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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8-8-3 04:06:13

 序

    郊野的高速路上,淩晨這個時段只有一輛車在急馳。

    車裡五個青年人將音響開得大大的,一路歡鬧,啤酒罐從車窗順著拋物線飛了出去:「再快點!路上又沒人,開車像個娘們一樣!」「閉嘴!看上面!」

    負責駕駛的年輕人頭頂上貼著一張紙條----「不要和司機交談」。

    其餘四個人笑得前仰後合:「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剛拿到駕照嗎?!開快點啊!明天早上到不了,球賽可不等你的!」「我就教他怎麼開!」「幹什麼?!!…」

    一個半醉的同伴猛地拉住方向盤,車子在平坦的高速路上危險的左右搖晃,尖叫聲伴隨著狂笑聲,加上震耳欲聾的音響,駕駛座上的年輕人突然驚恐得瞪大眼睛,一腳將剎車踩到底!!

    這下子沒有人笑得出來了,後排的三個人被慣性甩到前排來,驚叫聲中,車子帶著一路輪胎磨擦的黑印,停在了路邊上。「你他媽的搞什麼鬼?!!」一腳踹開車門,幾個人連滾帶爬的從車上下來,個個鼻青臉腫,副座上的年輕人撞破了頭,血肉模糊的。負責駕駛的年輕人雖然繫了安全帶,但看上去也好不到哪裡去,他跌跌撞撞的走下車,指著不遠處的路面:「看那個……」

    淩晨的薄霧讓視野不清,他們看到一個黑黢黢的物體橫倒在地上,五個人當中比較大膽的兩個走上前去,車頭燈的照射下,看清是一輛鄉下運輸的馬車,車架已經散了,就連拉車的那匹駑馬也倒在一灘黑紅色的血泊中,血腥的氣味混雜在潮濕的空氣裡實在不好聞,其餘三個人也跟了上來:「怎麼回事?肇事逃逸?快看有沒有人啊!你,你去報警!!」

    轉到車後,一個人當場嘔吐了出來。

    一個男人平趴在地上,腦袋已經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血肉模糊的脖子泡在快要乾涸的血泊中,在他的身子下面,壓著一個十來歲的少女,雙眼緊閉,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

    「…看樣子….應該不是肇事逃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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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8-8-3 04:06:42

第一章

    「警察,有些問題,請你和我們走一趟。」

    亮出警徽,趙鑫一邊摘下墨鏡,一邊對面前穿著修理工制服的年輕男子說道。他顯得緊張起來,慢慢向後挪了一步。

    「我勸你不要。」她嚴肅得看著他,修車場裡的人都停下手裡的工作,驚訝得看著他們:「只是詢問,請你和我們走一趟,如果…媽的!!」年輕人將手裡的工具狠狠丟向她,轉頭就往門外跑去!她最討厭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徒步追逐戰…沒辦法,誰叫她吃了這碗飯呢,嘴裡罵罵咧咧,她還是一路飛奔追了上去。

    嫌疑犯的腳程很快,她追著他跑到大街上,穿過人群和擁擠的街道,來到一條小巷裡,對面就是更加繁華的大路,一旦嫌犯跑出小巷,就很可能直奔地鐵口,到時候追捕難度就更高了…她從槍套裡拔出槍來:「站住!不然我就要開槍了!!」

    誰知道年輕人根本沒有理會她,反而抓起身邊的一個垃圾桶蓋砸了過來,正中她的手肘,她抓狂的喊了一聲,就見他頭也不回的向巷口飛奔!

    「砸到人不知道道歉嗎?!」

    打斜裡伸出一隻手臂,嫌犯躲閃不及,就著疾跑的衝力被一下子掀翻在地!宋河星抓著他的領口將他提溜起來,狠狠按在牆上:「再扔啊!看看還能砸倒誰!」

    「銬上就放開他,你沒看都翻白眼了…」趙鑫一邊將槍放回槍袋,一邊從腰帶上取出手銬:「真是麻煩,不是叫你乖乖和我回去問話嗎?非要搞出事來。..」「我倒是要為他說句話了,如果是乖孩子。一開始就不會和販毒的攪在一起,是不是?」宋河星將嫌犯像提小雞一樣提著,和趙鑫一起往街口停車的地方走去。

    將銬著的嫌犯塞進車裡。宋河星抬起頭,卻看到趙鑫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看著他。他直起身子:「怎麼了?」「不…其實…怎麼說呢…」她抓抓後腦:「你最近…有沒有什麼奇怪地感覺?或者那些道士…」「不要擔心啦!」他從車子前面繞過來,拍拍她的後背:「我自己會小心的,上次地事情不是也向你道歉了嗎?以後有什麼事情都會跟你商量的!」

    「你保證?」她嚴肅地看著他。

    宋河星停頓了一下,微笑道:「我保證。」

    趙鑫這才心滿意足地點點頭,他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打開車門鑽了進去:「一會把這傢夥帶回去了,請我喝咖啡啊!」「為什麼要我請你?!」「月底了月底啊!不知道每當這個時候我手頭都很緊嗎?」「虧你還好意思大聲說出來….哎呀!」

    路過的行人有人狠狠撞了她一下,趙鑫驚訝的抬頭找尋,卻在行人並不十分擁擠的街上,失去了撞她人地蹤影…話說回來,是什麼人撞了她,她竟然一點印象也沒有…:「怎麼了?」宋河星從車裡探出頭,她連忙搖搖頭:「沒什麼,只是……」

    手心裡好像多了個東西。她低頭一看,是一張對折的小紙片。

    上面寫著一行話----我知道你弟弟在哪裡。就算人類滅絕,彗星撞地球。外星人降臨,恐龍再度閃亮登場…安源覺得她都不會像現在這麼驚訝了。氣喘籲籲爬上仄仄的樓梯。在這不見陽光。點燃蠟燭的詭異的房間裡,她竟然看到降頭師正一本正經的……

    看電視「這是什麼?!…」她戰戰兢兢的走過去。努力做出合理的解釋:「雖、雖然看上去是電視的樣子!可是是不是你和什麼異世界地聯繫?!!我明白了!是不是像可視電話那樣子的?!你可以和其他降頭師聯繫?!」

    淳于呂抬眼看了她一眼,冷冷的目光又放在電視屏幕正在播報地新聞上。

    安源無趣的拖了把椅子,在他身邊坐下來。

    電視上正播出一張女人地照片,酒紅色地長髮簇擁著嫵媚的臉頰,這張臉有說不出地風情萬種,那幾乎赤裸的身體比例完美,可以和任何名模媲美…安源一拍大腿:「我知道她啊!陳思思!!哈哈,和趙鑫姐姐他們頂頭上司的名字就差一個字,有名的艷星!最近她在嚴重車禍裡奇跡生還的消息,可是被炒得沸沸揚揚!淳于哥哥,我還不知道原來你對這些新聞還有興趣呢!哈哈…」

    笑聲在淳于呂一個冰冷的眼神裡嘎然而止,她咳嗽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降頭師撫摸著膝頭上酣睡的黑貓,像自言自語般地說道:「已經被宣佈死亡的女人,突然死而復生…那還是不是她呢?」「什麼意思?」「你不明白嗎?你每天都能看到的那些孤魂野鬼,他們不過是少一個承載靈魂的容器,如果有這樣一個容器,是不是就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呢?」

    安源驚訝得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有另外的靈魂霸佔了她的身體?怎麼可能?!這可不是倒牛奶,說倒進去就倒進去的!」

    淳于呂看著電視,面無表情,不知道是疑惑還是胸有成竹。安源見他沒有什麼回答的意思了,在椅子上盤起腿來:「說起來最近好像有很多奇怪的事情呢…我跟你說啊,這件事我可是還沒來得及和大叔他們說呢,我有個遠房的表兄,前幾天被警察送回來了,雖然他們一直對媒體保密,可是我表兄的媽媽對我媽媽說,他們是在開車到鄰城看球賽的路上遇到了可怕的事情!具體什麼我也不知道,可是說看到了一個沒有頭的屍體!」

    「那有什麼呢?」淳于呂的注意力終於放在她身上了,少女有些得意起來:「原來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呢!他們出事的那片地方,附近有一座山谷,傳說裡面是凶靈出沒的地方,經常有行人失蹤的事情發生,不知道那無頭的死者是不是就是被鬼魂砍了頭呢!那地方很有名的,大家都叫它惡靈谷!」「惡靈谷?」淳于呂揚了下嘴角:「騙小孩子的玩笑吧。」

    「不相信我嗎?!」安源氣呼呼的嘟起嘴巴:「等著瞧!大叔他們一定會得到消息的,這次有了屍體,警察說什麼都要介入進來了吧!」

    聽她一說,淳于呂的表情突然沈了下來,他膝上的黑貓也抬起頭來,金色的眼睛警覺地注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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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8-3 04:07:09

七夕浪漫情人節之番外篇(上)

    周博,男,二十有七,單身。

    一直以來他都有一個夢想,那就是可以遇見一個溫柔賢惠的好女孩,組成一個家庭,房子不用太大,夠住就好,再養一條狗每天下班以後挽著嬌妻的手帶狗兒下樓溜躂,一直到八十歲…這就是最美好的生活了.

    於是他一直向這個目標努力,相親,失敗,再相親,再失敗…以至於一個一米八幾,相貌堂堂的年輕人,到二十七歲還沒有一個女友相伴,母親當然著急長年累月陷入了尋找合適相親對象的戰爭中,最後終於想起來,老家隔壁的鄰居,好像有個女孩子和他年紀相仿,鄰居家的媽媽和周母是從小到大的好友,一個電話過去,兩個老人家一拍即合,男未婚女未嫁,正好湊成一對!

    這麼一說,他依稀記起有這麼一個女孩---梳著細細的小辮子,大大的黑眼睛,依偎在柳樹下邊,嬌滴滴的說著話…可惜他們還很小的時候就分開了,雙方父母都搬到了不同的城市,一直沒有密切的聯繫,不知道那女孩現在怎樣了,做什麼樣的工作,長成了什麼樣的性格.

    「什麼?警察?!」他坐在沙發上,瞪大眼睛看著媽媽.

    周母笑呵呵的將照片遞給他:「不是巡街的那種小警察,人家是刑警,刑警!正兒八經的大學生,我好不容易才從她媽媽手裡拿到她的照片,湊巧你們都是在一個城市裡工作,這麼有緣分,就見個面吧.」

    照片上的女孩,幹練的髮型,只有眼睛還是他記憶裡的那樣黑亮,看上去是個好女孩呢,雖然面對鏡頭顯得有些不自然,可是願意投身這種職業地女子,想必有一顆善良的心吧:「可是怎麼約人家出來呢?總不能直接打電話過去…」你這個呆頭小子!你離了你老娘還怎麼辦呢!」周母嗔怪道?:「放心吧,我已經和她媽媽說好了,今天不是七夕嘛,我在酒店給你們定了餐,帶姑娘好好浪漫一下。..說不好明年我就抱孫子了呢!」

    老人家的如意算盤打得啪啪響,周博地目光又放回手中的照片上。

    「話說回來…媽媽,還沒告訴我她叫什麼名字吧?過去這麼多年。我都已經忘記了…」「相親?!!」

    宋河星地聲音震天響,趙鑫在他的小腿上狠狠踢了一腳。才讓他住口:「至於嗎?這是媽媽老朋友的兒子,總不能直截了當說我沒興趣吧。還是去看看…」她手裡捏著相片,若有所思的看著桌面。

    宋河星看看她,突然伸手把相片搶了過來!

    「幹什麼啊!還給我!!」

    「我說呢!這麼多年連男朋友都沒有的趙大小姐居然想去相親!原來這小夥長得還不錯!是不是在什麼銀行之類地地方上班?西裝真是筆挺呢!…嗚!」鼻子上吃了一掌,趙鑫把相片搶了回去:「我也老大不小了!確實到了該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有什麼好奇怪的呢?!」嘴上很硬。臉上卻露出了羞赧的神色。

    難得看到她這個樣子,宋河星卻嚴肅起來了:「這傢夥太普通了!」「說什麼啊?!」「對你來說這傢夥太普通了啊!」「你腦袋壞掉了嗎?我又不是要開動物園,找個三頭六臂的丈夫幹什麼?」

    趙鑫瞥了他一眼,看看牆上的掛鐘,該回去為晚上的氣息浪漫之約準備了…:「幫我和猴子乾說一聲,今天我早退。」「真的要去嗎?」宋河星瞪大眼睛看著她:「我還以為在二十一世紀,相親這種東西是拿來開玩笑的!」

    她拿起外套,回頭看了他一眼,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抓起相片走出了辦公室。

    宋河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開始坐立不安起來,一想到自己這麼多年的親密戰友將要成為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心裡就說不出得難受…那傢夥叫什麼?周博?…

    「姐姐!晚上有沒有安排?!我……」

    隨著說話聲。安源興沖沖地推門進來,看到只有宋河星一個人在。不由愣了一下:「姐姐呢?」

    「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宋河星沒好氣地把腳放在桌子上:「找她有什麼事?我倒是可以幫她回答你----今晚沒空!有、約、會!!」

    「約會?!」安源的表情像見鬼了----儘管她每天都看著那些東西飄來飄去。可是還是會露出驚訝地表情地:「誰約她了?!去了哪裡?!」「一個好像是在銀行上班的小男人…你怎麼了?有什麼急事?我跟你說啊,這傢夥好像哪跟筋不對了。居然答應去相親!女人是不是到了一定年齡就對自己絕望了?!」

    「相親?!!」安源地聲音高了八度:「怎麼可以?!!」

    「怎麼不可以?」宋河星皺起眉頭來看著她。

    「這個啊!」安源從背包裡掏出一個信封來,在他面前晃晃,宋河星聞到一種香甜的味道,信封上用一種令人眼花繚亂的花體字寫著什麼:「什麼東西?賀年卡?!」「你真是老土呢!大叔!」安源對他做了個鬼臉:「這是邀請卡!歐洲貴族在邀請他們的心上人赴宴時,都會寫這樣好看的邀請卡,要不是我強烈反對,還附一大束玫瑰花呢!」「真的假的?你終於有追求者了?」

    「不是給我的!」安源受不了的看著他:「是給趙鑫姐姐的!」

    宋河星瞪大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世道都是怎麼了?!當年在學校裡,明明是他比較受歡迎,怎麼短短幾年時間,風水就輪流轉了?….

    「是路易斯啊!你記得嗎?我們學校前面蛋糕屋的老闆!」安源得意地對他說道:「他說上次在一家意大利餐廳遇見了姐姐,一下子被她迷住了!出於禮貌,他希望可以請她共進晚餐!」

    「什麼跟什麼啊?!」宋河星嚷嚷起來:「他又是怎麼認識小鑫的?!」

    「我沒有跟你說嗎?路易斯原來和淳于先生是舊交呢!上次就是和淳于一起見到了姐姐!…」安源說著,突然一拍大腿:「你開車帶我去找姐姐吧!那個什麼相親的蠢東西就不要理了!和路易斯一塊吃飯才叫做享受呢!」「花癡…」宋河星對她嗤之以鼻,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找點樂子,總比自己一個人鬱悶強……

    他猛地站起身,嚇了安源一跳:「看在今天過節的分上,我就幫你好了!要請我吃飯啊!」

    「好啊!我一定請你!」安源喜出望外,一把抱住他的胳膊:「走啦!說去就去!!」

    牛郎與織女相會的夜晚,漸漸拉開了浪漫的序幕,這幕下的驚濤暗湧,又注定這將不再是一個平靜祥和的夜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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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8-8-3 04:07:35

  七夕浪漫情人節之番外篇(下)

    你的身邊,有真心相愛的人嗎?

    握著他的手就會感到溫暖,就算沒有鮮花和巧克力,心裡依舊會感到甜蜜幸福?有沒有一個人,讓你產生了組建家庭的想法,每天下班回來的時候看到他的笑臉,就會覺得生活充滿希望?……

    七夕情人節,你是已經心有所屬,還是依舊等待呢?

    「我們會不會因此被抓?!」

    安源靠在車座上,擔心地看著專心開車的宋河星:「怎麼會被抓?!我只不過打電話去了交管隊,和我的老同學聊聊天罷了!」「可是說姐姐相親的對象是一宗大案的嫌疑犯…」「你個小笨蛋!如果不這麼說,人家怎麼會告訴我們那傢夥的車牌號,又怎麼會調動監視系統告訴我們他的位置呢?!…」

    他突然瞪大眼睛,一邊剎車,一邊指著街對面:「看到沒有!就是他!」

    安源連忙看過去,藍色的高爾夫停在路邊,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正從車上下來,走到一旁的花店裡去了:「好詐啊!明明是中國傳統的七夕,為什麼要送玫瑰花呢?!」

    「你忘記了你那位金髮路易斯也想送玫瑰了嗎?」宋河星瞥了她一眼:「我們走!」周博從沒有給女孩子送過花,如果不是這一次母親耳提面命,他也不會想到要送花…也許不是想不到,而是不好意思罷了。他看著手裡一捧紅艷的玫瑰,想到要把它交給那個只在照片上見到的女孩,心裡不由就有些緊張起來……

    一走出花店的門,他就看到有一男一女站在他的車子旁邊。男地身材很是高大。女孩顯得很嬌小,有些不安的看著他:「有什麼事嗎?這是我的車……」

    「警察。」宋河星拿出徽章在他面前晃了一下,用下巴點點一旁地小巷:「有些話要問你。」

    忐忑不安的跟著他們走進小巷。周博在心裡拚命回想自己這輩子所有地過錯,從上幼兒園的時候把便便糊在褲子上。到上小學的時候揪女孩子的辮子…他的一生在眼前回轉,卻實在找不出有什麼惹警察上門地過錯…難道他遺漏了什麼?!!

    「出去啦!我們有話要說!」濫用公職讓安源很緊張,小巷裡坐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幽靈,她毫不客氣的把它吼了出去。..周博驚訝得看著這古怪的女孩,宋河星清了下喉嚨:「姓名。年齡,家庭住址,婚姻情況!不用多說,老實交待吧!他緊張地抓著手裡的玫瑰:「周、周博!二十七歲,未婚,住在……」

    「好了好了!」宋河星不耐煩地擺擺手,安源怕他更加過分,在一旁拚命給他使眼色:「周博是吧?你是不是認識我的同事,趙鑫?是不是認識她?」

    「趙鑫?」他連忙連連點頭:「是的!我和趙小姐約好的。今天晚上在凱悅酒店吃晚飯…是不是她出了什麼事?!!」這個男人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安源不禁有些心虛,如果不是和路易斯比較。他還真地是難得一見的好男人呢……

    「她能出什麼事啊!」宋河星瞪起眼睛:「她是要讓我來告訴你,晚上約會的事情不行了。她來不了了!所以就請你回去吧。以後也不要再見面了!」

    周博吃驚地看著他:「怎麼會…?是不是那裡弄錯了?我……」

    「快點回家睡覺!還有…」宋河星從他手裡抽走了那一把玫瑰,威脅的看著他地眼睛:「這東西你今晚也用不上了。所以…謝啦!」說著,一手便拉起安源,大步向街上走去。

    「這樣就沒問題吧?!」安源連頭都不敢回,小聲問道。「怕什麼?現在我再打電話,把小鑫騙到你那蛋糕店老闆約會地餐廳去,這不就大功告成了?!」宋河星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順手將那束玫瑰塞進她懷裡:「給你吧,好歹也是個花季少女,怎麼也不能太丟面子吧!」

    安源地臉蛋瞬間通紅,她抱著花站在路邊,看著他甩著鑰匙開車去了,心裡突然湧上一種強烈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想哭,又忍不住想笑,本以為和自己全無關係的情人節,原來還是藏著小小的驚喜呢……

    「愣著幹什麼?!走啦!」宋河星在路邊招招手,她連忙跑了過去。

    被丟在小巷裡的周博真是欲哭無淚,他不能理解事情為什麼會急轉直下到這種地步,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想打電話給媽媽,可是轉念一想自己已經老大不小了,有什麼事一定要自己解決!趙鑫的變卦一定是有什麼原因的,是他做錯了什麼,還是中間有什麼誤會,他一定要問個清楚……

    想著,連忙從口袋裡取出手機來。

    「為什麼不聽人勸告呢?」

    黑暗中,伸出一隻蒼白的手,輕輕放在他的手背上。周博的身體被著刺骨的寒冷瞬間冰凍一般,他一動不能動,就算恐懼到想要尖叫出來,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他眼睜睜的看著面前出現了一張男人的臉,他很俊美,美得難分性別,卻又一頭銀白色的長髮,血紅的眼睛近在咫尺,就連他呼出的氣息都是冰冷的:「離那個女人遠一點……」

    周博渾身發抖,卻苦於說不出話,只好驚恐萬分的看著面前似鬼似妖的東西。

    「…你怎麼敢…怎麼敢擁有她?離開,這是我的命令。…」

    蒼白的手慢慢移開了,男人的臉也突然消失在黑暗中,他聽見頭頂上像是一隻巨大的鳥兒飛過的聲響,卻連頭也不敢抬,發瘋似的向街上跑去!衝出巷口的時候,他狠狠撞到一個路人身上:「對、對不起…我趕時間…!!」

    「不要著急,如果你聽從勸告,就可以活得更久一些的。」

    駭然抬頭,他看到自己面前的男人一身黑衣,膚色白皙,雖然也生得很是俊美,眉宇間一種氣勢卻有些嚇人,他兩手插在大衣口袋裡,居高臨下一般的看著他,就像他只是一隻小螞蟻,生死皆可玩弄與鼓掌之中…周博已經承受不了更多驚嚇了,什麼相親的女孩,什麼母親的教誨…全都被拋到腦後去了,他向自己停在路邊的車子發足狂奔,一心只想著快點回家,只有自己的家,只有那床棉被,才可以給他真實的溫暖!!

    這一切都是一場惡夢!只是惡夢而已!!……

    「小鑫嗎?我啊,宋河星!」

    從觀後鏡裡看著抱著玫瑰下車買飲料的安源,宋河星笑瞇瞇的拿著手機,隨手將路易斯的邀請卡丟到車前去了:「忘了跟你說,你走以後有個叫周博的來找你,說他臨時有事要出國,十年半載回不來了,請你不要惦記他!怎麼樣,反正沒有什麼勞神子約會了,出來和我喝兩杯吧!……」

    「喀吧。」

    放下電話,趙鑫歎了口氣,真是不走運。

    車水馬龍的城市街道,燈光交錯,身邊的戀人們成雙成對,今天是七夕情人節…她卻還是一個人被留下來,穿著裙子,畫好淡妝,自以為還算漂亮的走在街上,身邊卻沒有一個人陪伴…是真的年紀大了嗎?怎麼最近越來越容易傷感了?

    算了,什麼都不管了,現在可沒什麼軋馬路的心情,早點回家睡覺吧…

    人行道的綠燈亮了,迎面過來的人卻讓她吃驚得瞪大眼睛。

    淳于呂停在人行道上,兩手放在大衣外套裡,依舊是冷冰冰的樣子:「真巧。「是、是啊!」她突然有些慌張起來,緊緊抓著裙擺,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個樣子,還是…降頭師向前走了幾步,和她擦肩的時候突然停下來:「我知道一家餐廳很不錯,可惜套餐份量有些多,一個人吃不了,想一起去嗎?」

    說不上心裡是一種什麼感覺,趙鑫回頭看著他。

    「我知道你的胃口很大。」他倔強的看著前方:「不過如果不方便的話……」

    「你還真是大煞風景呢。」趙鑫突然轉身,一把挽起他的胳膊:「只有今天,我就大發慈悲陪陪你吧!這種陰陽怪氣的脾氣實在要好好改一改!我跟你說啊…」

    「我後悔了。放開我,我要回家。」

    「什麼時候了還在耍小孩子的脾氣?!在哪裡?你說的那家餐廳?這邊走?還是這邊?……」

    城市的夜晚,因為這個節日變得有些許甜蜜,閃爍的燈光,包含了多少幸福和遺憾?…繼續往下走吧,不要忘了在明年七夕到來之前,讓自己真的沈浸在幸福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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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00559922A
王室 | 2018-8-3 04:07:47

  七夕浪漫情人節之番外篇(下)

    你的身邊,有真心相愛的人嗎?

    握著他的手就會感到溫暖,就算沒有鮮花和巧克力,心裡依舊會感到甜蜜幸福?有沒有一個人,讓你產生了組建家庭的想法,每天下班回來的時候看到他的笑臉,就會覺得生活充滿希望?……

    七夕情人節,你是已經心有所屬,還是依舊等待呢?

    「我們會不會因此被抓?!」

    安源靠在車座上,擔心地看著專心開車的宋河星:「怎麼會被抓?!我只不過打電話去了交管隊,和我的老同學聊聊天罷了!」「可是說姐姐相親的對象是一宗大案的嫌疑犯…」「你個小笨蛋!如果不這麼說,人家怎麼會告訴我們那傢夥的車牌號,又怎麼會調動監視系統告訴我們他的位置呢?!…」

    他突然瞪大眼睛,一邊剎車,一邊指著街對面:「看到沒有!就是他!」

    安源連忙看過去,藍色的高爾夫停在路邊,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正從車上下來,走到一旁的花店裡去了:「好詐啊!明明是中國傳統的七夕,為什麼要送玫瑰花呢?!」

    「你忘記了你那位金髮路易斯也想送玫瑰了嗎?」宋河星瞥了她一眼:「我們走!」周博從沒有給女孩子送過花,如果不是這一次母親耳提面命,他也不會想到要送花…也許不是想不到,而是不好意思罷了。他看著手裡一捧紅艷的玫瑰,想到要把它交給那個只在照片上見到的女孩,心裡不由就有些緊張起來……

    一走出花店的門,他就看到有一男一女站在他的車子旁邊。男地身材很是高大。女孩顯得很嬌小,有些不安的看著他:「有什麼事嗎?這是我的車……」

    「警察。」宋河星拿出徽章在他面前晃了一下,用下巴點點一旁地小巷:「有些話要問你。」

    忐忑不安的跟著他們走進小巷。周博在心裡拚命回想自己這輩子所有地過錯,從上幼兒園的時候把便便糊在褲子上。到上小學的時候揪女孩子的辮子…他的一生在眼前回轉,卻實在找不出有什麼惹警察上門地過錯…難道他遺漏了什麼?!!

    「出去啦!我們有話要說!」濫用公職讓安源很緊張,小巷裡坐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幽靈,她毫不客氣的把它吼了出去。..周博驚訝得看著這古怪的女孩,宋河星清了下喉嚨:「姓名。年齡,家庭住址,婚姻情況!不用多說,老實交待吧!他緊張地抓著手裡的玫瑰:「周、周博!二十七歲,未婚,住在……」

    「好了好了!」宋河星不耐煩地擺擺手,安源怕他更加過分,在一旁拚命給他使眼色:「周博是吧?你是不是認識我的同事,趙鑫?是不是認識她?」

    「趙鑫?」他連忙連連點頭:「是的!我和趙小姐約好的。今天晚上在凱悅酒店吃晚飯…是不是她出了什麼事?!!」這個男人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安源不禁有些心虛,如果不是和路易斯比較。他還真地是難得一見的好男人呢……

    「她能出什麼事啊!」宋河星瞪起眼睛:「她是要讓我來告訴你,晚上約會的事情不行了。她來不了了!所以就請你回去吧。以後也不要再見面了!」

    周博吃驚地看著他:「怎麼會…?是不是那裡弄錯了?我……」

    「快點回家睡覺!還有…」宋河星從他手裡抽走了那一把玫瑰,威脅的看著他地眼睛:「這東西你今晚也用不上了。所以…謝啦!」說著,一手便拉起安源,大步向街上走去。

    「這樣就沒問題吧?!」安源連頭都不敢回,小聲問道。「怕什麼?現在我再打電話,把小鑫騙到你那蛋糕店老闆約會地餐廳去,這不就大功告成了?!」宋河星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順手將那束玫瑰塞進她懷裡:「給你吧,好歹也是個花季少女,怎麼也不能太丟面子吧!」

    安源地臉蛋瞬間通紅,她抱著花站在路邊,看著他甩著鑰匙開車去了,心裡突然湧上一種強烈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想哭,又忍不住想笑,本以為和自己全無關係的情人節,原來還是藏著小小的驚喜呢……

    「愣著幹什麼?!走啦!」宋河星在路邊招招手,她連忙跑了過去。

    被丟在小巷裡的周博真是欲哭無淚,他不能理解事情為什麼會急轉直下到這種地步,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想打電話給媽媽,可是轉念一想自己已經老大不小了,有什麼事一定要自己解決!趙鑫的變卦一定是有什麼原因的,是他做錯了什麼,還是中間有什麼誤會,他一定要問個清楚……

    想著,連忙從口袋裡取出手機來。

    「為什麼不聽人勸告呢?」

    黑暗中,伸出一隻蒼白的手,輕輕放在他的手背上。周博的身體被著刺骨的寒冷瞬間冰凍一般,他一動不能動,就算恐懼到想要尖叫出來,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他眼睜睜的看著面前出現了一張男人的臉,他很俊美,美得難分性別,卻又一頭銀白色的長髮,血紅的眼睛近在咫尺,就連他呼出的氣息都是冰冷的:「離那個女人遠一點……」

    周博渾身發抖,卻苦於說不出話,只好驚恐萬分的看著面前似鬼似妖的東西。

    「…你怎麼敢…怎麼敢擁有她?離開,這是我的命令。…」

    蒼白的手慢慢移開了,男人的臉也突然消失在黑暗中,他聽見頭頂上像是一隻巨大的鳥兒飛過的聲響,卻連頭也不敢抬,發瘋似的向街上跑去!衝出巷口的時候,他狠狠撞到一個路人身上:「對、對不起…我趕時間…!!」

    「不要著急,如果你聽從勸告,就可以活得更久一些的。」

    駭然抬頭,他看到自己面前的男人一身黑衣,膚色白皙,雖然也生得很是俊美,眉宇間一種氣勢卻有些嚇人,他兩手插在大衣口袋裡,居高臨下一般的看著他,就像他只是一隻小螞蟻,生死皆可玩弄與鼓掌之中…周博已經承受不了更多驚嚇了,什麼相親的女孩,什麼母親的教誨…全都被拋到腦後去了,他向自己停在路邊的車子發足狂奔,一心只想著快點回家,只有自己的家,只有那床棉被,才可以給他真實的溫暖!!

    這一切都是一場惡夢!只是惡夢而已!!……

    「小鑫嗎?我啊,宋河星!」

    從觀後鏡裡看著抱著玫瑰下車買飲料的安源,宋河星笑瞇瞇的拿著手機,隨手將路易斯的邀請卡丟到車前去了:「忘了跟你說,你走以後有個叫周博的來找你,說他臨時有事要出國,十年半載回不來了,請你不要惦記他!怎麼樣,反正沒有什麼勞神子約會了,出來和我喝兩杯吧!……」

    「喀吧。」

    放下電話,趙鑫歎了口氣,真是不走運。

    車水馬龍的城市街道,燈光交錯,身邊的戀人們成雙成對,今天是七夕情人節…她卻還是一個人被留下來,穿著裙子,畫好淡妝,自以為還算漂亮的走在街上,身邊卻沒有一個人陪伴…是真的年紀大了嗎?怎麼最近越來越容易傷感了?

    算了,什麼都不管了,現在可沒什麼軋馬路的心情,早點回家睡覺吧…

    人行道的綠燈亮了,迎面過來的人卻讓她吃驚得瞪大眼睛。

    淳于呂停在人行道上,兩手放在大衣外套裡,依舊是冷冰冰的樣子:「真巧。「是、是啊!」她突然有些慌張起來,緊緊抓著裙擺,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個樣子,還是…降頭師向前走了幾步,和她擦肩的時候突然停下來:「我知道一家餐廳很不錯,可惜套餐份量有些多,一個人吃不了,想一起去嗎?」

    說不上心裡是一種什麼感覺,趙鑫回頭看著他。

    「我知道你的胃口很大。」他倔強的看著前方:「不過如果不方便的話……」

    「你還真是大煞風景呢。」趙鑫突然轉身,一把挽起他的胳膊:「只有今天,我就大發慈悲陪陪你吧!這種陰陽怪氣的脾氣實在要好好改一改!我跟你說啊…」

    「我後悔了。放開我,我要回家。」

    「什麼時候了還在耍小孩子的脾氣?!在哪裡?你說的那家餐廳?這邊走?還是這邊?……」

    城市的夜晚,因為這個節日變得有些許甜蜜,閃爍的燈光,包含了多少幸福和遺憾?…繼續往下走吧,不要忘了在明年七夕到來之前,讓自己真的沈浸在幸福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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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8-3 04:10:42

第二章

    自從上次頭部被子彈擦傷,在醫院躺了三天後,宋河星曾發誓一輩子也不走進這充滿消毒水味,冰涼枯燥的地方了,可惜事與願違,沒多少天就又進來了……

    「這是什麼啊?」他甩著手裡的卷宗,說是卷宗,其實只有兩頁紙,沒有嫌疑人,沒有案發供述,沒有目擊證人……:「猴子幹事不是看咱們好欺負,所以一直派一些無頭案給咱們來做?!」「你就少說兩句吧,說是無頭案,可還真是有一個頭不見了。」兩人停在病房外面,透過玻璃窗,趙鑫看著裡面病床上的少女,醫生正在為她做例行檢查。

    「沒有明顯外傷,可是因為驚嚇過度所以失語了…」宋河星歎了口氣:「外面都遊蕩著什麼樣的混蛋啊…」

    趙鑫沒有說話,她的注意力集中在少女手裡那本素描簿上,她是一個農場主的女兒,家中只有被砍掉腦袋的父親一個人,她似乎對自己發生的事情很清楚,據說從她醒過來至今,她既沒有詢問過父親的安危,也沒有流一滴眼淚,只是坐在那裡,往本子上畫畫。

    可是據她的鄰居們講,這孩子以前沒有流露出一點美術天賦來。

    「你在這裡等我。」看到醫生走出來,趙鑫對宋河星道,他張口想說什麼,卻被一個嚴厲的眼神制止了:「她是一個遭遇不幸的女孩,你也許會讓她感到緊張!」「誰說兇手就一定會是男人了?!你這是性別歧視!…」沒有說完,趙鑫已經衝著少女的主治醫師去了。

    「警察?!前兩天不是已經問過話了嗎?」醫生對趙鑫的出現流露出了不滿,她依舊和顏悅色地說道:「是這樣的,不過因為還有一些問題沒有搞清楚。..我們也是想將兇手早日捉住,不要讓類似的悲劇再上演了…」「你問不出什麼地。」醫生搖搖頭:「她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可是精神上受到了巨大創傷,她現在可以說對外界沒有什麼感知,所以不要想在這裡找到什麼突破口了。」

    說著。醫生看了她一眼,就離開了病房前。

    趙鑫皺了下眉頭。示意走廊上的宋河星原地等待,自己推門走進了病房。

    病床上地孩子看上也就是十四五歲的樣子,她地臉色蒼白,樣貌普通,頭髮披散在臉頰旁。趙鑫走進來,她連眼睛都沒有抬一下,在紙上用鉛筆畫著什麼。

    「我叫趙鑫,小君,是嗎?我和你的鄰居聊過。」那把椅子在床邊坐下來,趙鑫一邊說話,一邊觀察著她的表情,似乎醫生說得沒錯,她對外界真的毫無感知。只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她傾身看看她正在畫地畫,就好像出自一個學齡前兒童的手筆,依稀好像是一棟房子。屋後有一棵大樹。

    「小君,你聽我說。」趙鑫柔聲說道:「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原本運送麥草的你們父女倆。為什麼會跑到高速路上去?你們之前到過哪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少女依舊一言不發,鉛筆重重的在紙上描繪。

    趙鑫有些失望了。也許這種情況交給少兒心理醫師會比較好一些…她歎了口氣。站起身來。

    「他在那裡。」

    少女突然抬起頭,褐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手還在紙上混亂的畫著:「他還在那裡……」

    「你說什麼?」趙鑫驚訝得看著她。連忙又坐回椅子上:「你說誰?!男人還是女人?多大年紀?他很危險嗎?!」「我看到了…他的記憶…」少女的眼神有些令人害怕:「你在那裡。」

    她慢慢翻過素描本,一張畫展現在她面前。

    還是一棟房子,屋後有一棵大樹,女孩地筆跡在樹梢上來回反覆,好像那裡有什麼東西。屋子前面用拙劣的筆法畫著一些人,之所以看得出是人,只因為他們兩條腿走路罷了,而且這些人…統統沒有腦袋!

    「你是真得見過這樣的情境,還是只存在於你地腦袋裡?…」問題很蠢,趙鑫卻忍不住問出來了。少女依然無動於衷,她用手指指著房子的一個窗口:「他就在那裡。每天從那裡往外看…不能被他看見…否則……」她地身體開始微微顫抖,趙鑫安撫地拉住她的手:「告訴我,你還知道什麼?這個人到底是誰?你還看到了什麼?還有發生在你們身上地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果實。」少女的眼神空洞:我們以為那只是一條近路…可是它通往樹那裡…看守發現了我們…那些人動了起來…爸爸…爸爸……」「你爸爸出了什麼事?!」情急之下,趙鑫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急於要找出答案來。「爸爸讓我先逃,他要把馬車帶出來…」她看著牆壁,好像看著很遠的地方:「我跑啊,跑啊…可是那裡無論誰也沒有辦法離開的…那些人都很生氣,他們拉著我,不讓我離開……」

    「是什麼樣的人?!你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他說已經沒有時間了!他想讓你找到他,所以給我看了他的記憶!」少女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她抓住趙鑫的手臂,指甲摳得她生疼:「那個村子!到那個村子裡去!如果不阻止,那只是開始,只是開始……」

    病床突然開始可怕的震動,好像地震一樣,趙鑫卻感覺不出地面有什麼異樣,她連忙抓穩少女,她的眼睛開始反白,四肢抽搐,好像羊角風犯了一樣渾身僵硬!趙鑫按下了呼叫鈴,一手按住床,一手掐著少女的人中!她眼看就不能呼吸了,臉色發青起來!!

    「堅持住!!醫生馬上就來了!」

    床突然停止了抖動,少女的抽搐也瞬間停止,就好像一切眨眼間又歸復平靜一般,她閉著眼睛,呼吸平緩,睡著了一樣躺在那裡。趙鑫鬆了一口氣,走廊裡已經聽到護士醫生趕來這邊的腳步聲。

    她站直身子,想離開病房。

    少女的身體突然像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拖拽一樣,挺直的立了起來!!趙鑫發出了一聲低叫,就見她兩眼反白撲到面前來了!!

    「快去找他!!你的弟弟!就在惡靈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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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8-3 04:11:14

第三章

    病房門被推開的瞬間,少女又倒回了床上,昏死過去。

    「請離開這裡!我們要準備搶救了!」醫生簡單的說道,護士抓住趙鑫的手臂,二話不說將她推出了病房。

    她呆呆得站在走廊上,女孩的話像晴天霹靂一般在她的耳邊迴響。真的?還是假的?如果是欺騙,那麼這孩子又是從何而知她失去過一個弟弟?這件事情就只有王頭知道而已,就連宋河星也從沒有聽她說起過,但如果是真的,如果弟弟真的還好好的活在這世上,那麼他又是怎麼捲進這樁血腥的殺人案件中的呢?!

    一時間思緒萬千,心亂如麻,她看著病房的門板,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你怎麼在外面啊?」宋河星端著兩杯咖啡從走廊一頭走過來,有點驚訝得看著病房門上亮著的紅燈:「出了什麼事?那孩子怎麼了?」

    「突然昏過去了,什麼也沒有問出來。」

    趙鑫聽見自己對答如流,她覺得很不舒服,沒有接過他手裡的咖啡,逕自向外走去。「這種季節總是讓人心情鬱悶呢!」

    安源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她坐在維多利亞風格的蛋糕店門前,看著金髮的路易斯悠閒的掃著門口草坪上地落葉:「你好像是個沒有什麼煩惱的人呢!路易斯,為什麼你總是笑瞇瞇的樣子,不生氣。也不抱怨呢?」

    路易斯愣了一下,白瓷一般地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他放下掃把。拍拍手掌,在她身邊的台階上坐了下來:「像你這樣地年輕女孩。..還有什麼煩惱可言呢?如果我是你這樣的年紀,可能會比現在快樂一萬倍吧。」「我年輕不代表我沒有煩惱,我的煩惱可是很多呢!」安源不服氣的嘟起嘴巴:「難道路易斯像我這麼大的時候就完全沒有煩惱嗎?」

    「我像你這麼大地時候…」路易斯笑著搖搖頭:「太久以前的事情了,記不清楚了……」

    「你也沒有比我大太多啊!說說看你自己的事情吧,認識你有些日子了。從來沒有聽過你說你自己的事情呢!你的家鄉是什麼樣子的?有沒有過心愛的人?為什麼要一個人來到這裡呢?」

    路易斯別開目光,他看著秋意凜然的小院子,目光卻好像放在了很遠的地方:「我地故鄉啊…是什麼樣子的我都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好像有很多的樹木,草坪,森林裡地湖泊…」「那不是很漂亮嗎?!」「真的記不清楚了。我很久以前就離開了那裡,到處流浪。」「不可能什麼都不記得了吧?一點點,告訴我一點點關於你地故事好不好?人家真得很好奇!」

    還記得什麼?

    他不記得午後溫暖地陽光,是如何穿過樹梢溫暖著他的身體,也不記得河流在林中流過地聲響。不記得午後茶點的香甜,不記得圖書室裡滿是灰塵的藏書,夕陽透過書架斜射進來。如何在牆上投下美麗古怪的影子……

    可是有些東西,就算過了一千年也是不可能忘記的…

    她穿著鵝黃色的長裙。恬靜的站在那裡。第一次見面。是在公爵夫人的晚會上,她遠沒有看上去的那樣弱不禁風。漸漸的,他發現在這嬌小的身體裡蘊藏著多麼強大的生命力,她像一隻小鹿一樣活潑好動,周圍的人們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要禁錮她,改造她,卻更加令她嚮往自由,更加反叛……

    貴族小姐們對她避之不及,他卻被她吸引,等發現的時候,已經是到了無可自拔的地步。……

    「在想什麼呢?」他半天沒說話,安源疑惑的看著他的側臉。

    「沒什麼…想起我的一個朋友的故事,所以有些走神了,對不起。」

    「什麼樣的故事呢?!」安源兩眼放光的看著他。路易斯苦笑了一下,看來今天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他了:「很俗氣的故事。我的朋友愛上了一個女孩,可是有一天卻把她給丟了,所以一直痛不欲生,像死人一樣的生活著……」沒有生命的行屍走肉。他在心裡加了一句。

    安源吃驚得瞪大眼睛:「這麼嚴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個悲劇。」路易斯站起身來,看著天空舒了口氣:「他自己到現在還不是非常清楚呢。時間不早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吧,不要讓家裡人擔心啊…」「他們可不會為這個擔心的。」安源撇撇嘴,也站了起來。

    冷不丁,她看到一道黑影掠過,分明就是一隻貓咪的樣子,一下跳到煙囪旁邊的陰影了裡去了!

    「我好像見過那隻貓!」她上前幾步,想確認一下:「好像是淳于先生的…..」

    路易斯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安源愕然回首,卻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一抹嚇人的銀光,可惜是一閃而過,快得讓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依舊是那個和顏悅色的蛋糕店老闆:「應該是只流浪貓,我看到過它好幾次了。你就先回去吧,太陽眼看就要落山了。」

    安源呆呆得點點頭。路易斯站在柵欄邊上目送她走向車站,回頭看煙囪後的陰影處,一雙金色的大眼睛正在那裡等著他。,鑫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另一頭的趙母聽出女兒有些欲言又止,關切地問道:「怎麼了?身體不舒服?還是想回家來了?」

    「不…媽媽,我是想跟你說說話,可是……」她咬了咬嘴唇:「媽媽,如果弟弟還活著,他現在也該十五六歲了吧?」

    她突然提起了失蹤十幾年的弟弟,趙母沈默了一下:「出了什麼事?」

    「不…我只是問問。媽媽,如果弟弟還活著,無論他變成什麼樣的人,你都願意重新接納他,為他回來感到高興嗎?」「你在說什麼傻話啊?」電話那邊母親的聲音有些嘶啞了,她鼻音很重的說道:「他是你的弟弟,是我們的家人,我們這麼多年不是都沒有放棄過希望嗎?我想他回來……」

    「是的,媽媽。」

    放下了電話,趙鑫的心情更加複雜了。

    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情都要她自己去解決,如果真的是弟弟,又有什麼能夠阻止她帶他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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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8-3 04:11:33

   第四章

    自從爸爸去世以後,弟弟變得更加粘人了。

    他本來就是個甜蜜的孩子,不愛哭,總愛笑,不會說話就衝著你笑,會說話了就用那幾個含糊不清的音節考驗你的耐心。後來就連小小的他也感覺到了,爸爸不會再回來,家裡只剩下了媽媽和姐姐,他變得更加乖巧了,整天纏在媽媽身邊,姐姐放學後就纏在姐姐身邊,用他那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緊緊盯著,生怕家人再失去一個……

    但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最後失去的竟然是他。

    媽媽有一段時間徹底崩潰了,整天除了將她緊緊抱在懷裡一言不發以外,什麼事情都不做,如果不是鄰居好心人的幫助,她們娘倆估計就會活活餓死在屋裡了。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晚上在自己身邊睡得好好的弟弟,會憑空消失一般沒了蹤影?為什麼絲毫沒有人闖入的痕跡?為什麼這麼多年一點線索也找不到?…

    她當然不會自虐的想,弟弟的失蹤是自己照顧不周,可是心裡這永遠是一塊傷痛的地方,現在還能記起他身上奶香的味道,站在樓梯扶手後面大聲喊:「鑫兒!姐姐!」……

    「你沒事吧?」

    宋河星將車駛進告訴路口,偏頭關切地看了她一眼:「一路上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怎麼了?」

    「昨天晚上沒有睡好。」趙鑫輕描淡寫地說道:「這個案子古怪的地方還真是不少呢。你有沒有聽過惡靈谷的傳說?」「那種東西女孩子才會感興趣好不好!」宋河星嘲笑道,看著前方的路:「不過就是傳說而已,你不會又覺得是什麼靈異事件吧趙鑫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你沒有聽見局裡地流言嗎?說本來只可能是公路殺手做的案,可是案子一旦交到咱倆手裡,一準就有什麼詭異之處了。..」「誰說的?」宋河星揚起眉頭來。

    「十年前地一場悲劇……」趙鑫沒有將這個令人心情鬱悶的話題繼續下去。看著手裡地捲宗:「一場大火拿整個村子都毀了,把它整個從地圖上抹掉了,警察介入調查。初步確認是人為縱火,可是案子卻沒有繼續下去…真是奇怪。全村老少幾乎都死在大火裡了,這麼大的案子竟然會草草了結?!」

    「真不知道你調查這個村子幹什麼。路過加油站的時候我打問了一下,那地方一直是一片廢墟,就連本地人都不會靠近的。」宋河星打了轉向燈,從一個出口駛了下去。

    「從那邊轉!」趙鑫伸手指著路牌。斬釘截鐵的說道。「什麼啊?那邊走了就出了高速路了!我們現在是要去高速路警方那邊瞭解情況,不要開小差了。」「你要是不轉,我就在這裡下車!」

    宋河星有些吃驚地看著她,她臉色嚴肅,一點不像開玩笑的樣子。裡疑惑重重,他還是按她所說的把車子開向另一個方向,向著山區的方向:「大小姐,你至少要告訴我你準備去哪裡吧?」「我看看……」趙鑫從背包裡拿出一本看上去很有年代的地圖:「幸虧在網上買到了,果然派上用場!就在路盡頭的地方左轉。按這上面畫的,在天黑之前咱們就可以到達惡靈谷了!」

    「惡、惡什麼玩意?!」宋河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瘋了?!要是讓猴子乾知道咱們沒有按照條例辦事,這個月的工資又要減半了!你……」「不要囉嗦了!」趙鑫不耐煩地衝他嚷道:「那個女孩說起過一個村子地事情。還有她畫的那些畫,我相信他們父女倆一定到過那個村子!不管他們在那裡發生了什麼。我們都應該去看個究竟!」聞言。宋河星就更加詫異了:「她說了?!可是那天你為什麼說…..?!」

    「專心開車!錯過一個路口的話,就要掉頭重來了!」趙鑫低下頭。將目光放在了手中地舊地圖上。

    宋河星便沒有再說什麼,但是他心裡的疑慮並沒有打消半分,反之更甚了。他感覺到他地排檔在向他隱瞞什麼,不管哪是什麼,終究他一定會搞清楚地!

    兩個人各懷心思,車子向著陰霾的山區快速駛去。「對不起,這裡是重症病房,您不可以進去地。」

    護士在病房外攔住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他長得很是俊秀,長髮及肩,一身西裝很是得體,受到阻攔,他一臉笑容的柔聲道:「我可不是什麼影迷或者是無聊的人,聽說陳小姐醒了,我手頭有些案子需要她的首肯,麻煩你通融一下,只需要幾分鐘時間。」要當面拒絕這樣一個人還這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護士咬了咬嘴唇:「你是律師?」

    男人微笑了下,從口袋裡取出一張名片,雙手遞給她:「有什麼需要,隨時可以聯繫我。」「李承禎?」護士認真地看看,小心翼翼的將名片裝進口袋裡:「陳小姐的律師,我可請不起啊!」「如果是這麼可愛的小姐,我倒是很榮幸為你效勞呢。」

    護士小姐笑逐顏開,向走廊上看了一眼,對他低聲道:「只可以幾分鐘噢!陳小姐剛剛醒來,她還不能太過勞累呢!」

    「我一定會注意的。」對她微笑了一下,李承禎輕輕推開重症監護室的門,閃身走了進去。

    慘烈的車禍中奇跡般死裡逃生的女人,全身纏滿繃帶,像具屍體一樣躺在病床上,維生儀器環繞四周,李承禎走過去,看到她暴露在繃帶縫隙外的皮膚----就像燒焦的橡膠一樣。如果是尋常女子,看到自己這副模樣,恐怕十有八九覺得還不如死了好呢……

    「請醒一醒。」李承禎用一種令人吃驚的異常恭謹的語氣說道:「我奉掌門人之命前來迎接您了。」

    床上的人發出了一聲奇怪的聲響,像是痛苦的呻吟,又像是一聲冷笑。

    李承禎停頓了一下:「掌門人原本是要親身前來,可是臨時有要緊事,所以……」

    「不要假惺惺的了。」女人的聲帶原本在車禍中被燒燬了,此時的聲音聽上去既沙啞又可怕:「我可不敢接受你們這些茅山道士的好意,上一次不是還幫助降頭師對付我嗎?現在這又是在做什麼?「那件事是弟子不對。」李承禎低下頭去。

    女人又哼了一聲:「不用多久,我就會完全恢復的。在此之前,給我找到那個人的蹤跡,讓我看看你們的誠意吧。」「那個人……」李承禎笑了一下:

    「比您想像中的要好找多了,掌門人現在就在密切監視著,就等您的駕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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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8-3 04:11:51

第五章

    「這是個什麼鳥不拉屎的地方啊?!!」

    狠狠地摔上車門,宋河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地方已經不能用荒郊野嶺來形容了,簡直就是……「你嚷嚷什麼啊?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快拿東西跟我走!」趙鑫從後備箱裡取出背包,看看頭頂上一條淹沒在荒草中的小路:「按照地圖,這裡就是唯一進入山谷的道路,走吧!」

    「你是認真的?!誰知道那村子還在不在那裡!你……」見她根本不理會自己,宋河星只好閉上嘴,不情不願地拿起自己的背包,鎖好車門,踩在一尺多高的蒲草上向山上走去。

    樹林在這裡變得越來越茂盛,粗壯的樹幹相互糾纏,遮天蔽日。趙鑫走在前面,手中的地圖已經沒有什麼用處了,就算是十年前的版本,這麼小的村子不過是一個點而已,只知道大致的位置,所幸這條路一直向前,看來沒有轉彎的可能,繼續走下去應該是可以把他們帶到目的地的。

    「我們這是在什麼地方啊?!」宋河星不是一個膽小的人,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覺得心裡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讓他忐忑不安:「再過幾個小時天就要黑了,你不是想讓咱們睡在荒草叢裡吧?!晚上被狼叼走了我可不管!」

    趙鑫白了他一眼,沒有回嘴,埋頭向前走著。

    宋河星又覺得過意不去起來。她這些日子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按理說不應該再給她增加煩惱了,可是眼下的情況……:「你等一下!」走快兩步拉住她的手臂。.趙鑫回過頭詫異的看著他:「怎麼了?」

    「你真是…!」他重重地歎了口氣,把自己的背包扔在一旁樹下:「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了,休息一下!你不要頂嘴!我都已經做了這麼大的犧牲陪著你了!坐下!我到前面去看一下!」說著。不由分說地將她按在樹下背包上坐著,自己大步向上面地小路走去。

    趙鑫愣了愣。微笑了下,他說得沒錯,這些天一直沒有休息好,確實有些累了,看著山勢。離山谷應該也不會太遠了,如果能在天黑之前趕到……

    「這是什麼?」

    眼角的餘光似乎看到了奇怪地東西,她轉過頭,腳下乾枯的蒲草疊了厚厚的一層,草地下好像有什麼活動的東西,等她仔細去看的時候,卻又什麼都沒有了:「蟲子嗎?可不要是蜈蚣!」

    自己嚇了自己一跳,她連忙靠在樹上縮起雙腳,宋河星地大背包足夠她蜷坐在上面了。他已經走的不見蹤影,諾大的山林寂靜得嚇人,趙鑫從很久以前就覺得奇怪。現在終於發現怪在哪裡了---這麼大的林子,竟然聽不見一聲鳥叫。只有風吹過樹梢的聲音。偶爾哪裡傳來樹枝斷裂的聲音,都足夠把膽小的人嚇壞的。

    「惡靈谷。惡靈谷….你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啊?」

    如果她地弟弟真的在這裡,他又是怎麼生活的呢?難道說山谷裡還有人居住?死去地農場主父女又遭遇了什麼?這一切又和弟弟有什麼關係?!…少女的話在她心裡一遍遍地過,依舊是百思不得其解,如果弟弟還記得她,如果他像見到她,為什麼不來找她呢?可是至少他還活著,不是嗎?幸好他真地還活著……

    腦袋裡一團亂麻,她抱起自己的膝蓋。這裡地空氣遠沒有一般山中的清新芬芳,反而有種潮濕凝重的腐臭味,隱隱像從地面透出來的,帶著令人不舒服的濕熱。她突然覺得有些瞌睡,眼皮像灌了鉛一樣,腦袋也不聽使喚了---要不就在等小宋回來的期間裡睡一下吧,實在是太睏了……

    瑟瑟!瑟瑟……

    細微的抖嗦聲將她驚醒了!她連忙放下雙腿,一手探向懷裡的槍套!

    周圍還是一片死寂的樣子,樹木紋絲未動,腳下的乾草依舊鬆軟。她鬆了一口氣,從背包上滑坐下來,乾燥的蒲草果然舒服多了,她靠在背包上,心滿意足的伸了個懶腰,兩手承在身側悠閒的坐在地上。宋河星這傢夥,怎麼還不回來?!…..

    異樣的感覺總是突然而至,她的神經就像被某種尖銳又冰冷的東西刺了一下!讓她感覺到了恐懼的劇痛!她的身體一動也不能動,這期間應該只有幾秒時間,卻好像過了一年那麼長----直到她看見了出現在地面上的東西!

    她手掌下的蒲草裡出現了一隻眼睛!

    佈滿血絲的眼球透過她的指間死死的盯著她!那是一隻什麼樣的眼睛啊?!沒有一點人類的感情,好像是一口枯井,乾涸的,無底的……!

    不等驚恐萬分的趙鑫做出反應,她感到頭頂山刮過一陣疾風!一個猛獸一樣的東西從樹林裡撲了出來!隨著它的出現,籠罩著趙鑫的令人窒息的氣氛一下子蕩然無存,她猛吸了一口氣,發出了一聲古怪的呻吟,像野獸一樣蹲在面前的,竟然是宋河星!

    他警惕的看著頭頂上茂盛的山林,臉上的神氣是趙鑫從沒有見到過的:

    「這個地方,有些不對勁啊。」半山腰的巨岩上閃過一抹藍色。

    潘戎背上背著鐵努,趴在峭壁上向下看,嘴角露出一抹心滿意足的笑容,他從懷裡取出一張寫滿字的紙,疊成紙鳶的樣子,放在嘴邊低聲說了幾句,紙鳶竟然自己騰空而起,飛快的向北飛去。

    他站起身,極目遠眺了一下,馬上又像閃電一樣消失在了峭壁之上。

    紙鳶隨風飛著,穿過樹林,掠過谷地,眼看就要離開山區的時候,突然在一處林間上空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抓住一樣,赫然停住,斷線風箏般頭朝下栽進了茂盛的樹冠中!

    一隻蒼白的手將落在枯草間的紙鳶撿了起來,白玉般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他抬頭看看前方淹沒在蒲草中的小路,趴在肩膀上的黑貓發出了「喵」的一聲。

    「這下可熱鬧了。原本以為只有我自己感興趣,看來老朋友們都聚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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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8-3 04:12:09

第六章

    十年前出版的地圖上,這個翠綠的山谷叫做龍王谷,但是它既不靠海,也不靠湖,這個名字從何而來已經是不得而知了。站在半山腰上俯瞰山谷,趙鑫只覺得這裡以前應該也是一個可以安居樂業的地方,風景優美,地勢平緩,只是山谷中似乎沒有風的流動,有什麼東西膠著在這裡,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還真是一片廢墟啊!」宋河星拉拉肩上的背包,看著腳下谷地裡的村子,歎了口氣。

    殘垣斷壁呈現出一種恐怖的焦黑色,村落的範圍內寸草不生,那些被大火損毀的房屋像一具具失去生命的人體,站立的,蜷縮的…倒塌的橫樑如同一根根乾枯的手指,直指灰白的天空。

    「到底發生過什麼呢…這裡?」

    順著斜坡溜了下去,空氣裡似乎還留有燒焦的味道。「真是想像不到,這地方變成這個樣子了,十年前那些警察們為什麼不查個清楚呢?草草寫上疑似縱火,這簡直就是草菅人命啊!」宋河星挪開一根擋路的焦木,忍不住發起了牢騷。趙鑫沒有說話,跟在他後面,走進了村子裡面。

    雖然廢棄十年了,這裡還是處處可見有人生活過的痕跡,被燒塌的水井,埋在灰燼裡的鐵掀…一家的煙囪還矗立在那裡,壁爐被火燻黑了,隱約能看見殘缺的擋板上精美的花紋。趙鑫走過去,她發現磚頭上被人用尖銳的利器刻上了什麼東西,仔細辨認,是一個樣子古怪的符號,不知道代表著什麼。又不像隨便的信手塗鴉。

    「小鑫!來看看這個。」

    聽到宋河星的聲音,趙鑫連忙趕上前去:「怎麼了?」

    村子地正中間,這以前應該是一塊公共活動的小廣場。這是整個谷地最平整整潔的地方了,細砂鋪成地地面似乎剛被平整過。上面除了幾十塊白色的石頭以外什麼都沒有。

    「這地方地人還真是奇怪啊,一般村子裡這種地方不是應該種些樹,搭個戲台什麼的嗎?」宋河星將背包扔在地上,有些開心的席地而坐:「不錯不錯!小鑫,眼看就要天黑了。還是趕緊準備一下,就把帳篷搭在這裡吧!我去撿些柴火,把帶來的罐頭熱熱再吃!」

    「你還真是想得開呢……」不等她答應,他已經起身跑掉了:「…是來露營的嗎?這傢夥……」

    山裡一到太陽落山以後,氣溫馬上下跌,兩個人生了一堆火,把行李中所有地衣物都拿出來穿在身上,還是不能抵擋這陰濕的寒冷。趙鑫實在受不了了,扔下手裡吃了一半的罐頭:「我要到睡袋裡去了!前半夜你放哨啊!」「這種地方還需要放什麼哨啊?!」「今天是誰說會被狼叼走的?!」

    趙鑫兇惡的瞪著他。宋河星只好投降:「不可愛!你真是一點也不可愛!」

    「謝謝誇獎。」絲毫不為所動,趙鑫拉開帳篷,立刻鑽進睡袋裡去了。

    她睡得很不踏實。雖然不能說完全睡不著,可是就算做著亂七八糟的夢。她依然還是清的知道自己只是在做夢----夢裡的人七嘴八舌。她好像身處一個繁忙的候車大廳,身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她卻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看不清楚,搞不明白,覺得他們似乎都在對自己喊叫,說什麼卻不得而知。她感到很慌亂,很難受,掙紮著想醒過來,身體地疲倦卻抓住了她…這個夢的感覺似乎太過真實了,她甚至感覺到有人在碰觸她的身子,猛然驚醒翻起身來!

    小小地帳篷裡漆黑一片,星光從外面透進來,她看到自己身邊擠滿了人,躺著的,跪著地,蹲著地…就在她身邊近在咫尺的地方,卻感覺不到呼吸,空氣是靜止地……

    「喂….喂!醒醒啊!……」

    宋河星使勁推著她的肩膀,滿頭大汗的趙鑫猛地睜開眼睛,看到他的臉,才意識到自己終於從怪夢中逃脫出來了:「怎麼了?到我放哨了?」

    宋河星搖搖頭,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示意他跟著自己前來。

    趙鑫狐疑的爬出睡袋,跟在他後面爬出帳篷來到了寒冷刺骨的空地上。頭頂上是一片繁星璀璨的夜空,沒有月亮,星光投下一片清輝,照著鋪著細砂的廣場一片慘白。還是死一樣的平靜,趙鑫抱著手臂回頭看著宋河星:「到底怎麼了?」

    宋河星伸出一根手指,向她指著廣場的兩一邊:「那棟房子,你白天來的時候見到了嗎?」聽他這麼一說,趙鑫才覺出有些不對勁了。

    廣場的那一邊,竟然有一座還算完好的房子,仿照歐式的建築,有一半已經毀在大火裡了,剩下的一半如風中之燭,搖搖欲墜,令人驚訝的是,一扇窗戶裡面,明顯閃爍著蠟燭的光芒。

    「難道這裡還有人居住?!」宋河星吃驚不已:「活見鬼!這房子就像什麼海盜船一樣,莫名其妙就出現了!」「什麼海盜船?!一定是我們白天沒有仔細看!」趙鑫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了,她在這詭異的情況下居然感覺到了一陣狂喜,就連手指都微微顫抖起來了----有燈光就說明有人居住!這裡面的人……!

    見她忙不叠取出手電往那邊走去,宋河星一把拉住她:「你瘋了?!現在情況很奇怪啊!你這樣冒冒失失的跑過去,萬一裡面是什麼危險分子怎麼辦?!在這裡等天亮吧!天亮再過去!」

    趙鑫用力揮開他的手:「如果害怕你就自己呆在這裡,我一定要去!」

    「你……!」宋河星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大步走向房子,連忙回身取出自己的手電:「你這傢夥最近兩天怎麼了?吃槍藥了?!還是大姨媽來了,所以心情很差?!……」趙鑫沒有理他。連頭也沒回,宋河星從後面追了上來,搶前幾步跑到房子前面。這棟被燒燬一半的房子已經看不出原本的塗漆顏色,整個都是一片焦黑,窗戶上殘缺不全的玻璃也被大火燻黑了,一點微弱的燭光就是從被燻黑的窗戶裡隱隱透出來的。

    趙鑫幾步走到門前,將破舊的木門拍得震天價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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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8-3 04:12:30

第七章

    「你瘋了啊?!」

    宋河星一把抓住她的手,剛才敲打門板的聲音在屋內迴盪著,餘音裊裊,這回音讓人胸口有種被挖空的感覺,非常不舒服。

    兩個人手拉手呆立在門口,這靜寂的時間非常漫長,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竟然聽見屋子裡有一個蒼老的聲音開口道:「誰在外面?」

    「警察!」不加思索的,宋河星將趙鑫拉到身後,自己面對門板站著:「請開門,我們有些問題要詢問!」

    接下來至少經過了一分多鐘,趙鑫和宋河星屏息凝神,神經繃到了極點,緊張的心裡似乎沒有任何想法,就等著屋子的主人前來開門。漸漸的,門後傳來一聲聲有節奏的敲擊聲,似乎是有人拄著枴杖在木地板上行走,破舊的門板發出了「喀吱」一聲,緩緩打開了一條縫。

    一顆花白的頭顱伸出來看了看。這就像一顆猩猩的頭,或者什麼品種的非洲大馬猴,頂著一頭亂蓬蓬髒汙的頭髮,滿臉的皺紋堆積在一起,幾乎要把五官都抹掉了,還不及宋河星腰部的瘦小身子包裹在一團散發著濃烈味道的破麻布裡,這個老太婆看上去足足有一百歲,手裡拄著一根枴杖:

    「什麼事啊?大半夜的……」

    「很抱歉打擾您休息了!」趙鑫連忙上前,客氣的說道:「我們只是沒想到這裡還有人居住!……」「沒有人住就可以隨便在半夜敲別人家的門嗎?現在的孩子真是越來越沒有教養。」老太婆哼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趙鑫覺得她有些恐怖:「太婆!我想跟您打聽一下,最近在這附近有沒有見到一個男孩?十五六歲的樣子?他長得…長得……」

    「男孩?」宋河星皺起了眉頭,這傢夥。..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老太婆聞言,又將門打開了一點,藉著星光將趙鑫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們這才發現,她地一隻眼睛是瞎的。泛著青色的玻璃花:「你找一個少年?」「是地!您知道嗎?!有人看見他就在附近的!如果您住在這裡,或者這附近還有什麼人……」

    「這個山谷裡就只剩下我一家了。」老太婆扁了扁嘴,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可不想站在外面被你盤問…為什麼就不體恤一下老年人呢?大半夜的,又冷又黑…」

    趙鑫連忙擺手:「我明天來也可以!我們的帳篷就在那邊!等天亮了……」

    「天亮了?」老太婆低聲笑了一下,宋河星看著她。眉毛糾結到一起去了:「山裡的晚上很冷的,住在帳篷裡怎麼行?既然你們來敲我地門了,不如在屋裡住一晚,等明天…呵呵,有什麼問題明天再問也不遲。」「真的嗎?!您真是太好了!可是會不會太打擾了?!」

    老太婆搖搖頭,留下門敞開一道縫,自己慢慢走回屋裡去了。

    趙鑫喜出望外,正要跟進去的時候,宋河星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怎麼了?!」

    「這地方讓人感覺不舒服!」宋河星只覺得冷汗直冒。這座房子真得很詭異,他不明白為什麼趙鑫感覺不出來,可是他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抗拒走進這裡:「回帳篷那邊去吧!不要進去了!」「你這是怎麼了?生病了?」趙鑫狐疑的伸出手。在他的額頭上摸了摸:「與其在空地上受凍,不如在房子裡過一晚上。你要是想回去那邊自己去好了。我就要在這裡!」

    說著,她揮開他的手。走進屋子裡去了。

    宋河星惱火的低叫了一聲,這傢夥真得很反常!往常也不是這樣不講理地人啊!可是要他拋下她自己在這古怪的地方,又是萬萬不可能的,於是他一咬牙一跺腳,也跟著走了進去。

    屋裡地味道讓人忍不住懷疑,這裡是不是藏了什麼正在腐爛的屍體?而且還不止一具…未加養護腐朽地木地板,有些地方甚至裂開了危險地口子,昏暗的空間只有幾根快要燃盡地蠟燭照亮。趙鑫回頭看了眼宋河星,兩個人對於那些完全出於黑暗中的角落實在有些放心不下。我住在樓上。」老太婆端著燭台站在樓梯邊上,一隻獨眼看著他們:「你們就睡在樓下,地上還是傢俱上面我都不管,只不過,千萬不要到樓上去啊,那是我的地方。」說著,竟然撇下客人,自己一瘸一拐的上樓去了。

    「真是令人感動的待客之道啊!」宋河星冷笑了一聲,他翻開沙發上骯髒的靠墊,發現就算在如此昏暗的光線下依然能看到虱子的活動,便放棄了在這裡落腳:「睡在哪裡啊?!你要是想回城以後不得不剃成光頭,渾身上下一根毛也不能留,就到沙發上來睡吧!」

    「安靜點啊。」趙鑫無可奈何得看了他一眼,打開手電,在樓下不大的客廳裡轉悠起來。被燒燬的另一半房子應該是廚房之類的地方,那裡現在被一些木條胡亂封閉起來,室內的傢俱上落著厚厚一層灰塵,椅子翻倒在地板上,實在看不出是有人生活的地方。她走到倒塌的壁爐前面,發現護板上也刻著一個符號,和白天見到的那個有些許不同,卻應該是有所關聯的。

    這是什麼?神秘宗教?還是與村莊被燒燬有關?

    宋河星脫下外套,攤在靠窗邊的一張桌子上,跳上去躺了下來,頭枕在手臂上,看著四處查看的趙鑫:「喂,你剛才問什麼男孩的事情,那是怎麼一回事?你有什麼事瞞著我嗎?」「我只是隨口問問,你不用介意這個。」趙鑫平淡地說道。他撇了撇嘴,根本不相信。

    角落裡有一張畫像,趙鑫走過去,看到落滿灰塵的畫上是一個中年婦人,長相並不醜陋,卻很是刻薄,薄薄的嘴唇緊抿著,好像總是在挑剔什麼。

    她專注於畫像,卻沒有發現,在她腳下地板的裂縫裡,慢慢伸出一隻蒼白的手,指尖像蛇一樣探索著,慢慢靠近她的腳踝……

    「哎呀!」

    從角落裡竄出一道黑影,直撲趙鑫的懷中!她忍不住驚叫了一聲,桌上的宋河星一下翻起身,槍已經在手裡了!!

    看到撲進懷中的東西,趙鑫忍不住又驚叫了一聲:「你怎麼會在這裡?!」

    黑色的貓咪用腦袋輕輕蹭著她的衣領,金色的大眼睛注視著同樣一臉驚詫的宋河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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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8-3 04:12:48

第八章

    溫暖的皮毛透過來一陣陣安心,趙鑫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黑貓產生這樣的情緒,也許是因為它的主人……「這小傢夥怎麼還是這樣,神出鬼沒的。」宋河星伸出手,黑貓突然發力,從趙鑫懷裡飛一般跳進他的手臂中,兩人都吃了一驚:「它在這裡說明什麼呢?淳于那傢夥也來了?他還真是陰魂不散呢。」

    「講話小心啊,人家的寵物可是在這裡呢。」趙鑫收緊了外套衣領,如果降頭師真得就在附近的話,又是為何而來呢?難道這被摧毀的村子裡,真的藏著什麼不得了的秘密,能引得他也來一探究竟?

    看她那起手電,躡手躡腳地往樓梯那邊走去,宋河星連忙出聲阻攔:「你幹什麼?!瘋了?!」

    「這房子裡一定有什麼東西,可以揭開村莊被毀的秘密!說不定和我們的案子也有關係!」趙鑫向他擺擺手:「你就留在這裡,看好貓啊!我就上去轉一圈,馬上就回來!」說著,她無視宋河星的咬牙切齒,小心翼翼的上樓去了。

    腐朽的樓梯發出危險的吱呀聲,趙鑫努力用腳尖行走,才勉勉強強安靜得到了樓上,走廊狹窄黑暗,如果沒有手電,她根本無法在這裡活動,窗戶都被木條釘死了,散發著比樓下更加難聞的味道。現在還不是和小宋坦白的時候,至少要知道弟弟確實有沒有在這裡出現過,他和案子到底有多少關聯……

    樓上一片寂靜無聲,除去坍塌的一半,只剩下了三個房間,走廊上除了一些破損的傢俱別無它物。..她有些猶豫,要怎麼走進那些房間去呢?萬一受到那老太婆的指責,人家好心留他們過夜……

    心裡想著。她鼓起勇氣,手輕輕搭在一旁的門把手上----反正都已經上來了。只是要偷偷看一眼而已。

    門被輕輕地打開了,裡面並沒有人存在的氣息,她用手電照了一圈,發現這裡更像是堆放雜物的地方,一些舊傢俱淩亂地擺放在裡面。上面接著蛛網和厚厚的塵土,手電從這些傢俱地縫隙中照過去,她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定睛一看,卻什麼都沒有。

    興許是老鼠?

    搖搖頭,她關上門,又回到了走廊上。現在只剩下兩扇門了,要是好死不死正好闖進老太婆的臥室裡,她也應該早就睡著了吧?最壞的結果不就是被趕出去嗎?還能怎麼樣呢!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握住了另外一邊的門把。

    手掌與那冰涼的黃銅門把碰觸時,她地心裡突然電光火石般湧出了許多陌生的情感,那樣強烈。讓她眼前一陣發白!為什麼這樣悲傷?!又有甜蜜的感覺?!那徘徊在身邊的纏綿又是什麼?!…兩秒時間,她已在心中大喊不妙。卻還是身不由己的轉動了門把手。一個踉蹌跌了進去!

    死屍、可怕的器官、怪獸….甚至更加匪夷所思的情況她都已經考慮在內了,可是惟獨沒有想像到。一門之隔,她竟然掉進了另外一個世界!……

    「夫人,請您小心。」

    水晶燈照耀下的大廳金碧輝煌,耳邊傳來輕快的小提琴舞曲,角落裡衣冠楚楚地樂隊正在賣力演出,她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這一切,賓客們衣著華麗,手裡端著香檳紅酒,或一對一對正在翩翩起舞,正當她不知所措的時候,身邊走上前來一個女孩,態度恭謙地對她說道。

    她這才發現,不僅是環境令人不可思議,就連她自己…摸爬滾打已經變得髒兮兮的外衣不見了,她發現自己穿著一件鵝黃色地天鵝絨長裙,手工精製地花邊圍繞著羊脂般的胸口,脖子上還帶著一條漂亮地黃色寶石項鏈,她瞪大眼睛,看著自己包裹在雪白長手套裡的手,就算不用摘下手套,她也可以感覺到這是一雙細膩如嬰兒般的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好像已經不是自己了,感覺卻是那樣真實……

    「請小心。」似乎看出了她的驚愕,身邊的女孩又提醒了一句。

    「覺得不舒服嗎?要不要我給你拿杯飲料?」一隻手很有禮貌,卻又帶著不容抗拒的氣勢輕輕捉住她的手肘,她愕然回頭,卻沒想到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孔:「路易斯?!」

    他穿著正式的禮服,胸前繡著精緻的花紋,墨綠色的衣料更襯出他白玉一般的膚色,他的金髮整齊的束在腦後,長筒馬靴擦得珵亮。他微微傾下身子:「有什麼好吃驚的?我不是說過我會來嗎?」普通的對話,趙鑫卻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因為他臉上的神情……就算是她這樣對愛情極度遲鈍白癡的女人,也很明白的看出來了,這個男人正墜入愛河中,他深深的迷戀著她!那閃閃發亮的藍色的眸子,根本不帶一點掩飾的看著她,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擁抱她一樣!

    一旁的女孩知趣的走開了,路易斯低頭看著她:「你的臉色有些蒼白,真的沒事嗎?」

    怎麼會沒事呢?!

    「你聽我說!……」正當她急忙開口的時候,一個年老的男人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她一下閉嘴了,因為那張佈滿皺紋的臉上,帶著一種可以說是仇恨的東西:「瑪格瑞特,你在這裡啊。」

    「伯爵先生。」路易斯冷冰冰的行了個禮,卻沒有一點走開的意思,攬著她手臂的手也沒有鬆開。

    老男人的小眼睛惡狠狠的盯著她,讓她有些生氣起來:「為什麼這樣看著我?」好像沒有預料到會受到這樣的公然反抗,老男人錯愕了一下,馬上快速又兇惡的說道:「我不是讓你呆在自己的房間裡嗎?馬上回去!不許下來!」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趙鑫更加火大了。

    老男人深吸了一口氣,他的目光又落在路易斯身上,那張俊美的臉孔像毒藥一樣沒日沒夜的折磨他,他知道,這一切該到結束的時候了:「我是你的丈夫!如果你可以漠視我到這種地步,那麼,我的女士……」他微微彎了下腰:「請慢慢享受吧。」說著,便大步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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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8-3 04:13:07

第九章

    「你終於還是留在我身邊了。」

    趙鑫聽見身邊的路易斯低聲說道,她有些受不了的回頭看著他:「這裡我只認識你一個人啊,不在這還要到哪裡去呢?!」

    無可奈何的話卻好像深深感動了他,路易斯露出一抹笑容,簡直就像是天使從雲端向下看,讓趙鑫都不禁一陣眩暈…不對!現在不是欣賞美男子的時候了!她一把抓起他的手,拉著他穿過熙熙攘攘的大廳,來到一旁的露台上,她發現這裡也是晚上,微風吹在臉上,感到舒服的涼爽:「不管我說的你能不能夠理解,可是我還是要尋求你的幫助!不管你認為我是誰,我都不是你面前的這個樣子,我不屬於這裡,你明白嗎?!」

    她有些絕望了,連自己都不明白的事情,怎麼讓他也明白呢?可是路易斯表現得好像是真得明白了…不管是以哪種方式。他抓起她的手,小心的貼在自己的胸口上:「我明白,你穿上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長裙,不是伯爵夫人,也不是什麼人的妻子,你就是你,瑪格瑞特,我親愛的瑪格瑞特……」「不,你聽我說……!」

    「我旅行了很長時間,四處漂泊,從來沒有想會在哪裡停下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存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終結……」他眼睛裡包含的感情,還有那濃濃的悲傷,都讓趙鑫說不出話來,只有眼睜睜的看著他:「自從我遇見了你,瑪格瑞特,你給了我生命,我不在乎所有的事情。只是希望你可以在我身邊,讓我有機會把我的感情統統告訴你!讓我有機會報答你!不要再顧慮那麼多了,我永遠不會像那些人一樣禁錮你。我會陪你到所有你想去的地方,陪你做所有你想做地事情!」

    不知道為什麼。..趙鑫感覺到有些溫熱的東西從臉頰滑了下來,她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路易斯突然伸手將她抱在懷裡!

    「我們走吧!我今天來見你就是為了說這句話地!我知道你愛我,我一直都知道,所以讓我們一起走吧!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這就是這個男人經歷地事嗎?趙鑫腦袋暈暈乎乎的。想起最初見到他時,他就是管自己叫「瑪格瑞特」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是誰?他又是誰呢?她掉進哪裡來了?怎麼又可以出去呢?

    好像跟著兔子到處亂跑的愛麗絲,傻乎乎的……

    「夫人!」剛才地女孩闖進露台,看到他們似乎一點也不吃驚,急切地說道:「老爺剛才決定今晚到獵場去,可能到冬天才回來,你的衣物已經讓人送上馬車去了!」

    她不明白路易斯的臉色怎麼一下子變得恐怖起來,他回頭緊緊盯著她:「快做決定吧!」

    「我當然是要和你在一起啊!」幾乎是脫口而出。趙鑫心急如焚,如果是他的話,也許還可以找到回去的方法啊!路易斯的神色馬上又陽光燦爛起來。他一把將她攔腰抱起,開心的轉了一圈!

    「夫人!」女孩打斷了他的開心:「如果真的要走。還是應該做好準備地。我已經將夫人的首飾細軟收好了,我這就帶您去取!」「那種東西還要它做什麼?」路易斯皺起眉頭來。

    私人物品嗎?趙鑫突然心頭一亮。如果拿到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她不就知道誰是瑪格瑞特了嗎?知道現在是在什麼地方,才能找到回去地方法啊!想著,她連忙推開路易斯的手:「我去去就來!」

    跟在女孩後面,她提著裙邊腳步匆匆地向大廳走去,途中和一個男人擦肩而過,他正向露台上地路易斯走去。一閃而過,卻是熟悉的臉孔,蒼白地膚色,黑玉一般的眼睛,冷峻的神情…她大吃一驚,連忙回頭,他也正好回過頭來,兩人四目相交,淳于呂的嘴角微微向上揚了一下。

    「夫人,再晚就來不及了!」女孩跑上寬大的大理石樓梯,在前面一個勁催促。

    呆會再見面也不遲!趙鑫心裡想著,跟她急步向樓上走去。來到一扇大門前,女孩推開門,向她行了個禮:「夫人,您進去吧,東西我整理好就放在壁爐上,我在這裡跟您把風!」

    用感激的眼神看了眼這不知名的女孩,趙鑫推門走了進去。

    乖乖,這間房間還真是不得了,總統套房嗎?左右手都是一間寬敞的臥房,地上鋪著厚厚的波斯地毯,燭火照的室內通亮,她沒費多大工夫就找到了壁爐,就在正對面的地方,高大,大理石雕刻而成,上面放著一隻不大的皮箱。

    連忙走了過去,剛把箱子拿在手裡,趙鑫卻看到剛才聲稱是她丈夫的老男人正從一扇門裡走出來。

    他顯然是有備而來,手裡的東西雖然樣式古怪老舊,可是趙鑫還是看出來了,那是手槍。

    「你要幹什麼?!」就算是身經百戰的刑警,在沒有槍,又置身於一個完全不瞭解的環境中,趙鑫也開始慌亂起來,她扔下箱子,跑到大門邊上,卻發現門已經被從外面反鎖上了:「見鬼!!……」

    「你做出背叛我的事情,就應該會想到有這一天吧?」老男人看到她驚慌的樣子,彷彿很是享受,客廳外有一個很大的露台,趙鑫走投無路,被一步步逼到了那裡:「有話好好說!你先把槍放下,我可以向你解釋的!…」「噢?你還想跟我說話?我還以為你一心只想去品嚐那美少年的嘴唇呢!不要臉的娼婦!」

    「你罵我?!」趙鑫來了氣,瞪起眼睛:「我只是想跟你說我根本不是你的妻子!我不是瑪格瑞特!我叫……!」

    「事到如今還在欺騙我嗎?!!」

    根本猝不及防,趙鑫只聽到一聲巨大的聲響,一種火炭般滾燙的感覺穿過她的胸口!她感覺好像被什麼人推了一把,仰面從露台的欄杆上翻了下去!

    掉落的速度無法想像的緩慢,她吃驚自己對於即將來到的死亡竟然一點也不害怕,她聽見人們驚叫的聲音,看到自己從路易斯站立的露台邊上掉下去,他驚恐的看著她,身邊是淳于呂冷漠的臉……

    好累…終於可以歇歇了嗎?

    她慢慢閉上眼睛,感到自己掉進了冰冷的水中,之前看到夜空中展開了一雙巨大的黑色翅膀,遮蔽了星辰的光華……用枴杖戳戳倒在地板上的女人,老太婆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些許不快:「你在幹什麼?為什麼不殺了她?」她面沖角落大聲呵斥道。

    沒有人回答,屋子中央燃燒著星點火炭的爐子下面,一根柴草卻自己活動了起來。老太婆費力的挪動身軀,走過去低頭看,就見柴草在爐火的灰燼上寫下了幾個字:

    她是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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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8-3 04:13:27

第十章

    靜靜站立在黑暗中,眼睛像野獸般緊緊注視著黑夜裡唯一的一點光亮---村落空地旁邊的房子,鬼火一般的燭光閃閃爍爍,卻沒有一點屋裡人的動靜。

    他慢慢閉上眼睛,想要穿過那重重黑暗,看到裡面發生的事情,正在這時候,他身後的黑影中卻伸出一隻蒼白的手,緩緩的,向他的肩膀伸過來。

    嘶----!就好像周圍有一塊看不見的燒紅的罩子,偷襲者的手瞬間被嚴重灼傷了,頓時皮開肉綻。

    「接近我的時候要小心,難道我不是一直這樣提醒你嗎?」他淡淡地說道。

    路易斯從黑暗的山林中走了出來,他的手已經看不到任何的傷痕,金髮散發著月亮的光華,臉上露出一絲淺笑來:「我就知道會在這裡找到你。在防備什麼呢?」「我是追著茅山小子到這裡來的。可惜進谷的時候跟丟了。」淳于呂依舊緊緊盯著山下的房子:「你又為什麼到這裡來呢?」

    「這種問題還真是多餘啊。」路易斯將手放進大衣口袋裡,輕鬆得走到他身邊來:「我不會理會你們那些恩怨情仇,也不會插手你的事務,但是,我的公主在哪裡,我當然就在哪裡了啊。」

    淳于呂的眉尖動了一下:「真的要這麼做嗎?」

    「什麼?」「你已經跟了她十世輪迴,每一次都害她慘死,難道還不罷手嗎?」

    路易斯愣了一下,湛藍的眸子突然變得混濁起來,像是流血一樣,漸漸變成了紅色:「你敢插手我的事情?」「從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說你存在於這世上就是為了一個女人,你愛她。可是你不是一次次讓她痛苦嗎?就算得到轉世為人的機會,也會落進同樣的命運裡去。一遍遍重複著同樣地悲劇…這就是你的愛嗎?讓她萬劫不復?……」

    路易斯發出了野獸一樣的嘶吼聲,他地頭髮變成了銀白色。在風裡令人心驚得飄動著,他一把抓住淳于呂的衣領,無視自己地身體在降頭師的結界中燃燒,憤怒的眼睛緊盯著他冰塊一樣的臉:「你敢再說一遍?!我一直與你和睦相處,就是因為你沒有無聊的好奇心。我把你當成朋友,也是因為你不會對我指手畫腳,但是如果你再這樣繼續下去…年輕人,你地末日就要到了!」

    「你在害怕什麼啊?」淳于呂臉上沒有一點害怕的神情,平靜得看著他:「放開我,你的手快燒斷了。」

    停頓了一下,路易斯狠狠放開他,短短幾秒鐘時間,他手臂上足以見骨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了:「我不管你在打什麼主意。那個女人是我的,以前是,現在是。再過一萬年也一樣!我永遠不會離開她,這就是我存在的理由!」說著。他邁步向山下走去。背後卻傳來降頭師語調平淡的聲音:「她已經不是瑪格瑞特了,她是趙鑫。不是什麼公主,這傢夥靠自己的努力活到現在,她已經脫胎換骨了。」

    「你是什麼意思?」路易斯收住步子。

    「這個女人啊……」淳于呂面無表情,一字一句地說道:「…現在輪到我守護了。」

    我也要離開這裡了。

    華麗的錦緞衣服丟在腳邊,所有金光燦燦地首飾都四散在周圍,那潔白的胴體從未有過的清爽輕鬆,他從沒見到過她這樣子,印象裡她總是那麼安靜地坐在那裡,不發一言,華麗又耀眼。

    請不要走,不要離開這裡。

    她回頭看著他,美麗的臉上帶著令人窒息地笑容,他多少次暗暗期盼有一天能得到她這樣地笑容,卻不是現在,不是為了另一個人……如果這樣走了,也許真的就不能回來了啊!

    她總是這樣不愛說話,就算是這種時候,也習慣用沈默面對他,他看到她最後對自己笑了一下,那笑容是一種告別地方式,也是宣佈他心碎的標誌,他似乎在一瞬間明白了許多事情,就算將自己釘在罪惡的木樁上,她也永遠都不可能屬於他了……

    鏡子裡女人的臉,比例均勻,線條精緻,眉眼間帶著一抹妖媚,就算是下巴臉頰上還帶著未癒的傷痕,也不能否認是一張美麗的臉----只不過,是一張凡人庸俗的臉罷了。

    她抓起桌上的什麼東西,狠狠砸了過去,鏡子應聲破碎了。

    「請、請不要生氣!!」一直守在病房裡的小道士叫方鐸,總是慌手慌腳的樣子,他還真是蠢笨呢,她怎麼可能不生氣?!!為什麼好死不死會落進一個女人的身體裡?!!這樣纖細的手腳,弱不禁風的腰肢,鏡子裡的自己無比可笑,這又怎麼可能忍住不生氣呢?!!沒有大開殺戒,她就已經覺得自己相當克制了。

    「李承禎呢?你的師兄跑到哪裡去了?!」

    她緊抓著輪椅的扶手,咬牙切齒的問道。「那、那個,師兄說有一個人,和大人要找的人很親近,所以想找來讓大人見一下……」「現在不想辦法讓我早日康復,找什麼人過來都是白搭!你們這些飯桶!潘戎呢?!為什麼也沒有音訊?!」

    方鐸嚇得要死,腦袋裡一片空白,不要說回答了,就連聲音也發不出來。

    看著這唯唯諾諾的少年,她覺得對他生氣簡直是一種浪費,隨手又扔了一個什麼東西,重重的摔在門板上。

    病房的門被推開了,李承禎一臉驚訝的出現在門口,看著室內的一片狼藉,忍不住搖了搖頭:「大人,這是……」「我讓你給我通報潘戎的消息,你又跑到哪裡去了?!」她杏目圓瞪,不能否認,美人生氣起來也別有一番風情。

    李承禎微微躬了一下身子:「有一個人,想要大人見一見「陳思思小姐?!!真是哦!!本人哦!!」

    他的話音沒有落,一個人已經從他背後跳了出來,嬌小的臉上一臉驚喜莫名,指著坐在輪椅上的女人連連大叫:「果然沒有騙我!!真的是明星啊!!簽名!可以給我簽名嗎?!」

    看到她,方鐸也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安源?!你怎麼會在這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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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8-3 04:13:52

第十一章

    「他接我來的啊!」

    安源理直氣壯的指著一旁的李承禎:「我到學校旁邊的蛋糕店去了,結果路易斯居然不在,就碰上他了。你們還真是神通廣大呢,居然連娛樂圈都這麼熟!不過……」

    她突然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偏頭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女人:「我從一進醫院就覺得很奇怪了,這裡原本是孤魂野鬼最多的地方,為什麼今天連一個都見不到?還有啊,小姐你的身邊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是因為遭遇事故的原因嗎?…」

    「她是什麼人?」陳思思開始對這個穿著校服的女孩感興趣了。

    「是宋河星的朋友。」李承禎簡單的說道。「他的朋友?是什麼樣的來歷,是學過道術還是天生異稟?能看到亡魂嗎?」她瞇起眼睛,將她上下打量一番。

    安源拍了拍後腦:「陳小姐是他們的朋友,總不會說我是神經有毛病吧?這世上總有那麼些人,寧願成為瞎子啞巴,也不願意接受真實存在的東西,我可是吃了不少苦頭,多虧了大…宋警官,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女人冷哼了一聲:「你們的關係這麼親近,想必上次他闖入鬼門以及後來發生的事情,你都清楚吧?」

    安源吃了一驚:「你還知道的不少呢…是啊,我都知道,怎麼了?」「上次用寶鏡傳話,安源也在場的。」一旁的方鐸硬著頭皮說道。陳思思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安源不明就裡:「好奇怪啊…你們到底怎麼了?好像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讓你知道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女人高傲地抬起頭,冷冷得看著她:「在你面前這具皮囊代表不了什麼,知道我是誰嗎?我可不是什麼陳思思……」她傾身向前。..安源只覺得一陣寒氣撲面而來,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我是你的好朋友宋河星的弟弟----鬼門神荼!」好冷啊!冷得不行了……

    趙鑫慢慢醒轉過來,發現自己躺在滿是灰塵地地板上。手電掉在不遠處。她坐起身,除了渾身上下幾乎無法忍受的寒冷。並沒有什麼疼痛地地方,她摸摸胸口,看來剛才不過是撞到頭,做了個奇怪的夢罷了。

    說起來這個夢還真是夠有臨場感的…

    她爬過去拾起手電,照亮了身處的房間。破舊的牆壁,房子中央有一個還在散發餘溫地炭盆,角落裡一樣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回頭看看走廊,見還沒有被人發現,便走到角落裡,拿起那個引她注意的東西---這是個坐墊,一個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坐墊----寶藍色絲綢面料,宣軟潔淨。面料上繡著精緻的花紋,拿在手裡的觸感冰涼細膩。

    剛才有什麼人就在這房間裡,而且肯定不是那骯髒的老太婆!

    她不禁有些脊背發涼。自己到底昏過去了多久?這期間什麼人見到了她?!為什麼沒有人喚醒她指責她?!已經被發現了嗎?!……心裡一陣慌亂,她扔下坐墊猛地回頭。想要奪門而出回到樓下宋河星那裡去。卻剛到離門口僅幾步遠的地方,迎面來了一陣劇烈的強風!她重心不穩跌坐在地上。房門在她面前狠狠地關上了!

    手電摔了出去,一聲脆響便不再亮了。

    她頓時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地黑暗和令人膽寒的靜寂中。

    「誰在那裡?!快開門!我是警察!」她發瘋似的撲到門口,使勁拉著門把手,破舊地木門竟然如銅澆鐵鑄一般,紋絲不動:「把門打開!!小宋!宋河星!!……」

    「呼」的一聲,房間中央地炭盆突然燃起了火焰,雖然不大,卻足以給房間帶來些許光亮。趙鑫慢慢轉過身,她地身體有些顫抖,因為每一個毛孔都在提醒她----這房間裡還有別人。

    「誰在那裡?」她背靠著木門,緊緊握著拳頭。角落裡坐墊放置的地方,剛好陷入一片陰影裡,她看不清那裡有什麼,卻還是能從被炭火照亮地坐墊一角看到,現在有人坐在那上面----穿著白衣的膝蓋,上面放著一隻蒼白的手。

    她用眼睛的餘光在室內尋找可以用來防身的東西,故作鎮定的又問了一遍:「誰在那裡?!你是誰?!」

    令人恐懼的是,角落裡的人一動不動,炭盆旁邊的一根柴草卻自己直立起來!它在灰燼上寫下什麼,趙鑫鼓足勇氣,向前挪動了一步,伸頭去看。

    快離開這裡。

    「什麼?」她皺起了眉頭,會這樣說話的,不管他是人是鬼,現在總不至於會傷害她:「我還沒有問到我想知道的事情,所以我是不會離開的!那位老人家在哪裡?」

    柴草飛快的移動著,又寫下一行字:想活命的話,快走吧,不要回頭。

    「你這個人還真是煩呢!!」豁出去了,她一手叉腰,怒目圓瞪起來:「你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我可告訴你,你嚇不倒我的!我見過得奇怪的事情多著呢!知道我都有什麼樣的朋友嗎?!他們個個可比你要恐怖多了!現在不要跟我裝神弄鬼了,告訴我那老太到哪裡去了?!」

    說著,她向前走了幾步,想要看清角落裡那人的真面目,卻突然從地板裡伸出許多雙慘白的手,緊緊抓住了她的腳踝、膝蓋,那些手像蛇一樣柔韌有力,冰涼刺骨,迫使她不得不跪倒在了地板上!

    「放開我啊!」

    我沒有辦法保護你的。

    柴草在灰燼上書寫,趙鑫卻越來越糊塗。

    事情有所變化,已經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了。好好保重,你不應該死。

    「到底在說什麼啊?!!」趙鑫拚命想要掙脫這些纏人的手,為什麼覺得有些不對勁呢?好像自己漏掉了什麼,忽視了什麼:「你的話到底什麼意思?!你給我解釋清楚啊?!」我沒有辦法再說了。離開房子,外面有可以保護你的人。

    被木條釘死的窗戶外面突然傳來烏鴉的嘯叫聲,就好像有一群烏鴉在攻擊這扇窗戶,敲擊木條的聲音令人恐懼!房間裡的炭盆突然熄滅了,隨著黑暗的到來,趙鑫身上纏繞的手也突然都不見了,她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手腳並用撲到那角落裡一看----只剩下一個坐墊在那裡了。

    我沒有辦法保護你的。

    這句話在她心中縈繞,實在無法釋懷。

    「小鑫!!小鑫!!……」

    這時,傳來了樓下宋河星的呼喊聲,還有他沈重的上樓梯的聲音:

    「快來看啊!!看我發現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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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8-3 04:14:12

第十二章

    顧不得想太多了,趙鑫從門裡衝了出去,跌跌撞撞的跑到樓梯邊上,就看到宋河星抱著黑貓正站在那裡:「小宋……!」「樓上有人沒?!那老太婆呢?!」「好、好像並不在這裡!」「你跟我來!」

    他一手抱著貓,一手拉起她的手,就往樓下跑去,趙鑫來不及問他剛才有沒有聽到什麼不同尋常的動靜,被他拖著一路跑下破舊的樓梯,來到客廳的窗戶邊上。

    「你看那個!」他指著窗戶外面喊道。

    原本沈浸在夜色與星光的屋外空地上,不知什麼時候竟然長出了一棵大樹!這棵樹通體燃燒著,將天空映得血紅,黑色的枝杈猙獰的伸展著,彷彿大火並不能夠摧毀它,反而令它更有力量!

    趙鑫和宋河星看得目瞪口呆,直到一個小小的人影出現在大樹腳下的時候…

    「那個老太婆!!」宋河星眼尖,第一個叫了起來。

    正是那個渾身骯髒矮小的老太婆,她拄著枴杖,一步步的向大樹走去,全然不在乎熊熊燃燒的大火,在她頭頂上,盤旋著一群黑壓壓的烏鴉,不知道是從那裡冒出來的,怪叫著紛紛投身於大火之中!

    趙鑫猛地撲到大門邊,使勁搖晃著門把想從這裡出去。看她漲紅了臉,宋河星有些無奈的說道:「早就試過了,看來咱們已經被完全困在這間屋子裡了。」不等趙鑫答話,他突然提起身邊的一把椅子,狠狠的撞向窗戶,那看上去支離破碎的玻璃竟然紋絲不動,毫髮未損。

    「這到底……」趙鑫驚恐的瞪大眼睛。

    宋河星緊緊摟著懷裡地黑貓。眼睛看著窗外:「看來,這次我們又掉進不得了的事情裡了……」

    「…祈願我主再臨世,收盡陰魂怨做橋……」

    老太婆嘴裡唸唸叨叨的。..從懷裡取出一把粉末,揮手灑在大樹燃燒地枝幹上。頓時間「辟辟啪啪」的聲響更加劇烈了,大樹發出了狂風穿過石洞地聲響,咆哮聲震徹山谷!她矮小的身體在前前後後的搖晃,嘴裡一直沒停的念著咒語。

    大樹的枝杈間慢慢隆起了大大小小地包塊,好像人的皮膚被火灼燒時的水泡。這些樣子醜陋令人噁心的包塊逐一開裂了,從裡面流出綠色的膿液,仔細看,像果實一樣懸掛在枝杈上的東西,竟然是一顆顆人類的腦袋!這些頭顱有男人,也有女人,甚至還有老人和孩子,大火裡頭顱自己發出聲聲慘叫,好像是被烈焰折磨的亡靈。那聲音聽得人心膽俱裂,不寒而慄!

    老太婆卻好像坐在包廂裡聽歌劇的貴婦人,佈滿皺紋地老臉上露出了即驕傲又滿意的笑容。她用手裡的枴杖敲擊著地面,發出咚咚地聲響。像敲在鐵皮上的聲音。

    空地上像地震一般微微顫抖起來。白色地沙粒在地面上跳動,她嘴裡含糊不清地吟唱聲變得越來越巨大起來。隨著火焰得越燒越旺,地面顫抖的更加厲害,屋子裡地趙鑫兩人幾乎快要站不住了!

    突然,一切都歸附了平靜。

    大樹依舊在燃燒,火勢卻小了很多,樹杈上的人頭也都不再發出慘叫聲了。老太婆站在樹下,空地又恢復了曾經的平靜。

    「是誰在那裡?!」趙鑫緊緊貼在玻璃上,看到火焰中出現了一個人影。

    老太婆平靜的打量著自己面前的年輕人,他一身黑衣黑褲,白瓷一樣的臉映著火焰的血紅,俊美,卻不帶一絲感情,他兩手放在大衣口袋裡,停在她面前,大樹的火焰絲毫不能傷害他半分。

    對視了半晌,老太婆突然吃力得跪下身去,伏在地上鄭重其事的磕了一個頭:「不知道大人來到,有失遠迎。」

    「原來是你造的孽啊。」他冷冷得說道:「他在哪裡?」「如果我知道,就不會這樣大費周折了啊,大人。」老太婆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醜陋的小眼睛裡散發著毒蛇一般狡猾的光彩:「您能到這裡來我真是太高興了,如果我們兩個聯手,主人再度臨世的日子就不遠了啊!您現在應該已經擯棄了那些愚蠢的仇恨了吧?淳于大人?」

    淳于呂居高臨下,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這是他教給你做的嗎?人頭樹?這種東西做起來還不是那麼容易呢。」「誰說不是呢,我在這裡花費了十幾年的心血,就是想為主人做點事情。你呢?淳于大人,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你這只卑賤的狗。」淳于呂一字一句得說道:「我是來送他下地獄的,對於那種怪物,只有那裡才是他該去的地方。」老太婆臉色一變:「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您還是這麼冥頑不靈!」「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也依然是這麼下賤愚蠢啊。」

    她突然揮舞起手裡的枴杖,大樹下捲起了一陣狂風,狂風裹挾著血紅色的火焰,漸漸形成一條火燒的巨龍,這龍捲風向淳于呂迎面撲去,他直挺挺站在那裡,絲毫沒有閃避的意思。「已經放棄了嗎?!我已經不是過去的我了!我現在充滿了力量,這都是拜主人所賜!!違抗主人,你只有死路一條!!」

    火焰的旋風將淳于呂包裹了起來,飛速旋轉著,老太婆發出了刺耳的大笑聲:「這樣的溫度,就算是你也無法抵擋吧!不要說永世不滅的肉體,連同你的靈魂,都作為主人的食物吧!!……」

    「你在做什麼夢呢?」

    來不及反應,一隻蒼白消瘦的手緊緊扣在她的頭頂,老太婆的臉色瞬間變青了,她勉強抬起眼睛,就看到狂風裡男人野獸一般猙獰的目光,和嘴角一絲令人恐懼的笑容,他一向是那樣冷冰冰的樣子,什麼時候像換了個人似的?!……:「想把我和你這種東西放在一起比較,這本來就是個致命的錯誤。」

    他的手漸漸發力,老太婆只覺得全身都沈浸在一種寒冷和劇痛中,所有令人痛苦的感受一下子從頭頂湧入腦海裡,她發出了慘叫,眼淚在千溝萬壑的老臉上橫流。

    對此,淳于呂沒有絲毫的心軟,他不知道什麼叫做同情,從很久以前的某一天起,他知道自己出了仇恨已經一無所有了……他想看到血,看到這些骯髒的血沾滿雙手……

    突然,腳下的白沙地裡猛地伸出許多雙蒼白的手,竟然穿過了他防護的結界,緊緊拉扯住他的手腳!降頭師的注意力被轉移了,老太婆乘機喘了口氣,大聲叫了起來:「你躲在哪裡?!自己的母親被人欺負還袖手旁觀嗎?!快給我殺了他!!」

    燃燒的大樹下,出現了一個白衣人,低著頭,靜靜地站在那裡。

    就連淳于呂也無法感受到一點屬於他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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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8-3 04:14:32

第十三章

    「你是誰?」

    淳于呂依舊一手抓著老太婆,一面平靜的問著樹下的人。

    白衣人沒有回答,長而紛亂的頭髮遮擋了他低垂的臉,他顯得很是消瘦,慢慢張開的手慘白如枯骨,沒有聽見吟唱咒語的聲音,卻有越來越多的手臂從地下冒了出來,在淳于呂的週身禁錮,甚至妄圖扼住他的咽喉!降頭師對此感到些許吃驚,這傢夥「能夠自如的控制亡靈!」老太婆乘機從他手中逃脫了,連滾帶爬的逃到樹下,滿是土塵的臉上帶著瘋狂的笑容:「哈哈哈!這種天賦是很多降頭師終其一生都得不到的吧?!這孩子是天生的奴靈者!在這塊充滿怨恨的土地上,你贏不了的!」

    「奴靈者…啊…」淳于呂冷笑了一聲:「很遺憾,忘記告訴你了,我有一個同伴是天生的嗜魂者。」

    「什、什麼?!嗜魂……?!」

    強大的氣流從天而降,黑色的肉翅揚起一陣熱風,吹得老太婆仰面倒在地上!只看到黑影閃過,淳于呂身邊白色的手臂統統不見了蹤影!他站直身子,看著黑影快速的向樹下的白衣人襲去!

    白衣人彷彿絲毫沒有緊張的情緒,或者他根本就沒有什麼情緒,只見他放下雙手,突然有一片強光從身體裡迸發出來!就像是一堵堅硬無比的光牆,黑影撞在上面,不得不退了回來!

    「好強的靈力!」

    收了翅膀,銀髮的路易斯蹲在淳于呂身邊,他的手腳都發生了變化,像猛禽一般。..帶著尖利的爪牙,用舌頭舔舔嘴唇,他滿意地笑了一下:「想不到這裡還有這麼多好吃的。這一點要謝謝你啊!」

    「還真是出乎意料的單純呢。」淳于呂嘟囔了一句。

    只見白衣人倒退了一步,緊緊貼在樹幹上。他瘦弱地身體似乎與樹幹融為一體,很快消失了,老太婆逃走之前不忘扔下一句話:「不要得意的太早!被我抓住地男女,現在就要把他們當成祭品了!!…」

    「她說的…難道是…」路易斯皺起眉頭。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找到禍根。」淳于呂面不改色。大步走上前,在火焰中撫摸著大樹的樹幹。「在說什麼啊。我可一點幫助你的意思都沒有,現在就去把瑪格瑞特救出來,我們就可以離開這地方了。」路易斯張開翅膀,飛在半空中,降頭師回頭看了他一眼:「如果衝進那房子就可以解決事情,你以為我在這裡做什麼?」「你……!」

    「那傢夥雖然說不上是了不起地降頭師,可是她畢竟是他的徒弟。那座房子是她用自己的身體做成的結界,如果不殺死她。沒有人可以從哪裡逃出來,更何況……」他抬頭看看被火光映紅的天空:「如果在天亮之前沒辦法救她出來的話,她就永遠也出不來了。」路易斯握緊拳頭。瞪著眼睛看著他,雖然心有不甘。可是他卻無法反駁他:「可是。那傢夥對她現在下手的話,又該怎麼辦呢?!」

    「你忘記了一個人啊。」淳于呂冷漠的眼睛看向空地另一端的房子:「茅山掌門人。就算不願意。他這次也不能不救他們了。」「那道光是什麼啊?!你有沒有看見?!那個在天上飛來飛去地東西?!」

    宋河星指著窗外,大驚小怪的叫道。趙鑫當然看見了,雖然看不清楚,她甚至能夠猜到那兩個人的身份----路易斯、淳于呂。他們怎麼會同時出現在這裡?!這兩個幾乎能和妖魔扯上關係地人,為什麼總是出現在她的身邊呢?!她當然不會自戀地認為是因為自己地緣故,可是這個山谷到底有何秘密呢?

    「怎麼啦?!…」宋河星突然嚷了一聲,他懷裡地黑貓突然變得狂躁起來,它背上的毛豎著,從他懷裡一下跳上桌子,喉嚨裡發出憤怒地嗚嗚聲!貓咪金色的眼睛緊緊盯著房頂,兩人順著它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有個人不知什麼時候坐在了吊扇上。

    藍色的頭髮,少年臉上帶著欠揍的傲慢,他像毫無重量一樣的坐在半空中,背上的鐵努在燭光下熠熠生輝。

    「潘戎?!你到這裡來幹什麼?!」趙鑫吃驚的問道。

    宋河星早就很得咬牙切齒了,他挽起袖子,摩拳擦掌:「臭小子!你給我滾下來!上次沒完的帳,這次大爺我和你一併算清!!」

    「為什麼這麼大火氣啊?」潘戎眨眨眼睛,用手指了一下:「還沒有發現嗎?屋外的空地,燃燒的大樹,這山谷裡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降頭師的法陣,禁錮了慘死的靈魂,作為自己的力量,這倒是可以很好的彌補修煉不足的功力……」

    趙鑫鄙夷的看著他:「又在給淳于呂編排罪名嗎?」

    「你還真是冥頑不靈呢,女人。」潘戎冷笑了一下:「很可惜這一次並不是他做的壞事。但是你們現在的處境不妙啊,這間屋子作為降頭師最後的據點,是以她的生命為結界建造的,如果想從這裡逃出去,只有殺了她一條路,否則,你們就會被這裡的亡靈折磨致死。」

    不等他說完,殘破的木頭房子已經開始發出了快散架一般的聲響,地板下,牆壁裡…伸出了一隻隻蒼白的臂膀,不光是手臂,那些沒有頭顱的蒼白的亡靈紛紛從棲身之地爬了出來,緩慢的向他們包圍了過來!

    宋河星一把抓起趙鑫,讓她也站到桌子上,黑貓發出了憤怒的叫聲,用爪子和牙齒擊退了一個逼近宋河星的亡靈。「還真是不能小看你…」他驚訝得看了眼黑貓,抬頭看著坐在吊扇上的潘戎:「有什麼辦法可以擊退它們?你之所以在這裡,不是來看我們死的吧?」

    「那可不是我說了算的。」潘戎托著下巴,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很明白,如果不放棄最後那點堅持,你們真的會死哦。」

    「什麼意思?!」

    趙鑫看看潘戎,又看看宋河星。

    更多的亡靈圍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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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8-3 04:14:56

第十四章

    「我不會屈服於你的…」

    宋河星握緊拳頭,趙鑫驚訝得看著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那個老女人啊,她早就已經瘋了。」潘戎悠閒的看著下面兩人一貓與持續冒出來的無頭鬼魂爭鬥,拖長語氣對他們說道:「她啊,一心想得到永世不滅的生命,原本就是個刻薄的人,所以偏執起來還真是可怕呢,所以被一個壞蛋欺騙了…不,是心甘情願的墮落了,這些亡靈都是備受折磨死去的,他們的頭顱被掛在那棵樹上,怨恨的力量會滋養樹的生長,直到有一天,這種力量足以令那沈睡的壞蛋重新醒來……」

    雙雙用椅子腿暫時擊退了一些無頭死靈,趙鑫和宋河星背靠背站在地中央,他們都能夠聽到彼此劇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聲,再這樣下去,亡靈絡繹不絕,他們可就要寡不敵眾了…

    「你們可逃不掉了。」天花板上冒出一隻手臂,抓向潘戎的頭頂,他連頭都沒抬就將一紙黃符貼了上去,只聽一陣隱約的嘶叫聲,亡靈化成了一灘清水:「你們已經被選作祭品了,祭品啊,你們的價值就是增加那老巫婆的法力,用你們的犧牲…不要指望別人會來救你們,更不要指望那些個邪門歪道…所以還是乖乖的把力量拿出來用吧。」

    「我不會聽你的…」宋河星怒目圓瞪,惡狠狠的看著他。

    一隻鬼手穿過地板抓住了趙鑫的腳踝!她悶聲不響得倒了下去,宋河星一把抓起她,卻發現她的額頭上冷汗淋淋,腳踝出皮肉陷進去了一大塊!

    「我沒事!你放心!」趙鑫推開他的手,抓緊手裡地木棒。..靠著桌子一隻腳站著:「不要聽那個殺人犯的話!我們一定有辦法逃出去的!」

    「不聽我地話也可以,但是我必須要告訴你,宋警官。你從鬼門獲得了至陽至剛的體制,這些個小鬼一時也不能把你怎麼樣。可是這位趙警官,她地體質可是比一般女性還要陰寒,落在它們手裡,就好像靠近炭火的冰塊……」潘戎搖搖頭:「真可惜,還很年輕啊。」

    「你把嘴閉上。就是幫了我們大忙了!」趙鑫強忍劇痛大聲說道。

    宋河星默不作聲,掄圓了手裡的椅子腿,倒是勉強在地中央保留一塊安全的地方,讓自己還有趙鑫和黑貓有個容身之地。潘戎見狀,冷笑一聲,突然從懷裡取出一張符紙,猛地扔了下來!

    兩人忙於應對,根本沒有注意到符紙以飛快的速度從天而降,緊緊粘在了黑貓身上。它發出一聲淒厲地慘叫,在桌子上來回打滾,一下子掉落在地板上!宋河星眼睜睜看著。卻苦於沒有空餘的手去救助它:「潘戎?!你要幹什麼?!」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少年微微笑了一下。突然像一個影子一樣消失在了吊扇上。黑貓一邊慘叫一邊打滾。趙鑫伸手想要抓住它,卻被一個亡靈阻礙。手腕上多了一道傷痕!卻在這時,令他們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黑貓的小小身體開始發生變化,慢慢變大,毛髮盡脫,漸漸變成了一個人的形體,就連痛苦的聲音都變了強調!

    宋河星只覺得心膽俱裂,他幾乎是嘶吼道:「小楠!小楠!!」沒錯,地板上被符紙禁錮,痛苦掙紮的正是淳于楠,他也終於知道了,原來一直陪伴於降頭師身邊的黑貓,正是他早已夭亡的妹妹!

    「河星哥……救我……」淳于楠赤裸地身體被亡靈緊緊纏繞,她無助的伸出手,身下的地板就好像融化地奶油一般,正在將她慢慢吞噬!「快救救她!救救她!!」趙鑫撲過去想要抓住她的手,沒想到指尖相碰,淳于楠地身體竟然像空氣一般,根本沒有實體!

    宋河星兩眼發紅,抓在手裡地木棍猛地被捏成了碎片!就算是趙鑫都感覺到了,她拍檔身邊的氣場發生了變化,一種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地東西,就連慢慢湧出的亡靈也受到了影響,它們的動作更加緩慢,遲疑。「小宋,快想辦法啊!」趙鑫著急的喊道,她不明白這女孩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只覺得有些眼熟……

    「我要救你…我會救你的……」

    宋河星從頭到腳感受到了那種熟悉的劇痛,他發出了野獸般的咆哮聲,一下子跪倒在地板上,趙鑫目瞪口呆的看這一切發生,他的頭髮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如同剛毛一般,皮膚開始發黑,上面竟然長出了一片片細小的鱗片!他捂著頭的手變得猙獰起來,手掌巨大,指甲像爪子一般彎曲鋒利,就連他的五官都發生了變化,所有的一切,就好像傳說中狼人的變異,十分恐怖!

    趙鑫嚇得無法動彈,一隻腳站在桌子邊上,看到他直起身子仰天長嘯,身材已比原本的高出半人!

    宋河星將他巨大的手掌輕輕一揮,糾纏在淳于楠身邊的亡靈就都灰飛煙滅了,他一把抓起她,將她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剛想縱身跳躍,突然想起還有什麼落下了,轉身又向趙鑫伸出手。

    趙鑫驚魂未定,還沈浸在為什麼他可以接觸到那女孩的疑惑中,看到攤在自己面前的黑色的手爪,不要說抓住它了,當即發出一聲恐怖的叫喊!

    宋河星有些不耐煩了,他的喉嚨裡呼呼直響,屋子裡的亡靈騷動起來,伸出手拉扯著他的身體!他不由分說抓向趙鑫,扯住了她的衣角,猛地向上一躍,竟然撞破了兩層樓板,直向夜空飛去!

    陷入深深恐懼中的趙鑫,只能在心裡默念禍不單行,就在被火焰映紅的夜空近在眼前的時候,她突然聽到了一聲布料撕扯的聲音,腦海裡一片空白,就看到宋河星驚恐的眼神越來越遠,她像一顆石子一樣,又重新掉回到了木屋裡!後背狠狠地撞上地板,不等她痛呼出聲,地板突然塌下去一個大洞,像一張大嘴一樣把她一口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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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8-3 04:15:16

第十五章

    生命是什麼東西?

    奇怪的是,生命有限的人們似乎很少關注這個問題,可是當他得到了無窮無盡的生命時,反而越來越多的開始思考這樣的問題了。太陽升起來,不久又落下去,夜晚是寂靜的,但對他來說在荒郊野外和置身都市人潮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他一直寂寞,如果這種空蕩蕩的感覺能算得上是寂寞的話。

    美酒,財富,美人,狂歡…這些東西開始變得越來越沒有意義,他無法麻痺自己,於是開始質疑,雖然再也不會有死亡的恐懼,但是生命這種東西,他是不是早就已經失去了呢?

    他開始嘲笑那些生命短暫的人類,仇恨,愛情,歡樂,悲傷…這些對他們又有什麼意義,反正馬上就要死掉了,變成一堆爛肉以後,什麼不都是過眼雲煙嘛。可是,又有什麼對他來說是有意義的?

    「你在發什麼呆啊?」飛翔在半空中路易斯稍稍下降,用狐疑的眼神看著他。

    他們置身於人頭樹之中一個密閉的空間裡,這裡就像是一條悠長的通道,一直向地下延伸,淳于呂抬頭看看他----同樣擁有無限的生命,這種天生的妖魔就顯得灑脫多了:「你最初…是為了什麼誕生在這世上呢?」

    突然被這樣問,路易斯先是愣了一下,馬上笑了起來,兩顆尖利的虎牙露在外面:「好像從上一次在威尼斯遇見你以後,就再也沒有談論過這種問題吧?我為什麼要誕生呢?是因為這世界上除了光明,也不得不有陰暗的地方吧。為了殺戮,為了製造災難…淳于,你這樣為了男女摯愛誕生的孩子。..恐怕永遠都沒辦法真正瞭解吧?」

    「你在試圖向降頭師解釋邪惡嗎?」淳于呂冷冷得說道。

    「你還不夠邪惡啊。」路易斯隨便地說了一句,拍拍翅膀向前飛了一段:「奇怪,這下怎麼辦呢?」

    兩個人面前。道路多了一個分叉,周圍樹根圍成的牆壁微微散發著藍色的幽光。他們停在岔路口上,面前是一模一樣地兩條路,通往一片黑暗之中。

    「分開走吧。」淳于呂簡單的說了一句,自顧自向著一旁一條路走了過去。路易斯看著他的背影,搖搖頭:「無情地傢夥…如果我先找到了馬格瑞特。不要想我會回去幫你,後會有期了啊!」

    降頭師連頭也沒回,大步走掉了。

    對啊,那個女子…他看著腳下的路,心裡莫名有一陣刺痛,這痛苦來地蹊蹺,讓他不禁皺起眉頭。剛才與路易斯所起的爭執,現在想像有些後悔了,為什麼那麼衝動?為什麼想要保護她?明明知道的。當路易斯多年以後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時就已經知道的----她是屬於他的,跨越了十世地新娘……

    可是,要放手為什麼那麼難呢?

    他對自己冷笑一聲。不要犯傻了,自己早就已經失去與她面對的資格了。他沒有勇氣再告訴她自己是個絲羅瓶。沒有勇氣看她臉上錯訛驚恐的表情…黑暗裡獨自的生活,這才是真正屬於他的。當仇恨昭雪那一天,他才可以無牽無掛的帶著妹妹,永遠離開這人世間……

    是這樣的,將她當作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吧,反正現在她有了路易斯……

    頭頂上突然一陣疾風吹落!他下意識抬頭向上看,卻有一個黑影以一種飛快的速度掉落下來!降頭師原本準備閃身躲開,卻在那物件落地地瞬間看清了,連忙伸手一拉,穩穩的將其抱在懷裡!

    趙鑫在他的手臂中雙眼緊閉,嘴唇發紫,渾身上下像死屍一樣冰涼。他連忙將她放在地上,撕開襯衣將她手腳上地傷口包裹起來,又從懷裡取出一個藥瓶,扳開她緊咬的牙關將藥水灌了下去。

    沒過多久,趙鑫地身體開始漸漸暖和起來,臉上也恢復了些許血色,她慢慢地張開眼睛,淳于呂鬆了一口氣,坐倒在她身邊:「還好來得及…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中了這麼深的瘴氣?」

    「我……」趙鑫張了張嘴,眼淚突然像斷了線地珠子一樣從眼眶裡湧了出來。

    淳于呂一下呆住了。他感覺到渾身僵硬,手腳冰涼,腦袋裡從來沒有這樣混亂過,他想要轉身走掉,卻又動彈不得…足足過了好幾分鐘,他才意識到,這種感覺叫做手足無措…:「你哭什麼啊?落到這個地方,趕快找路出去吧。」

    「小宋的樣子…..」她哭的聲音斷斷續續,在他的幫助下坐起身來,雙手顫抖的比劃著:「頭是這樣的!…臉這個地方…還有身體……都是我的錯!要是不硬拉他到這裡來…!」

    「現在說這種話有什麼用啊?」話一出口,淳于呂就意識到了這不是一句安慰的話,他倔強的閉上嘴,冷冷得看著她:「趕快站起來,跟我往前走吧。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裡,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呢。」「都已經這樣了就不要說風涼話了啊!」趙鑫甩開他的手,自己撐著牆壁站起身來:「真是討厭的性格呢!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可是救了你一命,有這樣對救命恩人說話的嗎?」

    趙鑫胡亂擦了下臉上的淚水,咬了咬嘴唇:「就、就算是對不起你!可是小宋怎麼辦?!我必須要找到他,我必須要救他啊!」「先救救你自己吧。」淳于呂向前走去,趙鑫趕緊跟了上去,腳下還是感到有些酥軟,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淳于呂回頭看著她。

    「看、看什麼啊!」她理直氣壯的回瞪他:「既然一起走不就是同伴嗎?!哪有丟下同伴自己走的道理?!帶上我啊!」

    她的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袖,臉上被淚水和泥土糊得亂七八糟,兩隻眼睛還是那麼亮,毫不示弱的看著他。淳于呂歎了口氣,突然抓其她的手,抱在自己手心裡向前走去。雖然動作依舊粗魯,可是腳步明顯放緩了許多,趙鑫有些詫異的看著他的背影,這傢夥似乎有些不一樣的地方,難道是她的錯覺嗎?

    降頭師突然停住了腳步,趙鑫狠狠撞在他的背上,鼻子撞酸了:「幹什麼?!停下不知道說一聲……」

    他張開手臂護住她,面前的通道裡,靜靜站著那身穿白衣的少年,低著頭,向他們慢慢伸出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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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8-8-3 04:15:38

第十六章

    「你到底是什麼人?」

    淳于呂臉色凝重地問道。天生的奴魂者,白衣少年的這一身份實在讓他無法小瞧,在這種怨氣堆積起來的地方,他的力量恐怕還要在他之上,怎麼樣才可以全身而退呢?…

    正在思量的時候,趙鑫突然推開他的手,上前一步,大聲說道:「剛才在樓上的人是不是你?!跟我說快離開這裡的是不是你?!」「你見過他?」降頭師有些驚訝了,既然狹路相逢,他就不可能會留給對手一線生機啊,到底是什麼讓他放過她,讓她離開?!

    白衣少年伸出的手慢慢放了下來。

    正在這時,頭頂上忽又傳來很大的衝撞聲,腳下甚至都在微微顫抖著,淳于呂下意識攬住趙鑫,一隻手緊緊護在她的頭頂,就將一個龐然大物從趙鑫剛才落下的地方掉了下來!

    黑色的皮膚,細小的鱗片,尖銳的手爪,野獸般猙獰的面容,這個怪物重重的落在地上,裹挾著碎木頭和塵土,竟然很快便翻起身來,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一樣,只見他一手撐地,一隻手爪裡小心翼翼的抱著什麼,仔細看竟是只黑色的貓咪,和他黑色的胸膛融為一體,似乎失去了知覺。

    趙鑫喉嚨裡面發出一聲艱難的吞嚥聲,她身邊的淳于呂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的怪物:「鬱壘?!」

    「小鑫!你沒事吧?!」看到她平安無事的樣子,宋河星著實鬆了一口氣,但是她臉上那種驚恐莫名的表情,著實傷害到他了:「是我啊!宋河星!我不會傷害你的!」

    他的聲音異常渾厚,就好像從地下發出地一樣。趙鑫漸漸恢復了鎮定,雖然依舊渾身顫抖,但是還算緩過來一些了:「你怎麼會…?」

    「把她交給我!」淳于呂上前一步。伸手要他懷裡的貓咪。宋河星低頭看了看,那嬌小的身體在他鋒利地爪間。確實看上去異常危險,他有些不情不願的伸出手,將黑貓放在了淳于呂地手臂裡。

    因為宋河星的出現,而詭異的受到了冷落的白衣少年背後,突然出現了巨大的白色影子。就好像許多糾纏地人體在其中痛苦掙紮,他兩手合十,沒有吟唱咒語的聲音,四周的氣場卻起了巨大的變化,趙鑫只覺得透不上氣來,氣壓沈重,如同有千鈞重物壓在她頭頂上,再看淳于呂,似乎也不是很好受。他一手護著懷裡的黑貓,一手緊緊拉著她,目不轉睛的盯著白衣少年:「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你和那個人是什麼關係?!」

    白衣少年沒有回答。他合攏的指尖猛然向前,沸騰的鬼魂們如脫韁野馬一般向動彈不得的兩人衝了過來!趙鑫聽見淳于呂發出一聲冷笑。還沒有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見眼前黑影一閃,隧道裡響起了震天地轟鳴聲!

    動盪漸漸平息了。她才敢慢慢睜開眼睛,就見身形巨大的宋河星穩穩站在他們身前,毫髮未傷的樣子,倒是那白衣少年似乎不太妙,他坐倒在地上,白衣上點點都是鮮血。

    「竟然在鬱壘面前造次?你地那些冤魂,不是都應該被他捉去餵老虎嗎?」淳于呂上前幾步,居高臨下看著少年:「還不願意告訴我那個人在哪裡?你到底和他是什麼關係?」「這傢夥也是降頭師嗎?弄得什麼玄虛?」宋河星滿不在乎的拍拍胸口,只覺得皮膚上有些癢。

    少年沒有動彈,他遮蔽臉孔地長髮下只露出下巴和嘴,蒼白地皮膚上染著點點血跡,不知道為什麼,趙鑫突然對他心生不忍,畢竟一開始他就沒有想要傷害她啊:「告訴我們想要知道的事情,就一定不會傷害你地。」她走上前去想接近他,卻被淳于呂攔住了。

    三個人的耳邊,突然想起了輕微的轟鳴聲,淳于呂懷裡的黑貓不安的扭動起來,它還在昏迷中,身子卻不由自主地抽動著,降頭師見狀,心裡大喊不妙,淳于楠原本就是未入世的鬼魂,白衣少年想要操控她簡直易如反掌,甚至讓她魂飛魄散!他當即咬破自己的手指,將黑貓放在地上,飛快的用自己的血在它四週身上畫起了符咒!

    「請原諒我的冒犯……」

    忽然響起的聲音,讓淳于呂大吃一驚,手頭的動作停了下來。

    黑貓的兩眼緊閉,嘴巴卻一開一合,就像是某個怪異的恐怖童話,發出單調乾澀的聲音:「…銀夫人是我的母親,所以就算是不願意,我也必須要對付你們…」

    「小楠怎麼了?!」宋河星發出一聲咆哮,趙鑫露出迷惑的神情,似乎三個人當中,只有降頭師能夠聽見那聲音,淳于呂抬手制止了他:「為什麼要通過媒介和我交談?」

    少年沈默了,趙鑫皺起了眉頭:「對啊,之前在閣樓上,也是用柴火寫字,明明是面對面的…」「銀夫人真的是你的母親嗎?雖然她那種人也不是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但是畢竟對自己的親生骨肉…」降頭師停頓了一下:「為了提高你的能力,封住了你的五能嗎?」

    「什麼意思?」趙鑫驚訝得看著他。

    「聽、看、聞、嘗、嗅,用劇毒封住五能,據說可以讓靈力大增,可惜這種狠毒的方法,就連降頭師自己都不願意使用,你說那女人是你的母親,這是真的嗎?到底是什麼力量,讓她甘願自己的孩子一輩子生活在只能靠靈力感知周圍的世界裡?」

    「你的問題,我不是不可以回答你…」少年借由貓口,慢慢說道:「但是在此之前,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降頭師全身戒備。

    白衣少年跪坐在地上,慢慢伸出手,指著趙鑫的方向:「你那邊的女子,是什麼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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