頭悍不畏死的肥碩老鼠從黑暗角落沖了出來,揮舞著尖齒和利爪,誓要從我們的身上占上一點兒便宜出來。遠棒近劍,我和努爾兩人相互配合,一邊奔行,一邊驅逐著這些受過秘法培育而出的肥碩老鼠,腳程也越來越慢。
  
  不過努爾卻並不慌亂,而是平靜地對我說道:“二蛋,別慌,這些小東西其實並不強,我們能夠應付的。”
  
  他說著,手上的活計卻從不停歇,一根趕神殺威棒舞動如風,被火焰熏得黑漆漆的棍面上浮雕流動,輕輕一揮,便有勁風傳來,黑氣盎然,那些老鼠雖然體型肥碩,勁道巨大,然而他卻總能夠及時地用棍子一棒打過,這玩意有點兒像是打棒球,奮力一揮,那老鼠便直接飛出去很遠,不沾葷腥。然而我們兩人邊打邊撤,那些老鼠卻越來越多,當我們沖下了山頭之時,身後已經跟著密密麻麻的一大群老鼠了,那磨牙的聲音,讓人聽著就是一陣心寒。
  
  然而老鼠終究只是老鼠,上不得大雅之堂,一旦我們邁開腳步來,倒也很難接近,不過就在這時,我們的前方突然躥出了一個黑影來,持棍而立。
  
  而就在那人出現的一刹那,我的腳下突然一絆,這才曉得有人在林間拉起了絆馬索。
  
  當我明白這一點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淩空飛了起來,而這時緊跟其後的好幾隻老鼠便附上了前來,小爪子緊緊抓住了我的衣襟。
  
  當我落地的時候,至少有五隻老鼠傍在了我的身上來,而且我的左臂和臀部都有劇痛,顯然是那些傢夥在下嘴咬人了。我在地上滾落一陣,將兩個肥老鼠給直接壓死,而另外幾個則直接甩開了去,剛剛站起來,感覺渾身一陣僵直,臉上的肌肉也在扯動,顯然是這些老鼠的牙齒上面有毒。
  
  不過我當下氣行於全身,那《種魔經注解》上面的魔功激發,卻也能夠將這毒素給壓制住,不讓其爆發出來。
  
  我從地上翻滾而起,瞧見努爾已經給攔住我們的那個黑影交上了手來,雙方都使棍,而且還都是個中的行家裡手,一時間棍影如幻影,交擊之聲不絕於耳,如那大珠小珠落玉盤,叮鈴直響。
  
  就修為程度而言,對方並不如努爾這般嫺熟厲害,倘若正常交手,必然撐不過十招便會敗亡,然而在此時此刻,這樣的一個環境之中,那人的目的只是想要拖延我們逃離,別無所求,反而在陡然間打出了氣勢和兇悍來,一根棍子在手,舞動如飛,而旁邊的那些老鼠卻蜂擁而至,如此顧此失彼,努爾卻也挨了兩棍子,而我更是被一大群的肥鼠追擊,每一秒鐘都過得如此艱難。
  
  本來想悄不作聲地越境而過,卻不想突然遭遇到這般事情,我肚子裡面也是一腔怒火,這些悍不畏死的老鼠固然可惡,而操縱這些東西的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努爾與那棍郎交戰,一寸長一寸強,我根本插不得手,不過卻瞧見了旁邊,還有兩個拉繩的傢夥,正鬼鬼祟祟地躲在角落查看,頓時雙腳一蹬,朝著那邊沖去。
  
  我手中的小寶劍寒光雪亮,身上至少攀著三頭老鼠,卻不管不顧,悍然朝著那蹲在背地裡陰人的傢夥猛撲。
  
  什麼是氣勢?這他媽的就是氣勢!
  
  麻栗山的少年從來不服輸,也不認命,就算是死,我也不願意拿那些混沌無腦的老鼠來陪葬,而是看準了這些幕後黑手,當時一馬當先,沖將上前,瞧見左邊是一個瘦弱少年,驚慌失措地往後推開,我卻任由白合在我的背後拍打那些肥老鼠,自己沖到少年的跟前,揚劍捅下。
  
  這一劍耍得漂亮,這個少年看來還是有些本事,知道要躲,然而他畢竟沒有正面與人交鋒的經驗,當下也是慌亂,結果我一劍就抹到了他的脖子,血線顯露。
  
  一劍過後,我轉過身來,避開身後幾隻老鼠的撲擊,而當我朝著旁邊躲開去的時候,那個少年轟然倒下,頭顱與身體分離,咕嚕嚕地朝著坡下滾落而去。這些老鼠嗜血,聞到鮮血的氣息,頓時就控制不住這本能,有的竟然不再追向於我,而是紛紛朝著那少年的屍體撲去。而這個時候,另外一邊突然響起了哨子聲,隨著這哨子聲陡然出現,那些瘋狂撲在少年屍體上面的老鼠們都開始回過了頭來。
  
  操控者,是禦鼠王麼?
  
  我渾身一陣激靈,腳步一錯,人直接就朝著對面的草叢中飛身過去,管他有人沒人,直接一劍刺去。
  
  這一劍又快又凶,舍盡全力,對方也有點兒怯了,哨子聲陡然消失,接著草叢中站起一個黑影子,轉身就跑。我好不容易見到正主,哪裡能夠讓他給逃脫了,再說了,如果能夠殺了此人,這些肥老鼠就限於混亂,那我們才能夠亂中求存,或者返回祖國。這般一算定,我更加兇猛,不管不顧,發足狂奔。兩人一追一逃,我沖勢太猛,一下子就跟上了,劍雖刺空,但是卻一把將起撲倒在地。
  
  當兩人滾落地上的時候,我才發現這個傢夥竟然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身材十分不錯的女人,胸口之間的柔軟,簡直超乎人的想像。
  
  不過雙方既然已為生死之敵,也就是不管生死,我右手一抖,想要橫刀來割,結果那女人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膝蓋一頂,朝著我的襠部襲來。對方不是一個善茬子,我自然更不會客氣,微微一扭身,將她給死死壓住,左手將中指鼓起,然後去捶她的太陽穴。然而對方早有防範,雙手與我交纏,接著猛一抬頭,想給我一個頭鎚,被我避過之後,張嘴朝著我的胸口咬來。
  
  這咬可不是情人曖昧調情時的調調,而是一口見血見肉的真咬,我微微抬起身來,卻還是給撂到了一點兒皮,火辣辣地痛。
  
  對方一曲膝,我便沒有再作糾纏了,論貼身纏鬥,到底還是身子柔軟而靈活的女人更加佔據有優勢。我翻身起來,與她較了一回力,明明比她強上許多,然而卻因為對方擅使巧勁,都給她卸了力。這時我才曉得對手並不是剛才那個被我一舉擊殺的少年那般柔弱,於是也不與之糾纏,轉身而走,想要努爾趕緊離開,別給對方纏住了,脫不得身。
  
  然而當我折回場中來的時候,卻發現剛才鬥成一團的努爾和那個黑影卻分開了,亂成一團的肥老鼠也全部縮在了黑暗中,除此之外,還亮出了四盞火把,周圍七八個人,已然將我們給圍了起來。
  
  努爾橫棍而立,傲立場中,而與他對峙的那一群人裡面,一個模樣十分猥瑣的矮瘦老頭兒,正眯著眼睛打量我們呢。
  
  我緩慢地靠近努爾,怒睜雙眼,狠狠地回瞪過去,當後背與努爾緊緊相靠的時候,我低聲問道:“什麼個情況?”努爾將棍子紮在泥土裡,下巴揚起,指向了那個為首的猥瑣老頭,不動聲色地說道:“那個人,就是禦鼠王了。”
  
  我得了努爾的提醒,抬頭看去,瞧見我們兩人被上百號的肥老鼠、八個傢夥給圍住,當真有些難以逃脫生天,心中悲涼,而對方也是議論紛紛,過了好一會兒,剛才與我交手的那個女人站了出來,厲聲喊了一句話。
  
  這句話是安南話,意思是:“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我和努爾換上了小觀音提供的當地服裝,又在山裡面奔行這幾日,一臉風塵,著實不好認。這胡亂打了一頓,連我們是誰都鬧不清楚,這架打得夠冤的,不過我雖然能夠聽得懂個大概,卻不會說,與努爾對視一眼,也不敢言。
  
  對方看著我們像悶葫蘆一樣,小聲地嘀咕幾句,似乎也覺得十分冤枉。
  
  然而就在這時,那個剛才與努爾交手的那個持棍男子突然走出,指著我們說道:“我知道了,你們就是大鬧河宣省的那兩個北凶!”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瘋狂加更結束,雖然成績不高,但也算是盡力了,希望大家能夠看到小佛的努力,謝謝大家。

  紅包剛才忘記包了,現在給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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