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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這個男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冷耶!
面無表情像塊大冰塊就罷了,
她都跟他說了快幾百句的話了,
結果他的響應不是點頭就是搖頭,
怎麼都不肯跟她說話,
簡直超不給面子!
好歹,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咩!
沒關係,這反而激起了她的鬥志,
她發誓,一定要讓他開口--
ㄟㄟ……她是叫他開口說話,
可不是叫他開口親她啊!!
楔子
天揚企業,東方楊家的家族企業,以電子產業起家,在短短幾年間便擴展出相當大的規模,躍居英國百大企業之一。而該企業創辦人的華裔身份,更是大家所注意的焦點。
現任總裁楊天其接手後,更打破只能由家族成員入股的老舊制度,邀請三名好友入主天揚,並以英國總部為起點,電子產業為基石,擴展企業規模,將觸角朝不同商業領域發展,一點一滴的聚集實力,建立起世界聞名的天揚集團。
所以現在的天揚集團,實際上是由四個年紀相當的好友共同經營打拚,但除了天揚總裁外,其餘三人的身份無人知曉。商業週刊僅簡單報導:四人同為英國牛津大學的同學,以往在校園裡享有「惡魔四少」的響亮封號。
四人的神秘,加上讓商界大老皆懾服的一流商業頭腦,使他們在商界再次享有該稱號——惡魔四少。
經過狗仔隊鍥而不捨的追查之下,終於搜集到天下女性皆十分關心的信息,讓惡魔四少揭去些神秘薄紗——
大少,楊天其,別名「少爺」,黑髮黑眸,為英籍華裔,天揚集團現任總裁。長相俊美無儔的他,臉上時常掛著令人臉紅心跳的邪魅笑容,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夢中情人,只可惜手上的婚戒宣告著他已名花有主。
二少,比迪亞·修耐特,別名「公子」,中文名字為范如瑋。因為好友楊天其的關係,三人皆熟習中文,且都擁有中文名字。擁有黑髮綠眸的他,是中英混血兒,主修金融財經,對數字擁有敏銳直覺,擔任集團的執行財務長。臉上總是噙著一抹柔柔的微笑,表面無害的他,卻擁有旁人難以察覺的狡詐心機,但一張比女人要美上三分的臉蛋,讓他男女通殺。
三少,薩姆埃爾·諾侖·海涅,別名「伯爵」,中文名冷無霜,棕髮棕眸,德國人,現移居到英國。主修企業管理,擔任集團內部的企畫執行長,心思縝密的他能準確抓出案子的漏洞,每每策畫出完美的企畫,追求完美的他,不能容忍一絲瑕疵。總是面無表情,卻絲毫無損他的俊美,除了在好友身邊會有點溫度外,其它時候,在他身邊,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冷。
四少,迪斯力·亞倫斯·風,別名「殿下」,中文名為風擎,金髮藍眸,英國人,主修計算機的他,擔任集團的信息總長,負責軟件開發、程序設計,同時管理內部的網絡安全,成為阻止駭客入侵的最有力屏障。性子直率的他,像個陽光少年,一張娃娃臉上總是漾著大大的燦爛笑容,也因此總被其它三人當作小弟使喚。
第一章
冷無霜坐在床頭,看著手中的調查報告——
惟帝·特雅斯,現年五十六歲,從小和蕊拉·特雅斯住在島上,兩人從小一塊長大,惟帝更以蕊拉的保護者自居。
三十年前,蕊拉嫁給來島上休養身體的傑拉·海涅後,隔年,他人便消失在島上。
後來,小島來了一個名叫帝惟的陌生司機,之後因為偷竊罪名被趕出小島。隨後,海涅夫婦便發生意外身亡。
多年後,惟帝·特雅斯再度回到小島,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
經調查發現,那名陌生司機帝惟,很可能就是二十九年前消失在小島的惟帝·特雅斯……
看到這裡,冷無霜淡淡的眼神被冷冽取代,一絲殺意閃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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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東弗裡西亞有七座著名島嶼,是旅遊者素愛前往休養、觀光的小島,除了這七座島外,附近還有一些零散的小島分佈,薩姆埃爾島就是其中之一。
它是海涅家族買下的小島,島中央有一座哥德式風格的建築物,那是小島主人的住宅。周邊還有一些零散的普通平房,是僕人和當地居民居住的地方。
冷無霜一如往常地回到小島,來到坐落在崖邊的父母墓碑前,對著父母親的照片遙想,心中浮出一絲感慨。
這座小島是父母的定情地,也是奪去他們性命的所在。
二十年前,他的父母在開車經過一處陡峭的灣崖時,因煞車失靈而意外落海,雙雙過世。年幼的他,則被爺爺接到英國居住,只留下管家漠撒負責打理大宅。
五年前,他回到島上準備博士論文,一方面藉著小島風光沉澱心情,一方面等著一個月後的父母忌日。
因為思念爸媽,習慣待在雙親房中的他,卻在一天下午,不意發現床底有一隻上了鎖的鐵盒。
找不到鑰匙,他乾脆把整個鎖破壞,取出裡頭一封封的泛黃紙張——
我是這麼愛妳,為什麼妳這麼狠心,都不肯回頭看我一眼,難道妳非要等他死了,妳才能死心,才會發現一直陪在妳身邊的我嗎……
你奪去我的最愛,又剝奪我和她相處的時光,就只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去死吧,你去死吧……
我愛妳呀,我難道比不上他嗎?為什麼妳眼中除了他還是他?我恨他,為什麼他要擋在妳我之間,搶去妳所有的注意力……
看我現在如此狼狽的背負一身賭債,你很高興,你很得意吧!我告訴你,我難過你也別想好過,要死大家就一起死吧……
蕊拉,跟我走吧,不然我身體中的惡魔不會放過妳的,蕊拉,我親愛的,我愛妳呀……
哼!你們這對姦夫淫婦,就只會吃定那個懦夫,但我不同,你們趕得走那個懦夫,卻趕不走我,我是神,我就是一切,你們這對姦夫淫婦,即將受到我帶給你們的懲罰……
他心驚膽顫地看著一封封泛黃信紙的內容,明顯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然而前後語氣卻大相逕庭,似乎寫信者有兩個不同人格,唯一可確定的就是——這些內容同樣帶有恐嚇意思。
原以為父母過世只是一件意外,這時冷無霜才發現,事情似乎並沒有如此單純……
「漠撒,你知道這些信是怎麼回事嗎?」急速看完鐵盒中的全部信紙,他著急的拿著信前去詢問管家。
「小主人,這些好像是……啊!是恐嚇信。」年過半百的漠撒,仔細回想著他曾在哪見過這些看來熟悉的信封。
「對對,是恐嚇信,我記得二十年前,幾乎每隔一個禮拜就會收到一封相同的信,只是主人都把它當作是精神異常的變態寫的,完全不加理會,但不知道為什麼,夫人卻一封封的把它收進鐵盒中。」
冷漠棕眸閃過一絲厲芒,「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收到的?」盯著一封封的信,他再度問道。
「好像是……啊,對,就是主人他們意外落海的半年前開始的吧!前幾次是主人收到的,但主人一看完就把信燒掉,還吩咐我不要告訴夫人,以免嚇到她。
但有一次主人不在,是夫人收到信的,我原以為夫人和主人一樣會把信燒掉,沒想到夫人竟然把信保留得好好的……」
「那時有什麼比較特別的事發生,或有什麼人比較奇怪的嗎?」小時候他大都在外讀書,對島上記憶其實是模糊的。
「特別?奇怪?沒有哇……啊!我記得當時好像有一個因為偷竊被我開除的司機,就只有他一個而已……他的行為真的還蠻奇怪的……」
「說清楚。」
「說到這個司機,平常個性孤僻不與人交往,而且不論在屋內屋外他都戴著帽子,好像故意不讓人看清楚他的臉一樣,而且我發現他有好幾次在夫人後頭露出迷戀的眼神,可是他也沒什麼其它不軌的行動,所以我也不以為意。
可是他卻逐漸變本加厲,有一次主人和夫人外出,那名司機竟偷溜進主人臥房,偷取夫人的貼身衣物……」提到這,漠撒皺了皺眉頭。
「我不知道同樣的事情發生過幾次,後來,我便以『偷竊』的罪名直接開除他。」
「時間呢?」
「時間……啊,剛好是主人他們意外落海的半年前!」
半年?都是在意外發生半年前發生的事——被開除的變態司機、人格分裂的恐嚇信……
冷無霜確定了一件事,就是那名司機絕對有問題,而且媽媽把信保存起來的舉動,也給了他另一個調查的方向——
媽媽可能認識寫這些恐嚇信的人。
為了找出真相,從那年起,他總在父母忌日的前一個月就回到島上,是為了祭拜父母,也是為了調查線索。
如今,一晃眼又是五年過去了,他終於找到有可能是那名司機的可疑男人,再度踏上小島,就是為了親手把「他」抓出。
事情或許該作個結束了……
「誰?」陷入沉思的冷無霜沒注意到背後偷偷接近的蒙面男人,腰部猛地被劃了一刀。
「你不要怪我,是你逼我的,是你……」持刀的蒙面男人顯得有些歇斯底里,「懦夫,你不要出來搗蛋,解決了他,我們就會沒事了!」男人原本充滿哭腔的嗓音瞬間又轉變成強硬的語調。
「剛剛被他擋了一下,你才能好運逃過這一刀,下一刀你可沒這麼幸運了……」
在男人手上的刀再度落下前,奉命隱身保護冷無霜的兩名黑手黨出現,擋下致命的攻擊,掩護受傷的冷無霜離開。
突然,一陣香味傳來,兩人暈眩倒地,而冷無霜則在腳步一個踉蹌下,墜下斷崖,跌入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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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
剛考完最後一科期末考的歐陽蒔蘿,實在受不了炎熱的天氣,和同學道別後,便急忙跑回家。
到家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衝進廚房,打開冰箱,拿出冰得涼涼的開水一口氣灌了好幾口。
「呼,好舒服喔。」她滿足的喟歎。
歐陽蒔蘿今年二十歲,藥學系的大三生,去年雙親搭機旅遊不幸遭逢空難,雙雙過世,留下一大筆的保險金。膝下沒有兒女的大伯看她可憐,便接她回家住,把她當作親生女兒看待。
「再過三天,我就可以去歐洲旅遊了,唉,真希望三天時間趕快過去。」她抱著冰涼的寶特瓶,想著三天後的歐洲之旅。
三天後,她就滿二十了,大伯答應送她二十歲的生日禮物就是一星期的歐洲之旅。為此,從沒出過國的她興奮好久,心中對大伯的感謝更為加深。
走出廚房,打算回房的她在經過書房時,突然聽到裡頭傳出說話聲,她一時好奇走近,發現裡面的人是大伯。
笑容滿面的她才想推開門和大伯打招呼,卻因大伯接下來的話而怔住。
「……不是說丫頭二十歲時就能動用弟弟留下的巨額保險金嗎?怎麼臨時還多了一個要她結婚的條件限制啊?那我大手筆的資助她七天的歐洲之旅不就白花了……」
剛舉起手要敲門的歐陽蒔蘿愣愣的眨了眨眼,燦爛笑意凝結,不敢相信這是疼愛她的大伯所說的話。
「……女兒?哼!要不是弟弟留下的那一大筆保險金,我才不會去收養一個沒啥用處的孤女,這八個月又是學費、雜費、生活費的,你知道這林林總總的花費加起來是一筆多大的開銷嗎?還有那該死的七天歐洲之旅,我是以為把她送出國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動用這筆錢,誰知……」
對方不知說了什麼話,惹得大伯氣怒連連,絲毫沒注意到有人在偷聽。而站在書房外的她轉身離開,不想再聽剩下的內容。
「怎麼會……」她茫茫然的走進房間,一時還不能接受表面和藹的大伯,其實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哈,原來我的價值只有爸媽留下的龐大保險金……」想到大伯薄情的言語,滾滾淚珠突然不自覺的滑落。
這八個月的融洽相處,原來只是她一人自作多情,實際上,大伯壓根就不歡迎她的存在,他在她面前表現出的一切假象就僅是為了錢。如果沒有爸媽留下的那筆錢,她,只會是一個沒人想搭理的小孤女。
她抓著自己胸口的衣服,心窩因被親人背叛而感到絲絲疼痛。
為什麼?
金錢真的比得上親情重要嗎?
「爸、媽,你們告訴我,我該怎麼辦?」發覺現實中人性的醜陋,歐陽蒔蘿頓時感到相當惶恐,就像突然被關進一處暗無天地的黑牢,讓她看不見前進的方向。
「……離開家,遠遠的離開這裡……」突然,心中傳來一個小小的聲音。
「對!離開,我要離開……」她喃喃自語著,緩緩地自地上站起。
她伸手抹去臉上的淚痕,找出抽屜中的護照,再隨手拿了幾件換洗衣物塞進旅行袋裡。下一秒,她卻不知該走往何處?
世界之大,她卻找不到一處容身之地。
「我現在該怎麼辦呢……」一手提著旅行袋,一手握著門把,她愣在門前。
誰能告訴她,她該怎麼做才好?
旅行袋自手上松落,她無力的癱在門上。美好的暑假正開始,她的世界卻下起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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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今天是歐陽蒔蘿的生日,只是身為壽星的她,婉拒了所有人為她慶生的邀約。
她一大早就提著整理好的旅行袋悄悄出門,來到父母生前他們一家三口住的公寓。
位在公寓三樓的家早在她搬去大伯家時就被賣掉,當初以為是大伯的好意,如今想來卻是令人心寒。
落寞的她呆呆坐在二樓到三樓的樓梯間,不知以後她該何去何從。
「不好意思,借過一下。」突然,一句英文驚醒她恍惚的神志。
她愣愣的抬頭,看到一名下巴蓄著鬍子,胸前掛著一台攝影相機,年約四十上下的外國人。
「聽不懂嗎?」外國人皺了下眉,改以不流暢的中文說道:「對不起,妳可以借我過一下嗎?」
「借過,喔,我擋到你囉,對不起。」歐陽蒔蘿聽到眼前的外國人開口改說中文,終於回過神,把擋在樓梯間的旅行袋移到一旁。
那外國人上到三樓,按著右邊住戶的電鈴,直到有人出來開門。
「不好意思,請問這是歐陽家嗎?我叫安瑞克,是歐陽的朋友。」自稱安瑞克的外國人,一開口又是一串英文。
來開門的婦人愣了下,顯然聽不懂眼前的阿豆仔是在說什麼外星話,而歐陽蒔蘿也同樣愣住,她急忙轉身看著那外國人,只因她聽懂他話中的內容。
「你想找的歐陽家是歐陽凱的家嗎?」她跑上前,流利的英文自她嘴中吐出。對出國旅遊有興趣的她,英文可是她的第一強項。
「妳會說英文?」安瑞克一時怔愣住。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叫作歐陽凱?」
「沒錯。」安瑞克點頭,「妳是?」
「我是歐陽凱的女兒,歐陽蒔蘿。」
「喔,妳好,歐陽呢?」知道是好友的女兒,他臉上原本冷漠的表情稍稍和緩。
「爸爸他……他和媽媽在一次飛機失事中過世了……」提及去年去世的爸媽,再想到唯一的親人那醜陋的嘴臉,歐陽蒔蘿一時悲從中來,眼淚順著面頰緩緩滑下。
「歐陽他們死了……」安瑞克輕喃,瞳眸閃過一絲悲傷,他拍拍她的頭,對眼前的女孩感到一絲疼惜,「丫頭乖,不要哭了。」
「哇啊啊……」不安慰還好,一聽到他安慰的話,歐陽蒔蘿忍不住撲進他的懷中,大哭出聲,似乎想宣洩這三天來的茫然無措。
前來開門的婦人早被兩人流利的英文對話搞昏頭,又看到他們說著說著竟抱著哭起來了,急忙忙把鐵門關上,明哲保身為要。
一會,歐陽蒔蘿的哭聲漸歇,她不好意思的鬆開手,離開他的懷中。
「叔叔,你是爸爸的朋友喔?怎麼我從來都沒看過你?」吸了吸哭得紅通通的鼻子,遭到親人背叛的她,此時已經把安瑞克當作另一個親人看待。
「我長年在世界各地跑,我和歐陽也有十幾年不見了。」沒想到剛想來拜訪他,他們卻已天人永隔。
「是喔,那叔叔你是做什麼的啊?」
「我是一個攝影師。」
安瑞克是一個享譽全球的自由攝影大師,他所拍出的每一幅作品都是搶手之作。
「喔。」歐陽蒔蘿點頭,眼角餘光突然瞥見放在樓梯間的旅行袋,一個念頭突然產生。「叔叔,爸爸死了,你是不是馬上就要飛離台灣?」
「嗯。這裡不是妳家嗎?那剛剛……」他指著門口。
「對,但是……」她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把三天前聽到的事說出。
「叔叔,我能跟你離開台灣嗎?」
「這……」
「叔叔,拜託啦,因為我真的不知道離開大伯家後我能到哪去,讓我跟在你身邊好嗎?」
「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妳就那麼相信我?」
「因為你是爸爸的朋友啊。」她理所當然的說。
「呃……好吧。」聽見這丫頭天真的言語,不答應她好像也不行。
「真的?」她沒想到事情真能這麼順利。
「嗯。」眼前的丫頭既是好友生前的牽掛,他也只好認了。「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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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薩克森邦為德國生化、地理科學研究的重鎮,有八所大學及上百個研究中心從事有關微電子、信息科學、醫學、材料及系統科學之研究。
來到德國後,歐陽蒔蘿就在當地的一處小型研究中心找到工作,擔任研究助理。
說是研究助理算是比較好聽的,總括來說,這職位什麼都要會,什麼都要能做,因為研究中心的負責人倫威若是個講求「物盡其用」的男人,一個人當三個人用算是小意思。
因為倫威若這樣小氣的性格,加上給的薪資太少,事情又一堆,另一個助理已經打算要辭職。
歐陽蒔蘿的朋友知道這件事後,都勸她一起辭職,不然助理少了一個,她的工作量相對就要增加。偏偏死腦筋的她堅持不肯辭職——
因為一年半前隨著叔叔安瑞克來到德國時,她一個黑髮黑眸的台灣人很難在當地找到工作,是倫威若錄取她來研究中心上班,即使工作累,薪水又少,對這份恩情,她卻一直記在心中。
「蒔蘿,妳這幾天都比較早下班喔?」說話的人是一個月後要辭職的另一個助理,安妮。
「嗯,我家中有事。」歐陽蒔蘿揚起一張笑臉,回以流利的英文。
歐陽蒔蘿笑起來很可愛,會使人有眼睛一亮的感覺,讓人很容易產生好感。這也是她能馬上和當地居民打成一片的最大武器。
「喔,那星期一見。」
「星期一見,拜拜。」
歐陽蒔蘿踏出研究中心的大門,看了下表,已是下午六點,太陽已經下山,周邊的商店也早早打烊,幸好昨天她才去大採購了一番,存糧還很多,不怕晚上沒得吃。
她住在距離研究中心不遠的一家小民宿。這家名為「無語」的民宿是叔叔投資的事業,老闆是叔叔的好友,所以她才能不花一毛錢地住進民宿。
兩年前,她毅然決然地和叔叔飛離台灣,跟著叔叔遊走世界各地,後來來到德國,才正式定居在無語民宿。
她和叔叔住的兩個房間位在民宿的西區,屬於較偏僻的角落,除了他們也就只有未婚的老闆住在西區。
據說這是老闆為了喜歡安靜的叔叔故意安排的,和前頭出租給客人的東區完全劃分開來,換句話說,就是不會有陌生人在西區任意走動。
將她安置好,叔叔又到處去世界各個角落攝影,而他一向空著的房間,在前兩天住進了一個男人,一個她從海邊淺灘救回來的重傷男人。
身上完全沒有任何證件的他,讓她一時不知該不該把他送到醫院,恰好老闆經過海灘,見著了他。
出乎意料的,老闆竟擁有一身好醫術,而那個被包紮好的重傷男人,就住進叔叔空下的房間。
而她或許是放心不下吧,這兩天總是記掛著遲遲不醒的他,每天都提早回家看他。
「你今天還是沒醒呀……」她習慣性的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小手輕輕撥弄著他垂在額前的棕色頭髮,露出他略失血色卻不掩其風采的俊美臉龐。「你是誰呢?為什麼會受那麼重的傷?
老闆說你腹部的傷口復原良好,其餘小擦傷也都上藥結疤了,只是手邊沒有先進的儀器,不知道你腫了個包的後腦勺是不是有瘀血存在,才會導致你遲遲昏迷不醒……」
她歎了一口氣,懷疑沒有送他去醫院作精密檢查的決定對是不對。
「……你會醒的,對吧?既然老天讓我救了你,總不會是要讓我眼睜睜看你陷入一輩子的昏迷吧……」
她遵照老闆指示,有空就在他耳邊說話,看能不能刺激他產生感覺,進而甦醒過來。只是兩天了,他依然動也不動。
「唉,晚了,我去睡了,希望明天能見你好轉醒來。」歎了口氣,她轉身開門離去,沒注意到躺在床上的男人,手指輕微的顫動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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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暗,為什麼這裡這麼暗?這裡是哪裡?
冷無霜想掙扎,卻發現身體好像變得不屬於他,或者該說,他壓根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
這是怎麼回事?他又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就像被囚禁在一處黑牢,而耳邊一聲聲柔和的嗓音,宛如一道溫暖日光,穿破黑暗迷霧射向他。
他想逃,逃出這一片黑……
第二章
「唔……」一聲呻吟自床上的棕髮男人口中發出,但他雙眼仍緊閉著,沒有睜開。
神志還未完全清醒的他,身體下意識的扭動,牽引了腹部未癒的傷口,「唔嗯……」呼痛聲也在問時發出。
「啊,你醒了啊?咦,眼睛沒睜開啊……」剛進門來的歐陽蒔蘿聽到聲音,立刻來到他床邊。
男人又動了,似乎想從惡夢中掙扎出來……
「啊,你怎麼一直動來動去呀?你醒了沒啊?聽不聽得見我說的話?你受了很重的傷,所以你要乖乖的,不要動喔……」她將小手輕輕壓放在他身體上,輕柔的安撫他。
「你不要緊張,也不要害怕,我不會害你的,因為就是我把你從海邊救回來的,當然還有老闆高超的醫術啦……」
終於,躺在床上的男人不再用力掙扎,她頓時鬆了口氣。
緩緩地,冷無霜睜開了眼,視線逐漸清晰的瞳眸,清楚地看到眼前女子的樣子。
那是一個黑髮黑眸,適合笑臉的女孩,她臉上的笑意就像鋪上一層金光,亮眼耀目。
她是誰?昏沉的腦袋讓他一時搞不清楚狀況。
「你終於醒了……」歐陽蒔蘿開心的笑開了瞼,昏迷近三天的他終於醒了。
聽著她真誠的笑語,冷無霜皺了皺眉。等待腦中暈眩的感覺過去,回復清醒後,他默不吭聲的觀察起她,發覺她說話的嗓音有點熟,就像是把他帶出黑暗的那抹「光」……
「唔……」想到陷入黑暗前發生的事,他再度掙扎起來。
「啊,不是叫你不要亂動的嗎?你看你的傷口又裂開了……」瞥見包好的繃帶滲出血絲,她急忙用手壓在他的身體。「你不要亂動啦……欸,你知道嗎?你已經昏迷三天了耶,要是再不醒來,我都怕你以後都醒不來了。」
「唔……」他想說話,卻發現喉嚨乾澀得說不出話來。
「你怎麼了……啊,你是不是口渴呀?」看他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她猜道。
得到他的點頭表示後,她手腳迅速的端來一杯水,「你能自己喝嗎?」
他再次點頭。
「那我先扶你起來。」她伸手繞過他的後背,小心翼翼的扶他起來,順便在他身體後方墊上一塊枕頭,讓他半坐在床上,再把水杯遞給他。
見他咕嚕咕嚕的把一大杯水喝完,她關心的詢問:「還要嗎?」
「不用,謝謝。」冷無霜終於說出他清醒後的第一句話。
「不客氣。」她綻開燦爛的笑臉,回道。
「這裡是哪?」想到造成他重傷昏迷的原因,為了盡快掌握所有情況,他開口問道。
「這裡是下薩克森邦,庫克斯港附近的無語民宿。」她回答,「我是歐陽蒔蘿,你呢?你是誰?為什麼會受重傷,掉進海裡?」
冷無霜沒有回答她,反而陷入自己的思考中。庫克斯港?原來他跑到庫克斯港來了,那「他」呢?
他的反應看在歐陽蒔蘿眼中解讀成了另一種意思。
「你……你該不會喪失記憶了吧?」她驚呼道。
但他臉上仍是面無表情,全身散發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氣息,
只是歐陽蒔蘿似乎沒察覺他身上的冷漠氣息,仍逕自以自我思維解讀他的態度。「你失去記憶一定很惶恐吧,沒關係,我會幫你的,你不用怕……」她同情地上前握住他的手。
聽見她的話,冷無霜驚訝她的天馬行空,想抽回手,卻發覺他身體虛弱得使不上力,只好任由她暖暖的小手握著他略微冰冷的手。
「既然你喪失記憶了,我又不能一直叫你喂……對了,我先幫你取一個名字來叫好嗎?這樣我們彼此在稱呼時才方便呀……」
耳邊聽著她自以為是的雞婆好心,冰冷的手被她握久了,他冰封的內心似乎也讓她溫暖的體溫融化了一小部分。
「但要叫你什麼呢?呃……你的手很冰,又是從海水中跑出來的,叫你冰海怎樣?」她興奮的抬頭看他,卻發現他臉上表情還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你不喜歡嗎?還是你想叫冷冰冰呀?很符合你不講話,又酷又冷的表情……」
「冷無霜。」他突然開口,以字正腔圓的中文說道。
「什麼?」
「冷無霜。」他難得肯重複說話。
「冷無霜?啊,你是說你想叫冷無霜是不是?原來你自己已經在偷偷想名字了,我還以為你怎麼都不說話呢!」她高興的拍手道,也回以一連串熟悉的母語。
他訝異的看她,有一絲淡淡的笑意浮起,但隨即消失,他也不想去為她的誤解作解釋,逕自想著三天前發生的事。
「對了,既然你要叫冷無霜,那我……等一下,冷無霜……這不是中文嗎?欸,你會說中文?」她終於察覺到,不知何時,他們已經從剛剛的英文對話,轉成熟悉的中文對話。
他看了她驚訝的臉蛋一眼,只是點了下頭,沒有多說一個字。
「你真的會說中文?但你不是外國人嗎?呵,既然你聽得懂中文,我再重新介紹一次,我叫歐陽蒔蘿,蒔蘿就是香草的一種喔。」
她的笑臉充滿活力,只是卻感染不了他,他臉上表情依然淡漠,沒有變化。
「你叫我蒔蘿吧,而我,嗯,叫你冷大哥行嗎?」眼兒直勾勾的盯著他,她一點都沒被他的冷漠態度嚇到。
對著她太過直接的眼神,冷無霜依然把她當作隱形人般,不願開口說上一句話,只以肢體動作表達他的應允。
「你答應了,那我就叫你冷大哥囉,冷大哥你好。」她笑嘻嘻的喊了聲。或許是因為她照顧了他二天,對應該是陌生人的他,她絲毫無防備的親近他。
「冷大哥?」見他又不說話,她也沒了找他聊天的慾望、「我想你應該很累,加上失憶,所以才會沒有想講話的念頭,那你還是多休息比較好,畢竟你才剛醒來,體力、精力都還不足。」
說完,她便離開了。
冷無霜依然沒說話,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暗想著接下來他該怎麼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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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躺了七天,冷無霜終於得到老闆同意可以下床活動。
這段期間,他開口說話的次數不超過十根手指頭,都是以點頭、搖頭作為響應,再不然就是誰也不理。
而歐陽蒔蘿依然不受他冷漠態度影響。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他會說中文的緣故,她特別愛在他身邊打轉,告訴他她一天生活的點點滴滴。即使他半聲也不吭,她還是能說得很開心。
「冷大哥?咦,怎麼冷大哥不在床上?」今天原本是輪到歐陽蒔蘿休假,只是倫威若答應合作藥廠,要把藥品成分資料在今天交出,捺不住他的請求,她只好答應回中心工作,直到下午四點才下班。
她回到民宿的頭一件事,就是到冷無霜的房間找他,卻不見人影。
「蒔蘿丫頭,妳找冷小子嗎?他在『荷池』喔。」民宿老闆看到她從冷無霜的房間走出來,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是嗎?老闆,謝謝。」道聲謝,歐陽蒔蘿就往荷池的方向走去。
「荷池」是無語民宿用來區隔東西兩邊房間的中間景點--一處不大以白石砌成的池塘,裡頭顧名思義栽種的淨是荷花,東西房舍以白石砌成的池塘和一座精緻曲橋相連接,池塘外圍則是一片翠綠草皮。
簡單的設計,卻讓人紛紛為中央盛放的美麗粉荷吸引而佇足。
快步來到荷池的歐陽蒔蘿放輕腳步,看著倚著木柱,面無表情的冷無霜。「冷大哥,你已經可以下床啦?」
冷無霜沒搭腔,甚至沒轉頭看她一眼。
但她似乎習慣了,一點都不以為意,仍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冷大哥,既然你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你有什麼打算嗎?」
學他盯著中間的荷池,她續道:「如果你暫時想不出來你要幹嘛的話,你要不要乾脆就先留在這,老闆人很好,也不會趕你出去的,你就可以好好想想你到底是誰?你想做什麼?當然,我也會幫你的。」
「好。」
「好?好什麼?欸,冷大哥剛剛是你在說話喔。」她抬頭疑惑的看他,然後嘿嘿的傻笑起來。「呵,我好像在說廢話喔,這裡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不是我說的,當然就是冷大哥你說的啊。
「冷大哥你剛剛說『好』的意思是不是說,你打算先留在這啊?」她小心翼翼的偷覷著他臉上表情。
「嗯。」他點頭。對一直纏在他身邊,不畏他全身散發出的冷漠氣息的女孩,他發現他竟做不來和其它人相處時的冷然無語。
是因為她總是掛著燦爛的笑容,忽視他渾身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大剌剌闖進他冰封的世界嗎?
「喔,這樣很好啊,不然你失去記憶,一個人也不知道該去哪,很危險的。」聽到他選擇留下,她臉上笑容綻放得更燦爛。
冷無霜瞥了她一眼,仍不對她話中的錯誤作糾正。
「冷大哥,你又不說話了,呵呵,我覺得冷大哥你不該取名冷無霜,應該叫我上次提出的『冷冰冰』才對。
「你知道嗎?老闆私底下都說你根本就是一根棒冰,又冷又冰,所以冷冰冰這個名字比較適合你。冷大哥,怎樣,你有沒有興趣改名呀?」她絲毫不受他冰冷模樣的影響,眼角、眉梢在聽到他要留下來之際,全都染上愉悅笑意。
雖然看到冷大哥的人都說他很不好相處,但她一點世不覺得,冷大哥是很少說話沒錯,可他卻一直很有耐心的聽她說話,不論她話中內容是什麼,他都持著相同態度,所以她才那麼喜歡待在他身邊。
嘻嘻,冷大哥人好好,害她都對他有點小心動說,才會一聽到他要繼續留在這,就高興的胸口小鹿亂撞。
「冷大哥你不說話,那就是同意了喔?」明知他習慣沉默,她卻依然能說得開心。「冷冰冰,冷冰冰……嗯,很順口耶……」
「不要。」冷無霜突然冷冷地開口。
他的突來否決沒能影響她的好心情,她臉上還是笑嘻嘻的表情。
「欸,冷大哥你不喜歡喔,那就算啦,反正不論叫什麼名字,冷大哥還是我……口中的冷大哥啊。」她悄悄吐了吐舌頭,心中暗叫好險,她差點就把「我的冷大哥」這不害臊的話脫口而出了。
「對了,冷大哥我跟你說喔,今天原本是排到我輪休的,只是我Boss,說什麼已經答應了合作藥廠,今天要把某個藥品成分的資料趕出來,結果我就很可憐的被他抓去上班了……」她突然轉換話題,像只小麻雀般,開始嘰嘰喳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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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冷無霜身上的繃帶終於拆除,且復原情形良好。不過最高興的不是他本人,而是喜歡纏著他的歐陽蒔蘿。
「冷大哥,你覺得怎樣?傷口還會痛嗎?」歐陽蒔蘿看著他腰上醜陋的疤痕,小臉揪成一團,有些心疼的問道。
冷無霜面無表情,只是搖了搖頭。
「真的不痛……」
「蒔蘿丫頭,妳是不相信我這密醫的醫術嗎?」民宿老闆取笑著她那一張苦瓜臉,「冷小子都沒說話了,妳是在替他痛個什麼勁呀?」
這冷冰冰的小子該不會連痛覺都冰凍了吧,扣除他昏迷的前三天,他幫他上藥檢查傷口時,他連眉頭都沒皺過。
「老闆。」她嬌嗔抱怨,小臉火辣辣的,偷偷以眼角餘光瞄向看不出真實情緒的男人。
「好好,我也沒空理你們小倆口,我還得到前頭去忙呢。」老闆把拆掉的繃帶、紗布、剪刀,和一些外傷藥收拾乾淨,就要走出房門。
「對了,丫頭,妳不是說妳一點要幫朋友代班嗎?」他突然想到,回頭提醒她。
除了她原本研究助理的工作外,只要有空,有朋友找她幫忙代班的話,她十之八九都會答應。
「一點?啊,對喔。」光顧著看他拆繃帶、傷口復原的情況,結果把答應朋友代班的事都給忘了。「完了,我快來不及了,冷大哥,你多休息喔,我先走了,再見。」
看她急驚風的跑出房間,冷無霜下床走到窗口,恰好看到歐陽蒔蘿騎上摩托車猛催油門,趕上班的情形,眉間不自覺的擰起。
直到看不見她的蹤影,他才想到前天利用前來民宿住宿的客人的手提電腦,傳遞訊息給楊他們的事。
「他們應該收到訊息了。」會利用住宿客人的手提電腦,就是為了讓風擎不能追蹤訊息來源。
輕觸著腰上的疤痕,想到可能的兇手,面無表情的他,此時顯得更加陰鬱,全身散發出陣陣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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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歐陽蒔蘿心軟,常常在休息時間多了一堆額外的工作,她仍常常掛念著被她救回來的冷無霜,想著該怎麼幫他「找回記憶」。
因為冷無霜的傷勢已好轉,所以只要有空,她就拖著他四處走走看看,幫他快速熟悉民宿附近的環境。
「冷大哥,今天的天氣很好耶,我們出去走走好嗎?」歐陽蒔蘿難得一天閒閒沒事,一大早就跑到冷無霜的房間歡聲提議。
站在窗口的冷無霜緩緩轉頭看向這半個多月來,一直跟在他身邊打轉的人兒。他不懂,怎麼有人能生活得這麼快樂,似乎世上沒有一件事是值得煩惱的,讓他的視線,總不知不覺的跟著她的笑臉打轉。
「冷大哥,你不想出去嗎?今天外頭的天氣真的很好耶,比前兩天下雨的日子要暖和多了。」看他臉上面無表情,她依然極力鼓吹,不曾想過打退堂鼓。
「去海邊。」他淡淡開口。
「海邊?是不是我撿到你的那片海灘?」聽見他開口,她知道這表示他願意跟她出門,遂高興的猜道。
他點頭。
「好啊,那我們就去海邊。」
歐陽蒔蘿帶笑的臉變得更加燦爛,她走上前,勾住他的手臂,而不喜歡陌生人碰觸的冷無霜竟也放任她去,沒有加以拒絕。
兩人手勾著手走向民宿附近的海邊,她偏頭看他冰冷卻俊美的臉龐,眼中毫不遮掩對他長相的著迷,「冷大哥,你知道嗎?你很帥耶,比我曾看過的偶像帥哥都要來得俊美。」
對她的恭維,冷無霜只是睨了她一眼,繼續往前走。
「冷大哥,我是說真的,你真的很帥耶。」見他沒反應,她大眼專注的盯著他俊美的撲克臉,續道。
他仍不予理會,但往前跨出的步伐卻逐漸變慢。
「冷大哥,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嗎?還是你要我發誓你才會相信我說你很帥的事實啊?冷大哥說嘛,你要怎麼才願意相信我說的話……」
「謝謝。」看她一副一定要他開口響應的樣子,他無聲輕歎,唯有開口道謝。
「嘻嘻,不客氣。」
「這樣妳就高興了?」看她笑得喜孜孜的模樣,他終於忍不住脫口詢問。
「當然高興啦,因為冷大哥你願意相信我說你很帥的讚美啊。」
她毫無心機的回答,引來他心口微微的悸動,他卻搞不清楚這樣的情緒從何而來。
就像他默許她待在他的身邊打轉,就像他習慣她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嗓音,就像他容許她過於親近的碰觸……
「……冷大哥?冷大哥?你怎麼了?怎麼突然發起呆來啦?」
「沒事。」瞥了她一眼,他道。
「真的沒事?可是平常我在說話時,冷大哥你雖然看似不理人,眼神卻很專注的看著前方,我知道這是因為你很認真在聽我說話,可是剛剛冷大哥你的眼神卻顯得有些恍惚,一看就很不專心的樣子……」她低頭盯著地面,無聊地踢著小石子,嘟嘟嚷嚷的抱怨著。這可是打自他能起身下床後,她一直跟在他身邊打轉觀察的心得。
她的話引來冷無霜訝異的瞥視。他……是這樣的嗎?
她沒注意到他訝異的視線,仍自顧自的低喃,「冷大哥就算你不喜歡說話,也不要都把事情往自個肚裡吞嘛,我說過我會幫你的呀……」她抬頭,在看到前頭的海邊時停下腳步。
不待他發出疑問,她已經自動解釋,「冷大哥,我們到了。」她指著不遠處巖壁下的那片海灘,那就是她發現他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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