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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這女人實在很愛跑給他追,五年前如此,五年後還是如此,
難道先心動的那個就比較衰?
要不,想他甘家二少背景雄厚,自己又創業有成,
遇上哈他的女人,他只會賞人家「吃冰」外加一句給我滾開,
哪可能那麼有耐心包容她──第一次約會就放他粉鳥,
還在健身俱樂部潑他一身噁心的髒水,
連在校園跌下樓也能把他撞倒當肉墊……
但這些不順遂換來一吻的機會,他想想還是值得,
而且好友建議的沒錯,他吻了她就知道她注定是他的女人,
不過,這小妮子真的很愛整他欸,
明明她生日,他綁上蝴蝶結只差沒脫光光將自己送到她嘴邊,
她不「吃」也就算了,有必要糟蹋「禮物」去做苦工嗎?
說什麼她想看他洗廁所的……英姿?!
吼,最好是啦……
楔子
下班時刻,路上塞滿了車,又逢傾盆大雨,車速更慢了。
男人眼看前面幾公尺遠的一輛計程車已通過紅綠燈,他心急如焚的催促。
「再開快一點!」
「塞成這樣,我的車又不能飛,要怎麼快?除非甘二少你下去,把前面那些車都清走,我就能快一點了。」駕車的短髮女人沒好氣的拋給他一枚白眼。她是明白他急切的心情,但是也要看情況嘛。
男人索性拉開車門。
「我在這裡下車。」丟下話後,他便冒著大雨,舉步急追著那輛計程車而去。
駕車的女子見狀搖頭低喃,「這傢伙不愛則已,一旦愛起來還真是瘋狂。」
男人拚命追趕著,眼見只差一個車身便能追到,計程車卻突然右轉,駛向一條車流較少的道路。
眼睜睜看著他與那輛車的距離愈拉愈遠,最後終於消失在他的視線後,他憤怒的咆哮。
「江梓緒,你想就這樣逃走嗎?給我把話說清楚!」
自然沒人搭理他,他鐵青著臉,雙手撐在膝上喘息,片刻後,他不死心的攔下另一輛計程車,繼續追過去。
來到機場,不知她搭乘的是哪班飛機,他一家家查詢,所幸運氣不錯,在問到第三家航空公司時便查到了,他直奔入境處。
「先生,你沒有護照,不能過去。」航警攔住渾身濕透,衣服髮梢還不停在淌著水珠的男人。
「讓開,我要找人。」他不耐煩的叱道,驀然瞥見不遠處已辦好通關手續的一抹身影,他心急的大吼,「江梓緒,你給我站住,把話說清楚。」
女孩聞聲,纖瘦的雙肩隱隱一顫,頓住了腳步。
男人見狀,情急之際猛然一拳揍倒攔著他的航警,闖了過去。
就在來到女孩面前時,四名航警分別由四個方向包抄過來,擋下他。
「這位先生,你襲警又妨礙公務,請跟我們回航警局。」
「你們給我滾開!」他憤怒的想推開他們。
四名航警立刻牢牢的抓住他,讓他無法再前進一步。
動彈不了,瞥見女孩又繼續往前走,男人高聲怒咆,「江梓緒,你想就這樣夾著尾巴逃走嗎?你這個沒種的膽小鬼!你給我回來!我不准你走!」
女孩終於停下步履,徐徐轉身。
「你鬧夠了沒有?沒錯,我是自私的膽小鬼,在這種時刻,只想逃走,遠離所有是非。如果你還有尊嚴的話,請你不要再糾纏不休。」
她絕然的話飄入他耳裡,他渾身一震,彷彿被人狠狠的在胸口刺進了一刀,除了用一雙震驚的眼神牢牢鎖著她,他喉嚨緊澀得發不出任何聲音。
只能看著她在說完話後,無情的掉頭而去,從此走出他的生命。
第一章
「媽呀,外面下大雨了!」
發現窗外陡然落下淅瀝瀝的大雨,上晉公司會議室裡,準備開幹部會議的主管們,人人臉上莫不是一片慘綠。
不是因為沒帶雨具,擔心下班後會被淋濕,而是在這樣的大雨天裡,會發生比被淋成落湯雞還更可怕的事。
「希望等一下老大進來的時候,大雨已經停了。」主管人事的蔡經理,雙手合十開始虔誠祈禱。
「你不要作夢了,氣象局說今天這場雨會一直下到明天。」負責總務的何主任搖頭歎氣,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欸,把窗簾拉上,不要讓老大看到外面的雨,不就沒事了。」財務部姚經理異想天開的提議。
會議室內的眾人用看白癡的眼神來唾棄她的無知。
「你以為拉起這裡的窗簾,老大就不知道外面在下雨嗎?」研發部鍾經理投給她一記鄙夷的目光,很懷疑這麼沒腦筋的人,是怎麼升上財務經理一職的。
見她一臉茫然,似是仍不知自己錯在哪裡,企畫部萬經理好心提醒她。
「老大來會議室,會經過一條走道,那條走道旁的那片窗戶,你有辦法去把它們全都遮起來嗎?」
姚經理愣愣答腔,「那裡又沒窗簾。」叫她怎麼遮?拿報紙糊哦。
「那就對了,所以,你拉上這裡的窗簾有用嗎?」萬經理很有耐心的說。
「……沒用。」想通這點,姚經理沮喪的垂下雙肩。
就在他們談話間,有人打開了會議室的門,裡面的數人面色一凜,不約而同的微微屏住呼吸,彷彿即將面對什麼惡靈似的。
「開始吧。這次的會議是由誰主持?」一踏進會議室,男人陰沉的神色便有點駭人,目光一掃裡面眾人。
「是我。」蔡經理舉手,開始主持會議。
會議進行五分鐘後,出現了第一個犧牲者。
「楊經理,你什麼時候變成一頭牛了,隨便什麼人都可以牽著你鼻子走?」坐在首座的男人冷諷。
負責業務的楊經理戰戰兢兢的解釋,「因為兆明是我們公司長期配合的經銷商,所以我才會答應給他比較優惠的價格。」
「是嗎?」男人略帶磁性的嗓音,此刻宛如冰霜般冷冽,「我們長期配合的經銷商那麼多,你是不是也要全部都給他們折扣?」
「當然不是,因為兆明進貨的量比別的經銷商都來得多,我想給他一點折扣應該也不為過。」
「楊經理,你是今天才幹業務的嗎?你厚此薄彼,若是讓別家經銷商得知這件事,大家也鬧著要比照辦理,到時候你打算怎麼解決?」他的語氣冷峻得讓人喘不過氣。
楊經理繃緊了神經,手心沁出了冷汗。
「我、我明白了,我會馬上取消給兆明的優惠價格。」
接下來,連主持會議的蔡經理都無法倖免。
「蔡經理,你最近是不是很愛吃草莓?」
「沒有呀。」蔡經理一臉莫名所以,不解自家總裁大人為何會突然關心起他的喜好。
「那你怎麼會應徵進來那批吃不了苦,整天只想休假的草莓族?」
「我……」蔡經理一時啞口無言。
接著,每名主管在做報告的時候,都難逃他嚴厲的批評。
會議室內,瀰漫著一股窒人的低氣壓,所有人都在竭力忍耐。
其實,甘爾謙平時並不難相處,但只要一下起大雨,他就宛如被惡靈附身,瞬間變了個人。
沒人知道原因,有人私下臆測,他其實患有人格分裂症,一到下大雨的日子,另一個人格便會跑出來嚇人。
有人則猜測,在某個下大雨的日子,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他這麼討厭下雨天。
也有人說,他心愛的女人在某個大雨中,拋棄他跟別的男人跑了,所以每逢下雨時,他的心情才會那麼惡劣。
謠言有很多種版本,只有少數元老才知曉真正的原因,但這些元老們沒人敢隨便透露老大的私事。
會議結束已六點半,每名主管的臉上都如蒙大赦一樣,紛紛以最快的速度逃離會議室。
看著空蕩蕩的室內,甘爾謙一雙陰鷙的眼,瞟向窗外持續落個不停的雨絲。
良久,他才起身離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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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外面下這麼大的雨,你要出去呀?」江梓琪從二樓下來,發現姊姊杵在傘架邊,一臉出神的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麼,她赤著腳,踩著楓木地板走到她身邊。
江梓緒收回眼神,望向妹妹,臉上掛起微笑。
「嗯,我跟珍珍她們約好了,今天要見面。」她從傘架裡隨手挑了一支淺米色的傘。
「雨下得這麼大,我開車送你過去好了,你們約在哪裡?」江梓琪瞟見屋外的雨不小,體貼的說。
她輕搖螓首。「不用了,你待會不是還要載媽去阿姨家嗎?」
「還來得及,媽八點才要出門。我是怕你這麼多年沒回來,路都不認得了。」
江梓緒輕笑,「我打算到巷口搭計程車過去,你不用擔心我會迷路。」
「那好吧。」見她堅持不讓自己送,江梓琪也不再勉強姊姊,送她到門口。
撐開雨傘,江梓緒走進大雨裡。
來到路口,平常總是隨處可以見到的黃色車影,如今任憑她猛揮著手,卻沒有一輛願意停下來,因為每一輛的車上都搭載了客人。
她只好往前走,看看到下一個路口,會不會有空的計程車。
陰霾的天空猛然傳來一聲悶雷轟隆乍響,她冷不防的被嚇了一跳。
甫回神,便看見離她約莫六公尺遠的地方,有個男人從一輛墨色的車上下來,他手裡拿著一把黑傘,正要撐開。
當他頎長的身軀映入她眸心時,她胸口猛然狠狠撞了一下,沒有多想,慌忙的就地躲進旁邊的一輛車後,蹲下身掩住自己的身影。
她深深吸了幾口氣,想平緩胸口擂動得有些急促的心跳。
片刻後,她微微探出腦袋,窺探男人離開了沒,眸光四下梭巡了一遍,沒再見到那抹修長高大的身影,她這才慢慢踱出車後,搖首低喃,「我這是在做什麼?好像見不得人似的!」
騷動的心緒略略平息後,終於看見一輛空的計程車,她連忙伸手攔下,隱約聽見似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坐在後座,回頭一瞥,驀然看見那個她以為已經離開的男人,正舉步追來,一如多年前她離開台灣那時一樣。
她心頭一震,連忙拜託司機。
「先生,麻煩開快一點。」
「那個人在追你嗎?」司機從後視鏡瞟見有個男人朝他們追來。
「……嗯。」她微微頷首。
司機大哥沒再多問什麼,一踩油門,不久就把他遠遠拋在後頭,讓男人無法再追上來。
江梓緒輕吐一口氣,眸光沒有焦距的投向窗外的雨中。
計程車就在她怔忡恍惚時,來到了餐廳,她走進去後,便看見有人在向她招手。
她一走近,柯珍珍便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
「梓緒,你這傢伙,這幾年想死我了!」
另一個好友蘇蓉玉也熱烈的擁抱了她。
「歡迎回來,梓緒。」
在兩人對面坐下後,江梓緒含笑打量著她們。
「幾年不見,你們兩個變得嫵媚又性感,我都快不認識了。」以前這兩位好友總是一身T恤、牛仔褲的隨便打扮,此刻兩人薄施脂粉,各穿著一襲合身的裙裝,顯得女人味十足。
蓉玉淺笑著,將一頭長鬈發撥往耳後,托腮瞅著她。
「倒是你,居然一點都沒變。」她仍蓄著及肩的長髮,搭配一身簡單的素面襯衫與長褲,清純的氣質一如當年的模樣,沒什麼變化。
「就是咩,彷彿時間只過了五天,而不是五年,一點改變都沒有。」柯珍珍接著叨念,「你呀,這麼多年,也不知道回來看看我們,真過分!」
「對不起,因為在那邊很忙,除了讀書還要兼差打工,所以這幾年一直都沒有回來。」江梓緒歉然的道。
蓉玉關心的問她,「梓緒,這幾年你在那裡過得好嗎?」當年她匆促離開台灣後,便斷了所有的音訊,沒再跟她們連絡,直到她前天回來時,才主動約了她們見面。
江梓緒替自己點了客簡餐後,頷首說:「還不錯,你和珍珍呢?是在工作,還是繼續讀書?」
柯珍珍回答,「我在工作了,蓉玉還在讀研究所,你這次回來有什麼打算,不會再走了吧?」
「嗯,不會了。我之前在英國的百士集團工作,這次是特別請調回台灣的百士分公司。」當年約定的五年之期一屆,她便立刻束裝返回從小生長的家園,不想再在異鄉多待一天。
「噫,梓緒,你的臉沾到髒東西了,靠過來一點,我幫你擦。」蓉玉拿起濕紙巾,替她拭去臉頰上沾到的一塊污漬。
「謝謝,可能是剛才躲在車子後面沾到的。」江梓緒不遐細想的脫口說。
「你幹麼躲在車後?」柯珍珍不解的問。
她秀眉輕擰了下,沉默須臾才說。
「我出來的時候……遇到他了。」
「他 ……」柯珍珍一愣,接著恍然大悟的瞪大眼。「你是說甘爾謙?那他有看到你嗎?」
「可能 ……看到了吧。」否則應該不會對著她坐的車子狂追,他的個性看來似乎完全沒變。
「那他沒說什麼嗎?」柯珍珍皺了下眉。
江梓緒輕輕搖頭,「他沒有機會說。」
忽然間,三人不禁都陷進了往昔的回憶裡,憶起了在那段飛揚的豆蔻年華時,她所經歷的那場轟轟烈烈,最後卻以遺憾和苦澀收尾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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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
那一年,她二十一歲,他二十五歲。
「梓緒,這是下個月的輪休表,你填一下,我晚一點再過來拿。」
「好,謝謝。」從同事小美手上接過輪休表單,江梓緒擱在一旁,先處理完手上的工作後,才拿起輪休表,看見上面大部分的同事都已經填好了排休日,她能選擇的日期並不多。
她在這家高級的健身俱樂部兼差打工已經有三個月,每個月能休六天,但星期六、日,只能有一人排休,其餘的時間則可以安排兩個人休假。
她垂目看著表單,思考了下,選了六天,填完後抬頭,這才發現櫃檯前杵著一名年輕男子。
她露出禮貌的微笑詢問:「甘先生,請問有什麼事嗎?」她知道他姓甘,每個星期一三五,會固定在傍晚六點半左右,過來健身俱樂部做兩個小時的運動。
他有一張俊帥耀眼的臉孔,配上一副高大健美的身材,俱樂部裡不少女客以及女同事都很哈他,聽說有幾位女客,在他健身時,藉故想跟他搭訕,卻都遭到很難堪的拒絕。
她還記得小美昨天是怎麼跟她說的──
「梓緒,你知道他對那女人說了什麼嗎?」小美是他的忠實粉絲,每次一提到甘爾謙,便一臉迷戀。
「不知道。」見她一臉興奮崇拜,自己雖然不怎麼感興趣,卻還是隨口搭腔,「他說了什麼?」
「他說,」小美興致勃勃的模仿著甘爾謙當時的表情,擺起一張酷臉,冷冷的開口,「給我滾開,不要煩我。怎麼樣,他很酷對吧?」
「嗯。」江梓緒含糊的頷首。
「不想要的就直接拒絕,我最欣賞這種男人了,好有個性。」小美滿臉仰慕的說。
是很有個性,但是卻也很傷人。不過不想掃小美的興致,江梓緒只是在心裡這麼想,並沒有說出口。因為她很明白小美正熱烈的迷戀著甘爾謙,說出這種話只會讓她不快而已。
其實小美早就有個交往兩年的男友,對甘爾謙,她就像在崇拜偶像一樣的崇拜他,倒也不曾妄想跟他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站在櫃檯前,甘爾謙濃眉下那雙犀利的眼神睞向她,丟下一句話,「星期四晚上七點,俱樂部門口見,我來接你一起吃晚餐。」
她愕了下,須臾才明白他的意思。
「呃,那個,甘先生……」正要開口拒絕,就見他說完便往裡面走,也不等她的回答,彷彿認定她絕對不可能拒絕他似的。
江梓緒輕蹙了下眉心,覺得這個邀約來得莫名其妙。
會不會是她會錯意了?她狐疑的心忖著。
因為在這之前,雖然常會見到他,但兩人之間並沒有交談過多少次,他突然約她一起吃飯,怎麼想都覺得有點奇怪。
想到他適才的態度,說約她,倒還不如說是命令。考慮片刻,江梓緒便決定那天不會赴約了,因為從頭到尾她可都沒答應他什麼。
小美走回來,看見她已經填好休假日了,從她手上拿過來看。
「梓緒,你怎麼都休星期四?」
「那天比較少人休。」她是最後一個填單的人,能選擇的日期並不多。
「欸,對了,剛才我看見甘爾謙好像站在這裡跟你說話,他說了什麼?」小美睜著一雙好奇的眼問。
「沒什麼,只是打個招呼而已。」不是有意想隱瞞,而是這種事若是告訴她,以小美的個性,沒多久,全俱樂部的人都會知道這件事,然而自己卻一點也不想成為八卦事件的主角。
「他居然會跟你打招呼,好好哦!」小美一臉羨慕。每次她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看她一眼,微微點個頭而已,連說聲哈囉都沒有。
江梓緒笑了笑說:「他可能今天心情不錯吧。」
「嗯,好像是哦,我剛才看見他嘴角上揚,好像在笑的樣子,不知道是發生什麼好事了?」
「……」一念掠過,江梓緒旋即失笑的搖首。他怎麼可能會因為約了她吃飯而覺得心情愉快呢?她未免太抬舉自己了。
鈴聲響起,她接起電話,用著清亮的嗓音對著話筒說:「您好,這是綠野健身俱樂部,請問有什麼事可以為您服務?」
見她在忙,小美旋身離開。
接著開始忙碌了起來,江梓緒很快便將甘爾謙的事拋諸腦後。
一直到星期四晚上,她突然接到一通氣沖沖的電話,這才再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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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搞什麼?為什麼沒有過來?」
從話筒裡傳來的兇惡語氣,讓江梓緒呆了下,這才記起這嗓音的主人是誰。
「甘先生,我並沒有答應你什麼。」她心平氣和的解釋。心忖應該是俱樂部的人給他她的電話吧,希望這件事不會在健身俱樂部裡引起什麼謠言才好。
「你說什麼?!」聽到她的話,甘爾謙氣炸了,他難得主動邀約女人,她居然敢放他鴿子。
「你那天說完那些話,也沒有詢問我的意思便走掉了,我來不及拒絕你。」
他氣得咬牙切齒,「那麼你昨天看見我為什麼不說?」
「對不起,後來我就忘了這件事。」
「你、忘、了?!」他怒沉著一張臉,不敢相信這女人竟然這麼無視於他。
「請問甘先生,你為什麼會突然約我?有什麼事嗎?」聽得出來他恐怕是氣壞了,她的嗓音依然很平靜的問。
什麼事?「江梓緒,你是在給我裝傻嗎?」他的話從齒縫裡迸出。
「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很虛心的請教。
「你這女人!」她居然說不明白他為什麼約她,他會約她吃飯,當然是因為對她……甘爾謙惱得一拳捶向牆壁。
「喂、喂……」江梓緒納悶的看著被掛斷的手機。
她是真的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約她呀,值得他這麼生氣嗎?還氣得掛電話。
正當江梓緒一臉不解時,另一頭的甘爾謙火大的握緊了手裡的銀色話機。
「該死的,你敢給我拿喬,我下次要是再約你,我就 ……」原本想脫口說他就不姓甘,但是話到唇邊,卻硬生生吞了回去。
他訝異於自己竟然會這麼沒出息,居然還想再給她第二次的機會。
其實他之所以會注意到江梓緒,並不是在綠野健身俱樂部,而是在她就讀的T大,同時也是他的母校。
三個月前,T大辦了一系列的座談會,邀請一些傑出的校友回去,分享自己創業或就業心得給學弟學妹們,那天他受到邀請,要參加其中一場座談會。
由於提早來到學校,他便在校內逛了下。
來到以前就讀的商學院附近,見到三名女孩一臉不善的攔下一名正低著頭,邊走邊看著手裡一本書的女孩。
「幾位學姊有事嗎?」她從書本中抬起頭。
「江梓緒,你要不要臉呀,居然去勾引茵琴的男朋友!」攔在她左側的女孩一開口,便鄙夷的嗔罵。
面對突來的指責,江梓緒不疾不徐的搖頭否認。
「我沒有做過這種事,不知道為什麼學姊會這麼說?」
攔在她右側的女孩聞言,尖著嗓詰問:「你還敢狡辯!有人說,看到你前天跟茵琴的男朋友坐在一起吃飯,有沒有這回事?」
即使對方咄咄逼問,江梓緒依然不慌不忙慢條斯理的答腔。
「學姊的思考邏輯有點奇怪,兩個人坐在一起吃飯便算是有什麼曖昧嗎?那麼上次我看見學姊跟一個學弟並肩走在一起,莫非你們已經發生了超友誼的關係?」
「江梓緒,你敢胡說八道!」那名女孩氣得凝眉嗔目。
「我只是以學姊的邏輯來做推論,」見她氣得一副想咬人的表情,江梓緒笑了笑說:「學姊也覺得這麼說很不合理吧?」
陳茵琴這才緩緩開口,「我親耳聽他說過幾次,他滿欣賞你的,你敢說你跟他之間真的沒有什麼嗎?」
江梓緒哂笑的反問:「我也親耳聽過繫上、還有學校裡很多男生,都很欣賞學姊的才貌,難道學姊跟他們之間也有什麼嗎?」
陳茵琴柳眉輕擰,卻又無法生她的氣,因為她話裡聽起來並沒有貶抑之意。
「那怎麼可能,江梓緒,你少亂說。」左側的女孩替好友抱不平。
「沒錯,是不可能。那你們又怎麼能只憑謝學長說過欣賞我的話,就懷疑我們之間有什麼?」環顧臉色不善的三人,江梓緒從容的續道:「再說,那天我們之所以會一起吃飯,是因為當時餐廳裡坐滿了人,只剩下我旁邊還有一個空位,謝學長只好坐到這邊來,並不是我們刻意約好的。」
「誰知道你是不是在說謊騙人?」右側的女孩質疑。
「我是不是說謊很容易可以查得出來,你們可以詢問那天中午到餐廳去吃飯的人,就可以知道了。」她眸光瞬向陳茵琴,臉上帶著友善的關心,詢問:「學姊,你跟謝學長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爭執?」
「你怎麼知道?」
「因為那天謝學長問我,是不是就算不是自己的錯,男生也必須低頭道歉,女朋友才會開心?」
「他真的這麼說?」陳茵琴臉色微變。
「嗯。」江梓緒微一頷首後,誠懇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學姊,如果是對方劈腿的話,那就不值得原諒,因為這種事,有一就有二,很難戒得掉,但若只是一些小事情,實在不需要太計較誰對誰錯,那對兩個人的感情很傷。」
其實就算學長沒說清楚,她也能從他那天的話裡約略推測得出來是怎麼回事,大抵是兩人吵了架,女方要求男方道歉,男方認為錯不在自己而不肯低頭。
只是當時沒想到,因為這頓飯,她竟會被當成第三者,無端捲入這兩人之間。
「想不到你那張嘴倒是挺會掰的嘛。」左側的女孩冷諷。
「就是咩,事情又不是發生在你身上,你當然說得輕鬆了。」右側的女孩也附和。
陳茵琴深看她一眼,微微頷首後,朝兩名同伴說。
「我們走吧。」
三人離開後,江梓緒繼續低首看書,彷彿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
她那份從容不迫與悠然自若的神態,令甘爾謙對她留下了極深的印象,後來發現她在綠野健身俱樂部裡兼差後,不禁留意起她。
愈注意她,愈發覺她就像不起眼的桂花,雖然容貌不算太出色,卻散發出一股迷人的幽香,令他不由自主的受到她的吸引。
他曾一度想按捺住那種心動的感覺,但是在壓抑了三個月後,那種感覺並未消失,於是他決定採取行動。
沒想到第一次約她,她竟然就放他鴿子,這不知好歹的女人!
站在綠野健身俱樂部的門口,甘爾謙繃著一張俊臉低咒。
第二章
「你快點老實招來,他為什麼要你的電話?他是不是看上你想約你?」下午六點,一到綠野健身俱樂部,江梓緒便被小美追著問。
在更衣室裡換妥俱樂部的制服,她這才慢條斯理的答腔。
「小美,他是不是看上我,我不知道,若是你真的想知道,應該去問他而不是問我。」
小美詰道:「可是他為什麼會要你的電話?」
江梓緒很無辜的聳聳肩,「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他沒打給你嗎?」小美一臉狐疑的打量著她。一起工作三個月,梓緒性格溫和,還滿好相處的,跟所有的人都維持著很友善的關係。
不過店經理卻說,她才是所有員工裡最惹不得的人,若是侵犯到她能忍受的底限,她的反擊絕對會叫人吃不消。
江梓緒像摸小狗一樣,摸摸小美的頭,微笑的開口。
「就算我說沒有,你大概也不會相信吧,我覺得最好的方法是,你直接去向甘爾謙問個清楚。」事情既然是他惹出來的,沒道理只由她來承受這些困擾。
小美翻了個白眼,「他才不會告訴我。」只怕她真的去問他,還會招來他一頓罵吧,她才不去自討沒趣!不死心的拉著她的手臂,繼續央求,「梓緒,看在我們這麼麻吉的份上,你就跟我透露一下會死嗎?」
江梓緒低歎一聲,語氣很誠懇。
「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實在是因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我才不信。」小美嘟嚷的說。
「那我也沒辦法,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出去了。」江梓緒推開更衣室的門,走到櫃檯跟早班的同事換班。
六點半,甘爾謙準時出現。
一如往常,凡是來健身俱樂部的會員,江梓緒一律微笑以對。
他也只是微微點頭回應,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唯一不同的是,他看向她的眼神,格外的銳利,宛如老鷹盯上獵物的感覺。
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江梓緒專心的把手上的文件登錄進電腦裡,工作暫時告一段落後,她起身走向洗手間。
看見外頭擺了一隻綠色的水桶,她心想可能是來打掃的歐巴桑忘了提回洗手間,新來的這名歐巴桑記性不太好,常常忘東忘西,她順手想幫她提回去,沒留意到腳下的一攤水漬,腳底陡然一滑,登時摔了個四腳朝天,手裡的水桶也脫手飛了出去。
一個男人正停在離她約四、五步遠的距離外,蹲下身綁著鬆脫的鞋帶,猛不防飛來一隻水桶,神准無比的罩上他的腦袋,裡面的污水則潑了他一身。
江梓緒爬起來,看見前方不遠處的水桶怪人,一愕之後,忍不住掩嘴笑出聲。
隨即想到是自己惹的禍,她趕緊趨前察看。
「先生,你沒事吧?」該說是她太厲害了嗎?那只水桶竟然好死不死的套上他腦袋。
男人幸幸然把水桶從頭上取下,看見居然是她,濃眉一擰,陰沉著臉瞪著她。
「是你幹的好事?」
沒想到竟會是甘爾謙,她連忙道歉,「對不起,我剛才不小心腳滑了一下。」
「這是什麼水?這麼臭!」他擰眉嗔目的嗅了下潑在衣上的污水。
「咦,我的水桶怎麼跑到那裡去了?」打掃的歐巴桑走過來,撿起空桶。
「不好意思,沈阿姨,我不小心把水弄倒了。」江梓緒說。
歐巴桑看了看她,再望向被髒水潑得一頭一臉的甘爾謙,有些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咧嘴誇張的噴笑出聲。
「沒、沒關係,只是這水桶裡的水很髒,剛才有人吐了一地,我提了這桶水過去把地板清理乾淨,所以裡面的水是 ……哈哈哈哈 ……對不起,我不是在笑你哦,先生,實在是忍不住……」
瞟見甘爾謙變綠的臉,歐巴桑識相的憋住笑,摸摸鼻子,快速的把水桶拿進洗手間,再狂笑出聲。
聽見洗手間裡傳出來的大笑,江梓緒尷尬的沉默了一會。老實說,看著一身狼狽的甘爾謙,她也很想笑,但更明白,她要是真敢笑出聲,甘爾謙恐怕饒不了她,所以強忍著笑意,提醒他。
「甘先生,你……要不要先去更衣室清洗一下?」
「我出來再跟你算這筆帳!」甘爾謙沉著臉走進更衣室附設的淋浴間,換下弄髒了的運動服,把自己清理乾淨,再穿回襯衫後,朝櫃檯走去。
「對不起,甘先生,那套運動服我幫你送去乾洗。」見他過來,江梓緒起身說道。
「淋到那麼噁心的水,我不要了。」
呃,這麼浪費呀,但禍是她惹出來的……想了下,她只好忍痛說。
「那 ……我賠一套新的運動服給你。」她曾聽小美說過,他身上穿的運動服,每一套的價格起碼都要一萬以上。一桶水的代價竟然要花掉她將近一個多月的薪水,心在淌血哪。
他哼道:「一套運動服就想要我原諒你幹的好事?」
見他無意罷休,她索性直接問:「那麼甘先生希望我怎麼做,你才能消氣?」
甘爾謙雙手橫胸盯著她,似在思考該怎麼處罰她,半晌才答覆
「如果你真的有心想道歉,請我吃頓飯,我也許可以考慮原諒你。」
沒料到他竟只要求她請吃一頓飯,江梓緒微訝,斟酌了下,請他吃飯的費用,會比買一套相同的運動服賠他便宜多了,她頷首答應。
「好吧,那麼甘先生什麼時候有空?」
「下星期二,晚上七點。」
江梓緒不禁多看了他一眼。除了星期四,她還有兩天的休假是排在星期二,看來,那天她在填輪休表時,他不僅看見且還有心的把她的休假日全都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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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大,星期一,中午時分。
柯珍珍匆匆忙忙的將手上一疊剛收齊的報告堆在好友桌上。「欸,梓緒,拜託一下,幫我把班上這三十份報告交給助教,我有事要先走。」
「好。」她頷首答應。
「謝啦。」搖搖手,飛快的閃人去了。
江梓緒拿起報告,走出教室,便看見另一個好友,她張嘴叫了聲,「蓉玉。」
對方朝她揮揮手,「梓緒,我有事,晚一點再找你。」說完,也腳步匆促的往樓下跑去。
她慢步朝樓梯而去,正兀自納悶兩名好友不知道什麼事這麼急,身後突然竄出一人,冷不防撞到了她的手,害她手裡的報告登時撒落了一地。
「啊,江梓緒,對不起,我在趕時間,不好意思,先走了。」男學生嘴裡道著歉,腳步卻沒有停下來幫她撿起報告的意思,急急忙忙的跑下樓。
「奇怪,怎麼今天大家都很趕的樣子?」嘀咕了聲,沿著樓梯慢慢撿回報告,伸手要撿起最後一份時,忽然吹來一陣風,將報告吹走,她直覺探手想抓。
「啊──」腳底陡然踩空,霎時往下墜去。
就在此刻,一個人影一閃上前。
以為免不了一頓皮肉痛,事實上卻沒有想像中來得疼痛,張眼一看,這才發現她身下壓了一具肉墊。
有個倒楣的男人被她撞倒在地上。
「江梓緒,如果你下次想投懷送抱的話,麻煩請先通知一聲。」男人悶哼一聲說。
耳邊聽到熟悉的嗓音響起,她霍然抬頭,這才看清這個倒楣的男人竟然是甘爾謙。
「你怎麼會來這裡?」她吃驚得一時忘了爬起來,趴在他身上問。
「今天我公司在學校辦了一場遊戲軟體的試玩活動。」
江梓緒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珍珍和蓉玉剛剛會急著想走,她們兩人都是電玩迷,看來都跑去參加這個活動了。
甘爾謙雙手撐在地上,一雙炯然的黑眸瞟著她。
「你有受傷嗎?」
「好像沒有。」她動了下四肢,沒發現有哪裡不適。
他皮笑肉不笑的說:「是嗎?那真是太好了。不過,我倒是痛死了。」最後的嗓音往下一沉,表達出無端遭到波及被當成肉墊的不爽。
江梓緒微窘的起身。「對不起,你有哪裡受傷嗎?」
甘爾謙緩緩爬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然後質疑的開口。
「我問你,你是不是看我不順眼?」
「沒有這回事。」她否認。
他還是一臉狐疑,「你真的沒有對我心存不滿?」上次約她,她放他鴿子,後來在俱樂部裡潑了他一身噁心的髒水,這次則是跌下樓把他撞倒。
江梓緒清亮的嗓音還是維持著一貫的冷靜,澄清著。
「真的沒有,這兩次都是意外,像今天,我根本不知道你會來這裡。」想起這兩次發生的事,也難怪他會懷疑,連她都覺得太巧,彷彿是她刻意想整他似的。
眸光一瞥,她忽然拉起他的手。「跟我來。」
「做什麼?」被她領到前方的洗手台,甘爾謙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擦破皮了,正滲著血絲。
她打開水龍頭,用清水清洗他的傷口,將上頭沾到的灰塵沖掉,之後再取出面紙吸乾上面殘留的水。
他不發一語的盯著她輕柔的動作,直到她處理完他的傷口,這才開口,「我來找你是要告訴你,我這個星期要出差,那頓飯先讓你欠著,改天再請。」
本來只消打一通電話通知她即可,但他莫名的想在出發去日本前再見她一面,才會親自過來找她。
「噫?你是特地來找我的?你怎麼知道我讀這所學校?」她微訝。莫非又是健身俱樂部裡的人告訴他的?
「我以前也讀這裡,大約三個月前,我受邀來學校參加一場座談會,曾經見過你。」說著,甘爾謙低頭瞥了一眼腕表,「時間到了,我該過去了。」
目送他離開,江梓緒微蹙起秀眉。三個月前他曾經見過她?為何她對他卻一點印象也沒有?
旋即思及明天不用請他吃飯,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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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梓緒後來才知道甘爾謙的公司,這陣子挑選了幾所學校,找來一些學生試玩一款新的遊戲軟體,試玩過的學生普遍風評都很好,因此造成了十分熱烈的討論。
連柯珍珍和蓉玉都對那款遊戲讚不絕口。
江梓緒一向對電玩遊戲不感興趣,因此並沒有很專心在聆聽此刻兩人的談話,直到忽然聽見甘爾謙的名字,這才從手裡的書本抬起頭來。
「……甘爾謙真的好帥,那天他那雙眼睛看向我的時候,我忍不住雙腿發軟,有種被他狂吻了的感覺。」
蓉玉聞言輕笑,才正要出聲,便聽見有人厲聲警告。
「柯珍珍,我不准你意淫他。」
三人望過去,發現是經濟系的系花游麗茹。
聽見她跋扈的話,柯珍珍毫不示弱的揚眉嗆聲。
「哼,笑話,你憑什麼不准?他又不是你男朋友,你憑什麼管我?」
「他很快就會是了。你最好不要對他存有不切實際的妄想,因為爾謙哥絕對看不上你這麼不起眼的女孩。」游麗茹輕蔑道。
柯珍珍撇唇嗤笑,「呵,他看不上我這種不起眼的女孩,難道會沒眼光的看上你這種驕蠻任性的女人呀?大白天的,就有人在作夢,啊,我知道,這就叫白日夢吧。」
游麗茹那張漂亮的臉孔被她激得迸出怒氣。
「你等著瞧,我會證明給你看。」忿忿撂下話,她宛如驕傲的女王,抬頭挺胸傲然的走出去。
柯珍珍朝她的背影扮了個鬼臉。「跩屁呀,家裡有錢就了不起嗎?我才不信甘爾謙會看上她。」
「嗯,我也覺得他不會喜歡游麗茹這樣的女孩。」蓉玉附和,接著若有所思的看了江梓緒一眼,「若是像梓緒這類的女孩,倒有可能。」
「我?」不只江梓緒吃驚,連柯珍珍也瞪大眼。
「蓉玉,你為什麼認為甘爾謙會喜歡梓緒?」
「我沒說他會喜歡梓緒,而是說類似梓緒這樣的女孩。」蓉玉澄清。
江梓緒心湖微微泛起一陣漣漪,思及先前甘爾謙約她的事,以及她不小心潑了他一身髒水後,他沒要她賠償,卻反而要求她請他吃飯。
她旋即又暗自搖頭,不認為自己的容貌出色到足以讓他看上眼,應該是她想太多了。
「甘爾謙看起來脾氣不是很好的樣子,他的女朋友可能沒那麼好當。」雖然仰慕他,柯珍珍倒也沒忽略這點。
「嗯,不過我覺得他應該會很專情,被他愛上的女人如果也能同樣愛他,那麼就會很幸福,否則……」
蓉玉的祖父是算命師,她自己本身也對面相有些研究,之前凡是她談論過的人都頗準確的,因此柯珍珍好奇的問:「否則怎樣?」
「否則……會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柯珍珍訝道:「這麼嚴重呀?」
江梓緒心頭卻不由得一跳,接著聽蓉玉再說:「他的個性比較狂烈,所以一旦愛上一個人,會很激烈。」
這時,遠在日本的甘爾謙,莫名的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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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半一到,江梓緒便藉故離開櫃檯,待某個人走出俱樂部後,這才回來,低頭繼續將會員的資料登錄進電腦裡。
聽到自動門發出叮一聲,有人走進俱樂部,她抬起頭,眸底流露一絲訝色。
他怎麼又折返?
甘爾謙直接走到櫃檯前,黝黑的眼直勾勾的瞪著她。
她輕綻起微笑,禮貌的問:「甘先生忘了什麼東西嗎?」
「我在懷疑你是不是打算賴帳,不想請我吃那頓飯了?」觀察了一個星期,他發覺江梓緒似乎有意躲他,當他來俱樂部或離開時,她都「很碰巧」的不在櫃檯,這件事情令他有點火大。
「怎麼會。」喔噢,被發現了!江梓緒臉上依然面帶淺笑,一臉鎮定如常。
「那好,明天,晚上七點,在松之華見。」他知道她這個月都休禮拜四,明天正好是星期四。
「松之華?是那家很多名人常去的日本料理店?」
「沒錯。有問題嗎?」他沒有忽略她微蹙的眉心。
「沒有。」她只是心疼她的荷包,這下恐怕要大失血了,松之華是一家很高級的日本料理店,聽說價格也非常的高級。
「要我接你過去嗎?」
「不用,我自己過去。可是 ……我聽說松之華需要半個月前預訂,明天臨時過去的話,會不會沒有座位?」
「那家店我很熟,明天我會打電話要老闆幫我留下一個包廂。」甘爾謙接著交代,「我不喜歡等人,你不要給我遲到。」
「……嗯。」見他滿意的離開,江梓緒輕歎一聲。唉!沒料到他再折返,為的竟是開口向她索討那頓飯。
刻意避了他一個星期,還是被他給堵到了。其實她並不是有意想賴掉那頓飯,最主要的目的是不想再跟他有所接觸。
那天蓉玉說的那些話令她有些介意,不論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她都不想招惹上這個男人。
沒想到躲到最後還是躲不了,只希望明天請他吃了飯後,一切就到此結束,不會再有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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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松之華某間和室包廂內,點完菜,江梓緒便看見甘爾謙突然起身,往她這邊走來,在她身邊的榻榻米坐下。
見他不由分說的朝她靠過來,她微微吃驚,身子往旁邊挪過去,想盡量拉開與他的距離。
甘爾謙那雙銳利的黑眸,牢牢鎖在她臉上,她被看得有些心驚膽顫起來。
他朝她逼近,探手抬起她的臉。
隱約從他的眼裡察覺到他的意圖,江梓緒的呼吸有些不穩起來,她板起臉孔,揮開他的手,出言警告。
「甘先生,請你自重。」
「我想要證實一件事。」他肆無忌憚的繼續偎近她,她則不停往旁邊移去,最後被逼至牆角,無法再後退。
他太靠近她了,令她的心跳有些失序,她連忙伸出雙手抵住他胸口,撐出兩人之間的距離,凝起眉正色的說。
「那邊位置很大,請你不要一直擠過來。」
他沒理會她的話,握住她雙手的手腕,將她礙事的手從胸前移開,讓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貼近,頃刻間,他俯首攫住她的粉唇,令她連驚呼都來不及出聲。
一瞬間,她的腦袋空白一片,接著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她試圖想掙脫他,他卻吻上了癮似的,加深這個吻,恣意的在她的口裡任意的探索和掠奪。
江梓緒第一次發現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力氣竟然相差這麼多,他的雙臂彷彿兩把鐵鉗,牢牢的鉗制住她,讓她動彈不了。
她張口欲咬這個膽敢輕薄她的男人,卻被他滑溜的給避開了,他的舌頭還趁機一舉攻進她的檀口,極盡挑逗的勾纏吸吮著她的粉舌。
她的胸腔怦怦怦的劇烈撞擊著,全身發燙,她發覺肺裡的氧氣似乎耗盡,她快不能呼吸了。
甘爾謙這才移開她的唇,卻仍眷戀的逗留在她唇瓣捨不得離開。
「……你這是性騷擾,我可以告你。」她輕喘的嗔道,全身的力氣彷彿一下子被抽光了,四肢癱軟無力,連推開眼前這個蠻橫無禮的男人都做不到。
「好呀,你儘管去告,反正我已經證實了我想知道的事。」甘爾謙漫不在乎的說,手指滑上她染著一層嫣紅的臉頰,唇角勾起一抹放肆的笑。
「你證實了什麼事?我的力氣比不過你?還是隨意輕薄女孩子,讓你覺得很自豪?」她的嗓音微冷。
她的話惹笑了他,甘爾謙搖首,深睇著她,眸色變深。
「你果然是個有趣的女人,我想要你,江梓緒,你當我的女人吧。」
上個星期到日本出差那幾天,他總會不經意的想起她,想起那天她跌在他身上時,她軟柔的身軀和身上那抹淡淡的馨香,以及她為他的傷口清洗時的溫柔神情。
他從來不曾這樣掛念過任何一個女人,昨天從朋友那裡聽來一件事 ──如果不確定自己的心意,那麼就親吻對方,如果感覺很棒,而且還想繼續再吻,那就表示你愛上對方了。
反之,倘若是交往多年的戀人,吻了之後讓你覺得索然乏味,且不想再繼續,那便意味著,兩個人之間可能沒戲唱了。
而他吻了她之後,確定了自己對她的感覺。
聽見他的話,江梓緒愕然的瞪著他,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片刻才啟口。
「不可能。」
她的回答令甘爾謙沉下濃眉,眼神危險的瞅睨她。
「你討厭我?」
「不是。」
「你有男朋友了?」他森冷的再問。
「沒有。」
「那還有什麼問題?」
江梓緒整理了下思緒,回答,「太突然了,我無法接受。」
「突然?我們認識至少三個月了,怎麼會突然。」他駁道。
「我們之間根本一點都不瞭解彼此。」認識跟瞭解並不一樣,他應該明白這一點。
「你想知道什麼儘管問,我會詳細告訴你。」他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大問題。
「我的意思是……我們之間並沒有感情。」
「現在沒有,以後相處久了自然就會有了。」
「你 ……」她覺得他不可理喻,今天果然不該來的。「總之,我無法答應你,我們並不適合,謝謝你的錯愛。」
「適不適合要交往過才知道,你現在就先斷言,未免太武斷了。」
他才是武斷的那個人吧?江梓緒發現手腳有力氣了,推開他,罕見的嚴色說。
「甘先生,我想你大概是一時昏頭了,才會萌生這種奇怪的想法。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
沒有嗎?甘爾謙若有所思的注視著她。
「你在怕我?」
「沒有。」她否認。
他的黑眸銳利的盯視她,彷彿要望進她的靈魂深處。
「你在害怕自己會愛上我。」這次他的語氣是肯定的。
他未免太自大了吧。「你的條件確實很好,但這並不表示所有的女人都會愛慕你。」
「你說的沒錯,不過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想逃開我,是因為你害怕自己會情不自禁的愛上我。」他的眼神一瞬也不瞬的深睇著她,說得斬釘截鐵。
「不是那樣,請你不要做錯誤的解讀。」她嚴正否認,對他沒有根據的臆測有些動怒了。
甘爾謙揚起濃眉,「不信,我再試一次給你看。」說著,他再度吻了她。他相信在適才的親吻裡,她必然也體驗到了跟他一樣的美妙滋味。
「唔……」被封住了唇口,她無法出聲。
他這次的吻比剛才更加熱烈,在他強勢的掠奪下,她的理智一點一點的崩潰,快無法思考。
他的吻時而如狂雨暴雨,時而如春風般溫柔,令她再也招架不住,迴盪在胸腔的那抹震撼悸動著她的心,撥動著她的心弦。
甘爾謙注視著她迷離的眼,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輕喃。
「你還敢說自己對我沒有感覺嗎?」
江梓緒掙開他的懷抱起身,面頰發燙著,神情卻是冷凝的。
「我的回答還是跟剛才一樣,我們之間不可能。」說畢,她推開和室拉門,頭也不回的離開包廂。
甘爾謙揚唇而笑。在他的字典裡沒有不可能這三個字,只有想不想要的問題!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後,他的黑瞳炯亮得猶如閃動著一簇火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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